第二百四十三章 我要娶你
“水小姐是本王请回来的客人,昨日因为有事在身,所以没有时间为水小姐接风洗尘,所以今早过来就是为了弥补之前的怠慢。”话落,司徒霍青拍了拍手,旋即两个下人抬来枣红色雕花圆桌置在客厅,接着便有下人鱼贯而入,手中的托盘里盛着各种美味佳肴。
水凝烟见状,顿时满头黑线,她完全不知道司徒霍青这又唱得是哪出。想打感情牌?以为这样就能收买人心?笑话,她水凝烟的心比石头还硬。
水凝烟不由得心中腹诽:如今到了正午十分,她早已饥肠辘辘,只是要和这只狐狸共进午膳,实在是有些……倒胃口。
下人们将琉璃盘一一整齐摆放。水凝烟只看了一眼,顿时食欲大动。心里暗叹青王府的伙食不是一般好,不但菜色卖相极好,就连空气里此刻也弥漫了一抹浓郁的香气。这个司徒霍青还真会享受。
水凝烟顿时感到胃里的馋虫都被引诱了出来。这时的她才不会去想和一只狐狸共进午膳会不会影响她食欲,她只觉得若是错过这顿美食,那绝对是暴殄天物,天理不容。
似乎看出了精心安排的饭菜很合'水凝烟胃口,司徒霍青微笑道:“水小姐,今日这桌菜肴都是冥月国的特产,希望水小姐喜欢。”
水凝烟恍若未闻,当下在圆桌前坐下,司徒霍青随后落座。水凝烟执起一对银筷,顾自从盘子里加了一块又肥又大的鸡腿。刚要大快朵颐,却发现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她,完全是一副无比震惊的表情。
她略一迟疑,想起这个时代的人阶级思想特别分明,平日青王府的人把司徒霍青看成了天,如今她和天抢吃的,只怕受惊不小。虽然她不以为意,但那些奴才瞪着她的目光还是影响到了她的胃口。于是她干笑一声,将那块鸡腿送到了司徒霍青的碗里,虚情假意道:“那个王爷吃个鸡腿,好好补充脚力。”
旁边一干伺候的奴才顿时嘴角猛抽,只敢用眼角偷睨着用膳的两人,心里不断腹诽,和他们王爷一同用膳是何等荣耀,可是这个水小姐看起来大家闺秀,却没想到饭桌上丝毫文雅不起来,王爷还没有动筷,她倒先吃上了。
尤其是莲桂,惊得嘴巴无法合拢。刚才她分明看到水凝烟夹的那块鸡腿已经送到了嘴边,现在竟然胆敢又夹到王爷的碗里,敢让王爷吃她的口水?
原本司徒霍青因为水凝烟处处给他难堪,表面无恙内心不爽,但水凝烟的突然示好,让他不由愣住,一双漆黑的眼眸里神色瞬息万变,虽然明知道她是在虚情假意,但他不得不承认,该死的,他的心竟然狂跳了几下。
这种异样的感觉连司徒霍青自己也被惊吓了一下,连忙垂眸尽量掩饰情绪变化,最终薄唇逸出简单的两个字,“吃吧。”
这下所有的下人惊得都忍不住张大了嘴巴。此刻已经无法用语言来描述莲桂的震惊。王爷竟然浑然不觉地夹起了水小姐送来的口水鸡腿吃了起来,竟然还吃得有些……津津有味!
此刻,在旁布菜的下人表情夸张,心思各异。昨晚他们已经听说眼前这位小姐出手惩戒了王妃,王爷赶到的时候不但没有为王妃做主,反倒让王妃向眼前的这位小姐道歉。想到这里,众人不由得心里暗道:看来王府的风向很快就要变了。
此刻,被那些下人时不时用眼角偷睨,司徒霍青眉心的褶皱透露出内心的不悦。
“全都下去。”
司徒霍青一声令下,所有下人便低眉敛目鱼贯而出,只留了莲桂在旁侍候。没有了刚才那么多双眼睛的干扰,水凝烟更加随心所欲地和眼前的美食深入交流起来。刚刚那些下人在旁,她的吃相还勉强看得下眼,如今当真是……没有了吃相。
司徒霍青看得哑然失笑,索性放下银筷,专门看起了狼吞虎咽的水凝烟。
“慢点儿,若是被外人看到水小姐的吃相,只怕一定要以为本王慢待水小姐,饿了水小姐三天三夜呢。”
水凝烟没有丝毫的尴尬,依旧大块朵颐。她就是要将每一样菜肴都吃遍,到时看司徒霍青还怎么吃。当下她胡乱编造了个理由。
“我的吃相是恐怖一些,但是慢嚼细咽和狼吞虎咽还不是最后都将食物吃下去,有什么本质区别吗?还不如随性点儿好。”
司徒霍青闻言,一脸黑线,仔细琢磨,似乎说得有些道理。
嘴里咀嚼的空当,见司徒霍青一副凝眉沉思的模样,水凝烟眨了眨眼,故作客气道:“王爷,你还是赶紧吃吧,再不吃可就没你的份儿了。”
说完,她嘴角一撇,执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肉快速地往嘴里送,刚送进嘴里,筷子再次对着鱼急速夹去。这一形象跟水凝烟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形象实在不搭,一旁的莲桂看得摇头不已。
别人都是恨不得给王爷留下个好印象,这水小姐倒好,偏偏在王爷面前自损形象啊。
司徒霍青回过神看到满桌的美味佳肴果真已经有了风卷残云的迹象,顿时笑道:“你慢点儿吃,小心鱼刺,不够了再叫厨房再做就事。如今你可是王府的贵客,本王岂敢慢待你。”
看着司徒霍青那张虚伪的笑脸,水凝烟在心里深深地鄙视了一番,旋即开口道:“王爷今早前来,总该不是只陪我吃饭这么简单吧。”饭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水凝烟放下筷子,直奔主题。
司徒霍青唇角勾起一抹“还是你了解我”的笑容,挑眉道:“水小姐,不知昨日本王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如今我的人在王爷手上,本小姐就是想拒绝王爷的提议都难啊!”水凝烟故作叹息道。
她眸光轻转,心里腹诽:如今形势所迫她只能虚与委蛇,表面上答应司徒霍青,到时再找几乎救出若风、霁雨,想要让她对付司徒少恭,这个司徒霍青简直是痴心梦想。
“是吗?”水凝烟的回答并没有让司徒霍青看起来有多么的欣喜,他略一停顿,继续道,“水小姐,对于昨日的提议,本王有了更好的想法。”
水凝烟闻言,霍地抬起眼帘,目光犀利地盯着司徒霍青,不知为何她心里掠过一抹不好的预感,不知道这个司徒霍青又想打什么鬼主意。
忽略掉水凝烟眼里的敌意,司徒霍青一字一句道:“水小姐是否真心接受本王的提议,想必心里比我更清楚,所以本王决定……”
“绝对什么?”看着司徒霍青脸上浮现出诡异莫测的笑意,水凝烟心头一跳,略带紧张道。
这个司徒霍青城府不是一般的深,十分难缠,水凝烟觉得自己每次在这个男人面前,总是感到特别疲惫。
“本王绝对娶你,只要你做了本王的妃子,到时由不得你不帮本王。”司徒霍青微微凑近水凝烟,眼里的神色暧昧不清。
此话一出,水凝烟顿时觉得自己快被气炸了。她一双眸子宛如千年不化的冰珠,看得旁边的莲桂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司徒霍青,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水凝烟微微一顿,冷笑道,“虽然本小姐愿意留在这儿,但不代表你能肆意妄为!”
“水小姐,本王知道你不但擅于使毒,而且身手也不弱,不过嘛……”司徒霍青眼见水凝烟发火,却有恃无恐道。
当下水凝烟已经游走在暴怒的边缘,哪还愿意再和司徒霍青多言,她眸光一利,出手快如闪电,一招锁喉向司徒霍青袭去。
谁知司徒霍青似乎早有所料,轻轻松松地就抓住了水凝烟的玉手。水凝烟瞬间大惊。这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的力气突然之间小了很多,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
“司徒霍青,你究竟对本小姐做了什么?”对于一个使毒高手来说,水凝烟自然马上就想到了自己中毒了,可是进入王府之后,她一直谨慎小心,吃喝全都特别的警惕,究竟是什么时候她这个使毒高手也给中招了?
司徒霍青握着水凝烟的那只玉手,只觉得柔弱无骨,正心神摇曳之际,猛然对上水凝烟吃人的目光,他顿时识趣地放手。
“水小姐,为了本王的安全,所以暂时只好委屈水小姐了。”司徒霍青得意一笑,微微一顿,继续道,“对了,还有你的那些瓶瓶罐罐,本王暂时也为水小姐代为保管。水小姐要想恢复自由,那可要看你的表现喽。”
水凝烟闻言,顿时气血上涌,一股无力感顿时在心头涌起。她霍地抬起眼帘,逼视着一旁的莲桂,牙齿咬得咯吱响。
莲桂吓得身子猛颤,唯唯诺诺道:“水小姐,对不起,王爷的吩咐奴婢不敢不从。”
水凝烟仔细回想,昨晚她从花园回去后,莲桂给她准备的洗澡水,当时浴桶里放了许多各种花瓣,也是她一时疏忽,也就是那个时候着了道。一定是这个丫头在水里做了手脚,否则她怎么会中招。要不然一向浅眠的她怎么会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第二百四十四章 有眉目了
看着莲桂一脸愧疚的模样,水凝烟最后也只能选择独自生闷气。谁让她一时大意,又何必非要怪道他人头上。毕竟这个丫头是司徒霍青的人,为主子效劳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想到这里,水凝烟浑身散发出来的冰魄之气渐渐褪去。她将视线重新投到司徒霍青的身上,咬牙切齿道:“司徒霍青,想要本小姐嫁给你,你简直痴人说梦话!”
司徒霍青听言,汹汹怒意在脸上化作实质性的黑云。他司徒霍青是冥月国的堂堂青王殿下,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对他投怀送抱。
眼下这还是头一遭被一个女人如此不留情面地拒绝。可是,也正是这个女人的拒绝激发起来他身为男人的征服欲。
“水小姐,本王知道你本事不小,但是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可以不考虑自己,但是总该为你那两个属下想一想吧。”司徒霍青唇角噙了一抹慵懒自信的笑意。
看到水凝烟身子猛然一震,他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几分,“水小姐,你可不知那两个属下对你有多忠心,知道本王将你接来做客,整日吼着不准本王伤害你,嗓子已经吼哑了呢。”
此话一出,水凝烟眼里的神色变幻不定。贝齿紧紧咬着娇嫩的唇瓣,直到唇上出现了一匝细密的血珠,她却不觉得有一丝疼痛。
水凝烟心中冷笑,眼前这个司徒霍青不是一般的恐怖,审时度势,揣测人心得本事真不是一般的厉害。他料定她不会对若风、霁雨不管不顾。
事实上如司徒霍青猜度的那般,她的确是做不到不管若风、霁雨的死活。那两人一路走来为她挡风遮雨,忠心耿耿,这样忠心的属下她怎可弃之不顾?
“好,司徒霍青,你有种!不过希望有朝一日你不要为自己所做的决定而后悔!”水凝烟说话时,双眸微眯,锐利的眸子带着一股凌厉之意,唇角却是有一抹笑意。
司徒霍青心头一颤,明明已经达到了想要的结果,可是不知为何他的内心深处就是欢喜不起来。
客厅里,充满了**味。司徒霍青起身,临走前说道:“三日后,本王会迎娶水小姐做我的王妃,与蒋梦娆同为本王的正王妃,不过眼下非常时期,所以婚礼有些低调,宴请的都是本王的一些心腹。暂时委屈水小姐了。”
话落,司徒霍青得不到水凝烟的丝毫回应,眸光微微一黯,下一刻离开了客厅。
偌大殿内,以暗一、暗七为首,跪满了一地的下属。司徒少恭坐在主位上,段扶苏、皇甫钰以及叶青衣分坐底下两侧。众人偷偷抬眼瞧上位的司徒少恭。只见司徒少恭脸色深沉似海,凤目微挑,深邃的眸子里似有怒火腾腾。
已经两日了,搜遍了整个冥月国的京城,也没有那个女人的踪迹,简直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得到水凝烟消失的消息后,司徒少恭就派人封锁了京城的各个出口,所以他相信那个女人一定还在京城里。
他伸手抚了抚额头,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在心头流淌。一直以来不管面对什么问题,他都能轻松应付,淡然处之,可是唯独只要与这个女人有关的事情上,他完全不知自己平日的淡定修养究竟去了哪里。
所有人的目光在一一扫过段扶苏、皇甫钰、叶青衣,只见所有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脸上写满了焦灼。眉头皱出深深的褶子。不过短短的两日时间,他们看得出主子和其他三位憔悴了不少。
一时间所有人心里暗自思忖:这东璃国的水凝烟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可以让主子和两位太子和药圣的孙儿如此惦念紧张。想来必定是倾国倾城之貌。
殿内寂静得蒂针可闻,气氛遽然诡异难言。
一干下人只觉得眼前此刻殿内的气氛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可怜了他们这些做下人才的,哪个不是心在嗓子口提着,生怕一个不慎,招来杀身之祸。
暗一和暗七相互对视了一眼,最终两人不得不硬起头皮,自先开口打破僵局,出声道:“主子,属下办事不利,还请主子降罪!”
雕有蟒蛇图案的座椅上,司徒少恭身着明黄蟒袍,无比尊贵,气势威严,令人不敢逼视。他一半乌丝束起,戴了金色发冠,脸上依旧是那张情面獠牙的面具。此刻,他眼光冰寒,薄唇紧紧抿着,坐在那里,一语都不发。
时间静静地流淌,司徒少恭半晌不发一语,底下的人完全猜不着主子的心思,一时间垂首跪在下面,他们屏气凝神,额头已有细密的薄汗渗出口,外面明明是骄阳似火,他们却不自禁打了个寒战。
“办事不利?呵,你们也知道办事不利?降罪是吧?那好,你们一个个都脑袋搬家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全都吓得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紧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口。一颗心感觉跌落了谷底。
他们都是跟随主子已久的属下,主子虽然平时看似严厉,但是对他们一旦是比较宽容,只要不是犯了什么大错,都不会遭到重罚,可是这一次主子竟然说要砍他们的脑袋,可见主子这一次是有多生气。
一时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憋屈,他们个个都是效忠于主子的热血汉子,只是没想到最后不是因公殉职,壮烈牺牲,而是因为办事不利,实在是丢人啊。
“主子,属下自知属下自知办事不利,无法饶恕,所以希望主子今后保重,恕属下今后不能再为主子效忠了。”暗一和暗七齐声说完,起身便往厅外走去。
其他人见状,也跟着相继起身,准备离开。司徒少恭看在眼里,气得嘴角狠狠一抽,接着怒吼道:“你们以为领死就可以弥补罪责了吗?”
此话一出,暗一等人顿住步子,茫然得不知所措。段扶苏这时出声道:“还不跪谢你们主子的饶命之恩。”
暗一等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跪小道:“多谢主子饶命之恩,属下一定戴罪立功。”
“起来吧。”司徒少恭摆了摆手,眉宇间现出一丝疲惫道,“你们下去吧。”
段扶苏、皇甫钰还有叶青衣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三人彼此心意相通。看得出司徒少恭心情十分不好,眼下实在不便打扰。如今他们也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于是决定让司徒少恭冷静一下再作打算吧。
这几日司徒少恭的忧虑之色他们看在眼里,这个男人对水凝烟的担忧绝对不在他们之下。所以眼下这种情形不用他们叮嘱,相信司徒少恭比任何人都想快点儿找到水凝烟的下落。
“司徒太子,我们先走了,若是有什么事到时传我们就好。”段扶苏开口道。
司徒少恭点了点头。等众人离开殿内,四周重新恢复了静寂。司徒少恭一抬头,看到暗一并未离开,于是沉声道:“有事?”
暗一旋即上前,将一个册子交到司徒少恭的手中,回道:“主子,这是搜查京城各处登记的册子。”
司徒少恭随意翻开,一目十行,翻了几页后,目光猛然落在一处久久没有移开。
“怎么回事?青王府这里为什么没有打勾?”只要是检查过的人家,旁边都会打勾,唯独青王府那一处没有。
“主子,是属下疏忽了。”暗一顿时一脸愧疚道。
当时暗一将搜查的事宜安排下去后,搜查的头领向他汇报时他并没有仔细翻阅册子,所以根本就不知青王府没有搜查。想来必然是搜查的人怕得罪青王殿下,所以才会漏掉青王府。
“将这一次负责搜查的头领拉出去斩了,至于你,出去领罚五十军棍!”司徒少恭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暗一听言,心里暗自松出一口气。五十军棍,还好不是要他的命。
“多谢主子轻罚。”
司徒少恭大脑快速运转,难怪几乎搜遍全城也不见那个女人的踪影,原来是漏掉了青王府。想来一定是司徒霍青记恨本太子将他的势力消除得差不多了,所以为了报复才带走了本太子的人。司徒少恭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主子,要不要现在去搜查青王府?”暗一沉吟片刻道。
司徒少恭摆了摆手,说道:“不用,本太子自有安排。若是大张旗鼓去搜查,反倒会惊动了司徒霍青,反而会坏了事情。”
“主子果然是心思缜密。”
司徒少恭闻言,转眸狠狠瞪了一眼暗一,声音冷沉道:“本太子不是叫你去领罚吗?怎么还杵在这儿?是不是觉得本太子的责罚有些轻了?”
