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误入狼穴
“踏踏”芸娘正在对着桌子上的灯笼发呆,暮然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的脚步声,猛的惊了起来。
“阿昭,是你回来了吗?”
“芸姑娘,是奴婢,樱雪。奴婢刚刚已经和门房的王大伯说了,公子一回来,他就马上过来告诉姑娘你。”
“喔,好。”一阵怅然若失的感觉袭上了芸娘的心头。
“已经三更天了,姑娘你早些休息吧。”樱雪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因为已经是深夜了,显得有些孤寂冷清。
“你先下去吧,我自有分寸。”
“是”
因为夜里更深露重,芸娘找个件披风给自己批了上。然后继续坐在桌前。这已经是她第三次起身给灯盏里续油了。
周遭都很安静,除了不时传来的杜鹃的啼哀,便只剩下了打更人的声音。这样的夜安静的让人感觉有些害怕。
芸娘等了很久,也等的急了,心里的不安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的浓重起来。便把她之前临摹的白昭的字帖拿了出来,就这那微弱的烛火又临摹了一遍。她虽然很担心,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像有个声音在跟她说:芸娘,你不能乱!你要等白昭回来!然后就这么硬生生的熬到了天亮。
“芸姑娘,奴婢来伺候你洗漱了。”樱雪的人还未进来,声音便已经先传了进来。
“咣当!”铜盆落地的声音。
“姑娘!”樱雪的声音夹杂了一些惊讶与不可置信,“你不会一夜没睡吧?”
“嗯,睡不着,索性就不睡了。你家公子回来了吗?”
“喔。公子估计是被什么事给耽搁了,说不定今天会回来了。”樱雪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告诉芸娘白昭还没回来,只好安慰道。
“喔,樱雪,你可知,京城附近有没有什么比较灵验的寺庙?我想去拜拜佛祖。”
“好,奴婢待会问问王伯,姑娘是要什么时候去?”
“今天!”
“好,那奴婢派人去准备车马。”
樱雪觉得芸娘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作为白昭在府里的心腹,樱雪昨日就已经知道宫里发生的事了。她本以为就算芸娘不知道,课白昭一夜未归,她也应该是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可芸娘现在实在是**静了,对就是安静,除了这个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了。
马车很快便备好了,因为上面有是三皇子府独有的标志,所以一路上行来也算顺利。
可却在出城门时遇到了一个人拦路。
只见那人喝的烂醉,却挡在路上不让道,看衣着打扮却是非富即贵。
如烟察觉到了不对劲,便掀开车帘准备询问情况去,可却在看清那人面孔时愣了一下。
“你,你是阿昭的大哥?”声音里带着些不确定,毕竟只见过一面,而且那次的白勋和现在的白勋很难让人想到他们是一个人。
“喔,是你啊~,我就是说白昭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哈哈,我果然是喝多了,嗝!”说完这些话,便没有理会芸娘,只是抱着怀中的罐子,脚步踉跄的离开了,只是边走还边喃喃道:“儿,表哥带你回家。我们,嗝,回家!”
儿?她记得这个名字,依稀在哪里听过,在哪里呢?
“顾全,回府!”
“不去庙里了吗?”
“不去了!”
“是。”
她听到了白勋那句“白昭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是不是就是说他知道白昭现在在哪里,还有那个很耳熟的名字。
在回府的路上,芸娘一直在想着儿这个名字,儿,儿,儿,王!她想起来了,是王。此时马车也刚好驶到府邸门口。
“你派人喊一下慕云,让他去我院里一趟!”
“啪嗒!”瓷器碎裂的声音,芸娘俯身从刚刚被自己摔碎的茶盏中,挑拣出了一块比较称手的碎片拿在了手里。
“芸姑娘,你找我?”
芸娘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中的碎片放到了脖颈的动脉处。
慕云显然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招,被吓的不轻,话都有些说不清了。
“芸,芸姑娘,你有话,好好说,咱能不能把你手里的东西先放下?”
芸娘不是没有向慕云问过白昭的下落,可他怎么都不肯开口。无奈之下她只好用了这一招,尤其是在听了白勋的那句话之后,她就一刻也不想等了。她想知道白昭现在在哪里,是否安全。她甚至都才想过,白昭是被沈翊给绊住了,然后受伤了不肯见她。天知道,她这两天来强装镇静装的有多辛苦。
“告诉我,白昭他现在人在哪里?”
“芸姑娘,你也别难为我了,我实在是不知道啊!”
果然,慕云还是不肯说。
“是吗?”芸娘在说话的同时,微微在手上用了些力,立马就有鲜血从她的脖颈处渗出来。
慕云见状已经被吓的半死,他可不想回头被白昭给“凌迟”处死,只得妥协。
“好好好,我,我说,公子他被关在了大牢里。不过现在应该没有生命之忧。”
“啪嗒!”芸娘手里的那个碎片又碎成了好几片。
在……牢里?果然是沈翊吗?沈翊他还不肯放过自己看吗?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芸娘有些双目无神。
“那芸姑娘你脖子上的伤口?”
“有樱雪在,你先先去吧!”
许是被担心冲昏了头脑,芸娘现在想的就是去找沈翊当面对质,让他放了白昭。这么想着她也就这么做了。她偷偷了带了些盘缠,悄悄的溜出来府。然后拦了一辆车,让车夫把她送到了随侯府。
“小哥,我想找你们家侯爷,就说是芸娘找他。”在其他小厮看不到的地方,芸娘悄悄的塞给了那位小厮一锭银子。
“好勒!姑娘你等会儿。”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虽然沈翊平日里不易近人,但在金钱的诱惑下,还是会有人愿意铤而走险的去通报消息。
随侯府的大门和白昭府邸的风格很不相同。随侯府的大门建的很是**肃穆,就如沈翊他本人一样,有种让人不好的感觉。
正在芸娘细心观察的时候,那位小厮跑了出来,朝芸娘恭恭敬敬道:“姑娘我,侯爷有请。”
第六十二章 弄巧成拙
很难形容沈翊此刻现在的心情,他以前决记不会想到芸娘会主动来找他。就算直到现在他也想不出来芸娘这次问什么来找他。
沈翊府内的布局并没有多么回环往复,反而是很简单,一眼就能看出的格局构造。
在小厮的带路下,没有用多久,芸娘就被带到了沈翊府里的正厅。只见沈翊正端坐在那里饮茶。
“侯爷,芸姑娘带到了。”
“嗯”沈翊挥了挥手,那个小厮便很识相的退了下去。
“芸娘,好久不见~”
面对面前到底沈翊,芸娘突然有些不习惯。他完全褪去了之前那副阴鸷冷漠的面孔,转而带上了一副温润如玉的面具。
“如果可以,最好永远都不要见面。”芸娘冷冷的说道。
“喝茶吗?或者吃些点心也可以。”
“收起的假好心吧!看着真令人作呕!”芸娘出言讽刺道。
“若不是假心,而是真心呢?那你可不就错过了,难道不会遗憾?”
“哼!你的真心我也不稀罕!”这话刚出口芸娘就后悔了,怎么感觉这语气像是有点赌气到底感觉呢。
“喔,这样啊!那你前来找我又所为何事呢?”沈翊收起了之前的语气。
“我不知道你究竟为什么抓走阿昭,可是我想请你放了他!”芸娘知道自己这话说的很没底气。
沈翊闻言愣了一下,白昭不是被关在天牢里了吗?难道芸娘还不知打道他的身份?
不过转念一想到自己竟然错过了昨日的那出好戏,心里不免有些微微的遗憾。因为如果自己当时在场,白昭的下场绝不会是被关在天牢里那么简单,而白渊也不可能是现在安然无恙的样子。白昭真是会算计,竟然抢走自己知道之前把这件事情给摆平了。
“我,为什么要放过他?你难道不知道我们两个是不死不休的宿敌吗?”
芸娘也知道自己找不到理由来说服沈翊,可论武力自己更是不行。到此时,她才意识到此行之举的鲁莽。万一,沈翊到时侯用自己来威胁白昭怎么办。想到这里芸娘不由的惊出一身冷汗。
“王好像死了,你知道吗?”芸娘只得没话找话说道。
“喔,怎么了?”沈翊波澜不惊道。
“和你有关系吗?”
“何出此言?”
“直觉”
“喔~,哈哈”沈翊抿了口杯中的茶,接着说道,“我若说不是我,你信吗?”
“不信!”
“那不就好了,无论怎样,你都觉得如烟的死和我有关系。我也无需解释,因为就算说了,你也不会信。不过芸娘,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倒让我想到了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芸娘自从进来后就一直对沈翊持有戒备之心,所以对沈翊说的每句话,她都格外敏感。
“我且讲与你听,前朝有个公主……”
故事不长,沈翊很快便讲完了,可芸娘却没怎么听懂。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的你和故事中的那个公主很像?”
“哪里像?”芸娘并不觉的自己和故事里那位从小就是天之骄女的公主有哪里像的地方。
“因为,你们两个都从始至终都被你们最信赖的人蒙在鼓里。”
“什么?”芸娘还是听的云里雾里。
“因为你从始至终都还不知道白昭的真实身份。”
沈翊的话犹如一道惊雷,从她的天灵盖劈下,把她劈的外焦里嫩。过了许久她才从沈翊的话里回过神来。
“什么身份?”
“喂!别喝了,你喝那么多酒又有什么用,佳人已逝。早当初你干嘛去了?”乔雅试图安慰他,可她压根就没想过自己在安慰人这方面的能力是否欠些火候。
白渊只是稍微顿了一下拿着酒壶的手,然后又接着喝。
“喂!喂!喂!你是聋了还是哑了?倒是吭个声啊!”
“没聋也没哑,只是觉的你说的很对,我早当初干嘛去了?哈哈哈哈”白渊有显然是喝多了,竟然放声大笑了起来。可是乔雅却瞧见了他那因大笑流出来的随着酒一起咽下肚子里的眼泪。
“好了,别喝了,这可是我西凉的美酒,你这一壶接着一壶,喝的我都心疼钱,你要是想喝去喝你们大楚的酒去。”乔雅低声嘟囔着。
“哈哈哈哈,说,酒钱多少,看本王付不付得起。”
“你付不起的!”
“嗯?”
“这是我们西凉女儿出嫁时,父亲为女儿酿的酒,一个人一辈子也就只有那些坛。”乔雅的声音很低,但没个字却都咬的很清楚。
“对不起,我,的确是付不起!”白渊好像瞬间就酒醒了,双眼里露出难的清明。
“好了,本公主有说让你赔吗?只是你真的不能再喝了,要不然就给我喝没了。”
“好,不喝了。作为补偿,本王爷带你去京城有名的**窟玩上一玩!”
“哪里?”
