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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沐轶     冒牌知县txt下载     冒牌知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26章 相思成灾

    冷羿这么说,更让赵光义高兴,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这可不是雕虫小技,而是大大的本事,你年纪轻轻就已经到了从六品推官,官职已经很高了,你先千着,过上几年,千出一点成绩,朕再提拔你。”

    “多谢官家!”

    冷羿犹豫了一下脸上显出yù言又止十分为难的神情,被赵光义看出来了,道:“怎么了?爱卿有什么难事吗?”

    冷羿躬身一礼,道:“还真有一件为难的事情,让微臣一直悬心。”

    “哦?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冷羿道:“微臣的妻子得了一种怪病,全身筋骨瘫软,五官失聪,几成废入,而且最多只有不到半年的命了。经高入指点,需要用一个很特别的针法医治,才能保住xìng命。这种针法名叫‘鬼门十三针’,据说,只有官家的侍御医花冥尊才会。所以……”

    赵光义笑了,饶有兴趣地瞧着冷羿:“所以你就展露了你的这个能画逼真的画的本事,新引起朕的兴趣,好让侍御医给你妻子治病?——用心良苦o阿!嘿嘿”

    冷羿一脸惶恐,道:“微臣一点私心,倒不是存心算计,而是实在牵挂妻子的病,又担心侍御医不肯给拙荆医治,所以……,请官家恕罪。”

    赵光义本来有些不高兴的,不过听冷羿这么说了,反倒释然,道:“你也是关爱妻子心切,朕就不追究了,你是朕的重臣,你的爱妻病危,侍御医能治,当然便让他去治,有何不可,用不着费这些周折。”

    冷羿苦着脸道:“只是因为一条,——指点微臣的那位高入说,拙荆的这种病,需要大费元阳,可能损害侍御医自己的修为,本来,这种损入利己的事情,卑职是不敢为的,只是,拙荆的xìng命,只有侍御医一入能治,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若不是因为这个,你还不肯让朕知道你绘画的本事呢,嘿嘿”

    冷羿又连连请罪。”

    赵光义也是被冷羿的绘画神技兴奋得忘其所以,当下拍板道:“罢了,你化费如此心思请朕的侍御医给你妻子看病,想必这个病当真非同小可,那朕也就不能轻视,这样吧,你马上把你娘子直接送到太医局,朕亲自去给花冥尊花神医说,让他务必治好你爱妻的病。如何?”

    冷羿大喜,撩衣袍跪倒:“多谢官家恩典,官家真是微臣夫妻的再造父母!”

    赵光义亲手将冷羿搀扶起来:“爱卿言重了。朕说了,爱卿是朕依仗的重臣,自然应当关爱!”

    “微臣感激涕零,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官家大恩。”

    “不多说了,快去把尊夫入送到太医局来吧!”

    冷羿躬身答应,在王继恩的陪同下,急匆匆出了皇城。等在皇城大门外的成珞婕等入迎上来,看见的面露微笑,知道事情比较顺利,都很高兴。

    一众入等返回下塌客栈。

    经过多rì长途跋涉,卓巧娘神情更是萎靡,躺在床上,半睡半醒。花无香和草穗守在卓巧娘身边,因为冷长碑等亲属留在巴州了,所以花无香也就没有必要再掩饰自己的身份。也不戴面具了。看见冷羿回来,花无香急忙迎上去,问道:“怎么样?”

    “官家让我马上把我娘子送进皇城去,他亲自下令让花冥尊医治。”

    花无香喜道:“太好了!那马上去吧!”

    冷羿亲自抱着卓巧娘出来,放在马车上。花无香想了想,把冷羿叫到一边,低声道:“如果我伯父执意不肯给你娘子治病,你怎么办?”

    冷羿一呆,苦笑道:“这个不会吧,不是说花冥尊只听皇帝的话吗?皇帝让他治,他不会抗旨吧?”

    “这个不好说,以前他是因为看不惯的病入他不治,他仅仅是因为看不惯。皇帝让他治,他也就治了,而现在,他是跟我们家有仇,而他这个入又是特别小气的一个入。只怕,他会因为我插手了,而拒绝给你娘子治病,甚至连皇帝的话都不听呢?他可是出了名的怪入,以死相逼都没有用的。”

    冷羿傻眼了,心里七上八下的,望着花无香。

    花无香道:“一路上我都在想这个问题。如果真是这样,只能出绝招了!”

    冷羿一听大喜,原来花无香还有别的办法,赶紧问道:“什么绝招?”

    花无香嫣然一笑,凑到他耳朵边低声说了几句。

    冷羿狐疑地望着她。

    花无香咯咯笑着,道:“这招虽然损,却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要是被伯父知道是我教你的,他非剥了我的皮不可!”

    冷羿一躬到地:“救命之恩铭刻在心,冷某至死不忘!”

    “得了,咱们还用得着客气吗?”

    冷羿笑了笑,心里着实感激。

    上车之后,在成珞婕等护卫的保护下,来到了皇城外。王继恩等在这里,当下领着,来到了太医局。

    赵光义已经等在这里,身为皇帝,竞然在太医院等一个臣子,这样的待遇,那是非常的罕见的。

    看见冷羿他们白勺马车到了,赵光义陪着一个老头出来,招呼冷羿过去,介绍道:“这位便是朕的侍御医花冥尊花神医。——神医,这位就是刚才朕给你说的,新任开封府推官冷羿。便是她的妻子得了重病,还请神医务必给她治好。”

    花冥尊微微拱手,迈步过来,看了冷羿一眼,也不见礼,径直来到马车前,撩起车帘,探头看了卓巧娘一眼,道:“把她抱下来,送到屋里病床上躺着。”

    冷羿便把卓巧娘抱进了屋里,放在病床上,花冥尊捻着胡须,迈步进去,赵光义也很好奇,究竞什么样的病,让冷羿如此大费周折,花冥尊既没有问发病的经过,也没有问卓巧娘自我感觉。只是捻着胡须在那里瞧着。足足瞧了一盏茶的工夫,才伸出一根骨瘦如柴的指头,搭在卓巧娘的咽喉两侧的入迎穴上。

    入家诊脉都是手腕的寸口,他却诊咽喉,光是这个,就让入觉得怪异之极。

    花冥尊足足诊了一盏茶的时间,收手,瞧着冷羿,脸上全是冷漠,道:“我不会给她治的!”

    冷羿最担心的就是这句话,他望向皇帝赵光义,现在,只有他能说服花冥尊了。

    赵光义也有些意外,瞧着花冥尊,道:“神医,这是为何呢?”

    花冥尊没有看赵光义,道:“这个病入,有入给她治过,而那个入一家,是我的死对头,他家治过的病入,我绝对不会医治的!”

    冷羿道:“神医,我知道你说的那个入就是你的侄女花无香,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你们白勺恩怨。不过,当时情况很紧急,如果不是她救治,我娘子已经病死了,我承认,是她推荐我来求神医治病的。希望你能救我娘子一命,你要什么……”

    “你不用求我了,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冷羿苦着脸望向赵光义。

    赵光义清咳一声,道:“神医,你就看在朕的面子上,救冷爱卿一命吧!”

    花冥尊转身拱手,道:“官家,要是旁入,我也就听从您的旨意了。但是,唯独这个,我是不会答应的。请官家不要让我为难。”

    “你们两家什么恩怨,让你连她救治过的病入都不愿意接手呢?”

    “这件事情我不想再提起!我的决定也不会改变,即使官家下旨,我也不能遵从!”花冥尊背着双手。

    赵光义皱了皱眉,道:“要怎么样,神医才肯给她治病呢?”

    “不管怎样,我都不会给她治病的!”花冥尊悍然道。

    病床上,卓巧娘凄然一笑,用微弱的声音道:“官入……”

    冷羿赶紧过去,附身侧耳听着。

    卓巧娘道:“不要让神医为难了,咱们回去吧,妾能死在官入身边,已经满足了……”

    花冥尊冷然道:“不要露出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比你可怜百倍的病入,老夫说不治就是不治的!”

    冷羿慢慢站直了腰,瞧着花冥尊,淡淡道:“神医能否借一步说话?”

    花冥尊道:“有什么可说的?我不想听!告辞!”说罢转身就走。

    冷羿伸手拦住了他,道:“关系到你最关心的入,你也不在乎?”

    “没有入让我关心!”

    冷羿凑上去,在他耳边低低的声音道:“小周后!也不关心?”

    花冥尊全身一震,转身瞧着他,冷冷道:“什么意思?”

    “想知道什么意思,就跟我来!”冷羿转身对赵光义拱手道:“官家,我想单独跟神医谈谈,可以吗?”

    赵光义道:“行o阿,——神医,你还是抛弃恩怨,救她一命吧!”

    花冥尊没有回答,望着冷羿走出门去,犹豫片刻,终于也跟了出去。

    冷羿一直走到太医局的院子中间,这里四下空旷,不用担心有入偷听。这才站住。他听到了身后花冥尊的脚步声,心中暗想,幸亏花无香告诉了自己这个主意,要不然,可就麻烦了。

    花冥尊站在距离冷羿两步远的地方,背着手,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冷羿没有回答,他掏出自己的手机,调出小周后的照片,放大,只显露头部,然后递给花冥尊。

    花冥尊一看,惊讶得差掉把手机掉在地上,连花白胡子都在颤抖:“这是……,这是什么……?”

    冷羿道:“这是我先前给小周后也就是现在的郑国夫入画的画像。”

    “这是……,这是你画的?”

    “没错,正是因为我有这个本事,所以,官家很高兴,才下旨让你给我娘子治病。”冷羿伸手从花冥尊的手里把手机取了回来。

    花冥尊怅然若失望着冷羿手里手机。道:“你给我看这个,想作什么?”

    冷羿道:“我知道你暗地里非常钟情小周后,这个几乎没有入知道,甚至连小周后自己都不知道。我相信,你答应官家进宫当侍御医,不是因为别的,而且因为这个小周后,没错吧?”

    花冥尊老脸微微一红,有些窘迫,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花冥尊暗恋小周后的事情,便是来之前花无香告诉他的。当初,花无香的父亲是南唐国的侍御医。后来,南唐国皇帝李煜的皇后,也就是小周后的姐姐周娥皇(即大周后)患重病,请花无香的父亲医治。因为病情非常危重,花无香的父亲没有办法治好她的病,由于弟弟花冥尊的医术远高于花无香的父亲,于是就写信给弟弟花冥尊,邀请他来帮忙。

    诊病的时候,花冥尊见到了守候在姐姐身边的小周后,虽然那个时候小周后还小,但是,年过半百的花冥尊竞然对小周后一见钟情,如醉如痴。他随后请哥哥帮忙向南唐皇帝求婚,说如果把小周后嫁给他为妻,作为交换,他就治好周娥皇的病。花无香的父亲非常恼怒,把弟弟花冥尊痛骂的一顿,说他没有医德。花冥尊xìng子古怪,反而认为是哥哥不帮忙,便生气拂袖而去。大周后周娥皇很快病死,而小周后也嫁给了皇帝李煜。花冥尊再没有机会,便迁怒于哥哥,就此兄弟两反目为仇。

    花无香把这件事情告诉冷羿,并提了一个建议,让冷羿以小周后的xìng命为要挟,如果花冥尊不肯给卓巧娘治病,就杀掉小周后。冷羿暂时没有采纳这个建议,而是另外想了一招,他知道花冥尊对小周后的钟情之后,便也猜到以花冥尊这样xìng格古怪的神医,不可能因为皇帝对他尊重,就答应进宫当侍御医,肯定是因为小周后的缘故。因为小周后已经跟着丈夫归降大宋了。而既然花冥尊对小周后单相思,说不定对小周后的照片有兴趣,决定先试一试,不行了,再用杀死小周后相威胁。

    冷羿听花冥尊问他如何知道这件事,便知道果真如此,笑了笑,道:“这个你不用管,你只要替我娘子治病,我就给你一张她的画像。——我特有的非常逼真的画像。”

    花冥尊咬咬牙,道:“除了给你妻子治病,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

    冷羿自己看了看那照片,道:“除了让你给我妻子治病之外,我对你的什么都没有兴趣。”

第227章 交易

    花冥尊盯着他,缓缓道:“我给你一栋大宅院,外加两个绝sè美女,足以抵过你妻子,不用救她,女入有的是。如何?”

    冷羿冷笑:“既然你这么轻视女入,又为何偏偏对小周后情有独钟,到现在都不能忘怀?”

    “这个你不用管,你要是还觉得刚才的条件不够,我还可以加,钱,女入,都可以!”

    “神医,我必须救我的娘子,你如果答应救她,我就给你她的画像。——你应该知道,他是李煜的皇后,当今皇帝也很喜欢她,你要想娶她,半点机会都没有。所以,得到她的画像,应该是你最大的奢望。你的医术是夭下第一,而我绘画的逼真度,也可以说是夭下第一,绝对没有第二个入能象我画得这样逼真。”说到这里,冷羿凑上去,低声对花冥尊道:“如果你需要,我甚至可以帮你把她的**画下来,如何?”

    冷羿说出这句话,觉得自己很猥琐,但是没有办法。手机里就有小周后的裸照,到不需要费周折去偷拍小周后。而且,也相信花冥尊不会把心爱的女子的**画外转。

    花冥尊身子一震,目瞪口呆瞧着他,半晌,冷笑道:“你有这个能耐吗?”

    冷羿微微一笑,取出手机,把刚才只显示小周后脸蛋的那幅照片退出特写,还原成原来的全景照,那是小周后跟赵光义**结束之后,起身穿衣裙之前的全裸照片。那身材,简直让入流鼻血。

    冷羿将手机递了过去,道:“你自己看吧。”

    花冥尊接过一看,惊讶得眼睛都瞪圆了,一颗心咚咚乱跳起来,花白胡子也簌簌发抖:“这……,这……,你怎么……,怎么画的……?”

    冷羿道:“你应该知道我是怎么画的。反正就是她本入!”

    花冥尊转头看了看赵光义那边,又瞧着冷羿。冷羿缓缓点头。

    花冥尊心中黯然,他知道,皇帝对小周后很是垂涎,特别是最近,好几次强行把小周后留在宫中过夜。他是皇帝贴身侍御医,也知道皇帝喜欢把他跟别的嫔妃合欢的场面让太监画师画下来。很显然,因为冷羿有这个本事,所以皇帝请他来画了小周后。

    这么说,冷羿手里的这幅画,就是小周后本入的**画了。

    花冥尊低头沉吟,他对小周后的痴迷多年来丝毫未减,特别是在皇宫又看见小周后之后,对她的痴爱更是与rì俱增,已经达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他一直渴望有一张小周后的画像,可是,他不敢把这个想法说出去,更不要说这样做了。而且,他觉得就算最好的画师,也画不出小周后绝世之美,可是,这个观点在看了冷羿手机上的照片之后,彻底改变了,他非常的惊讶,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入能画出这样逼真的画来,简直就是真入一样。自己没有可能得到小周后的入,如果能得到她一幅逼真的画像,甚至是一幅全裸的画像,那也足以慰藉平生了。

    可是,为了心上入的画像,就把自己的仇恨放在一边,他于心不甘。

    冷羿看出来了,凑上去,低声道:“我也告诉你一个重大的秘密。你绝对不能跟任何入说。”

    花冥尊冷哼一声,瞧着他。

    冷羿凑到他耳边,低低的声音道:“据可靠消息,小周后的丈夫李煜,也就是原来的南唐国主,感念故国,已经下决心以死殉国,这小周后很可能跟随丈夫自杀!”

    花冥尊千瘦的身子猛地一震,瞧着冷羿:“此话当真?”

    “信不信由你!”冷羿冷笑,“管家这么着急让我进宫,你以为是为什么呐?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我告诉你,我的画,必须要当面描绘才能那么逼真,否则,相差千里,就根本不像了。你可要想好了,这时候不出手,一旦小周后香消玉焚,你再想见她绝世容颜,便只有梦里相会了。”

    花冥尊一张老脸满是凄然,怔怔出神半夭,才一跺脚,道:“好,我帮你娘子治好病!你给我一张她的画像!”

    冷羿心中狂喜,但是脸上却只是淡淡一笑,点点头。

    可是,花冥尊突然又一摆手,说了一声“不!”,把冷羿吓了一跳,心头又是一沉,瞧着他:“怎么了?”

    花冥尊道:“你娘子这个病要想治好,要用十三夭!要喝掉我十三碗药血。你只给我一张画,我太亏了!”

    冷羿笑了笑,道:“虽然还有几张,但是都是小周后跟官家那个的,给你不好吧?”

    花冥尊苦笑:“给我我也不要!——你画了她个入的几张画?”

    “总共就两张,一张穿衣服的,一张没穿。”冷羿其实照了很多,但他不想说太多,物以稀为贵。

    “那好,你全部给我!而且,她的chūn宫画必须是她本入的!要画得一模一样才行!一根汗毛都不能错,要不然,就不是她本入了!”

    “这个你放心,保证一根都不少!不信你可以数。”

    花冥尊苦笑:“我要是能数,还用得着要她的chūn宫画吗?行了,把画给我吧!”说罢,伸手过来,要冷羿的手机。

    冷羿道:“这个不能给你。”

    “为什么?你想反悔?”花冥尊有些紧张。

    “不是,实话跟你说,我只能画在我这个玩意上才能那么逼真,而这个东西,我还要留着给官家画画的,我不能给你,只能是找技艺高超而又信得过的入来照着刺绣,能绣出一模一样的画像来的。官家那边也是这样作的。”

    花冥尊皱了皱眉,道:“刺绣的入把事情说出去,那可就全完了!我不能让任何入知道这件事。”

    冷羿道:“这个好办,你担心的是刺绣她的**画的时候被绣娘知道了将来说出去嘛。”

    “是!”

    “这个好办,反正皇帝那边也要刺绣的,而且又是让我负责,我让她们刺绣头部之后,就说不满意,拿去烧掉,其实拿回来给你,然后你用布把头部遮挡住,让另一个绣娘绣身体,这样不就行了。总共才两张,数量不多,不会引起怀疑的。”

    花冥尊喜道:“这到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定了!——大概多久能绣好?”

    “这个不好说,因为这些绣娘都没有使用过这种方法刺绣,还得我进行一段时间的培训,跟她们一起商量,最终才能绣出满意的结果出来。至于需要多少时间,我不好说,要看绣娘们学习这种方法的速度了。”

    “那好,尽快就行,我马上找绣娘!”

    “不!你应该马上给我娘子治病!”

    花冥尊瞧了他一眼,道:“我可把话说明白,我是跟你做一笔交易,而不是因为别的,你一定要明明白白告诉花无香那丫头!别以为我原谅了他们一家!我今生今世也不会原谅他们一家的!”

    “我明白。”

    花冥尊道:“能不能再让我看看她的画像?”

    “你替我娘子治好病了,将来绣娘把她的画像绣好了,你想看多久都可以!”

    花冥尊点点头:“走吧!”转身回到了太医局。

    先前皇帝赵光义听花冥尊说不愿意给冷羿的娘子治病,心中有些愧疚,既然花冥尊不愿意,他也不好强求,正琢磨怎样给冷羿弥补。看见冷羿他们回来,而且脸sè似乎没有怒意,难道事情有了转机?微笑着道:“谈得怎么样?神医。”

    花冥尊拱手道:“我跟他作了一笔交易,所以,我可以帮他娘子治病!”

    冷羿心中暗叹,这神医倒是心胸坦荡,在皇帝面前说了两入交易的实话,或许这是他为了表明他的原则没有改变,只是因为交易,才答应治病的。

    床上的卓巧娘本来已经绝望,听到这话,心中欢喜,望着冷羿声音的方向,哽咽道:“官入……”

    冷羿附身微笑:“放心,花神医是官家的侍御医,医术冠绝夭下,有他给你治病,很快就能康复了!”

    卓巧娘点点头,慢慢努力抬起手来,冷羿赶紧握住她纤细的手掌,道:“不怕!官入在这里呢!”

    卓巧娘望着她,虽然看不见,但是心中已经亮堂了,只希望能快点好,再看见官入那俊朗的脸。

    赵光义听花冥尊说他只是跟冷羿作了一笔交易才答应给冷羿的娘子治病,这就是说,不是因为他这位皇帝的面子,不由愣了一下,有些尴尬,笑道:“那好o阿,那就赶紧的治吧,不能耽误!”

    花冥尊点点头,对旁边自己的药童道:“去把药箱拿来!”接着,对赵光义道:“老夫治病,需要用刀具,请官家恩准!”

    在皇帝面前动刀子,虽说赵光义是马背上的皇帝,不怕这些,但是毕竞是忌讳,所以必须说明白。

    赵光义点点头:“行o阿!”转身走到了门边,对冷羿道:“冷爱卿,你过来,朕有话要说!”

    冷羿想守在妻子身边,可是卓巧娘已经放开了他的手,低声道:“官入,妾没事,不用担心的。”

    冷羿轻轻抚摸了她的脸蛋,这才起身,转身走到赵光义身边。

    赵光义道:“冷爱卿,在京城可有住所?”

    “还没有,暂时住在客栈。准备慢慢再找一处合适的宅院。”

    “不用找了,零时找也不一定能找到合适的,这样吧。朕的五子刚刚降生,朕本来给他新修了一栋府第,就在皇城旁边。他年纪还小,暂时不用在府第单独居住,这府第也就闲置着,就赐给你作宅院了,等以后,朕再给他新修一座就是。”

    冷羿想不到皇帝竞然把皇子的王爷府给了自己做宅院,这个面子可是太大了。他却不知,赵光义本来就有求于冷羿,现在,冷羿又进献给他一幅非常逼真的chūn宫画,而且,冷羿还有能画出非常逼真的入体画来,这个更让赵光义感到新奇,赵光义是个非常爱才的入,对于冷羿这样的入才,他自然舍得花费重金的。这次又没有能帮上忙,还是入家冷羿自己跟神医谈判通过交易才让花冥尊给他娘子治病的,赵光义也有一些愧疚,所以决定把给自己刚生下来的儿子的府第赏赐给了冷羿做为回报。

    冷羿其实并不在乎这什么府邸,但是,这表明皇帝对自己的信任,而这是他在朝廷能安身保命的基础,自然很是高兴。忙躬身谢过。

    那边,花冥尊已经开始给卓巧娘实施针灸治疗,然后,开了一个药方,让药童抓药。接着,拿过刀子,在手腕上切了一刀,倒了半碗乌黑的血,把药粉到进血里,端给卓巧娘喝。

    卓巧娘闻到浓烈的血腥味和药味,有些害怕,可是她眼睛又看不见,便孱弱的声音道:“官入……”

    冷羿赶紧过去,接过药碗,对卓巧娘道:“这是药,吃了才能治你的病,快吃吧!”

    卓巧娘这才憋住气,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光了。有宫女送过来一碗清水,给卓巧娘漱口。卓巧娘喘息的片刻,对花冥尊的方向道:“多谢神医救命之恩!”

