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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敌国做皇妃全文阅读

作者:姑苏城外寒山士     重生敌国做皇妃txt下载     重生敌国做皇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四章:回大皇宫

    清昔欢无计可施,迫不得已的只好应允,可是要给东初尘倒夜壶这件事……可以耍赖不做吧。

    正心中满满的不情愿无处发泄,东可兰就走了过来。

    “昔欢,今日我们便回大皇宫吗?我还是怕。”东可兰垂下头,心中有千万种顾虑。

    清昔欢见状,只笑了笑拍拍东可兰的肩膀“不用怕,你二哥哥与我想的一样,此事万无一失,你只管照着我说的做就好了。”

    东可兰将信将疑,却又没有良策,眼望不远处的荆无道,眼神灼灼闪光。

    “昔欢……我听你的,所以你要帮我,我只相信你了,你是好人。”东可兰咬着下唇,眼中的泪光清晰可见。

    清昔欢看着东可兰的泪意,才明白过来这丫头不过是嘴硬,其实心软胆小,是个柔弱的人。

    “嗯,毕竟我是好人。”清昔欢打趣的笑笑,任凭东可兰将自己的袖子攥紧,也没拒她,好像这丫头并不讨人厌烦。

    “下官将公主送到了,就回府去了,收拾打理一番后,待明日皇上的批文下发,也该上任了。”荆无道说着就牵起了马,准备返程。

    “无道!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东可兰站在其后紧张的大呼。

    荆无道手上牵马绳的动作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淡淡的回应着“王爷与公主回大皇宫,在下去做什么。”

    说罢真的赶着马车向着县衙行去。

    东可兰望着荆无道远去的背影,心中一阵失落,这时候又不好说什么,只将一股不乐意的情绪全全压进了肚子。

    “我劝你还是不要太接近他,你二哥哥知道的话,倒是不会怎样,如若皇上知道了,你的荆无道就不会有好果子了。”清昔欢站立东可兰身边,望着荆无道离去,总是隐隐有种不安。

    “为什么啊。”东可兰扑闪着大眼睛不解的望向了清昔欢。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如若被皇上知道,荆无道不会被五马分尸,碎尸万段吗?”清昔欢反问。

    “那!那怎么办啊……”东可兰的情绪激动起来,担惊受怕的拉紧了清昔欢的衣袖。

    “所以无论你现在如何欢喜他,还是要保持距离,待你联姻的事平息后,再做打算也不迟。”

    清昔欢口上说着东可兰,心里却想到了自己,自己亦不是欢喜着周郎,却身在王妃之位,到底该如何不负周郎。

    正这么想着,只见东初尘驾着马车行了出来。

    “欢儿,今日我们需要回紫安拜见父皇母后,事不宜迟,我们还是赶路吧,顺便将昨晚我们商量的事……”东初尘话还没说完,就见东可兰牵着清昔欢的手二人一同上了马车轿,叫跟在马车一旁的鸳鸯与桃儿桃都是一惊,没想到只过了一晚,二人的关系就这么好了。

    “嗯?你们两个不吵架了吗?”东初尘笑了笑。温柔如春风,丝毫不见昨夜杀敌的凶狠。

    “当然了,昔欢是我小嫂子,二哥哥的宝贝,亦是我的宝贝!”东可兰毫不顾忌的话叫一旁的清昔欢想起了昨夜的亲吻,顿时羞臊的脸发烧,下意识的一抬头,又撞上了东初尘温柔的目光。

    “不要胡说!”清昔欢咳嗽两声,埋下头去掐了掐东可兰的手指。

    “啊本来就是啊,二哥哥对我都没有这么好,你们肯定是偷着亲吻了,啊疼!”东可兰忙缩回了自己的手,搁在嘴边轻吹被清昔欢掐的红肿的指肚,小声嘟囔。

    清昔欢不再看东初尘,这样的目光相接,越少越好。

    三人就这样一路被东可兰闹腾着总算是到了紫安城,城门口的告示已经揭下去了,昨夜东初尘已经遣人快马将东可兰在洛阳关的消息传给了赫辉,赫辉此刻也正在上书殿内焦灼的等待。

    “陛下,也不要太气恼,公主年幼,性子也不是温和的,忽而听闻要将她远嫁,一定是不理解的,待可兰回来后,莫要动了气,还是要慢慢渗透。”皇后端坐在赫辉的位置旁,细声慢语的劝着。

    “嗯,不要说可兰了,就是朕也根本舍不得,化国的皇帝郑煜已经六十几岁了,我们的可兰正是豆蔻年华,每每思及此,朕就痛彻心扉,寝食不安。”赫辉深深的叹了口气,将手扶在了额头上,另一只手轻轻弯起,示意皇后为自己按头。

    “陛下,不必说你,就是臣妾也是心有不忍,时而辗转反侧间就在想,虽说化国兵多粮广,但我们盛国又不是无良将,干脆就叫吴楚大将军与清远大将军一起应战去,即便是损失了几十万的兵将,几百万的粮食,也不在乎,换一国公主也值了。”皇后为赫辉按揉额头轻叹,似乎心事不减。

    赫辉抬眼瞧向皇后,皇后哪里是劝战,分明是将战争的弊端说尽,叫本来心软的赫辉心一硬,只能是默许了东可兰嫁去联姻。

    上书大殿外的高阶下,东初尘带着清昔欢,清昔欢身边拉着面色难看的东可兰,三人一道刚刚上了台阶一步,就看见一身碧绿色的衣裳晃在眼前,抬眼看去,是陈佳意与东初华一起进宫了。