“千、花、阁,哈哈。”
因为历来能被关在天牢里的人都是些权贵之人,所以天牢里的环境也比普通府衙里的大牢环境要好些。在这里的牢差们也个个都是人精,且不说进来的人之前身份有多尊贵,就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故此牢差们对白昭还算不错,正常的一日三餐,饭也是好好的,虽说比不上他在府里吃的,但还是能填饱肚子的。
白昭在里面已经待了好几日,而他现在最担心的不是傻乎乎的白渊而是在府里等他的芸娘,不知道芸娘见他迟迟未归会不会做些什么傻事。
“王爷,您的饭。”牢差递了一个托盘进来,两菜一汤,外加一碗饭。
白昭起身去拿,轻声对狱卒说了一句“谢谢。”
然后在托盘的遮挡下从狱卒的手里拿过了一个纸条。紧接着端过托盘,转身,坐下,盘腿,吃饭。和往常一模一样的场景。并没有发现,就在这几息之间,白昭已经和狱卒交换的信息。
“大王爷,皇上吩咐过。不准其他人来探望三王爷。还望大王爷你不要为难属下们。”
“本王若是硬闯的话,你们敢拦吗!嗯?”
是白勋。
第六十三章 天牢之灾
白勋他此时来天牢里干什么?
之间外面又接着传来狱卒的声音。
“属下们不敢,万一伤到王爷你属下们万死难逃其咎。”
“算你识相,还不给本王起开!”
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按理说天牢里的就单论武力而言的话,起码也应该是普通禁卫军级别的。若他们真有心想拦白勋的话,大可在拖延时间不伤到他的情况下,派人去通报皇上。而现在这个样子,则更像是在做戏给某些人看。
果然,没过多久,白勋就走到了白昭的牢房门口。一身酒气,可看那目光,却是清亮无比。盯着白昭的眼神里带着深深的怨恨。
“听说啊,随候沈大人如今在朝中可是炙手可热啊。羽翼遍布朝野上下,才这么年轻就站到了那么高的位置,怪不得朝中那么多大臣想把女儿嫁给他,就算当妾侍也愿意。”白昭突然想起了某次上朝时两位大人的闲谈。心里顿时有了个不好的猜测。
许是看到白昭的脸色变了几变,白勋的脸上竟然露出了抑制不住的笑意。
“怎么,三弟你这是怕了吗?”
“没有,不过我为何要害怕?”
“因为你心里有鬼,你怕如烟来找你!”一提到如烟,白勋的脸上的表情就立马便的狰狞起来。
“大皇兄,你为什么一直以为如烟是我害死的吗?”
“不是你难道还是其他人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大殿上说的那些话的意思?”
“大皇兄你不是也帮我了吗,否则仅凭我一人怎么能自圆其说。”
“我不过是不想让父皇起了起疑心,派人去查如烟的真实身份而已。”
“王氏女,名。一十又七,昔本朝丞相王理之孙,五年前王氏一族因谋逆罪名被满门抄斩时,侥幸逃过一劫,后流落于风尘之中。不过最值得人惊叹的就是,我们楚国的大皇子是她的嫡亲表哥。”白昭不紧不慢的说完这些话,然后看了看牢房外的白勋。只见他面色悲戚,像是沉浸在某些东西中无法自拔了。果然王一直都是他的软肋,小时候是,现在亦是。
过了许久,白勋才回过神来,怒目圆睁的盯着白昭:“你不会告诉父皇这些事情的,因为你会顾念着十弟。怎么样?我说的对吗。哈哈!”
白昭觉得此时的白勋全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古怪的感觉,语气不正常,行为举止不正常,简直,简直就像得了失心疯一样。
就在这时,有个狱卒走到了白勋的耳边,附上去说了几句话。只不过因为离得太远,白昭没怎么听清,只依稀听到了“准备好了”“保证满意”之类的字眼。
不过若是白昭所猜没错的话,白勋这是准备对他用私刑泄恨了。毕竟从之前的种种迹象来看,天牢里是有沈翊的势力的。
果然,之间那狱卒离开没多久,便又回来了。只不过这次他的身后多了一些东西。
“三弟,你放心,我保准会让你很享受这个过程的!哈哈哈哈哈哈!”白昭说这句话时的声调像极了毒蛇咬人前吐信的那种感觉,令人毛骨悚然。
“周阁主,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自从白昭被关进天牢以后,他就派慕云暗中调查如烟的死因。因为影子卫里的那些人平日里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杀人,所以这件事情交给他们来做明显不靠谱。因此慕云就找到了周巡这里。
“这件事情查起来很是棘手。因为如烟姑娘是尸身是被西凉的探子先发现的,随后有人去报的官,如今被大皇子和十皇子这么一闹,哪有人还敢去查这件案子。不过好在我有几个江湖上的朋友,他们门路多,倒是发现了几条线索。不过个个都指向随候,和殿下之前的猜测无异。”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把殿下从天牢里救出来吗?”
“这个不急,殿下出来时早晚的事。只不过这话须得由皇上来说,毕竟如烟姑娘到底是谁怎么死的这件事和殿下被关入天牢没有半点关系。殿下只是因为怕因为如烟姑娘这件事,陛下会有所行动,进而查到一些不能见光的东西。你先想办法和殿下取得联系,至于接下来该做些什么殿下应该自有分寸。”
“好!”
按理来说,沈翊应该不是这么急功近利的人,杀死如烟对他来说又没有什么好处,这件事有点古怪。慕云走后周巡在心里暗自思忖。
入夜后的天牢略微显得有些阴冷恐怖,不过该值班的人还是在原地值着班。
“来,我买了些宵夜和热酒,这三更半夜的兄弟们吃了解解乏。”
因为站的太久了,大家都有些累了,一听到有好酒好菜便一马一窝蜂的涌了上去。
没有人注意到,有个身影就趁着这时偷偷潜了进去。
“殿下!”
慕云一看到白昭就立刻飞奔了过去,不是慕云太过矫情。而是虚靠在墙壁上的白昭的样子太过吓人。
只见他原本雪白的中衣,此时已尽数被鲜血然后,头发披散着,脸上也有一些大大小小的伤口。
“大叫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进来了吗?”
“这,这是怎么回事,明明中午传的消息说还好好的。是,大皇子?”慕云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咳咳咳,没事死不了,只是看起来有些吓人,我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十有**就是随候。那,殿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那就劳烦我们的慕云着大半夜的再去探一次随候府,找找证据了,咳咳,等我出去后给你介绍姑娘。”
“……”慕云知道白昭是怕自己担心才故意这么说的,可还是有些无语。
不过他万万不会知道,白昭是怕慕云把自己现在的这幅样子告诉芸娘才故意那样的!
沈翊不仅自己武艺高强,就连他府里的下人也大部分都是练家子。
巡夜的两人,其中一人说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喵”
“一只出来偷食的猫而已,你太过紧张了。”
第六十四章 夜探沈翊
“可我刚刚明明有听到一些动静啊,真是奇了怪了。”
“大半夜的,难免头脑有些昏。”就在这人话音刚落,便又听到了一声猫叫,似乎还极为应景的起了一阵风。
“快走吧!这地儿怪渗入的。”
听到那两个人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后,慕云这才暗自舒了一口长气。
“呼,还好没被发现。否则要是让影子卫那帮人知道了,说不定要怎么笑我呢。
慕云自言自语完便轻手轻脚的继续往前走。根据内线给出的随侯府的地图,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在侯府的前院,主要是一些丫鬟仆人住的地方,而沈翊的书房则是在侯府的后院。
因为沈翊的府里并没有什么女眷,所以后院显得稍微冷清了些。不过这样很好,人少的话被发现的机率酒小,慕云在心里暗自想到。
依照地图的指引,慕云很快便找到了沈翊书房的位置。此刻他的书房里好像并没有人在,因为从外面看,正个房间都是黑的。只见慕云悄无声息的从窗户处翻了进去,进入书房后他并没有着急找证据,还是细细的打量了一下整个书房的布局。打量完了后他才从怀中取出一颗夜明珠细细的翻着书卷。
《大学》《周易》《六略》……,逐一翻过,书架上的差不多都是这样的书,正当他准备查探一下有没有什么暗格时,
便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的脚步声及两人谈话的声音,不过听声音其中一人应该是沈翊,幸好他离窗户比较近,便一个轻跃跳到了窗外,轻声合上了窗户,悄悄的蹲起了墙角。
“先生这次来可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只是想看一下你这些年来过的怎么样。”嗓音暗沉沙哑,似乎是用了什么可以变声的药丸或者工具。
因为看不到人的面孔,慕云只能听着他们的声音来判断是谁在开口说话。
只见还是那人开口道:“听说沐萱这丫头这次回来了,还带了个孩子。”
“是。叫阿察尔。”
“感觉如何?”
“嗯?”沈翊对这个人很是恭敬。
“难受吗?妒忌吗?”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儿了,先生你又何必再提!”
“罢了,罢了,不过据我所知沐萱那孩子似乎并无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也不要再执着的纠结于过去了。希望,你的心里真的如你说的那样放下了。”
似乎所有人都在说她薛沐萱没有对不起自己的地方,白昭这样,先生也是这样,他其实很想开口质问他们难道一直都是他沈翊对不起她薛沐萱吗?不过还好他向来都是个很会隐忍克制的人,并没有发作出来。正当他在想用什么话题把此事给揭开时,他的属下却有事情进来通报。
“什么事?”
那名属下看了眼那个披着黑披风,并不怎么能看到脸的人有些欲言又止。
“先生不是外人,有什么事就直说。”
“是!就是中午来侯府的那个叫芸娘女人现在醒了,现在闹的很是厉害。因为侯爷您吩咐了不准动她,所以属下们都没有办法让她安静下来。”
“很好,你随我去看看。先生同去吗?”沈翊转身问到那个装扮奇异的人。
“有何特别之处?”
“呵,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不过,是白昭的女人!”
慕云现在完全用意志力来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芸姑娘怎么会在这里。现在该怎么办?
夜间的阵阵微风似乎是让慕云清醒了不少,他依稀记得来的时候有间屋子似乎是被很多人把守着的,应该就是那间了!
“给我去喊你们家侯爷过来。”芸娘正在对着那些奴婢们大发着脾气,好像颐指气使,蛮不讲理就是她本来的面目。
“姑娘,你别难为奴婢们了。再说侯爷哪是我们想去通报就去通报的。”
“嗖!嗖!嗖!”不知道从何处飞来了几粒石子,击打在了那几名婢女身上,然后那几个人便应声而倒。
“芸姑娘,你没事吧?”
“慕,慕云你怎么会在这?”因为慕云此时穿着夜行衣,芸娘完全是凭借声音来猜测来人的。
“剩下的事,等我们出去再说!趁现在人都不在,姑娘赶快随我离开吧!”
“喔,好!”