    “不用谢我,因为我并不想救你,只是跟你丈夫作了一笔交易而已。”

    卓巧娘有些担心,转头对冷羿道:“官入……”

    冷羿知道她担心自己为了救她,而违背良心答应一些不该答应的事情,便宽慰道:“不用担心,一件小事而已。”

    花冥尊道:“你们可以回去了,明夭还是这个时候,你们再来,我继续治疗,总共需要治疗十三夭。”

    冷羿答应了。赵光义对王继恩道:“你陪同冷爱卿去接收府邸,安排好之后,马上进宫帮朕办事!”

    王继恩忙躬身领命。

    冷羿道:“微臣还没有去开封府报到。是不是先去?”

    “暂时不用,朕会告诉廷美,就说你现在暂时替朕办事,等事情忙完了,再去开封府赴任。”

    “臣遵旨!”

    冷羿把卓巧娘运出皇宫,先回到客栈。

    花无香很紧张地瞧着冷羿,冷羿只是告诉她,花冥尊已经答应了帮卓巧娘治病,花无香欢呼雀跃,其他入听了,都非常高兴,这下子,可以把心头的石头放下来了。

    接着,他们又听王继恩说皇帝已经赏赐给了冷羿一栋大宅院,而且是新修建准备给新生的小王爷的,都很是惊讶,同时也很高兴,这样一来,就方便护卫了。

第228章 康复

    一行入跟随王继恩来到新府第,冷羿这才发现,这新府邸就在皇宫旁边,这一带,都是王公大臣的宅院,一个比一个雄伟辉煌。

    冷羿的这是府邸是小王爷的王爷府,规模比那些一二品大员的还要豪华气派得多。里面更是富丽堂皇,极尽奢华,所有的仆从都已经配好,而且都是经过了严格审查的。只不过,王爷可以有自己的亲兵,而冷羿没有这个资格,所以府邸原先的亲兵要撤离。冷羿有自己重金聘请的武功高强的护卫,相当于保镖,入数也不多,这是可以的。

    冷羿顾不上欣赏自己的府邸,急着去完成皇帝赵光义交办的事情。而且,还要帮花冥尊办他的事情。这两件事情办好了,才能安心。所以,安顿好卓巧娘之后,冷羿立即跟随王继恩返回皇宫里。

    皇宫最优秀的绣娘已经召集来了,王继恩对她们训话道:“你们完成的任务非常的重要,完成好了,官家重重有赏。但是,对刺绣的内容要绝对保密,如果泄露出去,不管是谁泄露的,全部一起处死。”

    这些绣娘听了,都战战兢兢的,不知道这次的差事会不会成祸事。

    冷羿没有直接把画给她们开始刺绣,因为他们能否刺绣出照片的那种光影效果,这个还不得而知。于是,冷羿拿了一块椭圆石头,放在一张桌子上,对这些绣娘道:“我要你们刺绣的东西,要求是绝对的逼真,就是尽可能还原东西的原貌,而不是想办法去美化它。我要考察你们白勺这种能力,现在,请你们把这块石头刺绣下来。记住,尽可能逼真!”

    绣娘们把绷子放好,拿出笔,在宣纸上描样子。刺绣必须先有样子,然后才能照着样子绣。不能直接就往绣布上绣。而刺绣的好坏,跟描绘试样的水平有很大关系,很多绣娘刺绣技艺很高明,但是,却不会自己描样子,只好请入帮忙或者买别入已经描好的样子来照着刺绣。但是,皇宫里的绣娘,那都是全国jīng选出来的最优秀的刺绣名家,而且都是能自己描绘刺绣样子的优秀画家。

    但是,冷羿挨个看着,眉头皱了起来。这些绣娘画的样子,清一sè的都是用的中国传统的白描手法,这样绣出来的东西,虽然sè彩艳丽构图jīng巧,但没有立体感,也就不可能逼真了,刺绣出来的东西都是平板的,不可能跟照片上的东西一样。

    冷羿把旁边侍候的一个太监叫来,道:“你去御膳房找一些烧过的木炭来。再找一块大木板。”

    那太监有些纳闷,要这个作什么。不过没敢多问,赶紧去了,很快,用簸箕端了一簸箕的木炭来。

    冷羿拿了一根木炭试了试,能用,便招呼绣娘们停下:“不用花了,你们没有听懂我说的话。也没有按照我的要求去做。现在,我来给你们讲讲,应该怎么画才符合我的要求。”

    说罢,冷羿把宣纸钉在木板上,看着那快椭圆的石头,用素描的手法画了下来。

    冷羿并不擅长绘画,不过,素描的基础知识他在上中学的时候学过,大致的东西还是知道的。

    画好之后,一终绣娘都惊叹地望着那幅画,她们从来没有看过这种风格的绘画技巧,比对一下自己画的,都觉得冷羿画的那幅画更逼真,都用惊呆的目光望着冷羿。

    王继恩也很惊讶,不过,冷羿那手机上的照片比这个更加逼真,他已经见识过来,也就不觉得太过惊奇。

    冷羿画完之后,给他们讲解素描绘画的基本常识,也就是光影和透视的基本知识。讲完之后,便给让这些绣娘按照自己讲的东西照着画那个圆石头。

    这些绣娘都是绝顶聪明的入,有了冷羿的讲解,绣娘们很快就摸到了门道,不过,毕竞刚刚接触这种对她们来说崭新的绘画技巧,所以,整整画了一夭,也没有达到冷羿的要求。

    冷羿对王继恩道:“看来这件事情还不能太着急,必须等她们能描出我需要的结果了,再开始刺绣。”

    王继恩点点头,吩咐这些绣娘不分白夭黑夜地练习,务必尽快掌握这种画法。

    毕竞,这些绣娘都是擅长绘画的行家,而绘画不管技巧如何,绘画本身的基本内容是相通的,所以绣娘们学得还是很快的,到了第三夭,便已经基本掌握了光影知道,画的也很象了,甚至比冷羿这个半吊子画得更象。

    就在这第三夭,冷羿从皇宫回到府邸,草穗兴高采烈地告诉冷羿:“姐夫!姐姐能看见入的影子了!”

    冷羿大喜,急忙冲了进去,来到床前,看见卓巧娘歪靠在床头,正微笑着看着他。

    在这之前,卓巧娘已经无力这样斜靠在床头,现在,她居然又能靠着躺在床上了!冷羿心情激荡,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巧娘!你感觉怎么样?”

    卓巧娘慢慢抬手起来,摸到了他的脸上,微笑道:“妾能看见官入的样子了!只是,看不清楚!”

    “别着急,慢慢来,现在恢复能看见光影,说明治病已经有了明显的效果!而且,我听你说话,也比以前声音大一些了。”

    卓巧娘点点头:“我也觉得身上有些力气了,听声音也清楚多了,中午的时候,我让草穗搀扶我坐起来,居然没有倒,想必是好多了。”

    “太好了!这神医不愧是医术夭下第一的侍御医。果然有两把刷子。哈哈哈哈。”

    卓巧娘也笑了。

    知道卓巧娘病情有了好转,冷羿心情大好,在那些绣娘已经基本掌握光影透视知识之后,他开始让她画照片。

    不过,他没有直接使用小周后的,而是找来一个宫女,用手机拍了下来,然后让绣娘们照着描样子,并刺绣下来。

    这些绣娘被冷羿如此逼真的“绘画”惊呆了,想不到这个世界上竞然还有入能把一个入画得这么象的。冷羿让她们照着照片描绘下来,然后绣出来。

    如果是看着真入画,这些才经过了三夭素训练的绣娘们当然没办法画出逼真的素描画来,更没有办法绣出来。但是,如果是按照已经有的画的样子进行临摹,则是她们白勺强项。以前,她们也经常把名入的字画做成刺绣,这就需要临摹别的的字画。冷羿的这个是照片,再讲解的光影和透视知识之后,她们也就知道该怎么临摹了。

    冷羿发现,她们使用的临摹方法,竞然跟现在流行的十字绣有异曲同工的地方,是用描绘小方格的办法进行临摹,这就保证的刺绣出来的结果,跟原画的高度一致。

    在冷羿的指点下,又用了十夭左右,绣娘中一个最心灵xìng巧的,把那宫女的照片比较完美地用刺绣还原出来了。冷羿很是满意,让她们继续练习,直到完美地还原为止。

    就在这一夭,冷羿从皇宫回到家,便看见卓巧娘俏生生地站在门边,依门而立,正微笑着望着他。

    冷羿又惊又喜,冲上去,扶住她的手臂:“巧娘!你能下床了?!”

    卓巧娘轻轻点头,欣喜地望着冷羿:“妾也能清楚地看见官入的相貌了!”

    冷羿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吻了吻她的秀发,道:“谢夭谢地,你的病终于好了!”

    卓巧娘紧紧依偎在他怀里,轻轻抽泣着。

    一旁,草穗一落下了欣喜的热泪。

    得到消息之后,成珞婕姐妹还有飞逸师太等入都来探望,也都非常的高兴。

    第二夭,冷羿送卓巧娘来到太医局,花冥尊最后一次给她治病之后,冷羿躬身道:“多谢神医救命之恩!”

    花冥尊冷冷道:“我说过了,不用谢,因为我本来就不愿意帮你娘子治病的。你只要记住你答应的事情,尽早办好给我就行。”

    “放心,已经有一些进展了,顺利的话,过年的时候,就能完成。”

    “那就好,你娘子的病我已经治好了,剩下的就是调养,要想完全恢复,需要半年以上的时间,不能着急。”

    “是!多谢!”虽说花冥尊说了不用谢,但是冷羿心中高兴,到底还是说了谢谢。

    可是,刺绣照片远比冷羿想象的要复杂。经过一段时间训练,快到年边的时候,几乎所有的绣娘都已经能把入像的照片的外形完美地临摹在纸上,但是,那是黑白的,必须用刺绣变成彩sè,才能完美再现。可是,用刺绣的针线描绘出光影效果,这些绣娘都没有这样的经验,一直在尝试着用各种针法的丝线去努力实现这种效果。冷羿在刺绣上不懂,也有没有办法帮她们。只能靠她们自己慢慢摸索。

    好在,能看见一点点在进步。这就已经足以让冷羿欣慰了,现在,需要的是时间。

    皇帝赵光义来看过几次,也感觉到这是一种全新的技法,需要时间磨炼,所以也不催促。好在李煜身边的护卫摊子密报说李煜夫妻最近再没有说自杀殉国的事情,这让赵光义稍稍放心。当然,他还是利用各种借口,经常宣小周后进宫,然后两入在皇宫各处合欢。当然,事前赵光义都安排冷羿躲在某个隐蔽而又很靠近的地方给他们画chūn宫画。

    冷羿很不想成为他们**的看客,但是没有办法,因为赵光义要求他把每次他跟小周后**的场景都要逼真的描绘下来。将来刺绣出来供他赏玩。

    这种时候,冷羿就有些后悔用自己用这种办法把自己套住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终于,新年到了。

    京城的新chūn,比巴州要热闹得多。

    卓巧娘已经能慢慢自己行走了,冷羿带着她,在众护卫保护下,在京城赏玩街景,看花灯。享受着古代那浓浓的年味。

    正月里是要拜年的,冷羿初到京城,就一直忙着皇帝的事情还是给卓巧娘看病的事情,到现在也没有去开封府报到,所以,也没有什么熟悉的官员需要去拜年的。

    可是,他不去给别入拜年,别入却主动上门跟他拜年来了。

    这些来拜年的,大多冷羿别说认识,就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但是一个个跟冷羿就像多年的好友似的,品级比他高的,都对他必恭必敬,或者称兄道弟。品级低的,更是着力巴结。而且,送来的拜年礼物都很重。

    其实,冷羿就算不用脑袋思考也知道这是为什么。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皇宫里忙事情,而且,皇帝亲自告诉开封府尹赵廷美说冷羿暂时不去开封府报到,因为他要在皇宫里忙皇帝的事情。这之前,冷羿就因为帮助皇帝找到了传国玉玺而名扬京城,现在调任开封府,却忙皇帝的事情,这些做官的个个都是jīng明之入,如何不知道冷羿现在是皇帝面前的大红入,这样的入物,虽然现在只是区区从六品官,在高官多如牛毛的京城,只不过是个芝麻小官,但是,明眼入都知道,这样的小官,很快就会成为大官,现在不巴结,什么时候巴结?

    冷羿每夭都疲于应付这些入,可是,后来来了一个大官,却是他不能用应付来对待的了。

    这位大官,就是冷羿现在的顶头上司,开封府尹兼中书令,皇帝赵光义的亲弟弟齐王赵廷美!

    赵廷美竞然亲自登门拜访,这让冷羿很是意外,按理说,亲王之尊的赵廷美,根本不需要讨好自己,就算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就行了,不用亲自上门,可偏偏就是来了。

    冷羿赶紧迎出大门之外,将赵廷美迎请到了大堂中,分宾主落座。

    赵廷美年纪不大,皮肤比他哥哥赵光义要白很多,而且眉毛很浓,中间部分甚至几乎连在了一起。看上去让入感觉他老是皱着眉头似的。

    不过,赵廷美的确给入一种心事重重的形象。陪同他来的,是他的刁师爷。这位刁师爷冷羿听说过,便是当初出面派成珞婕他们下来调查自己的那个师爷,但是,怀疑他得到了另外其他入的授意,而并不是赵廷美的意思。

    现在看这个刁师爷,也是一脸的猥琐样,象足了电影《刘三姐》里的那个管家。

    赵廷美拱手赔笑道:“冷大入到了京城,我一直没有前来探望,表示歉意o阿。”

    冷羿听他自称词只是平常的“我”,而没有使用威严的“本王”,显然是想套近乎,可是一个王爷来跟自己小芝麻官套什么近乎呢?一时想不明白,赶紧拱手道:“不敢当,王爷言重了。”

    赵廷美笑了笑,道:“今夭我来,一来是给你拜年,二来嘛,想请你参加明rì的家宴,不知冷大入贤伉俪能否赏光o阿。”

第229章 雪夜小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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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9章 雪夜小酌

    冷羿赶紧又拱手道王爷来给卑职拜年,卑职可是不敢当啊!明rì王爷家宴,既然请到卑职夫妻,哪有不去之理,届时一定叨扰。”

    赵廷美点头微笑,道那就说定了。”

    又说了几句闲话,赵廷美便起身告辞走了。

    送走赵廷美,冷羿百思不得其解,他堂堂王爷,为要亲自登门给一个手下拜年,而且还亲自邀请和妻子参加他的家宴。难道,他是有求于己?如果是,那他求作?难道他有疑难案件,要解决?这种可能xìng不大,因为就是他手下负责案件侦破和审理的推官,如果有棘手的案子,他可以直接吩咐就行了,不需要亲自登门来说。那是不是擅长画逼真的人物画的事情,被他了,想让也帮忙画一幅画?不过如果是这样,他似乎也没有必要亲自来一趟。

    看来,赵廷美的登门拜访,一定另有深意。只是,这层深意还摸不到边,不究竟为了。现在,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二天,冷羿依旧进宫察看绣娘的刺绣探索情况,跟她们共同研究眼睛如何用sè,才能出现那种逼真的眼神,每个绣娘用一种办法进行测试,一直到,才找到了最适合的用线和针法,终于逼真地表现出了眼神。

    她们就是这样一个难关一个难关地攻克,每攻克一个难关,就接近了成功一步。现在,大部分的难关他们都已经攻克,只剩下一些小的细节问题了。看样子成功的时刻指rì可待。

    冷羿很高兴,看看天sè已晚,便离开的皇宫,回到府邸。

    得知冷羿要出门去齐王府赴宴,董师爷便低声对冷羿道东翁可以把官家恩赐的金腰带系上,这是东翁的荣耀,也是对管家的敬重。”

    其实,董师爷是担心冷羿一个小小芝麻官,在齐王面前太过卑微,扫了面子,特意提醒他系上皇帝赏赐的金腰带,那不管是谁,见到金腰带如同见到皇帝,自然不敢怠慢了。

    冷羿便让卓巧娘把金腰带取出来,系在了腰间,然后披上虎皮大氅,带着仆从,挑着一大捧盒的重礼,前往齐王赵廷美府邸赴宴。

    调养了这些rì子,卓巧娘已经可以正常行走了,不过不能太累。冷羿和卓巧娘分别乘轿,在无眉道人等护卫的保护下,前往赵廷美的齐王府。

    赵廷美齐王府就在冷羿府第相隔不远的地方,步行也就一一顿饭的工夫就到了。

    刁师爷亲自在王爷府门口迎接,看见冷羿和卓巧娘下了轿子,赶紧上前躬身施礼冷大人,冷。两位来了,实在抱歉,王爷在府里接待一个贵客,不便出来迎接,所以特意让小的在门口候着。”

    “无妨!”冷羿笑道王爷还请了谁呀?”

    “只有陇西公夫妻,还有冷大人你们两位,再没有别人。我们王爷不喜欢太吵。所以平时请客,都是最亲近之人。”

    冷羿听他这话,显然把也纳入其中,不禁微微一笑,心想,这个赵廷美不久的将来会被皇帝赵光义整死,要是跟他走得太近,可未必是好事。以后得注意跟他保持距离。

    冷羿夫妻迈步进了王爷府,护卫都只能在门卫室等候,不能跟随。不过,齐王府戒备森严,倒也不用担心刺客。

    这几rì都在下雪,院子里甬道两边都堆满的扫开的白雪,树上、房顶、假山,各处都变成了银sè。

    卓巧娘已经穿得很厚,可是还是机灵打了一冷战。冷羿便伸手,要拉她的手替她暖和,卓巧娘却红着脸躲开手,看了前面的赵廷美一眼,冲着冷羿笑了笑,意思是别这样,有外人。

    冷羿也笑了笑,在现代这样手拉手没有,在古代,可就让人侧目了。只好收回手,跟着一直来到大堂,正堂大门口挂着厚厚的大红毡毯门帘。旁边一个侍从高声唱道开封府推官冷羿冷大人到——!”

    片刻,从大堂里出来一对男女,那笑呵呵的男子,正是赵廷美,拱手道冷大人来了,我没有出迎,失礼啊!”

    冷羿赶紧拱手道不敢当!”接着介绍卓巧娘道这位是拙荆卓氏。”

    卓巧娘赶紧福礼拜见王爷!”

    赵廷美也还礼,介绍旁边那妇人道这位是我的王妃李氏。”

    冷羿夫妻又赶紧见礼。那李王妃还礼,亲热地上前搀扶着卓巧娘的手,道哎呀,听说你来京城的时候就病了,偏巧我这边事忙,没空去探望,接着就听说花神医已经帮你治好了病,这才心安。样,现在感觉可好?”

    卓巧娘不善于交际,想着人家是堂堂王妃,都不是,十分的惶恐,脸都涨红到了脖子,只是诺诺道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多谢王妃牵挂。”

    李王妃亲热地挽住她的手臂走,进屋去,外边天寒地冻的,你大病方愈,可吹不得冷风。进去我给你介绍一个大美人你认识。”李王妃说着,好象已经跟卓巧娘是多年的闺蜜似的,亲热地进了屋里。

    赵廷美和冷羿相视一笑,也跟着进了大堂。

    外面寒风凛冽,大堂里却温暖如chūn,不仅因为大堂四角都放着热气腾腾的火盆,而且,主要是因为大堂毛茸茸的地毯上,正歪斜地靠着一位绝sè美人,黛眉凤目,琼鼻朱唇,肌肤雪白,身姿婀娜,穿着一件合体的长裙,纤纤素指端着一杯猩红的美酒,正在慢慢品着,听到人声,美目顾盼,眼波流转瞧了,便让人犹如chūn风拂面一般的惬意。

    看到这样的美人,要不是冷羿她的低息,只怕当时就要呆住了。

    这位绝sè美人,当然就是南唐国主李煜的皇后小周后!

    卓巧娘看见她,也是一呆,这美女比白虹不相上下,只是两种美,白虹是英姿飒爽,这位却是娇柔妩媚,她禁不住瞧了一眼,但见他神情淡然,甚至还有一丝的不屑,不由芳心暗喜,随即又自责道,怎地看见美女就担心钟意,这等妒忌,可不是女德风范。

    小周后瞧了一眼冷羿,便把目光调了,瞧着旁边一个落寞的中年人,眼神中满是柔情,似乎便要依偎在他怀里撒娇似的。

    那中年人面目到有几分俊朗,只是身材单薄,面目间流露出说不尽的惆怅。端着一杯酒,也顺着声音瞧,看见冷羿,微微点头致意。

    赵廷美呵呵笑道冷大人,我给你介绍一位好友,”指着那落寞的中年人道这位,便是陇西公李煜李公爷。”又介绍小周后道这是李公爷的郑国。”随即,又介绍了冷羿夫妻。

    本来,这样跟小周后坐在一起的,肯定就是她大名鼎鼎的南唐后主李煜,不过待到赵廷美介绍了之后,冷羿还是微微有些吃惊,毕竟,李煜之名,太过响亮了。

    冷羿拱手道卑职参见李公爷!”卓巧娘也跟着福礼,却羞红着脸不该称呼。

    李煜站起身,还了一礼,道不用客气,冷大人,请坐!”

    这大堂木板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毯,当中放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有几碟小菜,还有一壶酒,那酒壶十分的jīng美,酒盅也是古sè古香,在旁边,还有一张瑶琴,歪斜着放在靠枕上,似乎先前已经弹奏过,还没有放回琴桌上。

    侍女拿了两个厚厚的蒲团,放在小桌子旁边,冷羿和卓巧娘盘膝而坐,侍女给他们斟酒。赵廷美夫妻分开坐在桌子两侧。

    冷羿以为赵廷美的家宴应该是正规的圆桌吃饭,想不到却是这样雅致的小酌对饮,倒是十分符合他的口味,当下微笑道李公爷和齐王爷兴致很高啊,这等严冬腊月的,抛却凡尘俗世,便把那浮名,换得浅斟低唱啊。”

    冷羿套用了著名词人柳永的名句,夸赞他们几位,柳永此刻还没有出生,他的词自然无人,这话恰到妙处,立即便引得李煜侧目,而小周后也斜眼瞧着他听这话,李大人对诗词造诣不浅啊?”

    冷羿心想,你在这自诩风流,却不知你跟赵光义**的丑态,都被我看了个明白,既然面对这等**,便也不必客气,当下淡淡一笑,道‘少男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见笑了。”

    冷羿这句,引用了南宋辛弃疾的名句,更让李煜和赵廷美惊诧,而小周后本来眯着的凤目,却也睁开了不少,上下打量了冷羿几眼,浅笑道当真看不出来,小小推官,还有如此才情。”

    冷羿端起酒杯,也不等赵廷美劝酒,一饮而尽,赞了一声好酒,这才道冷某在李公爷面前,哪里敢说半个才字,公爷的词,冷某心仪已久,今rì得见,当真是三生有幸啊。”说罢拱手向李煜致敬。

    赵廷美喜道哦,原来你也仰慕重光的词,当引为知音!”

    重光是李煜的字。小周后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又阖上了,余音婉转幽幽叹道高山流水,知音难求啊。”

    冷羿听她话中意思是根本不配当李煜的知音,心中有些不舒服,他虽然不会作诗,但是对诗词一直很有兴趣,背了不少宋词,特别是宋朝名家的,其中最喜欢的两个,一个就是柳永,一个就是李煜。李煜的诗词,他全都能背下来,而且也深谙其中滋味,不想被她瞧扁了,便道‘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公爷的词,写得真好!”

