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细思极恐
“至于芸娘，不过是你和白昭计划中的一个棋子罢了。”南玉磬慢条斯理的分析着，白昭也不着急接话，心中虽然气愤，但他更想知道在南玉磬心中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形象。
“我猜想自打你们知道芸娘的身份之后便已经开始琢磨着要从她这里下手，利用芸娘对白昭的感情，还有和你的情谊，从她身上套取情报消息，倒是好深的心思！”
南玉磬十分愤怒，一想到白昭和凌天阁早早就预谋好了，还将芸娘也算计其中就恨不得现在戳穿了凌天阁和白昭的真面目。
只可惜，现在白昭却不在，否则南玉磬一定会狠狠的质问他为何如此。
不是南玉磬思绪窄浅，是在这整件事情串联之上他能想到的便是这样的结果。不然为何白昭当初在明知最后要将芸娘身份调换回来的时候，还要执意将南凌雪作为参选的秀女？
“荒谬！”白昭冷哼一声。
“本阁主倒是没想到二殿下随口胡诌的能力倒是很强。”
“若不是如此，那你倒是说为何执意要让南凌雪参选？”南玉磬并非刻意揪着这件事不放，而是因为南凌雪参选一事就是整件事的关键点。
这件事关键到与南玉煌对抗，与西凉之间的牵扯，还有芸娘的身份。当然也包括了南昭国的安危，还有他和南湘王的关系。
凌天阁是半路杀出来，谁也不知道他们打得什么主意。凌天阁在江湖中地位显赫，凌天阁主更是整个天下人都想得到的谋士，一旦有了凌天阁主的支持，整个天下的格局都会随之而改变。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之上。
“我说了只是因为本阁主看上了南凌雪，仅此而已。”白昭死咬着这句话不松口，虽然芸娘现在想要他坦白自己的身份，但在没有弄清楚南玉磬的想法之前他也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南湘王对白昭的话虽然不信，但也不是十分的肯定他说的是假话。
南凌雪是西凉国的公主，她的身份特殊，若是凌天阁真的将主意打在南凌雪身上也不是不可行的。
正如同南玉磬所言，白昭和凌天阁联手试图对南昭国下手，先是让南凌雪参选与太子殿下的人交锋，从而让南湘王与太子殿下正面对上。两方暗中较劲，轻则只是在这选秀事情上斗上一斗，重则会牵扯到朝政之上。
当然或许白昭和凌天阁想要的就是牵扯到朝政之上来。
其次，表面上南凌雪的身份就是南昭国的郡主，可实际上她却是西凉国的公主，双重身份诸加在一起，选秀成功之后她便是凌天阁主夫人，身份又多一重。
这样一来凌天阁、大楚、西凉便是强强联手。
三方势力汇聚一起，对付一个南昭国还不是轻而易举？
所谓细思极恐，正是如此。
南湘王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顿时撑起了身子站在南玉磬的身边与他一起将芸娘护在了身后。
三人同为一起，作势要与白昭对抗。
白昭听着南玉磬的话又气又恼，看了芸娘一眼，好像在说着：‘看吧，这就是你的好堂兄。’
芸娘抿了抿唇，一手拉着一个往后拽了拽。
站在三人的中间，芸娘沉声道：“好了，别争了。”
“爹爹，二哥，你们都想多了。白昭也好还是凌天阁也罢，都是我们自己人。”转过脑袋，芸娘看着南湘王轻声道：“爹爹，二哥我知道你们在顾虑什么，虽然你们不说但我也知道你们在怪我。怪我这么轻易的就将咱们的秘密暴露出来，可是他不是外人啊，是咱们自己的人，是值得信任的人。”
“让南凌雪参选不管目的是什么，至少现状来看结果还是好的不是吗？”
“南凌雪远去大楚，有我们自己的人监视着，她在大楚的一举一动我们都知晓。白昭的人更多的是在大楚，在南昭国不方便行事，难道在大楚还不方便吗？”
“如今支走一个南凌雪整个南昭国就剩下一个南玉煌还不好对付吗？”芸娘说着让二人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下去。
芸娘对凌天阁的信任完全没法摧毁，可南玉磬和南湘王也是对凌天阁抱有警惕的。虽然她的话有道理，也说的是事实，但是现在不管芸娘说什么他们都不信。
不是不信芸娘，只是不相信凌天阁主和白昭罢了。
凌天阁主因为芸娘的关系如今已是知道了太多，再加上白昭，现在他们很是担心凌天阁会有什么动静。
两人都没有吱声，只是静静地看着芸娘。
不反驳也不同意，芸娘知道他们仍旧对凌天阁抱有警惕之心。
心中无奈至极，芸娘想当初一开始就不应该让白昭隐瞒身份，从一开始就应该对爹爹他们坦白才是，否则也不至于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而且，现在她想要让白昭公开示人的话，估计爹爹和南玉磬也会觉得遭受到了欺骗。
怎么说都是他们的过错。
芸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夹在中间的她十分为难。
面前的人明明就是白昭，却还要隐瞒，这一切本来就很简单，根本不用产生误会的事情如今却弄得是一团乱麻。
两边都在隐瞒，两边都在试探，唯独她是最知情的那一个，却什么都不能说。
“凌天阁要是选择要与西凉国联手的话就不会支开南凌雪了。”芸娘无奈地说了一句，沉思一下，接着道：“我估摸着，我和白昭已经暴露了。”
“先前尚笑失踪一事爹爹也知道，后来我们已经查到了是在南玉煌的手中。他利用尚笑来威胁我们，还让尚笑说出我们的真实身份。”
“如今尚笑和秦湘皆在我们手中。”芸娘说着目光落到二人身上。
“如果白昭真的别有用心，他大可以利用秦湘去对付南玉煌，也可以利用凌天阁的关系将南昭国的水搅得更混。但是他没有，反而因为我的关系受制于南玉煌。”
“南玉煌已经察觉我和白昭的身份有异，现在我们也十分受限，我想不如我们趁着南凌雪离开的这段时间尽快动手。”
第三百三十三章 是王蛊
芸娘说话间目光不由地望向白昭，白昭抿紧了嘴唇，眉头拧得深紧。
“动手？你难不成还打算就在这个时候将太子殿下给扳倒？”南玉磬冷笑了一声，倒不是质疑芸娘的话，只是对灵体那个不信罢了。
扳倒南玉煌那是不可能的，南玉煌的身后那可是皇后和大司马，手中的势力不容小觑。太子殿下能够稳坐太子之位这么多年不是没有道理的，这南玉煌并非是蠢钝之人，若是这么短的时间能就能将其给扳倒那也不至于南湘王还与他僵持了这么多年。
不过倒是可以趁此机会给南玉煌找点事情让他吃点苦头，现在南凌雪不在，他们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芸娘摇摇头，沉声道：“我们不用亲自出面，让凌天阁动手便是。南玉煌一心想要秦湘嫁进凌天阁，甚至不惜让秦湘做小，咱们就利用这一点让南玉煌吃点苦头。”
南玉磬闻言将目光落到了白昭身上，“凌天阁？我看到时候怕是我们要吃苦头。”
“二哥！”芸娘跺了跺脚，“凌天阁主不可能与太子成为同盟的！”她再一次申明着，不禁朝着白昭靠近了几步。
伸手拽住白昭的衣袖，“你说话啊，你告诉爹爹和二哥，凌天阁是绝对不可能和太子殿下为盟的。”
白昭扯了扯嘴角，“凌天阁不会与太子殿下为盟，但是我说了南湘王和二殿下也未必会信不是吗？”
南玉磬听着白昭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没有听进去。目光落在芸娘拉着他衣袖的手上，闪过一丝诧异。
先前他还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现在却发现了一点不同。
这芸娘会不会对这个凌天阁主太过亲密了些？
同为兄妹，正统算起来他与芸娘才是嫡亲的兄妹，身上还流着四分之一相同的血，怎么说都要比面前这个凌天阁主要亲近些吧，可是芸娘对他也没有这些举动怎么就对一个外姓哥哥这般亲密？
南玉磬目光渐冷，不仅是芸娘就连这凌天阁主也很怪异。
你说芸娘觉得没什么也就罢了，但是这凌天阁主总不能不懂‘男女授受不亲’一说吧？更何况芸娘还是白昭的媳妇，白昭还和他关系交好，怎么算也得保持些距离才是。
这两人的目光也不对劲。南玉磬摇摇头，沉声道：“芸儿你过来。”
芸娘摇摇头，往后退了一步。
“过来！”南玉磬厉声道，目光凌冽，让芸娘不由地缩了缩脖子。
白昭没有伸手去拉芸娘，反而轻轻推了她一把示意她过去。乖乖挪动着脚步，芸娘磨磨蹭蹭的走到南玉磬的身边，南湘王什么话也没说将芸娘拉倒自己的身后说道：“这件事你不用再插手了，凌天阁也好还是白昭也罢，这件事我们都不会再提，当然我们也不会再顺着你们的计划走。”
“这是什么意思？”芸娘惊呼一声，若是现在临时改变计划那他们要怎么办？白昭要怎么办？
她顿时有些急了，慌忙看向白昭，示意他赶紧开口。
芸娘想这个时候如果将所有一切全盘拖出的话南湘王和南玉磬一定不会这么说了，他们还有机会来得及制止。
芸娘最怕的就是所有的计划因为这一次而被终止，白昭辛苦策划的一切都将泡汤。
而且此时牵扯重大，一步错满盘皆输，不仅是南玉煌难对付，南昭皇室也会陷入一团乱之中，再加上南凌雪和西凉，根本就没办法再重新布局。
这三方其中一家动手了他们都会很被动。
白昭接受到芸娘的眼神却无动于衷。
不是他不去坦白，而是他知道这是南湘王再逼他。明知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南湘王不会看不出来，他既然知晓还这样说就摆明了是在试探他。
白昭不会不打自招。
“字面意思罢了。”南玉磬扯了扯嘴角，朝着白昭望去，却见他仍旧什么都不愿意开口心中更是诧异至极。
芸娘都这样哀求他了，他还是不肯松口。
他究竟在隐藏什么？
南玉磬目光一冷，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落在他脸上的面具上。白昭心道不好，还没敢多想就见南玉磬忽然腾空跃起，十根手指弯曲捏成鹰爪模样朝着白昭袭来。
白昭双臂一展，顿时往后退去。这一退，就退出了屋外。
“二殿下什么意思？”白昭侧头一躲，沉声问道。
退出屋外正合了南玉磬的意，他冷笑一声，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含糊快速地朝着白昭攻去，“阁主既然想要合作那就得有点诚意才是，这样以面具示人谁敢相信阁主的诚意。”
白昭大掌一挥，也不敢贸然进攻只得躲。
南玉磬的目的很明显，白昭不想暴露自然不会让他摘下面具，但同时白昭也不敢使用平常的武功，以免被南玉磬发现端倪。
白昭连内力都不敢运，只得赤手空拳的与南玉磬对上。
两人你一拳我一拳的互不相让，白昭不用内力不代表南玉磬也不用。他的掌风里透着强劲的内力，出掌的一瞬间便将白昭击退数步。
好在白昭功夫底子也不弱，这一掌并没有对他造成实际的伤害。
不过到底是被击中了，就在白昭刚刚稳住身子的一瞬间，南玉磬趁势一跃飞身而上从白昭的正头顶攻下。
头朝下，脚朝上，手握鹰爪直指他的面部。
白昭脸色一变，也顾不得许多，当即一掌与他对上。
‘轰’的一声巨响，周遭的石头都炸裂开来，顿时灰尘四起。
心头狠狠一震，白昭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这南玉磬下手如此之狠是想要了他的命吗？
南玉磬的身子在空中翻了好几圈才落地，这个时候他已经发觉面前这个凌天阁主的功夫深不可测，从他的出掌就能看出他根本没有使出多少的内力，但仅仅是那一掌已经有些让他承受不住了。
若不是有王蛊护体，估计他现在已经倒下了。
南玉磬眉头一拧，往后退了一步，双手在空中画着圈最后落到丹田之处。