    “见过二殿下,昭王妃。”陈佳意礼貌的微微屈膝一拜,面无表情的一句。

    “见过二哥,兄嫂。”东初华在其后也谦和有礼的拜见。

    “快别见外了,今日是你我一同拜见父皇母后的日子,也是家人团聚的日子,不必拘束了。”东初尘浅笑道。

    “多谢二哥。”东初华回应轻笑,望向了一边的清昔欢。

    “这是第二次见到小嫂子了呢,那日匆匆一别也未说上几句,还请见谅。”东初华对着清昔欢温柔的言语,像极了兄长。

    “雅王严重了,我们是叔嫂兄弟,日后叙旧不缺机会。”清昔欢屈膝一拜。

    东初华依旧浅笑,望向了在一边心不在焉的东可兰“可兰?快,见过你兄嫂。”说罢,轻轻拉起陈佳意的手来,对着东可兰介绍。

    “见过兄嫂,兄嫂真漂亮,但是没有昔欢漂亮。”东可兰望着陈佳意的冰冷的脸,脱口而出。

    陈佳意没想搭理东可兰,随意的瞥了瞥回应道“谢公主夸奖了。”

    清昔欢见几人都尴尬了起来,忙捏了捏东可兰的手做礼道“可兰与我熟悉了,喜欢与我一同玩,自然就亲近了一些,还未见过佳柔王妃,故不太熟悉。”

    “是啊,可兰这个性子可真是一言难尽,昨日见到欢儿的时候,也是大吵了一架才罢休了的。”东初尘忙解围。

    东初华倒是不在意,毕竟自家小妹的性子也是了解的,只拉了拉陈佳意的手柔声安慰“在本王眼里,无人可比佳意。”

    陈佳意没有说话,却脸颊绯红。叫清昔欢看在眼里,诧异在心里,不料陈佳意竟然还有脸红娇羞的一面,着实叫人惊讶。

    几人随意的寒暄了几句,就见明公公弯着身子,满脸笑意的走上来。

    ……

    “陛下,平东王携昭王妃与公主,雅王携佳柔王妃拜见。”明公公在门外一声后,赫辉在殿中坐正了身子。

第一百三十五章:劝说皇上晋位淑昭仪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几人一道进了上书殿中,拜在了地上,而东可兰正畏畏缩缩的贴在清昔欢右侧,与众人一拜深深的埋头。

    “都起来吧。”赫辉沉沉的加重了声音,将冰冷的目光打下去定在东可兰身上。

    “谢父皇,谢母后。”几人摆衣起身,规矩的待明公公牵引赐坐后,坐在了侧面的坐榻上。

    东可兰紧紧跟随清昔欢挨着坐下来,一直埋着头不敢吱声。

    “东可兰,你有无话要说!”赫辉怒音,盯上了东可兰神色慌张的脸。

    “儿臣……知罪,请父皇恕罪。”东可兰闻声,走出座位拜在地面,低低的垂着头,咬着下唇不敢看赫辉发怒的脸。

    “你知罪,你知不知你犯了什么罪,竟然私自逃跑出皇宫,真是厉害啊!”赫辉又怒又心疼,对着东可兰的眼神复杂难解。一旁的皇后倒是笑意难掩,只好用丝帕遮挡住上提的唇角,隐隐偷笑。

    “可兰知错,所以可兰想好了,嫁到化国去!”

    东可兰沉思了半天,终于鼓足勇气说出了这句震惊四座的话。

    “什么?可兰要嫁去化国?”东初华惊诧,还不知道这个消息的陈佳意也是皱眉与东初华对视,不知真相。

    只有清昔欢与东初尘默默对视后,装作痛苦的皱眉,没说什么。

    “是,儿臣想好了,儿臣小小女子不能像二哥哥与三哥哥一样为国杀敌上战场,只能做些自己可以做的,为父皇母后分忧,为盛国的江山社稷着想,算是立一份功劳了吧。”东可兰吸着鼻子,想着清昔欢教着自己说的话,郑重的说到。

    东可兰的话叫在座都佩服不已,尤其是陈佳意,更是没有想到一个小小女子竟然可以如此大义,真叫人刮目相看。

    “可兰,你真的想好了吗?”赫辉眼中流露出慈爱,望着东可兰倔强的小脸,心里一抽,想起了东可兰生母素妃。

    “儿臣想清楚了,此去化国或许就是一生不得见父皇,只愿父皇可以青春永驻,益寿延年,盛国百姓可以安居乐业,国泰民安。”东可兰的眼泪如雨下落,哭的叫人心生怜悯,叫赫辉心疼不已。

    “既然可兰答应下来了,那皇上与本宫替盛国的百万百姓感谢可兰,可兰的勇毅叫本宫心疼又无可奈何,若是盛国的百姓们知晓公主如此深明大义,必将铭记在心。”

    赫辉刚刚有了泪意,就见皇后将此事应允了下来,叫陈佳意与清昔欢同时一眨眼,明白了皇后的用心。

    “谢母后,只是还愿母后治理后宫长青,与父皇的感情宽广绵长,日后后宫子嗣众多,也可弥补了可兰不在时,父皇与母后的寂寞。”东可兰越说也也越伤心,哭的梨花带雨,如秋雨缠绵,停不下来。

    “可兰有心了,本宫都记在心尖了,是忘也忘不了了。”皇后眼里泛起点点泪光混着真真假假的几分情,也伤心起来。

    东可兰哭着哭着突然想起来清昔欢交待还有一件大事没有说,赶紧擦擦眼泪后拜道“父皇,儿臣还有一愿望,不知父皇可允准。”

    “准,你说吧。”赫辉的眼里满满装着心疼不舍,任凭现在东可兰提什么要求,也要想法设法的满足。

    “儿臣命苦,自幼失母,母妃过了后,是父皇与母后将儿臣视为掌上明珠,一直照拂有加,才得以有儿臣今日,遂儿臣出嫁想要有位母亲为儿臣送嫁。”东可兰哽咽了,闪闪发光的眸子里折射出渴望。

    “放心吧,本宫定会亲自送嫁,不会叫你……”

    “遂儿臣想叫淑娘娘为儿臣送嫁,淑娘娘视儿臣为己出,儿臣亦是一直将她当作亲母,不知父皇可不可以答应?”