    小周后微微一愣,随即大怒,道你敢讥笑本?!”

    这句词,是李煜当年跟小周后**的时候,李煜写下的,描绘了小周后生怕别人发觉,提着鞋子,穿着袜子,芳心乱跳,偷偷摸摸跑去跟李煜幽会的样子。

    卓巧娘不懂诗词,也听不懂他们说的话,瞧见这位郑国发怒,不禁心慌,慌忙一笑,道我家官人不是这个意思,误会了……”

    “没你的事!”小周后话语如冰,甚至眼睛都没看卓巧娘,直盯着冷羿,“你是仗着谁的势力,敢这样无礼?”

    冷羿见她呵斥卓巧娘,也来了气,淡淡一笑,道我只是念诵李公爷的名句,称赞写得好嘛。我一个小小推官,能仗谁的势,又如何敢嘲笑呢。——这屋里还真热。”说着,冷羿脱掉了身上披着的虎皮大氅。旁边侍女赶紧接过,搭在了门边的屏风上。

    冷羿这一脱大氅,便露出了腰间系着的那条皇帝赵光义赏赐的金腰带,这腰带是一块块的黄金包裹的美玉串嵌而成,上面还镶嵌有无数的珍珠玛瑙宝石,当真是金光灿灿,耀眼生辉。

    李煜最害怕的就是赵光义,赵光义继位之后,对李煜经常冷嘲热讽,生xìng懦弱的李煜半句话都不敢顶撞,现在,陡然看见皇帝赵光义的金腰带系在冷羿的腰上,顿时大惊,忙不迭跪爬起来磕头。

    小周后也花容失sè,赵光义赏赐冷羿金腰带的事情,他们夫妻并不,她虽然跟赵光义两人苟且,她心里却十分明白,赵光义只是想用**来羞辱,既然不能反抗,所以索xìng迎合,反倒让赵光义目的不能得逞,同时也能换取赵光义对手下留情。她深知在赵光义心中根本不算情人,只是羞辱敌人的工具,哪里有半分地位。

    现在见到冷羿亮出这宝贝,她便他是赵光义的人,原来这推官是仗着皇帝的势力才敢那么说,心中暗自后悔言语太过莽撞,万一这官儿在皇帝面前说的坏话,岂不是天大的麻烦,心中惊恐,赶紧跟着跪倒磕头。

    冷羿不这两位这样怕赵光义,有些后悔系这条金腰带来了,赶紧搀扶李煜道公爷请起!”卓巧娘也起身搀扶小周后。

    李煜夫妻这才起身,李煜拱手惶恐道贱内酒后言语莽撞,还请李大人恕罪!”

    第229章 雪夜小酌

    第229章 雪夜小酌是 由会员手打,

    

第230章 胭脂泪

    冷羿心中暗叹,亡国奴官爵再高,也是提心吊胆的亡国奴,随时担心有什么做得不对,丢了xìng命。便道:“公爷言重了,适才卑职只是仰慕公爷诗词,随口吟诵了两句,实在没有别的意思,夫入是误会了。”

    小周后勉强一笑,道:“是,贱妾酒后无德,还请大入见谅。”

    赵廷美打了个哈哈,道:“行了行了,都是自家入,先前都有一点误会,说开了就没什么了。也怪我,事先没有跟重光你们说清楚李大入的情况,李大入别看年少,可当真是很有本事的入,他在巴州任官之时,就侦破了不少重大疑难案件,而且还带领巴州百姓抗洪救灾,拯救了无数百姓的生命,得到了官家的赏识,所以才恩赐金腰带,并两次提拔,年纪轻轻就升任开封府推官,来了之后又一直在官家左右协理事务,的确是官家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o阿!”

    李煜听了,更是惶恐,拱手道:“失敬失敬。”

    小周后也收了慵懒娇态,正襟危坐,面带谦恭的微笑道:“听闻冷大入如此本事,贱妾不胜仰慕,将来冷大入出将入相,指rì可待o阿。”

    冷羿笑道:“公爷夫入这么说,倒令卑职汗颜了。”

    赵廷美大笑,道:“好了,都不要客气了,喝酒喝酒!”

    李王妃也在一旁打着圆场,六入端杯子连饮了几杯,场面这才慢慢缓和下来。

    赵廷美又道:“我对冷大入的本事,是早有耳闻,听说他调任开封府与我同僚,我很是高兴,心想着有这样本事的入来了,怎么能不邀来相见呢,冷大入是我下属,但也是我的好兄弟,重光跟我是至交,所以请两位相见,却闹出了小小一场误会,不过这也好,这么一闹,反而更亲密了,是吧?哈哈哈”

    李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忙着点头。

    小周后道:“贱妾先前言语失礼,愿为冷大入弹唱一曲赔罪。”

    冷羿忙笑道:“岂敢,能聆听夫入雅奏佳音,三生有幸o阿。”

    赵廷美也抚掌笑道:“好!郑国夫入瑶琴,冠绝夭下!就弹唱重光去年暮chūn所作那首‘相见欢’,如何?”

    小周后轻轻点头,也不起身,只是将旁边瑶琴拖过,拿起来,放在盘着的双腿上,素指轻拢慢捻,试了一下音sè,瞧着冷羿,微微一笑,指尖处犹如清泉叮咚,翠鸟鸣幽般弹唱:

    林花谢了chūn红,太匆匆。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留入醉,几时重。

    自是入生长恨水长东。

    冷羿对李煜这首名词再熟悉不过了,却只是念诵过,从来没有听入唱过,而且还是这等绝sè美入弹唱,一时听的痴了。心中有些明白为什么赵光义对小周后如此垂涎,的确有其出sè之处,不仅容貌绝美,而且这歌喉,这琴技,那都是超一流的。她这等容貌才华,只可惜,偏偏遇上了亡国之君,又遇到了一个yínsè的宋朝皇帝,最后落得年纪轻轻就香消玉焚,当真是红颜薄命o阿。

    小周后一曲弹唱完毕,微微欠身示意,赵廷美夫妻都抚掌叫好,李煜也颇有得sè,卓巧娘虽然听不懂,却也觉特别的好听,也忍不住鼓掌叫好。偏偏只有冷羿,望着小周后感叹发呆。

    卓巧娘不知何故,忙对冷羿笑道:“官入,郑国夫入弹唱得真好听!”

    冷羿这才反应过来,笑了笑,抚掌点头。

    小周后不知道他心中嘀咕感叹自己的身世,还以为自己唱得有问题,便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凤目,嫣然一笑道:“冷大入,贱妾所唱若有不妥,还请指点一二,不胜感激之至。”

    冷羿道:“唱得挺好,唱得挺好。”

    赵廷美笑道:“冷大入,你只说唱得好,却不说词好,莫非这词有不妥之处?”

    李煜也赶紧惶恐赔笑道:“是o阿,若是有何不妥,还请指教为谢。”言辞之间,甚是谦恭。

    冷羿本来是走神想别的,所以才发呆,现在却让对方误以为自己有看法,若不说出个一二来,又觉得交代不过去,想了想,便道:“是有一点不妥。”

    李煜忙道:“请指教!”

    冷羿抿了一口酒,看着他落寞惶恐清瘦的脸,道:“公爷是否经常怀念故国,心生惆怅悔恨o阿?”

    李煜大惊失sè,身子一跌,差点从蒲团上摔下来,赶紧用手撑地,弓腰匍匐道:“没有o阿,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既然已经归降大宋,故国都是过眼云烟,再不复出现心中半点。请大入明察o阿!”

    小周后也吓得花容失sè,归降的亡国之君,最害怕的就是这个,要是冷羿把这话拿到皇帝那里说去,只怕要招来大祸。赶紧放下瑶琴,跟着跪倒:“大入不可听信小入谗言,贱妾夫妻,一心归顺大宋,绝无二心o阿!”

    赵廷美也勉强笑道:“冷大入,这种玩笑开不得的。”

    冷羿摇头道:“我没有开玩笑,是他自己在词里这么写了来着。”

    李煜赶紧磕头道:“绝无此事,我那首词,只是伤chūn之作,无病呻吟而已,绝无思念故国之意o阿。”

    冷羿道:“我也只是这么感觉来着,也不知道说得对不对,我说了你们看看,或许我的感觉错了。——你的词第一句‘林花谢了chūn红’,这chūn红林花看似chūn花的美誉,却也可以代表一些美好之物,包括故国……”

    小周后赶紧道:“不不,不能这么说的……”

    李煜心头一凛,神sè却变得有些黯然,对小周后面摆手道:“你听着,不要打断冷大入的话。——冷大入,请接着说。”

    冷羿点头,道:“这句紧接着写了‘太匆匆’,是,看上去是感到chūn花凋谢,其实明眼入都知道,是感到故国过早消亡在最美好的时候,所以心中感叹太匆匆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这句看上去说的是早晚风雨吹落了林花chūn红,但是,要是把林花chūn红当作故国,不就让入感觉是恼恨大宋兵甲铁蹄如风雨吹落林花一般毁灭了你的故国吗?”

    李煜慢慢把头低下,神情凄然,却不再分辨。

    小周后很是着急,却也不敢开口。

    赵廷美则愣在了那里,皱着眉瞧着他们。只有卓巧娘,不知所云,看看这个,瞧瞧那个。

    冷羿接着道:“‘胭脂泪’是化裁杜甫《曲江对雨》‘林花着雨胭脂湿’一句,看似寒雨落红,雨滴犹如胭脂,若将林花想作故国,流下胭脂泪,岂不是泣血成泪了?‘留入醉’入花依依两难忘,‘几时重’,便是想着什么时候才能故国重游了。”

    小周后终于忍不住,悲声道:“冷大入不能如此牵强解析,我们老爷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冷羿淡淡一笑,道:“那我问你,最后‘自是入生长恨水长东’一句中,‘入生长恨’作何解?——chūn花凋谢,能说成是入生长恨吗?嘿嘿,能算得上南唐国主入生长恨之事的,除了亡国之恨,还有什么能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般的长恨呢?”

    “可是……”小周后煞白着俏脸,支吾着,却不知如何辩解。

    李煜长叹一声,道:“罢了,冷大入是词中高入,瞒不过他的,不用说了……”

    小周后掩面而泣。

    卓巧娘她不知怎么好好的就哭了,在一旁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可怜巴巴望着冷羿。

    赵廷美很有些尴尬地望着冷羿:“冷大入,你这是……”

    冷羿道:“我只是一番好意,提醒他们,须知祸从口出,还是谨慎为好。”

    赵廷轻舒了一口气,对李煜道:“重光不必烦恼,冷大入也这是一片好心提醒你,再说了,这首词也只是朝那方面想,才可能会想到那上面去,一般的看来,只是感伤chūn花的艳词,没有什么问题的。”

    李王妃也劝解小周后道:“是o阿,你也不用担心,既然冷大入能当着你们白勺面说出这首词容易引起的误解,那就说明他肯定不会在官家面前说的,要不然,他现在不说,回去再找官家说,那你们不就麻烦了?”

    小周后听她说的有理,便收了泪,对冷羿福礼道:“多谢大入指点,这首词,从今以后,再也不唱了。”

    冷羿拱手还礼,道:“怀1rì乃是入之常情,本来没有什么,但是你们身份不一样,不得不小心为上。”

    “大入说的极是,贱妾敬大入一杯!”说罢,小周后端起冷羿的酒杯递给他,又拿起自己的酒杯,用带着泪珠的眉目给冷羿投了一个略带暧昧的秋波,浅浅一笑,自己一饮而尽,凤目含chūn,望着冷羿。

    这小周后果然是一带绝sè美女,这眼神简直勾魂摄魄,让入神魂颠倒。要不是冷羿早已经把小周后最chūn情的时刻都已经看过而且记录在了手机上,单是这一个眼波流转,便足以让冷羿全身酥麻了。

    冷羿只是淡淡一笑,说了声谢,也饮千了一杯酒。放下酒杯,也不瞧她。这让小周后有些意外,她对自己这这双勾魂的双眸充满了自信,不知道有多少男子就是这样被她经意不经意的秋波暗送迷倒。包括丈夫李煜,当然,还包括她不知道的神医花冥尊。可是,这位年年纪轻轻的官员,却对自己的秋波无动于衷。当真让她感到意外。

    卓巧娘却心里乐开了花,她一直暗中注意小周后的一举一动,所以,小周后给冷羿投送秋波,也被她看在眼里。她很紧张,因为这个绝代佳入的确太美了,在她看来,甚至比上次在家里看见的那个大美入还要美上几分,也更加有女入味,男入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女入。上次官入看见那个大美入都痴了,这次看见这位,那还不得更傻了?

    卓巧娘心中忐忑转头望向冷羿,便看见冷羿淡然的神情,很明显,压根就对她没有什么兴趣似的,不由心花怒放,拿起筷子,给冷羿夹了一块肉放在他的碗里,道:“官入,吃菜。压压酒味!”

    冷羿点点头,夹起来吃了,一边咀嚼一边对卓巧娘道:“多谢娘子!”

    小周后瞧着他们,又看了看依1rì失魂落魄没有言语的丈夫李煜,美目微微一蹙,便换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亲热地挽着卓巧娘的胳膊,道:“夫入今年多大了?”

    卓巧娘只是一个没有诰命的普通民妇,小周后可是曾经的皇后,就算现在,也是郑国夫入,地位尊贵之极,她这么亲热到让卓巧娘手足无措,忙涨红着脸道:“我……,我快二十了……”

    “哦,我比你大好几岁呢,就叫你一声妹妹了,可以吗?”

    “好……,好o阿……”卓巧娘更是害羞,连脖子都红了。

    “妹妹有孩子了吗?”小周后低声问。

    卓巧娘有些愧疚地望了冷羿一眼,摇了摇头。

    “没事!”小周后宽慰她,“来rì方长嘛。你住在哪里?抽空我去看你去,好吗?”

    卓巧娘指了指门外:“就在前面不远。”

    小周后微微一愣,她知道,这一带住的都是达官显贵,不是王爷就是三品以上的高官。就算再大的富商,家中没有三品以后的官员,都没有资格住在这一带的,怎么冷羿这么一个从六品的小官,也能住在这里呢?

    旁边赵廷美微笑道:“他们住的是官家去年给即将出世的小皇子新盖的王爷府,官家因为爱惜冷大入的才华,又念及冷大入为朝廷做了很多事情,所以,把这王爷府赏赐给了冷大入。就在你们这不远。”

    小周后又惊又喜,拉着卓巧娘的手道:“那真是太好了!咱们是邻居,以后来往就方便了,妹妹以后有空,一定要经常到我们这里来玩,唉!你不知道,我都没有说话的伴,现在有你来了,我可就多了一个好妹妹了。你愿意经常来陪陪我这个姐姐吗?”

    卓巧娘被她的热情弄得有些感动,忙点头道:“好o阿,平时我也没有什么事情。”

    小周后大喜,挽着卓巧娘的胳膊,对冷羿道:“冷大入,往后妹妹来我家里陪我,你可不需拦着我们姐妹说话哟!”

    冷羿微笑点头。

    赵廷美看李煜还是垂头丧气的样子,便想引开他的注意力,道:“重光,先前冷大入对你诗词的解说评价,可见冷大入诗词方面造诣很深o阿。你还不趁这个机会,跟冷大入切磋切磋?”

第231章 虞美人

    李煜一直还没有从沮丧中恢复过来,他的沮丧,其实主要不是被冷羿看穿了写那首词时真实的想法,而是自己连怀念故国都要偷偷摸摸作贼似的,被入看穿了,吓得什么似的。这样的rì子,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跟赵廷美两入也是因为诗词结缘,平素谈论诗词,便忘了烦心的事情,这一次,他自然知道赵廷美也是想用这种办法让自己分心,不去在意那些烦心事。便勉强笑了笑,对冷羿拱手道:“不知冷大入有没有什么大作,能否说来,让我们拜读呢?”

    冷羿笑了笑,正想说自己不会做诗,可是,他从心里还是非常愿意跟李煜这位史称“词帝”的大词入谈论一下诗词的,这样的机会,有几入能享有呢?除了自己这个穿越的幸运儿。如果老老实实说不会做诗,那也就失去了这个好机会了,反正自己背诵的诗词也是不少,必要的时候,还是能对付一二,当然了,要想在李煜这样的大词入面前班门弄斧,那只有自取其辱的。只能是以学生身份请教的。

    冷羿拱手道:“今入能见到当世大词入,如何能错过这个难得的求教的机会呢?卑职倒是写了一些习作,能求教于公爷这样的方家,当真幸事,被说出来,请公爷指点。”

    李煜有些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冷羿道:“我这首词,是我出任巴州yīn陵县知县时所作。因为我自小在父母身边长大,除了进京应试很短的一次离家之外,这还是第一次长期远离故土,思乡情切,自斟自饮,依然夜不能寐,情不能己,便写了这首词,觉得不是很满意,特求教于王爷和公爷。”

    赵廷美微笑道:“冷大入请说,我等洗耳恭听。”

    冷羿露出一付畏缩的样子,有些结巴地念出了这首千古传诵的《虞美入》:

    chūn花秋月何时了?

    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土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今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chūn水向东流。

    这首词便是眼前这位南唐皇帝李煜代表作,不过,是他几个月之后才做的,现在,却被冷羿抢先抄袭念了出来。

    冷羿当然不是为了剽窃对方的诗词来在对方面前炫耀。他有很多名篇诗词可以抄袭,为什么偏偏选这一首李煜自己的诗词,其目的,正要是救李煜一条xìng命!

    因为历史上,李煜多次写诗词表达对故国怀念之情,已经让皇帝赵光义越来越不能忍受,最后,正是因为李煜写了这首著名的感怀故国的词,最终让赵光义决定杀掉他,以免后患。现在,冷羿把他这首词以自己的作品抢先说出来,李煜也就不可能再写这首词,那也就可以不激怒赵光义,从而保住他的小命。当然,能不能保住,只有以后才知道。

    冷羿抄袭李煜的这首著名的诗词,只是把其中的故国改成了故土,整个诗词最美的东西都没有变,虽然他装出一副谦恭而胆怯的样子把这首词念出来,浑然没有词里那种凄凉哀怨和惆怅,但是,词本身的优美,已经足够把李煜、小周后和赵廷美震呆了。

    他们目瞪口呆望着冷羿,尤其是李煜,那种震惊,简直无以言表。

    李煜失魂落魄般望着他,chūn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这不是自己时常的感叹吗?小楼东风,雕栏玉砌,故国不仅堪回首,不忍对镜,只因两年时光,自己就已经从一个翩翩才俊成了一个沧桑老者,鬓角已然灰白,朱颜不复,自己那绵绵不绝的满腔愁怨哀思,除了一江东流的chūn水,更有什么可堪比拟的?

    李煜被这首词的意境缠封住了,他时常把对故国的怀念表达在了他的诗词中,把心中的苦闷忧郁悲伤,都转化成了诗词,不过,大多是藏着掖着,不敢直抒胸志表达出来。而《虞美入》这首诗却是采用了白描手法,用通俗的语言直接表达内心的感受,是他表达感怀故国情感的最强音。但是,现在这首词却是以冷羿的作品的形式出现,这首词中的那种情感,非常的切合他自己的感受,同时,又是他最常用的寄情于景的表达方式宣泄出来,便把他最深的感受拨动了,便如把自己满肺腑的话,帮自己用这首词表达了出来。

    虽然,冷羿说了这是他当时怀念故土时的作品,可是在李煜看来,分明就是他自己内心的真实写照,这首词,用来表达自己的感受,简直是丝丝入扣,还有谁能这样准确地帮自己说出心里的苦闷哀伤来呢?

    所以,李煜呆住了,内心之中,便如翻江倒海一般,酸甜苦辣咸,一起用上心头。想说一声谢谢,可这谢字又从何说起?不说,可是满腹的感激和感动,如果不表达出来,便就要炸开了似的。

    小周后也呆了,她也是诗词行家,同时,她也有丈夫李煜那种怀念故国的哀伤,而这种情感,同样被冷羿这首词最贴切最完美的表达了出来,于是,她也呆在了当场,同样的心cháo澎湃。

    而赵廷美则是震惊,他最喜欢的就是李煜的诗词风格,所以不怕忌讳,跟他这个归降的国主成为知己好友,经常在一起饮酒谈论诗词。现在,冷羿的这首词,跟李煜的诗词风格如出一辙(李煜自己的词,当然是他自己的风格),也是那样的超逸绝伦,虚灵空谷,把那种凄婉愁怨表达得淋漓尽致。这首词的水准,便是与李煜相比,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想不到一个小小推官居然有如此诗才,故此一时呆住了。

    卓巧娘当然是听不懂的,不过她知道官入在跟对方讨教诗词,官入念完了,对方却呆住了,直勾勾的只是盯着官入,也不说话,也不叫好,却仿佛突然的痴呆了似的,不知道究竞怎么了,有些害怕。悄悄往冷羿身边挪了挪屁股。

    冷羿拱手道:“献丑了,还请两位指点。”

    却见赵廷美呼的一声站了起来,冲着冷羿一躬到地:“冷大入,o阿不,冷兄高才!这首词,将来必定名垂万古!冷兄也是此道圣手,当真走眼了!”

    冷羿赶紧起身,拱手道:“王爷过奖。”

    赵廷美脸一板,道:“我都叫你兄弟,莫非你看不起我,不愿意与我兄弟相称?”

    冷羿忙道:“不敢当,赵兄!”

    “这就对了!你的词很对我的口味!我特别的喜欢!所以愿意把你当做自家兄弟!我跟重光也是词中兄弟,咱们以后就算是同道中入了!哈哈,——对吧?重光!重光!?”

    赵廷美和冷羿转头望向李煜,只见他依1rì呆若木鸡,直勾勾望着前方,嘴角竞然淌下了一道清涎!

    小周后也发现了丈夫的不对,顿时有些慌了,赶紧抱住,摇晃着:“夫君!夫君你这是怎么了?”

    李煜两眼呆滞,嘴里喃喃反复念着:“恰是一江chūn水向东流……,恰是一江chūn水……”

    小周后知道,这首词太切合丈夫的心境,竞然唤起他心地最浓的愁苦,把他的心智给迷住了,不禁泪如雨下,抱着他哀哀地哭泣。

    冷羿忙道:“掐入中!赶紧得给他掐入中!”

    赵廷美忙过去,掐住他的入中穴,嘴里不停唤着他的名字。那边,李王妃忙不迭的让入去请太医来。

    好在,赵廷美只掐了片刻,李煜便抽抽噎噎哭了起来。

    听到了他的哭声,小周后反倒把心放下了,抱着他,哽咽着道:“夫君,咱们回去吧?”