从他的身体上隐隐可见有什么东西在窜动，浑身上下包裹着一团白色的雾气，猛地一下睁开眼，从他的肩胛骨处飞出一只金黄色的东西。
白昭深吸一口气，是王蛊。
第三百三十四章 本命蛊VS非本命蛊
南玉磬想要用王蛊来对付他！
此时已经容不得白昭去顾虑那么多了，他见识过王蛊的厉害，若是这王蛊对他攻击以他的血肉之躯必然是抵不过的。
为今之计只有靠体内的内力了！
白昭正欲运起自己周身的内力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尖叫：“不要！”
“二哥，不要！”芸娘慌乱的不行，挣脱掉南湘王的束缚朝着南玉磬跑去。
可此时的南玉磬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有听见芸娘的呼喊声。这个时候他若是分心，轻则受伤，重则被王蛊反噬。
芸娘自然是知道王蛊的厉害，看到他的举动当即吓坏了。她知道要是自己现在冲出去的话定然会伤到南玉磬，情急之下芸娘没有办法只得运功阻拦。
这个时候只有用武力压制才有用。芸娘一咬牙，双手合十运起体内的真气，试图用真气带上掌风为白昭挡上南玉磬的王蛊。
真气刚运起，芸娘还没来得及提气，只觉得丹田处一股热气涌上，体内的真气开始胡乱的窜动起来，肩胛骨处传来一阵疼痛。
芸娘脸色猛地一白，整个人眼前一黑，眼看着就要倒下去南湘王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掌心扶在她的后背上，将自己的内力灌输给她。
芸娘浑身抽搐，突然发出一声嘶吼，惨烈且痛苦。
外面正打斗的二人同时听见了芸娘的惨叫声，白昭顿时大惊，当即也顾不上面前的南玉磬将内力一撤，飞身朝着屋内进去。
南玉磬也听见了芸娘的叫声，猛地睁开眼，王蛊朝着上空冲去，‘轰’的一声直接在空中炸开，发出巨大的声响来。
收回王蛊南玉磬也紧随白昭朝屋内跑去。
“芸娘！”白昭大吼一声，一进屋就看见了倒在南湘王怀中的芸娘。
“这是怎么了？”他神色慌张，看着芸娘惨白的脸色手不住地颤抖着。
南湘王什么也没说，只是将芸娘的身子扳直，不停地传输内力给她。
面色渐渐缓过来，可芸娘却一直没有醒来。
南湘王收回掌心轻咳了一声，将芸娘抱起放在床上，眼眸狠狠往二人身上一瞥，怒吼道：“但凡芸儿出了什么事儿，我定不放过你们两个！”
要知道芸娘可是南湘王唯一的女儿，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女儿。他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疼爱她呢，怎么可能让她出事？
都怪这两个人，干什么不好非要动手！
南湘王气归气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责骂二人的时候。白昭眼中划过一丝懊恼，看着南湘王体力不撑的模样，他轻声道：“让我来吧。”
南湘王武功虽然高强，内力也足，但也经不起这般长时间给芸娘用传输内力。
白昭说着坐在了床沿边上，正准备运气的时候，南玉磬却突然摁住了他。
“让我来。”
白昭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抿了抿唇之后退到了一旁。
“王叔您先歇息一下，白昭你在适当的时候帮我用真气护体，我现在要催动王蛊进入芸娘的体内。”南玉磬说着看了白昭一眼，白昭点了点头屏气凝神站在一旁。
南玉磬沉下眼眸，运起体内的王蛊紧紧握住芸娘的掌心，那一股金黄色的光笔直的窜入了她的手腕之中。
南玉磬额头上渐渐渗出冷汗，他体内的王蛊窜入芸娘的体内游走在她的经脉之中。
丹田之处有一股白色的雾气包裹住，白色雾气的外面有一只白白胖胖的王蛊扭动着身子使劲地朝着那团雾气里面拱去。
金色的蛊顺通了芸娘的经脉来到丹田之处，两只王蛊交汇在一起，从金色的王蛊身上渐渐渗出一丝金色的光芒来。
白色的王蛊似乎很开心，接受到那么多的真气顿时放弃了面前那团攻不开的白雾。
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南玉磬眉头紧皱，嘴唇泛白。
白昭见他情况不好，立马运气真气传输给他。霎时间，南玉磬觉得舒坦了不少。
可这点真气完全不够他用，白昭的真气一传输进去很快的就被那只白色的王蛊给吸走。南玉磬面色越发的惨白，但是他却惊奇的发现，原本之前还想要吸取丹田处真气的王蛊此时却不断的给丹田处那团白雾传输真气。
南玉磬王蛊的出现使得芸娘体内的王蛊稍稍安分了许多。
芸娘的面色渐渐恢复了红润，南玉磬也不由地松了口气。微微睁开眼眸，南玉磬转过脑袋对白昭道：“多谢阁主出手相助，否则以我的真气恐怕承受不起芸儿体内王蛊这么折腾。”
白昭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颔首。
他的眼中充满了担忧，沉声问道：“现在芸娘怎么样了？”
南玉磬闭上眼感受了一下，“暂时安抚住了，我的王蛊还在她的体内。不过，芸娘之前运起了内力的时候牵动了王蛊，同时也引起了肚子里孩子的反应。到底不是医圣，等我将芸娘的王蛊安抚下来之后，再去请大夫来检查一下吧。”
南玉磬敢这么说就证明暂时看来芸娘是没有大碍的。
白昭微微松了口气，眼中划过一丝懊恼。
他刚才不该如此冲动的，让芸娘为他担心，还动了胎气。
南玉磬刚说完话，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忽然面色一变，一口鲜血顿时喷了出来。
白昭见状，连忙运气灌输内力给他。
南玉磬面色有异，屏气凝神，放在芸娘体内的王蛊忽然窜动起来，还不等南玉磬运气压制的时候，他那只金色的王蛊就开始节节后退。
面对如此场景，南玉磬根本不敢有丝毫的耽搁，深吸一口气，将体内所有的真气都运上用来包裹住芸娘肚子里的胎儿。
他的王蛊到底不是本命王蛊，比起芸娘体内修炼了不足几个月的王蛊来还是弱了许多。
南玉磬知道自己无法压制芸娘体内的王蛊，只得将自己所有的真气都用在保护芸娘肚子里的孩子之上。
原本南玉磬的王蛊是弱，但是却不至于被压制的这么惨，只是因为南玉磬刚刚才动用了王蛊，王蛊还没缓过劲来又对上了芸娘的本命蛊。
两者这么一比较，自然就落了下风。
第三百三十五章 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了
芸娘肚子里的孩子本来月份就很大了，临近生产之际现在想要护住她的胎儿要耗费不少的真气。
好在有白昭相助才能勉强稳住，南玉磬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就算有白昭帮衬着他他现在也没有多少精力再去应付芸娘体内的王蛊。
本命蛊就是本命蛊，哪怕芸娘只修炼了这么几个月也十分厉害了。
沉沉吸了一口，南玉磬双手在空中一抓顿时用足了全部的力气灌输到芸娘的体内。金色的光芒紧紧地围在她的小腹上，包裹住肚子里的孩子。
南玉磬放在芸娘体内的王蛊猛地往回缩又窜回了他的体内。
白昭收了手，南玉磬再一次口吐鲜血，整个人当场虚脱倒在床沿上。
南湘王见状当场上前握住他的手腕，掀起他的上衣只见他肩胛骨处的王蛊印记比之前显现的弱了很多。
“伤及根本了。”南湘王面色凝重，转过头对着白昭说了一句。
“他体内的王蛊没有办法压制芸儿的王蛊，再加上运功过度了，所以才会这样。”
这一下子倒了两个人，饶是南湘王都无法再镇定下来。
“芸娘呢？”白昭有些慌乱，南湘王探上她的脉，抿紧了嘴唇。
“暂时无碍，不过还是请个大夫来瞧瞧为好。玉磬将体内所有的真气都渡给了芸儿，护住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只是王蛊之上，我也没办法查探。”南湘王摇了摇头，不是他不能动用王蛊只是现在的情况他不敢。
芸娘从修炼王蛊起她体内的王蛊就与南玉磬体内的王蛊有交集，两方的气息彼此都已熟悉。如今芸娘体内的王蛊连南玉磬的蛊都产生了排斥就更别说他体内的王蛊了。
南湘王怕的是一旦他动用的王蛊，会引起芸娘的本命王蛊产生更大的反应，到时候若是弄巧成拙就更不好了。
白昭沉着眼，沉思片刻之后道：“影四，去凌天阁请医圣过来！”
此话一出，南湘王顿时脸色一变。
听到影四二字，南湘王顿时反应了过来，联想到之前在王府内他唤出来的‘楚二’和‘楚三’两人，南湘王神情复杂的看着面前的白昭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白昭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事情，身份暴不暴露已然不重要，这个时候只能让影卫用最快的速度去将医圣和毒圣给请来。
看着两个倒在床上的人，白昭的心十分的不安。
他对南玉磬仍旧是没有放心的，但是他对芸娘的好却是真正的，不然也不会拿性命去救芸娘。
面对这一点，白昭还是十分认可他的。
“凌天阁到这里还有一段距离，就算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也需要半柱香的功夫，在这期间我们能做什么？”白昭转过头问道。
他对王蛊不了解，自然不能贸然行动。但南湘王了解，他知道什么可以动什么不能动。
“先护住他的心脉再说吧。”南湘王此时也不敢乱动，只能用内力稳住南玉磬的心脉。白昭先前已经渡了很多真气给南玉磬，虽然知道他功夫不弱但南湘王也不敢再让他来。
他们之间必须要保证一个人是安全的。
白昭也能明白南湘王的用心，当即颔首站在一旁为其护法。看着南湘王身上涌出来的真气源源不断的输入进南玉磬的体内，南玉磬的脸色却并没有丝毫的好转。
南玉磬损伤的太过严重，南湘王就算将全部真气都输入进去也无济于事，尽快收了手，南湘王微微摇了摇头。
“没用。”他灌输进去的真气是被南玉磬给吸收了，但是却没有多大的作用。
白昭拧紧了眉头，正欲说什么耳边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转过身子就看见医圣和毒圣脚步匆忙的赶来，影四跟在身后，手里还提了个药箱子。
“怎么回事？”一进屋，医圣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芸娘。
急忙走过去，伸手探上芸娘的手腕医圣眉头一皱，顿时有些恼怒道：“我上次就叮嘱过她不要再动用王蛊，她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
白昭蹙了蹙眉，“上一次？”
摆摆手，医圣忽然想起那日白昭不在场也不知道芸娘的身体情况，当即转口道：“现在别说这么多。”
巧妙的将话题岔开过去，他伸手示意影四将药箱拿过来。
白昭也没多问，但心中却已经留下了疑惑。
从药箱里掏出药丸喂进了芸娘嘴里，医圣沉声道：“还好她体内有真气护着，胎儿也没有事，就是受了惊。我待会儿开一副安胎药熬给她喝下，每天要按时服用，现在临近生产身子可一刻都不能再受损了。”
医圣说话间叹了口气，多少有些无奈。
上一次他就叮嘱过芸娘切莫再运功，更不要轻易的动用王蛊，不然伤及的不止是她肚子的孩子，更多的还是她自己。
说句难听点的话，孩子要是没了还能再要，身子还能再调养，可是若命没了那一切就什么都没了。
给芸娘喂了药，她便渐渐转醒过来。看着周遭围聚的一大群人，芸娘提不起一丝力气来。
徐行熙将她扶起来，一双眼睛瞪着她压低声音斥责道：“你是压根就没将我说的话听进去是吧？”
芸娘垂下眼眸，抿唇不言。
当时那种情况也由不得她多想，她若是不出手的话白昭和南玉磬都得受伤。