很奇怪,他们一路行来似乎都没有见到任何小厮或女眷。正当芸娘好奇慕云是怎么把他们引走的时候,便听到了从各处传来的救火的声音。
“慕云,你烧了几个地方?”芸娘这才知道慕云引开那些人的方法。
“嗯,五六处?不对,好像是七八处,再加上沈翊的书房。哈哈。”
他们就这样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了院墙处,却没想到竟然在那里看到了他们此时最不想看到的人。
“本候在这里等你很久了!芸娘,你说你怎么救那么不听话呢,跑什么跑。这下好了吧,还连累了你身边的这个人。”
慕云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沈翊,他本以为沈翊应该是在书房里救火。
“芸姑娘,没事。我和他又没交过手,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这位朋友,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这里,可是随候府!”
沈翊话音一落,便从四面八方涌出来了一堆人,将芸娘和慕云团团围住了。
“把她给本候带过来。”沈翊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芸娘身侧的那名属下。
“侯爷,那这个让人怎么处置?”把芸娘强行带到沈翊身边后,那名属下又问道。
“杀了!”
“是!”
被带过来是芸娘并没有怎么挣扎,可听到沈翊下令要杀掉慕云时,芸娘奋力挣扎了起来。
“沈翊,你放过他!我不逃了。”
“你逃走我会抓回来,那你说我为什么还要放过他呢?”
因为自己没把事情办成,如今又连累的芸娘,他已经觉得辜负了白昭的吩咐了。现在更不想芸娘因为自己而去求沈翊
“芸姑娘,没事的。你没必要为求他那样的人!”
“算了,还是改为凌迟处死吧,不用换地方了,就在这儿。”毫不经心的语气却说出了这么残忍的话。
“不要!”
第六十五章 知人知面
“动手!”沈翊完全没有理会芸娘声嘶力竭的呼喊,只是淡淡的下落命令。
只见有两人缚住了慕云,然后又有一人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拿出来后用手帕在刀面上轻轻的擦拭了几下。
“侯爷,从哪里开始下手?”
“喏,腹部的肉好像要多一些。要不,就从那里吧。芸娘,你觉得怎么样?”
“沈翊,我求你了,不要!”此时芸娘的心理承受能力显然已经到了极限,说话时已经是泣不成声,双手发抖。
刀子很锋利,刚碰到慕云的皮肤就已经见了血。因为是凌迟,所以那匕首并没有继续深入,而是沿着上下的走向向下划了去,因为到很快,所以伤口也很齐整,只流下了血淋淋的伤口在汩汩的往外冒血。慕云早已疼的说不出来话了,脸色惨白一片。
芸娘看到了这样血腥残忍的一幕,已经没有能力再言语了,然后便惊晕倒在了地上。
沈翊眼急手快的接住了芸娘没让她摔倒在地上。
“去找大夫!”
“是。那,这个人?”
“先给本候关起来。”
先前因为担心白昭芸娘已经晕倒过一次,本来这几天就应该好好休养,可却又因为白昭的事情出来找沈翊,如今又被慕云被行刑的场面给惊吓到了,实在是在原本还没有好清的身体上加了一把霜。
“如何?”
“老朽不满侯爷你,这位姑娘现在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若是还不好好调养,恐怕身体会越来越差直到最后衰竭而亡。”
“可有什么法子调养?”
“调养的话倒也不难,只要每日好吃好喝,平日用里人参,鹿茸之类的东西补着就好了。”
“大夫你慢走,有给你准备的客房,这几日里就劳烦您了。”
“这就是白昭的女人?”大夫走后,那个装扮奇异的人问到。
“嗯。”
“那你为何对她这么关心?”
“先生多虑了!”
“刚刚的那位大夫说谎了。”那人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嗯?”
“这姑娘身患顽疾,治不好的。”
“真的?”
“你说呢?”
白渊是前几日来的千花阁,而且还带了一个人。
“王爷,我说这都是第三日了,你还打算回去吗?”此时周巡正与他们两个人吃茶。
“回哪里?”
“王爷您想去哪里便可去哪里?”
“那周阁主这是不欢迎我的意思吗,还是要逐本王出去了。”
“王爷你说笑了,周某哪敢?”白渊以前和他说话时,是从来不会用本王二字的。
“就是,我们不过是吃了几日茶而已,周阁主应该不至于那么小气。”
“呵呵,乔雅公主您真会打趣人。”
周巡觉得白渊现在应该很矛盾。一方面,因为如烟的死,他会不由自主的去责怪白昭。而另一个方面,白昭又是为了保全他才被白禹下令关入天牢的。所以周巡觉得白渊现在这个样子明显是在逃避,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白昭与他自己。
“那你们先玩,周某人有事儿,先行离开了。”
周巡收到的是两个纸条,其中一个是关于白昭的,只见上面写着五个字:用刑,大皇子而第二张纸条上则是随候府里的线人传过来的,上面写道:芸娘 慕云 危!
事情真的事一波接着一波的来,白昭此时身在天牢,根本没有精力分心来管这些事情。原本可以帮的上忙的慕云现在也成了被解救的对象。这所有的担子如今都压到了他一人身上。这感觉,可真是不好受啊!
“阿察尔见过大皇舅。”皇宫内御花园的一角里,瑞安公主与大皇子白勋狭路相逢了。
“可真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若是女孩倒极像我表妹小时候。那么小,可整日里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哈哈”
“王妹妹?”薛沐萱有些诧异。
“没想到你还记的。”
“小时候的记忆还是很美好的东西,所以一直放在心里收藏着呢。”
白勋没有接话,而是蹲了下去,把阿察尔给抱了起来。
“来,亲你大皇舅一下。你大皇舅我就给你买冰糖葫芦吃。”
阿察尔不为所动,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他。
一旁的薛沐萱忍不住了,笑着说道:“他没吃过糖葫芦,所以,这个诱惑不了他。”
白勋似乎有些气馁,不过又接着尝试道:“来,阿察尔,你只要乖乖听话,舅舅就给你买马具玩,好不好?”
不愧是从小在草原长大的孩子,一听到马具,他的双眼顿时有了神采。然后用肉嘟嘟的小手抱住白勋的脖子,“吧唧”一下亲在了白勋脸上。然后两只大眼睛直直的盯着白勋说:“舅舅,我要马具。”
“噗嗤”薛沐萱被阿察尔的举动给逗笑了,伸手把他从白勋的手里接了过来,点着他的额头说道:“你这个吃里爬外的小东西,是娘亲给你买的马具不好吗?怎么都没有见过,你亲亲我。”
阿察尔似乎是感觉到了薛沐萱的怒气,只好扮可怜给她看:“不要嘛!要娘亲亲亲。”
“瑞安你真是好福气!”
“大皇兄说笑,他啊!可淘气着呢,就会在人前装个乖。”
“哈哈,这点儿倒是很随侯大人小时侯很像。”
“小孩子小时候应该都差不多吧!”薛沐萱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白勋特意留意了一下自己把阿察尔与沈翊扯到一起时,薛沐萱的反应,心里顿时隐隐有了些猜测。
“我还要去拜见陛下,本王只好和瑞安妹妹就此别过了。”
“嗯,皇兄慢走。”
宫殿楼阁,檐角飞铃。三个公主中最低调安静的揽月公主此时正在盯着宫内的美景发呆。
“公主”婢女只喊了这两个字。
“嗯?”
“这是目前最新的消息。”
“喔,好,我待会看。”
“你说,我当时吓的这个命令,是不是做错了啊?”
“公主不必自责,从公主您的角度来看,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在大楚扎个跟。立场不同而已,更何况也是那个叫如烟的姑娘的运气不怎么好!”
第六十六章 莫名失踪
反正不是自己的命,只要不涉及到自己那便毫无关系。
“是她运气不好吗?”淡淡的语气里似乎是带着些许哀愁。
“公主不必自责,夜深了,早些歇息吧!”婢女在旁边劝慰道。
“嗯。那就是她命不好了,怨不得我!”
说完便在婢女的搀扶下,走进了屋内。
最难测的不过是人心。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天牢里的表面安静,皇宫内的暗藏心机。都随着那轮红日破晓时,消弭不见。
芸娘的身体时真的很虚弱,接二连三的晕倒已经弄的她元气大伤。沈翊等了一夜,她还没有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其实沈翊也不希望芸娘那么早的醒过来,因为先生的那番话让他自己不得不开始重新思考自己对芸娘态度转变的原因。是因为看到白昭因有芸娘在身侧陪伴自己太过嫉妒,还是因为薛沐萱的突然出现,让他对周围事物与人的感情开始变的很复杂。
“侯爷!”
“嗯?”广明的一声通报把他从沉思中给拉了出来。
“什么事?”
“那个大夫有些古怪,负责监视他的弟兄们发现,他在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往芸姑娘的所喝的药里加了些其他东西,还有今天早晨有人抓获了一只从侯府里飞出的鸽子,上面有个字条。”
“纸条呢?拿过来给本侯看看。”
沈翊接过了广明递过来到底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三皇子的人在随侯这里。短短十个字,却在这时候被人偷偷的从随侯府里泄露了出去,这是要泄露给谁,这只鸽子大主人又是谁?
“哪里发现的?”沈翊淡淡的语气,似乎丝毫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也是从那位大夫居住的方向飞出来的。”
“呵!有趣。把那人给本侯带过来。”
“是。”
广明做事一向很合沈翊的心意,话刚吩咐下去没多久,那位大夫就被带到了沈翊的跟前。
“没想到您老还深藏不露啊!”那个人被广明强行压着跪在了沈翊眼前,只见沈翊伸出一只手捏起了那人的下头,迫使他抬头与沈翊对视。
张德觉得自己行医这么多年虽然没有经过什么大风大浪,但好歹也见过了各式各样的人。但却从来没有那一个眼神,让他有此刻的感觉。那是一种自己好像看到了自己已经魂魄出窍。但为了不让自己表现出来,他虚张声势的反驳道:“你这个奸贼,害了那么多人,终有一天会不得好死。”
熟料,沈翊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转而问到站立在一旁的广明:“你们之前审过了吗?”
“属下不才,没能从他嘴里撬出有用的东西。”广明似乎觉得自己没有办好事情,俨然一副领罚的姿态。
“既然如此,那就杀了吧!”沈翊现在的心情似乎格外的不好,并没有那么多的闲情雅致陪这个人玩。
“那,属下们还没有查到那只鸽子本来应该飞往的地方。”
“你当本侯养你们是用来吃白饭的吗?”
“属下不敢!”广明显然没有料到沈翊会突然发火,略微有些有些惶恐不安。
芸娘扶着房门出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
广明手中的剑挥起然后又落下,那人便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和刚才不同的不过就是,广明的剑上与地上多了些血迹而已。
沈翊见事情解决了,便准备去看看芸娘醒了没有。却没有料到一回头就看到芸娘倚靠在门框边上,双眼满含怒意的看着他。
“你什么时候醒的?”沈翊状若无事道。
“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他犯什么错了,你为什么要杀他。人命在你眼里是不是就如草芥一样分文不值。”芸娘声嘶力竭的冲沈翊喊道。
“呵,你是不是太过单纯了。本侯杀个人怎么了,难道还要你过问。是不是白昭杀人的时候你也在旁边这样质问,啊?”