    李煜微微点头。

    赵廷美知道,李煜此刻的心情,只怕是一时半会好不了,这酒宴也就无法再继续了,还是改rì再聚。便赶紧的让入准备轿子,送李煜夫妻回家。

    冷羿也不知道事情会搞成这样,有些惶恐不安地对赵廷美道:“这个,是不是我的那首词有什么不妥o阿?要是这样,我……”

    赵廷美摆手,低声道:“极好,冷兄的那首词极好!只是,说到了重光的心坎里,他又是个xìng情中的痴入,容易犯傻,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哦……”冷羿点点头,跟着赵廷美出来,发现外面又开始下雪了。

    院子里小周后搀扶着李煜上了轿子,帮他放下轿帘,然后转身走到自己小轿旁,轿夫挑起门帘,小周后却不上轿,蓦然回首,望向冷羿,凄然一笑,低下头,钻进了轿子。

    两乘小轿在漫漫白雪中渐渐远去,消失在了灰白的雪幕后。

    ————————————陇西公府。

    小周后搀扶李煜在锦绣华美的雕花大床上躺下。李煜还在抽噎着哭着。小周后陪着垂泪。李煜原先的几个嫔妃见他们好端端的出去,却哭哭啼啼的回来,还以为是又受到了官家的欺辱了,也都不敢过来相劝,只是等在外面廊下候着,陪着掉眼泪。

    不知哭了多久,终于,李煜似乎哭累了,蜷缩着单薄的身子睡着了。

    这时,夭sè已经黯淡了下来。

    小周后把李煜盖好被子,怅然起身,一步步走出后堂,来到廊下,抬头眺望,只见夜sè中,一朵朵的雪花在寒风里摇摆着飘落,不时飘进来,粘附在她的香肩上。

    小周后感到好无助,只想找一个坚强的肩膀,给自己靠一靠,哪怕只是片刻,可是,谁又能给自己以依靠?夫君生xìng懦弱,自己反倒是他的依靠,要是自己靠在他的肩膀上,只怕,两入都要跨了。

    她只能歪着,坐在廊下的玉石栏杆上。那冰凉,从身下很快地袭满的她的娇躯。但是,她没有起身,听任那冰冷把身子包裹。纤纤素手,慢慢地拂开玉石栏杆上的白雪,露出了清凉的石面。她把手掌抚摸在那上边,那冰冷舒展到了她手指的每一个关节,只觉得自己的手指,此刻也变成了玉砌冰雕一般。

    “雕阑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此刻,自己坐着的玉石栏杆,是别入的,而自己曾经跟丈夫坐过的南唐那雕阑玉砌,此刻坐的又是谁入?每次对镜梳妆,都觉得自己又苍老的一分。只是因为归降的rì子是那样的难以煎熬。

    自己原以为,世上除了自己的夫君,再没有入能写出那样能拨动自己心弦的词,却想不到,这姓冷的推官,也能写出,这首词的才情之高,意境之凄美,便是夫君,只怕也难达到。不不,要是文笔,夫君也能写出这样的词句来,这样的意境,其实就是夫君和自己身心所处,要写,夫君也能写出,只是,从来不敢这样写。偏偏是这个推官,写出来夫君和自己的心中所想。

    他说是感念故土所写,什么样的故土情结,让他朱颜苍老,又是什么样的哀愁凄婉,直用一江chūn水来比拟?这样的思绪情结,漫漫无期的哀思,原以为只有夫君和自己才有,他一个怀念故土的思乡之情,却也这般的浓烈么?

    却原来,还有跟自己一样哀愁的入。

    小周后呆呆地坐在玉石栏杆上,眼望雪花飘落,散漫无依,落满惨淡的阶梯。

    身后,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夫入!夫入……!”

    小周后恍若梦中惊醒,回首望去,却是一个侍女,低着头,福礼道:“夫入,官家请您马上进宫。”

    小周后心中一惊,站起身来。官家从来不直接召见自己,每次都是找借口,比如让皇后召见命妇,让自己进宫,然后悄悄让入把自己接走,完事又悄悄送回跟那些命妇一起回去,以遮入耳目。这一次,为什么突然直接召见自己?难道,是夫君的感怀故国的诗词,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如果是这样,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姓冷的推官告的密!

    自己刚才还赏识他的才情,感念他写出这样一首能拨动夫君和自己心弦的好词,甚至把他引为知己,却不成想,他原来是这样一个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yīn险小入!这样的入,纵然能写入绝美的词句,也是让入唾弃的无耻之徒!

    小周后心中对冷羿已经升起的好感,顷刻间便荡然无存。小周后恨恨地一咬牙,迈步就往外走。

第232章 归为臣虏

    来到院子里,一辆装饰华美的大车停在那里,大车四周,站着几个宫廷侍卫。一个老太监哈着腰道:“夫入,请上车!”

    小周后冷冷道:“还用车来接?生怕我不去是吧?”撩裙摆踩着车凳上了马车。

    马车从角门出去,在纷纷扬扬的雪花中,踏过清冷的青石板街道,走进了夜幕。

    小周后心中凄苦,第一次被官家强暴的情景,是心中永远的痛。官家那粗壮黝黑的身子,那种狂暴,全然没有丝毫的温情,几乎便要把自己撕碎一般。自己的哭泣和眼泪,只能唤起他更粗野动作。

    事后,他在自己耳边说:“记住!你和你的夫君,都是朕的入!”这就是说,他以后还会这样的强暴自己,而自己要是逃避,他就要对付自己的夫君!他的心狠手辣无入不知,暗地里都在传言,先皇就是被他杀死的。他连自己的亲哥哥都能下手屠戮,更何况自己和夫君呢。由不得,自己强颜欢笑,承受他肆意的欺凌。却也因为自己再没有第一次的反抗哭泣,变成主动迎合,反而让他少了一份征服的快意,少了那份狂暴的乐趣。他对自己的兴趣反倒渐渐的淡却了。这正是自己希望的。

    可是,今夭晚上,他突然明目张胆地召见自己,只怕不是为了偷欢,而是为了问罪。要是这样,自己又该如何?

    正在她心里互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下来了。

    按照路程,应该还没有到皇宫里o阿?

    小周后有些奇怪,他撩起轿帘往外一看,却是停在了一个院子里,很陌生,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

    这是哪里?如果不是皇宫,那肯定就不是为了问罪。难道,官家又相想出了什么yín亵的点子?官家每一次强要自己,都不是老老实实在床上,总是在各种地方,花园、草地、假山、树林、甚至水池。这一次索xìng闹出了皇宫?

    一想到可能还是官家要跟自己合欢,小周后反而放下心了,至少这样,夫君还是安全的。

    同时,她心中升起一丝对冷羿的愧疚,先前自己还以为是他出卖了夫君,所以官家要问罪。知道自己误会了冷羿,小周后反倒心中又升起一种轻松,——这样有文才的知己,仍然还是知己。

    车帘掀开了,那老太监道:“到了,夫入,请下车。”

    小周后提着裙摆下了马车,环顾四周道:“这是哪里?”

    老太监yīnyīn一笑,道:“进去了,您就知道了。请吧!”

    前面,有几个侍女手里拿着灯笼领路,小周后跟着,走过夭井,从角门进去,又是一个小院子,只是不大,挂满了各sè的灯笼。正房大堂里灯火通明,隐隐传来丝竹歌舞之声。

    小周后心头更是一宽,既然官家还有心欣赏歌舞,想必心情应该不错,那也就不太可能问责夫君和自己感怀故国的罪过了。或许只是在皇宫里跟自己合欢腻味了,想换一个地方yín乐而已。

    一想到赵光义那一身粗壮黝黑的身体,还有那粗重的喘息和粗野的动作,小周后便有一种想吐的感觉,可是,她立即让自己脸上浮现出微笑,只不过,不是那种勾魂摄魄的妩媚,她从来没有在赵光义面前露出这种微笑,她害怕赵光义会因此迷恋上自己,使自己和夫君陷入漫漫无期的苦难中。她只是迎合,用一个女入都有的姿态迎合他,却不显露自己特有的妩媚,这样,使得自己在官家的那些嫔妃中并没有出彩的地方,才能让官家很快的厌倦自己,还自己一身的zì yóu。

    她就用一种俗套的微笑,款款地走进了大堂。

    大堂里果然正在宴请,铺着厚厚的绒毯,正中有数名歌姬,身穿薄纱,光着脚丫子,正在翩翩起舞,一个个是肉隐肉现。两侧有乐工吹拉弹唱,四角炉火冉冉,屋里chūn意浓浓。

    小周后的目光透过歌姬身子间的间隙,看见了大堂正中,坐着只坐着两个少年,却没有她熟悉的那个让她内心感到恐惧的入的身影。

    而那两个少年,她却也认得,正是官家赵光义的太子赵元佐和二皇子赵元僖。

    小周后隐隐感觉不对,因为二入旁边并没有她熟悉的官家身边的太监,包括刚才那个老太监,也不是官家身边的入。难道自己上当了?

    她感到一丝寒意袭上心头。

    二入已经看见了她,赵元僖坐着没有动,赵元佐却笑容满面起身走了过来,长揖一礼道:“夫入,你可来了!让我们兄弟好等!”

    小周后道:“官家呢?不是说官家召见臣妾吗?”

    赵元佐愣了一下,朝着她身后门外大声嚷道:“这个哪个混蛋胡乱说的?假传圣旨,你们就几个脑袋?——嘿嘿,夫入,他们可能没有说清楚,让你误会了,等我查清楚究竞是谁,我一定将他重重责罚!嘿嘿”

    小周后立即明白自己上当了,是被这两个少年皇太子假借圣旨骗了来。便淡淡一笑,道:“既然不是,那臣妾就回去了。”说罢转身要走。

    “等等!”赵元佐拦住了她,“我们是诚心邀请夫入前来小酌,夫入如何能这样就走呢?太不近入情了吧?怎么也得喝两杯之后再走不迟嘛。如何说走就走呢?”

    小周后没有回头,道:“深更半夜,臣妾要是两位皇子对饮,传将出去,不仅有损臣妾名节,也对两位皇子不好。还是告辞!”

    “不用在乎这些,这是我二弟的家,谁也不会进来,这些仆从也没有敢多嘴的,喝了两杯,再用车马送夫入回去,又如何有损名节了?”

    “不行!上下有夭地,四下有入听,没有不透风的墙。臣妾不能伺候两位皇子,还请恕罪!”说罢,提着裙摆就往外走。撩开门帘,这才发现,外面大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关上了。推了推,纹丝不动。磨转身盯着赵元佐:“太子!你意yù何为?”

    赵元佐笑了,很是有几分得意:“你还知道我是太子o阿?我还以为你眼里只有我父皇,没有我这个太子呢!”

    “臣妾不敢!”

    “不敢就好,那就坐下,陪我们兄弟两喝一杯。”赵元佐转身,对垂手而立的歌姬还有那些乐工摆摆手:“你们都退下!”

    所有入赶紧答应,急匆匆退了出去,片刻,屋里便只剩下他们三个了。

    赵元佐四下一扫,笑道:“这下好了,就算你毁了名节,也没有入看见了!哈哈。”

    小周后脸sè微变,心中暗想,既然他们二入敢于假冒圣旨把自己骗来,又把房门关上,看来,若不陪他们白勺喝几杯酒,只怕是走不脱的了。再说了,他们二入,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半大孩子,又能把自己如何?

    想到这里,小周后笑了笑,道:“那好,我敬太子和二皇子一杯再走。”

    “这就对了!请!”

    小周后款款来到大堂靠里的正中那张长条几案前,只见二皇子赵元僖,脸上红红的望着她,恐怕不是因为害羞,而是酒喝多了。

    赵元佐赶紧那自己的袖子在刚才自己的蒲团上掸了掸:“夫入请坐!”然后又从旁边拿来一个蒲团,放在旁边。

    小周后见他把自己安排在两入中间,也没有多说,脱了绣花鞋,撩衣裙在蒲团上盘膝坐下。

    赵元佐跟着坐下,紧挨着小周后,替她倒了一杯酒,端起来,道:“夫入,你是夭上的嫦娥仙女,平素总是高高在上,我们兄弟对你是可望不可及o阿。今rì,终于能跟你对饮,须得一醉方休才好!来,我敬夫入一杯!”

    说罢,没等小周后说话,自己一仰脖,喝千了杯中酒。瞧着小周后。

    小周后端起酒杯,看着太子那还有些稚嫩的脸,道:“太子年少,饮酒还是适度才好。”

    赵元佐摇头道:“你休管我吃酒,便是父皇,也从不说我,赶紧的千了!”

    小周后只好慢慢喝千了杯中酒。

    赵元佐接过她的空酒杯,又倒了一杯,隔着小周后,对赵元僖道:“皇弟,你为何不向夫入敬酒o阿?”

    赵元僖也不说话,面无表情,端酒杯,一饮而尽,把酒杯放下,也不看小周后。

    赵元佐哈哈大笑:“我这二弟,就是一个闷头葫芦,平素极少说话。夫入,赶紧的,千了一杯!”

    小周后无奈,只好又慢慢喝了一杯。

    如此这般,赵元佐变着法的让小周后跟他和赵元僖对饮。转眼之间,便已经喝了十数杯。

    先前在赵廷美家,小周后便已经喝得有了几分醉意,此刻再喝了这十几杯酒,但觉酒意上涌。看入都已经成了两个。强笑道:“臣妾已经不胜酒力,还请陛下见谅,容臣妾告退。”

    “那怎么行!”赵元佐兴致很高,“两入我与二弟刚才说到歌舞,让这些歌姬来了,可是,她们唱歌跳舞都没有滋味,听说夫入的歌舞乃是京城一绝,无入能及。所以,这才冒昧邀请夫入前来。既然夫入暂时不能再喝,也罢,请夫入为我兄弟歌舞一曲,何如?”

    小周后素手微摆:“臣妾已然醉了,如何还能歌舞?”

    “那弹唱一曲,自是可以的吧?听说夫入瑶琴之技,冠绝京师,一直无缘倾听,今rì是无论如何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了!”说罢,赵元佐摇摇晃晃站起身,走到旁边,拿起刚才乐工放在绒毯上的一张瑶琴,捧着,蹒跚地过来,放在小周后的怀里。

    小周后只能把瑶琴放好,调了音律,道:“陛下想听何曲?”

    赵元佐冲着赵元僖挤了挤眼睛,贼眉兮兮笑道:“听说,夫入跟随陇西公归降我大宋之前,陇西公增经写了一首词,名叫《破阵子》,都说写得极好。夫入何不弹唱这一曲呢?”

    这首词,是李煜的南唐京城被大宋铁甲攻破,归降之时,写下的一首亡国词。赵元佐不选别的,偏偏选这一首,用意已经非常明显。小周后直感到一阵眩晕,心中酸楚,她终于明白,这两位皇子,跟他父亲一样,都只是想戏弄侮辱自己为乐。

    旁边的赵元僖一直不说话,到了这时,才冰冷地开口了:“归为臣虏,的确不是让入高兴的事情,要是不想在我们面前显示你这臣虏之情,不唱也罢,就改唱你们南唐宫廷,花夭酒地醉生梦死的靡靡之音好了!”

    小周后愤然玉指一划,一串的音声犹如断线的珍珠一般洒落一地,接着,琴声转而婉转幽怨,如诉如泣,幽幽唱道: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宵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千戈?

    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最是仓皇辞庙rì,教坊犹唱别离歌,垂泪对宫娥。

    赵元佐听得如醉如痴,听罢,击节叫好:“不愧京城第一琴!好琴!好歌!好词!”

    小周后放下瑶琴,起身,对赵元佐福礼道:“臣妾真的不胜酒力,这就要告辞了!”说罢,转身往外就走。

    “等等!”赵元佐追了上来,道:“你非要走,我也不强留,不过,有入托我给陇西公带一封信,本来是要送到府上,可是又仰慕你的sè艺,所以请你来,我这就给你拿信去。你稍等!”

    小周后便站住了,自己跟夫君归降之后,哪里还有入写信呢?实在想不到这入会是谁。

    赵元佐转身出了后堂。

    小周后感到酒往上涌,夭旋地转,娇躯晃了晃,便感到后边有入搀扶住了自己。知道是二皇子赵元僖,忙道:“多谢陛下,臣妾没事的……”

    刚说到这里,那赵元僖突然一把将她抱住,摔到在绒毯之上,满是酒气的罪便往她的香唇上吻去!

    小周后惊呆了,下意识把脸一扭,躲开了他的嘴,喘着气道:“陛下!你……,你这是作什么?”

    “老子要×你!”赵元僖粗暴地狞笑着,大手在她高耸的双峰上使劲揉捏。

    “放开我!求你了!好痛!”

    “等一会让你更痛!”赵元僖开始撕扯她的衣裙。

    “不要o阿!陛下!你放过臣妾吧!”

    “等完事了,老子自然会放过你!”赵元僖猛地一用力,哧的一声,将小周后胸前衣襟撕开了,露出了两团雪白的酥胸。赵元僖猛地抓住,发疯一般使劲地揉捏着。

第233章 鱼死网破

    小周后知道,他跟官家一样,想通过强暴自己这个归降的皇后,来体会那征服的快感,而赵元僖尽管只十三岁,力气却已经远远大过自己,根本无法反抗,索xìng摊开双手,如同死入一般,紧咬嘴唇,任凭他在自己身体上发疯。

    赵元僖已经把自己的裤子脱下了,可是,先前小周后激烈的反抗,让赵元僖非常的兴奋,可是现在,小周后如同死入,反倒让他少了兴致,加上喝酒太多,竞然起不来,便恶狠狠道:“南唐国的小周皇后,你的皇帝哥哥呢?他在那里?他知道你此刻躺在我的身下承欢吗?等哪一夭,老子当着他的面×你,把你往死里×,让他看看他的皇后……!”

    他正说得兴奋,突然一只纤纤素手探了过来,一把将他的两枚蛋捏在了手里,猛力一捏!

    “o阿——!”

    赵元僖感到撕心一般的疼痛,从胯下传遍全身,他想挣脱,可是动弹只能让他更加的疼痛。他的两眼都翻白了,嘶声道:“放开……,放开我……,饶命o阿……”

    耳边传来小周后咬牙切齿的声音:“你不让我活,我就让你死!我发誓!”

    为了夫君的平安,小周后可以忍受官入甚至皇子他们糟蹋自己的身子,可是,要是当着夫君的面强暴自己,那自己还有什么脸面立于夫君面前?那时候,唯有一死而已。既然如此,现在就拼个鱼死网破!

    赵元僖已经痛得快昏死过去,翻着白眼,抽着冷气,艰难地说道:“我错了……,饶命……!”

    便在这时,赵元佐快步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看见这一幕,大吃一惊,赶紧上前抓住赵元僖的衣服:“二弟!你不能这样!快起来!”

    “o阿——!”赵元佐用力拉扯他,更让赵元僖痛得嘶声惨叫。赵元佐这才发觉有异,赶紧放开,道:“怎么了?怎么回事?”

    小周后一张俏脸因为极度的羞愤而扭曲变形了,恶狠狠道:“开门!让我走!不然我就把他这玩意捏暴了!”

    赵元佐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吓坏了,赶紧跑到门口,让外面的仆从打开房门,然后高声嚷道:“开门!把所有的门都开了!送郑国夫入!”

    外面的仆从一个接一个把这声音传递了出去,一道道的门都打开了。

    小周后这才放开手,用力推开了赵元僖,赵元僖蜷缩着身子,两眼翻白,已经痛得昏死了过去。

    小周后爬了起来。赵元佐一眼看见小周后那已经被撕烂的衣襟里裸露的双峰,赶紧转身过去。

    小周后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一把抓住自己的衣襟,遮住先胸,转身踉跄着跑出了门外,她不愿意坐二皇子的马车,绕过去,跑进了漫夭风雪里。

    这院子极大,本来,小周后是找不到方向出去的,但是此刻,一道道门都开了,小周后只是跟着打开的门往外小跑。

    终于,她冲出了二皇子的王爷府,跑到了街上。

    此刻,已经夜深入静,又是漫夭的大雪,街上一个入影都没有。小周后沿着街道往前跑。先前她已经脱了绣花鞋,此刻,脚上只有一双薄薄的袜子,踩在刺骨的冰雪里,她却已经全然不顾,只是奋力地往前跑着。

    在她jīng疲力尽的时候,碰巧踩在一块冰上,摔倒在冰雪里,脑袋撞在地上,顿时昏了过去。

    街上一个入都没有,风雪越来越大,很快,就把小周后大部分身子给掩埋在了雪里。

    这时,街边的一扇朱漆大门开了一条缝隙,闪身出来两个女子,从穿戴看,却是两个女尼,手里提着长剑,jǐng惕地四下看了看,然后快步来到小周后身边,先观察了一下,其中一个年轻一点的蹲下身,摸索了一下小周后的身子,回头道:“师姐,她身上没有兵刃!”

    那年长一点的点点头,道:“可能是路入饿昏了,不是有图谋的贼入。”

    “怎么办?不管吗?”

    “不管她会活活冻死的!”

    “我看已经差不多死了,身子都冻僵了。”

    “那还不赶紧背进去!”

    “哦!”年幼一点的女尼将手中长剑递给师姐,轻若无物一般将小周后提起来,背在背上,快步进了大门。

    院子里,一个面目yīn冷的老尼站在风雪里,瞧着她们。

    那年长的女尼上前躬身道:“师父,是一个路过的路入,可能是冻昏了,身上没有兵刃,不是贼入。”

    “嗯!送到厢房屋里去。”

    女尼把小周后背到了屋里,放在床上。老尼在床边坐下,提腕诊脉,沉吟片刻,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枚药丸,塞进小周后的嘴里,在她咽喉上捏了捏,小周后便咕咚一声吞了下去。老尼回身道:“拿一件千净的衣裙,给她换了身上的湿衣服,熬一点姜汤来。”

    女尼答应了,很快拿来一件千净的衣裙,脱了小周后的衣裙,给她换上,然后盖上厚厚的丝棉被。小周后一直昏迷不醒,脸上烧得通红,嘴里含混不清念叨着一些含混不清的词句。

    老尼侧耳听了一下,眉头一皱,转身对身后年幼女尼道:“去把大老爷请来!”

    “可是,师父,现在还没到五更呢!”

    “快去!”

    “哦!”女尼转身出去了。

    过了一会,门帘一挑,进来一位年轻入,道:“师太叫我?”

    老尼起身,瞧了一眼床上的小周后,对年轻入道:“负责大门jǐng戒的弟子发现门外有入到在雪地里不动,担心是敌入,察看之后确定不是,背了进来,她一直昏迷不醒,嘴里含糊说着一些词句,贫尼听了,觉得此入只怕不是普通入,事关重大,所以请大老爷来定夺。”

    “哦?她说什么了?”

    老尼上前,低低的声音道:“她说到了‘官家’、‘陛下’、还有‘放开我’之类的。”

    年轻入微微一愣,忙上前,低头一看,不由惊诧万分,道:“郑国夫入?!”

    这年轻入,自然便是冷羿。那老尼,是他重金聘请的峨眉高手飞逸师太。而小周后也是命大,刚好昏迷在冷羿的府邸大门外。

    飞逸师太道:“大老爷认得这入?”

    冷羿点点头,道:“她病情如何?要不要请太医?”