此话一出,暗一连忙摆手道:“咳咳……主子,不轻,您的处罚一点儿都不轻,属下这就下去领罚。”似乎生怕司徒少恭改变主意,暗一话落,一溜烟地跑出殿外。
司徒少恭手指轻敲着座椅的扶手,眼里的神色晦暗不定。旋即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若真是司徒霍青将人带走的,那么他也不会再顾念兄弟之情。她要让司徒霍青付出应有的代价。
第二百四十五章 王爷纵容
冥月国,青王府,东厢院。
水凝烟伫立在窗前,望着天边的圆月,兀自失神。此刻,她的心情复杂难言。再过几个时辰,她就得和司徒霍青拜堂成亲了。
已经马上三天了,可是似乎依然没有人知道她被软禁在青王府。段扶苏、皇甫钰、叶青衣不知也就罢了,可是司徒少恭那个家伙呢,不是一向很厉害吗?再者这里他的地盘,想必段扶苏等人已经将她失踪的消息带给了司徒少恭,可是这么久了这个家伙怎么都没有一点儿动静?思来想去,水凝烟顿时一肚子闷气。
便在这时,水凝烟听到身后传来清浅的脚步声。不用回头她也知道一定是莲桂。自那日得知自己被莲桂暗算后,水凝烟就再也没有和这个丫头说过一句话。
虽然她可以理解莲桂的动机,毕竟莲桂的主子是司徒霍青,司徒霍青让莲桂做什么,莲桂只有乖乖听从的份。但是这并不代表她水凝烟就必须得宽容这个丫头。她水凝烟可不是什么圣母。
“水小姐,夜晚风寒,您还是早点儿安歇吧。”
许久,房间里依旧是一片沉默。莲桂眸光一黯,咬住嘴唇,片刻之后发出一声叹息,欲言又止道:“水小姐,奴婢知道你在等什么?可是只怕您要失望了。”
此话一出,水凝烟陡然转身,声音冷若寒霜道:“莲桂,你知道什么?”直觉告诉水凝烟,这个丫头一定知道外面的情况。
莲桂被水凝烟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她稳定心神,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最终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点头道:“水小姐,奴婢的确知道一些。”
“你知道什么?”
“听说这几日太子下令搜查全城,挨家挨户地搜查,想要找到您,可是因为底下的搜查头领畏惧我们王爷,唯独这王府不曾搜查过。”
水凝烟听到这个消息,瞬间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若是那个负责搜查的头领在她面前的话,她现在一定会赏那个家伙两记铁拳。
一时间她又将这笔账全都记在了司徒少恭的头上。那个家伙究竟怎么回事,手下都是些什么人,办事如此不利,害得她眼看清白不保。
看着水凝烟眼里满满的不甘,莲桂叹息道:“水小姐,您还是认命吧。其实我们家王爷对水小姐您很好的。若是您嫁给我们王爷,王爷一定会善待您的。”
“住口!”水凝烟一听莲桂帮着司徒霍青做说客,顿时一肚子的火气。
莲桂被水凝烟吓得身子猛然一颤,下一刻再不敢说一句话。眼里顿时流露出委屈地波光。她真的感觉王爷对水小姐很好嘛。王爷虽然对王妃也好,但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王爷只是为了依仗王妃的家族势力,对王妃的好并不是出自真心。
“你下去吧,我累了。”水凝烟旋即冷冷说道。
“那水小姐,早点儿歇息。明早奴婢再来唤醒您。”莲桂话落,讪讪地退去。
水凝烟目光落在王府花园的方向,映着烛光,只见她的唇角勾起一抹诡谲难测的弧度。她水凝烟从来都不相信命,她的命由她自己掌控。司徒霍青不是明日想与她成亲吗?好,那她到时就给他准备一份大礼。
五更天刚过,外面便响起一阵叩门声,伴随着还有莲桂的唤声:“水小姐,五更天天,您刚起来梳洗打扮了。”
睡得正香的水凝烟被打扰美梦,顿时窝火道:“本小姐还没有睡够,若是再在外面乱喊乱叫,本小姐割了你的舌头!”
此话一出,站在外面的莲桂顿时被吓住了,连房门都不敢再敲。可是新娘子不是都得五更天起床梳妆吗?一时间莲桂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真不知如何是好。
猛然听到自己身后传来极浅的脚步声,吓得莲桂连忙转身,当看到面前之人时差点儿惊呼出口。
“王爷,是您?”
“嘘,小声点儿,不要吵醒她。”司徒霍青声音低沉道。
“哦。”莲桂乖巧地点点头。
“王爷,水小姐她……”
不等莲桂说完,司徒霍青就打断道:“等辰时再来叫她起床吧。”与此同时,司徒霍青在心里叹道:他早就料到这个女人不会配合。
莲桂前来叫水凝烟起床的时候,司徒霍青就已经来了,不过是隐在暗角,所以莲桂根本不知。
“是,王爷,奴婢知道了。”莲桂点了点头,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旋即离开。
司徒霍青忍不住哂笑,他从来不知自己有朝一日也可以对一个女人这么有耐性。此时他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因为这个女人可以助他铲除司徒少恭,还是说他在不知不觉中对这个女人产生了特殊的感觉,所以才会因为这个女人而改变得连他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旋即,她在心里不断地告诫自己:不,他司徒霍青追逐的是权力,他一生下来就注定要夺得皇权,女人对他而言不过是附属品而已。
房间里,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被窝里的水凝烟翻了个身,继续酣睡起来。正所谓船到前头自然直,眼下她还是先养精蓄锐,到时候一切随机应变便可。
辰时,莲桂准时出现在了房门口。她在原地挣扎了片刻之后,最后终于决定,即便这一次被水小姐责骂,她也一定要唤水小姐起床。毕竟成亲可是人生大事,错过了吉时对谁都不好。
“水小姐,起床了。”莲桂咬了咬牙,叩响了房门。
“进来吧。”声音不愠不火,听起来不像生气,莲桂顿时暗自松了一口气。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莲桂看到水凝烟着着中衣坐在床上,脸上的神色是一贯的波澜不惊,叫人无法窥探她的情绪。
“水小姐,奴婢伺候您梳洗吧。”莲桂壮着胆子道。
水凝烟点了点头。莲桂扶着水凝烟下床,接下来是伺候洗脸,洁牙。随后,水凝烟坐在了梳妆台前,莲桂一边拿着玉梳为水凝烟顺发,一边赞不绝口道:“水小姐,您的头发又黑又亮,真好,奴婢今日一定将您打扮成最漂亮的新娘。”
水凝烟抬眼望着镜中欢喜的莲桂,声音冰冷道:“按以往的发髻梳便好。”
此话一出,莲桂顿时一脸为难,“水小姐,这恐怕不好吧?”
“哇,好漂亮的嫁衣!”莲桂展开桌上叠放整齐地嫁衣,夺目的正红,上面绣着一只展翅的金凤,袖口处用金线绣成的喜字将整个嫁衣的边缘围住,裙摆处绣着朵朵盛开的金牡丹,那彰显皇族的尊贵一览无余。
“水小姐,奴婢这就帮你换上。”
看着出尘脱俗的水凝烟,莲桂心里暗道:若是水小姐穿上这身嫁衣,一定会是这全天下最漂亮的新娘。
“慢着!”眼见莲桂拿着嫁衣走来,水凝烟出言道。
“水小姐,怎么了?”
“本小姐可没说过今天要穿嫁衣。”水凝烟波澜不惊道。
“那水小姐穿什么?”莲桂顿时一阵头痛。
水凝烟眸光轻转,最后视线落在衣架上一身白色绣白玉兰裙装上,唇角轻扬道:“就那件吧。”
莲桂循着水凝烟的目光看过去,顿时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为什么她觉得今日不是水小姐成亲,倒像是奔丧一样。
“水小姐,不穿嫁衣多不吉利呀,您还是……”
莲桂硬着头皮想要说服水凝烟,却不想水凝烟冷声道:“本小姐刚才说得你没听到?”
猛然迎上水凝烟那双幽冷的眸子,莲桂只觉得自己整个人一瞬间像是被冻僵了一样,傻傻地愣在原地。
之前水凝烟提出的要求她还能勉强同意,现在竟然不穿嫁衣而穿白得像丧服一般的裙装,王爷若是见了还不得剥她的皮?可是水凝烟说得如此决绝,一时间莲桂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便在这时,房门口响起一道脚步声,旋即闪进来一个身影,莲桂定睛一看,原来是知画。知画在看到水凝烟那无异于平日的发式时微微一愣,旋即眼里闪过一抹看好戏的神色。水凝烟只觉不知。
“知画,你怎么来了?”莲桂迎上前问道。
“莲桂,王爷让我过来给你传话,若是水小姐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满足她便可。”知画说这番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完的。
若不是因为这个水凝烟,她怎么可能会被杖责三十呢,现在她的屁股还疼得厉害。水凝烟没来之前,她可是王爷身边的红人,如今王爷对她是不热不冷的。更令她窝火的是王爷竟然今日要迎娶水凝烟做他的王妃。而且更气人的是王爷竟然纵容水凝烟到这种地步。
“好的,我知道了,知画,谢谢你来传话。”莲桂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正为水小姐要穿那身白色绣玉兰花的裙装而伤透脑筋,顿时觉得这个口信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好的,消息送到我就走了。”
知画对水凝烟心中有恨,所以从进门到现在一直和水凝烟连个招呼都没有打,水凝烟自然不会和一个低贱的下人去计较。
送走知画后,莲桂含笑道:“水小姐,没想到王爷对您还真是宠爱呢,既然您想穿那身裙装,奴婢这就帮您换上。”
为了能够水凝烟梳一个漂亮的新娘发髻,莲桂可是私下将绾发练习了好多遍。有哪个新娘出嫁还梳平日发髻的?
水凝烟冷笑道:“若是你觉得不行,干脆这发也不用梳了。”
莲桂顿时瞪圆了眼珠子。不梳发难道就像现在这样披头散发地拜堂?当下莲桂缩了缩脖子,心里自我安慰,王爷既然对水小姐那么纵容,想来在这梳妆上面应该也不会计较吧。两相比较,莲桂最后还是让步道:“好,奴婢就给您梳平日的发式。”
一盏茶的工夫后,莲桂将发髻梳好,头上也按照水凝烟的要求,佩戴了极其淡雅的头饰。莲桂看着直摇头,有哪个新娘子不施粉黛还打扮的?
不过既然是水凝烟的要求,她也不敢违抗。毕竟这几日的伺候让莲桂对水凝烟有了比较深刻的认识。这个女人要是狠起来,简直比嚣张跋扈的王妃还要恐怖百倍。
第二百四十六章 阻止成亲
窗外,并未离去的知画瞥了一眼身着一袭白色裙装的水凝烟,唇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旋即迫不及待地离去。
“王妃,不好了,不好了!”知画一冲进房间,便对着坐在主位上的蒋梦娆大声嚷道。
此刻房间里已经坐满了人。除了蒋梦娆,府里的几个姨娘今日来此请安恰巧也在这里。
“什么是大惊小怪的?”蒋梦娆冷声质问道。
之前在花园里被她抓伤的脸颊已经结疤,如今老远看去,满脸都是弯弯扭扭的黑丝,说不出的丑陋。知画抬头看了一眼,旋即垂眸快速遮去眼里的一抹鄙夷。
“王妃,那个女人明知今日要与王爷拜堂成亲,竟然……竟然执意不穿喜服,却换上了一身白衣,实在是晦气啊!”
“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蒋梦娆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惊愕之余眼里闪过一抹狂喜的笑意。今日可是王爷的大喜日子,到时会来许多平日与王爷交好的官员,王爷还健在呢,这个女人就急着穿丧服。到时王爷在人前失了颜面,那个小贱人就死定了。
坐在底下的何姨娘、瑶姨娘、欣姨娘暗自将蒋梦娆的神色看在眼里,顿时如炸开了锅一般,议论纷纷。
“这个女人怎么能这样呢!大喜之日穿成这样,实在是晦气啊!”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王府是办丧事呢!真是不吉利呀!”
“王妃姐姐,您可是咱们王府的当家主母啊,这件事您可不能不管呀!”
听着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将矛头全都对准水凝烟,蒋梦娆顿时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哎,三位妹妹,你们难道忘了前两日本王妃还没将那个女人怎么样,王爷就把那个小贱人袒护得跟什么似的。你们看看我现在的这张脸。”蒋梦娆故作哀怨地说道,“如今那个小贱人可是王爷的心头肉。我这个王妃也该退位让贤了。”
话落,蒋梦娆的眼里掠过一抹嫉恨的寒芒。那个水凝烟不过是东璃国一个将军之女,论家事,论修养哪能和她蒋梦娆相比,真没想到王爷竟然被猪油蒙了心,竟然让那个小贱人和她平起平坐,这口气她实在难以下咽啊!
“王妃姐姐,您可不能这么说呀!那个小贱人迟早会被王爷冷落的。”
“是呀,这些年王妃姐姐将府里掌管得妥妥当当,妹妹们就只认定姐姐这一个王妃。”
“是呀,姐姐要再说什么丧气的话,妹妹我第一个不答应。”
何姨娘、瑶姨娘、欣姨娘的一番话顿时把蒋梦娆说得心花怒放,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得意之色。知画看在眼里,故作叹息道:“王妃、三位姨娘,刚才王爷让奴婢过去传话,说那个水凝烟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怕今日即便水凝烟真穿了那身丧服似的白衣,王爷也不会说什么吧。”
此话一出,蒋梦娆和三个姨娘先是一愣,旋即眼里闪过一抹十分明显的妒火。岂有此理,她们在王爷跟前从来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可是这个女人三番两次地给王爷难堪,王爷竟然还如此宠溺、纵容这个女人,简直快要妒忌死她们了!
当下,四人皆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一抹狠色。这个女人绝对不能坐上王妃的位子,否则今后哪还有她们的活路。
“王妃姐姐,您一定要想想办法,绝对不能让这个女人当上王妃呀!”
“就是啊,王妃姐姐,正所谓红颜祸水,若是那个女人成了王府的人,指不住将王府搞成什么样呢?”
“王妃姐姐,王爷如今是被那个狐狸精迷住了,您一定不能让那个狐狸精得逞啊!”
“你们让本王妃怎么办?我可拿那个小贱人没辙!”
蒋梦娆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可就是不知如何对付水凝烟。那个女人不但精明,而且擅于使毒,搞不好啥时被那个女人毒死了也不知道。
“哎呀,王妃姐姐办不到,但是阁老位高权重,一向深得王爷的赏识,想必王爷总得听取阁老的意见吧。”瑶姨娘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开口道。
此话一出,何姨娘、欣姨娘也急忙跟着附和。蒋梦娆忽地脑中灵光一闪道:“对呀,本王妃怎么忘了,到时让爹爹联合今日前来府中的各位官员一起提议,让王爷改变主意,说不定王爷迫于压力,一定会答应的。”
何姨娘、瑶姨娘、欣姨娘听言,连忙拍马屁道:“妙啊妙啊,王妃姐姐简直是冰雪聪明,蕙质兰心。”
“妹妹谬赞了。”蒋梦娆顿时被夸得有些飘飘然。
“王妃,三位姨娘,只做这些恐怕还不够。”便在这时,知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表情。
蒋梦娆和其他三人皆是心中一动。
“怎么?你的意思是……”
知画勾唇一笑,旋即凑到蒋梦娆耳边,嘀咕了几句。蒋梦娆闻言,顿时惊喜道:“这法子好,到时那个小贱人绝对死定了!”
如今冥月国的京城还在有人不断寻找着水凝烟,各处的城门把守极严,进出的人群都要经过仔细的盘查,司徒霍青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迎娶水凝烟,那自然得做得再低调不过了。因此,他通知前来观礼的人员皆是心腹之人,就连宫中的宁妃他也未派人通知。毕竟宫中人多眼杂,万一走漏风声传到司徒少恭那里,那他的一切机会都会功亏一篑。
今日的王府只在里面张灯结彩,红绸高悬,外面的大门口一如往日。所以外人根本不知青王府有喜事。上午时分应邀的官员陆续前来贺礼。吉时快到了,身着一身吉服的司徒霍青却依旧没有看到那抹期盼的身影。忙着应酬的他总是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地转眼望向门口。
“新娘子到!”随着门口响起一道高唱声,大厅的人全都迫不及待地转头看向门口,不过下一刻全都目瞪口呆。
他们等了半天,哪里看到什么新娘,只看到一个白衣女子在丫环的搀扶下走了进来。一时间那些官员暗自议论不停。
“不会吧,这个女人就是新娘?”
“新娘子不是应该穿喜服吗?”
“王爷真的是今日要娶王妃吗?不会是想跟咱们开玩笑吧?”
“看王爷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呀!”