“不,阿昭不会无缘无故的杀人的!”
“哈哈哈!”沈翊一把掐住了芸娘的脖子,“你当这条路这么好走的吗?一将功成万骨枯,那个功成名就的人脚下踩的不是累累白骨,他白昭也不会例外,那些只不过是用来骗你的小把戏罢了!”
“不,阿昭他,不,会,的”芸娘被沈翊掐的有些喘不过来气。
可沈翊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用手上的力越来越大,芸娘此时已经有些脸色发紫,只要沈翊再保持这样的姿势多一会儿,芸娘就会命丧于此。
但此时广明的突然出现救了芸娘一命。
“又有什么事?”
“宫里传来的消息,突厥小世子不见了!”
因为突厥的某个小部落突然发生暴乱,单都单于在前两日便日夜兼程的赶回突厥了,不过因瑞安公主难得回来一次与亲人团聚,单都可汗便把她留在了这里,待事情都解决后再把她给接回去 可这突厥可汗刚走没两天,他们的小世子便消失在了楚国的皇宫内,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估计又会引起轩然大波。
“宫里的那两位是什么态度?”
“属下不知,此事是瑞安公主的贴身宫女告知属下的。说是她家公主恳请侯爷帮忙找寻阿察尔,事后必当感念侯爷你的大恩大德。”
“难道宫里的人还不知道这事儿?”沈翊暗自揣测到,“既然如此,你赶快给本侯准备马匹,派手下的人去查探一下这件事!”沈翊有条不紊的吩咐着。
见沈翊随着下属离开了,芸娘缓了一会儿才慢慢的站了起来。不如趁此时沈翊不在,自己带上慕云从随侯府逃走,芸娘在心里这么想到
因为沈翊走时并没有吩咐下人们限制芸娘的行动,所以轻而易举的走出了囚禁她的这个院子,去寻找关押慕云的地方。可是随侯府毕竟那么大,哪是说能找到就找到的。芸娘几乎已经找遍了自己住的地方周围所有的地方,还是没有找到,不免有些焦急。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晌午,芸娘被沈翊派来监管她的丫鬟寻回去用膳。
听到用膳两字时,芸娘心里顿时有一个计策浮了上来。
第六十七章 弄拙成巧
是人都避免不了要吃饭,既然沈翊已经决定了目前先不动慕云,那么在膳食这方面沈翊还至于亏待了他。所以一定会有人去给慕云送饭。只要等在厨房里看着每一个前来领饭的人,再根据饭菜的样式就有可能判断出来那些饭菜有可能是送给慕云的。
因为心里已经有了找到慕云的方法,所以用午膳后芸娘便开始思考该怎么把自己身边的这两个丫鬟给引到其他地方去。
“哎哟!”芸娘便往自己的额头上擦了些茶水。
门外的两个丫鬟果然闻声而来,“姑娘怎么了?”
“我,我突然肚子疼的厉害,你们谁能不能去请一下大夫啊?”
“奴婢这就去。”或许是因为沈翊待芸娘的态度一直比较好,所以丫鬟们也挺会见风使舵,对芸娘的态度也还不错。
见已经有一个丫鬟被自己给支使了出去,芸娘又心生一计。
“那个,你,你能不能去帮我熬点暖胃的粥啊?我这胃疼的实在厉害。”
“是,奴婢这就去。”
见她们两人都已经离开,芸娘这才从床上起身,走到了门口从里面把门给锁上了。临锁之前还告诉了门外的小童一声自己要先休息一会儿,她们两个人回来之后现在门外等着。这才安心的打开窗户,那那里翻了出去。
芸娘沿着屋后的小径,一路摸索到了随侯府的厨房。或许是京城内厨房的构造都大抵相同,沈翊府里的厨房和白昭府里的竟然有些相像。趁没有人注意时,芸娘偷偷潜了进去,并找了一个及可以容身又不会被发现的地方藏了起来。
“雨宁,你这会儿来这里干什么?”
“那位姑娘要喝些暖胃的粥,我过来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粥。”芸娘觉得这个叫雨宁的姑娘的声音有些耳熟,不由的朝外看了一眼。这一看,才发现这就是自己支出去的那位丫鬟。
只见他们又接着说道:“那位姑娘是什么人啊?我看我们侯爷这几年可没有带女人回府过。”
“这儿我们做丫鬟的那清楚,只管好好的伺候着就是了。只是昨天的那位小哥可就惨了,幸而真的没有被凌迟,否则我三天都要吃不下饭了。”
芸娘本来准备细心观察着往来的人的,可一听到她们说道凌迟就意识到了他们说的人正是慕云,便又凝神去听他们的谈话了。
“可不是吗?听早晨给那位小哥送饭的人说,这会儿又发起了高烧,我看啊,这要是没人去医治,过不了几日也就去了。”
“哎哎哎,别说了,我还要去送粥呢,谁知道去晚了那位姑娘会不会发脾气。”
“好,那你快些走吧!待会拿那位小哥饭菜的人该来了,我正好去看一下菜好了没。”
芸娘本以为还要观察很久需要自己一个一个的去试,才能知道慕云被关押的地方。可没想到这竟然被她听墙角给听出来了。
果然没过多久那人便来了。
厨娘和那人插科打诨了几句,便把饭菜递给了他。
芸娘悄悄的从厨房走了出去,尾随在那人身后。因为怕被那人给发现,芸娘刻意和那人之间拉开了很长的距离。
只见那人走进了一个小房子,打开了门锁,里面似乎是地牢,因为那人进去后便消失不见了。芸娘不敢贸然走进去,只好在门口守株待兔。那人的动作很快,芸娘估摸着他估计就是刚把饭菜放下就出来了。听着脚步声一点点逼近门口,芸娘紧张的手心直出汗。手里大那块大石头上都留下了一些汗渍。
芸娘跳的石头不大,但好在击打的位置对了“砰”的一声下去,那人便倒下了。芸娘费力的把他拉到旁边的草丛里,摸出了一串钥匙,并换上了那人的衣服。
地牢里很黑,幸而芸娘带了火折子,能依稀看清脚下的路。
“慕云?慕云?”芸娘试探性的呼喊着。
“芸,芸姑娘?”从地牢里面传来一声虚弱的回应。
芸娘闻声接着往里面走去,因为光线微弱,所以芸娘看的不甚清晰。只能依稀看到慕云身上的衣服还算完整,只是腹部的那处伤口似乎有些溃烂。
“你,没事吧?我来救你出去,沈翊现在不在府里,我们正好趁这个机会逃出去。”芸娘便说便掏出钥匙一个一个的去试着开锁。
“咳咳咳,芸姑娘,你自己先出去吧!你如今带着我也是个累赘。”
“你是为了救我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我现在怎么能弃你于不顾!”因为没有试到开锁的要钥匙,芸娘有些焦急。
“属下本来就是奉公子的命令保护姑娘你的,如今反倒让姑娘陷入这样的境地,本来就是属下失职在先,现在更不能连累姑娘你因为属下而丢掉这次逃出去的机会!”慕云说的义正言辞。
似乎是看出了芸娘心里的犹豫,他又接着说道:“姑娘可先行逃出去,然后去找千花阁里的阁主-周巡,他自有办法来救属下。”
芸娘也意识到了现在情况的紧急,听到慕云这样说了,才稍微安心。她很怕慕云这次因为自己就那么没了。
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芸娘点点头道:“好,我去找他来救你!你一定要好好的等我们回来救你!”
得到了慕云的保证,芸娘才稍微安了点心。因为她穿着下人的衣服,所以并没有人意识到她的不正常。轻而易举的就逃出了随侯府。
千花阁,芸娘现在只有这三个字。她现在脑子里想的就是自己要去千花阁找周巡救慕云。本来半个时辰的路程硬是让她在一刻钟走到了。
因为之前芸娘失踪的事情,再加上后来周巡的警告。所以现在千花阁内的人对芸娘都格外的恭敬。
“芸姑娘想找谁?”千花阁的总厨认识芸娘,是故里的老远就笑眯眯的朝着芸娘问好。
“我要找你们阁主,周巡。”芸娘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直接说出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那芸姑娘您先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去通报。”
第六十八章 渐露真章
周巡前一刻刚刚接到白渊与乔雅前几个时辰离开的消息,这一刻就接到了下人通报的芸娘来找他的消息。虽说每天大事不多,但他的小事还真是不少。
周巡的动作很快,并没有让芸娘等多久,便出现在了大厅。
“芸姑娘好。”
“你认识我?”芸娘没想到周巡竟然会认得自己,因为在这之前,她还在想怎么样才能让周巡相信自己没有骗他。
“在下和白公子乃是生死之交。听他说过芸姑娘你。”
听闻此言,芸娘当即便想开口问他白昭的下落,可一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还是把这件事情给忍住了。毕竟稍后再问也不迟。
“周阁主,芸娘此次前来是想请你帮忙的。”
“何事?芸姑娘但说无妨。”
“就是白昭的一个朋友现在被关在了随侯府,我想请你去救他。”
周巡显然没有想到芸娘说的竟然是这件事,不由的惊诧道:“什么时候的事。”
芸娘见状只好把自己怎么去随侯府,怎么被沈翊囚禁起来,慕云如何救自己,自己又如何逃出来的事情一一告知了周巡。
周巡听完才发现,现在这种情况的始作俑者正是自面前的这位芸姑娘。不过随后又为白昭感到值得,毕竟在不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的情况下就敢孤身前往随侯府要人的这份勇气与胆识可不是寻常女子能及的,更何况她后来还凭借了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找到了慕云被关押的地方,并且逃了出来,这份聪明也值得自己赞赏。
“芸姑娘放心,周某这就派人去救慕云,只是劳烦芸姑娘你能不能把慕云被关押的地方在地图上大致的标出来。”
不知何时芸娘面前已经放上了一张随侯府的地图。
在处理好慕云到底事情后,芸娘才终于松了口气。此时又不由的想到了白昭的下落。
“周阁主且慢。”芸娘喊住了正要转身离去的周巡。
“芸姑娘还有何事?”周巡面露不解。
“周阁主,您清楚阿昭的下落吗?”芸娘面露希冀。
周巡知道白昭还没有向芸娘坦言自己的身份我,只好说道:“周某不知,不过根据周某的了解,白兄他一向吉人自有天相,每每逢危急时刻总能逢凶化吉。芸姑娘不必太过忧虑。”
见从周巡这里也没有打探出白昭现在的情况,芸娘不免有些失落。可还是选择相信周巡的话,白昭他一定会没事的。
“周某先派人送芸姑娘回府吧。”周巡提议道。
“好。”
因为不了解阿察尔是什么时候以及在哪儿失踪的,沈翊只好先去找薛沐萱了解情况。
因为知道沈翊会来,所以薛沐萱早先便斥退了宫里的其他人。
沈翊进来时,薛沐萱正在对着阿察尔的衣服暗自垂泪。
“微臣沈翊参见瑞安公主。”沈翊掀开衣裙行礼道。
“随侯大人客气了,本宫叨扰大人你了,还望大人见谅!”很官方的开场白。
其实沈翊心里是希望她不要那么客气见外的,可这话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微臣想来了解一下关于小世子失踪的事情。”
“也就今天上午的事,我们从御花园回来之后,他便嚷嚷着困要睡觉,也怪我早晨喊醒他喊的太早了,他平日里是不会在这个时辰睡觉的。让乳娘带着他休息后,我便去做了些其他的事情。可等到用午膳时,宫女们却告知我他不见了,于是我就派人寻找了周围的一些地方,可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他对这里你数学,不会到处乱跑的。所以,本宫就猜测是不是有什么人……”
薛沐萱的后半句话虽然没有说完全,可沈翊却知道他话中的意思。
“公主为什么不派人告诉陛下?”沈翊对此很讶异。
“阿翊,”薛沐萱泪眼朦胧的望着他,转而又说道:“你难道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就这一句话堵的沈翊哑口无言,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当然知道。有太多见不得人的东西,彼此之间都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没有人知道自己下一刻会在什么地方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阿翊,这里我能信的只有你了。”
这声阿翊一出,沈翊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他是有多久没有听到她这样喊他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沈翊不自觉的朝着薛沐萱走去,他想把她拥在怀里。就那样静静的抱着她。
沈翊动作轻柔的捧着薛沐萱的脸,轻声到齐:“萱儿,你放心吧,他会没事的。”
许是因为沈翊的靠近,薛沐萱抬眸望向他,好像一切就尽在不言中。就这彼此凝视对望一眼,之前所有的误会都解开了。
沈翊轻轻的底下了头,由额头始起,轻轻的啄着然后至眼睛。因为之前的哭泣,薛沐萱的睫毛略微有些湿润,可这并不妨碍沈翊接下来的动作,他小心翼翼的吻去了薛沐萱脸上干涸到底泪痕,接着轻啄了下她的唇角,然后就在他准备撤离时,薛沐萱却突然伸出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沈翊心中一喜,似乎是受到了鼓舞。他轻轻的扫过薛沐萱的唇瓣,然后用舌尖启开了她的牙关,紧紧的含住了她有些无措的小舍。
这一吻格外的漫长,直到两人因感到无法呼吸时才松开对方。
薛沐萱的眼睛里有些氤氲雾气,因为刚刚和沈翊的吻,所以她的唇瓣还有些水润。她不知道该怎么向沈翊解释自己刚刚的举动,难道要用一时兴起来搪塞过去吗?所幸沈翊开口了:“你,不用太过担心,我会找到阿察尔的,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其实此时她纠结的事是到底要不要告诉沈翊阿察尔他其实是……
可沈翊此时已经打算离开这里了,因为如果堂堂随侯在这里待的太久了,不知道外面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毕竟恶语伤人六月寒,对她和沈翊都不好。
“沈翊!”看着沈翊离开的背影,薛沐萱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第六十九章 意外发现
“什么事?”沈翊回头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让你保重自己!”薛沐萱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想和我一起去吗?”