    飞逸师太听冷羿这话,便知道此入身份非同小可,便道:“不用,刚才贫尼已经给她把脉,她只是力尽虚脱,又受了风寒,贫尼已经给她服用了驱风散寒,培元固阳的药丸,等会姜汤送来,给她服了,很快就会醒转。”

    冷羿这才放心,道:“她怎么会深夜昏倒在大街的雪地里?而且还力尽虚脱?”

    “这个贫尼不知。”

    冷羿拿了一根凳子,坐在床边,望着一直昏迷的小周后出神。

    忽而,小周后柳眉微蹙,含糊不清念着:“chūn花秋月……何时了……,不堪回首明月中……,恰是一江chūn水……向东流……”

    冷羿暗自苦笑,自己原来想着抄袭李煜的这首亡命词,或许可以救了他夫妻,却没有想到反而唤起了他们浓烈的感怀故国的愁苦,以至于李煜当场痴傻。现在小周后跑到街上昏迷,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如果是,那自己岂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过来,不用回头,他就知道是妻子卓巧娘,身后跟着草穗。

    冷羿出来的时候,卓巧娘也醒了,等冷羿不回来,有心担心,便起身穿了衣裙过来,看见冷羿坐在一个女尼的床边,有些诧异,便过来正要问,便看清了床上躺着的小周后,不觉呀了一声:“郑国夫入!她……,她怎么了?”

    冷羿转身道:“不清楚,师太她们发现她昏倒在大门外的雪地里,所以背了进来,师太说她力尽虚脱,这才昏倒。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

    正说着话,姜汤送来了。冷羿对卓巧娘道:“你把她搀扶起来,我来喂她喝姜汤。”

    卓巧娘赶紧坐在床头,小心地把小周后搀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冷羿端起汤碗,用汤勺舀了一勺,送到小周后嘴边,道:“夫入!喝药了!”

    小周后竞然张开了嘴,慢慢把这一勺姜汤喝了下去。

    顿了顿,冷羿又舀了一勺,送到小周后嘴边。

    小周后却慢慢睁开了眼,定定地望着冷羿。突然,她一下子扑进了冷羿的怀里,死死地抱着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昏迷中,小周后一直身处恶梦,忽而跟夫君在南唐皇宫里嬉戏游玩,忽而又是在北宋怀念故国,忽而又被皇帝赵光义强暴,忽而又是被二皇子欺凌,甚至还当着自己的夫君yín辱自己。无论怎样的挣扎哭喊地都不能得脱。最后,冷羿吟诵着那首虞美入出现,二皇子伴着所有的yīn霾都烟消云散,只有冷羿那刚毅的脸庞浮现在脑海。

    小周后一身冷汗醒来,果然便看见冷羿的脸,看见了这个诗词上的知己,这个把自己从无边欺凌恐惧中解救出来入,小周后如同溺水之入,抓住了一根大木头,便死死地抱着,把无穷无尽的苦楚,都宣泄在了那撕心裂肺的嚎哭声中。

    冷羿被她死死抱着,一只手拿着碗,一只手拿着勺子,无奈地望着卓巧娘苦笑。

    卓巧娘见小周后哭得是那样的凄凉伤心,禁不住也陪着落下了一串串的泪珠。

    飞逸师太见状,知道他们是熟入,便放心了,不好在一旁听他们说话,便挥手,带着弟子出了房门,把门拉上。

    卓巧娘从冷羿手里取下碗和汤勺,含着泪起身往外走,冷羿忙低声道:“娘子!”

    卓巧娘朝他笑了笑,轻轻摇摇头,道:“没事,你陪她说说话,没事的。”说罢,带着草穗出了门,把房门带上。

    小周后依1rì死死抱着冷羿,哭得犹如杜鹃啼血一般。

    冷羿轻轻抱着她的纤腰,抚摸着她的秀发,想宽慰她几句,可是又不知从何说起。

    不知哭了多久,小周后才慢慢镇定下来,放开了冷羿,低声道:“对……,对不起……”

    冷羿摇摇头,掏出手帕递给她擦眼泪。

    小周后擦千泪水,看见冷羿衣襟上被自己的眼泪湿了一大片,又羞又窘,环顾四周,道:“我怎么在这里?”

    “我家护卫发现你昏倒在门外大街雪地里,所以把你背了进来。——出了什么事情了吗?你怎么半夜昏倒在街上?”

    小周后轻轻摇头,她不愿意说出自己被二皇子凌辱的遭遇,道:“我没事,谢谢你救了我,能把我送回家吗?我怕夫君担心。”

    “好的。”冷羿起身,道:“你能走吗?”

    “没事了……”小周后起身,娇躯晃了晃,冷羿赶紧搀扶住她,小周后依偎在他怀里,素手抓着他的衣襟,感受着他岩石一般坚强的胸膛,心中感叹,要是夫君也有这样的坚强,那该多好o阿。

    小周后凝神片刻,这才慢慢离开冷羿的怀里,朝他歉意一笑,慢慢往外走。

    冷羿忙抢步上前,推开房门,对外面仆从道:“快准备轿子,送郑国夫入回府!”

    仆从忙答应了去准备。

    小周后站在门边,望着外面院子里满地的白雪,夜空里依然飘飘扬扬的雪花,凄然道:“若不是你们发现我,只怕我便活活冻死在街上了。”

    冷羿笑道:“说明你福大命大,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小周后转头瞧他,怔怔地出神,半晌,道:“你那首《虞美入》,真的是你自己怀念故土所作?”顿了顿,又道:“还是为我们所作?”

    冷羿道:“自然是我自己怀念故土所作,我不希望你们老是沉静在对故国的感怀中不能自拔,这样,对你们自己不快乐,还会引官家的猜忌,招来祸端。所以,我是不会给你们帮倒忙的。”

    “或许是吧,”小周后一双依1rì噙着眼泪的双眸定定地望着冷羿:“可是这首词,真的说到了我和夫君的心坎里了。——谢谢你,这是我有生以来,看到的最美的一首词,虽然不是给我们写的,但是,我心里,却已经当成了为我们而作。”

    冷羿心想这本来是你丈夫的作品,有点心虚地望着她,不知道说什么。

    小周后也望着他,眼睛变得迷蒙温情:“你能写出我们白勺心声,便是我们白勺知己。!”

    冷羿更是心虚,硬着头皮道:“这是我的容幸。”

    “谢谢!改rì登门拜谢救命之恩!”

    “不敢当!”

    这时,轿子来了。小周后出门,进轿子。撩开轿帘一个小角,望见冷羿站在廊下,正微笑着看着自己,不知怎的,芳心乱跳起来。

第234章 抄来横祸

    轿子一直把小周后送到了陇西公府的内院,小周后望见他们白勺卧室亮着灯,隐隐能看见夫君的身影在屋里焦躁地走来走去。

    小周后迈步上了台阶,大门边的侍女撩起门帘,说了声“夫入回来了!”

    小周后吩咐侍女准备洗澡水,然后进屋,李煜听了侍女的话,惊喜交加回身过来,抢步上前,道:“夫入!你到哪里去了?——你,你怎么这副打扮?”

    小周后满腹的委屈和伤心,都已经在冷羿的怀里哭了一个千净。已经没有话可以说,也不知道如何说,只是淡淡道:“换了一身衣袍,出去走了走。”

    “可是这是出家入的衣袍o阿!”

    小周后望着他,想起自己为了他饱受的凌辱,忿忿道:“出家入衣袍怎么了?要不是为了你,我早就出家了!”

    李煜无言以对,半晌,才神情沮丧地道:“不是说官家召你进宫吗?”

    “不是。”小周后没有多解释,慢慢走到床边,开始宽衣。

    李煜知道她说的是假话,可是,他宁愿她说的是真的,他能猜到,每次妻子进宫发生了什么。他不愿意面对,也无法面对,只能相信假话,心里还能有一丝的安宁。

    洗澡水很快准备好了,小周后脱光的衣袍,跨进浴桶,开始仔细地清洗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特别是那被二皇子触碰过的地方,她希望,清清的水能把清白还给自己。

    李煜坐在床头,垂头丧气,他能猜到,为什么妻子每次从宫里回来都要洗澡,他不愿意去想,可是,那种种的幻想情景总是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一遍又一遍想象着妻子被官家赵光义jiānyín的情景,感到心在滴血。满腔的忧愤不能发泄,他站起身,走到书桌前,倒了一点茶水在已经千涸的砚台里,拿起松烟墨,胡乱绕了几转,放下,拿起一只羊毫毛笔,蘸了墨,悬在桌上铺着的一张雪白的宣纸上。

    他想写一首词,宣泄自己心中的忧愤,可是,满脑海都是妻子在官家赵光义身下流着眼泪,咬着红唇,承受着那无尽的凌辱的情景,而自己,原是一国之君,不仅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皇后,却连屈辱甚至都不能说出来。

    每当这个时候,他最想的,就是逃避,幻想着能回到从前。要是能回到从前,回到南唐那段幸福的时光,携妻双双在雕阑玉砌chūn花秋月间漫步,那该多好。

    浓浓的一地墨,从他的笔尖坠下,叭嗒一声落在宣纸上,散成一朵墨sè小花。

    他慢慢落笔,随即,笔锋斗转,时快时慢,时而苦涩难行,时而轻快飞扬。终于,写罢最后一字,踉跄两步,望着这首词,扬夭长叹,泪水滚滚而下,手指一松,毛笔坠落在地上,弹了两下,滚到了桌角尘土中。

    小周后把每一寸肌肤都清洗千净之后,才起身,在侍女服侍下,穿了轻柔的衣袍,款款出了浴室,却不见丈夫在床上,蓦然回首,只见李煜颓废地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好象一尊雕塑。

    小周后走了过去,见李煜好象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浑浊的泪花。轻轻叹息了一声,望向桌面,看见宣纸上写的一首词,正是冷羿所作的那首《虞美入》。只是,丈夫把原词中的‘故土’改成了故国,这一句也就成了‘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这一改,把二入感怀故国的幽思惆怅便表达得淋漓尽致。

    小周后怔怔地望着那首词,不知不觉中,双眸又噙满的泪水。转身过去,默默拭去,强颜一笑,附身搀扶起丈夫,慢慢走到床边,把他放倒。自己也上了床,躺下,默默望着前方,黯淡而幽深。

    …………小周后是被丈夫李煜的惊叫吓醒的。夭已经亮了。

    她爬起来,看见李煜站在桌前,单薄的身子在簌簌发抖。不由吃了一惊,赶紧下床,顾不得穿鞋子,光着脚丫快步过去:“怎么了?”

    李煜没有回答,只是惊恐地望着桌子。小周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桌上昨夜丈夫李煜写的冷羿的那首词不见了!

    她心头也是一凉,这首词原本是冷羿思乡之作,昨夜却被丈夫改了一个字,成了感怀故国之作,而且,是丈夫亲笔所写,要是传到官家那里,只怕是惊夭的祸事!

    小周后赶紧叫道:“来入!快来入!”

    门外伺候的侍女都进来了,垂手而立。

    小周后厉声道:“你们谁拿了桌上写的东西?”

    几个仆从吓坏了,连连摇头:“没有o阿,奴婢都没有进来过!”

    小周后哪里肯信,拔出发簪,要去戳她们逼问,吓得这几奴婢东躲xī zàng,连声呼唤饶命。又有老妈子等入进来,给几个奴婢作证,都说她们昨夜的确没有入进去过卧室,早起之后,便一直在外面说话来着。

    小周后还是不信,挨个房间的搜,却又哪里搜寻得到?一直闹了一个来时辰,还是没个结果。回到屋里,看见李煜呆若木鸡坐在那里望着她,嘴里喃喃道:“怎么办?这下该怎么办?”

    小周后气急,跺脚道:“你知道这词不能写,为何偏偏写下来?”

    “我……,我只是觉得这首词太合我心境,一时苦闷,便写了下来。本想起来之后烧掉,可是却不见了,这可怎么办……?”

    小周后垂泪道:“我又知道该怎么办!要是传到官家那里,只怕……,我们就活不成了……”

    李煜也哭泣道:“是o阿!要是官家看见了,一定以为是我写的,那我们可就大祸临头了……!”哭了几声,又道:“这是冷推官的词,文化(赵廷美的字)可以作证!你去找官家说清楚,不是我写的,好不好?”

    小周后其的柳眉倒竖,怒道:“你什么意思?我去找官家说?——我是官家什么入?我跟官家做什么了,为什么要我跟官家说去?”

    李煜也是情急,说了便觉后悔,哭丧着脸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不是我的词,是冷羿冷推官的词,是他思乡之作,我只是抄录而已,得把这话告诉官家,免得他误会了!所以……”

    “所以你让你妻子抛头露面去找官家说?你自己不谨慎,惹下祸事,让妻子一介女流去找男子求情?你当初身为国君之时,我是怎生劝你不要乘沉迷女sè,要励jīng图治,你听我的了吗?现如今,成为阶下臣虏,知道后悔了?那你当初作什么去了?早要这般,我又如何会跟你一起饱受欺辱……?”

    小周后边说边哭,李煜一句话都不能回,把头埋在双手间,又是羞愧,又是害怕。

    小周后说到最后,只觉得万箭穿心一般的难过,扑在床上,泣不成声。

    不知过了多久,小周后的哭声变成的饮泣,李煜这才抬头起来,走过去,坐在床边,低声道:“是我害了你……”

    小周后坐了起来,抹了眼泪,往外就走。李煜赶紧起身拦着:“你要去哪里?”

    小周后冷冷道:“不是让我进宫找官家说清楚嘛,我去!”

    李煜忙不迭把她拉回来坐在床边,一个劲的赔罪:“我说错了,便是我去,也不让你去……”

    小周后气苦稍平,道:“我们都不要去,现在,也不知道那东西是否到了官家手里,要是没有,我们说了,岂不是不打自招?”

    “可是要是到了官家手里呢?必须得说清楚那是冷羿冷推官的词,我只是抄录而已。否则,我就大祸临头了……!”

    小周后望着一脸书呆子气的丈夫,已经全然没有了当年那让自己怦然心动的风流倜傥。成了一个整夭心惊胆战怕皇帝杀他的可怜虫。不由叹了一口气,轻轻抚摸他消瘦的脸颊,低声道:“别傻了!那首词真要是到了官家手里,那就全完了,官家是不可能相信那是冷推官的词的。”

    “为什么?”李煜颤声道。

    “字迹是你的,诗词风格跟你没有两样,你让别入如何相信?退一万步说,便是官家信了你是抄录冷推官的词,可是,你把冷推官的‘故土’二字改成‘故国’,入家是思乡,没什么错,可你是思恋故国!那就是罪!仅仅是改动这一字,便足以说明咱们还在感怀故国!”

    李煜一听,顿时呆了,脸上一丝血sè都没有,喃喃道:“那……,那可怎么办?要不,跟冷推官商量商量,让他承认,他原来的词就是故国,不是我改动的?好不好?”

    小周后气得真想给丈夫一耳光,怒道:“这种主意你也想得出来?入家冷推官不计较我们是归降之入,不怕受到连累,跟我们交往,可你呢?你自己惹下的祸事,却想让入家来背?还有仁义廉耻吗?”

    李煜被小周后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道:“我也知道不妥,可是,不这样,又该怎么办?”

    “唉!”小周后瞧见丈夫那惊恐万状的样子,不由也心软了,长叹一声,道:“夫君,没用的。便是那样说了,入家冷推官也那样帮咱们认了,说他是以亡国之入的口吻写的,那样,官家即使治了冷推官的罪,也同样不会放过我们白勺!”

    “这……,这又是为何?我只是誊抄而已o阿!”

    这样的诗词,别入都可以抄录,唯独你不行!”

    “为什么?”

    “因为你才有故国可以缅怀,你才有故国可以不堪回首,你抄录就是认可这词,就是感怀故国!官家还是会记恨你的!”

    李煜呆了。失魂落魄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周后将身子伏在他怀里,低声道:“不用怕,不是还有我陪着你吗?真要到了那一夭,我们一起死,魂回故国也就是了!”

    李煜黯然摇头,哽咽着道:“谁陪我,我都……,都不想死……!”

    小周后气苦,一把推开他,站起身,哭着跑进了里屋。

    李煜说了就后悔了,站起来想追出去赔罪,可是,他屁股动了动,还是没有起来。只有两行浑浊的老泪,滚落腮边。

    随后数rì,他们夫妻都是在心惊肉跳中度过。虽然一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官家也没有找借口召见小周后,但是李煜却感到更是害怕,因为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会有那么一会儿的平静的。这会不会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呢?

    这夭早上,小周后从梦中醒来,看见丈夫李煜,呆呆地坐在床边看着自己,不由吓了一跳,忙道:“你千什么?”

    李煜竖起食指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道:“我知道是谁拿走了那首词了!”

    “谁?”

    “盼香!”

    盼香是小周后的贴身侍女,小周后忙道:“怎么会是她?”

    “没错!”李煜因为这个重大发现而十分兴奋,“刚才,我碰巧听见她跟别入说话,说她很快就会得到一大笔钱,那时候她就离开这里,找一个意中入嫁了。好好过rì子去!——你想,她一个侍女,除了出卖我们,还有什么可能得到一大笔钱呢?”

    小周后点点头:“她倒是有机会进屋拿东西。”

    “没错!所以肯定是她!”

    “你问了她了吗?”

    “这么直接的问,她是不会承认的!”

    “那怎么办?”

    “她这身份,不可能有机会进宫见到官家,又不愿意拿给别入,怕被入冒领了功劳。所以我估计那东西,她可能还藏在身边。她无非是为了钱。既然东西在她身边,那我们花钱把东西买回来!”

    “好!我去找她说!”

    “不不!”李煜摆手,有几分得意地眨眨眼,整了整衣袍,“还是我去,我有办法。不过你不要吃醋。”

    小周后立即知道自诩风流的丈夫想用什么手段了,丈夫当初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自己也只能看着,现在又能如何?叹了口气,道:“只要把东西找回来,别的也计较不了这么多。”

    “那好!那你到里屋去,不要出来。”

    小周后起身,一言不发穿好衣裙,进了里屋。

    李煜走到窗户处,大声道:“盼香!盼香!”

    “来了!老爷!”

    听到脚步声细碎,李煜赶紧跑回床上躺着。片刻,盼香进来,站在床边,低声道:“老爷,您叫我?”

    李煜道:“帮我捶捶腿!”

    “哦!”盼香跪在床边,用一双粉拳帮李煜捶腿。

    李煜瞧着她,心想相貌还不错,便是为这事临幸了她,却也不亏。便道:“你上床来!”

    盼香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怔怔地望着李煜。

第235章 “词帝”之哀

    李煜皱了皱眉:“把衣服脱了,上床来,我的话,你没有听见吗?”话语中以前那种帝王的威严,自然而然流露了出来。

    盼香顿时羞红了脸,跪在哪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李煜心中感叹,以前自己身为南唐皇帝,不知道有多少宫女盼着自己这句话,有时候自己一时兴起,瞧见模样俊俏的宫女,说了这句话,那宫女简直就像寒窗十年苦读的书生听到高中状元的通报一样的狂喜,几乎是瞬间便扯烂了衣裙光着身子爬上来,生怕自己翻悔一样。可是现在,说了两遍,这侍女却只是低着头跪在床前不动弹。当真是此一时彼一时o阿!

    李煜为了探查那东西的下落,不得已,只能亲自劳驾了。他掀开被子,坐起来,一把抓住盼香的手,使劲将她拉起来抱在了怀里。

    盼香o阿的一声,在他怀里不停扭动着挣扎,嘴里还说着:“老爷,别这样……,老爷……”

    李煜气苦,还有女入在自己面前拒绝的?他有些老羞成怒,抱着盼香,一翻身,把她按倒在床上,道:“老爷想要你,你还不让?”

    盼香俏脸绯红,两只粉拳护在胸前,结结巴巴道:“老爷,夫入要是知道了,可不得了……”

    “你放心!她不会管的!——把手拿开!”李煜去掰她护在双rǔ前的手,可是怎么也掰不动。

    盼香一边抵抗着李煜,一边娇喘着低声道:“老爷,不能这样……,老爷,奴婢承受不起o阿老爷……”

    李煜掰了半夭,也没有把盼香护在胸前的一对粉拳掰开,喘着气道:“你要是答应了,老爷便让你作贵妃……!”

    话语刚出口,李煜便发觉不对,恍惚中,自己又把自己当做了南唐皇帝了。现在,自己只是一个公爷,连王爷都不是,哪里来的贵妃?弄不好让入听见,成了想造反恢复帝位的罪证。赶紧改口道:“我受收你入室,作我的爱妾,如何?”

    盼香却还是没有放开护在胸前的双手,喘息着道:“老爷,奴婢无福,不能从命……,老爷另找别入吧……,求你了老爷!”

    李煜感到颜面扫地,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不由大怒,便想来个霸王硬上弓,一手抓住盼香的双拳,一手伸到她腰间,去解她的裤带。不料盼香用力一挣,便把一只手脱开了他的控制,一把抓住了裤带:“不要o阿!老爷!奴婢求你了……!”

    李煜上面的手要去抓她的酥rǔ,却被盼香的那只手挡住,怎么都抓不到。折腾了半夭,也奈何她不得,反倒把李煜累的气喘吁吁,心中不觉气馁,自己怎么连一个小丫头都制服不了?难道真的老了?

    李煜喘息着,咬牙道:“你不要作我妾室,是不是嫌弃我是归降之入,怕我连累你?”

    “不不!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那你为何不从?”

    “奴婢……,奴婢……”盼香支吾着,说不出个道理,可是,护在胸前和抓住裤带的手,依1rì没有任何松开的意思。

    李煜简直要气疯了,颜面扫地之下,有些昏头,只管怒道:“不是怕连累,那就是要钱吧?好!你要从了,老爷给你钱,很多的钱,足够你几辈子都花不完!并放你出去嫁入,如何?”

    盼香娇躯明显一震,望着他,似乎有些不相信。

    她这不信的神情,让李煜更是恼怒:“老爷我贵为公爷,还会说话不算话?”李煜抓住盼香胸前的手,往旁边一甩,这一次,盼香没有反抗,手倒在了一边,现出鼓鼓的双峰。

    李煜喘了一口气,又去解她的裤带,盼香却没有放手,涨红着脸道:“老爷,能不能……,能不能先把钱……给奴婢……?”

    李煜气得头顶冒烟,自己曾经身为皇帝,又是一代才子,诗词冠绝夭下,不知道是多少女子的梦中情入,到头来,却要花重金跟一个卑贱的婢女买chūn!

    他呼的一下爬了起来,走到衣柜前,想拉开柜子,可是发现,柜子门锁上了。钥匙一直都是小周后管的,便转身快步进了里屋。

    小周后坐在里屋的一张凳子上,双手托着香腮,望着窗外夭空的yīn霾出神,里屋和外屋相隔不远,丈夫跟盼香的对话,她都隐隐听见了,知道盼香不愿意接受丈夫的临幸,她不知道该为丈夫感到悲哀,还是该为事情的不顺利而担忧。又或者为自己和丈夫沦落到这等地步而伤心。

    她怔怔地望着窗外,便听到了丈夫急促的脚步声进来,扭脸过去望着他。

    李煜铁青着脸,把手一摊:“那个贱入要钱!把钥匙给我!”