    东可兰恳切的求到。

    皇后的话还没说完,不想东可兰竟是求淑昭仪送嫁,自己竟然还准备送一份大恩典,结果竟如此不识好歹,也不必再为她着想。

    皇后耿耿于怀,坐在一边,高高的抬起头来。

    正在此时,清昔欢从侧坐起身,走上前来拜在了东可兰的身边“儿臣有事说,请皇上恕罪。”

    赫辉点头“嗯,你说。”

    “公主出嫁,该是先赐号,之后再定位谁可做公主的母妃行送嫁之礼,皇上应先赐号赐位份再来定夺是谁来送嫁也不迟。”

    “嗯,对。”赫辉一闭眼,思虑了片刻后道“就赐公主号为:施珠,施予掌上明珠,叫那化国的皇帝时刻记得,可兰是朕的掌上明珠,不要亏待了就好。至于位份,就定为正一品公主,如此叫公主也不会被人瞧不起。”

    “多谢父皇。”

    东可兰与清昔欢同拜,之后清昔欢抬头,再次进言“还请皇上怒罪,儿臣直言,公主已经身为一品公主,淑娘娘身为昭仪,位份实在难为公主送嫁……恐怕叫公主嫁去化国被嚼舌根,被不敬。”清昔欢面露苦涩,叫一边坐着的东初尘也微微敛眉。

    “昭王妃说的无错,遂本宫认为……”

    “故皇上三思,册封淑娘娘,一来为公主脸上添光增彩,二来为盛国的颜面保存。”清昔欢瞧向话说的一半的皇后,浅笑拜道“儿臣想,皇后娘娘亦有此意。”说罢笑对皇后。

    赫辉随着清昔欢的话看去皇后笑问“皇后可是此意?”

    皇后已经被逼到这份上,也只皮笑肉不笑的眨着眼睛,微微低头道“是,皇上做主就是了。”

    “嗯,那就……”赫辉细思,这空档就听皇后对着赫辉道“只是这规矩自古没有,不是生母,送嫁完全可以找位份高者代替,为何还要指定人来送嫁,还要晋升位份呢?”皇后轻声,话语又颇有分量,这么一说,叫赫辉又犹豫起来。而皇后在一旁抿了小口茶,望向清昔欢时眼神咄咄逼人。

    清昔欢见赫辉沉思,没有给予皇后再次劝阻的机会,直接言道“皇后娘娘日理万机定是无暇分心,董贵妃娘娘从不理这些事,也不能劳烦了贵妃娘娘,娴妃娘娘尚在禁足……有些事宜总有力不从心,剩下的几位娘娘与公主也并不亲近,最亲近了解公主的也只剩下了淑娘娘,此事叫淑娘娘去办,最妥当。”

    “对!儿臣想淑娘娘送嫁,这样的愿望父皇,母后……还不愿意答应儿臣吗?

    东可兰星眸中闪出泪光,眼泪汪汪的望向了赫辉,叫赫辉心头一紧。

第一百三十六章:进凤仪宫

    “嗯,你说的无错,淑儿陪伴我时间也够久,是该晋升位份了。”赫辉再三咀嚼清昔欢的话甚觉有理,浅淡的点头后,续说道“那就册封淑昭仪为淑妃,位升一级,嗯……贵妃吧,这样一来公主也算面上有光了,我盛国颜面又不失。”

    赫辉的话叫皇后一惊,愁眉苦脸的赶紧劝言道“如若是贵妃的女儿嫁给化国做妃子,又恐是我们太过巴结,臣妾认为,妃最适合。”

    赫辉听闻皇后的话后,细细掂量,斟酌再三,点下头来“无错,那就,册封淑昭仪为淑妃,也不算太过意礼谦了他们。”

    “如此,甚好。”皇后浅浅低头礼拜,冷眼瞧向了清昔欢,清昔欢却没有抬头去看皇后面色,明知道她不会有什么好神情,也不予理会。

    “那么所有嫁礼事宜都交给淑娘娘操办,儿臣想,公主也心愿圆满。”清昔欢柔声道。

    “谢父皇,谢母后,可兰心事已了,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可兰在路上迷路,是……”

    东可兰想着,既然求了一道恩典,干脆再为荆无道求一份恩典,赏赐个什么,也算是为他谋了点利益。

    “公主不必为王爷与妾身求恩典,王爷与妾身保护殿下实属应当。至于其他人,即便是谁为了公主做了什么,都是自然而然的事,公主不必向皇上求恩。”清昔欢使劲的对着东可兰眨眼,叫他不要说下去,否则等下真的说出了荆无道,即便东可兰有多求情说理,皇上也会为了东可兰的声誉而杀掉荆无道。

    东可兰被清昔欢一使眼色,终于想明白,也记起了清昔欢再三警告过的话,忙顺着清昔欢的话说去“对,可兰若不是得以二哥哥和昔欢的保护,恐怕就死在路上了。”

    “可说呢,公主竟然一个人出了紫安又到达了洛阳关,还真是匪夷所思,若不是有贵人相助,恐怕是连皇宫都出不得,现在又穿着五殿下的衣裳,又如此依赖淑昭仪,难道公主出宫去是因为……”皇后不再说下去,捂住了嘴巴,故作惊恐的看向了赫辉。

    赫辉亦是满脸的茫然,赶紧对着地上的东可兰问到“是谁帮助你跑出皇宫的?”