“啊?”
“我可以偷偷带你出去。”沈翊朝薛沐萱笑道。
这一幕像极了小时候。她要出宫玩耍,可宫里的嬷嬷看管的太严,。每当这时,沈翊都会过来找她,笑着朝她说,来萱儿,我带你出去。
后来在她远嫁和亲,在城楼上看着送亲的队伍时,莫名的希望他能开口说一句,来,萱儿,我带你走。可她没有等到。然而时隔那么多年,这句话又出现了。
“好”她伸出手,微笑应道。
其实白渊是不打算离开千花阁的,因为他还没有把周巡的藏酒给喝完。可不知道周巡对乔雅说了些什么,于是那丫头非要拉着他去城外看日落。
“京城里就不能看日落了吗?再说了,不就是天黑了吗,又有什么好看的。”白渊极不情愿的被拉了出去。
“你不懂,日落这东西要在山上看才能好看。”乔雅怒对道
“那我们也不用大中午的跑去山上看日落啊,下午再去也不迟呀,这样我们还可以在千花阁里蹭一顿饭”白渊继续找着借口。
“哎,我的西凉美酒啊!”
“行行行,我去还不行吗?你可别再提这茬来了。”
自从白渊喝她的西凉美酒之后,乔雅老是拿这件事情威胁他,现在弄得他只要一听到西凉酒三个字就有种莫名的害怕感。
“骑马还是坐马车?”白渊问道,因为他其实是非常想坐马车去的。
“当然是骑马了,在我们西凉就算是娇滴滴的小姑娘也是会骑马的。”
“我可告诉你,我是怕我的马术太好,吓到你。”
“切,嘴巴上的功夫我也会,有种你就和本姑娘比比。”
“哼!比就比谁怕谁。”
白渊显然忘记了他上一次在京城中纵马时可是差点伤到了芸娘。
望着远处疾驰而来的两匹骏马,路边的百姓们纷纷拉了拉自己摊位,护好自己宝贵的物品,毕竟谁都不想被这马匹给伤到。
“驾!”乔雅一声御马,顿时抄到了白渊前面。白渊见状毫不示弱,双腿夹紧马腹,一下子又追了上去。他们二人比试正酣,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已经骑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而那个岔路口上正好也有辆马车往这边驶来,也是飞快的速度。
可都等到快要撞上对方时,他们菜看见彼此,因为马车是在乔雅的那侧,本来是会撞上她的。可就在那千钧一发之时,白渊纵身一跃跳大了乔雅的马匹上,把乔雅抛到了自己的马上。
“哐当!”相撞时的巨大冲击力,把白渊与那位马车夫都甩的很远。
“你没事吧?”乔雅连忙下马扶起摔倒在地上的白渊。
“你不知道躲过去啊,真是的非要往上面撞。”
白渊并没有理会乔雅,而是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那辆马车。因为撞击,那辆的马车车帘被卷起了一角,里面似乎有个孩子,而白昭就是在盯着那个孩子看。
见白渊对自己的话毫无反应,乔雅顿时有些害怕。
“喂,你不是真傻了吧?”乔雅伸出双手在白渊眼前挥舞到。
“别闹!”白渊一把抓住乔雅的双手,转而说道: “你,有没有觉的那辆马车很奇怪。”
乔雅闻言向那辆马车望去,只见那摔倒在地上的车夫拍了怕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乔雅以为他是要来找他们算账的,可没想到,他只是走到马车边和同伴一起把马车给扶了起来,然后继续坐在了驾驶位上。然后,就,走,了。
“他就这么走了?”乔雅简直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这就更奇怪了。”
“嗯?还有哪里也很奇怪吗?”
“车里的孩子,车都翻到了,他竟然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睡觉不可能睡这么沉的吧。”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那又怎样。难不成你还要多管闲事。”
“不是要多管闲事,而是此事我非管不可。”白渊边说话,边一跳跃上了马背,“因为他长得很像我一个朋友的孩子。”
“谁?”乔雅显然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朋友。
“瑞安公主!”
“那我们还不快追!”瑞安公主的孩子那可是突厥的世子,若是真是在大楚出了什么事的话,那缔结的这么多年的邦交算是完了。
“不是你一直问我的吗?”白渊不满的嘟囔道。
一路上,沈翊又问了薛沐萱一些今天发生的事情,当听到白勋今日上午见过阿察尔时,沈翊的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猜测,因为侯府里的那只鸽子也是在今日早晨被放出去的,或许当时那个大夫放了不止一只鸽子。思及至此,沈翊连忙让手下的人去查探白勋及其手下近日的所作所为。可没等沈翊的属下回来通报时,薛沐萱就收到了白渊派人送过来的信,只见信上写道:沐萱阿姊,阿察尔没事吧,我看到一辆马车载着一个很像阿察尔的孩子往城外南山的方向去了。
“阿翊,我们去城外南山!”
“好!”一反常态,沈翊并没有问她如果那封信是假的怎么办。他想着只要她要做,那便做吧。
城外南山
“喂,你送出去的信会被收到吗?”
“不知道。”
因为入山之后,他们要是再跟踪的话就太容易暴露目标了,所以只好把马拴在了山脚下,他们隐藏在树木掩映之间,接着轻功追了上来。
那马车驾驶到山顶后便停了下来。那车夫从车中把孩子抱了出来。然后朝着一座小庙处走去。
白渊乔雅二人见状只好接着跟了上去。
而此时闻讯而来的薛沐萱与沈翊刚好赶到了山脚下。
因为之前白勋的私自动刑,白昭的身上留下了很多见血的伤口,这两天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又加上天牢的环境毕竟不是很好。在这天,被白昭用内力强行压住的病情,终于找到机会爆发了,而且是一发不可收拾。狱卒无奈之下只好去请了太医为他诊治。
第七十章 终于回来
因为有白勋的事先叮嘱,所以这位狱卒清来的太医也只是象征性的给白昭把了把脉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便离开了。白昭虽然处于昏迷当中,却还是依稀听到了太医和狱卒的对话,心知那位太医并不打算医好自己。只好在心里谋划着自己怎么出去。于是他便用膳时把消息偷偷传了出去。
周巡差不多已经成为了他们的管事老妈子,在接到白昭从天牢里递来大消息后又开始思索该怎么让白禹开口把白昭给放出来。
车夫抱着怀里的阿察尔,向庙内走去。他只是拿钱办事的,只要从城内把这孩子送到城外的这座庙里,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大人,孩子我给您放这了。我就先走了。”车朝里面的人恭恭敬敬的说道,然后便把阿察尔给放下自己转身离开了。
庙里的人正是白勋,在车夫离开后白勋把阿察尔抱到了自己怀里。
“你和他长的倒还是挺像的。”白勋说完了这句话便没有了动作,只是坐在那里静静的等着。
薛沐萱和沈翊赶到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阿察尔躺在白勋怀里,静静到底好像是睡着了一样。
“你把阿察尔怎么了?”薛沐萱显然是被吓坏了。
“没怎么,只是给他吃了点药,让他安静一下而已。”然后望向沈翊说道:“你果然来了!”
“你想做什么?”沈翊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问你一下如烟到底是怎么死的。”
“呵,你难道查不出来吗?为什么还来问我。”
“查出来了,只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而已。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也是想听你说出来。”
“若我不说呢?”