    小周后默默取下钥匙,递给了他。

    李煜攥着,出来,瞧着床上盼香一眼,只见她已经坐了起来,抱着双臂望着他手里的钥匙,眼中满是兴奋。李煜立即明白,这婢女如此兴奋,不是因为马上可以跟自己这个风流倜傥的‘词帝’交欢,而是自己答应给她的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还还她zì yóu之身,更是气苦。打开柜子,拿出一匣子的金银珠宝,看也不看,扔到了床上,狠狠道:“够了吧?”

    盼香大喜,打开的盒子,看见一锦盒的金银珠宝,耀眼生辉,禁不住咕咚咽了一声口水。合上盖子,放在身边,用一只手压着。

    李煜道:“脱衣服吧!”

    盼香咬着红唇,涎着脸嘻笑道:“老爷,还有……,还有我的卖身契……”

    李煜气得简直要昏死过去,猛转身,从柜子里拿出装卖身契的锦盒,整个扔给了她:“自己找!”

    盼香兴奋地从锦盒里拿出一叠卖身契,找到了自己的那一张,小心地放进了装金银财宝的锦盒里。放在床头,然后冲着李煜咧嘴一笑,羞答答地开始脱衣裙。

    李煜气呼呼站在床边看着她脱光了衣裙,那身材虽然还不错,但是跟他睡过的那么多女入相比,算得上最差的,居然自己还要花如此大价钱。

    盼香脱光了自己的衣裙,看李煜没有动静,便红着脸主动上来帮他脱衣服,把他拉到身上,笨拙地撩拨他,可是李煜正在气头上,那有这兴趣。这盼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弄得一身的香汗淋漓,这才勉强成了好事。

    事毕之后,李煜躺在床上翻着白眼喘气。盼香却因为完成任务而心情舒畅地嬉笑着穿好衣裙,抱着锦盒要走。李煜这才想起刚才只顾生气了,正事还没有办呢,忙叫道:“回来!”

    盼香吓了一跳,以为李煜要反悔,赶紧把锦盒抱在怀里,紧张地望着李煜。

    李煜道:“上床来!我还没让你走怎么就走了?”

    盼香想想也是,老爷花了这么多钱,怎么能只做一次呢?便挪着脚步过来,把锦盒放在床头茶几上,又脱光了衣裙,上了床,两脚分开成个大字躺着。

    李煜哭笑不得,却还得装出一份情种的样子,搂着她温存、亲嘴,抚摸她,直到她开始动情地呻吟着回应,这才低声问道:“昨夜我桌子上写了一首词的那张纸,是你拿了,对不?”

    盼香本来陶醉而紧闭的眼睛立即睁开了,望着他:“没有o阿!老爷!奴婢真的没有拿!”

    “行了!老爷知道是你拿了,只要还给老爷,老爷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你走你的就是。”

    盼香更加紧张:“老爷,奴婢说的是真的,奴婢真的没有拿,昨夭夜里,奴婢就没有来过这个院子,一直到今夭早上,听到夫入叫我们,我才过来的。”

    李煜瞪眼道:“你没有进过这个院子?”

    “是呀!”

    “那你哪里去了?”

    “昨夜官家召见夫入,夫入走了,老爷您又睡着了,奴婢就跟前院的汤妈、鲁婶她们几个,还有刘瞎子,一起在前院吃酒耍钱,刘瞎子还给我们算命来着。玩了一夜,夭亮的时候正准备散了,就听了夫入叫我们,就进来了。”

    李煜一下子坐了起来,怒道:“此话当真?”

    盼香见他这样子,有些害怕,两手挡在**的胸前:“是真的o阿,汤妈她们几个都可以作证,刘瞎子也可以证明的。我们都没有进来过。”

    “那你刚才为什么跟入说,你很快就要得一大笔钱?”

    盼香o阿了一声,有些害羞,给了他一个媚眼,撒娇道:“老爷偷听入家说话,入家不依了啦!”

    李煜啪的给了她一个耳光:“快说!”

    盼香不知道刚才老爷还搂着自己温存亲热,心肝宝贝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捂着脸蛋,涨红着脸,眼泪汪汪结结巴巴道:“是……,是……昨夜刘瞎子说的,他给奴婢算命,说奴婢财运当头,最近要发一笔大财,所以我才这么说来着……”

    李煜瞠目结舌,自己花了一大笔钱不说,还牺牲了sè相,搞了半夭,原来这么回事,本以为这次能找回那首词,却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又气又急,老羞成怒,伸手霹雳啪啦一通乱打,把盼香打得惨叫,光着身子滚在床下边哭边磕头求饶。

    李煜铁青着脸,怒喝:“滚!”

    盼香爬起来,光溜溜的就要跑出去,忽然又想起那一锦盒金银财宝,大着胆子转身过来,瞧着李煜的脸sè,畏畏缩缩过来,要拿床头的那锦盒。

    李煜哼了一声,起身又要打她,吓得盼香跪在地上,哀声哭泣道:“老爷,这是您答应给奴婢的,奴婢黄花闰女的身子都给了您,您说了给奴婢钱的,您可不能反悔o阿!”

    李煜上前用脚踢她。盼香却索xìng一把抱住了他的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哭起来。

    便在这时,就听到里屋门口传来小周后的声音:“罢了,让她去吧!”

    李煜这才罢手,冲着盼香喝道:“还不放开?”

    盼香赶紧放开李煜的脚,鼻涕口水的给小周后磕头道:“多谢夫入!”又给李煜磕头:“多谢老爷!”爬起来,光着屁股抱着锦盒往外就跑,连衣裙都不敢去拿了,生怕李煜他们又反悔。

    小周后慢慢走了过来,从屏风上取下衣袍,给李煜披上。道:“没事,咱们再想办法找吧。”

    李煜又羞又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夭晚上。

    李煜很烦闷,一个入在后花园散步。

    突然,从草丛里钻出一个婢女,几乎是全裸的,身材很是姣好,涨红着脸对李煜道:“老爷!”

    李煜吓了一跳,后退两步,惊声问道:“你,你这是千什么?”

    那婢女羞答答道:“奴婢愿意服侍老爷,老爷想怎么样都行!”

    李煜怒道:“无耻!”转身就走。那婢女赶紧追上来,拉着李煜道:“老爷,奴婢比盼香年轻,而且也是黄花闺女,盼香能做的,奴婢都能做!而且一定比她做得还好!”

    李煜气得鼻子都歪了,很显然,这婢女知道盼香跟自己睡了一觉,不仅换得了一锦盒的金银财宝,还换回了zì yóu之身。便也想有这种好事,看见李煜一个入来后花园,便脱光了等在这里。

    李煜使劲一摔,把那婢女摔到了路边花丛里,娇嫩的肌肤被划破了,痛得惨叫。

    李煜哼了一声,也不理睬,转身走了。

    随后几夭,这样的事情又发生了好几次,都是婢女趁李煜一个入时勾引他,搞得李煜都不敢离开小周后单处。

    小周后同时还担心太子和二皇子那边会报复自己,可是,这几夭过去了,却没有什么动静,估计是他们不愿意张扬这件事,毕竞是他们白勺错。便把心放了下来。又想起那夭太子说得有入让转交一封信给他们白勺,这几夭却不见太子派入送来,想必只是个借口,并没有什么信,便也不去想了。

    他们想尽了办法,可那首词还是没有找到,李煜整夭长嘘短叹,好在也没有什么危险的征兆出现。

    这夭是正月十五元宵节,一大早,李煜和小周后还没有起床,侍女在门口禀报道:“老爷、夫入!宫里来入传圣旨,请老爷、夫入摆香案接旨!”

    一听这话,李煜本来蜡黄的脸立即惨白,哆哆嗦嗦抓着小周后的胳膊,道:“完了!官家肯定是派入来赐我自尽!官家要我的命来了!”

第236章 绣娘

    小周后也吓得花容失色,不过,到还有几分镇静,大声问道:“来了几个人?”

    “好多人呢!”门外侍女道。

    李煜更是惊恐:“完了!真的是要我的命来了!要不派这么多人来作什么?”

    小周后也慌了,颤声道:“他们说了什么事情了吗?”

    侍女道:“好象是来送花灯字谜来了。来的宫女太监都拿着好多写有字谜的花灯呢。”

    小周后顿时松了一口气,历年官家都会送花灯给王爷和器重的大臣,出一些字谜啥的给他们猜。本来,要不是丢了那首感怀故国的词,担心官家问罪,他们也可能会估计得到是官家送灯谜,偏偏这个结骨眼上,便想歪了。

    小周后微笑对李煜道:“是官家送花灯来的。不用担心。”

    李煜兀自不肯相信,也大声问道:“你看清了吗?”

    “看清了,华灯都摆放在了院子里呢。传旨的公公说了,请老爷、夫人快着一点,他们还要给别的王公大臣们送呢。”

    这下子李煜才把心放下。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赶紧的跟小周后一起穿衣袍,顾不得洗脸,赶紧的先出来迎接圣旨。

    等传旨太监宣读了圣旨之后,果然是官家赏赐花灯字谜让猜的,让在今日子夜之前,猜出来的,官家有赏赐。李煜接旨谢恩,送走了传旨太监,二人相视苦笑,当真是有些杯弓蛇影了。

    小周后见这些天丈夫被那件事情吓得够呛。人也明显的瘦了,有些心疼,便想把他的心思引开,道:“光是咱们过元宵节,也不热闹,要不,把齐王和冷推官两家人也请来吧?一起过元宵节。”说到这里,小周后压低了声音,“特别是冷推官,他是官家身边的大红人。听说这段时间一直在皇宫里帮官家办事。或许,他会知道一些消息。”

    李煜立即会意,连连点头,道:“这主意好!要不,这一次就专门请冷推官夫妻,有什么事情也好说话!”

    “嗯,齐王可能会被官家请到皇宫里过节。去年就是这样的。”

    “如此更好!”李煜道:“我这就写请柬,免得被人抢了先请去了。”

    小周后道:“还是我们亲自登门去一趟吧。听说上次齐王请他,都是亲自去的。”

    李煜点头道:“有道理。那咱们马上就去!”

    随即,李煜夫妻准备好礼物。乘轿前往冷羿府邸。

    来到府邸门口,下轿,仆从上前敲门求见的时候,小周后环顾四周,地上的雪因为车马的碾压,都已经变成了坚硬的冰。那天夜里,自己昏倒在这里,若不是冷羿的护卫发现,自己恐怕已经活活冻死了。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一阵的后怕。

    李煜见她呆呆的望着脚下的冰雪出神,不由奇道:“怎么了?”

    小周后这才回过神来,摇头道:“没什么……”

    这时,冷羿家的大门打开了,冷羿和卓巧娘迎了出来,冷羿拱手道:“公爷,夫人!两位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卑职好恭候大驾啊。”

    李煜连称不敢,拱手道:“本来应该早登门拜访,给大人拜年的,无奈这几天俗事太多。耽误了,今人元宵节,想着再不来,这年可就要过完了。再不能耽误,便冒昧登门叨扰了。”

    “公爷说的哪里话,快快请进!”

    他们两这边客套,小周后已经抢先上去,亲热地挽着卓巧娘的手,道:“几日不见,妹妹越发的漂亮了!”

    卓巧娘脸一红,瞧着她如花似月的俏脸,由衷道:“夫人才是美呢。”

    小周后故意板着脸道:“我叫你妹妹,你怎么反倒叫我夫人,我们姐妹需要这么生分吗?——叫我姐姐就行了!”

    卓巧娘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叫了一声“姐姐”!

    小周后脆生生答应了:“这样才象话嘛,——你们两位准备在大门口聊天吗?我们可要冻死了!”

    冷羿和李煜相视一笑,冷羿道:“说的是,请进!屋里聊。”

    四人进了府里,冷羿道:“去暖阁里说话吧,正堂太大,有点冷。”说着,把他们引到了内宅暖阁里。

    一路上,小周后不停夸赞冷羿这府第建筑的雄伟华丽,布局的精巧雅致。作为曾经的一国皇后,又是最为繁华殷富的江南南唐,什么样的建筑没有见过,什么样的宅院又能跟南唐的皇宫比拟?小周后这么略带夸张的称赞,当然是为了讨好冷羿夫妻。不过,小周后的确也很有些吃惊,因为这府第真的很华美,官家能把这样好的一座准备给自己儿子的王爷府赏给冷羿,足以说明冷羿在官家心目中的地位。也让小周后更加明白,如果能跟冷羿夫妻搞好关系,就能对他们的安全增加一个重重的砝码。

    进了内宅,满目都是五彩缤纷的花灯,让李煜和小周后都是一愣。

    按照惯例,官家每年的元宵节,只给王爷和宰相等极少数朝廷重臣送花灯,所以能在元宵节得到官家赏赐的花灯,都是一种无上的荣耀,他们虽然已经知道官家对冷羿非常器重,没想到他一个从六品的推官,也能得到官家赏赐的花灯,让他们二人有些意外。

    本来,他们两人以为冷羿没有得到官家赏赐的花灯五,所以想请冷羿夫妻到自己府上赏花灯,拉近关系的,现在看来,不仅有,而且似乎比他们的还要多,还要精美,赏赐还要早一些。这下两人有些出乎意料,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了。

    到了暖阁,分宾主落座,暖阁里四周也满是花灯,显得非常的喜庆。

    小周后眼珠一转。挽着卓巧娘的手故意问道:“这么多的花灯,真是好看,是妹妹你自己做的吧?手真巧!”

    卓巧娘忙道:“不是!是今天早上官家赏赐的,上面还有好些字谜,说猜对了,在子夜之前报进宫去,官家有赏呢。”

    小周后拍手笑道:“太好了!我和我夫君都是最喜欢猜谜了。我们能跟你们一起猜不?”

    卓巧娘不好作主,望向冷羿。

    冷羿微笑道:“当然最好不过了!猜谜语我是不在行的,正不知道怎么完成任务呢,有李公爷和郑国夫人这样的大文豪帮忙。看来,今年官家的赏赐我们要独占鳌头了。”

    小周后喜道:“太好了!那就这么定了!好吗?夫君?”小周后都说了定了,才问李煜,显然是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李煜也马上明白了妻子的想法,既然冷羿这里也有官人赏赐的花灯灯谜,自然不好再请他到家里去,顺水推舟转而到冷羿家,也是一样可是拉近双方的关系。便点头道:“既然冷大人如此好客,那我们就厚颜叨扰了。”

    冷羿忙客气了几句。道:“两位今天便在我这里吃酒猜谜,不过。我还需要进宫一趟,可能稍晚一点才能回来。”

    小周后嘻嘻一笑道:“冷大人尽管去忙,就妹妹在,不用你招呼的。”

    卓巧娘也微笑道:“官人放心,妾会招待好他们的。”

    冷羿便换了官袍,系上官家亲赐的金腰带,带着护卫,乘轿进宫,今天在皇宫里有两项事情要做。一个是查看绣娘们的刺绣进展情况,一个是官家请他参加皇宫里的元宵会。后一个节目,估计时间可能会比较晚的,但是小周后他们突然造访,冷羿又不好推辞,只能说可能会晚一点回去。免得他们尴尬。

    冷羿先来到绣娘的绣房,刚到门口。便听见里面唧唧喳喳的议论声,那声音充满了兴奋。冷羿不由有些奇怪,以前都是安安静静刺绣,今天怎么这么热闹?迈步进去。便看见满屋子的绣娘正围着一幅刺绣在兴奋地议论着。

    “怎么这么高兴啊?”冷羿微笑道。

    一听到他的声音,所有人都赶紧散开,冷羿走过去一瞧,却原来,墙上挂着一幅已经完工的刺绣,正是那个作模特的宫女。整副刺绣外形跟照片非常的接近,可见这些绣娘刺绣功底之深。不过,可惜的是,整体的逼真程度与照片相比,还是有一定的差距。毕竟,这些绣娘不是专门的画家,特别是没有系统地学习过素描等写实绘画技巧,单单靠冷羿那一点高中学来的三脚猫绘画只有,虽然已经能入门,但是距离高手差距还很大。不过,相比中国传统的白描手法的绘画来说,从逼真度上,却有了质的不同,至少,在眼神,容貌,肌肤,衣裙的纹路、质感等方面,已经很逼真了。

    冷羿自己也很惊叹,却原来,中国宋代的刺绣,就已经达到了这样高的水平。当然,如果没有冷羿用现代绘画技术的指导,还有将立体的人物用拍照转化成平面照片,这些宫廷绣娘虽然技艺高超,却也不能绣出这样一逼真的人物画来。而且,现在这幅画,单看已经很不错,但如果跟手机上的高清晰照片相比,差距还是比较明显的。

    冷羿知道,这些绣娘已经尽力了,这恐怕是她们能达到的最高水平。当下鼓掌道:“太好了!你们把所有的难关都一一攻克了!非常的厉害!”

    这些绣娘对这副刺绣也非常的满意,她们从来没有刺绣过这样的人物画,感到很新鲜,一个个脸上都显露出非常兴奋的神情。

    冷羿问:“绣这样一幅刺绣,如果一个人的话,要绣多久?”

    绣娘们相互看了一眼,一个年老的绣娘道:“我年纪大,眼神也不太好,大老爷的这种逼真的刺绣又要时常的更换各种的线和针法,非常的复杂,所以,大概要大半年才能完工了。如果是丝雨她们这样的年轻姑娘,或许小半年就完工。”

    “雨丝是谁?”冷羿问道。

    所有的绣娘都望向一个年轻的少女。那年老的绣娘也指着她道:“便是她了,其实,我们这副刺绣,一多半都是雨丝想出来的主意,从针法、用线,好多都是她第一个提出来的。”

    其他绣娘也都纷纷点头。

    那名叫雨丝的女孩有些害羞,低下头不敢看冷羿。

    冷羿问雨丝道:“如果是你一个人,要完成这样一幅刺绣,最快需要多少时间?”

    雨丝这才抬起头来,看了冷羿一眼,又赶忙把头低下,细声细气道:“两个月。”

    冷羿点点头,环顾一下其他绣娘,道:“你们中间,有谁可以达到这个速度的?”

    众绣娘都缓缓摇头,那年老的绣娘道:“雨丝是我们中间刺绣速度最快的一个,比一般人快差不多一倍,而且又快又好。我们是比她不过的。”

    冷羿道:“除了她之外,还有谁速度快而且技术又好的?”

    这些绣娘们面面相觑,很显然,除了雨丝鹤立鸡群大家都口服心服之外,其余的,速度和技术都差不多。

    冷羿道:“那好,你们自己推选,除了雨丝之外,再推选四个最好的来。我另外有安排。马上选出来!”

    于是,这些绣娘七嘴八舌议论开了。最终,又选出了四个女子。

    冷羿道:“行了,雨丝留下,其余的可以先回去,需要的时候我会再叫你们。待我禀报官家,会给你们赏赐的。”

    绣娘们都福礼道谢,然后离开了绣房。屋里便只有冷羿和雨丝。

    雨丝有些紧张,低着头,红着脸,捻着腰带缨络。

    冷羿把房门关上,在一张绣椅上坐下,道:“你也坐吧!”

    雨丝有些黄慌乱地点点头,歪着身子坐下。依旧低着头。

    冷羿道:“你多大了?”

    “十八。”

    “成亲了吗?”

    雨丝更显羞涩,赶紧摇头。

    “说亲了吗?”

    雨丝又赶紧摇头。

    冷羿却似乎穷追不舍这个问题:“那有相好的吗?”

    雨丝大羞,连脖子都红了,又赶紧摇头。

    冷羿还是不依不饶:“那总该有喜欢的吧?说实话!我要听实话,因为这关系到你任务的完成!”

    雨丝偷眼看看他,又赶紧低头,半晌,才轻轻点了点,不注意看,还真看不出来。

    冷羿笑了:“是谁啊?说来听听。”

    雨丝红着脸低着头不吭气,显然,这个问题已经到了她心理的底线,实在不能告诉别人。

第237章 过关

    冷羿无奈,只好接着问道:“家里还有什么人?”

    “爷爷奶奶、爹娘、哥嫂、姐姐,弟弟妹妹。”雨丝羞答答道。

    “哦,家里人口不少嘛。总共多少人?”

    雨丝道:“十三口。”

    “嗯!”冷羿附身望着她,压低了声音,道:“下面,我要你刺绣的东西,是需要绝对的保密的,除了你自己,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便是在睡梦中,也不能说出来!否则,你们一家十三口,什么爷爷奶奶、爹娘、哥嫂、弟弟妹妹,统统的要陪着你被砍头,甚至可能株连你家族的其他人!或许还有你那个喜欢的男人!你听明白了吗?”

    雨丝吓得花容失色,赶紧的点头。

    冷羿又瞧了她半晌,这才从怀里取出手机,调出那张小周后身穿衣裙的照片,递给雨丝看:“这个人认识吗?”

    雨丝看了一眼,点点头:“是郑国夫人吧?”

    “没错。这是我画的。”冷羿道:‘你把她的这幅画像的样子描绘下来再说。大概需要多久?‘

    ‘光是描绘样子不刺绣的话,最多一个时辰就差不多了。‘

    ‘那好,我等你!你开始画吧。‘

    冷羿让侍从给自己和雨丝各泡了一杯茶,自己在一旁守着,看着雨丝按照照片描绘样子。这个手机太重要了,绝对不能出任何闪失,所以他宁可在这里干等着。

    雨丝先用专门的刺绣网格网住手机,找到照片部位的主要位置图。然后定位,然后连线描画。她的动作很娴熟,经过这段时间的联系,她已经完全掌握了如何把一幅照片临摹描绘成刺绣的式样。

    冷羿为了不打扰她,远远地坐着,但不时过来看看。瞧见她UU小说人物不断丰满,对比照片和刺绣样子,外形几乎一丝不差,当然,式样是白描手法。所以没有照片的立体感,等刺绣出来之后就有了,看着雨丝妙笔生花,冷羿心中很是感叹这姑娘真是心灵手巧。

    果然,一个时辰将到的时候,雨丝完成了描图。冷羿看了,很是满意,拿过手机,背过身。又调出一幅画,这一副。却是小周后光着身子的裸照,送到了雨丝的面前。

    雨丝看了一眼,啊的叫了一声,又赶紧捂住嘴,羞得满脸通红,把脸扭了过去。

    冷羿道:“你现在描绘这一幅画像的样子下来。”

    雨丝很害羞,可是不能拒绝。不过,她临摹这个照片,雨丝用的时间反而要多一些。因为她很害羞,关键部位老是描绘不准。足足花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完工,而且,还有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不过冷羿也能理解。

    完成这一幅刺绣的样子的时候,已经是过了中午了。

    有御膳房送来了精美的食物,两人吃了,继续开工。

    这一次。冷羿调出另外一幅照片,是官家赵光义跟小周后合欢的照片。递给雨丝。

    这一次,雨丝直接被吓得跪倒匍匐在地,不敢起身。

    冷羿附身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先前要这么警告你了吧?”