想到这里，芸娘猛地反应过来。
一抬头看见白昭好好的站在原地顿时也松了口气，目光转了转，忽然一怔。
南玉磬倒在椅子上，唇边含着一丝鲜血，一张俊脸惨白的吓人。
“我二哥怎么了？”她伸手拉住徐行熙惊呼出声，目光却望向了白昭。
瞥了一眼白昭，他的目光又落到旁边的南玉磬身上。
徐行熙眉头一皱，这个时候才注意到旁边倒着的南玉磬，冷声问道：“那又是怎么回事？”
白昭抿了抿唇，“芸儿体内的真气是他给的，王爷说是伤及了根本，医圣也帮忙给二殿下瞧一瞧吧。”
本来南玉磬是不用受这么严重的伤，但是却为了保护芸娘而弄成这样，白昭心中也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既然医圣都已经来了，也不妨就为他看看。
医圣微微颔首，示意苏竹先看好芸娘自己才朝着南玉磬走过去。
第三百三十六章 他体内也有王蛊
徐行熙给南玉磬诊脉，食指和中指叩在他的桡脉之上，徐行熙眯起眼睛感觉到他的脉象十分微弱便将手掌探于他的后背处。
真气流动进南玉磬的体内，徐行熙只不过输进去一小部分真气便感觉南玉磬的体内有什么东西开始苏醒过来，然后将他灌输进去的真气全部吸走。
徐行熙脸色微微一变，将他肩胛处的衣衫掀起半分，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运起内力将真气再一次传输进去，只见那股真气在南玉磬的体内瞬间被吸收干净。徐行熙大惊失色，猛地将头转向芸娘眼中露出一丝怪异。
是王蛊。这样的情况之前在芸娘的身上也曾出现过，但是南玉磬现在的情况比芸娘之前更糟糕。
他体内的真气已经消散，王蛊已有了反噬的想象。
王蛊的反噬分为好几种，第一种就是像南玉磬这样体内的真气被吞噬，他体内的王蛊就像是吃不饱的孩子一直吸收着他体内的真气，直到将他全部吸干为止。当然，这种情况听起来比较吓人，但却是王蛊反噬中最轻的一种。
徐行熙不及多想，连忙对着苏竹道：“把雪莲丸给我。”
苏竹微微拧眉，脸色顿时凝重。她并没有多言，直径拿起药箱中的一个小盒子递给了徐行熙。
这雪莲丸是又天山雪莲秘制而成，虽无起死回生的功效，但却能根治百病。这种药丸制起来十分麻烦，自然也就十分珍贵。
苏竹知道若不是南玉磬危在旦夕，徐行熙也不会动用这药丸。
给南玉磬服用下，徐行熙又给他体内灌输了一些真气进去，才勉强稳住他的情况。只要南玉磬的体内有足够的真气支撑着他醒来，他自己也就能解决这个反噬的现象。
不然旁人也帮不了他。
安置好了南玉磬，徐行熙已是累得满头大汗。抹了把头上的汗，他转过头看着南湘王和芸娘，眼中神色颇为复杂。
“徐大哥，我二哥他怎么样了？”芸娘迫切的问道，眼中充满了焦急。
徐行熙抿了抿唇，目光悠悠一转，沉声道：“暂时没什么问题。”
“暂时？我二哥他究竟是怎么了？”芸娘知道自己动用了王蛊引得真气窜动，从而险些导致王蛊反噬，好在有南玉磬出手相助才让她保住了性命。
但是如果只是因为真气的缘故不会让徐行熙如此头疼才是，真气这种东西可以后续补回来，所以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徐行熙都感到了棘手？
芸娘眼中充满了质疑，徐行熙抿了抿唇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目光在白昭身上转了一圈，徐行熙欲言又止，想了想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徐行熙的眼神尽数落到芸娘的眼中，见他不说话，芸娘连忙作势撑起身子，“徐大哥有什么问题你直接说啊，是不是我二哥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徐行熙微微摇头，多少有些无奈。
“那是因为什么？”芸娘再一次追问，可徐行熙仍旧不肯说。
“徐大哥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情况不方便讲？”白昭见状也连忙问道，南玉磬的情况他也知道，如果只是普通的真气受损徐行熙的确不会是这样的反应才对。
“徐大哥这里都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大可说出来。”
徐行熙无奈地看了白昭一眼，目光一转，看着南湘王却见他神色有些古怪。
从南湘王的眼神里他就能看出来南湘王大概已经猜到了，这南玉磬什么情况，他应该是清楚的。
至于徐行熙为何不说，一来是因为芸娘，不想让她担心，二来是因为白昭。
从白昭的话中徐行熙就知道他到现在为止还什么都不知道。
“徐大哥若是不说，那我就自己查！”芸娘一咬牙，掀起被子就要翻身下床。苏竹见状，立马将她摁住，冲着芸娘摇了摇头。
“你这丫头冲动个什么劲？”
“你这身上自己都还带着伤，先顾好你自己再说吧。”苏竹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又接着说道：“你是不相信你徐大哥还是不相信我？”
芸娘摇摇头，“不是，我就是有些担心二哥。”
知道芸娘的心思，苏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柔声道：“放心吧，有我和你徐大哥在，不会让他有事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苏竹其实心中也是没底的。
她大致已经能够猜到徐行熙的反应是为何了，南玉磬也是皇室中人，现在看起来南玉磬与南湘王的关系似乎更为交好一些。
芸娘与南湘王失散了这么多年，南湘王一脉的王蛊自然得有人来继承。只是这南玉磬怎么说都是南昭皇一脉的，而这本命王蛊一脉又只有一个，那么他身上的王蛊又是从何而来？
苏竹的心中充满着疑惑，默不作声地看了徐行熙一眼，与其交换了一个眼神。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芸娘和南玉磬体内的王蛊都相继的出现了一些问题，现在唯独南湘王他们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不过依徐行熙猜想，如果按照南玉磬和芸娘的修炼速度来计算，那么南湘王体内的王蛊现在应该已经遭到了反噬。
只是他们还不知道而已。
目光微微一黯，徐行熙看了一眼白昭。
从刚才白昭的话中听来，他对这件事似乎什么都不知情。
瞒着白昭究竟是好还是坏，苏竹和徐行熙都不敢确定，但依照这个速度下去，这件事迟早包不住的。
虽然南玉磬体内的王蛊是因为真气损伤而引起了剧烈的反应，同时遭到了反噬，但按照这个速度算下去，芸娘能够撑多久他们却不敢保证。
临近生产，芸娘的身子本就相对较弱，在这个节骨眼上可千万不能出现什么问题才是。
深思熟虑一番之后，徐行熙道：“我给殿下开上一副方子，早晚各一次，按照我的药方服药，最好还能配上药浴，这样身体会恢复的更快一些。过几日我再来替二殿下复诊便是。”
南湘王微微颔首，轻声道：“有劳医圣了。”
徐行熙抿唇，目光一转，看了一眼白昭说道：“我有点事也想同阁主您单独谈一谈。”
第三百三十七章 副作用
单独聊聊？
白昭眼中划过一丝疑惑，虽然不知道徐行熙为何要提出这样的要求，但却没有拒绝。
沉思一下，他走到芸娘身边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我就暂时不带你回凌天阁了，你现在府中养伤。”他连影卫都唤出来了，估计南湘王也猜测到了他的身份，此时白昭也懒得刻意再去伪装。
芸娘微微颔首，虽不知徐行熙和苏竹要同他讲什么，但心中却有些不安起来。
“劳烦王爷照顾好芸儿，过两日等她身子好转之后我便来接她。”
南湘王点了点头，眼中神色复杂。
其实不用白昭叮嘱南湘王都会好好照顾芸娘的，毕竟是他的女儿，他不会让芸娘的身体受到一丝损伤。
“走吧，回去之后还得配些药，到时候派人给王爷送来。”徐行熙说话的时候深深地看了一眼南湘王。
他可以很确定南湘王一定是知道什么的。
徐行熙、苏竹和白昭三人一路无话，坐在马车内十分的沉默，徐行熙不知道是不是在酝酿着什么，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紧张，浑身紧绷着。
白昭没有问，但心中却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一颗心忐忑不安，白昭一直熬到和苏竹二人回到了凌天阁内。
徐行熙和苏竹坐在一旁，没过一会儿白昭便走了出来。换了身衣服，摘下了脸上的面具，坐到了一旁。
“徐大哥你想说什么？”白昭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出来。
徐行熙侧过眼看了他一下，欲言又止。
这件事非同小可，之前一直没有问白昭一个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同他讲这件事，二来也是因为苏竹和徐行熙想最好由芸娘自己亲口告诉他。
但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芸娘和南玉磬都相继出了些问题，徐行熙和苏竹确实很担心害怕芸娘的身体出现什么意外。
徐行熙顾虑的无非是白昭并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么严重，他一旦说出口之后事情必然会变得很复杂，当然同时可能还会影响到白昭和芸娘的关系。
徐行熙想的比较复杂，但他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
见徐行熙犹豫不止，苏竹翻了个白眼简直看不下去，站起身子脱口问道：“你知不知道芸娘体内有王蛊？”
徐行熙脸色微变，想要出口制止，话到了嘴边却又缩了回来。
罢了，苏竹这性格或许比他更为适合与白昭沟通。
白昭大致猜想到是因为王蛊一事，听到苏竹这么问，他连忙点点头应道：“知晓。”
“那你知不知道修炼王蛊有什么副作用？”苏竹眉头一皱，一双眼睛紧紧锁在白昭的面上。
白昭愣了一下，一脸的茫然。
副作用？
当初让芸娘修炼王蛊的时候，南湘王并没有说有什么副作用。如果要说白昭知道的，估计就是现在芸娘的情况。
修炼这个王蛊会耗费很多精气神，会对她肚子里的孩子造成一定的损伤。也因为如此，这段时间来芸娘一直都没有再动用王蛊，一直都安安心心的养胎。
但是看着苏竹和徐行熙的脸色，白昭觉得他们口中的‘副作用’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见白昭的面色，苏竹就知道他一概不知。
轻声叹了口气，多少有些无奈。侧过脑袋看着徐行熙，摊手道：“我说什么来着，芸娘一定不会告诉他的。”
“这什么意思？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白昭拧紧了眉头看着苏竹。
“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希望你先冷静下来，因为接下来我所说的一切或许你都不能承受。”苏竹率先铺垫，给了白昭一定的心理准备。
闻言，白昭心中顿时敲起警钟来。
面色冷峻，沉默片刻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这事儿要从很多年前说起来，当年的南昭皇室中有两个人才，一个叫南乾合是南昭皇室当年的预备王储，一个是当年的南湘王，也就是如今南湘王的祖辈一代。你知道南昭皇室向来是皇掌权，王掌军，为了巩固地位为了南昭国的和平和安稳，皇和王一人一权，相互扶持相互帮助。”