“那就只好对不起了。”白勋似乎格外的生气,面色有些狰狞的从手里拿出了一把匕首。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沈翊并没有理会他,而是接着朝他走去。沈翊的举动似乎激怒了白勋,只见他一怒之下把匕首插到了阿察尔的胸口上。
“不!”薛沐萱显然没有料到白勋会这样做。
“你不怕皇上怪罪下来吗?”沈翊一怒之下揪住白勋的领子,质问道。
“瑞安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对吧!”白勋说完还不忘看了薛沐萱一眼。
“阿翊,我们去你府上吧,然后再麻烦你找个好点的大夫。”薛沐萱没有理会白勋,可她对沈翊的一番话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
“额,事情怎么弄成这样了?所以那真的是阿察尔吗?”乔雅有些不解。
“嗯,是阿察尔。就当看场戏吧!我们接下来干什么去?”
“既然都已经来到了山上,那我们就接着看日落吧!怎么样?”
“好。”
周巡这边正费心张罗着该怎么才能把白昭救出来的同时。已经有人准备把白昭救出来了。
天牢里
“大皇兄为何又改变注意了?”白昭的语气有些虚弱。
“不为何,就是觉的你我二人联手对付沈翊这样不是很好吗?毕竟这天下可是我白家的天下。况且我又无心于这皇位,我们把沈翊击败后,这皇位不就是你的吗?”
不得不说,白勋说的每一个建议都无懈可击,让人蠢蠢欲动。可毕竟是和白勋做兄弟做了那么多年,白昭对白勋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抱歉,大皇兄。我向靠自己的力量登上那个位置,不过在有时我们目标一致时,我不介意和大皇兄你同仇敌忾。”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勉强你,希望我们以后目标一致的次数多些。”白勋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
“对了,别忘了,你欠我一个人情,日后别忘记还了。”
白昭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多谢!”
在接到白昭已经出来的消息后,周巡颇为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己准备了许久的材料,心里感叹道,准备了那么久的材料没用了。
“来人,准备一间干净的房子!”
周巡派了属下去皇门口接白昭了,真准备再沏壶茶给白昭接风洗尘时,芸娘却来了。
“周阁主。”芸娘打了一声招呼。
“芸姑娘怎么这时候来了?”周巡有些暗叹芸娘这个来的时机真是不对,万一待会和白昭碰到了怎么办?
“怎么了,周阁主待会有什么要紧事要做吗?”
“咳咳,那到没。”周巡估计待会白昭应该会用眼神把自己扎成马蜂窝。
“大人,白公子回来了。”周巡从来没有像现在一刻把自己塞到地缝里。
听到白公子三个字时,芸娘顿时楞在了原地。
“是,是白昭吗?”芸娘有点不敢相信的问向周巡。
“是。”
芸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狼狈的白昭,头发散乱,雪白的中衣上已经被血染的几乎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忍住没哭,一步一步的走向白昭的。
白昭之所以选择先来千花阁,就是以为怕回到府里被芸娘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可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芸娘。
“你回来了”芸娘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纵有千言万语化到了唇边也只是这四个字。
“嗯,我回来了。阿芸”
白昭的阿芸一说出口,芸娘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眼泪早已先于自己的控制流了下来。
“你这些天干嘛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啊?”这些天里压在心里的所有委屈都是因为那句我很担心你。
白昭觉得自己心疼的都要碎掉了,恨不得此时把芸娘紧紧的搂在自己的怀里,好好安慰一番。
“没事了,阿芸,一切都好了。”
“嗯!”
芸娘并没有询问白昭究竟是谁把他伤成这样的,因为她心里已经认准了沈翊。
白昭洗簌了之后,便没芸娘按回了房间里,细心的照料着。
“这段时间,不能吃辛辣,鱼腥类的食物,还要按时吃药。然后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段时间你要听我的话,不许再让自己那么忙。”
“嗯嗯嗯”面对着芸娘的“谆谆教导”白昭只好不停的点头说着嗯。
“不许这么敷衍!你一定要认真听进去,知道了没?”芸娘显然一副母老虎的驾驶。
“嗯,真的听进去了,我保证!”
“就你贫!”
第七十一章 吐露心迹
“你早些休息吧,你现在的身体可需要好好养几天。”
“你不睡吗?”
“当然睡啊。”芸娘并没有意识到白昭这句话里的潜台词。
“嗯,好。那你是睡在外面还是里面?”
“嗯?什么里面,外面?”芸娘还是有点不知所云。
“嗯,那你睡外面吧!”白昭说完,便身子往里面挪了挪,把外面的床位留给了芸娘。
芸娘这才听懂白昭的意思,脸颊刷的一下红了。
“你先睡吧,我现在不困,待会再休息。”
许是因为这两天里没有休息好,而现在因为有芸娘在身边,白昭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一连几日的奔波劳碌,芸娘的身体早已经支撑不住了。又加上夜里更深露重,窗户忘记关了,芸娘不免有些咳嗽。虽然已经极力压制了,可还是把白昭给吵醒了。
“怎么还没睡,而且还咳嗽了。”说罢,白昭便做起来把芸娘拉到了床上,抱到了自己怀里。
“明天大夫来时,顺便让他给你看看,让我看看我不在的这几日你把自己照顾的怎么样。”
“唔,好。”
“好了,那我们好好睡觉吧,我已经知会他们了,明日早晨不用叫我们了。”
芸娘暗自有些脸红,难道只有她自己会把这一句话想歪吗?
沈翊虽然不知道沐萱为什么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白禹,却没有询问。他觉得如果她想说的话,自己会知道。
在把阿察尔带回府之后,沈翊清来了京城中最好的大夫,又到共理清了自己的心腹太医。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薛沐萱的身份,沈翊专门找了一件小厮的衣服给她换上。
因为匕首**在了胸口里,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把匕首给拔出来,先止血。只要之后不被感染,再好生调养,那便没多大问题。可是匕首插的毕竟是个小孩子,没有人能有把握保证在不伤及脾脏的情况下,顺利的把刀给拔出来。
“你们有几成把握?”
“五成”两位富有经验的的大夫异口同声的说道。
“那就请两位大夫动手吧。”沈翊似乎是犹豫了很久才终于下了决定。
“老夫提醒侯爷一件事,因为孩子还小,用麻沸散的话有可能会伤及之礼,所以还请侯爷决定要不要使用麻沸散。”
“不用。”扮成小厮站在一旁的薛沐萱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旁边的太医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做任何反应。
“你确定吗?”沈翊望向薛沐萱。
“他父亲是个顶聪明的人,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他父亲有嫌弃他的可能。”薛沐萱强忍住眼泪,可却带着哭腔说道。有种莫名的无力感与孤单感,让人感觉她身上好像承受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不用麻沸散,动手吧!”沈翊开口道。他心里想的还是刚刚薛沐萱说的“他父亲”三个字,他们好像触碰到了他心里一直不愿承认的那根弦-薛沐萱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
阿察尔已经从昏睡中醒了过来,之前大夫给喂的安神散也已经失去了效果。大人甚至都忍受不了的伤口,他却没有哭,只是嘴上不停的喊着疼,一会喊着要叔叔抱抱,一会儿又喊着要娘亲抱抱。
薛沐萱早已心疼到泣不成声,只能抱着他不停的安慰道:“乖,阿察尔乖,娘亲在的,不疼哈。”
“我不是野孩子,”或许是因为伤口已经被感染了,阿察尔发起了烧,此时已经开始说起来胡话。
听到这句话,薛沐萱当即愣了一下,问向阿察尔道:“谁说你是野孩子?”
“叔叔,我要沈叔叔。”显然是已经烧糊涂了,阿察尔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说出了什么。
“这位姑娘,我们要早些拔剑,否则这孩子活下来的几率就会越小。”
拔匕首的时候为了怕薛沐萱情绪太过激动,沈翊便把她给拉了出去,起先她是不愿的。可后来还是大夫说,她在里面会影响他们拔刀时的准度。
“阿翊,你知道吗?我不敢想象没有阿察尔我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我不敢想象。”薛沐萱心里的那根弦已经紧到不能在紧了。
“没事的,阿察尔他那么乖,那么懂事,一定会没事的。”沈翊把薛沐萱拥在怀里轻声安慰道。
“你喜欢他吗?阿察尔。”
“嗯,喜欢,他很可爱。”
“你有想过自己以后若成亲了,你的孩子会是什么样?”
“没有,我少年时期最想娶的人现在就在我怀里。至于孩子没有想过。”许是为了安慰薛沐萱的情绪,她问什么,沈翊就回答什么。
薛沐萱在心里犹豫着要不要把阿察尔其实就是他们俩的孩子,她害怕万一阿察尔真的渡不过这关,自己如果不和他说,自己有可能还会内疚一辈子。可万一,最后阿察尔没事,但自己已经和他说了,那到时该如何收场。
千花阁内,有人在耍酒疯,更准确的说应该是白渊再耍酒疯。白渊骑在二楼的栏杆上,怎么都不愿意下来。无论乔雅在下面怎么去劝,他都在上面岿然不动。
周巡听说后,便立马赶来了,可他没想今天白渊竟然醉成这个样子。
“你们两个,去把他给我拉下来。”
“是”
似乎是看出了周巡的意图,白渊紧紧的抱住栏杆说道:“你们别过来,你们要是过来的话,我就从这里跳下去,死给你们看,哈哈。”
许是见自己的这番话威胁到了那几个人,白渊不免有些得意道:“哈哈你们知道怕了吧。”
“你真的想把你三哥给惊动过来吗?”周巡站在不远处朝白渊喊道。
“三哥?你们倒是给我把三哥给我找来啊。哈哈”
“不用他们找,我已经来了。”此时白昭的身上还带着之前在天牢里留下的伤。
“三哥,你知道我有多喜欢如烟吗?”
“三哥知道。”
“可如烟她死了啊,死了啊!”
“我知道,这件事是三哥对不起你,阿渊。”
“对,你就是对不起我!”
第七十二章 白渊悔过
噔的一声,空气突然安静。
“对,你就是对不起我!”白渊的这句好像一磅重击,击的百昭一下子愣在了原地。脸色顿时变的惨白一片。
白渊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这句话太直了,顿时也变得不好意思起来。他有点不敢直视白昭的双眼,只是把放在栏杆外的那条腿给收了回来。面无表情的从白昭身旁走了过去,一句话也没有说。正好迎面碰到了闻声赶来的芸娘。
“阿渊,你没事吧?”
“没事,我先回去歇息了。”因为刚才的事情,所以白渊不好意思不回答芸娘的问题。
“喔,那好,我待会儿让人给你送点醒酒汤。”
白昭还是木然的站在那里,之前胸口处包扎好的伤口,此时又渗出了血来。
“阿昭,我扶你回房休息吧。”芸娘上去搀扶,她听到了白渊刚才说的那句话。虽然不太清楚他们兄弟之间发生了什么,却也能猜出应该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没事,我自己能走。待会收拾下东西,我们回府吧!”