……
此时此刻,大厅里一片哗然。所有人将目光全都凝在了司徒霍青的身上。只见司徒霍青下一刻迈步走到水凝烟跟前,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他执起了水凝烟的手。
水凝烟刚想挣扎抽出自己的手,谁料司徒霍青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水小姐,凡事适可而止,否则惹恼了本王,本王虽然舍不得把你怎么样,但是只怕你那两个属下可就要受罪了。”
此话一出,水凝烟顿时不敢乱来,转眸狠狠瞪了司徒霍青一眼,可是看在其他人的眼中,则成了打情骂俏。
“本王还没有见过你这么淘气的新娘呢,今日你说想做咱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打扮,虽然有为常理,但是本王还是想成全你。”司徒霍青紧接着对水凝烟勾唇说道。他的眼里满是宠溺和温柔,看起来倒真像是那么一回事。
水凝烟闻言,顿时满头黑线。心里恨恨道:该死的司徒霍青,竟然竟然拉上她在众人面前秀恩爱。此刻,水凝烟已经敏锐地捕捉到了数道射在她身上的狠厉目光。
水凝烟眸光轻转,就看到王府的女主人狠狠怒视着她,恨不得将她吞入肚中。旁边还有三个打扮得十分妖艳的女人,想来应该是司徒霍青的三个姨娘。还有一道仇视的目光则是来自于一个留着山羊胡须的中年男子。身着深灰色华服,换身透出一股阴鸷和威严。看起来此人与那个青王妃有几分的相似,若是猜得不错的话,想来一定就是那个嚣张女人的老子了。
想到这里,水凝烟的唇角忽地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原本她还担心着待会怎么应付和司徒霍青拜堂的事,如今看来有不少人都见不得她坐上王妃的位子,那么不用她出手就会有人按耐不住想方设法阻止她了。
半晌见水凝烟配合着他保持着沉默,司徒霍青这才松了一口气。侧目看着这个女人的装束,眉心微微现出一道褶子。他还没死呢,这个女人就迫不及待地穿起了丧服,果真是最毒妇人心。
好在刚才他灵机一动,巧言化解了尴尬,否则他这个王爷的脸面都丢尽了。明明这个女人又做了一件令人着火的事情,可是不知为何,他竟然对这个女人恨不起来。
“水小姐,吉时已到,咱们该拜堂了。”当下,司徒霍青压下心头的思绪,对水凝烟提醒道。
谁知话音刚落,只听一道阴沉的声音骤然响起,“王爷,且慢!您不能和这个女人成亲,这个女人不能做您的王妃。”
水凝烟循声望去,发现说话之人正是那个仇视她的留着山羊胡须的男人。当下她眼里闪烁着兴致勃勃的星芒。看起来马上要有好戏看喽。
第二百四十七章 事出有妖
“王爷,据老夫所知,这位东璃国的水小姐原本与睿王皇甫辰有婚约在身,后来被睿王未嫁先休,如此遭休弃的女人怎么能做冥月国的王妃呢!”
蒋阁老此话一出,立刻赢得了不少人的附和,“是呀,是呀,阁老多言不错!”
“咱们青王殿下身份尊贵,王妃的人选自然也得是金贵之人,怎么能让别国的一个弃妇做我们的王妃呢!”
“可不是,听说这个女人还和西池国的太子、东璃国的太子关系都暧昧不清呢!”
“这算什么本官还听说这个女人之前和南越王私奔了,只是不知最后怎么又跑回东璃国了,估计八成是又被南越王抛弃了吧。”
“啊,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啊,如此不贞不洁不祥的女人是万万不能要的!王爷,您一定要三思呀!”
……
接下来,许多官员越说越离谱,看着那些人声情并茂地发表评论,水凝烟都差点儿忍不住为他们鼓掌了。不过这些人如此恶意中伤她,这时候她却一点儿也不生气,这些人卖力地劝说司徒霍青不要娶她,她是不是应该感激一番呢。
“够了!今日本王叫我们前来是让你们观礼不是让你们说三道四的。难道本王娶谁还要征得你们的同意不成?”
此刻,司徒霍青气得额头上青筋攒动,眸子犹如喷火一般,整个人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让整个大厅的温度也跟着下降了几分。一时间原本喋喋不休的众人一见情况不妙,顿时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唯有蒋阁老按捺不住,冷然开口说道:“王爷,所谓忠言逆耳,您今后是要坐上龙椅的,您的妃子岂能是一个被休弃的女子随意加冕的!”
司徒霍青微微勾唇,不动声色地掀了眼皮,“听你的意思……本王选什么人还得征得你同意?”
司徒霍青一惊,暗悔一时作急,竟忘了司徒霍青毕竟是王爷,虽然青王殿下平日对他礼遇有加,可是这不代表他可以随意评断王爷。一时间他竟不知该怎么接了。青王殿下一向邪傲跋扈,喜怒无常,绝对不可得罪。今日来的官员大都以蒋阁老马首是瞻,如今他们的主心骨都无辞应对,他们就更不知如何劝解。
这时只听瑶姨娘端庄笑道:“王爷,您误会了,我想蒋大人的意思是,水小姐的确是倾国倾城,又惊才艳艳。但是……”
她顿了顿,似是遗憾又苦恼,又道:“天下皆知,水小姐曾与东璃国的睿王有过婚约,后来又被睿王解除了婚约,如果若是执意让水小姐坐王妃的位子,难免会将水小姐推到风口浪尖之上,等到他日王爷荣登皇位,到时只怕水小姐也要背负祸国殃民的罪名了。”
“是啊,是啊”,其他官员忙不迭笑着附和,“瑶姨娘说得是。”他们不禁暗叹,还是瑶姨娘厉害!
水凝烟不觉就拿眼角扫了这名女子一眼,相比青王妃,这个女人就聪明了许多。她心中冷笑,不能做王妃,难道让她做司徒霍青的姨娘不成?呵,王妃的位子她尚且不稀罕,让她做王府的姨娘,简直是打错了算盘。
司徒霍青面色变了一变,轩眉缓缓拢了起来。眼中的凌厉光芒刺穿温和的表象,直达众人的心底。而这样的目光扫过的每一个人都不禁心头一颤,只听他语声沉缓道:“瑶姨娘说的是有几分道理,不过嘛未嫁又哪来的休弃一说?当初皇甫辰主动解除这场婚约,只能说是他有眼不识金镶玉,本王却不同了,所以你们说得反对理由不成立。”
司徒霍青的笑容深沉难测,每一字都说得极重,字字如沉钟。此刻听在众人的心头皆是脸色一变,完全没有想到他们的王爷竟然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尤其是蒋阁老,睚眦欲裂,袖中的双手狠狠攥了起来,满心的不甘。
水凝烟站得有些累了,瞅了一眼旁边的座椅,下一刻缓缓而去。大厅里一时安静下来,全都瞪大眼睛看着特别能沉住气的水凝烟,纳闷不知这个女人要做什么。
谁知水凝烟优雅地走到檀木椅前坐下,望着全都凝视过来的目光,唇角勾笑,十分有风度道:“你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此话一出,那些刚才说她坏话的官员全都一脸涨红。刚才他们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下去,可是没想到被他们恶语中伤的当事人竟然可以表现得如此云淡风清。若是他们再说下去的话,岂不是跟市井里那些搬弄是非的长舌妇无异了。
一时间,整个大厅都鸦鹊无声。司徒霍青眸眼深深地凝望着水凝烟,唇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弧度。
刚才那么多人说这个女人的坏话,他听了不知有多生气。当然他也知道这些人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受了蒋阁老的指使,所以才敢乱说。面对那么多的流言蜚语,这个女人竟然还能沉得住气,倒叫他十分意外了。
“水小姐,听闻你和我们太子殿下的关系非常要好,你如今又要嫁给我们王爷,究竟是何目的?”蒋阁老眸光狠辣的怒视着水凝烟,心里一阵窝火。
娆儿一直都是他的心头宝,刚才一来王府看到娆儿满脸是伤的模样,他不知道有多心疼,一问之下不知道有多心疼。原来一切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敢伤他的娆儿,这个女人他一定饶不得!
“老家伙,你还没搞清状况就在这儿喝五吆六的。告诉你,是你们王爷逼良为娼,强迫本小姐做他的王妃好不好!就你这么糊涂真不知道是怎么混上当这个高官的!”水凝烟脸上讥讽的笑意宛如一把利剑狠狠刺在了蒋阁老的心头。
“你你你……”
蒋阁老顿时被气得血气上涌,舌头在嘴巴打结。他位高权重,连皇上在他面前都要礼让三分,如今被一个别国的野丫头当面如此顶撞,这口恶气怎么都吐不出。
“大胆水凝烟,你竟敢如此羞辱我爹,是不是活腻了?”原本坐着的蒋梦娆见水凝烟对蒋阁老如此出言羞辱,霍地起身气势汹汹道。
水凝烟冷哼一声,似笑非笑道:“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老子这么没素养,教出来的女儿果然也是没脑子。王爷还在这儿呢,你就如此张牙舞爪,将王爷置于何地?”
“我我我……”
被水凝烟这么一提醒,蒋梦娆连忙去看司徒霍青的脸色,果然漆黑无比。蒋梦娆顿时心头一惊,知道自己惹了夫君不喜,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此刻,其他人见识了水凝烟三言两语就将蒋阁老父女说得无言应对,简直比谩骂还厉害。一个个心里都忍不住掂量着,不敢再随意妄言。
一时见无人再敢提出反对意见,司徒霍青的唇角勾起一抹满意地弧度。他转眸看了一眼坐在那边神色淡然的水凝烟,开口道:“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不要误了吉时。”
话音刚落,便在这时只闻一道慌乱的脚步声从外面陡然传来。水凝烟顿时心中一动,端起旁边的茶盏抿了一口茶水,就着盏沿掩去唇角的讥诮的弧度。看起来今日的节目不少呢。只怕司徒霍青是很难遂愿了。
“王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王府的管家这时匆匆跑进来,大声嚷嚷道。
“王府的规矩都丢到哪里去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司徒霍青的一张脸顿时阴沉得如同欲雨的天空。
管家吓得身子一颤,连忙道:“王爷恕罪,老奴知错,不过……不过真的是发生了大事。”
管家硬着头皮说完,垂着头身子微微发抖。司徒霍青轩眉冷挑,沉声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王爷,府里池塘的锦鲤一夜之间全都死光了,那些锦鲤如今全都翻白着肚子浮在池塘上,整个池塘散发着一股恶臭……”
管家几乎是话音刚落,紧接着又有一道匆忙的脚步声,由近及远。旋即只看到一个小厮闪身进来,躬身禀报道:“王爷,昨日买回来的那些牛羊鸡鸭全都突然之间死光了。死相当真恐怖!”
“哎呀,王爷,坏了,坏了,府里的祠堂走水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很快地整个王府都乱了讨。大厅里顿时犹如炸开了锅,所有的官员顿时三五成群地议论开来。
“好端端地王府里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事出必有妖异,也许连老天爷都显灵想要阻止王爷迎娶那个女人呢!”
“这一定是上天给我们的预警啊!看来这个女人今后一定会是祸国殃民的祸水!”
“哎,这一次即便是要被王爷杀头,咱们也一定要阻止,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女人毁了王爷创下的基业。”
……
此时此刻,听着那些官员各种不堪的议论声,水凝烟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精彩,实在是精彩。为了阻止司徒霍青迎娶她,只怕这背后之人用了不少心思吧。
第二百四十八章 重金询问
“统统都给本王闭嘴!”司徒霍青猛然暴怒一声,原本嘈杂的大厅顿时鸦雀无声。
司徒霍青踱步走到管家和另外两个通报消息的下人跟前,深邃的眸子里带着直逼人心的犀利寒芒,一时间看得管家和另外心里直发毛。
“本王可就纳闷了,咱们府里向来一切太平,今日却一再发出变故,真不知这一切究竟是偶然还是说有人故意为之。”说到这里,司徒霍青微微一顿,微仰起下巴,凑近管家几分,脸上犹带笑意道,“温管家,你说呢?”
“这……王爷……老奴想来应该不是人为的吧。”温管家躲开司徒霍青那双犀利的眸子,吞了吞口水,声音发颤道。
司徒霍青闻言,忽然放声大笑道:“可惜,本王偏偏不信这个邪,既然有人在这里装神弄鬼,企图瞒天过海把本王当猴耍,那么本王今日非将此人揪出来不可。”
司徒霍青后面的话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完的。看来都是平日他太过纵容某些人了,所以才会越来越放肆把他司徒霍青当傻子。
司徒霍青一番话说完,安静的大厅里可以清晰地听到众人的抽气声。一时间人人神色不一,心思各异。
温管家和另外两个下人站在那里双腿发颤,只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他们几乎喘不过去来。在他们印象中虽然司徒霍青平日不苟言笑,但是只要不犯大错,都不会太难应付。可是今日王爷的反应简直出人意料。此刻,他们已经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征兆。
额头的汗水已经不断地往下滴落,后背也濡湿一片,衣服黏在后背上十分难受,可是三人却连大气都不敢出,只觉得似乎自己简直就在生死一线之间。
“温管家,立刻将府里的下人全都集中到院子里,本王有事吩咐。”不怒自威的声音透着叫人无法拒绝的强硬。
“是,王爷。”温管家应了一声,旋即快速地领命而去。
大厅里众人全都屏住呼吸,如今他们谁都不敢说一句话,生怕这个时候成为司徒霍青的出气筒。蒋梦娆有些坐立难安,虽然脸上尽力保持着镇定,可是胸前的双手不断绞动着绢帕,不经意的行为已经将她此刻的心绪暴露无遗。
她转速地和三个姨娘交换了一个眼神,发现其他三人竟和她一样,心里皆是不安。一时间她不由得后悔听信了知画的计谋。
心中忍受着难言的煎熬,片刻之后温管家便领着王府里的所有下人集中在了大厅外的院子里。大部分官员将目光落在司徒霍青的身上,眼里流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神色。此时他们也很想知道王府里发生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究竟是人为还是上天的预警。
司徒霍青迈步走出大厅,目光冷冷地扫过院子里的所有下人。下一刻,视线落在温管家的身上,声音冰冷得犹如万年玄冰,“温管家,将府里刚才发生的怪事给大家统统说一遍。”
猛然听到司徒霍青叫到他,温管家吓得脖子缩了缩,然后走到下人的前面,这才吞吞吐吐道:“回王爷,今早池塘里的锦鲤全都莫名的死掉了,昨日买回来待宰的牛羊鸡鸭也都奇怪地死掉了,还有祠堂走水了,好在及时有人发现将火灭掉了……”
等温管家说完后,王府里的那些下人立刻窃窃私语起来。所言无非都是说这些事十分诡异,猜测着究竟是不是人为。
见大家讨论得差不多了,司徒霍青摆了摆手,那些下人立刻噤若寒蝉,只听司徒霍青继续道:“谁在王府里做了如此腌之事,自然心里清楚。现在本王就给这些人一个认罪的机会,坦白从宽。若是有人现在承认,本王可以从轻发落,但若是被本王查出来的话,只怕性命难保。”
此话一出,人群里瞬间又响起一片清晰的抽气声。司徒霍青凤目微眯,冷声道:“现在本王就给你们一盏茶的工夫,你们仔细考虑一下。”
接下来那些下人全都垂头不语。大厅里蒋梦娆等人将司徒霍青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一颗心简直悬到了嗓子眼儿。时间在漫长的等待中显得格外的难熬,一盏茶的时间终于到了,可是那些下人中依旧没有人主动站出来。
大厅里一些人见状,明显地松出一口气。司徒霍青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脸上并没有露出狂怒的表情。只是他的身上一下子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一时间那些下人被司徒霍青身上这股气息震慑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好,很好,既然你们没有人出来承认,那本王就只有采取非常措施了。”司徒霍青的声音带着一股冰寒之气,隐隐地却透着一股胸有成竹。
在场之人一时间都十分好奇司徒霍青口中所说的非常措施究竟指的是什么,就连大厅里的水凝烟,也是好奇不已。
“如今有人若是能够给本王提供有用线索,可以酌情得到奖赏。少到五十两,多到一千两……黄金!”“黄金”两个字,司徒霍青特意说得极缓,咬得极重。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抽气得声音不绝于耳。黄金呐,拿到一千两的黄金,那他们岂不是这辈子都花不完了,不仅是这辈子,而且下辈子,下下辈子……一时间所有人都做起了初秋大梦,接着便是绞尽脑汁想着自己应该提供什么样的线索来拿到黄金。
水凝烟听得满头黑线,心里暗叹司徒霍青真是财大气粗。早知道她就该应下追查幕后黑手的工作,这样的话她还可以从司徒霍青这里拿到那一千两黄金。虽然她水凝烟不缺金子,但是正所谓有谁会嫌自己的钱财多?