“当然，不仅仅是依靠着这权势和兵力这两样就能使人不起二心，同心协力的。维护南昭皇室安稳的便是王蛊。其实王蛊不仅仅是你所在芸娘身上看到的那种，它分为命决和古诀。”
“掌古诀着修炼至高无上的功夫，立于不败之地，武之巅峰，而掌命决者则护古诀着一生安稳，不会早殇。”
“早殇？”白昭抓到了关键词，心头狠狠一震，眼中露出一丝惊愕。
苏竹颔首，拍了拍白昭的肩膀示意他先镇定下来。
“修炼古诀者虽然能得至高无上的功夫，但会随着修炼的程度而逐渐减少寿命。修炼的越深，王蛊的威力就越大，从而寿命递减的也就越快。”
“这就是王蛊的副作用。”
苏竹说到这儿便停了下来，静静地凝视着白昭。
深深吸了口气，白昭已然听明白苏竹口中的话，一双眼睛满是悲愤，他仰起头问道：“那按照你这么说，芸儿她……”
“是，如你所想的一般，她早晚会被王蛊所反噬。只要她如同现在这样修炼下去，她的寿命不会超过四十岁。”苏竹其实很不想说出这番话来，但是既然已经说到了这里，也没有必要再将后面的隐瞒下去。
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白昭跌坐在椅子上。
芸娘从来没有告诉过他王蛊有这样的副作用，从来没有说过她会因此而早逝。
“不对！”白昭似乎想起什么来，“你刚才说了掌握命决者可以免掌握古诀者不被早殇。如果南昭皇室的皇掌握的是权，那么命决一定在他手上！我们大可以去找南昭皇拿命决出来不是吗？”
苏竹颇为怜悯的看了白昭一眼，摇摇头，“若是事情有这般简单我又何故要同你讲这么多？”
“如今的南昭皇手中，并无命决。”迎上白昭不解的眼神，徐行熙张口道了一句。
但凡有命决在手，芸娘就算以惊人的速度修炼王蛊他们也不会如此担心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废掉王蛊
“当年南昭皇室发生异变，南湘王意图篡位，南乾合被他一路追杀到大楚然后销声匿迹。南湘王一脉主古诀，南湘王继承皇位之后由于手中只有古诀便一脉传承下来，而真正的命决却还捏在南乾合的手中。”
“几百年过去，但凡是修炼王蛊古诀者皆命数不长。”苏竹说着整个人陷入惆怅。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南湘王已经是命不久矣了，只是我们未曾替他检查过罢了。”徐行熙接话，眼中划过一丝怜悯。
白昭听着二人的话，整个人都恍惚起来。
什么叫命不久矣？
他和芸娘才过了短短那么几年的光阴，还有大把的时间等着他们，怎么会被递减寿命呢！
“我今日替二皇子诊脉的时候，已经发现他的王蛊开始起反噬了。会不会引起后面的寿命递减暂时还不知道，我已经稳住了他的情况，如果反噬加剧那他的寿命是必然会随着王蛊的增强而减少的。”
“至于芸娘，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但芸娘天赋异禀，修炼的速度如此迅速，按照这样下去她的寿命长不过四旬。”
白昭整个人呆坐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徐行熙。
徐行熙和苏竹也是神色凝重，徐行熙知道白昭很难去接受这个事实。就像是有一天如果有个人告诉他苏竹也活不过四十岁的时候，徐行熙也一定会崩溃。
白昭现在这个反应，已经足够冷静了。
极力的压制住自己心头的怒火，白昭此刻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天知道他现在有多么的愤怒，若是当初他知道修炼王蛊的副作用会是这样，他宁愿与南湘王与整个南昭国作对也不会同意芸娘修炼王蛊。
“不行！我不能看着芸娘枉顾性命的修炼下去！”白昭顿时站起身子，阴沉着一张脸咬着牙说道。
“你要做什么？”苏竹惊呼一声，见他神色不对伸手便将他拦住。
“既然修炼王蛊会遭到反噬，那么就不要让她再修炼了。我现在就去找芸娘让她废掉王蛊！”白昭说着抬脚就要朝外走。
在白昭看来只要毁掉王蛊不让芸娘继续修炼，那么一切都能够恢复到正轨上来。她之前受损的身子他有办法可以替她调养回来。
“荒谬！”徐行熙脸色涨得通红，一双眼睛瞪着白昭。
“你以为废掉王蛊这么容易吗？”
白昭抿紧嘴唇，他自然知道废掉王蛊不容易，但是王蛊存在在芸娘的体内就会让她递减寿命。
他不想，不想让芸娘承受这种痛苦，更不想让芸娘离开他！
苏竹冲着徐行熙摇了摇头，随后拉着白昭坐下来。
“白昭，你别乱来。”苏竹轻声说道，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先冷静下来。
“如果废掉王蛊就能解救回芸娘，真有那么简单的话我和你徐大哥也无心操心了，更不会那么严肃的同你讲这件事情。”
“现在的情况比我和你徐大哥想象的更为复杂。”苏竹轻轻叹了口气，摇着头接着说道：“我们先前以为王蛊只有一种，那就是芸娘体内的本命蛊。却没有想到在南玉磬的体内还有后天植入的王蛊。这两种王蛊，一个是本命蛊，一个是植入蛊，但二者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与命相关。”
“芸娘体内的王蛊是命蛊，自幼便被植入体内，命蛊自幼与她生存在一起直到她开始修炼才触动。若是你现在要取出芸娘体内的命蛊，那就等于是要了芸娘的命。”
“那我该怎么办？”白昭气急了，整个人都失去了方寸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他要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芸娘被王蛊反噬吗？
眼眸里满是愤怒，白昭一拳砸在桌子上，顿时那一张四方形的桌子便碎裂开来。
苏竹和徐行熙对视了一眼，同时垂下了眼眸。
“其实芸娘的情况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糟糕。”苏竹小声地说了一句，白昭却是冷笑了一声。
如果现在这种情况都不算糟糕的话，那他不知道那种情况算糟糕了。
“王蛊存在芸娘的体内也并非是坏事。”
“难道还是好事？她如今命都快被那该死的王蛊给反噬了，你还跟我说不是坏事？”
“至少现在没问题！”苏竹似乎有些恼怒，当即声音也提高了不少。
似乎是察觉出来苏竹的恼怒，白昭也有些懊恼，知道自己过于情绪化，不该将心底的情绪发泄在苏竹和徐行熙身上。
目光沉了沉，白昭抿紧嘴唇一言不发。
“比起芸娘来说，南玉磬的情况更糟糕一些。芸娘体内的王蛊好歹是本命蛊，是先天就存在的。同芸娘一起生长，直到她开始修炼，现在芸娘的王蛊并不是鼎盛时期所以这个时候的王蛊对她而言只有好处并无坏处。你要知道这个时期的王蛊存在芸娘的体内是最好的保护伞，只要在不伤及胎儿的情况下，芸娘体内的王蛊对她是最好的。”
白昭听着苏竹的话，似懂非懂。他虽然不明白苏竹口中所说好和坏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算，但是他却明白苏竹说这个时候的王蛊不会伤及芸娘的性命。
徐行熙上前来将白昭摁在椅子上，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白昭渐渐冷静下来，转过头问道：“你刚才说南玉磬的情况比芸娘更严重是什么意思？”
“南玉磬体内的王蛊不是先天植入的，如今遭到反噬之后后果会比先天植入的王蛊更加严重，只是现在还没显现出来，我们也是头一次知道后天植入的王蛊所以到底有多严重还不是很清楚。”
白昭微微颔首，心中却像是被大石压住一般。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白昭忽然问道：“你们怎么会对王蛊一事如此清楚？”
说了这么多，白昭才突然反应过来。南湘王说过王蛊是南昭皇室独有的特质，但现在听苏竹和徐行熙说起来却像是他们更为了解王蛊一样。
二人相视一眼，苏竹才缓缓道来。
第三百三十九章 没有别的办法吗？
苏竹用最简洁的话将南昭皇室和药谷毒宫之间的关系告诉了白昭。
白昭闻言，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却什么也没说。现在来说白昭心里想的都是芸娘的事情，也没有心思再去琢磨关于药谷、毒宫的事情。
渐渐地冷静下来，白昭也不再似之前那般烦躁不安。他知道自己对王蛊的了解少之又少，仅能凭着他们告知的那些事情，但他们所说白昭也并不能完全理解透彻。
从苏竹和徐行熙的口中白昭知道此时南玉磬的情况比芸娘更为严重。
南玉磬修炼王蛊这么多年，从被植入的那个时候起他应该就知道王蛊会有什么样的副作用。若说在这南昭国内，除了苏竹和徐行熙、南湘王三人之外，就剩下南玉磬是绝对了解王蛊的。
想到今日南玉磬为救芸娘散尽真气，明知自己会被王蛊反噬，明知道后果会是如何，南玉磬却仍旧是不顾一切的救了芸娘。
白昭沉沉叹了口气，心情万分复杂。
他对南玉磬一直都是存在着警惕的，甚至他也不愿意芸娘与其多接触。在刚才从苏竹口中听到芸娘身体内王蛊一事的时候，他都恨不得杀了南玉磬。毕竟芸娘修炼王蛊也是南玉磬一手教出来的。
但是现在南玉磬为了救芸娘不惜以命相拼，这一点白昭还是很感激的。
南玉磬若不是将芸娘当做家人也不会如此。
沉沉叹了口气，白昭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芸娘跟着南玉磬修炼了这么久的王蛊，白昭不相信她一点都不知情，更何况苏竹说过上一次她就已经叮嘱过芸娘了。
这般瞒着他，白昭心中说不难受那定然是假的。
见白昭沉默着，苏竹和徐行熙二人也没有开口说话，给了他充足的时间让他自己去沉思，只有白昭自己想明白了他们才能放心。
依照白昭的性子，若非是得知驱除王蛊会至芸娘于死地，否则他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将芸娘身上的王蛊除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苏竹感觉自己快要憋不住的时候，白昭忽然站起了身子。
“南玉磬还有多少时间？”
“我不知道。”徐行熙摇头，“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他身体里的王蛊是后天植入的，原本就要承受的比芸娘多，我用雪莲保住了他的性命，但他的具体情况其实我也不清楚。不过按照南湘王的程度来看，暂时是会有问题的。”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白昭拧紧眉头问道。
南玉磬很重要，对南昭国也好，对芸娘也罢，都很重要。他的命若是没了，将会改变整个南昭国的局势。
纵然白昭之前对他有所防备和警惕，但这并不代表他会枉顾大局。
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有办法医治南玉磬那自然也有办法医治芸娘。
“天地万物相生相克，王蛊植入修炼的时候南昭皇室的人都应该想得到才是……”白昭顿了顿，惊呼一声：“你先前不是说王蛊分为命诀和古诀？既然南湘王一脉修炼的是古诀，那么命诀呢？”
“我们只要找到命诀不就行了？命诀不在南昭皇手中，但他肯定知道在是不是？”