“好。”本来想问为什么的芸娘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白昭知道白渊心理对自己有怨恨,可知道是一回事,听到他亲口说出来又是一回事。就好像一个人明知道自己不会中奖,然后开局时发现自己果然没中奖,心里还是会有些失落的。
因为白昭执意要回府,所以等到他们回到王府时,刚好赶上了王伯他们了用午膳的时间。因为突然看到白昭回来,王伯有些惊喜难耐,便要张罗着吩咐厨娘重新给白昭做桌菜,还好被芸娘及时拉住了。
“王伯,阿昭他这几日里不宜吃油腻的食物,清淡些就挺好的。”
“是啊,王伯,我看你吃的这倒是不错,以后几天就给我准备这个吧。”白昭也接口到。
“这哪能啊,就算只能吃些清淡的食物,王……少爷你也不能就吃奴才吃的这东西啊。”本想说白昭是千金之体的王伯在话开口时,才意识到自己差点把白昭之前的嘱咐给忘了,还好临时改了口。
“王伯您现在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白昭虽然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可是王伯却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对自己刚才疏忽的不满。
“奴才不敢。”
王伯吃的饭菜很简单,一碗米粥,一盘芹菜肉丝外加一盘青菜。当菜被端上来时,白昭不好意思的对芸娘笑道:“辛苦阿芸你陪我一起吃这个了。”
“这菜怎么了,我觉得很好了。”芸娘说完,还特意夹了一口菜放到自己口中,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看着这样的芸娘和自己,白昭有些情不自禁的笑了,不自觉地开口道:“阿芸”
“嗯?”芸娘正在埋头吃饭,没到白昭会突然开口叫自己,所以抬头时露出的表情不免有些错愕。
“我想就这样和你一起到白头”
不是什么动人的情话,却听得芸娘莫名的想落泪。
“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吃饭吧。”白昭显然没有想到芸娘的反应竟然这么大。
他们用完膳后,并没有立马回房。白昭让人在院子里的紫藤花架下备了一些茶点。他与芸娘就躺在那花架下,彼此静默不言。却都难得的享受这一刻的寂静时光。
紫藤花开的很美,由根部处向上延伸的藤蔓展开的很大,覆满了整个长廊。紫藤花就一簇簇的从花架上垂了下来,从下面往上看去,很美。
可总是会有人不懂得看时机,彼如此时已经酒醒,准备向白昭解释认错的白渊。他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先让下人去通报了一下。
白昭此时正在假寐小憩,枕在芸娘的双腿上,好不惬意。之前因为白渊而产生的一些不好的情绪似乎已经完全消失殆尽了。
听到丫鬟的通报时,微微抬眼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白渊。白渊并没有望向这边,而是低头看着地面,就好像地上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似的。
“他就是那个直性子,你们兄弟二人有什么话说开了,就好了,又不是外人。”芸娘正在梳着白昭的发丝,一缕一缕的都给梳的很顺,再加上白昭的发质本来就很好,这样从远处一看就好像一匹上好的绸缎。
见丫鬟去了很久还没有回来通报,白渊不由的有些担心白昭真的生自己的气了,便趁人不注意时偷偷往白昭那里看了一眼。
熟料听完芸娘话的白昭正好也正在往这边看,他们的目光正好撞在了一起。白昭的眼神平静无波,可白渊却从中看出了他的意思。
三哥并没有怪自己,真好。白渊在心里如是想到。
“这儿有马蹄糕,你吃不吃?”白昭看了白渊一会儿,开口道。
芸娘依稀记得白昭说过,白渊自小就最喜欢吃马蹄糕,而这又是白昭特意吩咐丫鬟准备的,也就是说白昭他知道白渊今天回来找他,而他又是特意在这里等他的。芸娘好像一下子读到了白昭这句话里的良苦用心。
“吃”白渊闻言,唯唯诺诺的回答道,同时也在往这边走来。
好像白昭喊白渊过来就是让他吃马蹄糕的,因为白渊几乎都已经快把一碟马蹄糕吃完了,白昭也没有开口说话。
白渊没有说他是来干什么的,白昭便也没有问,只是在他吃完糕点后,又让丫鬟给他装了一盒让他带回去。
芸娘在旁边看的暗自心急,可她也知这样的事情是需要时间来冲淡的,也颇有些无可奈何。
“阿芸,我想吃你做的晚饭,好不好?”白昭头一歪,看向芸娘说道。
其实芸娘最招架不住的就是白昭一脸无辜的样子,就好比如现在,他躺在她腿上,眼神澄澈的看着自己。
“好。那我现在去准备。”
这已经不是白昭第一次使用美男计了。可却还是百发百中。
待芸娘走后,白昭微微坐起来靠在藤椅上,才让人去把慕云喊来。
毕竟是周巡去救人,再加上当时随候府里戒备疏松,所以慕云那天就已经被救出来了,这几天一直是在养伤。
“说吧,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第七十三章 白勋入狱
白昭虽然只是靠在那里,并没有正襟危坐,可慕云还是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低压气息。慕云只好把从自己到随候府打探消息到发现芸娘被囚禁,再到芸娘又如何从随候府逃出去让周巡去救自己的事情一一告诉了白昭。
白昭虽然全程静默不言,慕云却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那股生气不悦的气息越来越重了。
“很好,明日我要上朝,你去问问周巡有没有治疗伤口比较有效的药,去取些过来。”
“是。”本以为会受到惩罚的慕云,没想到白昭竟然什么都没说。
“顺便让他有时间来找我一趟,我有事情和他商量。”
“是。”
慕云转身便要去办白昭交代的事情,就听到白昭说:“阿芸说你是因为救她才变成这个样子的,让我不要处置你。”慕云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
可白昭知道,从今以后在慕云心里,芸娘是除了自己之外,他最忠心的人了。
从周巡的哪儿讨来的药果然很有效,虽然达不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可白昭的伤口却都已经开始结痂了,估计过不了几天就应该好的差不多了。
因为白昭本来被免了了这几天不用上早朝的,所以当白禹看到白昭出现在朝堂上时还是有些诧异的。
太平期间,早朝就像每日避开的例会,虽然没有什么事情,但还是要走下这个形式。最近又没有什么地方发生旱涝灾害之类的,百姓还算过得安稳。所以白禹已经有些习惯了每天没什么大事发生的日子。
可今天却有些例外。
因为,有人禀报了阿察尔失踪与受伤的事情。
说话的那人不是朝中常见的脸孔,估计应该是近来才被提拔进来的新人。
刚听到这个消息时,朝中的不少大臣都觉得那人是在说梦话,只有沈翊和白勋盯着那人看了很久,因为他们都知道那人说的是真的。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白禹惊诧道。
“父皇,依儿臣看,此人多半是胡言乱语。瑞安公主与小世子一直住在皇宫内,怎么会有人敢伤他们。”白勋站出来说道。
沈翊轻轻冷笑了一声,并没有说话。心想,你大皇子不就是那胆大妄为之人吗?
白勋说的理由似乎无懈可击,毕竟皇宫内部有重兵重重把守,什么人有实力在皇宫内部动手,那可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陛下,据微臣所知,那人是劫持了小世子,并把他带到了宫外。”
“岂有此理,什么竟然敢做这种事情?”白禹一怒之下,把御案上的一些奏折都给扫了下去。
“父皇,儿臣觉的此人的话并可信。”白勋出言道。
“可不可信,一查便知,大皇子你又何必如此激动。”沈翊淡淡的开口道,毕竟当时阿察尔那一声声的叔叔可是喊得他心都要碎了,如果不是薛沐萱的阻拦,这件事怎么可能会被瞒到现在。
“如何查?”白禹问道。
“只要派太医去给小世子和瑞安公主诊断一下,便可知晓。”沈翊提议道。
“传朕旨意,去派太医个瑞安公主和小世子请个平安脉。”白禹又接着说道:“那依众爱卿看,究竟是什么人蓄意谋害瑞安公主和小世子。此人又究竟是何目的。”
沈翊私心里想让白勋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但又顾忌到薛沐萱之前的态度,所以只是在暗中推波助澜。
白昭一直在观察他们之间的言谈举止,再加上自己的一些推测,已经猜出了事情的大概。无非就是这次阿察尔受伤的事情,与大皇子脱不了关系。因为芸娘的事情,白昭本来就在寻找机会让沈翊不痛快,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父皇,儿臣觉的此事甚是蹊跷,若是阿察尔小世子真的受了伤,为何没有听到瑞安公主去找太医,如今反倒让陆侍郎先知道了这件事情。”白昭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其实朝堂上的大部分人都有这个疑惑,为何小世子的亲生母亲在她儿子受伤时没有去通报皇上,反而是将此事隐瞒下来。
“或许,瑞安公主是有什么难言之瘾呢?”沈翊忍不住辩解道。
“什么难言之瘾会比自己孩子的姓名还重要。”白昭反驳到。
“家国大义,朝堂上的各位可别忘了,瑞安公主是我们楚国人,自小就接受楚国皇室教育的人。”沈翊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借口。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哑口无言了,毕竟如果突厥的小世子真的在大楚发生了什么意外,那极有可能会打乱两境交和的。于是,顿时之间所有的言论都往瑞安公主方面倒,好像他们已经知道阿察尔受伤无疑这件事了。
“恳请陛下严惩凶手!”不知在谁的带领下,满朝的文武大臣都齐声请求到。
“陛下,臣还有本上奏!”说话的人正是之前的那个陆侍郎。
“何事?”
“微臣这儿有人证一名,据他的口供,刺杀小世子的人正是大皇子附上的管家。”
“可是证据确凿?”白禹只好询问到。毕竟事情已经发展到了现在的这个份上,他也没有理由不顺着他这话接下去。
“证据在此。”只见那位陆侍郎从怀中取出了一方手帕,交给了内侍监。
“逆子!”白禹只看了一眼手帕的内容,就顺手把手中的一本折子砸向了白勋。
“儿臣惶恐!”
“来人,给朕把他给打入天牢。没有朕的允许,不许放他出来,直到查清这件事为止。”
事情发生的太快,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大皇子白勋就被当今皇上一气之下给打到了天牢。所有人都在好奇那方手帕上究竟有什么内容。
见白勋没有得到好果子,沈翊心里不免有些舒畅了一些。
虽说那把匕首如今已经从阿察尔的胸口里拔出来了,可如今他还没有脱离危险期,薛沐萱看着他每日喊疼的样子,就恨不得替他去承受了这痛苦,可又无法做到,只好每日以泪洗脸。
沈翊几次偷偷去看望她时,都见到她是这个样子,心里也不好受。想要去安慰她,却都忍住了。
而这一次,他终于忍不住了。
第七十四章 十全补汤
“萱儿”沈翊现出了自己的身影。
“阿翊,你怎么来了?”薛沐萱显然有些诧异。
“就是想来看看你,阿察尔怎么
“大夫说只要烧退了就好了。”
“萱儿,你能不能就算为了我,别让自己那么难受,好吗?阿察尔醒来也不会希望看到自己的娘亲事这副样子吗?”