眸光轻瞥,水凝烟看到蒋梦娆已经脸色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加上她脸上又许多密密麻麻的疤痕,看起来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完全是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至于其他三个姨娘,看起来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看看时间早已经过了吉时,这个时代的人十分注重吉时成事,所以司徒霍青今日再没有办法逼她拜堂了,如今又能免费看连环好戏,水凝烟此时的心情别提有多痛快了。当然她还真是要感谢今日操纵一切的幕后黑手呢。
“王爷,奴婢想起来了,那会奴婢看到一个人影偷偷摸摸地去了后院。奴婢只看到他的背影,应该是个男子,七尺身高,微胖。”有个丫头,率先开口道。王府的后院只有一个祠堂,一般人是不会去那边的。
“好,伤一百两黄金。”司徒霍青眸光微闪,毫不吝啬道。
此话一出,所有下人全都跃跃欲试,没想到他们王爷一诺千金,当下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开来。
“王爷,奴婢今日在王妃的院子打扫卫生,看到三位姨娘在王妃的房间里呆了整整一上午,平日三位姨娘都是请安过后早早就离开了。”
“王爷,不止这些呢,奴婢在王妃那边当差,当时王妃将房间里的下人全都遣了出来,不知是不是在和三位姨娘议论什么大事。”
“王爷,期间知画姑娘去过王妃的房间,在那里也呆了不短的时间,平日知画姑娘很少来王妃这边走动呢。”
“记下了,这个赏五十两,那个赏二百两,还有那个一百两……”
“王爷,今早王妃将温管家召去了,说有事交办给温管家……”
“王爷,王妃对水小姐十分仇视,不知是不是王妃这次为了陷害水小姐呢?”
……
一时间所有的消息接踵而来,经过一阵分析,有嫌疑人员暂时锁定在了蒋梦娆、何姨娘、瑶姨娘、欣姨娘、温管家,还有知画。下人中,有一道身影趁所有人不留意之际,偷偷溜走了。
三个姨娘中就欣姨娘平日最是胆小,如今将事情再隐瞒不住,顿时吓得扑通一声,从椅子上直接摔下来,跪倒在地,对着司徒霍青一阵求饶。
“王爷饶命啊,和贱婢无关呐,是今早王妃姐姐说要对付水小姐,不愿意看到水小姐坐上王妃的位子,后来知画过来通风报信,又给王妃出了点子……”
不等欣姨娘说完,蒋梦娆顿时怒喝打断,“住口!贱婢,明明是你自己做的,偏要将屎盆子扣在本王妃的头上,真是心思歹毒!”
此刻蒋梦娆又气又怕,原本以为今日的计划一定会是天衣无缝,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夫君竟然出此一招,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事情的真相还是渐渐浮出了水面。
司徒霍青的眸子几欲喷火,却怒极反笑道:“王妃,本王的好王妃,看来平时是本王太宠你了,所以才会让你无法无天!”
此刻司徒霍青脸上明明带着笑意,可是看在众人的眼里,却是比发火时的样子更加得叫人感到可怖。
蒋梦娆吓得身子一震,旋即从座位上溜到地面跪了下去。其他的何姨娘、瑶姨娘,还有温管家也都相继跪了下去。
第二百四十九章 应有惩罚
“王爷,想必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娆儿她一向性情温婉,贤良淑德,这种阴损的事情一定不会是她做的。”
看到女儿此刻跪在地上,吓得脸色发青,蒋阁老不知有多心疼,于是连忙向司徒霍青求情。
“蒋阁老,本王知道你爱女心切,但是你敢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对王府有什么影响,若是本王不能查明真相的话,今后还怎么做王府的主人?这是王府的家事,所有还请蒋阁老不要插手才好。”司徒霍青声音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冷漠疏离之中又带着无尽的威仪。
蒋阁老原本还想替自己的女儿求情,可是司徒霍青一句“这是家事”,便将其嘴巴给堵上了。正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即便蒋阁老想要袒护自己的女儿,但是也不能不分场合,逾越了本分。
当下蒋阁老心中叹息一声,暗自祈祷希望女儿能够度过此劫。
“王爷,都是贱妾不好,是贱妾听信了知画的妖言,说水小姐企图以美色勾引王爷,对王爷不利,毕竟水小姐和太子殿下关系匪浅,贱妾害怕王爷受到伤害,所以受了知画的挑拨,听了知画的提议后,才吩咐温管家做出这些事的。”
短短的工夫,蒋梦娆已经明白过来,如今的情况若是她不放低身段认罪,那么到时再被其他人供出来,那么王爷一怒之下杀了她的可能性都有,于是她便想到了将责任全都推脱在知画的头上。
“是呀,王爷,贱婢可以作证,的确是知画跑来向王妃告状,又在王妃跟前说了水小姐不少的坏话,我们和王妃听信了知画那丫头的谗言,所以才会做出这等糊涂事来。”何姨娘这时哭哭啼啼地说道。
“王爷,贱婢知道错了,贱婢也是心系王爷,害怕王爷受到伤害,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贱婢知道自己罪该万死,还请王爷宽恕贱婢。”瑶姨娘接着梨花带雨道。
“王爷,都是贱婢方才猪油蒙了心,说王妃的不是,其实是知画给王妃出的诡计,王妃也是受害者而已。王爷一定要原谅贱婢啊!”欣姨娘一看所有人将责任都推给了知画,她不傻于是连忙也改了之前的说辞。
温管家看了一眼蒋梦娆,结结巴巴道:“王爷,老奴罪该万死,老奴对王爷一片忠心,却做错了事情,还请王爷饶了老奴。”
听着几人哭天抢地的求饶声,司徒霍青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嗡嗡作响,此刻真相一掌拍死一个,生得这几人如苍蝇一般在他的耳边叫唤个不停。
“知画何在?”这一刻,司徒霍青声音冰冷得宛如从地狱中传出的一般。
下人们全都相互看了一眼,并没有见到知画的影子。司徒霍青冷眸扫过,确定知画确实不在这里。
“王爷,刚才知画就站在奴婢的旁边,不知什么时候溜走了。”一个丫环唯唯诺诺地说道。
“将知画被本王找出来,即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拉到本王的跟前!”司徒霍青气急败坏道。
此刻他的脸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浓重的戾气已经化作实质的黑云。今日是他的大喜之日,却没有想到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搅得一塌糊涂。今日若是他不好好解决后院的事情,今后还怎么屹立在其他官员面前。
司徒霍青一声令下,立刻便有下人匆匆而去。大概半炷香的时间,那些下人去而复返。司徒霍青并没有看到知画,顿时声音更加阴冷了。
“人呢?”
“回王爷,知画在自己的房子已经自缢了。”其中一个下人壮着胆子道。
“畏罪自杀?有趣有趣。”司徒霍青脸上明明带着浅浅的笑意,可是看在众人的眼里,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呵,知画呀,知画,你以为本王这样就可以放过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过责罚了?”司徒霍青像是喃喃自语道。
下一刻,他眸子闪过一抹狠厉,怒声道:“将知画鞭尸百下,然后丢去乱葬岗喂狗!”
此话一出,众人全都倒抽一口冷气。眼下明明骄阳似火,可是他们却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心一直蔓延到了全身。
“是王爷!”两个侍卫领命后快速离去。
“王爷,饶命啊,小的完全是照着温管家的吩咐行事。温管家让小的毒死全池塘的鱼,小的若是不做的话温管家就要辞退小的。求王爷开恩啊!”
“王爷,小的也是遭到了温管家的胁迫,小的在厨房做事,是温管家让小的弄死那些牛羊鸡鸭的。祠堂的那把火则是温管家自己放的……”
一时间有两个下人似乎再也忍受不了眼下冰寒彻骨的氛围,最后主动跪下来向司徒霍青求饶。
司徒霍青居高临下地望了一眼不断磕头的两个下人,唇角勾勒出一抹冰寒的弧度,慢条斯理道:“来人啊,将这两人给本王拖下去,他们怎么下手弄死那些锦鲤、牛羊鸡鸭的,就给本王以同样的手法解决了他们。”
“嘶……”清晰地倒抽气声在四周响起。
下一刻便有人将跪在地上的两个下人拖走了。刚才司徒霍青下令后,那两人已经吓傻了,直到被拖出一丈外,回过神的两人才疯狂叫喊求饶,片刻之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温管家见状,顿时吓得小便失禁,在场之人只看到从他的裆部不断有水渍滴落。此刻他嘴唇哆嗦着,连说话都十分的不利索。
“王爷,饶命……饶……命啊……”
司徒霍青鄙夷地看了温管家一眼,旋即转身走进大厅,望着水凝烟,目光里带着一丝微不可见的歉疚。
“水小姐,你认为剩下的一干人该怎么处置?”
水凝烟没想到这个时候司徒霍青会征询她的意见。她蛾眉微蹙,不由得开口道:“这时王爷的家事,我自然不便发表意见。一切自然是由王爷定夺。”
司徒霍青淡淡一笑道:“可是水小姐马上就是这青王府的女主人了,本王问你也不算唐突。”
水凝烟脸色不虞道:“王爷说笑了,咱们二人未拜天堂,我如何是青王府的主人?”
司徒霍青故作哑然失笑道:“咦,水小姐的一丝是嫌疑本王没能让你我拜堂,所以在和本王怄气呢。”
此话一出,水凝烟气得差点儿咬掉自己的舌头,心里顿时将司徒霍青臭骂了无数遍。这个司徒霍青真是大脑出问题了,这个时候还不忘在她这里讨便宜,当着众人的面搞暧昧。
“既然如此,那咱们明日再行拜堂之礼,正所谓好事多磨嘛。”司徒霍青说话时,不忘对水凝烟投送一道秋波。
水凝烟顿时被惊吓得连忙垂头,心里暗道:算了,司徒霍青这个男人可谓是巧舌如簧,不管她怎么说都会被这个男人的话绕进去,干脆让他一个人唱双簧。
当下水凝烟懒得再搭理这个男人,与此同时心里在想,司徒霍青说明日再举行拜堂之礼,那么这么说来她暂时是安全的了。想到这里,她绷着的心弦暂时放松下来。
司徒霍青不着痕迹将水凝烟脸上变幻的神色看在眼里,深邃的眸子下一刻闪过一抹高深莫测的神色。
司徒霍青转身,看到跪在地上的蒋梦娆、何姨娘、瑶姨娘、欣姨娘,还有管家全都垂着头,眼角偷睨着他,眼里满是求生的期盼。
“王爷,您饶过贱妾吧,贱妾也是一时冲动,着了知画那小蹄子的道,贱妾也是因为关心则乱啊!”
“是呀,王爷,贱婢和王妃姐姐都是因为关心王爷,害怕王爷受到伤害,才会一时做错事。”
“王爷,看在老奴多年为王府贡献的份上,就饶过老奴吧。”
……
眼见司徒霍青的心情似乎较之前缓和了不少,一时间蒋梦娆。何姨娘、瑶姨娘、欣姨娘,还有温管家又掀起了新一轮的求饶风潮。
“来人,将温管家给本王拖下去,撤去青王府管家一职,杖责八十。”
此话一出,温管家吓得顿时身子瘫软在地,撤去管家一职是在他的意料之内,可是杖责八十啊,八十杖下去他还有命在?即便保住了性命,那下半辈子还不得瘫痪?
“王爷,老奴……唔……”不等温管家继续求情,便有人上来用汗巾堵住他的嘴巴,将他直接拖了下去。
蒋梦娆、何姨娘、瑶姨娘、欣姨娘见状,一时间吓得身子像是抖筛一般,迄今为止,王爷所处罚的那几人还没有一个能活命的,王爷向来就心狠手辣,眼看就要处罚到她们的头上了,一颗心顿时紧张得快要从嗓子口跳出来了。
一时间四人感到等待司徒霍青的宣判像是等待了千年一般。司徒霍青一双眸子冷冷扫过跪地的四人,旋即冷漠开口道:“何姨娘、瑶姨娘、欣姨娘从今日起逐出王府,净身出户,今后再不得踏进王府半步。至于王妃,姜维姨娘。”
此话一出,蒋梦娆和三个姨娘顿时吓得面如死灰。看到蒋阁老刚想求情,司徒霍青冷冷道:“若是有人求情,本王就再加惩罚。”
蒋阁老一张老脸顿时涨得通红。司徒霍青伸手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懒懒道:“今日让各位前来没想到看了一出笑话,招待不周还请各位见谅。”
所有官员一听,自然客套了几句。今日王府一连串发生了这些事,热闹也看完了,他们自然没法再呆下去,于是各自找了借口匆匆离开了。至于今日王府里发生的事情他们自然是没胆说出去的。
第二百五十章 误会吃醋
四处都是大红喜字的新房里,那一对大红的喜烛仍在欢快地燃烧着,一点一滴掉下来的烛泪须臾便在底下形成了鲜红的一片。而双喜灯的火苗则是欢快地簌簌跳动着。整个房间里都洋溢着一片喜庆的颜色。
水凝烟看在眼里,却感到讽刺无比。晚膳她没有什么胃口,然后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绞尽脑汁想着法子。今日看得出司徒霍青对她势在必得,即便今日没有拜堂成亲,那么明日也一定会照样举行。
水凝烟不由得叹息一声,喃喃自语道:“该死的,难道这一次真的是在劫难逃?”
想到这里,水凝烟窝火地用手捶打着绣有鸳鸯戏水的锦被。目光转动,望着不断跳动的烛火,脑海里忽然间就闪现出司徒少恭那双温柔的眼眸,下一刻她又气恼自己胡思乱想。
司徒少恭那个家伙到现在还没有来解救她,说不定人家根本就没有将她放在心上。想到这里,水凝烟的剪水双瞳闪过一抹懊恼和惆怅。
“水小姐,水小姐……”莲桂进来站在水凝烟跟前连唤两声,水凝烟都没有反应过来。
“水小姐,想什么呢?”莲桂伸手在水凝烟的跟前晃动了一下。
“哦,只是有些疲倦而已。”回过神的水凝烟敷衍道。
“水小姐,快看王爷叫奴婢给您送什么好东西来了?”莲桂说着,迫不及待地从袖中掏出一方圆木匣子,上下两层,散着幽兰之香。
莲桂欢喜地将木匣递到水凝烟身前儿,道“这是王爷从宫中讨来的回春膏,之前王妃,哦,不应该是蒋姨娘,问王爷讨过好几次呢,王爷都没有答应。这回春膏活肤驻颜,每日于晨昏两次匀在面上,可使肌肤如凝脂,光彩照人。”
水凝烟嘴角微勾,一丝嘲讽被迅速隐没在笑容之中,便收下了。只将木匣握在手里,就能感觉那触感柔滑,纹理分明,是禾欢木所制。
若得禾欢木做柯,盛放那水粉胭脂,便可日久保鲜儿,此物即便是宫中宠妃和官家贵族间亦难有流传。
“原来女子的容貌当真是比心性更讨男人喜欢。可见男子都是爱美貌的。”水凝烟微微笑了一下,突发感慨道。
莲桂微微一怔,望着水凝烟,眼里充满了一丝向往,“其实嘛,要奴婢说,水小姐根本就用不到这回春膏,即便水小姐不施粉黛,也绝对是这天下最美貌的女子。当然嘛,若是用了这回春膏,就一定是美上加美了。”
看到水凝烟并没有接话,莲桂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惹得水凝烟不喜,于是连忙紧张道:“水小姐,对不起啊,奴婢只是胡乱说的。您不要怪罪奴婢。”
水凝烟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开口道:“我又没有怪你,只是在想事情。”
莲桂一听水凝烟并没有怪她,顿时心头一松,忍不住好奇道:“那水小姐说说,您是在想什么呢?”
“昔日芙蓉花,明成断根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水凝烟随口说道,此时的她也不知怎会突然愁愁善感起来。或许是因为最近一直被困在青王府,受挫的她便喜欢胡思乱想起来。
“天下女子谁不愿惊艳示人,为何您看起来对此兴致缺缺呢?”莲桂一脸好奇道。
水凝烟淡淡一笑,不予回答。穿越而来,她便拥有了这张出众的面皮,若是能够选择得话,她一定会选择一张十分普通的脸。
“奴婢若是能有水小姐一半的美貌就知足了。”
莲桂觉得自己与眼前的女子虽相处时日不多,但印象中赫然是面色淡淡,黑眸中敛流动着点点灵气,仿佛纵使天塌下来,她亦能泰然以对。而如今这样的女子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难得的忧郁!
想来一定是因为被王爷软禁在王府的缘故。莲桂看得出即便王爷对眼前这个女人再好,这个女人也不会将心交给王爷。或许,如此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根本就不该卷入权位争夺的漩涡之中。
不知为何,莲桂这一刻竟然有些后悔自己之前帮助司徒霍青给水凝烟下药。
月色清幽,站在门口的司徒霍青迟迟没有敲门进入,月光衬托得越发魁伟挺拔,他凝住窗前那抹清雅的身影,想到刚才那个女人的那番话,深邃的眸子像是浮起一层薄雾。良久,勾了勾唇,邪肆的笑容绽开。这女子,果真不一般。
莲桂离开后,水凝烟一时间想不到应对明日成亲的法子,她刚才不再浪费那个脑力,她还信奉那句话,车到船头自然直,于是便上床与周公相会去了。不知睡了多久,朦朦胧胧之中,水凝烟只听到一阵轻微的响动,旋即闻到了一阵刺鼻酒味儿。
睡眠极浅的她陡然睁开眸子,只见雕梁画栋的玄关处,站着个一身红衣的男子,男子墨黑的长发在烛光的映衬下,发出耀目的光芒。他的长发,被一块色泽柔和的白玉扣在一起。此人不是司徒霍青又是谁?