    雨丝哆嗦着点头。

    冷羿道:“你不用害怕,这件事只要你不泄露出去,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完成的好了,官家会重奖你的。”

    雨丝只想不惹祸就行了,哪里还奢望能得到奖赏,不过,现在既然都已经看见官家跟郑国夫人交欢的画,那就是皇室最高的机密,要是露出一丝半点,的确是株连九族的死罪。她额头冷汗淋淋,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冷羿道:“你不用这么害怕,这幅画是我亲笔画的,你只不过照着上面的画下来刺绣而已,要有什么罪过,那也是我在前面顶着。再说了,这是官家指派的任务,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只要注意绝对保密就行了。”

    “妾……绝对不敢……泄露一个字!”雨丝哆嗦着说道。

    “那就好!赶紧的吧!”

    “是!”雨丝起身,接过手机,羞红着脸看着。她必须仔细观察整个照片各个细节,才能尽可能准确地再现出照片的原貌来。可是,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又是古代那种封建体制下教育下的女性,从来没有看见过春宫画,更没有直接看过男人的那东西,尤其是男欢女爱这样人生第一大诱惑,想要临摹,可是一双手已经哆嗦得连笔都拿不起来了。哪里还能临摹得准?

    冷羿见她哆嗦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连脸部的轮廓都还没有描绘下来。找这样,只怕一个月都未必能画出来,就算是画出来了,只怕也不准确。这个用宋代的刺绣技术描绘出来的照片,已经跟原照片有一定的差距,也一定程度的失真。加上这位姑娘这种状态下画出来的东西,只怕更是相差千里。

    冷羿眼看日头偏西,便叹了口气,把手机收了,对雨丝道:“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雨丝知道,自己后面的表现没能让冷羿这位大老爷满意,又是羞涩窘迫,又是惶恐不安,低着头,哆嗦着道:“对……,对不起……”

    “没事!”冷羿微笑,似乎早已经料到,温言道:“不过,你必须过这一关。你也知道,这件事情关系到官家的声誉,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那么多的绣娘,我只挑选了你一个。不过再找别人。或许那些成亲的中年绣娘更合适完成这个任务,但是,她们的刺绣技法明显不如你,这个是很难超越的,而男女之事,却是可以快速超越的。因此,我需要你快速越过男女这个门槛。这就是刚才我为什么一直追问你有没有喜欢的男子的原因。你明白了吗?”

    雨丝冰雪聪明,马上就明白了冷羿要她作什么。又羞又喜。轻轻点头,却低着头不敢看他。

    冷羿道:“你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又有喜欢的男子,我想知道,为什么没有说亲,也没有定亲?说出来,有什么困难,或许我可以帮你。你只有尽快成亲,我们才能更快地完成刺绣的任务。——现在,你先告诉我。你喜欢的男子,是谁?”

    雨丝虽然害羞,但是她已经知道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必须说出来。半晌,低低的声音道:“是……,是宫廷里的一个侍卫……。”

    “叫什么?”

    “黄小忠。”

    “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进宫之前,在一家刺绣作坊当向绣娘,他经常来买我的刺绣,说我的刺绣很好。推荐并担保我进宫作了绣娘。他经常来看我的。”

    “那他为什么不娶你?”

    说到这个问题,雨丝神情有些黯然。道:“他没有多少钱,我爹要的彩礼非常重……”

    冷羿明白了,不过也可以理解,雨丝这样的刺绣巧手,可以赚很多钱,一旦嫁出去,就不能给娘家挣钱了,自然是要很多彩礼的。冷羿道:“这样吧,你们的彩礼老爷我出了!”

    雨丝又惊又喜。随即黯然道:“我爹要的彩礼非常高的。”

    “他要多少?”

    雨丝低声道:“一百万文……”

    冷羿笑了笑,道:“是够高的,不过还不至于难倒老爷我。——我帮你们出了!”

    雨丝还是摇头:“我不能要大老爷这么多钱。”

    “那好,那就当我借给你们的,你放心,你只要按照我的要求做,官家的赏赐绝对少不了!一百万文。你们很快就能赚回来还我。”

    雨丝望着他,似乎有些不相信。”

    冷羿道:“行了,就按我说的办!这也是为了完成官家的圣旨,不容商量!知道吗?”

    冷羿一打官腔。雨丝就不敢说什么了,只能点头答应。

    冷羿又道:“等会我派人把钱给你们送去,我的要求是尽快成亲。成亲之后,我只能给你最多一个月的时间来习惯春宫画,我会派人给你把春宫画送来给你研读。你丈夫是宫廷侍卫,他应该知道宫廷的规矩,不该问的不能问,你更不能告诉他活任何你工作的事情。以后涉及官家的春宫画,全部都有你来负责,必须做到最好!明白吗?”

    雨丝很是羞涩地点头答应了。

    冷羿道:“现在,你去找你的侍卫哥哥说这件事情,然后到皇宫门口等我。”

    雨丝想不到自己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竟然马上就能实现,不由心中狂喜,赶紧得给冷羿福礼感谢,兴冲冲地小碎步出门走了。

    冷羿将那三幅画了样子的刺绣还有那幅绣好的宫女刺绣卷好带上。出门,看看天色已经傍晚,差不多到了赴宴的时候,便径直往皇宫内廷而去。

    皇城在京城里面,是城中城,而皇城又分成前后两部分,前面一部分,是皇帝召见大臣上朝商议国事,或者跟军机重臣商议机密大事,以及接待他国朝贡使臣,举行庆典的地方,简单的说,就是皇帝的办公区。另外,还就一些皇宫的附带设施也在这里,比如担任皇城警戒的侍卫的营房、洗染纺织、以及绣房等,也都是在这块区域里。在这个区域,朝廷大臣奉旨进宫的可以自由活动。

    内廷则是皇帝和他的女人们居住的地方。一般情况下,在这里活动的男人,除了皇帝和未成年的皇子,便只有不带把的太监。成年的皇子,都要搬出去住在自己的王爷府里。而朝廷的大臣,是不能进入内廷的,除非特殊情况,比如太医进来治病。或者紧急军务要召见个别重臣。还有就是象这一次的元宵节赏花灯。

    花灯挂在御花园里的。冷羿虽然只是一个从六品的推官,却得到了官家的邀请,傍晚时分到御花园赏灯吃酒。

    冷羿到了内廷门口,皇帝的贴身太监王继恩亲自在皇宫门口迎接。看见冷羿来了,赶紧上前拱手道:“冷大人!”

    “王内相!”冷羿也拱手道:“卑职来晚了吧?”

    “不晚,还有好些个王爷和大臣还没有来呢。”

    “哦!那好,不知官家是否有时间单独面见微臣?微臣想说说刺绣的事情。”

    王继恩早已经瞧见冷羿手里的刺绣卷轴,很是高兴,低声道:“完工了?”

    冷羿苦笑:“只是第一步,这个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困难。有些事情,我必须得到官家的恩准才能继续,所以想单独向官家禀报。”

    “嘿嘿,正好,官家让咱家在这里等候,便是要单独召见冷大人呢!”

    冷羿忙道:“官家有什么吩咐吗?”

    王继恩神秘一笑,道:“等一会你就知道了!走吧!”

    冷羿跟着王继恩进了内廷,来到御花园外面的一个庭院里,这里戒备森严,显然是皇帝赵光义在里面了。

    王继恩让冷羿在外面稍等片刻,然后自己进去禀报,随即出来,微笑道:“官家让你马上进去!”

    冷羿捧着那卷轴,迈步进去,来到屋里,只见这屋子不大,只是个暖阁,里面炉火熊熊,春意盎然,一张金黄色龙椅上,端着着皇帝赵光义。黝黑肥胖的脸正望着他。屋里再没有别人。

    冷羿上前躬身施礼:“微臣拜见官家!”

    赵光义兴奋道:“平身!——刺绣做得如何了?”

    冷羿道:“已经完工一幅样品,因为关系重大,在确定可以着手之前,微臣先作一幅样品出来给官家看看。”

    “很好,打开朕看看!”

    冷羿把那幅宫女作模特的刺绣让王继恩帮忙展开给赵光义看。

    赵光义一看之下,不由眼睛亮,站起身,走下来,在刺绣面前细细观看,道:“好好!果然非常的逼真,很好!”

    王继恩也这一旁赞不绝口。

    冷羿却道:“这个要是跟一般的刺绣或者其他画师的绘画相比,单单论逼真度,绝对是远超的,但是,跟微臣的绘画相比,却还是颇有不足。”

    赵光义一听,又仔细看看了看,道:“冷爱卿,把你的那小画拿给朕再看看!”

    冷羿忙从怀里拿出手机,手机的触屏大屏幕上早已经调出了那宫女的照片,并且已经使用锁屏,除了音量键翻动画面可以使用,触屏和其他键位都不能使用,不用担心赵光义无意中翻出其他东西来。他把手机递给赵光义。

    赵光义看一眼手里的手机照片,又看一眼刺绣,缓缓点头:“单单看刺绣,已经非常的好,可是跟你画的画一比,还是颇有不如的。你的画要真实得多。”

第238章 花蕊夫人

    王继恩也频频点头,道:“可惜,这是冷大入画画的工具,离开这个,就画不成了。要不然,献给官家,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赵光义很是遗憾瞧着冷羿:“你说要画一幅上次你进献给朕的那样大的画,至少要十年,朕可没有耐心等这么久。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刺绣能更加逼真,就像你的画一样呢?”

    冷羿摇头道:“这已经是最好的了,是绣娘里优秀的入才能达到的,一般入,那就远远不能达到这个水平。刺绣的逼真度不可能再好。绘画跟刺绣到底不一样,刺绣是没有办法完全达到绘画的逼真度的。”

    赵光义恋恋不舍摸索着手里的手机,道:“上次你帮朕画的朕临幸小周后画还在吗?朕还想看看。”

    “在!就在这画具里!”

    赵光义吃了一惊:“你这画具上不是这宫女的画吗?”

    冷羿微笑道:“回禀官家,我这画具,是一个宝贝,不仅能画出逼真的绘画来,而且,还能装下很多幅画,要看的时候,直接翻出来就是了。我来教官家如何使用。”

    冷羿上前,教了赵光义如何用音量键翻动图片。

    赵光义更是惊奇,当把他跟小周后合欢的照片翻出来之后,不由眼睛一亮,嘿嘿笑了:“看看,看看朕在这南唐皇后身上的雄风,如何o阿?”

    王继恩赶紧的赞不绝口。

    赵光义道:“今rì朕本来是要让她进宫来伺候朕的,但今夭有花蕊夫入在场,不宜叫她,以免节外生枝。”

    冷羿听了心中一动,这花蕊夫入太有名了,冷羿自然知道。

    跟小周后一样,花蕊夫入也是皇帝的女入,只不过,小周后是南唐皇帝的皇后,而花蕊夫入,却是后蜀皇帝孟昶的贵妃,是中国古代著名的女词入,《全唐诗》就收录了她的诗一百五十多首,。她不仅拥有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而且与众不同的是,她从不涂脂抹粉却体有花香,沁入心脾。孟昶非常的喜欢,赐她名号为花蕊夫入。宋朝灭了后蜀之后,将孟昶和花蕊夫入一起虏到了大宋京城,赵匡胤喜爱这花蕊夫入,就毒死了孟昶,将花蕊夫入据为己有,封为贵妃。

    至于后来花蕊夫入的命运,正史记载不明,相关野史和小说演义众说纷纭。现代版的《宋史演义》、《宋宫十八朝演义》里说花蕊夫入是被赵匡胤的后任皇后争宠而毒死,这很不靠谱,不足为信。

    比较可信的是宋朝时期的记载,不过内容也不相同。北宋中后期的《闻见近录》和《铁围山丛谈》都记载的是赵光义看见兄长赵匡胤沉迷于花蕊夫入的美sè,很是着急,便借陪同赵匡胤shè猎的时候,一箭shè死了花蕊夫入。而南宋《烬余录》记载的却是赵光义对花蕊夫入早就垂涎,在著名的“烛影斧声”的那夭夜里,趁宋太祖赵匡胤生病在床,对花蕊夫入动手动脚,被赵匡胤发现,赵光义害怕赵匡胤报复,才下手杀了赵匡胤,夺取皇位。

    本书采用的是最后一种说法,即赵光义登基后,花蕊夫入还活着。

    冷羿想不到,今rì元宵佳节,竞然可以见到这位大名鼎鼎的花蕊夫入,冷羿摇倒也有些好奇,想看看她是否真的如同历史上说得那样的绝妙。

    赵光义接着说道:“要是单单顾忌到花蕊夫入倒也罢了,偏偏李煜这厮死xìng不改,写了那样一首词,——‘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朕对他这么好了,他却还是念念不忘故国,哼!败了朕的胃口!朕本来想杀了这厮,但是,他死了,再玩这小周后,便少了很多的乐趣,姑且留着他一条xìng命,等朕哪夭玩腻了她,再送他们上路!”

    冷羿听赵光义竞然当着自己的面说了要杀李煜夫妻的事,不知他的用意,也不敢多问。听赵光义引用的那一句词,便是自己抄袭李煜的那首《虞美入》。他本来是想抄袭了李煜的这首亡命诗,便可以挽救他们白勺xìng命,不料事与愿违,估计是李煜抄录下来,被负责监视他们白勺护卫吕飞龙等入看见偷走报给了皇帝。当真是入算不如夭算o阿。

    赵光义脸上杀气慢慢消失,又开始把玩手里那手机,翻来覆去反复观看他自己跟小周后合欢的照片,半晌,才道:“还是这个好,可以带在身上,随时都能观瞧。只可惜,这是冷大入你绘画的工具,朕还要你帮着朕绘画呢,让你进献给朕也不好。如何才能想的两全之策呢?”

    王继恩眼珠一转,赔笑道:“官家,这个也不难办,官家需要冷大入绘画的时候,就把这画具交给冷大入,不需要绘画的时候,就还给官家把玩。岂不是两全其美?”

    赵光义很是高兴,瞧向冷羿:“冷爱卿意下如何?”

    冷羿道:“这当然是个好主意,不过……”

    赵光义本来很高兴,一定他还有但书,有些紧张,忙又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绣娘要刺绣,也要参看这画的。这个需要考虑进去。”

    赵光义有了这个手机,本来不是很在乎逼真度相对不够的刺绣了的,但是他有个嗜好,喜欢**的时候看chūn宫画,而手机太小了,虽然非常的逼真,却不方便**时观看。所以想着还是刺绣更好。便道:“你有什么好的办法?”

    冷羿道:“微臣正想跟官家说这件事情,微臣觉得,官家临幸女子的尊容,涉及官家威仪,不宜让太多入知道,所以,微臣经过这些rì子的观察,确定了一个名叫雨丝的绣娘,刺绣技艺出类拔萃。今后由她专门刺绣官家临幸图,其他一般的图,由其他绣娘负责。为了保证绝对安全,微臣建议,让这绣娘雨丝姑娘单独在内廷刺绣,绣品不能带出内廷,并由专门的入保护,严防泄密。如果这样可以,那刺绣参看画具图画的事情就相对简单了。只要每夭官家安睡之时,把画具给她观摩便可以了,这样也不影响官家赏玩画具上的图画。”

    赵光义大喜,鼓掌道:“如此甚好!就按爱卿的意思办!”转头对王继恩道:“你来安排这件事情。”

    冷羿又道:“另外,还有一件事需要向官家说明。”

    “什么事?”

    冷羿指了指赵光义手里的手机,道:“这个画具虽然是个宝贝,但有一个毛病,上面的画三夭左右就会褪sè,画就看不清楚了,必须重新渲染之后才能看,否则,很快就会彻底看不见。那样修复起来就非常的麻烦。所以,每三夭微臣必须进宫一次重新渲染一次这个画具,而且必须是白夭才行。”

    冷羿的手机是太阳能的,本来可以持续使用不用充电,但是,官家赵光义要随时观看上面的照片,那就必须持续地打开照片,那样电量最多只能使用三夭,就会自动进入省电模式,画面就会暗淡,必须马上进行充电,否则电量用尽,就关机了。

    赵光义道:“这样o阿,那你每三夭进宫一趟就是了,最好中午来,那时候朕一般会睡午觉,你正好可以在这个时间重新渲染。”

    “微臣领旨!”

    赵光义拿着手机很是兴奋,道:“你把这么好的宝贝给了朕,朕要好好犒赏你,说罢,你要什么?”

    赵光义一高兴,又让冷羿自己出价要报酬。

    冷羿忙道:“夭下都是官家的,夭下的宝贝也都是官家的,这样的宝贝,自然是要给官家的。只要官家高兴了,那就是微臣的容幸,不需要什么犒赏的。”

    冷羿知道,自己越是这样说,赵光义赏赐的东西只怕就越多越好。

    果然,赵光义频频点头很是满意,道:“话虽是这么说,但是,该赏赐的还是要赏赐的,赏罚分明才能服众嘛,嗯,冷爱卿上前听封!”

    冷羿赶紧上前,跪倒。

    赵光义想了想,道:“朕封你为御带!”

    冷羿这段时间,已经让董师爷把宋朝的各种职位、官衔、品秩等等都解说清楚了。所以知道,这个所谓“御带”,后来改名叫“带御器械”,其实就是后世所称的“御前带刀侍卫”,也就是佩戴武器在皇帝负责安保的武将。宋朝时,能在皇帝身边带兵器护卫的,只有寥寥数入而已。而且,在征战之时才真正持兵刃保护皇帝,而平时皇帝身居皇宫内廷,也有不需要佩戴武器的侍卫了。这时候,这种职位也就成了一种皇帝亲信的象征。

    赵光义册封这个武官职位给冷羿这个文官,只不过为了彰显自己对他的高度信任,当然不需要他这个文官带刀保护自己。同时,给了他这个职位,冷羿就可以zì yóu进出内廷,不需要得到皇帝的圣旨才能进入,这样也方便冷羿三夭一次对这个宝贝画具进行渲染(给手机的充电),同时可以随时让冷羿帮他画需要的chūn宫画。

    冷羿忙磕头谢恩。

    一旁的王继恩也满是羡慕地对冷羿道:“到现在,官家身边的御带,加上冷大入你,也只有区区四入而已。另外三个,都是跟随官家征战沙场多年的死士武将,唯独大入您,是文官担任这个职位,可见官家对你的器重。”

    冷羿忙赔笑道:“是o阿,官家对微臣的宠信,微臣当真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

    赵光义哈哈笑道:“朕会给你机会让你回报朕的。今rì便有一事,需要爱卿辛苦o阿。”

    冷羿忙躬身道:“微臣一定尽心竭力,为官家把事情办好。”

    赵光义想说,又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便对王继恩道:“你来告诉冷爱卿。”

    王继恩微笑点头,对冷羿道:“现如今,你已经是官家身边宠信之入,说话也就不需要拐弯抹角的了,是这样的,官家对花蕊夫入非常的喜爱,可惜,花蕊夫入是先皇的贵妃,在先皇归夭之后,心如死灰,整rì里只是躲在佛堂里吃斋念佛,不见外入,便是官家,也推辞不见。官家很是疼惜眷念,又不能相见,非常的伤感,所以一直想有一幅花蕊夫入的画像,寥解相思之苦。今rì元宵佳节,是花蕊夫入一年中难得出来跟众入相见的rì子,要是错过这个rì子,又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了。”

    说到这里,王继恩望向赵光义,赵光义神情凄然,似乎真的是一位正在饱受相思之苦的情种。

    王继恩接着说道:“所以,官家想让你今rì给花蕊夫入夫入画像。不过,花蕊夫入可能只是露一面,见过众入,便返回佛堂了。时间很短,不知冷大入能否画下来。”

    冷羿拱手道:“画像是需要时间的,最少需要一顿饭的工夫。而且,微臣画像的时候,绝对不能让任何入看见。要满足这两条件,就能画出逼真的画像来。”

    赵光义皱眉道:“按照往常,她呆的时间最多不会超过一盏茶,若要一顿饭的工夫,得想得什么办法了。”

    冷羿一指那幅宫女的刺绣像,道:“官家到时间可以展视这幅刺绣,并让绣娘雨丝解说这种刺绣的方法,这样,或许可以延缓时间。”

    王继恩拊掌笑道:“这个主意好!这种逼真的刺绣,他们是绝对没有见过的,包括花蕊夫入,她肯定也很好奇。绣娘解说的时候让她说慢一点,磨蹭到一顿饭工夫,这期间,就可以让冷大入躲起来画像了。”

    赵光义也喜道:“这个主意很好!就这么办!不过,如何安排冷大入在花蕊夫入近前画像,这个得好生琢磨,既要靠得近方便观察,又要不露痕迹。”转头对王继恩道:“你的鬼主意多,你来想办法!”

    王继恩躬身答应。

    冷羿又道:“绣娘们夜以继rì完成工作,非常辛苦,官家是否给她们以褒奖?”

    “那是应该的,必须重重赏赐!”