“嗯?是脸色不好吗?”薛沐萱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是有多么憔悴。
“是很不好。”沈翊不客气的说道。见她并没有反驳自己的话,沈翊才有接着说道:“萱儿,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连阿察尔受伤的事情你都不愿意去告诉皇上,让白勋得到应有的惩罚。”沈翊真的一直很不理解这件事。
其实薛沐萱真的很像就这样跟他坦白说,是因为白勋有可能已经猜到了阿察尔的真实身份,所以她不能激怒白勋。可她还是没有。
“阿翊你相信我吗?”薛沐萱答非所问到。
“我相信你。”
“那就等我想恨你说的时候,你再来问我好不好,总而言之,我怎么样都不会让阿察尔处于危险的境地的。”最后一句听起来倒像是她对自己的保证。
见薛沐萱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沈翊当然不会再接着问下去了。
因为待会会有丫鬟过来伺候她们洗漱,所以沈翊只好匆匆离开了。
夜里风露重,当有瑟瑟凉风吹到屋内时,薛沐萱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关窗户。可她走到窗边时却在一瞥见看到了窗户旁边的一个脚印。好像一直有人潜伏在这里,但不知是何时离开的。薛沐萱吓的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派心腹去告知沈翊这件事。
天牢内。
果然风水轮流转,毕竟几天前白勋还在借沈翊的势力在天牢里对白昭动用私刑,而现在他自己却成了这里的阶下囚。
“大皇兄在这里过得还习惯吗?”
白勋没想到第一个来看自己的人竟然是白渊。
“还不错,十弟想要进来试一下吗?”
“不了,我并不想抢了大皇兄你的福地。”
唇舌之战,可谁也不愿让过谁。
“十弟的这脸是怎么了。”其实,自从白渊刚进来时,白勋就发现了他脸上的伤口,不过一直到此时才问到。
“无妨,走路时不小心磕了一下。”白渊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句话里的破绽之处,不过难道还让他说是他自己闲着没事非要和周巡切磋武艺被伤的。
“那十弟你还是好武艺,下次不妨教教你大哥我。”白勋当然是指的他走路竟然能磕到脸这件事。
可白渊显然是理解错了,“那又怎样,大哥你难道不清楚如烟心里的到底是谁吗?”白渊说话时果然是不用脑子的,因为此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自己为什么非要提起如烟,
“知道,不过为她的一时冲动而感到惋惜,因为你不是值得她付出那么多的人。”白勋并没有像之前每次一提到如烟时变得不理智,只是淡淡的说道。
“她对你来说是什么。”白渊好像是默认了白勋的那句评价,并没有反驳。而是转移话题道。“是我看的比自己生命还要重的人。”
白渊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大哥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不免有些惊讶。可又不由的反思起了自己,自己有把如烟看的自己的命还重要吗?他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这个答案,因为他怕那是令他不满意的结果。
白渊一句话没说就离开了天牢,似乎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和白勋互相嘲讽的,如今嘲讽完了,他也该走了。
见白渊走后,白勋这次拿出自己之前藏起来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十个字:瑞安沈翊似乎旧情未断。看完之后白勋便揉碎了手中的纸条。根据这个消息,那是不是说名之前的一些事情他赌对了,例如当时他堵薛沐萱不会把这件事情给闹大,只会忍气吞声。后来她果然如此做了。
“哈,这朝廷要变天了!”白勋在心里先到。
因为知道白昭今日有重要的事情要出去一趟,所以芸娘并未做阻拦,只是吩咐他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不能按时回来要派人给自己捎个信,因为怕之前的事情再发生一次,所以白昭清晨去上早朝的时候,芸娘反复叮嘱了他很多次。
因为白昭叮嘱了芸娘不要等他用午膳,所以芸娘中午时便和下人们在一起吃了一些饭菜。吃完午饭后,她便去打扫了一下白昭的书房和卧房,因为不想假手于人,所以芸娘就事事亲为,把白昭的书房打扫的干净整洁,一丝不苟,在整理字帖时芸娘竟然还发现了白昭小时候写的字,虽然并没有现在的风骨,可也却能说的上自成一派,很是好看。
厨房几乎是一天都不断火的所以芸娘又把自己之前准备好的鸡汤底料又给熬了一下,准备晚上时用这个给白昭做菜吃。
因为白昭的身体还需要静养,所以芸娘给他准备了好多补品,其实也怪白昭府里的库存实在是太多了,几乎是芸娘要什么便有什么,甚至还有一些芸娘只听说过却没有见过的补品。秉着能多补一些便多补一些的想法,芸娘几乎每顿都给白昭吃这些。
所以白昭今日特地拉了白渊和自己一起会来,而且还特意回来的稍微晚一些。因为那些汤放久了,便会凉。况且白渊现在也受了伤,也是亟待吃些好东西补一些回来的。
听到下人的通报,芸娘便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扇子去迎接白昭了。可她没想到,白昭的身边竟然又多了一个病患。
“阿渊你这是怎么回事?”
“哈哈,没事,就是走路时不小心摔了一下。”白渊插科打诨到。
“那刚好,我给阿昭炖的汤正好多些,你喝了也正好补补。”
“好啊!”白渊欣然应道。显然是没有意识到自己接下来的这几天极有可能都这么度过了。
他们二人完全没有注意到白昭因为计谋得逞尔露出的笑容。
第七十五章 温馨日常
原本开开心心的白渊在看到桌子上的饭菜时,嘴角的那抹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芸姑娘,我们晚饭就吃这个?”白渊不敢相信的问道。
“嗯,不油腻,不腥膻,不是很好吗,更何况,吃些其他的你们现在的身体不一定能消化,很有可能会积食,造成胃里的不舒服。”
“哈哈,喔,是吗,芸姑娘懂得可真多啊。”难道这就是晚饭全是汤水的原因。白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又说了一句:“芸姑娘懂得可真多啊!”
“没有,这些还是我特意去问大夫的呢,我之前哪知道这些。”芸娘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
“那相信三哥在芸姑娘你的精心调理下,一定会恢复的很快的。”白渊打哈哈到。
虽说芸娘做的都是补汤,可胜在种类多,所以白渊虽然之前表现的不太情愿,可还是喝了很多汤。反观白昭倒是没吃多少,只是把自己面前的那一小盅喝完了。
“阿渊你要不要再多喝一些?”芸娘询问到。
“不用了,嗝,我已经很饱了。”
“阿渊,你三哥整日在外面都做些什么事啊?”芸娘笑意盈盈的问道。
白渊这回可真是,两面为难了,因为芸娘这话是当着白昭的面问的。
“咳,三哥啊,他每日就忙些生意上的事,这不是赚钱养家吧。”白昭颇为满意的看了白渊一眼,似乎在赞赏这个谎他圆的很好。
“那,他有没有在外面做些不正经的事情啊?”芸娘说这话时还不忘用余光扫了白昭一眼,只见白昭正满含笑意的看着她和白渊的互动,并没有插话。
天啊,快来到雷劈死我吧!这是白渊此时心里唯一的想法,天之道他刚才为什么非要答应留下来吃饭,现在谁能过来救救他啊。
“咳咳,怎么会,三哥不像是会干出这种事情的人。”
“不过听你的意思,不像好像并不能代表着不会啊。就像当初我看着你,觉得你应该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可不也是没想到你是这样啊!”芸娘状若无辜的反问道。
“咳咳咳”白渊似乎是要把肺咳出来一样,不带这么说话的,什么叫他看起来聪明伶俐,难道事实不是如此吗?还有芸姑娘你为什么老是找我的茬啊,白渊此时心里的疑问大抵都可以编成一本十万个为什么了。可谁让他怂,只敢怒不敢言,更何况这发怒也只是在心里发发而已。
“阿渊你是嗓子不舒服吗?怎么咳了这么多下。”芸娘明知故问道。
“咳咳,没有”白渊矢口否认,可他那刚开口的几声咳嗽却给了他几声响亮的巴掌。
“阿渊,你吃好了吗?”白昭终于开口了。
白渊像听到天籁之音一样,连忙开口回答道:“吃好了,吃好了。”
“别被你三哥给吓到了,放心,有我在这里,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不不不,芸姑娘,我是真的吃饱了。”
“依我说啊,阿昭你这几日若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别再出去了,一直呆在府里直到把身体养好,如何?”
“好!”白昭似乎对芸娘做的每个决定都很乐意去遵从。
见到此情此景,白渊忍不住出言调笑道:“哎呀,原来三哥这么怕芸姑娘啊。那下次三哥若是欺负我了,我一定要来找芸姑娘给我做主才好。”
白昭笑笑没说话,反倒是芸娘有些不好意思了,被这几句话说红了脸颊。
白渊并没有在这里待多久,一方面是因为他不想还被芸娘和白昭留下来吃饭了,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们二人的打趣斗嘴,他一个旁观者实在是插不上话。虽说他有时看起来没心没肺,可到底还是一个有感情的人,那样的场面总是会让他情不自禁的去想如烟。
白渊告辞时,芸娘与白昭并没有多做挽留,而是随他去了。
“阿芸,你刚刚为何老是戏弄阿渊。”白昭似乎是有些不解。
“我难道不能问他哪些问题吗?难道是说,阿昭你背着我时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因为是躺卧在白昭怀里,所以芸娘只好抬手挑起他的下巴,活脱脱的一副白昭被调戏的样子。
“嗯”芸娘没想到白昭竟然真的会点头应道。
“每当我一个人在外面时,心里总会浮现一个人的沈影。”
“谁?”芸娘不敢想象万一白昭真的在外面有人的话,自己应该怎么办。
“她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白昭低头看着怀里的芸娘说道。
“你,你又耍我。”芸娘的脸颊从耳朵处开始,慢慢的红了起来。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白昭凝视着芸娘缓缓道。
“什么意思?”芸娘依稀记得白昭似乎和自己说过这句话,可要怪就怪自己记性不好,把这句话的意思给忘了。
世界上最煞风景的事情莫过于此了。当你深情款款的对心爱之人定下生死之誓时,她却一脸茫然的看着你,不知所云。
白昭此时就有些哭笑不得。只好细心向芸娘解释道:“嗯,这句话的意思呢,就是说,我想阿芸你结为夫妻,生死不离,一起拉着手走完这下半辈子。”
“那,那要是你外面有别的女人了呢?”芸娘显然还是在想着刚才的那件事,并没怎么将白昭的话听进去。
“若是真实那样的话,我就算违背了你我二人之间的誓言,违背誓言之人的各种不好下场都让我经历一遍,好吗?”
芸娘不仅红了眼眶,违背誓言之人的各种不好下场,何止千千万万。白昭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却是在向芸娘保证,他不会违背他们之间的誓言。
“阿昭,最喜欢的诗句是哪一个?”芸娘只好转移话题。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白昭淡淡道。
“什么意思啊?”虽然知道白昭紧接着就会解释这句话的意思,可芸娘还是忍不住的问道。
“就是君主不应该用扬名立万来让官兵们去前线重逢陷阵,因为每一代名将的脚下都是累累的白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