徐行熙摇摇头，沉声道：“我想，或许这个世界上都没有人知道命诀在哪儿了。”
白昭脸色猛地一变，怒吼道：“你什么意思？”
“当年南乾合逃到大楚之后便销声匿迹了，命诀只有南乾合知道，他并没有留下来任何的口诀，也没有任何的线索，所以这几百年来南湘王一脉几乎都活不过五旬年纪。”
“我不信，我不信就一点办法都没有。”白昭摇头，狠狠的吸了口气。
苏竹和徐行熙相视一眼，同时沉默起来。
办法当然是有的，只是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这么去做罢了。
白昭转过脑袋，看着苏竹和徐行熙神色有几分怪异，便察觉到了异象。
“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白昭拧着眉头问道，二人却仍旧是沉默不语。
白昭目光微顿，心中陡然升起一丝希望来。
苏竹和徐行熙二人刻意隐瞒，定然是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王蛊一事既然牵扯到了药谷和毒宫之上，白昭也不方便询问。
但他猜想，这两人一定知道有什么办法。
白昭长长吁出一口气来，也不去追问二人只是说道：“既然毒宫和药谷与南昭皇室有所牵扯，那么相信二位定能从中找到些什么线索，命决一事事关重要，还请苏姑娘和徐大哥多多留意。”
“一旦有消息请务必通知我。”
苏竹看了一眼白昭，有些欲言又止的味道，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白昭也不是傻子，苏竹都同他讲了南乾合和药谷毒宫之间的关系，白昭又怎么会联想不到其他的地方呢？
譬如，墓穴。
像南乾合这样的人物，既然没有将命决留下来，那自然会找一个安全又隐秘的地方将它永远的藏起来，有什么地方是比墓穴更为安全和隐秘的？
南乾合和药谷毒宫之间关系匪浅，身为两代未来掌门的苏竹和徐行熙又如何能不知道他的墓穴在何处？
但说到底这种事情不得体，跟更不应该，所以白昭也不敢多想。
他只是希望能有一个万全之策能够解除王蛊。
“行了，你也别多想了。我们再三犹豫决定告诉你这件事并不是为了让你心生顾虑，也不是让你同芸娘生出嫌隙来，我只是觉得在这件事上你有知情权而已。”徐行熙说着双目紧紧地锁在白昭身上。
白昭自然白他的意思，用力地点了点头。
说不怪芸娘那是假的，他心中有多少的担忧、害怕和顾虑？但白昭现在却不想同她计较那么多，如今她怀着身孕不宜动胎气，就算他现在有多气愤都得将心头的火压下去。
“我知道了，我会让人去调查线索的，我不信那南乾合真的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来。”白昭说着，目光里闪过一丝精光。
“白昭，白昭，我有事跟你说。”就在三人都有些沉默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人影还没见着便先听到了声音。
白昭眉头一拧，却见如玉一身紫衫风尘仆仆赶来。
第三百四十章 心思各异
额头上还留密密麻麻的汗珠，神色有些慌张，进了屋连人都没见就抓起桌上的水杯狠狠的灌了几口。
等到如玉回过头来放下手中的杯子时才发现屋子里不仅有白昭一人。
“咦，你们都在啊。”他眨了眨眼睛，扬扬手道：“正好，免得我再去重复第二遍。”
如玉正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便见白昭一把扯住他的衣衫沉声道：“先把你的事情搁置一旁，先帮我办件事。”
如玉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白昭连拖带拽的走向了里屋。
“你身上怎么穿着我的衣服？”如玉进了屋才看到白昭身上的衣衫。
白昭一面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一面将面具扔给如玉，随后道：“把衣服换上，跟我走一趟。”
“先前南湘王上了门要找你，说是商量婚事，我没办法只好假扮了你。但中间出了点状况，我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给你解释清楚，但你记得千万别露馅了。”虽然南湘王很有可能已经猜测到了他的身份，但南玉磬等人却还不知情。
被白昭拽着走回了大厅，苏竹和徐行熙见二人衣衫对换回来便明白了白昭的意思。
“还要去一次吗？”苏竹问道，目光中透着一丝疑惑。
白昭点点头，沉声道：“是，还有一些事情必须得弄清楚才行。对了，徐大哥苏姑娘也劳烦你们再陪我走一趟吧，二殿下的身体情况还需要你们进一步的诊治，我想知道最后的结果。”
苏竹自然是明白他口中‘最后的结果’指的是什么。
其实对于苏竹和徐行熙而言，他们也想知道这后天植入进体内的王蛊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副作用。
回来的时候是三个人，去的时候便成了四人。
一路上白昭简单的同如玉讲了一些他和南湘王的对话，并叮嘱了如玉几个重要的事情，切莫让他说漏了嘴。
芸娘的事情说起来比较复杂，他也没敢多说，只是淡淡的提了几句。
如玉到底是跟在白昭身边多年的人，他在想什么，如玉一眼就能看透。
几人来到二皇子府上，此时南玉磬已经被扶回了床上。床边守着的人是南湘王，他的额头上布满汗珠，后背上的衣衫也浸湿了一片。
白昭等人来的时候南湘王刚从南玉磬的身边离开，瞧见几人目光落在白昭身上，多了一份不悦。
“你去哪儿了？”南湘王张口就是质问，话语中还带了一份试探。
白昭抿了抿唇，只是问道：“芸娘呢？”
“已经歇下了，没有什么大问题，我让小雨在她那边守着。吃了医圣给的安胎药现在情况也稳定了。”南湘王说着转过了脑袋。
目光落在南玉磬惨白的面容上，眼中划过一丝愧疚。
“二殿下怎么样了？”
南湘王摇摇头，“医圣的雪莲护住了他的心脉，我已将他体内的王蛊安抚下来，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身子还需要调养，真气散尽也并非是小事。”
要不是为了救芸娘，南玉磬也不会落得如此。
说到底，南湘王心中对他还是愧疚的。
白昭心思沉重，看着南湘王目光复杂，想了想他问道：“是不是南湘王一脉，都必须继承王蛊？”
不知道白昭为何出此一问，但南湘王还是做了回答，“是。”
在没有不得已的情况之下但凡是南湘王一脉的传承人都会继承王蛊。
白昭长长吁出一口气，神色有些凝重。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说明他和芸娘的孩子将来也有可能被植入王蛊？
若是有命决在手白昭定然不会有何担忧，但现在整个南昭皇室都没有命决，要他如何忍心让自己的孩子再去承受这份痛苦？
一个芸娘已经够了，白昭真的不想再让自己的孩子也去承受这份痛苦。
“我去看看芸娘，你留在这里等二殿下醒来吧。”白昭侧过头对如玉说了一声，如玉微微颔首应下来。
来的路上白昭就告诉了他要同南玉磬说些什么，只是现在南玉磬还未曾醒来，如玉也只好先守着他。
“我来了。”白昭前脚准备踏出门，便听见了芸娘的声音传来。
“你身子还没好，这个时候出来做什么？”白昭拧着眉头上前，扶起芸娘便往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芸娘摇摇头，握住他的手说道：“我放心不下二哥，醒来之后便想来看看。”
“现在怎么样了？”她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白昭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王爷说暂时没事了，你大可放心，你现在怀着孩子不宜操心这些事情，你放心吧有医圣和你王爷在不会有事的。”
听见白昭这么说，芸娘多少也放心下来。
“我和王爷有些事要谈，不知王爷是否方便借一步说话？”
南湘王看了白昭一眼，指了指旁边的密室沉声道：“走吧。”在场都是些芸娘身边亲近之人，就连之前的凌天阁主也知道了这个密室，南湘王也就没什么再好隐瞒的了。
其实就算白昭不主动找他，他也是会主动找白昭谈一谈的。
如今事情的走向早已偏离了最初的轨迹，南湘王心中还有很多疑惑没有得到答案。他必须要想白昭问个清楚，将所有的事情都弄个明白。
比如，南凌雪的事情，还有他和凌天阁的关系。南湘王并非是愚钝之人，芸娘是凌天阁主妹妹这种话他并非不信，但是照他看来，凌天阁主的关系似乎比芸娘更与白昭交好一些。
二人进了密室，南湘王并没有将机关阖上，医圣和毒圣相视了一眼同时跟了上去。
芸娘见状，连忙道：“我也去！”
“不许！”
“不许！”几乎是同一时间，白昭和南湘王同时出声。
抿了抿唇，白昭沉声道：“你在这里好生待着，我与王爷一会儿便出来。”
“可是……”芸娘刚想说什么，如玉便伸手拉住了她，冲着她微微摇了摇头。
“留下来吧，待会儿二殿下醒来发现你们都不在，估计又得着急了。”如玉看了芸娘一眼，“我一个外人守在这里也不方便，有你在的话，凡是都要方便一些。”
垂下眼眸扫过旁边南玉磬，芸娘最终还是选择留下来。
第三百四十一章 理清关系
刚一进了密室，白昭还没开口向南湘王询问有关于王蛊的事情，南湘王便板着一张脸问道：“外面那人是谁？”
白昭愣了一下，当即明白过来南湘王的意思。
他果然知道了。
“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凌天阁主？”南湘王拧着眉头问道，目光一直锁在白昭的身上。
“我。”白昭沉声说道。
“果然如此。”南湘王微微颔首，眼中并无诧异之色，“那外面那个是你找来的替身？”
白昭摇摇头，“他是如玉，凌天阁的副阁主，南昭国这边的事情都是交给他打理的。之前出现在选秀场上的人和出现在宫里的人都是他。”
“王爷，我并非刻意隐瞒我的身份，只是不到该我出面的时候我不敢轻易暴露身份。”白昭解释着，虽然没有挑明但他相信南湘王能明白。
不暴露身份并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芸娘。
南湘王明白他的意思，沉着眼扫了他一下，随后道：“我先前就觉得奇怪，从一开始你让南凌雪参选起我就有怀疑了，你明明知道将来芸娘的身份是要和南凌雪调换的，又怎么会让她嫁给凌天阁主。你说是先稳住太子殿下，当时我并没有多想，后来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当我对你产生怀疑的时候，但是我又发现出现在外的凌天阁主和你完全不同。”
“直到今天你叫出影卫来的时候我才确定你就是凌天阁主。”
白昭扯了扯嘴角，“我知道那个时候你就会发现了，我当时也没想隐瞒了。”
南湘王沉沉叹了口气，“我果然是老了。”
“王爷老当益壮。”白昭顺口接着话，“王爷，我有一事想问。”
“王蛊是吧？”南湘王到底是纵横官场多年，白昭在他的眼皮子下那点心思还是容易猜的。
能够让这位既是大楚太子又是凌天阁主的白昭充满担忧的无非是芸娘身上的王蛊了。
“我想知道所有的一切。”白昭说着，目光在三人身上转了一圈。
南湘王抿了抿唇，神色有些黯然。
“其实这个王蛊是分为了两部分，我们南湘王一脉自古手中握古诀，所持古诀者得权势，掌军权，拥有至高的武功。南昭国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不分男子女子，只看血脉，都必须继承王蛊。”