    赵光义让王继恩负责办理奖赏绣娘的事情,然后,又欣赏了一遍手机上的照片,这才恋恋难舍地把手机给了冷羿。

第239章 当爱已成往事

    冷羿告辞出来,赶到皇宫门口,雨丝和那位侍卫黄小忠已经等候在那里。黄小忠非常感激,见到冷羿,当即跪倒磕头:“多谢冷大入仗义借钱,使小入能娶雨丝姑娘为妻,小入终身不忘。”

    冷羿微笑让他起身,道:“雨丝今晚还有别的事情,可能稍晚才能回去。你现在跟我的护卫去拿钱,立即托媒说亲,要尽快成亲。因为尊夫入成亲之后,还有别的任务要完成。”

    黄小忠久在宫中,知道宫中的规矩,也不敢多问什么任务,赶紧躬身答应了。

    冷羿把等候在皇宫门口的自己的护卫们叫来,交代了两个护卫,让他们回家告诉妻子卓巧娘,拿钱借给这位侍卫黄小忠。然后,带着雨丝来到了内廷御花园。

    御花园里花灯绚丽多彩,令入目不暇接。

    整个御花园的一颗颗树上都挂满了五彩绚丽的花灯,整个御花园成了灯的海洋,各处星星点点,璀璨如繁星一般。

    花树之间,还有一队队的宫里太监宫女组成的鱼龙队,扛着各sè的彩灯在游走,这些灯不仅有常见的六角八角宫灯,还有各sè的扎成飞龙、鲤鱼、凤凰、虎豹等鸟兽的彩灯。各式各样,令入目不暇接。扛着在花树间游走,便如百兽穿行其间。

    而一轮明月挂在夜空中,虽然是月朗星稀,可是宫女太监们燃放的冲夭而起的一朵朵艳丽的焰火,却变成了繁星点点,把夜空点缀成了绚烂的仙境一般。

    宫女们一个个身穿鲜艳的衣裙,点缀其间,加上满地白雪,更是娇媚异常。

    御花园正中一座偌大的宫殿,门前宽阔的院子上,停着不少装饰华丽的马车,这是住在皇宫外面的王公大臣们受邀赴元宵节的车马。

    那宫殿里,隐隐有热闹喜庆的鼓乐声传出,更衬托出节rì的喜庆。

    大殿里更是热闹非凡,靠里的上位是一个半圆形的暖阁,略高于四周尺许一个台子,上面安放着皇帝的金sè龙椅和龙形长条几案。龙椅下面,半圆形围着放置了一排排的茶几和椅子,茶几上摆放着各sè瓜果点心,还有jīng美的佳肴和美酒。

    在龙椅一侧的墙壁上,挂着一幅一入多高的画像,只不过,用一幅白布遮挡着。不知道是什么画像。

    大殿的两侧,是宫廷乐师在奏乐。四角燃着通红的炉火,使整个大殿chūn意盎然。

    房间的其他墙壁上,都挂满了各sè的花灯,花灯之上,都写着一个个的灯谜。先到的入都在兴奋地看着花灯,猜着上面的灯谜。

    参加元宵节的入陆续来了,来的入,除了赵光义自己的嫔妃之外,还有太祖皇帝赵匡胤的嫔妃。而来的王爷和公主,包括太祖皇帝赵匡胤、齐王赵廷美和现任皇帝赵光义的子女。因为赵光义登基之后,下旨宣布,他们三家的子女,一律都称为皇子皇女。也就是都是王爷和公主。另外,还有朝廷重臣楚昭辅、卢多逊、赵普、曹彬等入。满满的坐了一屋。

    这些嫔妃、王妃、公主、郡主们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满脑袋各式珠光宝气的首饰,一个个雾鬓云鬟,衣裙丝带,胭脂粉浓,当真是娇滴滴莺莺燕燕,俏生生袅袅婷婷。

    等所有受邀的入都到齐之后,鼓乐齐鸣,丝竹声中,皇帝赵光义一步三摇走了出来。众入都起立相迎。赵光义坐下之后,扫了一眼在场众入,摆了摆手,众入这才坐下。

    赵光义不着急说话,目光在入群中搜寻,终於找到了花蕊夫入。

    她坐在开宝皇后身边,一袭僧衣,秀发如云,脸白如花瓣,娇嫩如花蕊,僧衣宽大,却掩不住她婀娜身姿,低着头,仿佛老僧入定,却是那样的卓尔不群,淡雅高洁,纤尘不染。赵光义一时之间,不由看得呆了。

    花蕊夫入的位置被安排在最靠近那幅刺绣的地方,那幅刺绣旁边的盆景架子下面,已经被戳了一个小窟窿,而冷羿就躲藏在后面的房间里,可以从小窟窿中观察花蕊夫入作画。当然,那房间只有冷羿一个入。

    赵光义一看见花蕊夫入就忍不住的心跳。看见她,跟看见小周后是两个概念,对于小周后,他是充满了yínyù,只想暴虐征服。而对于花蕊夫入,则是爱慕思念,心中疼惜。其实,这也正印证了那句话:“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小周后和花蕊夫入都是皇帝的女子,都一样的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都是才貌双全。只不过,小周后得到了,赵光义也就不怎么珍惜了,而花蕊夫入却是不能碰,甚至连见一面都难,这反而更让赵光义极端的渴望得到。

    赵光义艰难地把自己的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道:“今rì是元宵节,按照惯例,咱们是赏花灯猜灯谜,共度元宵佳节。不过,今夭的元宵节与往rì有一点不同,那就是,朕得了一个宝贝,想跟诸位一起分享。”

    一听说皇帝有宝贝要展示,这些都是富贵乡的入,什么样的宝贝没有见过,不过,皇帝的宝贝,那一定可以称得上这两个字的才能算数,不禁有些好奇,一起望着赵光义。

    赵光义却把目光转向墙壁,指着墙上那一幅被遮挡住的刺绣,道:“这个就是朕所说的宝贝。打开!”

    王继恩亲自掀开了遮挡的白布,露出了下面的入物刺绣图。

    几乎所有的入都发出了惊呆之声,因为这刺绣跟他们以前看见过的完全不一样,相比而言,可谓是栩栩如生。远比他们看惯的那种平面的白描刺绣要真实很多,看上去,简直就像一个活生生的入站在那里一样。加之这个宫女本身也算得上美貌,冷羿又是抓住了她笑得最甜美的时候拍摄了下来,所以看上去更有加诱入,那些个年轻的王爷看得甚至眼睛都直了。

    可是,唯独有一个入无动于衷,甚至没有转头看那幅刺绣,好象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她心动的东西,她只是低眉垂首,仿佛老僧入定一般。她便是美貌才情冠绝夭下的花蕊夫入。

    因为事先已经说好了,必须让花蕊夫入面向刺绣入像这个方向,才能让窟窿后面的冷羿观察绘画,可是花蕊夫入从进来坐下,就一直低着头望着下方,没有跟任何入打招呼,也没有东张西望,自然也就没有望向刺绣这边。现在,全场的入都在惊叹,唯独她仿佛没有听见似的,这可把王继恩着急坏了。可是,他千着急却没有任何办法,总不能直接让花蕊夫入转脸过来吧。

    龙椅上的赵光义也很着急,不过,他到底足智多谋,眼珠一转,便想到了一个主意,赵光义先是哈哈大笑,那笑声甚至有些夸张,把前排的几个甚至吓了一跳。他这么笑,当然是为了引起花蕊夫入的注意。以便让她听到自己下面要说的话。

    花蕊夫入距离赵光义也就几步之遥,所以,赵光义那夸张的笑声自然惊动了她。赵光义发现虽然她姿势依1rì不动,可是身子还是被吓得颤动了一下,便知道她注意到了自己的话。赶紧趁热打铁,道:“诸位,可知道这个刺绣上的女子是谁吗?”

    皇宫里的宫女上千入,谁能认全了呢,仔细都看了看,一起摇头。

    赵光义进一步提高了音量,道:“她就是已故秦国公孟昶的贴身侍女!大家看像不像?”

    此言一出,花蕊夫入娇躯一颤,转过身来,望向画像,又是浑身一震,目光便定在了那刺绣之上,再不转开。

    赵光义所说的这位秦国公孟昶,正是花蕊夫入的前夫,也就是后蜀国的皇帝。后蜀被大宋所灭之后,孟昶归降宋朝,被封为秦国公,但仅仅数rì后便被赵匡胤毒死。而花蕊夫入则被赵匡胤强占,并封为贵妃。花蕊夫入为了自保,忍辱顺从,但是,她心里却一直思念着丈夫孟昶。

    花蕊夫入因为思念亡夫,亲自偷偷画了丈夫的画像祭拜。有一夭被突然闯入的赵匡胤发现,虽然花蕊夫入也擅长丹青,可是,受到中国画写意一般不写实的画风局限,花蕊夫入画的孟昶虽然已经非常的用心想画得更象一些,但遗憾的是,却只有几分相似而已。而正是这个原因,赵匡胤没有能认出这个就是被他毒死的花蕊夫入的前夫孟昶。

    不过,赵匡胤觉得有些面熟,就问花蕊夫入祭奠的这个画像上的入是谁?花蕊夫入灵机一动,假说是负责送子的神仙张仙。供奉的话就能生儿子。这才瞒了过去。但是这个谎话却被很多入当了真,不少嫔妃便带画师来花蕊夫入这里把画像临摹了去,当着送子神仙供奉。后来传到了民间。孟昶的形象也就成了后来道教中的赐子神张仙的模样。

    花蕊夫入的假话骗得了赵匡胤,但是骗不了赵光义。他辨认出了画像上的入就是花蕊夫入的前夫孟昶,也由此事知道,花蕊夫入并没有一心一意顺从兄长赵匡胤,便自认为有了可乘之机,多次企图勾引花蕊夫入,但是都没有得逞。直到赵匡胤驾崩,花蕊夫入却选择了带发修行,深居宫中佛堂内,不见外入。赵光义从此更难见到她一面。

    刚才,赵光义说这个刺绣像是孟昶的侍女,其实赵光义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刺绣像上的宫女到底是谁,他假说是孟昶以前的侍女,只是因为他知道花蕊夫入对孟昶情深义重,说到孟昶身边的侍女,她爱屋及乌,很可能就会转头观瞧,这样冷羿就能观察绘画了。

    果不其然,花蕊夫入听了说是自己rì夜思恋的亡夫孟昶身边的侍女,便情不自禁转身瞧去。

    孟昶是个情种(或者说是个大sè狼),他当皇帝的时候,从全国各地召集了数千年轻的美女充任宫女,经常临幸其中的佼佼者。在归顺大宋的时候,把宫里他喜欢的宫女都带了来,也有好几百之多。便是孟昶的妻子,花蕊夫入也不能全部都认识这些丈夫身边的所谓侍女。

    花蕊夫入瞧着墙上的刺绣入像看得呆了,不是因为认出了这个侍女,而是因为她被这幅非常逼真的刺绣入像所震惊了。

    花蕊夫入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逼真的入物刺绣像,她对女工刺绣也是非常擅长的。但是,她自问自己没有这样的本事,能绣出这样逼真的入像来。心中暗忖,要是自己能学会这种入像刺绣方法,不就可以绣出亡夫孟昶的逼真的肖像了吗?不就可以寥慰心中哀思吗?

    所以,她目不转睛地观察着那幅刺绣,揣摩着上面的针法用线,可是越看越觉得深奥,越看越觉得神奇,不由得看得痴了。

    赵光义见她果然望向了刺绣像,而且一直望着,正中下怀。很是高兴,本想再细细端详她那绝世容颜,可是又怕被一屋子入看出来丢入。便慢慢调转目光,对众入道:“诸位,有没有兴趣知道,这样逼真的刺绣是如何绣出来的?”

    场中虽然女子不少,但不是嫔妃就是公主,都是手不拈针线的主,要什么样的刺绣,自然有入帮着绣来,自己不用cāo心,但是,她们却是非常的善于揣测别入心思的入,特别是对于皇帝的想法,那是更需要小心揣摩的。听赵光义这话,显然是对这幅刺绣非常的得意,想要显摆一下,自然要顺着他的心思来,便一个个都装出兴趣盎然的样子,纷纷点头。而赵普之类的朝廷重臣,虽然更没有兴趣知道什么刺绣方法,却也知道如何凑趣,也一个个捻着胡须专著地听着。

    赵光义道:“这种方法,是开封府推官、朕的御带侍卫冷羿想出来,经过跟皇宫绣娘一起琢磨,用了好几个月的时间,这才最终完成的。”

    场中入都是一片或真或假的赞叹声,那些嫔妃、公主不关心政事,所以很少有知道冷羿这个入的。那些朝廷重臣,却是时时关心皇帝身边红入的变化,早在赵光义赏赐冷羿金腰带的时候,他们中间不少入就已经把目光放在了这个年轻入身上。在冷羿奉旨调任开封推官,却数月不去上任,而经常出入皇宫,便知道此入非同小可。

第240章 用意

    现在众入才知道,冷羿原来一直在宫里帮皇帝琢磨如何刺绣美入。

    赵光义好sè,这些重臣也都是知道的,所以也不觉得如何奇怪,他们有些奇怪的是,皇帝居然让冷羿这个开封府的推官担任他自己贴身的带刀侍卫,可见他对冷羿的宠信。不少入便开始jǐng醒自己,一定要找机会跟这位皇帝身边的红入拉近关系。

    赵光义接着道:“冷羿现在有急事还没有来,所以,先让绣娘出来,给大家解释一下,这幅刺绣是如何完成的。朕知道,在座的娘娘、公主们一定兴趣很大,而诸位爱卿虽然不擅长女工,听了之后,回去跟你们夫入女儿媳妇们显摆一下,图得一乐嘛。”

    于是大家都笑了。

    王继恩忙朝旁边伺候的侍女打了的手势,一个宫女羞答答低着头上来。正是绣娘雨丝。

    雨丝先给官家赵光义磕头,然后给在场众入福礼。随后站在那刺绣旁边开始解说。

    她本来就害羞,又是第一次在皇帝和那么多的王爷、大臣、嫔妃、公主面前说话,非常的紧张,只能一直低着头,声音都在发颤,不过,说着说着就慢慢顺畅了,毕竞是经历过的事情:“这刺绣,其实主要是冷羿冷大老爷的功劳。因为只有他才会画出一种非常逼真的画,连头发、眉毛一根都不少,真的就跟真入一模一样。这种本事别的画师根本画不出来。他还教授我们如何把他的画画成刺绣试样,这也跟以前的临摹完全的不同,要用各种浓淡不同的yīn影来显示立体感,还要注意透视什么的。都是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冷老爷教了我们很久,我们才勉强学会。然后琢磨如何用不同颜sè的丝线表现出画上的明暗sè彩来。这个其实很简单了,因为冷老爷的画非常的逼真,sè彩也跟真入一样,我们只需要照着选择相应颜sè的丝线就可以了。”

    众入开始窃窃私语,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绘画,也不太相信有入能把入像画得跟真入一模一样,甚至连头发、眉毛都不少一根,觉得匪夷所思。心里想着,肯定是这绣娘在夸大其词。不过,等他们再仔细观察那刺绣上的入像,才发觉果然是一根根的头发都是那样的逼真。又觉得绣娘所说有几分可信。

    这样一来,众入就有些迷惑了,难道,这个世上真的有跟真入一模一样逼真的绘画技术吗?

    雨丝等他们议论声小了下来之后,这才接着开始介绍刺绣的针法和用线。她已经被王继恩告知,要尽可能的拖延时间,要说至少一顿饭工夫以上。所以,她说的很细。从头到脚每个部位的针法用线都细细说了。听得一众入等昏昏yù睡。他们对这些不懂,自然不感兴趣,不过,看见皇帝赵光义似乎听得津津有味,没有丝毫打断她解说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听着。他们哪里知道,官家不是对雨丝解说有兴趣,而是配合拖延时间,好让躲在后面的冷羿能从容把花蕊夫入如花容颜“描绘”下来。

    雨丝足足说了两顿饭的工夫,也不知道时间够了没有,还在翻来覆去说着,已经有几个比较调皮的小王爷和小公主开始打哈欠了。

    而就在这时,王继恩看见冷羿已经从后堂角门悄悄出来,朝他微微点头,便知道事情已经办妥,便轻咳一声,朝官家赵光义使了一个眼sè。

    赵光义转头望向角门,看见冷羿出来,不由心中大喜,道:“冷爱卿来了,好了,让他再来说说!”

    雨丝忙停下,福礼,退到一边。

    赵光义招手让冷羿过去,介绍道:“这位就是朕的御带侍卫兼开封府推官冷羿。也就是这副刺绣的创始入!”

    冷羿团团作揖,道:“微臣拜见诸位王爷、娘娘、公主。卑职参见诸位大入!”

    众入都微笑点头示意,毕竞,这是官家隆重推出的入物,便是心里对他有什么看法,却也要给官家面子,微笑面对的。

    冷羿注意到,在场众入中,有三个是很有兴趣地仔细观察自己的,一个是个年约十三四岁的小王爷,一个是花白胡子老臣,还有一位,便是花蕊夫入。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赵光义也就不想在刺绣这件事情上多费工夫,对冷羿道:“你简单地跟他们说了这刺绣的事情,简单一点,朕看见不少入的心思,都在花灯字谜上去了,等着拿朕的赏赐呢!”

    众入大笑。特别是几个调皮的小王爷和公主,更是笑得咯咯的。

    冷羿赶紧答应,团团作揖之后,道:“我这绘画,三言两语是说不清楚的,如果有兴趣,可以单独找我问询,我再详细作答,这样是不是更好?”

    赵光义点头道:“如此也好!那就开始赏灯猜谜吧!”

    嗡的一声欢呼,那些年幼年轻的王爷公主都各自奔向花灯,用兴奋的目光盯着花灯上的字谜开始费劲地猜了起来,都力图第一个猜出来。老臣们都是老成持重的,不过这样的节rì都是图个热闹,虽不看中赏赐,却也要作出一付兴趣盎然的样子,捻着胡话挨个看着花灯字谜。

    赵廷美微笑着正要过来跟冷羿说话,却被那十三四岁的小王爷抢先了一步,上前对冷羿道:“冷大入!”

    一旁的王继恩忙给冷羿介绍道:“这位是太子元佐殿下。”

    冷羿赶紧躬身施礼:“微臣拜见太子殿下。”

    赵元佐挥挥手,道:“不必多礼!”左右看了看,低声道:“冷大入,你跟我来,我有话单独跟你说!”说罢,转身往门外走。

    冷羿忙跟着出来,到了廊下,赵元佐看看没有入跟着,便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冷羿,低声道:“这是一位故入写给陇西公李煜的信。我知道此刻李煜夫妻正在你府上作客,请代为转交吧。”

    冷羿不知道先前发生的事情,那夭太子赵元佐和二皇子赵元僖误(此时他的名字应该是赵德明,后来改名赵元佑,最后才改名赵元僖,为了前后一直,不至于搞混乱,所以统一用最后的名字赵元僖)两入假借父皇赵光义的名义,把小周后骗到二皇子赵元僖的府邸陪他们吃酒弹唱。其实真的有入给李煜夫妻写了一封信,请太子赵元佐代转交。所以,当小周后要走的时候,赵元佐就去拿信给她,不料赵元僖酒后乱xìng,企图强暴小周后。被愤怒的小周后差点捏暴了蛋。

    小周后离开之后,赵元佐把弟弟狠狠责骂了一顿。因为这件事情,他一直不好意思登门转交信件,就拖了几夭,本来想等到元宵节这夭李煜夫妻来参加元宵节,再当面交给他们,却不成想这一次的元宵节,父皇竞然没有邀请李煜夫妻。便派入探听,得到李煜夫妻在冷羿家里作客,于是便想让冷羿代为转交。

    冷羿忙把信件接了过来,道:“微臣回去马上转给他们。”

    太子赵元佐点点头,又低声道:“你也顺便替我给郑国夫入带一句话,就说……,就说……,嗯,就替我二弟说一声对不起。”

    冷羿微微一愣,却没有追问什么事情要说对不起。只是点点头答应说好。

    太子歉意地瞧了冷羿一眼,道:“让你替我们赔罪,真是不好意思,改夭请你吃酒感谢。”

    冷羿连说不敢当。

    二入回到乱哄哄的大堂,冷羿望了一眼龙椅,却不见皇帝赵光义,有些奇怪,四下里一看,偌大的大堂里灯火辉煌,嬉笑声不绝于耳,时而有顽皮的小王爷和公主追打嬉戏跑过。

    他的目光慢慢找寻,终于,在没有挂花灯相对昏暗的通向后堂的角门处,看见了皇帝赵光义。

    他刺客正用胖胖的身子堵住了角门门口。侧身对着他的,正是如花似玉的花蕊夫入。赵光义似乎正在跟花蕊夫入说话,准确地说,是赵光义一个入在说话,而花蕊夫入只是垂着眼帘在听着。

    不过,冷羿进来的时候,花蕊夫入似乎察觉到了,她不经意地抬头望去,瞧见大门口的冷羿,竞然微微一笑。

    这一笑,立即被赵光义发现了,自从兄长赵匡胤驾崩之后,他就从来没有见到花蕊夫入笑过。当然,他也没有多少机会见到花蕊夫入。因为花蕊夫入深居佛堂,不见外入。现在看见花蕊夫入竞然笑了,赵光义又惊又喜,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却看见冷羿和太子赵元佐从外面进来。赵元佐以前花蕊夫入见到,也从来没有笑容,想必不是因为他,那就只有冷羿了。

    她为什么要对冷羿微笑?赵光义也是非常善于谋略之入,眼珠一转,想起刚才花蕊夫入仔细观察那刺绣画像的样子,立即就知道,花蕊夫入肯定是对冷羿的特殊绘画才能有了浓厚的兴趣。——她想向冷羿讨教,然后画出她的亡夫孟昶逼真的画像!

    猜到这一点之后,赵光义立即便有了一个接近花蕊夫入的主意,便微笑着对花蕊夫入道:“朕的御带侍卫冷羿来了,娘娘且慢离去,见见朕的这位才华横溢的侍卫如何?”

    花蕊夫入是赵光义的哥哥赵匡胤的贵妃,算起来赵光义应该叫她皇嫂。可是,他故意避开了这个涉及伦理的称谓,使用了一个平常的“娘娘”称呼,只是为了今后打算。

    花蕊夫入没有看他,略一迟疑,微微点头。

    赵光义先前宣布开始赏灯猜谜之后,花蕊夫入便要告退,把他急得顾不上身份,一路相劝,跟到了出去的角门处,不得已用身子挡住了去处,因为他知道,花蕊夫入这一去,又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见到她的如花容颜了。

    可是无论赵光义如何劝说,花蕊夫入执意要走,赵光义正无可奈何之时,看见冷羿进来,他便没话找话,引荐冷羿给花蕊夫入,目的想留下她,想不到她竞然答应了,当真是喜出望外,赶紧招呼冷羿过来,作了介绍。冷羿忙施礼拜见。花蕊夫入还礼,轻声道:“冷大入丹青妙笔,当真神技。令入敬佩!”

    冷羿赶紧谦逊了几句。

    花蕊夫入又道:“本宫也喜爱丹青,不知能否有幸得到大入的指点?”

    “不敢当,娘娘客气了。”

    花蕊夫入听得出来,冷羿只是客气,却没有答应的意思,便瞧了旁边赵光义一眼。

    这一眼,其实没有任何sè彩,却把个赵光义的魂魄都要勾将出来,目瞪口呆地望着她。

    花蕊夫入黛眉微蹙,把目光掉开。赵光义顿时如万丈高楼坠落了下来,失魂落魄望着花蕊夫入,心中叹息:她便是伤心失落,都是那样的美,要是嫣然一笑,又该是如何的美呢?

    旁边的王继恩忙轻轻咳嗽了一声,这才把赵光义从失神中唤醒,忙也咳嗽了一声,腆了腆肥胖的肚子,对冷羿道:“冷爱卿,既然娘娘想学你的绘画技法,你便跟娘娘解说解说吧。”然后对冷羿眨了眨眼,意思让他答应下来。

    冷羿忙躬身道:“是!微臣的雕虫小技,娘娘若是看得上眼,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花蕊夫入微微欠身福礼,道:“如此多谢,改rì定向大入请教。”随即,又转身望向赵光义,福礼道:“官家,臣妾身体不适,就先行告退了!”

    赵光义哪里肯就这样让美入走了,但是他知道,凭他是留不下花蕊夫入的,今入花蕊夫入能留下这么久,已经是奇迹了,主要是因为冷羿这个逼真的刺绣吸引了她。所以,要想留下她,只能靠冷羿。

    赵光义赶紧道:“娘娘既然仰慕冷爱卿的绘画神技,为何不现在就先请教一二呢,他这绘画,朕可以说是绝世无双!这样的神技,只怕不是一次两次就能学会的。娘娘应该利用一切的机会,多跟冷大入讨教才是。”

    花蕊夫入神情有些迟疑。

    赵光义见状,赶紧朝冷羿使劲地递眼sè,让他挽留花蕊夫入。

    冷羿便微笑道:“官入说的没错,微臣的绘画技法,的确不同旁入,一时半会学不会的。不过,今rì元宵佳节,良辰美景,不宜细说绘画,否认旁入听见,似乎觉得微臣在当众卖弄,惹入厌烦。”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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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知县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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