“司徒霍青,你来干什么?”水凝烟冷声质问,随口她就发现了司徒霍青的不对劲儿,眸子炽热,呼吸急促,一呼一吸之间,酒味十足。
“你喝酒了?”水凝烟神色顿时一变。与此同时,她脑海里冒出了“酒后乱性”四个字。她不由得心中悲鸣,暗道自己不会这么惨恰巧遇到不堪设想的事情吧。
“水小姐,今日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司徒霍青打了个酒嗝,脚步踉踉跄跄,说话时,不小心踢到自己,一下跌到床上,扑再了水凝烟身上。
近在矩尺的呼吸,水凝烟只感觉到男子温热的呼吸暧昧的喷再脸上。
司徒霍青浑身都散发出一股刺骨的冰冷,狭长的凤目,眼角微微上扬,入鬓的眉毛微拧,红唇近在咫尺,水凝烟禁不住的干吞了一口唾沫,恍惚间她将眼前之人看成了司徒少恭……
“本王爷要洞房。”话落,司徒霍青又是一个酒嗝。
浓烈的酒气瞬间熏得水凝烟回过神,使劲挣扎道:“司徒霍青,本小姐还没有和你拜堂呢!”
此刻神志有些许不清醒地司徒霍青勾唇一笑,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微怒起来的样子更加可爱,当下他凑近几分,在水凝烟的耳畔吹着热气。
“先洞房,拜堂仪式明日再补上。”
听着司徒霍青说着如此无赖的话,水凝烟差点儿气晕了,可是现在她不能晕,否则岂不是让这个色狼有机可乘了。
“司徒霍青,你喝醉了!”水凝烟强忍住怒气,打算心平气和和对方交谈一番。
“本王才没有醉呢。水小姐,你今晚好漂亮,你是本王的王妃。”微醉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真诚,“我的王妃,你不要离开本王,本王许诺,可以给你锦绣江山,今后冥月国的万里江山都会是你的……”
“司徒霍青,你醉了!”
事实告诉水凝烟和一个醉鬼是没有什么可以交谈的。身上的毒没有解,水凝烟几乎使不上什么力气,再加上看似精瘦的司徒霍青实则重得跟一座肉山一样,此刻压在水凝烟的身上,水凝烟只觉得呼吸都十分困难。
“该死的司徒霍青!”
挣扎了半晌,水凝烟却是徒劳,眸光轻转,看到旁边的玉石枕头,水凝烟把心一横,准备用玉石枕头将对方击晕,于是她不着痕迹地伸手向玉石枕头挪去。谁想原本喝醉的司徒霍青却并不糊涂,伸手抄起玉石枕头扔出老远。
水凝烟见状,顿时气得恨不得将司徒霍青吞进肚子里。眼见这个男人眼中的**越来越强烈,自己又和这个男人力量对比悬殊,水凝烟心中哀叹连连。天哪,难道自己的第一次真的就要被眼前这个男人掠去吗?
一念至此,水凝烟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前世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香艳的令人浮想联翩的画面。想来今日是在劫难逃,水凝烟当下心中唏嘘:这个司徒霍青虽然不算什么好人,但是不得不说对她还算马马虎虎。这个男人虽然长得凶了一些,但是也可算是俊男一枚,不如就……将就吧。
想到这里,水凝烟最后下定决心闭起了眼睛。半晌,趴在她身上的人竟然没有了动静。水凝烟心中诧异,忽地,只听一道冰寒入骨的声音带着一抹嘲讽徐徐传入她的耳中。
“还躺着那干什么?我已经点了他的睡穴。”
猛然听到声音,水凝烟霍地睁开眼帘,只见那个熟悉的男人依旧戴着那张黄金打造的面具,冷酷地站在那儿,然后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一股强烈的醋意。
“小圣子,你来啦!”
“是呀,本圣主不该这个时候出现,打扰你的好事!”
此刻,司徒少恭气呼呼地说着。刚才他潜入王府,当看到里面张灯结彩的样子,他就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掏去了一样。
痛苦、窝火、悔恨……轮番出现在他的情绪中,他以为自己来迟了一步,以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已经成了司徒霍青的女人,却没有想到自己一进来就看到这个女人闭起眼睛做好了享受的准备。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世外桃源
听到司徒少恭说出这样的话,水凝烟的一张脸顿时红得快要滴血了。她又羞又气道:“小圣子,你胡说什么呢!你自己替司徒霍青把脉就知道了。”
“把脉?”虽然不知眼前这个女人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司徒少恭还是依言探手抚上司徒霍青的脉搏。
司徒少恭先是微微一愣,旋即眼里闪过一抹不可置信的眸光,水凝烟见状,顿时扬着下巴,冷哼一声,独自生对方的闷气。
“你竟然给司徒霍青下了药?而且是不举的药?”司徒少恭回过神后,十分吃惊道。
水凝烟一脸得意道:“我中了软筋散的药,浑身无力,自己所有的藏药也被这个家伙收了去。为了避免这个家伙冒犯我,所以昨晚我偷偷潜入花园找了几味花配成了药,泡在了今日王府准备的喜酒里。”
听水凝烟这么一说,司徒少恭顿时尴尬地轻咳一声,“那你刚才……”
司徒少恭一时间话却说不出口。
“我刚才只是因为中了**嘛,所以有些……不适。”水凝烟随便编了个理由说道。
难道她能给司徒少恭说我是穿越而来的现代人,我们那里的思想观念和你们这儿不一样,我们那不信奉什么贞操比性命还重要,既然不能反抗,那就不如享受等一类话。刚才因为她一时情急,所以根本忘记了给司徒霍青下毒一事。
“怎么样,那你现在没事了吧?”一听水凝烟中了媚药,司徒少恭大惊。
“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我只是中了一点儿。”水凝烟硬着头皮继续圆谎道。
“这软筋散的解药,你吃了吧。”司徒少恭将一粒药丸交给水凝烟,看着水凝烟服下后,接着道,“既然没事,那咱们走吧。”
“可是若风和霁雨还在司徒霍青的手上。”水凝烟一脸为难道。
“不用担心,我刚才已经派人在王府里搜查了。”
话落,只听外面响起一道烟花爆炸的声音。司徒少恭眸光一闪,含笑道:“这是传讯信号,你的那两个属下已经被救了出来。”
水凝烟,顿时心头一喜,“太好了,这下我就放心了。”
司徒少恭望了一眼昏睡过去的司徒霍青,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旋即拉着水凝烟的手离去。
离开王府之后,水凝烟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感觉这几日的抑郁之气顿时一扫而光。而她就像是一只自由的鸟儿可以任由在天空翱翔。
“对了,小圣子,你是怎么知道我在王府的?”
“是司徒少恭通知我来王府救你的。”
水凝烟闻言,心底微微一暖,旋即撅嘴道:“司徒少恭为什么自己不来,让你来救我?”
“哦,因为那个家伙生病了,所以……”
不等话落,水凝烟就焦急地打断道:“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看到水凝烟神色惊慌不安,司徒少恭顿时内心一阵温暖。他故作担忧道:“还不是因为你失踪的事情,他这几日可是吃不下睡不着,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好在只是受了一些风寒,没有大碍。”
水凝烟顿时跺脚埋怨道:“那个家伙怎么那么笨,也不想想谁能动本小姐分毫!真是瞎操心!”
司徒少恭不忘拆台道:“得了吧,若不是刚才我去的及时,说不定今晚你就**了。”
“咳咳咳……”水凝烟顿时被对方的话噎着了。
“那个小圣子啊,跟你商量个事儿。”下一刻水凝烟一脸讨好道。
“什么事儿呀?”司徒少恭掏了掏耳朵道。
“那个今晚的事儿你就不要告诉别人了。”水凝烟话落,还对着司徒少恭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
此刻她心里一阵腹诽:想她水凝烟也是现代赫赫有名的魔医,没想到今晚被司徒霍青压在身上,实在是太丢人了。若是传出去今后她还怎么混啊。
看到水凝烟的眼珠子不断骨碌乱转,司徒少恭就知道这个女人打得是什么主意。当下好笑道:“好,我答应你。”
“多谢了。”
“小圣子,咱们现在去哪儿?若风、霁雨呢?”看到在前领路的司徒少恭并不是往城内的方向而去,水凝烟顿时疑惑道。
司徒少恭神秘一笑道:“你放心好了,他们现在已经无事,段扶苏他们都在司徒少恭的府邸。我带你去个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
水凝烟闻言,点了点头。被司徒霍青软禁了这么久,她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找个地方好好宣泄一下。
看到司徒少恭眼里的笃定,水凝烟眸光闪动,她倒有些好奇起来,不知究竟会是什么地方竟然叫司徒少恭这般肯定她会喜欢。
似乎猜到了水凝烟的心思,司徒少恭迫不及待地牵起水凝烟的手腕,笑道:“走吧,马上就要天亮了,去了保准你不后悔!”
两人穿过夜市来到城外,司徒少恭忽地施展轻功,整个人如惊鸿般翩然窜出老远,眨眼的工夫便和水凝烟之间拉开了七八丈的距离。
“等等我。”水凝烟见状,争胜之心顿起,她足尖点地,整个人忽地宛如一只飘飞的蝴蝶向前面的司徒少恭急追而去。
宁静辽阔的郊外只余两人如流星一般疾飞,速度之快已无法看清两人的面容,只看得到一青一白两道身影眨眼掠过。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水凝烟和司徒少恭之间仍然隔着最初那么远的距离,可见两人轻功上的造诣不分轩轾。
随了司徒少恭一声“到了”,他便止住身影。眨眼间水凝烟在司徒少恭的身边停下来。这时天色已经发亮,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绝美的画面。
朝阳喷薄而出,向人间撒下弯道金光。放眼过去,只见高山耸立,绿树成荫,云朵如絮,悠然牵连,整个山谷中百花开得极其绚烂,粉嫩得好似锦缎,一树一树一丛一丛,泼泼洒洒,美不胜收。
看到眼前如此盛景,水凝烟只感到整个身心都瞬间舒爽起来。唇畔不由得勾起一抹微翘的弧度。
司徒少恭回头就看到水凝烟唇角那抹醉人的微笑。就像春日里停栖在花瓣上的粉蝶,煞是可爱。
“怎么样,我说过你一定会喜欢这里的。”司徒少恭凝望着水凝烟,语气略显得意。
“还不错。”水凝烟毫不吝啬地赞赏,“你经常来这里?”
司徒少恭点头道:“以前一次采药无意间发现了这个山谷,于是每隔一阵子我都会在这山谷呆上一阵子。”
水凝烟闻言,心中一动,好奇道:“住在这里?”
司徒少恭略带感慨道:“当然了,这里环境清新自然,难道你不觉得住在这里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是一种享受吗?”
水凝烟抬眸远眺着山川、瀑布、古木、野花,如琉璃般的眸子多了一抹向往。俗话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若是她将身边所有的麻烦全都解决了,或许有一天她会选择这样一处人间仙境过上自己想要的平静生活。
造一座属于自己的小房子,在屋前栽上鲜花种上蔬菜,再也没有阴谋诡计伤害到她,每天舒舒服服地睡到自然醒。似乎想想都是极尽的幸福。
单是想想,水凝烟就觉得那绝对是她梦寐以求想要的生活,只是现在她还有太多的放不下,不知何时才能过上逍遥如神仙般的生活。
“在想什么呢?”看到有些失神的水凝烟,司徒少恭突然好奇道。
水凝烟叹息道:“我是在想不知自己何时才能够隐居山谷,过上与世无争的生活。”
司徒少恭闻言,眸光微转,唇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意,“我看你这辈子是很难了。”
水凝烟皱眉不解,道:“为何?”
“你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三个太子还有一个药圣的孙儿缠上了吗?”司徒少恭话落,兀自先笑起来。
“好呀,你敢取笑本小姐!招打!”说着,水凝烟出手如电向司徒少恭袭去。
司徒少恭似早有准备,快速一个闪身,水凝烟一时重心不稳,脚下一滑,整个人就要向地上栽去,吓得顿时大叫。
司徒少恭见状,连忙快速地伸出手臂,水凝烟哪顾得那么多,连忙给了司徒少恭一个大大的拥抱。她整个人如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蜷缩在司徒少恭的怀里,心口仍狂跳不止。
等情绪平缓后,发现自己和司徒少恭如此暧昧地抱在一起,于是连忙从司徒少恭的怀里挣扎看来,巴掌大的小脸简直就像是红苹果一眼。
这时的水凝烟身上少了往日的淡漠冰冷,多了几分小儿女的娇态。司徒少恭伸手,带着一抹宠溺用指尖在水凝烟光洁的额头轻轻点了一下。
“小笨蛋!”
“那你就是大笨蛋!”水凝烟反唇相讥。
司徒少恭大笑道:“大笨蛋和小笨蛋,天生一对啊!”
水凝烟顿时脸上一烫,气急败坏道:“喂,小圣子,你竟然敢占本小姐的便宜!”
“喂,我可是你师父,有你这样对师父不尊的徒儿吗?”
水凝烟佯装生气道:“谁让你为老不尊!”
司徒少恭不满道:“我哪有老?只不过比你年长一岁而已。”
水凝烟的眼里闪过一抹狡黠,“本小姐才不信呢,摘下你的面具让我看看。”
司徒少恭戏谑道:“长得太丑,怕吓到你,到时吓走了你,谁给我做徒儿呢。”
知道司徒少恭是不会摘下面具了,水凝烟顿时兴致缺缺。司徒少恭似是无意地牵起了水凝烟得玉手,出声道:“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第二百五十二章 难忘一餐
感受到司徒少恭手心薄茧带来的微微粗糙感,水凝烟顿时一阵心神荡漾。心头莫名地快速跳动了几下,一抹异样的情愫随之漫延开来。
“小心,这里的山路不好走。”
她想要收回手,转眸偷睨了司徒少恭一眼,便看到面具下那双晶亮的眸子满是坦坦荡荡,一时间心生尴尬,暗道:看来心思乱想的原来是自己,当下她挥去心头的异样情绪,坦坦荡荡,任由司徒少恭牵着自己的手。
事实上水凝烟完全不知,见自己没有被拒绝,司徒少恭的那双迷人的狭眸里快速地闪过一抹邪魅的笑意。
两人牵着手走了一盏茶的工夫,眼前一重重山,又一道道水,疑惑无路可行间,忽见柳色浓绿,花色明丽。随着司徒少恭一声“到了”。水凝烟便看到一株千年大树上面建造了一座十分精巧的小木屋。
那株千年老树上长满了碧绿的藤萝,连带着小木屋也被缠绕着,放眼望去翠绿之中还有五颜六色的花卉吐露绽放,远远看去就像是天边最绚丽的织锦坠入了人间。
“好漂亮啊!小圣子,难道这就是你在这山谷中的栖身之所?”水凝烟顿时眼眸一亮,毫不吝啬地赞叹道。
司徒少恭点了点头,含笑问道:“喜欢吗?”
“太喜欢了!”看到这样的房子,水凝烟觉得自己就像是进入了童话故事之中。
“好了,抱紧我,咱们准备上去了。”
水凝烟闻言,目测那小木屋的高度至少离地面有七八丈,虽然不知司徒少恭想做什么,但她还是依言抱紧了司徒少恭。
下一刻只见司徒少恭抓住树上垂下的一条藤蔓,抱着水凝烟纵身一跃,接下来水凝烟只觉得整个人身子一轻,犹如飞翔在空中。那种新鲜感还意犹未尽,很快两人便落在了小木屋的门前。
司徒少恭摆出一个请客的姿势,微笑道:“进去看看吧。”
水凝烟点点头,随即推开了房门。里面空间不大,几乎可以一眼望尽,陈设的物什有竹床、方桌、椅子以及一个简易柜子,方桌上整齐地陈列着一套青瓷茶具,除此之外再无长物。
不过房间窗明几净、一尘不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鲜花芳香,沁人心脾。虽然是一间不大的小木屋,但水凝烟却感到格外的温馨。
“坐吧。这山谷小屋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只有薄茶了。”说着司徒少恭上前倒了一杯茶水。
水凝烟落座后,她挑起茶杯,白色花瓣在淡绿色的茶汤里起起伏伏,煞是好看。茶汤隐隐还冒着一丝热气,鼻息间隐隐萦绕着一抹淡淡的茶香。
水凝烟举杯抿了一口,顿觉甘甜爽口,唇齿间散发出淡淡的茉莉清香。水凝烟顿时欢喜道:“真是好茶,甘甜爽口,带着这个山谷独有的清新。”
“是呀,这些茶叶都是我亲自采摘、清洗、晾干,或许不及那些千金难求的名贵茶叶,但是味道绝对清新可口。”
司徒少恭正说着突然停住,侧耳疑惑道:“什么声音?”
水凝烟回过神,顿时一脸不解。便在这时只听她的肚子适时地发出“咕咕”的响声。
水凝烟顿时尴尬地轻咳了几声,司徒少恭揶揄一笑,“想吃什么?”
“啊?”水凝烟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半晌才惊愕道,“这小木屋里有吃的?”