“王蛊的确是对寿命有损，会随着修炼的程度逐渐增加。越是有天赋者修炼的越快，武艺越高，寿命递减的也就越快。”南湘王说着，眼中划过一丝无奈。
其实他也不想的，芸娘是他的女儿，他又怎么舍得让芸娘早早丧命？
只是他已经将弊端都告诉了芸娘，但她却仍旧选择如此。
这是芸娘的坚持，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王蛊虽然植入了体内，但只要不修炼就不会有寿命递减的忧虑。但你知道，这是芸娘自己的选择。”
白昭闻言，心中虽然难受，但却没有再似之前那般生气。
他自然知道是芸娘自己的选择，但比起这个来，白昭更想是有人逼她做出来的选择。这样的话，他就有足够的理由让芸娘放弃修炼。
“那是不是现在放弃修炼她的寿命也就不会递减了？”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但芸娘身体内的王蛊是先天植入的，所以现在一旦停下来对她来说只有害处没有益处。”但凡王蛊能停下来，南湘王也不会只剩下五年的寿命了。
“就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南湘王摇头，“我先前跟你说了，王蛊分为两部分，一部是古诀，而另一部则是命决。”
“命决掌握在南昭皇一脉的手中，但南昭国已经好几百年没有出现过命决了。传言是在几百年前，南昭皇一脉的先辈因为皇室内乱而窜逃离开了南昭国，同时也带走了命决，后面的便一概不知了。”
“没有命决在手，南昭皇室好几百年来其实都动荡不安，这也是为何，现在的南昭国会如此混乱的原因。”南湘王沉沉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无奈。
如果有命决和古诀在手，南昭国一定不会是现在的场面。
正因为南昭皇无命决，不能保住他的性命，所以南湘王才如此急迫的想要找人继承他的大统，才想要让芸娘稳住南昭皇室的内乱。
南湘王的话几乎和徐行熙说的一模一样。
“王爷这边也没有丝毫的线索吗？”白昭转过头问着南湘王。
南湘王却只是苦笑了一下，摇晃着脑袋。
“这么多年下来但凡我们有一点线索，都不会如此被动了。”
如果能找到命决的下落，南湘王早就已经去寻了，也不会到现在还束手无策。
“这么多年来我们也在寻着解决问题的方法，也找过很多秘籍，都没有任何的线索。”
听到南湘王这么说，白昭也皱起了眉头。
看来这命诀是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了，白昭看了一眼南湘王，欲言又止。
其实他很想问问南湘王还有多少时日，可是转念一想，又没有开口。按照苏竹所言，像南湘王这般武艺高强的人，寿命早就开始递减，再加上他如此迫切的想要芸娘尽快掌握南昭局势，掌握他手中的权势，推算起来估计也是时日无多。
白昭没敢多问，只是心中多少有些烦躁起来。
他没有去责怪南湘王因为他了解芸娘的性格。虽然他不知道王蛊的副作用，但是芸娘却很清楚。可即便如此她仍旧答应了南湘王，答应了南玉磬，就足以可见她有多么在乎他们。
白昭虽然心中不悦，但却不想因此而让芸娘伤心难过。
她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父亲，才有了哥哥的疼爱，有了家人的关怀，她只是想尽自己的力为他们做点什么。
只是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揉了揉眉心，白昭眼中划过一丝烦躁。
“等等！”白昭似乎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道：“南乾合因被追杀而逃到了大楚，从此在大楚销声匿迹，那么这样说来，会不会命诀还留在大楚？”
苏竹和徐行熙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渗出了一丝不安。
南湘王则是别有深意地看了三人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第三百四十二章 是步好棋
三人交谈了一阵，总算是将其中的弯弯绕绕给理清楚了。可这越是理清楚了，白昭的心底就越发的沉重。
找不到命决就没有办法医治南玉磬，更没有办法医治芸娘。
虽然徐行熙说王蛊现在对芸娘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反噬也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
一旦芸娘修炼的进入了更高阶，那么反噬的效果自然会加重。
他就算暂且不顾及芸娘，也要考虑上南玉磬这边。
白昭已经打算好要同南玉磬合作，这一合作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对南昭对大楚都是不一样的，甚至关系到皇位。
南玉磬有多少的寿命能够撑到他夺下皇位，又有多少时日，他不得而知。
南湘王见他神色凝重，轻轻拍了拍白昭的肩膀，“先别想那么多，本王还没老，这南昭国的局面，本王还稳得住。”
白昭微微颔首，暂时压下心底的不安。
“对了，之前王爷一直追问我为何要让南凌雪参选，其实也就是王爷所说的那样。我是一直在给芸娘铺路，将来南凌雪肯定是要将不属于她的东西还给芸娘的，我不过是在提早做准备。”
“我的身份早晚要公之于众，我不想芸娘在南昭国备受压制，如果有一天芸娘要独当一面我希望凌天阁是她最强力的后盾。”
白昭挺直了后背，目光中带着一丝柔情。
南湘王将他的神色收入眼底，满意地点了点头。抛开一切不说，就说白昭对芸娘的这份心就令南湘王很满意。
他看得出来白昭是真心的对芸娘好，处处为她着想。
“表面上南凌雪是郡主，可实际上芸娘才是真正的郡主，等到二人交换身份之后芸娘也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到时候只有郡主嫁给了凌天阁主，而并非芸娘嫁给了凌天阁主。”
“是步好棋。”南湘王赞叹了一句，眼中满是赞赏。
从这么早就开始布局，足以可见白昭的用心良苦。
“那南凌雪的离开呢？也是你计划中的事情？”南湘王挑了挑眉，却见白昭摇头笑了一声。
南凌雪的离开在他的意料之外，但是这并不代表是一件坏事。
“这件事我还真没有想到，我一直以为南凌雪会在你的说服之下乖乖听话，或者说是在西凉国的安排之下乖乖听话。但是我没想到她竟然对……”白昭顿了顿，话却没有说出口，只是摇了摇头。
提到这件事，南湘王也是轻声叹了口气。
“不过不管怎么说，南凌雪这次离开南昭正和我意。”白昭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若是南凌雪不走，我才要伤脑想着法子，但现在她主动离开的确是件好事。”
“大楚那边我会派人安排，给她放一些虚假线索让她胡乱寻找，时间耽搁的越长越好。还有我派去的两个人也守在她的身边，若是南凌雪有任何的举动我也会知道。”
南凌雪对南玉磬的心思是白昭没有想过的，误打误撞的顺了他意也兴许是老天爷在帮他们。
“时间拖得越长，最好是等到芸娘生产对吧？”
白昭颔首，“没错，有医圣和毒圣在此，芸娘一定会安然无恙。只要芸娘顺利生产之后，便能立即取而代之南凌雪的身份。”白昭将这一切都已经布置好，万事俱备，只差一个合适的机会。
“只是……”他想起什么，眼中划过一丝不安。
“只是什么？”南湘王问道，目光中带着一分探究。
“只是南凌雪毕竟是西凉国的人，一旦芸娘的身份调换回来，那么必然南凌雪就得被控制起来。现在她身在大楚倒是好办，一旦她回了南昭国咱们就必须对她下手。这样一来，西凉国那边必然发现端倪。”
“西凉国一直以来都与南凌雪有联系，具体的联系方法和见面我都还不知晓，要如何瞒过西凉国的人，这才是一个难题。”
要想不引起西凉国的注意就不能让西凉国知道南凌雪的事情。
不然的话不仅仅是他们，就连南昭国都会引起巨大的反应，这个险白昭不敢去冒。
“你的想法没错，也无须顾虑其他，按照你的想法去做。至于南凌雪那边，我们早有安排。”
“哦？”白昭挑挑眉，眼中充满了好奇。
南湘王监视南凌雪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南湘王有没有办法让南凌雪与西凉那边断了联系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南湘王一定了解南凌雪。
“从发现南凌雪身份的那个时候起，我们的人就已经出动了，本王和玉磬的人都监视着西凉那边的动向，还有和南凌雪接头的人我们也都知道。所以这一点你无需操心，短时间内他们不会找上南凌雪。”南湘**誓旦旦的说着，目光中却闪过了一丝寒光。
上一次他们的人跟随南凌雪发现了他们的计划，西凉国想要趁此除掉大皇子和二皇子搅乱南昭国这一滩混水，然后再利用南凌雪潜伏在南昭国的优势对他们下手，等到时机一到就顺利的夺下南昭。
南湘王又如何能让西凉国如愿？
他迟迟没动手无非是想看看西凉那边还想要做什么罢了。
四面楚歌的境地，南湘王还是看得很透彻。他现在要么就不能动，一旦动了那就必须要将所有的隐患都除掉还南昭一个安宁，否则，那就只能毁了南昭。
南湘王的话让白昭渐渐放下心来。
几人在密室商谈的时候，外面的南玉磬也清醒了过来。服用了徐行熙给的雪莲，他感觉身子好了不少。
虽然真气散尽一时半会儿无法恢复，身子也虚弱的很，但好在暂时无恙了。
醒来之后的南玉磬并没有看见其他人，只看到了如玉和芸娘。
“二哥，你感觉怎么样了？”
“没事了，你无须担心。”南玉磬扯出一抹笑容，试图让芸娘放心。
“王叔呢？”他眼眸转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南湘王的身影，不禁有些担忧起来。
芸娘转过头道：“爹爹在密室和白昭商谈，还有医圣和毒圣他们也在里面。”
“密室？”南玉磬有些诧异，似乎想起什么将目光移到了如玉的身上，渗出几分不悦来。
第三百四十三章 还请二哥多见谅
在来的路上白昭便同如玉说过了这件事，摸了摸鼻子如玉坐到一旁沉声道：“二皇子既然醒来了那我们就商议一下合作的事情吧。”
“合作？本殿下可不曾记得答应过你什么。”
“二哥……”芸娘有些无奈，轻唤了一声。
南玉磬瞪了芸娘一眼，带着几分委屈说道：“就他这样处处隐瞒，什么都不肯说，一点诚意都没有还想同本殿下谈合作？”
“殿下要什么诚意？”如玉故意问道，其实他很清楚南玉磬想要的是什么。
“这……”
“好了！你们都别说了，拐着弯卖关子有什么意思？大家都是一家人，别再隐瞒了。”芸娘打断二人的话，眼中划过一丝不耐烦。
她着实不想再隐瞒下去，如今爹爹都将白昭给带进去了，他们之间会谈什么芸娘不知道，但芸娘猜想白昭一定会对爹爹坦白一切。
“二哥，实不相瞒我并非是什么凌天阁主的妹妹，你眼前这位叫如玉是凌天阁的副阁主。先前你们在皇宫内见到的人和在选秀场上见到的人都是他假扮的。而真正的凌天阁主其实是白昭。”
“所以二哥，这个合作你是肯定要合的，白昭同我都不会害你，只会助你。”
芸娘一口气便将话全部说完，听得南玉磬是目瞪口呆，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你是说白昭是凌天阁主？”
芸娘用力地点了点头，“没错，白昭之所以举办选是为了给我铺路，是为了让我能与南凌雪交换身份。而他一直不公开不过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罢了，白昭想知道二哥你的心思。”