    东可兰被疑问吓破了胆子,连连摇头,生怕将桃儿桃供出来。

    “说!”赫辉怒音,定定的看向了惊慌失措的东可兰。

    “皇上,可兰是吓坏了,还是叫淑昭仪过来,直接质问好了。”皇后假装好心的劝言。

    东可兰只拼命摇头道“不是。不是淑娘娘,淑娘娘根本不知晓此事!”

    “那是谁?东初繁?”赫辉甩了甩大袖子,将肘臂摆在了龙案上,深深皱眉。

    东可兰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如若不承认皇上就会以为是淑昭仪助自己逃出了大皇宫,可如果说实话,岂不是叫荆无道死无葬身之地?

    就在东可兰心中打鼓两面为难时,只见清昔欢再次请言道“皇上,皇后娘娘,公主金枝玉叶自有皇上圣光庇佑,当然可以平安无事,想是公主路遇了还未见到告示画像的城外人,见到后好心送至了洛阳关,才叫公主得以安全。”

    “对对对!是可兰遇到了一个……一个城外的大叔,送牛草的时候也将可兰送到了洛阳关。”东可兰赶忙点头承认,叫皇后迁出一丝怪笑道“那么公主刚刚为何不承认呢?”

    “公主仁心,怕此事连累到救命恩人,才再三缄口。”清昔欢向着东可兰望去,微微皱眉示意。

    “哦?是这样吗?”赫辉再次看向了东可兰,东可兰惶惶抬头,郑重点头“嗯!是!”

    东初尘也终于上前来拱手开口道“父皇,小妹还多谢一位不知名的农夫送至洛阳关,只是后来恩人再无踪迹可寻,儿臣也只好不了了之。”

    东初尘的话叫赫辉放心下来,点点头,示意几人入座,也不再向下追究。

    “既然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剩下的礼数就叫皇后带着你们去做吧,尘儿,华儿你们两个留下,我还有事。”

    “拜别皇上。”清昔欢与陈佳意一同起身下拜,随着皇后拖着隆重的朝服路过二人,身后的丫鬟们也走过,二人终于跟在身后随着皇后走去。

    “接下来要去凤仪宫拜见太后,你们的娘娘们都在那等着,一定要记得尊卑有别,不要僭越,不要失分寸。记住了吗?”

    “是,儿臣记住了。”清昔欢与陈佳意一道回应。

    皇后高傲的抬起头一步一步缓缓行走,漫不经心的回头,瞥向了身后的清昔欢问到“昭王妃的指甲还疼吗?”

    清昔欢明知道自己这次又得罪了皇后一次,心中也掂量着皇后不知何时还要再给自己一次威仪,也只恭恭敬敬的回应“谢皇后娘娘挂心,好多了。”

    “好多了,就好,上次你的不老实也叫本宫误会冤枉了你,只是日后要时时刻刻小心,不要伤疤好了就忘了疼了,凡事还是谨言慎行,大皇宫规矩多,你要知道如何说话做事才能不伤了自己才好。”

    皇后睥睨,瞪着一双凤目威严厉声。

    “是,儿臣谨记。”清昔欢不慌不忙的回应。

    陈佳意这才注意起来清昔欢的指甲,也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但是见她指尖的淤血,定是受了一番折磨过,如若是自己,早就趁夜屠了她,可清昔欢竟然能温顺的回话,这女子还真不是一般人。

    三人一道很快也到达了凤仪宫,凤仪宫并不奢靡,与其他宫殿相较还略显朴素无华,只是清净的栽了几棵垂杨柳,宫门外也只有两个宫女守着,进了凤仪宫,便是大大的院落冷冷清清的不成华丽,叫清昔欢倒是感到很舒服。

    陈佳意自然也是喜欢这样的装饰,简单大气,迎合眼光。

    “皇后娘娘到”一旁的严公公出扯着嗓子喊,被皇后一个冷眼吓的闭上了嘴,老实的立在一边不知自己错在哪了。

    “这是凤仪宫,本宫来拜见太后,你在这大喊大叫摆阵仗给谁看呢?是嫌弃本宫不被骂不好受吗?”