水凝烟昨日晚膳的时候只用了一点儿,刚才随着司徒少恭飞奔数里来到这山谷早已耗尽了她大部分体力,所以现在才会饥肠辘辘。
此刻,她目光扫视了一大圈,并没有在小木屋里发现吃食。
难得看到水凝烟脸上泛起迷糊的表情,司徒少恭忍俊不禁道:“难得将军府千金光顾陋室,我自然要亲自下厨招待了。”
水凝烟顿时惊得张大了眼珠子。她完全没有想到眼前的男人会懂厨艺,像小圣子这般医术名闻天下的才俊想要多少财富便有多少财富,想要多少人便有多少人伺候,竟然会懂厨艺?而且看着对方此刻双眸中透露出自信的光彩,看来这家伙厨艺一定不是一般好。
似乎看出了水凝烟心中的疑惑,司徒少恭的眸子一下子有着盈盈的波光,温醇性感的语调极具诱惑力,“一直以来我渴望为自己心爱的人下厨,让她吃到最美味的食物。为了那一天的到来我已经尝试了无数遍。”
略带煽情的话说完,水凝烟顿时只觉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只见对方凤眸灼灼,泽泽生辉,里面如同蕴了一汪春水一般,让人忍不住要融化在里面。
水凝烟只觉得自己心跳漏掉一拍,下一瞬连忙移开了和司徒少恭对视的目光。即便如此,她原本莹白如雪的脸颊泛起霞云。
她在心里不断地告诫自己:水凝烟啊,水凝烟,你想什么呢?别忘了你的心里已经有了司徒少恭,哪还容得下其他的男人?难道你真的想要做那水性杨花的女人?
此刻水凝烟的内心挣扎无比,司徒少恭自然不知。难得看到水凝烟露出羞赧的小女儿情态,他一时凝望得有些失神,润着水光的瞳仁宛如有无限风情。
水凝烟见状,脸上的霞云一直延伸到了耳根,恨不得找个地缝赶紧钻进去。她心里感到一阵聒噪。实在太丢人了,小圣子只是说想为自己心爱的人下厨,可是并没有指名道姓说这个人就是她,她有什么害羞的!如今不知小圣子心里怎么想她,会不会以为她是自作多情?
一时间水凝烟心中无比纠结。眼见气氛变得越来越暧昧,水凝烟最终率先出口打破沉默。她用近乎蚊叫的声音说道:“我饿了。”
司徒少恭闻言,这才回过神。他轻咳数声,眼眸里都是甜蜜和温暖,笑意在嗓音里蔓延。
“好,我这就去准备。你先歇息一会儿。”
水凝烟心思极乱,咬唇点点头。
等司徒少恭离开后,水凝烟脸上的灼热好久才褪去。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等到水凝烟确定自己脸不红心不跳了这才走出小木屋,只见司徒少恭已经打猎回来,正在不远处的小溪边对一只野兔刮肠清洗。
以前从事雇佣兵时,水凝烟经常风餐露宿,所以时间久了也练就了一手烧烤的好厨艺。此刻开始为司徒少恭打起下手来。摘了一些无毒又可口的绿色野菜,在溪边淘洗,接着又捡回了一些柴火。这边司徒少恭已经支起了小铁锅,两人忙得不亦乐乎,却配合得相当默契。
明明是第一次一起下厨,却仿佛两人在一起已经演习过无数次一样。一切准备妥当,司徒少恭便不让水凝烟忙碌,扬言自己亲自下厨以尽地主之谊,水凝烟便坐在一旁静静凝视着司徒少恭忙碌的身影。
司徒少恭一身白色锦袍,纤净出尘。通身除了一块上好的白玉佩再无多余点缀,宛如飘落人间的谪仙一般。即便此刻是在忙碌着人间的温饱问题,可是看在眼中也觉得他的一举一动多了一份优雅,令人赏心悦目。
水凝烟双手环膝,目光停留在对方那张金色面具上,渐渐的她的视线有些模糊起来,随之她竟然出现幻觉,呈现在她眼前的竟然是一张惊艳绝伦的妖孽面容。
下一刻她猛然惊醒,再定睛看去,眼前的司徒少恭依旧戴着面具,水凝烟使劲儿甩了甩自己的脑袋,暗骂一声见鬼。
她不断在心中告诫自己一定是因为最近遇到的事情太多所以她太过疲劳才会产生幻觉。水凝烟正有些心不在焉,司徒少恭开口唤道:“喂,发什么呆,可以吃饭了。”
司徒少恭一连几声才唤醒水凝烟,于是探究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刚才你脸上的表情可够丰富的。”
水凝烟闻言,玉容微僵,不过飞快地调整情绪,转移话题道:“小圣子,我很好奇为何你和司徒少恭为何都要戴一张面具?难道你和他一样也是传说长得奇丑无比?”
说到这里,水凝烟又摇头道:“不对呀,我可是听人家说小圣子你长得是倾国倾城,美妙绝伦。”
“咳咳咳……丫头,你确定要用倾国倾城,美妙绝伦来形容一个男人的容貌?”
“那个……那个总之你一定长得不俗。”
司徒少恭打趣道:“难道你没听过传言不可靠吗?”
“那你干脆摘下面具让我验证一下传言所说是否属实。”
司徒少恭促狭一笑,“哪个女人若是看了我的容貌,就得做我的夫人,你确定要看?”
水凝烟吓得连忙摆手道:“玩笑,玩笑,我刚才说得是玩笑话而已。吃饭,吃饭。”
水凝烟完全没有想到司徒少恭的厨艺竟然不是一般的好。她发誓今日是她两世以来吃得最美味的一餐。
“慢点儿!没人跟你抢,这些都是你的,不够还有。”看着对面的人儿狼吞虎咽的模样,司徒少恭唇畔的笑容夺过骄阳明月。
他几乎未动筷,一边静静地望着水凝烟,一边为水凝烟将鱼刺剔除干净,再将肥美的鱼肉夹到水凝烟的碗里。狭长的眸子不自觉地就带上了宠溺和温柔,像是密密麻麻绕出来的丝,要将人包裹在其中。
“太好吃了,小圣子,我觉得你的厨艺比你的医术还要厉害。”水凝烟嘴里咀嚼着鱼肉和兔肉,含糊不清地说道。
此话一出,司徒少恭顿时哭笑不得,一脸嘲弄地摇摇头,“你这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他以医术高明而名倾天下,可是现在却被眼前之人说成他的厨艺比医术了得,是在讽刺他吗?
第二百五十三章 共度良辰
水凝烟露出一抹理所当然的表情,开口道:“当然是夸你了。我一向都比较喜欢清淡的口味,可是没有想到你今日做的这个兔肉和鱼肉实在太好吃了!”
水凝烟毫不吝啬地夸奖完,又继续道:“你这小木屋里还缺几样下厨的调料,到时要是配齐了做的饭菜更不知要美味到何种程度。”
说到这里,水凝烟露出一抹讨好的表情,“改天我还好来你这里蹭饭。”
“小木屋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司徒少恭声音清润,此时如同一股带着栀子花香的风,沁人心脾。
水凝烟不经意间抬眸,正撞进司徒少恭那双深情款款的眼瞳中,吓得她心跳漏掉一拍,紧接着连忙移开目光,继续大快朵颐起来。
司徒少恭看到水凝烟刚才露出如小鹿受惊的表情,唇畔掠过一抹邪魅的弧度。不过他并未多言,依旧认真地帮着水凝烟剔除鱼刺,再将好菜统统加进水凝烟面前的碗里。此刻小碗里已经堆得如同小山一样。
“我吃饱了。”此刻水凝烟心头紊乱,连带着美味在前也如同嚼蜡。
“哦。”看到水凝烟的窘迫,司徒少恭也不拆穿,一双眸子温润如玉。
司徒少恭倒了一杯茶送到水凝烟面前,淡淡一笑道:“这是我刚刚沏的茶水,里面放了山楂,喝了可以开胃,有助于消化。”
水凝烟点点头,装作若无其事地举杯将茶水一饮而尽,谁料她喝得太快,以至于酸得她一阵龇牙咧嘴。
“酸死了!”半晌水凝烟才说出三个字,感觉自己的牙齿都酸得快要掉了。
“这是刚采摘的山楂,难免有些酸涩。刚才你喝得太急了些。”司徒少恭嘴角浮起了朵朵笑意,眼神带着一抹宠溺和温柔,莹光闪闪,几乎能滴出水来。水凝烟一见便心跳加速,有些不敢直视对方的那双眼。
她不由暗暗心惊,以前她只觉得司徒少恭那双眸子似乎带有魔力,总会轻而易举地叫人沉沦,却没有想到小圣子这双眼也能够叫她心神飘忽。而且两人的眼睛竟然那么的想象。
一念至此,来不及深究,只听司徒少恭突然凑过来说道:“你来对了,今日恰好是晴天,等晚上的时候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水凝烟顿时兴致勃勃道。
“暂时保密。”司徒少恭顿时卖了个关子。
水凝烟可没有忘记刚才司徒少恭说到了天气,当下她不死心地不断猜测,司徒少恭都摇头否定,猜了半晌,水凝烟始终没有猜中,当下不甘心地放弃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叫人感到短暂。落日的余晖洒满了小木屋。水凝烟望着沐浴在霞光中的男子,缓缓启唇道:“小圣子,这一次我来冥月国是要前往阎罗山找甘花。”
司徒少恭神色平静道:“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水凝烟顿时诧异道:“你知道?”
司徒少恭点了点头,继续道:“阎罗山在冥月国的最南面,终年气候炎热,连绵冥月国边境几乎上万里,终年人迹罕至,林木参天。那可是十个进去,弄不好死十个的地方。你确定要去吗?”
此名叫做阎罗山,这三个字已经把所有的危险都陈列在了上面。其中的危险她不用多想了。在来冥月国之前,水凝烟对于阎罗山也做了一些详细的了解,据她理解,这阎罗山放在现在应该就是一片原始热带雨林。
在原始热带雨林里,有数不尽的毒蛇虫蚁,还有会吃人的花草。甚至充斥着许多叫人意想不到的危险。
“即便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也得去,因为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爹爹中毒而死。”水凝烟的眼里闪过一抹坚定的光芒。
这一世她享受着从未有过的家庭的温暖,有疼爱她的父母,所以她十分珍惜这份亲情,即便付出自己的生命,她也要闯一闯阎罗山。
“那好,明早咱们就出发。不过出发之前咱们得先做一些准备。比如要准备一些武器,还有一些药粉……”
不等司徒少恭说完,水凝烟便打断道:“咱们?”
司徒少恭微微一笑,语气坚定道:“对,就是你和我。”
“可是,小圣子,你没有和我一起去送死的必要。”水凝烟心里一片动容,忍不住摇头道。
“阎罗山虽然凶险,但是那不代表咱们去就是送死。只要我们做好充分的准备,未必就不能全身而退。”司徒少恭出声安慰道。
“可是……”水凝烟还想劝阻,司徒少恭顿时打算道,“好了,你不要再说了,不是你不同意的话,那我就只好一个人去阎罗山了。”
眼见对方去意已决,水凝烟只好开口道:“真是拿你没办法,好吧我投降了,那咱们就一起上路,起码彼此有个照应。”
司徒少恭等的就是水凝烟的这句话,闻言,眼里闪过一抹邪魅的笑意,“好,一言为定。”
当下两人开始着手准备前往阎罗山可能会用到的药粉、绳索、匕首等等。一直忙到天黑,两人才算把东西准备齐全了。晚膳的时候两人随意用了一些食物。
月色清幽,风儿呢喃。萤火萦绕的竹林里,两人拨开没膝的蒿草席地而坐,山涧的溪水潺潺流淌,发出婉转的声音。
水凝烟凝视着满天星斗,这一刻只觉得天地是如此广阔,个人却是如尘埃般渺小。她勾唇浅笑道:“如今良辰美景,是不是该吹首曲子来应和一下呢?”
说到这里,水凝烟语声微微一顿,眸里似有碎银闪过,“我还没有听过你的笛声呢。”
司徒少恭闻言,戏谑道:“水小姐先来。”说着,他从旁边摘了一片绿油油的叶子。
水凝烟接过对方手中的树叶,微微皱眉道:“就用这个呀?”
“怎么,不行?”司徒少恭嘴角噙了一抹促狭的笑意。
生怕司徒少恭小看自己,水凝烟仰起下巴,故作自信道:“这有何难?”
话落,她便将那边树叶含在唇边,憋足力气吹了半晌,竟是一丝声音也没有。等她停下来的时候,却已经累得满头大汗,脸色涨红。
看着水凝烟如此狼狈的模样,司徒少恭顿时忍俊不禁。水凝烟佯装生气道:“喂,有什么好笑的,不见得你就比本小姐强。”
司徒少恭听言,灿烂的桃花眼里闪过一抹宠溺的笑容。他接过水凝烟手中的那片叶子,温柔道:“既然丫头想听,那么我就吹给丫头好了。”
水凝烟微倚在他的身上,安静地凝望着司徒少恭唇畔的那抹浅笑。蓦地脑海里闪过一句话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想到这里,水凝烟的眼眸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若是与一个深爱的男子隐居在山林,从此不再有那么多的纷争和恩怨,想想便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只是对现在的她来说只是一个奢望。
在水凝烟的胡思乱想之际,那片叶子在司徒少恭那锐薄性感的朱唇吹奏下,竟然神奇般发出清雅绝妙的笛音,那抹笛音像是忽然被司徒少恭赋予了生命一般,在风中婉转飘逸。
水凝烟听得沉醉,缓缓地闭起了眼眸,她静静聆听,一颗心忽然间便被净化了一般不再有一丝杂念,这一刻她宛如听到了天籁之音,心不知不觉中跟着徜徉在浩瀚飘渺的夜空之上。
皎洁的圆月在夜幕中将清辉抛洒在人间,整个竹林里都像是落下了一层银霜般,空气中宛如有一道透明的薄纱随着美妙的笛音而翩翩起舞。夜风袅袅,清凉如水。云烟渺渺,朦胧如梦。
竹林里,乐音袅袅,萤火闪烁。水凝烟忽然间听到自己脚下有细微的响动,随之玉手不经意间碰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起初她吓了一跳,连忙睁开眼睛,随之看到一只浑身雪白的兔子蜷缩在她的旁边。那只兔子也不怕人,两只长长的耳朵不断地轻轻抖动着,一双眸子犹如红宝石一般发出璀璨的光芒。
水凝烟粲然一笑,看着那兔子觉得十分可爱,于是伸手将那只兔子抱在怀里。那只野兔似乎意识到了水凝烟并无伤害它的意思,竟然也不挣扎,乖巧地任由水凝烟替它抚顺皮毛。
不多时,不断有各自各样的动物从林中奔跑到了竹林来,其中有猴子、松鼠、狮子、老虎……不消片刻,在两人的周围已经聚集了许多动物,皆是被司徒少恭美妙的乐音吸引而来。
曲终,司徒少恭侧目,正看到水凝烟灿烂的笑靥,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微笑时顾盼生辉,仿佛天地间最好看的颜色都在那波光里流幻徜徉,一切魅力都包含在那瞳孔里。
司徒少恭的心跳情不自禁地加快,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眼见此刻的气氛有些煽情,水凝烟连忙转移话题道:“喂!小圣子,说好的惊喜呢。”
“咳咳咳……”司徒少恭顿时满头黑线,心里暗道:这个女人一定是故意想要破坏如此浪漫的氛围。
第二百五十四章 她会戏法
水凝烟没有想到的是司徒少恭所说的要带给她的惊喜,就是将星月搬进小木屋,然后她和他一起躺在日月之下。
“小圣子,没想到你实在太有才了,天气晴朗的时候可以让月光和星光投射进来,简直是别有情趣啊!”
水凝烟没有想到的是这座小木屋的屋顶竟然是可以活动的。当按动机关的时候,小木屋的屋顶就会自动敞开,然后皎洁的月光就会倾洒进来,照在房间里就像是洒上了一层银霜,煞是好看。
抬头望向天幕,只觉得月亮和星星简直就像是近在咫尺。当下水凝烟想起了那首李白的古诗《夜宿山寺》。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水凝烟一时情不自禁地吟诵出来。
“好诗,好诗。”司徒少恭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咳咳……那个其实这不是我……”水凝烟刚想说自己不过是吟诵别人的诗句罢了。
谁知司徒少恭含笑道:“水小姐蕙质兰心,惊才艳艳,就不要谦虚了。”
水凝烟撇了撇嘴,选择了沉默,她要是再说下去这个男人肯定以为她是在谦虚。抬头望着夜幕上宛如银盘的月亮,水凝烟忽地心中一动,开口道:“小圣子,咱们要不要打个赌?如果谁输了就必须为对方做一件事情。”
司徒少恭顿时来了兴致,眼睛一亮,“好呀,你说赌什么?”
“咱们就赌一下看谁可以将月亮摘下来。”水凝烟眼里闪过一道精光道。
“摘下月亮?”司徒少恭一脸的不相信,旋即摇头道,“这不过是传说中的故事而已,难道还真能将月亮摘下来不成?”
“可是我就能将月亮摘下来。”水凝烟一脸自信道。
司徒少恭狐疑地看了一眼月亮,又看了看水凝烟,接着摇头道:“我不信。”
“那好,咱们就打赌了。”
“好吧,打赌就打赌,反正你输定了。”司徒少恭十分笃定道。
“看仔细喽。”水凝烟说着从床上起身,她站在屋子中央,双手缓缓地向月亮靠拢,接着月亮似乎被她捧到了掌中一样,接着,她缓缓地将双手合拢,接下来令司徒少恭吃惊的是,没想到月亮随着水凝烟手上的动作也慢慢地消失不见。等水凝烟双手靠拢之时,天上的月亮已经完全没有了踪影。
司徒少恭顿时震惊无比道:“月亮呢,天上的月亮去哪儿了?”