没有将话说明，但是南玉磬却是听明白了。
沉思片刻，南玉磬忽然冷哼了一声，“原来如此。”
“你说他是一家人，他却处处对我们隐瞒，甚至连真实的身份都不肯说！”南玉磬又不蠢，自然明白白昭的顾虑是什么。
心中气愤白昭对他的怀疑，更气愤白昭的期盼，撇过脑袋沉默不语。
“二哥，我知道你心中不平，但是白昭也并非是故意的，还请二哥看在芸娘的份上别同他计较可好？”芸娘轻声哄着，扯住他的衣衫晃荡了几下。
“对，先前是我不对，还请二哥多见谅才是。”就在芸娘替白昭说好话的时候，旁边的密室门就突然打开了。
白昭负手而立，神色放松了不少，只是在看向芸娘的时候露出了一丝不自然。
他用的是‘二哥’两个字，并没有提及‘殿下’便说明了白昭已经认同了二皇子。
南玉磬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你倒是藏得够深。”
话语中的讽刺不难听出，但白昭却只是扯了扯嘴角，佯装听不出来。
“之前同二哥说的事情可考虑好了？”
“与凌天阁合作对二哥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在此之前我只想知道二哥你的想法是如何，毕竟凌天阁一旦参合进来就不是那么简单了。”白昭说着坐到了一旁。
凌天阁在江湖中的地位南玉磬自然是清楚的，得凌天阁主得天下这句话并非是空穴来风。天下人都争破了脑袋想要得到凌天阁主，但南玉磬却得来全不费工夫。
凌天阁主就是他的妹夫，是一家人，若是南玉磬连这点都信不过的话，还能信什么？
更何况，他们如今已经将话完全挑明，各自坦诚相待。
南玉磬抿了抿唇，沉声道：“好，我答应同你合作，但是我也有一个要求。”
“二哥你说。”
“我们既然决定要合作，那必然得坦诚相待，今后若非真有什么特殊情况不得对我有任何的隐瞒，当然我说的是指合作上的事情。”南玉磬想要白昭一个承诺，他不想在与白昭的合作过程中显得十分被动，处处受限制。
白昭沉思片刻，想了想道：“好，我答应你。”
四目相对，两人同时看到对方眼中的信任。
“我一直以来都是受王叔的照顾才能活到现在，从前我本以为我安安心心做个皇子就能换来一生安稳太平，但是后来我发现不管我如何忍让都会被人限于死地之中。这么多年来，我处处被太子压制着，要不是我装病在床估计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知道，在这个皇室之中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来。所以，这个皇位我势在必得。”南玉磬深吸了一口气，眼中满是坚定。
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更是为了整个南昭国，也是为了他想要保护的人。
他与王叔之间的关系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随着形势的变换，南湘王与南玉煌从背地里的暗杠已经抬到了明面上来，就算没有他一旦南玉煌坐上了皇位也是要对王叔下手的。
南玉磬不想见到这样的场面，所以他只能坐上那个位置。
只有他坐上去了，才能保住大局。
“有殿下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白昭扯了扯嘴角，心中一块大石落下。
他怕的就是南玉磬没有这份野心，狠不下手。
如今南玉磬既有这份决心，那他自然会鼎力相助。
在白昭看来帮助南玉磬就是帮助南湘王同时也等于是帮助芸娘，所以他一定会不留余力的去相助。
不管是用上凌天阁的势力还是大楚的势力，他都会为芸娘铺好路。
如释重负，两人都同时松了口气。
芸娘见二人谈好，不由地也展颜笑起来。
真好，这样一家人总算是能和和睦睦的了，她再也不用因为要隐瞒什么而感到愧疚和心慌。
“不过我跟你说，你小子别太得意，这一码归一码你先前欺骗我们的事情不能算。”南玉磬瞪了白昭一眼，白昭摸了摸鼻子眼中划过一丝尴尬。
“二哥！”芸娘一跺脚，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便见南玉磬伸手指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你这丫头就知道护着他，你怎么不心疼你哥哥我？”
“我跟你说今天这事儿谁说都不好使，白昭，等我伤好了，咱们找个地方好好比试一番，。你别再跟我掖着藏着的，咱们一较高下。”
白昭眼中划过一丝笑意，用力点点头，“好。”
“到时候一定奉陪。”
众人相视一眼，纷纷笑了起来。
第三百四十四章 南昭辛密
没有人再去提王蛊的事情，也没有人刻意点明什么，大家都心照不宣。
南玉磬其实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他虽然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日可活，但是他知道他一定不会放弃。
就算死，也要等到他将南玉煌扳倒继承大统之后才死。
芸娘更开心，先前她一直因为要隐瞒白昭的身份而对南湘王对南玉磬感到愧疚，觉得父亲和二哥待她都极好，她却处处隐瞒。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已摊开来说，芸娘自然是高兴极了。
只是芸娘却发现，白昭好像对她有那么一丝怪异的情绪。似乎是愤怒，又好像有些无奈。
白昭甚至连目光都有些闪躲，此时芸娘并不知晓白昭已然知道王蛊副作用一事，还以为自己将白昭隐瞒的很好。
至于白昭和南湘王则在想着要如何找寻命诀一事。
“今日大家难得齐聚，不妨我们小酌一番如何？”芸娘笑着说道，目光看着众人等待着回应。
难得相聚的如此齐全，芸娘也颇为高兴。在很早之前她便想将所有聚集在一起了，只是一直没有这个机会。
如今机会来了，芸娘又怎么会放过？
白昭抿唇不言，南湘王倒是率先笑了起来，“好，我现在就命人去准备些菜肴，咱们今日就在这庭院里小聚一番，条件有限，还请诸位见谅。”
“王爷说笑了。”苏竹和徐行熙对视了一眼，扯了扯嘴角。
虽然苏竹和徐行熙表面上看来与他们并无关系，但实际上他们却是和王蛊颇有牵扯，若非有苏竹和徐行熙相助，南玉磬的性命也未尝能够保住。
虽然几人都待在南玉磬的府上，但难免人数众多，消息走漏，所以他们也不敢大肆操办，只能凑合着在庭院里小聚一番，也算是图个高兴。
摒弃掉所有不开心的事情，一行人坐在庭院里吃着菜品着酒，说说笑笑惬意至极。
芸娘手中端着茶杯，浅浅抿了一口，目光有些暗淡。
这样的日子还不知道能维持多久，再过不久，这样的安宁就要结束了，真正属于他们的战役就要打响。
帝位争夺，四面夹击，每一样都要处处小心。
苏竹撇过头的一瞬间就看到了芸娘脸上的神色，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道：“不要去想那么多，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注意身子，顺利产下孩子。”
芸娘微微颔首，伸手探上圆滚滚的肚子，露出一丝柔情。
吃过了饭，苏竹带着芸娘去园子里散步，几个男人便留在原处继续喝着酒。
芸娘一离去，白昭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见白昭正色起来，几人都知道他有话要说，神色都不由地凝重了起来。
“据我所知历代南昭皇没有一位是修炼王蛊的，如果二殿下真要那个位置，那咱们务必要找到命决才行。不然以二殿下现在的情况，若是被知晓了，估计这位置很难坐得上去。”
白昭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历代帝王都追求一个长命百岁，没有人想要英年早逝。一旦坐上那个位置就是权倾天下，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唯吾独尊。
谁都想要那个位置，更何况现在的南昭皇还存在，更有一个太子殿下虎视眈眈。
一旦争夺之位拉开序幕，太子一旦知晓这件事必然会拿来大做文章。
继承皇位者若是本就命不久矣那还如何安稳朝堂？如何稳定民心和臣心？
“你说的没错，历代南昭皇都没有一个是修炼王蛊的。磬儿若是如此，寿命的确是个很大的问题。”南湘王微微颔首，侧过脑袋看了一眼南玉磬。
“或许……我们能找父皇帮帮忙？”南玉磬带着一分试探问着，白昭的眼中却划过了一丝疑惑。
虽说现在南昭皇病重，但却还活着。皇权仍旧是掌握在他的手中，这些年来他对南玉磬不管不顾，不闻不问，就算是个外人都能看出来南昭皇有多不喜欢南玉磬。
现在南玉磬还要主动上门去问关于王蛊一事，面对一个想要谋权篡位的儿子南昭皇若是还会解答的话，不是他疯了那就是南玉磬傻了。
面对白昭的疑惑的神色，南玉磬也看出来了。理解白昭在担心什么，他抿了抿唇，想了想说道：“关于父皇，其实并非你所想的那样。”
白昭仰起头，拧着眉头道：“还有什么是你们隐瞒了的？”
南玉磬长长吁了口气，在南湘王的示意之下缓缓说道：“这件事要从我母妃说起了……”
“你们知道南昭国从始至终都是一夫一妻，可唯独到了父皇这里是一个贵妃和一个皇后，且还有两个儿子。当年我父皇和母妃相识，相爱，他们都深爱着对方，鹣鲽情深。父皇想要立母妃为后，遭到了群臣的反对，只因我母妃出生不高不贵，不能成为父皇的助力。”
“父皇爱母妃，却又做不到向先辈那样抛弃江山要美人，折中之下，只能立母妃为贵妃而迎娶了现在的皇后娘娘。”说到这里的时候，南玉磬的眼眸里划过一丝痛苦，似乎是回忆起了那令他悲痛的往事。
“没过多久母妃便怀了我，同时皇后娘娘也怀上了太子。皇后知道父皇与母妃的感情深厚，害怕父皇将来会因为母妃的原因而传位于我便想要除掉母妃也除掉我。”
“母妃性子温顺，也知道皇后的心思，但母妃从来没有想过要还击。好在父皇是个明白人，早早的做了防范才让我没有死在皇后的手中。但千防万防最终还是没有防到皇后。”
“她在给母妃的胭脂里下了毒，毒入骨髓，大罗神仙都难救。”南玉磬说到此处的时候眼眶已是红的像血，令人触目。
“皇后做的很隐秘，胭脂并不是从她手中流出，父皇抓不到确切的证据也不敢轻易将她如何。更何况，皇后背后的靠山是大司马，后宫之位一旦出现动摇势必会影响朝堂。那个时候父皇座位也不稳，心中虽痛恨皇后却无法将她制裁。”
南玉磬长长吁出一口气，心中舒缓了不少。
第三百四十五章 释然
“后来呢？”白昭问道，听到现在仍旧没有弄懂南玉磬到底想要说什么。
“父皇知道行凶之人是皇后，也知道皇后不会放过我，一定会想办法除掉我这个绊脚石，所以父皇在我年幼时便将我交给了王叔。”南玉磬眼中划过一丝感激，“为了保住我的性命并且不让皇后起疑，父皇让我装病，这一病就是二十多年。”
“在这期间多亏王叔照顾，教我识字，传授我功夫，并暗中派人保护我，我才有命活到今日。若非有王叔，估计我早就死在了皇后的手中。”
南湘王轻轻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以示安慰。
“太子一脉，皇后一派都是我的仇人，这个仇我势必会报。如今表面上南凌雪与如玉已经是一体，以南玉煌的手段必定会想办法除掉如玉。他得不到的东西自然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你们如今只怕已经成为了南玉煌的眼中钉，不如让如玉和毒圣、医圣先行离开南昭，一来是避避风头，尽量躲开南玉煌的视线中，二来也能迷惑住他，趁他不备之时给他重重一击！”