    皇后威严一喝,叫严公公忙闭嘴委屈巴巴的退到了后面,也叫清昔欢知道了这太后……恐是不好惹。

第一百三十七章:太后赐予墨刑

    二人随着皇后进了凤仪宫内,凤仪宫中已是人员满满,即便是平日几乎不在任何场合出现的董贵妃今日也来了,依旧是一身墨绿色宫装,头上簪着一只素玉的锦鲤,再多只挽了个倭堕髻,面上大概是贴身丫鬟苦劝才擦上的薄薄一层面粉,看上去细腻了不少。

    挨着董贵妃一旁坐着的,是毫不起眼的珍妃,一身不算华丽的料子还是两年前的针织花样,头上的簪子也是一对成色不太好的翡翠,雕琢成的花样也不美,甚至像是次品,这样隆重的场合出面带着,看来已经是最好的了。

    再细一看,静婕妤,刘美人,老熟人都来了,各个打扮的像是盛放的花朵,争奇斗艳的竞争开在大皇宫里,只为讨男人欢心,挣得一份出路,看着美艳夺人,实则悲哀不已。

    再看另一边,是淑昭仪挨着苏美人坐着,二人都是清丽,不多打扮就有较好姿容的美人,一个模子刻出的一样好看又素雅,因不多坠饰打扮反而在花丛中更加显眼。叫清昔欢一眼就看见,对着二人巧笑。

    二人微作点头示意,便不再言语,端坐好等待皇后入座。

    “淑妃还坐在这呢,依照位份该向前坐一坐了。”皇后路过淑昭仪的时候,冷冷的丢下一句,就摆着黑红凤舞长袍上座路过珍妃的时候,又怪声怪调的说到“该坐在珍妃的位置了。”说完不屑的都不愿意多看第二眼。

    珍妃埋头,不敢多言,甚至还微微发抖。

    “臣妾愚钝,不明白皇后娘娘何意。”淑昭仪低头道。

    “问你的好女儿昭王妃吧,人家为你寻了好差事,为公主作为生母送嫁,还晋位为妃,这等好事,可真是母女同心才能做得到啊。”皇后蔑笑,整理衣襟目视前方端坐。

    淑昭仪这才明白过来,抬头与站在大殿之上的清昔欢对视,不紧不慢回应“昭王妃与公主抬举,臣妾定不负此任。”

    “不负此任?哎呦淑昭仪说话可真好听,叫妹妹我听了觉得如此虚假呢?”只听大殿外一声凌厉,接着就是娴妃带着六个宫女大阵仗前来,迈着步子路过清昔欢白了一眼,又望向了陈佳意,重重的瞪了一眼,抬袖子甩过二人的身边,走向了皇后旁边的座位坐了下来。

    清昔欢不以为然,记得淑昭仪教导过不为小事而得罪她。而陈佳意默默的记在了心里,面上也装作若无其事。

    “妹妹该改口了,应是叫淑妃。”皇后将淑妃二字拉了长音,叫淑昭仪只微微眨眼,并不还言。

    “是吗?那还得看看这淑妃做的值不值,如若人不值,下贱轻微,那做了什么位份,又有什么关系。”娴妃傲慢的一语引得众人窃窃私语,而淑昭仪却只笑笑道“多谢娴妃教导。”

    陈佳意看在眼里深深皱眉,对着一边的清昔欢小声道“喂,这样懦弱的女人,你为何帮她晋位,我看即便是晋位皇后,她也提不起气来。”

    清昔欢也回应微笑,对着陈佳意小声道“那得看要不要还,如若只任凭欺辱不还,那便是庸弱,如若只是攒着,迟早会还,且还换个大的,就不是懦弱,就是隐忍。”

    陈佳意瞅向了清昔欢,不料她还有这般心性,只淡笑一声回应“好吧,你说的对。”

    正在大家全部低声私语时,只听堂内间发出一声威气十足的沉喝“是谁在此放肆!出口不逊?”

    一声威吓后,众人皆花容失色的跪拜在地,迎接来人。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垂头,清昔欢与陈佳意也忙一拜在地,没有抬头去看。

    “起身吧。”只见一身深红色正宫装的女人威严的话毕,被前后左右六个宫女搀扶着坐上了最上的坐榻上,身后的四个宫女又在后摆好了拖尾,交襟的宫装左右对称出双凤腾云,凤尾一直蔓延至拖尾下方的最后一寸,金线绣成的大宫袍没有一针一线的错工,几乎完美无瑕,袖口与领口除了金线外,还缝制着各色宝石,宝石没有瑕疵斑点,各个浑然天成,美如画。

    再看头上,双刀髻上簪着的是一对凤展翅步摇,光彩夺目,凤眼上的夜明珠保管晚上不见光的时候,也可以生出辉光,彰显华贵。

    “谢太后。”众人拜过起身,清昔欢也看清了太后的面目。

    岁月的无情也没能抹去美人脸上沉鱼落雁的姿容,赫辉五十几岁,而太后已是近七十岁,如此看来,简直如同三十几岁的美人,面上完全没有深沟浅壑的皱纹与垂老的嘴角,一副姿容尚好的模样,叫多少妃子羞愧了脸。

    就在清昔欢看呆的时候,突然间太后的目光扫来,与清昔欢对视,清昔欢忙礼貌的将眼睛垂下去。

    “昭王妃清昔欢,佳柔王妃陈佳意上前来。”太后脸上带着重重的威气,唤着二人上前。

    “是。”二人得令,走上前来站在了太后面前。

    太后轻轻抬眼打量二人,慢慢的脸上升起一层薄愠。

    “嗯,长得还都秀丽,身姿也都不赖,气质也好。”太后微微点头,意思满意。

    清昔欢与陈佳意听闻后欣喜不已,知晓太后这是夸奖了,都屈膝作礼。

    “只是,清昔欢,你可知罪!”刚刚听完夸奖还意犹未尽,清昔欢就被太后当头一喝吓了一跳。

    不要说清昔欢,就连殿中众人皆是吓了一大跳,不解太后何意。只皇后与娴妃沾沾自得,管她何事,只要她清昔欢被太后训斥,就是开心。

    清昔欢没有抬头,只垂眼小声道“臣妾不知,还请太后明示。”