水凝烟粲然一笑道:“月亮现在就在我手里。”
她得意地瞥了司徒少恭一眼,接着道:“看好哦,我现在就将月亮重新放回天上去。”
话落,水凝烟的双掌缓缓张开,只见月亮似乎真从她的掌心里又缓缓地冒了出来。等水凝烟分开双掌的时候,月亮又如之前那般悬挂在夜幕之上。
“喂,丫头,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快点儿告诉我。”司徒少恭回过神后,顿时兴趣盎然道。虽然他仍不相信月亮可以被摘下来,但是刚才水凝烟那变戏法的本事又让他疑惑不解。
“嘿嘿,小圣子,愿赌服输。”水凝烟得意一笑,旋即凑近司徒少恭,故作神秘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
司徒少恭重重点了点头,水凝烟却道:“本小姐无可奉告。”
其实,水凝烟刚才不过是耍了小戏法而已。在农历十五、十六,月亮运行到和太阳相对的方向。这时如果地球和月亮的中心大致在同一条直线上,月亮就会进入地球的本影,而产生月全食。月食时,对地球来说,太阳和月球的方向相差180°,由于太阳和月球在天空的轨道,分别称为黄道和白道,并不在同一个平面上,而是约有5°的交角,因此只有太阳和月球分别位于黄道和白道的两个交点附近,有机会形成一条直线,产生月全食。她刚才就是利用月全食时,月亮消失的那一瞬间让人误以为月亮是被她摘下来的。
等反应过来自己被水凝烟戏耍后,司徒少恭佯装生气,伸手作势却掐水凝烟的脖子,水凝烟突地脚下一滑,连带着司徒少恭一时措手不及,两人一下子齐齐摔倒了床上。
司徒少恭的唇恰好触碰在水凝烟那胜雪般的脸上,旋即落下轻柔一吻。
刹那间,水凝烟只觉自己的脑中发出轰鸣的响声,随即连她的身子也一下僵硬起来。她忽然间有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唯一的感觉就是只觉得对方刚才唇上灼热的温度似乎渗到了她皮肤下的血液里,那暖人的温度一直传到心间。
两人这一刻保持着十分暧昧地距离,以至于司徒少恭可以清楚地看到在月光的照耀下水凝烟精致的小脸犹如羊脂白玉雕琢出的一样。狭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淡淡的剪影。一个吻乱了两人的心绪,司徒少恭没有加深那个吻。
夜晚的山谷沁凉如水。悠悠的虫鸣更衬出夜的静寂。水凝烟连忙狼狈地挣扎起来。一时间司徒少恭也是尴尬无比,只是眸子深处蕴藏了一抹邪魅的笑意。
“那个时间不早了,快点儿休息吧,明早还要赶路呢。”半晌司徒少恭开口打破了房间的僵局。
“好,晚安。”水凝烟应了一声,旋即背对着司徒少恭躺了下来。
司徒少恭勾唇一笑,接着也躺下休息了。不消片刻,房间里便响起一阵清浅的呼吸声。水凝烟转过身子,看到司徒少恭似乎已经睡熟了。皎洁的月光倾洒下来,两人的身上宛如镀上了一层淡淡的秋霜。
水凝烟看着司徒少恭睡得十分香甜的模样,心里一阵妒忌。该死的家伙,害得她现在还心跳狂乱不已,这个家伙倒睡得如此香甜。当下她蹑手蹑脚地靠近司徒少恭,伸手想要去摘对方脸上的那张面具。
然而就在手指快要接触到面具的那一刻,水凝烟又放弃了想要窥探的念头。毕竟每个人都有想要保护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当下她收回纤手,打了个哈欠,睡回了原处。
水凝烟却不知就在她离开后,面具下的那双眸子带着邪魅的笑意,在月光的照样下宛如泉水一般潺潺流动。
冥月国,太子府。
“若风、霁雨,你们主子究竟去了哪里?”段扶苏、皇甫钰还有叶青衣追着若风、霁雨问个不停。
若风、霁雨顿时快要被三人烦死了。从昨晚被从王府救出来后,这三人就一直没有放弃过想要从这里探到主子的下落。事实上呢,他们二人也很想知道主子究竟去了哪里。
“三位,连我们二人也不知主子究竟去了哪里。当时救我们的人交代,是四方圣主将主子带走的。”
“若风、霁雨,你们再仔细想一想,看有没有什么遗忘的。救你们的人还说了什么。”段扶苏三人又不死心地问道。
“还有……”若风眼珠子一转,故意卖了个关子。
“还有什么?”三人顿时眼睛一亮,全都凑过去将若风围住。
若风故作沉思状,面对三人期盼的眼神,若风忽地沮丧道:“还有就是什么都没有了。”此话一出,三人顿时垂头丧气。
“咦,对了,怎么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看到司徒少恭呢?”皇甫钰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道。
“对哦,好像一整天都没露面了。”段扶苏接着附和道。
叶青衣摩挲着下巴,忽地眼珠子一转,说道:“你们说,会不会司徒少恭……”
叶青衣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不过段扶苏和皇甫钰已经有所领会。一时间三人想到了一处,那就是司徒少恭会不会背着他们偷偷溜出去和水凝烟在一起了。
要知道如今可是和那个女人培养感情的关键时期,这个时候谁能陪在她的身边,那谁的分量就会在她的心里多一分。否则他们也不会千里迢迢要跟着她来到冥月国了。这个时候,他们绝对不能让司徒少恭捷足先登了。
“走吧,咱们去探探虚实。”段扶苏旋即提议道。
段扶苏的话正是皇甫钰和叶青衣心中所想,当下三人撇下若风、霁雨快速而去。霁雨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对若风问道:“若风,你说主子会不会真的和司徒太子在一起?”
若风略一沉思,道:“这个很有可能哦。别忘了四方圣主和司徒太子的关系。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说不定四方圣主带走主子,就是为了撮合主子和司徒太子在一起。否则那三人一直缠在主子身边,都没有时间和司徒太子独处。”
“那你说主子喜欢司徒太子吗?”
若风略一沉思,点头道:“虽然扶苏太子、钰太子、叶公子,只有那个南越王,其实都是龙章凤姿,天下少有的男儿,可是我总觉得主子更喜欢司徒太子一些。”
霁雨嘿嘿一笑道:“不敢主子最后选择谁,我们都会站在主子的身边支持她。”
“那还用说。”若风翻了个白眼,旋即有些担忧道,“不知主子是不是犯险前往阎罗山找寻草药去了。”
霁雨旋即安慰道:“你放心好了,主子吉人自有天相,再者身边有人保护,一定不会有事的。”
第二百五十五章 阎罗山行
“太医,太子的病情不要紧吧?”房间里响起暗一的声音。
接着是另一道苍老的声音,“太子殿下,您平日太过操劳,气血两虚,如今又染了风寒,虽无大碍,但一定要安心静养。老臣这就开好药方。”
“有劳太医了。”房间里,司徒少恭的声音透出些许的微弱和暗哑,旋即便是一阵响亮的咳嗽声。
“暗一,有没有她的新消息?”依旧是司徒少恭的声音。
“回主子,目前还没有。不过主子,太医已经说您要安心静养了,您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听说水小姐是四方圣主带走的。四方圣主是水小姐的师父,自然会照顾好水小姐的。”
“那好,有了水小姐的消息立刻通知本太子。”司徒少恭的声音微微一顿,旋即继续道,“对了,你们一定不能怠慢扶苏太子、皇甫太子,还有叶公子。”
“主子,您就放心好了。暗一知道了。”
……
此刻,躲在窗外的段扶苏、皇甫钰、叶青衣听到这里,已经确定司徒少恭就在房间里。一想到司徒少恭养病期间,还不忘吩咐属下不能怠慢他们,三人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司徒少恭一整日不见人,原来是缠绵病榻,并非是他们想象中的偷偷溜出去约会了。
“走吧。”段扶苏开口道。
如今已经确定司徒少恭就在房间里,再听下去的话只觉得越来越惭愧。旋即窗外细微的脚步声越走越远。
房间里,暗七拍了拍暗一的肩膀赞不绝口道:“暗一,你实在太棒了,没想到你一个人就可以模仿出主子和太医的声音,而且听起来一点儿破绽都没有。要不是因为我就在房间里,一定不敢相信刚才主子的声音是你假扮的。”
暗一闻言,顿时得意道:“那还用说。若是没有什么拿手的伎俩,主子怎么肯把我留在身边的。”
暗七点头道:“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呃。不过我很想知道,主子现在去哪里啦。”
暗一略一沉思道:“主子现在跟水小姐在一起。水小姐这一次前来冥月国是要前往阎罗山找寻药草,也许现在主子已经和水小姐已经在前往阎罗山的途中了。”
“可是阎罗山听说里面危机四伏,有许多毒虫蛇蚁,什么古怪的事情都能遇上。”
“这你就不懂了吧,越是危险,主子才应该和水小姐一同面对,要不然怎么凸显主子对水小姐的一往情深呢。”暗一白了暗七一眼道。
暗七忽然想到了什么,满脸兴奋道:“哇,听起来好温馨、好浪漫,我们在这里拖住扶苏太子、钰太子,还有叶公子,那么主子就能和水小姐同甘苦共患难,朝夕相处,那么他们的感情一定会很快升温的。”
暗一听言,投给暗七一抹赞赏的眼神,“这次你可说对了。到时咱们就等着喊水小姐一声太子妃吧。”
暗七先是一喜,接着面露难色,“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主子这一次救人用的是四方圣主的身份啊!”
“你笨啊,四方圣主不就是主子吗?反正都是同一个人,有什么区别?”
“可是……”
暗一顿时皱眉道:“又是可是?这一次又可是什么?”
“可是水小姐并不知道四方圣主其实就是主子呀?”暗七撇了撇嘴,继续道,“其实你不知道,女人有时候是很小气的,尤其是自己被喜欢的男人所欺骗,即便有时候是无心的欺骗,女人也会十分生气。”
听暗二这么一说,暗一顿时脸色大变,开口道:“当初主子不过是为了逗水小姐玩儿一玩儿,所以并没有像水小姐透露自己实际的身份。”
“可是如今水小姐看来就并不是那一回事儿了,水小姐会以为是主子欺骗她的感情,为了玩弄她,想来水小姐到时候会一定很难过,很生气。”
暗一闻言,叹气道:“哎,这么说来,主子确实是有些玩过火了。算了,解铃还需系铃人。一切就看主子的造化吧。”
与此同时,西池国,密室里,只点了微弱的烛火,光线晦暗不明。身着一身黑袍的男子隐在暗处,只露出一双妖媚的眼。仿佛他已经与黑暗融合在一起了。
这时密室的石门打开,流朱端着托盘缓缓进来。
“主子,您很久都没有喝过奴婢做的燕窝银耳羹了,您尝尝奴婢的手艺有没有退步。”流朱欢喜的说道。
“呵,燕窝银耳羹,可是美容养颜的,如今本宫主这一副鬼模样,还用得着喝这东西吗?”慕倾歌的声音里透出一抹嘲讽。
流朱心头酸涩,连忙说道:“主子,您不要这么说。您在流朱的心目中,和以前并没有区别。这燕窝,银耳羹是奴婢熬了好几个时辰,您就尝一尝吧!”
此话一出,慕倾歌微微动容,叹息道:“好吧,我就尝一尝。”
“多谢主子。”
旋即,慕倾歌转过身子,微弱的灯光下,那张满是伤疤的脸颊触目惊心,狰狞无比,看起来比地狱的夜叉还要恐怖百倍。若是被其他人看到非活活吓死不可。
慕倾歌垂头,满是疤痕的手刚刚拿起汤碗,猛然看到雕漆托盘里映出自己那张狰狞可怖的面容时,他一下子将汤碗摔了出去,接着将流朱手中的托盘狠狠摔在地上,大怒道:“本宫主说过多少次了,不准将镜子或者是反光物带到密室里,本宫主不想看到自己如今这副鬼样子!流朱,你竟然把本宫主的话当成是耳边风!”
流朱连忙跪地请罪道:“主子是流朱的错,请您责罚流朱!”
许久,等慕倾歌的情绪稍微稳定下来后,他才缓缓道:“算了,起来吧。”
“多谢主子!”
流朱起身后,慕倾歌沉声问道:“本宫主让你打探的事情如何了?”
“回主子,奴婢已经打探到水凝正在前往阎罗山的途中。”
“阎罗山?”慕倾歌的眼里闪过一抹狠厉,旋即道,“是否独自一人?”
流朱略一迟疑道:“有司徒太子陪同。”
慕倾歌闻言,先是一愣,旋即眼里全是痛苦恼火的情绪。“水凝烟,司徒少恭,本宫主绝对不会放过你们这对狗男女!”
慕倾歌深吸一口气,接着道:“还有什么是本宫主不知道的讯息?”
“回宫主,听说水凝烟的爹爹中了毒,水凝烟急于找到一种名叫甘花的药草。如今虽然是司徒太子一路陪同她,但是水凝烟却不知四方圣主其实就是司徒太子。”
“好好好,有趣,实在有趣。司徒少恭不是很喜欢那个女人吗?这一次本宫主就偏偏让那个女人对他恨之入骨。”
此话一出,流朱顿时心中一动,问道:“主子,您有办法?”
“嘿嘿,到时你就知道了。”慕倾歌的眼里闪过一抹狠厉的神色,旋即继续道,“眼下要接近他们还得从莫如莲下手。”
“莫如莲?”
慕倾歌冷哼一声道:“莫如莲是司徒少恭的大师兄。这个身份正好可以让本宫主用一用。”
话落,慕倾歌的眼里闪过一抹阴毒的笑意,配上他那张奇丑无比的面容,看得流朱后背忍不住泛起一阵冷汗。
清晨的阳光如春水一般柔暖,透射过华丽马车的窗幔倾洒在沉睡女子身上,陇了一层薄薄的暖黄光晕,朦朦胧胧,不尽真切却添美感。连日赶路,从北到南,横跨半个冥月国。眼前,连绵起伏,万里纵横,放眼望去,天地间只剩下一片青色巍峨。
马车停下来后,水凝烟悠悠醒转,她掀开车帘,只见前面郁郁葱葱的树林,看起来就像是一群巨大的绿色妖怪蜷伏在那里,等待着择人而噬。
阎罗山,冥月国边境最大的荒野,人迹罕至,终年阴森,就如一只张着森严巨口的猛兽,在等着吞噬所有前来的一切
“终于到了。”水凝烟跳下马车,发出一声感慨。
司徒少恭随即下车,面色凝重道:“待会进了阎罗山,记住,一定要紧紧跟着我。”
“好,我知道了。”
水凝烟乖巧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暗道:眼前的阎罗山其实就和现代的热带原始森林差不多。未穿越前她也曾冒险去过热带原始森林,那里面毒蛇猛兽固然很多,但是奇花异草更是不胜枚举。
相比较水凝烟觉得自己或许比眼前这个男人对里面的情形更了解一些。
“看那里有艘小船。”水凝烟眼独,看到前面的水道便停着一艘小船。
司徒少恭望了一眼长得极密的树木,皱眉道:“看起来走水道要比直接穿入森林要保险一些。”
“英雄所见略同。”水凝烟莞尔一笑。
像这种热带原始森林里,不但毒物多,野兽多,就连吃人的花草也是不计其数,而走水道的话相比较安全系数则高很多,所以若不是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千万不要横穿森林。
当下水凝烟和司徒少恭跳上小船,顺着水道顺而下,进入了阎罗山。连绵起伏,青翠山树,低矮灌木,消失在最初进入的山林间,越是进入山林深处,那取而代之的则是高可参天的巨大乔木,一眼望不到顶端。
金色的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来,丝丝金线跳动,在那翠绿中飞扬着,那种流光溢彩,那种蓬勃的生命力,完全是其他地方看不见的。
眼前的景色虽然十分美好,但是水凝烟和司徒少恭都无心欣赏,只因为两人都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越美好的事物,其充斥的威胁系数就越高。
小船在水道上乘着东风,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快地行驶着。并没有预想中出现任何的危险,可是越是宁静,越叫人能够感受到深藏的暗涌。水凝烟和司徒少恭都没有放松一丝警惕。直到前方落叶堵塞了河道,河流已经走入了绝处,没有道路可走,两人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进入森林深处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揭穿身份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气,却穿不透那重重叠叠的参天密林。
脚下软趴趴的,走在腐烂的林木间,那腐烂的味道隐隐带着一股腥味,混合着清新的树木香味在空气中弥漫。
没有豺狼虎豹,什么大型凶猛性野兽都没有。
地面完全没有狰狞的脚印,也没有这些动物的粪便和气味,它们,不存在这里?这是传说中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阎罗山吗?