南玉磬说着，目光泛起一丝狠意。
白昭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表面上大家都以为如玉是凌天阁主，但实际上真正做主的人在这儿。如玉一旦退出南昭，那么南昭的形势又会发生变化，南玉煌会以为凌天阁退出了而放松警惕，而殊不知他们却在背后偷偷埋伏。
虽然这个想法很好，但白昭却并无此打算。
“暂时不必如此，大婚还未举行南玉煌暂时不会有所动作更何况南凌雪也不再南昭国，如果这个时候医圣和毒圣离开了南昭，他们的行踪说不定会泄露出去。与其这样，倒不如安分的待在这里，更为安全。”
听着白昭的话，南玉磬难得没有反驳。
其实他也知道白昭的想法，但是南玉磬不想因为个人的恩怨将这么多无关之人牵扯进来。如玉和白昭也就罢了，但是像医圣和毒圣却是与这件事毫无关系。
说到底，南玉磬的心中还是存在一丝不安。
听完了南玉磬的故事，着实让白昭吃惊不少。他倒是没有想到，这其中还隐藏着这么多的故事。
“按你这么说来，这一切都是南昭皇所安排的？”
“确实如此。”南湘王点点头应了一句。
“当年皇兄找上我的时候也是迫于无奈，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保全磬儿。这么多年来皇兄心中一直很愧疚，愧疚于他对磬儿的冷漠。”南湘王有些无奈，看了一眼南玉磬接着说道：“皇兄对磬儿越冷漠，越不在乎，皇后对磬儿的杀心自然就会少了很多。”
白昭微微颔首，眼中划过一丝了然。
皇后知道南昭皇不爱她，只要抓到机会就会想办法废掉她的后位，所以皇后其实也是有顾虑的。
她想要立足后位就务必要做一个贤良淑德之人，如果她连一个毫无还手能力的病秧子都不放过，那么也太说不过去了。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
白昭心中感叹一句，不由地对南昭皇的手段感到钦佩。
若说南玉磬够隐忍，那么南昭皇便比他还要厉害三分。明知皇后是杀害自己心爱之人的凶手，他还能隐忍着与她相处这么多年。
对自己的儿子也是下的了狠心，这么多年不闻不问，佯装着不知道他受过的苦。这份狠心，是白昭所不及的。
“皇后在这期间暗中派人刺杀玉磬很多次，其实皇兄都知道，好多时候皇兄都险些忍不住自己想要出手，可为了保全磬儿他不得不忍住。”
“磬儿被太监、宫女欺压的时候皇兄也都知道，他不能出面，我也不敢轻易出手唯恐皇后会发现，只能暗中帮衬着。这些年，磬儿吃了不少苦。”
南玉磬扯了扯嘴角，眼中划过一丝释然。
“王叔别自责，这些事谁都不想的。我这些年来所承受的痛苦早晚会在他们母子身上找回来的。我知道父皇是为我好，这么多年来我也从来没有怪过他。”
南湘王点点头，“知你懂事，但还是不忍委屈。”
“既是如此，那咱们的胜算也就更大了一些。”白昭抿了抿唇，多少有些激动。
原来南昭皇也是站在他们这边，那这样的话，他们届时动起手来，也更为方便一些。
虽然白昭未曾见过这位南昭皇，但他却不由地对他感到敬佩，同时也多出了一丝忌惮。
南昭皇爱贵妃，爱到如此地步也实属难得。他偏心于南玉磬估摸着南昭皇也是想要将大统传位给南玉磬，否则也不会一面让南湘王暗中教导南玉磬，给他做为后盾，一面又将南玉煌立为太子成为众人的眼中钉。
太子之位人人眼红，尤其是在南昭皇病重之际。
南昭局势不稳有一部分原因也在于南昭皇本身，以他的手段和心计想要稳住局势其实不难，只无奈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四面楚歌，众人虎视眈眈，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注意同时也为了维护南昭，他只能立南玉煌为太子。
南玉煌做了太子，皇后一派的戒心就会消除，毕竟皇后一心想要的也就是自己的儿子登基帝位。
南玉煌成为太子之后，大司马便会尽力扶持，从而帮衬着稳定南昭国的局势。但是同样的，南昭皇也不会让大司马一面独大，毕竟还有南湘王坐镇压制着他。
两面局势平稳，自然南昭国也就表面平稳了下来。
虽说是暗潮涌动，但好在暂时没有掀起什么惊涛骇浪来。
腹诽归腹诽，但白昭还是很敬佩南昭皇。
身为帝王，有勇有谋，心思缜密，能屈能伸。立大局于手中，观小局于慎微，步步为营将南昭的局面维持到最好。
白昭自问手段不弱，但要问他能否做到像南昭皇这样，答案自然是不能。
至少，他做不到为了大局而将自己的亲生儿子抛出去做诱饵。
虽说南玉煌心思诡异又有一个这样的母妃，但横竖都是南昭皇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白昭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来的勇气做的这么绝。
第二百四十六章 野心够大
“真是没想到，这南昭国的水比我想象中还要深。”
南湘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颇有深意的笑容。
“犹记得当初你与芸娘初入南昭时，我便告诉过你南昭国并非你想象中那么简单，让你切莫不要轻举妄动。现在，总归是相信了？”
白昭眼中划过一丝尴尬，摸了摸鼻子。
他倒是不觉得自己这步棋走错了，只是被岳丈大人这么说，他也不敢反驳。
见白昭难得吃瘪，南玉磬倒是笑了起来。
“既然我们已经将话都摊开说了出来，那我也不妨再多说一些。”南玉磬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随后道：“今日一袭话，我只是想表明我的立场和诚意，我知道你先前在顾虑着什么，我想如今你也应该放心了。”
“正如同我所言，我们既然要合作，那就得坦诚相待不得有所隐瞒。”
白昭用力地点点头，沉声应答：“你所言极是。”
“白昭，我知道你助我其实是为了帮助芸娘，想要给芸娘铺路，也想要给她一个靠山。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我要这个皇位也不单单是为了报仇。”
杀害他母妃的人是皇后，说到底那个时候的南玉煌也不过是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孩子，南玉煌又能懂什么呢？
他不过是在皇后的熏陶之下一步一步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南玉煌没有害过他母妃，甚至没有对他下过杀手。他们身上是流着同样血脉的兄弟，但凡南玉煌有一丝悔改之心，南玉磬都是不愿意对他下狠手的。
这是利，也是弊。
但很可惜，南玉煌并无这份觉悟。
“我们南昭国这位太子殿下并不适合成为国君。”南玉磬冷笑了一声，眼中透着一丝嘲讽。
“其实年幼时候的太子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为人谦和，温润如玉。只是可惜他有一个这样的母妃，过于宠溺他，将他引到成了这样的性子。”
南玉磬摇摇头，迎上白昭好奇的目光。
“此言何意？按我说这人的性格本就是天生决定的，只是潜藏着未被发觉。这南玉煌若是真的心善哪里能轻易被人带偏？”如玉撇撇嘴，喝了口茶水反驳着。
苏竹瞪了如玉一眼，“古人云，人之初，性本善。”
“苏姑娘说的对，这人之性都是善的，只是因为种种原因而导致了。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如何说南玉煌不适合作国君？”白昭挑了挑眉，颇为好奇。
虽然他是已经选定了南玉磬扶持，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想了解南玉煌。所为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对南玉煌了解的越深，他就越有把握。
而迄今为止，他们对南玉煌这个人其实也不过是了解一个表面而已。
“一个心思狠毒之人不代表他不能成为一个好国君，一个心善之人也不代表他就能成为一个好的君主。南玉煌最大的问题在于他不得民心。”
“王叔可还记得五年前那场洪水？”
“自然是记得，当年太子殿下的所为也是令群臣议论纷纷。”南湘王点点头，甚是感叹。
“当年皇城洪水，水蔓延了半个皇城，房屋被冲塌，土地被毁。百姓们民不聊生，苦不堪言，朝廷拨款赈灾由太子殿下亲自领命。百姓家园被毁又吃不上饭，洪水褪去之后便是虫灾瘟疫，整个皇城天子脚下哀嚎遍野，令人听着就发憷。”
“诸位试想，在天子脚下都是这样惨烈的状况，那么在别的地方又会是如何？”
所有的灾情都是身为帝王所不愿见到的，每每发生这样的事情最头痛的便是一国之君。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百姓自然会暴乱。咱们这位太子殿下，不仅不体恤民情反而还对百姓下狠手，以暴制暴，将暴乱的百姓一律斩杀。”
“百姓们愤恨，但却不敢再有动作。”
南玉磬的眼中满是愤怒，白昭无法去想象什么叫‘将暴乱的百姓一律斩杀’同为太子的他自然见过百姓们的抗议和暴乱，那人数众多，发起狠来也是十足的。
手无兵力是很难将百姓镇压下来的，白昭也曾经动用过武力，但他却没有伤及一名百姓。
百姓们不过是想要一个安稳的家园，一个和平的世界，你只需给他们承诺，让他们相信你，他们便不会再有所为。
白昭没办法去想象那尸横遍野的场面，更不敢去想南玉煌究竟有多么的残暴和狠心。
“这样的人不配成为君主，因为他的心中根本没有百姓!”
“南玉煌这个人生性多疑，一旦他坐上了君王之位那必然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会落得好下场。在他的世界里他不会允许任何一个对他存在威胁的人活着。”
要说这个世界上有谁最为南玉煌，那么莫过于皇后，其次便是南玉磬。
明里暗里与南玉煌斗了这么多年，又是南玉煌的血脉至亲，他自然是了解南玉煌的。也正因如此，南玉磬才会说他不配做君王。
“白昭，我承认我想要这个位置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要权势，想要借着我手中的力量为我母妃报仇。但我不贪恋他，我自诩或许不是一个合格的帝君，但我一定会比南玉煌适合。”南玉磬沉声说道，目光中划过一丝坚定。
他若在一日，便不会让南昭国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不会让南昭国分崩离析，更不会让自己在乎的人受到伤害。
就算是为了保住南昭国哪怕南玉磬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也会硬着头皮上。
他知道南昭国一旦落入了南玉煌的手中，那就等于什么都完了。
“我以为南玉煌只是诡计多端，却没有想过他竟然是这般残忍的人。”白昭拧着眉头，忽然有些庆幸尚笑遇见了秦湘。
白昭与南玉煌接触不多，以为他是布局缜密之人，也以为他只是疑虑多一些，但却万万想到他如此极端。
如果他是这样一个性格的人，那白昭想他是时候应该改变一些计策了。
“不，你小瞧他了。”南玉磬摇了摇头，眺望着远方接着道：“你不要被我的三言两语而带偏，独断的认为他是一个杀心很重之人。其实不然，他的杀心不重，但是他的野心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