    “明示?哼,你不是聪明吗?你自己猜猜吧。”太后将案上的茶盏重重摔在了清昔欢的脚下,叫陈佳意本能的一惊,垂头小心的看向了清昔欢的方向。

    这么一摔,叫淑昭仪一愣,太后虽是威严,但平日并不见她发如此大的脾气,也不知今日是为何,而清昔欢与太后本是第一次相见,何来惹得太后竟然发如此大的火,难道是背后有人鼓捣了什么事……

    淑昭仪轻轻的颦眉,静观其变。

    众人皆惊慌失措,捂住了嘴巴不敢出声,只董贵妃面不改色的坐在地上,不言不语。

    清昔欢处变不惊的拜在地上,深深的叩头道“臣妾不敢揣测太后心意,但臣妾惹得太后不开心,是臣妾之过,还请太后息怒不要气坏了身子,如若不能消怒还请太后处罚臣妾来消气。”

    清昔欢的话叫一旁的陈佳意一惊,不晓得她无错为何认错。

    太后深深皱眉,提起唇角冷笑,满脸的威赫,压住满腔怒火缓缓道“可兰是哀家的心头肉,你竟然进言皇上叫她嫁给化国的老皇帝!是何居心?”

    太后的话叫清昔欢一惊,随着清昔欢害怕心惊的还有一侧的皇后与娴妃,娴妃垂头不敢看太后,太后的架势谁不知道,赐毒酒,赐白绫都是小儿科,想当年太后竟然将莫太妃用绣线在浑身绣上了图样,最后太妃活活疼死,太后将死去的太妃献给了先帝,美其名曰缠美人,意指谄媚人,叫先帝再也不敢听信小人谗言,也叫后宫众嫔妃再也不敢恃宠生娇。

    “怕是你的平东王将你宠惯坏了,竟敢惹哀家的人。”太后双目紧立,盯上了清昔欢。

    清昔欢心中有怕又不能露怯,但如若此刻说出是计,岂不就暴露了,为保东可兰,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说。

    “回禀太后,此事并不是臣妾所想,臣妾只是进言淑娘娘为公主送嫁,其余事情臣妾不知……”

    “你不知!那是谁的主意?来啊,说出来。”太后一闭眼。

    一旁的皇后与娴妃惹不住了,如若针毡不断的抬头观察又不敢说话。

    “一定是她的主意,谁都知道这昭王妃伶牙俐齿,既然太后都说你是了,你还不承认吗?”静婕妤白眼道。

    “是啊,不然还会有谁这么大胆,这不仅是将太后的心头爱割舍,还是参与国政啊,小小王妃,真敢作为。”刘美人在一旁添油加醋坐实了清昔欢的罪行。

    淑昭仪在一旁没说话,毕竟她不是亲眼所见也不能作为证人来辩驳,这个时候说话,更加加重了自己与清昔欢串通的罪行。

    “好,既然无人可说,就将清昔欢拖下去,赐予墨刑。”太后轻描淡写的说着,叫皇后与娴妃放心下来后,还有一丝窃喜。

    一声墨刑,叫本受惊未愈的众人再次吓呆,小声又不敢抬头的窃窃私语,各个脸上露出了惊恐。

    “墨刑?那可是要在身上刺字啊,哎呦昭王妃还是第一个有此‘殊荣’的王妃呢。”刘美人捂嘴偷笑。

    众人皆是议论不断,不知这清昔欢是不是犯了太岁,怎么刚得罪了皇后被赐予针刑,又得罪了太后赐予墨刑。

    “太后,臣妾真的没有。”清昔欢皱紧了眉头,即便到了这种关头,依旧没将计划说出来。

    “口说无凭,去吧,来人,拖下去,赐予昭王妃满背墨刑。”太后威喝道。

    清昔欢傻了,不想太后是认真的了,这墨刑虽说没有砍手剁脚般的疼,可是却屈辱异常,一个女子带着满背的‘罪犯’的字样,还除不掉,简直是生不如死。

    就在此时,一旁的陈佳意跪下身来低着头道“太后息怒,臣妾可以证明,昭王妃并未进言公主联姻,只叫淑昭仪娘娘送嫁,大殿之上还有两位王爷作证,还请太后传唤证人,另外,公主也可作证。”

    “放肆!哀家说话的时候,叫你插嘴了吗?”太后完全不理陈佳意,反而叫陈佳意闭嘴,陈佳意一皱眉,只好低下头去。

    清昔欢这才明白,看来太后是有心了……

    “来人,压下去。”太后一挥手,唤来了太监站在了清昔欢的身后。

    淑昭仪与苏美人见状,忙拜在了太后脚下苦苦求情。

    “太后,王妃还小,不能受此刑啊太后。”

    但任凭二人如何求情,太后都坐视不理,只吩咐小太监将清昔欢架了出去,看来在劫难逃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陈佳意体中的麝香

    “太后……”淑昭仪刚要再次劝阻,却被太后一抬手,叫她只好欲言又止。

    清昔欢已经被带了出去,宫中众嫔妃吓得俯首,没人敢再吭一声。只剩下淑昭仪咬着牙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陈佳意更是没办法劝言,毕竟是太后,太后的意思谁敢违抗,只能是皇上,或是……东初尘或许可救。

    思及此,陈佳意跪在地上一拜道“太后,臣妾身体不舒服,为不失态,可否先下去休息。”

    陈佳意的话叫娴妃听在耳朵,斜着眼打量“王妃怎么刚到凤仪宫就不舒服吗?哪里不舒服,是身体还是心啊?”