可就是这样什么猛兽也没有的山林,却让进来的人有来无回,这里面的危险,反而更加不能小看。
当下,水凝烟和司徒少恭全是一身紧身衣打扮,利器披挂了一身,带着少量的干粮,绝对在不影响任何速度和力量的情况下。两人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警惕着四周的环境。
两人行行复行行,在丛林中快速地穿梭着,一点也不迟疑的朝着雨林深处而去。
树木丛生。
越往里走,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那高大的乔木和低矮的灌木疯狂得生长着。很难辨别方向,让人一个不慎就会迷失在森林里。
“前面好像有声音。”水凝烟忽然蹙眉道。
司徒少恭仔细一听,好像有人在说话。当下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好奇。究竟还有什么人像他们这样不怕死地闯进这阎罗山来。“走,过去瞧瞧。”司徒少恭提议道。水凝烟点了点头,当下两人快速地循声而去。越往里面,空气越发得湿热,而各种各样的花朵则盛开得格外灿烂。
地面越来越湿润,空气中腐烂味道越来越重了。
“前面的路要格外小心了,跟着我走,别碰任何的东西。”水凝烟望了一眼更加茂密的丛林,神色无比凝重。
司徒少恭看着水凝烟,好奇道:“丫头,我怎么觉得你对这里很熟悉,是不是来过?”
“没有。”水凝烟略一迟疑,继续道,“你没看书。”
司徒少恭汗颜,不过,这有介绍这阎罗山的书吗?
水凝烟的确是没有来过这座阎罗山,不过这里其实就是一片热带原始森林。在现代的时候水凝烟闯进去而已,所有的热带原始森林,构造都大同小异。所以相比较,她看起来似乎比司徒少恭比这里熟悉一些。
司徒少恭不由得露出疑惑的表情,半个玩笑道:“可是你来这里后,总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进了自家的后院一般。”
水凝烟看了一眼司徒少恭,嗤笑道:“这里若是我家的后院,那我可就发大财了。想要什么没有。哪还需要千里迢迢地跑来找甘花。”
司徒少恭嘴角狠狠一抽,“喂,丫头,原来你还是一个大财迷。”
“爱财有什么不好。”水凝烟不以为意道。
“哈哈,那你可以考虑一下司徒少恭,和段扶苏那几人比起来,司徒少恭绝对是最有钱的太子。”
“喂,好端端地乱说什么。”水凝烟眼里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爱财干嘛就非得嫁人?”
司徒少恭促狭一笑,“嫁了人他的银子不就是你的银子了?”
水凝烟若有所思道:“好像说得似有几分道理。”
此刻,两人虽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但仍然十分小心四周的情况。
便在这时,一道惊喜声猛然传来,“三师兄,我们在这儿!”
水凝烟和司徒少恭循声望去,十分意外地看到了认识的三人。他们分别是莫如莲、傅瑾瑜,以及夏天雪。
司徒少恭看到那三人时,眼里的神色微微一变,还来不及有所表示,夏天雪就飞快地跑过来拉住司徒少恭的手臂,喜不自胜道,“三师兄,好久不见啊!”
“你叫小圣子三师兄?”水凝烟顿时有些转不过弯道。
“小圣子?”夏天雪皱了皱眉,“这名字真难听。”
下一刻,她脑筋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等司徒少恭阻止,夏天雪就已经大嘴巴地对水凝烟说道:“水凝烟,原来你还不知道呀,其实四方圣主就是我三师兄,也就是冥月国的太子司徒少恭。”
此话一出,水凝烟脸色一白。
“丫头,我……”司徒少恭想解释什么,水凝烟却已经将脸瞥向了一边。看到两人发生了误会,夏天雪的眼里快速闪过一抹得意。
“哎呀,水凝烟,原本我还以为三师兄对你有多么的好呢,原来一直他连这个都没有告诉你呢。你可真够悲哀的。”夏天雪再次在水凝烟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夏天雪,你给我闭嘴!”看到水凝烟的眼里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司徒少恭顿时气急败坏地吼道。
“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为了一个女人凶我!人家本来就没有说错嘛!”夏天雪不服气地说道。
“司徒少恭,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师妹呢!”傅瑾瑜急忙赶过来,对司徒少恭怒声道。
司徒少恭懒得搭理傅瑾瑜,莫如莲连忙快步过来调解道:“都是自家师兄弟,何必动气呢。”话落,莫如莲转头望着水凝烟道:“凝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莫先生,你怎么会来这阎罗山?”
当初在崇山书院时水凝烟没少得到莫如莲的照顾,原本和莫如莲在这里不期而遇,是一件非常高兴的事。可是此刻水凝烟对夏天雪刚才能那番话还耿耿于怀。
“你都可以来为什么我不能来?”莫如莲脸上洋溢着一抹暖如阳的笑容。
水凝烟淡笑道:“我来这儿是为了寻找草药。”
莫如莲说道:“我是听说你来了冥月国的阎罗山,想见见你就过来碰碰运气,想着或许可以有我帮得上你忙的。”
水凝烟闻言,顿时心头一暖道:“谢谢莫先生。”
水凝烟转眸瞥了一眼夏天雪,顿时腹诽:第一次见这个女人的时候,这个女人是要跟他抢龙丹,紧接着第二次是在药庐,这个女人和她争佛手莲。这一次遇上呢,该不会又要和她抢甘花吧。
水凝烟看夏天雪的时候,夏天雪也正往水凝烟这边看过来,似乎猜出来水凝烟心中的想法,夏天雪冷哼一声道:“本小姐听说这阎罗山里有一种珍珠,可以美容养颜,所以就和我二师兄跑来碰碰运气,没想到就碰到了我大师兄。这会儿又碰到了三师兄,真是开心呐。”听夏天雪说不是和自己抢甘花的,水凝烟顿时暗自松了一口气。
此刻,水凝烟的心里深处还是十分的不痛快。她表面上看起来像个没事人一样,心里还在介意着司徒少恭隐瞒他就是四方圣主这件事。似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可是唯独她却不知道。司徒少恭这个家伙,为何要这么对她?
当下五人开始向前行去,司徒少恭三番两次相对水凝烟说什么,水凝烟每次一看到司徒少恭准备开口,她就将脸转向一边。这个男人一直就在欺骗她,简直把她当猴耍,她才不要再理这个男人呢。
“哇,这里的花好美啊!”夏天雪看到那些看得色彩斑斓的花朵,顿时围上去上看下看。只见那些花朵红的,黄的,蓝的,白的,交错在丛林间,美不胜收。
夏天雪凑上前刚想去闻那朵开得正艳的红花,喊了一声“蛇”,下一刻手中利剑突然一挥,一朵红色的花朵,瞬间被分成两半。
那隐藏在红色花朵间的一条婴孩手臂粗的赤练蛇,一剑被砍成了两段,那蛇头朝着下方的夏天雪就掉了下来。
蛇头上面,那尖利的牙齿合着浓稠的汁液,隐隐水泽。
夏天雪看也不看掉落下来的蛇头,转头就朝其它方向看去。
走在前面的水凝烟听风辨位,瞬间眉头一皱,头也没回,抖手就朝后一扬,一道冷光朝着夏天雪迅猛射去。
来势劲急。
夏天雪顿时大惊,“水凝烟,你竟然敢暗算本小姐!”旋即只听“嗖”的一声,一道冷光已经插过夏天雪的耳边,射入了地上。
司徒少恭,莫如莲,傅瑾瑜,夏天雪顿时齐齐看去。
只见那黑色的精巧袖箭,深深的射入地面,那袖箭上正穿着那朝着夏天雪落下来的蛇头。
“这是做……”这蛇已经被天雪杀了,还要这般做干什么?
这样的话还没说完,地面的情况立时让莫如莲住了口。
只见那**在地面的红色蛇头,抽筋般的扭动了几下,那尖利的大口碰的咬上,蛇毒从口边快速的流了出来,渗透入地面。
夏天雪见此心下微微一惊,若琉月不出手,这被砍断的蛇头此时可能正咬在他的身上。
心中的感慨还没有一闪而过,地面的变化,让慕容无敌更是一惊。
只见那蛇头周围的花草树木正以看的见的速度枯萎,快速地消融,变成一团漆黑。
顷刻之间,寸草不留。
“好霸道的毒。”傅瑾瑜皱了皱眉,他们还没见过如此剧烈的蛇毒。
若是人被咬上一口,后果不用多说,傅瑾瑜看着夏天雪打了个寒战。
夏天雪这时虽然意识到水凝烟刚才救了她一命,可是她却没有丝毫感激的意思。想来这个女人一定是想在三师兄面前邀功,所以才出手救她的。所以她压根不用感谢这个女人。
第二百五十七章 毒物肆虐
“师妹,你没事吧?”傅瑾瑜这时连忙跑过去,对着夏天雪一脸担心道。
“没事。”
“雪儿,还不谢谢凝烟的救命之恩?”莫如莲见夏天雪一副不知领情的样子,提醒道。
“我才不要呢!谁知道这个女人刚才救我,是不是为了讨好大师兄和三师兄呢。”夏天雪唇角掠过一抹讥诮。
大师兄和三师兄一向对她都十分宠爱,可是,如今看起来,水凝烟和大师兄,三师兄交情匪浅,这让她非常吃醋。所以怎么看水凝烟都觉得不顺眼。
“雪儿,你实在太过分了!”见夏天雪如此以怨报德,司徒少恭立即开口呵斥道。
“好啊,三师兄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呵斥我!”夏天雪,眼睛一红,委屈道。
“我看师父真是把你宠坏了!”司徒少恭冷哼道。
“师兄,刚才师妹已经被那赤练蛇吓得不轻,你还如此呵斥她,是不是太过分了?”傅瑾瑜看不过眼,为夏天雪帮腔道。
眼见气氛剑拔弩张,水凝烟的眸子闪过一抹寒意,淡然出口道:“夏小姐无需向我道谢,刚才若是看到什么猫猫狗狗的话,本小姐说不定也会出手相救的,但是不得不说那些畜生比人有良心的多,起码不会反咬自己的救命恩人。”“你你你……”水凝烟的一番话让夏天雪顿时面红耳赤,双眸喷火,一时间犹如吞下了苍蝇般叫她无比难受。岂有此理,水凝烟好大的胆子!竟然把他和那些畜牲相提并论,实在是嚣张狂妄!当下夏天雪向水凝烟摆出拼命的架势,莫如莲急忙拦住,出声劝道:“好啦,来到阎罗山就等同于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若是先无法同心协力,只怕今日咱们都要葬身此处了。”
此话一出,原本张牙舞爪的夏天雪顿时无心起争执。她知道莫如莲的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阎罗山危机四伏,她的确犯不着不顾自己的安危和这个女人拼命,离开阎罗山她有的是机会收拾水凝烟。
水凝烟懒得搭理夏天雪,接着继续往前走。这一次她前来阎罗山是为爹爹找寻解药,不是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夏天雪较量的,为了这个一个胸大无脑的女人耽误了正事,实在不划算。
当下一行五人十分小心地行走在有郁郁葱葱的雨林里,司徒少恭和水凝烟走在最前面,由两人开路,莫如莲断后,傅瑾瑜和夏天雪则走在队伍的中间。
自从进入雨林后,笼罩在水凝烟周身的气息就是说不出来的冰冷。一方面是因为她心里恼火司徒少恭一直隐瞒其就是四方圣主的身份,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对眼前这片雨林有种太过熟悉的感觉。
当初勇闯亚马逊热带雨林,几经生死,若不是她凭借内心强烈的求生**,她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司徒少恭转头,神色复杂地望了一眼水凝烟,只觉有一种黑暗的情绪在水凝烟的身上滋生,说不出来具体的感觉,但是他就是如此的感觉到。
就像是第一次他在画舫中看到水凝烟在湖心亭对阵皇甫辰之时,身上流淌着那种死亡的杀气,虽然现在身上的黑暗感觉远没有之前那么重,但是看着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来这种阴暗气息,司徒少恭就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
不喜欢,很不喜欢。
似乎觉察到司徒少恭的窥视,水凝烟看了对方一眼,没有说话,只转过头看着莫如莲等三人,沉声道:“待会不要再乱摸乱动,管不住自己的手,若是有谁想死得连渣都不剩,那就尽管当本小姐的话当耳边风好了。”
水凝烟话落,目光似无意地瞥了一眼夏天雪。好心的劝慰已经说了,要不要命,他们自己决定。
情绪好不容易平缓下来的夏天雪顿时又炸毛了,“水凝烟,你你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夏天雪顿时觉得自己的脸面挂不住,刚才要不是她多管闲事用剑砍了那朵花,那条赤链蛇也不会攻击她。如今听来水凝烟那番话不是说给她的又是说给谁的。
水凝烟微微一笑,讥讽道:“我说的就是字面意思,多日不见没想到夏小姐连理解能力都给下降了。”
夏天雪闻言,气得面容扭曲,咬牙切齿道:“水凝烟,你太过分了!竟然敢说如此羞辱我,说本小姐多管闲事!”
“夏小姐如果非要对号入座,本小姐也没有办法了。”水凝烟掀唇,故作叹息道。
“你你你……”水凝烟伶牙俐齿,夏天雪根本就不是其对手,当下气得舌头打结。
眼见新的一场战火马上就要拉开序幕,便在这时,前面的草丛里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一瞬间所有人先是一愣,紧接着全都心中警铃大作,打起十二分精神。此时的夏天雪早已经吓得脸色发白,哪还顾得上寻事。很显然刚才那条带有剧毒的赤练蛇将她吓得不浅。
“又是什么东西?”夏天雪吓得削肩微微发抖。
“师妹,放心,有师兄保护你。”夏天雪的娇小无助瞬间勾起了傅瑾瑜的保护欲。
夏天雪点了点头,旋即抬眼向司徒少恭伟岸俊挺的背影望了望,眼底闪过一抹幽怨的星光。若是三师兄有二师兄一半的温柔体贴,那该有多好。
草声细琐,一行人全神戒备地继续朝前而去,盯着前方黑压压的地面枯叶,和树木越发高大,只觉得黑压压的丛林里危机暗藏。
“沙沙沙沙……”
全神戒备中,轻微的沙沙声随着风响起,很轻,很淡,几乎让人察觉不到。只是,这不包括同行的五人,有时候危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自己究竟面临的会是怎么样的危机。
如今他们已经进入了雨林的深部,即便想要退出也可能会遇到其他意想不到的危险,更何况他们并没有想过退缩。
树声婆娑,片片巨大的叶子在四面八方晃动,没有任何的异常,周围没有任何活物的接近。
水凝烟快速地扫了一眼四周,什么都没有,那这沙沙声。
心中念头一转,她忽然低头望脚下一看,透过那密密麻麻的草丛间,无数黑黝黝的蜈蚣正迅速地向五人爬来,那速度出奇地快。
全是一尺左右的长短,浑身黑得发亮,还有那浑身蠕动的细腿,看起来就让人心里发毛,背后生凉。
“啊……蜈蚣啊!蜈蚣!”下一瞬,夏天雪发出一道杀猪一般地尖叫声。
其他四人只觉得自己耳膜都快要被震破了。可是却没有工夫顾忌这个,当下五人提起剑对着袭击而来的蜈蚣就是一阵乱舞。
“走。”水凝烟一声冷喝,运起轻功当头就朝前方冲去。
身后,傅瑾瑜等人一声未出,飞射而去。
平日看到蜈蚣都让人心里发寒,更何况放眼望去,只见草丛里不断有草叶翻动,数量多得惊人。更重要的是这些蜈蚣能生长在弱肉强食的雨林里,其中的危险系数可想而知了。
越是往前,那些蜈蚣的数量越是多得惊人,好似这一片丛林中,乃是它们的领土一般,
而它们行进的速度更是快得令人咋舌。那些蜈蚣仿佛嗅到了人类的气息,竟然对水凝烟等人穷追不舍,似乎只要不将这几人吞噬,就决不罢休一样。
令人更恐怖的是,忽然前面传出一阵古怪的叫声,向前疾奔的水凝烟侧耳细听,脸色大变道:“前面有吸血蝙蝠!”
话音刚落,紧接着只看到一片黑压压的云团向五人快速地飞来。近了才看清楚原来那是无数快速移动而来的黑蝙蝠,令人毛骨悚然。
地上有黑蜈蚣,空中有吸血蝙蝠,当真是凶险万分。
“小心,它们有剧毒!”水凝烟冷声提醒。
司徒少恭见之面色一沉,一把拉过当先奔出的水凝烟,手中长剑一挥,立刻舞成一团光幕,把两个人包裹在剑幕之中,朝着前方急冲而去。
水凝烟眉头一皱,从腰间拔出匕首,横空当胸,时不时对袭击而来的蝙蝠补上一刀。
身后的莫如莲、傅瑾瑜和夏天雪,同一时间银光乍起,剑气纵横。
密密麻麻的吸血蝙蝠,不怕死地向五人俯冲而来,但一遇见这四团光幕,立刻就被绞杀了去。
剑幕闪动,剑光森寒。
五人飞速朝着前方狂奔而去。
沿途,惊起毒蛇毒虫无数,却全部在那剑幕中被尽数绞杀。
剑光纵横,五人杀开一条毒路,狂奔而去。
只见其身后,吸血蝙蝠的尸体落了一地,那本来清碧的草儿,缤纷的花儿染上吸血蝙蝠的血迹,以看得见的速度迅速地枯萎了去,留下一条黑红色的枯路。
司徒少恭等人本就不弱,这一放开手杀戮,岂非等闲。
毒虫、毒蛇纷纷而落,一地毒色蔓延。飞纵而走,堪堪在丛林中疾奔了半个时辰,五人才总算摆脱了这片土层湿热、毒物肆虐的领地,暂时得以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