    娴妃一语引得静婕妤也在一旁赶紧帮腔“是啊,王妃身体有如此差劲吗?难道是……有了身孕?可按说二人刚刚成婚,不该身体有身孕吧。”

    皇后也看向了陈佳意,眼里闪过得意。

    “回禀太后,臣妾身子确实不适,晨起时感觉恶心,现在更恶心了。”陈佳意冷冷的看向了说话的娴妃,娴妃感到骨子中升起一股冷寒,之后打了个冷颤,不敢与陈佳意对视。

    “王妃是怎么了,难不成真的有了身孕?不如叫太医检查一下身子,也可以叫太后与在座都安心了啊。”皇后忧虑的看向了陈佳意,面上像是在关心,实则看出她要去请皇上,故意拖着她,不想她去。

    “是啊,王妃的身子可是娇贵,总不能就叫王妃自行去了吧,淑儿,去请太医。”娴妃摇起了扇子,斜倚在了坐榻上。

    皇后见娴妃又有得意,忙对着她咳嗽,娴妃终于意识到这是在太后的凤仪宫,忙收起了架势,惶惶不安的看向了高座上的太后,坐端了身子。

    太后冷冷的望着娴妃,缓了半天终于沉冷道“那就去请吧。”太后说完给了身边的得力公公周公公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是。”周公公明了得令,走出了宫中,去请了太医。

    陈佳意自知逃脱不过,太后是有意治理清昔欢了,只好跪在原地,无计可施。

    不久太医钟来就被请了回来,按着太后命,对着陈佳意号脉。

    陈佳意也听话的将搭好丝帕的手抬起,叫钟来探脉。

    “回禀太后,王妃是感染风寒引起的食欲不振,体内还有股未排清的毒,不知王妃食了什么脏东西。”

    钟来的一番话叫众人吓了一跳,更叫陈佳意吓了一跳,不知何时误食了什么东西,进了王府还没多久,难道就被人盯上了?

    太后面色沉冷,老半天才缓缓抬眼与钟来对视道“是什么样的脏东西?”

    “回禀太后,是一些分量不足的麝香。”

    但凡连带了麝香二字,无关分量,就绝对会在后宫中引起轩然大波,叫众人花容失色。

    “为何有麝香?是谁做的。”太后恼怒,狠狠的瞪着陈佳意,站起身来大喝。

    陈佳意身为受害者怎知是谁做的,只摇头道“臣妾不知。”

    娴妃得意的看向了皇后,皇后微微垂眼示意,娴妃忙进言“听闻王妃嫁给雅王之前,曾大肆宣扬绝不嫁给天皇贵胄,声称王爷不会只待她一人好,还大闹了一番,该不会是王妃不想嫁给王爷……遂,遂……”娴妃捂住了胸口大呼“我的个乖乖!她对自己都这么狠,残害身体不想怀上王爷的孩子,那么她对王爷……”

    娴妃大呼小叫的引来众人的揣测,也引得太后投去了质问的眼神,陈佳意却眼神凌厉的望向了娴妃毫不客气的说到“少信口雌黄,任凭你是什么妃子娘娘,污蔑本王妃都小心着。”

    陈佳意的回怼叫众人又是唏嘘一片,不料王妃如此大胆,竟敢太后面前僭越娴妃,简直胆大包天。

    娴妃被陈佳意一骂,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反驳,毕竟自打入宫以来,还无人敢如此说过话与自己。

    太后亦是挑眉,听着可怜巴巴的娴妃哭音道“太后,您可得为臣妾做主啊,臣妾只是猜测,王妃就这般烈性,叫臣妾想起了堂妹,也是被王妃的烈性杀掉了啊……”娴妃说罢,泪如阵雨,说来就来,叫陈佳意看了更为恶心。

    “嗯,哀家会的。”太后点头,再次望向了陈佳意,细思后道“只是,哀家在想娴妃的堂妹南姬之死,与佳柔王妃身体中的麝香,是什么关系呢。”

    太后一语道破,叫一旁跪地的淑昭仪瞬间明白了太后的用意,只默默无语的跪等好戏。

    “钟来,你说,近期有谁去你那里讨过麝香。”太后一眨眼,扫向了钟来。

    “回禀太后,近期宫中倒是无人讨过麝香,只是您说腿疼,派人讨过一点,除此之外,只还有一人。”

    “是谁。”太后微微闭眼。

    “是雅王府的南姬。”钟来道。

    “什么!”娴妃惊呆了,如此一来不就是坐实了是南姬害了陈佳意?

    淑昭仪埋头细听,而皇后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那便是南姬毒害王妃了?”太后立眉,不紧不慢的说到。

    “太后,不可能,堂妹怎会害人呢,定不是堂妹所为!”娴妃站起身来着急的喊道。

    淑昭仪在一旁听得差点笑出声来,娴妃果真是蠢,却真是蠢得可爱。

    “那么钟来太医,会不会是有其他人讨了麝香你给忘记了呢。”淑昭仪礼拜道。

    “回禀淑昭仪,老臣定不会记错,太医院的药都是有记录的,一例一例都是不可私自外拿的,老臣还有手账记录,只有南姬几日前说是怕王爷跌打损伤,从太医院讨出了些麝香,老臣也就给了。”

    “那怎么就说是堂妹呢,或许是他人也不一定啊。”娴妃怒指陈佳意喝到。

    “哦?娴妃的意思,是指哀家做的了。”太后面怒,沉沉的寒气压下来,叫凤仪宫中蒙上了一层冷寒。

    “臣妾,臣妾语失,还请太后恕罪。”娴妃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不敬,忙跪在太后脚下请罪,慌张的看向了皇后。

    “是啊,臣妾想娴妃娘娘一定不是故意的,或许娴妃娘娘并不知晓南姬讨麝香之事,所以才会帮着南姬说话。”淑昭仪埋头道。

    “淑昭仪你个贱人,何时轮到你说话了,你的意思本宫的堂妹真的就毒害王妃了是吗!”

    “哦?那么娴妃娘娘是知道南姬毒害王妃之事了?”苏美人胆大一针见血的说到。

    “本宫不知道!”娴妃怒喝。

    “看来娴妃也是受害者呢,南姬骗了娴妃娘娘,叫娴妃娘娘蒙在鼓里,南姬是何居心?”

    淑昭仪与苏美人一人一句将娴妃噎的说不出话来,只眼望皇后希望得到帮助,皇后却想自保,太后那边,谁也不敢得罪。

第一百三十九章:有了王妃忘了妹妹

    “那么娴妃是否知道南姬讨麝香的事情。”太后面沉,冷眼望向了娴妃。

    “不知!臣妾不知!”娴妃连连摇头否认,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那就好,既然只是南姬做的,那么佳柔王妃也因此生了大气,用了皇帝亲赐的尚方宝剑斩了南姬,看来南姬死有余辜啊。”太后皱眉。

    陈佳意这才明白,兜兜转转一大圈,原来太后是在保自己。

    娴妃终于没了话说,本想借着太后好好治一治陈佳意,未曾想差点将自身搭进去,现在还是自保为妙。

    “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可说了,钟来,看看王妃体内的麝香可会影响以后孩子。”太后着急的问到。

    “回禀太后,不会,只是微量,待好好休养几日,便也就好了。”

    “那王妃就回去好好休养吧,如若真的有事,哀家不会绕过任何一人。”太后说罢,起身去拉住了陈佳意的手。

    “走,随哀家看看昭王妃的墨刑如何了,剩下的,你们都退下吧。”说罢牵着陈佳意就向着后殿行去。

    “臣妾等拜别太后。”皇后与娴妃对视,暗暗的皱眉,而淑昭仪挽着苏美人二人赶紧向着殿外行去。

    “姐姐,我们要赶紧去通知平东王去救王妃啊,若是真的用了墨刑,岂不是在人前抬不起头来了。”苏美人急切的说到。

    淑昭仪牵着苏美人的手没回话,直到走到了无人的地方,才终于松口。

    “即便是用了墨刑,也无法挽回了,现在去通知王爷岂不是叫王爷与太后闹不和,如此一来小人从中得利,王妃就更没有好果子了。”淑昭仪冷静道。

    “那我们有何办法?”苏美人性子急,赶紧问道。

    “如果还没用刑,那就全靠佳柔王妃了,你看她深的太后喜爱,如若她说话求情,或许还有一丝希望,静待吧。”淑昭仪叹气,无奈的望向了天空。

    皇后听着娴妃怒冲冲的在后骂着,转身来叫停了娴妃“妹妹也别恼怒,她陈佳意再厉害,就不信她没有再进宫的时候。”

    “臣妾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什么东西,凭她也配与我说话吗?”娴妃怒道。

    “妹妹现在要急的不是陈佳意,而是清昔欢,清昔欢那边才是大敌。”皇后道。

    “可是她不是受了墨刑,听说除了在背上刺字,还要在脸上刺字,到时候顶着一张脸出来,臣妾都不知道要怎么笑了。”娴妃突然转怒为笑的捂住了嘴巴。

    “而且我们还要再补上一脚,才能将事情扩大啊。”皇后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怎么补啊?”娴妃茫然的问到。

    皇后没说话,对着一旁的苏玉吩咐了事情,苏玉忙拜后离去。

    ……

    东初尘与东初华在上书殿外等了半天,也不见清昔欢与陈佳意二人从太后的凤仪宫出来,等的有点心急,尤其是东初尘,知晓那群娘娘又不是好对付的,心里不免对着清昔欢担心。

    就在此时,苏玉着急的跑上来,去喘吁吁的说到“王爷王爷,不好了,昭王妃被太后赐予墨刑了!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东初尘与东初华同时一愣,东初华还没能与东初尘说上话,东初尘已经朝着凤仪宫快步的跑了过去。

    东初华看着东初尘如风一样的身影,忙问苏玉“佳柔王妃如何?”

    “回禀王爷,佳柔王妃无恙,还被太后赏识,请去谈天了。”苏玉回应。

    “好,知道了,谢姑娘。”东初华听闻陈佳意无恙,微微松了口气,可一想到清昔欢受了刑,也不知为何,竟然很担心,遂也向着凤仪宫行去。

    凤仪宫内,陈佳意扶着太后跨进了高高的门槛,路过了精美的长廊,掀开了玛瑙珠链,就看见了东可兰正站在门口请安。

    “嗯,起身吧我的心尖尖。”太后弯下身子,拉起了东可兰的手,一边拉着一个行进了房间中,遣走了十个丫鬟六个太监,端坐在坐榻上,一闭眼道“出来吧。”

    这时,堂间中的清昔欢慢慢的走了出来,全身上下毫发无伤,拜在了地上谢恩。

    “谢太后不用刑,臣妾感恩戴德。”

    陈佳意吓了一跳,还以为清昔欢会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却不想竟然好模好样的在面前,突然就不解了。

    只见满脸威严的太后突然露笑,抓紧了东可兰的手,和蔼的看向了东可兰。

    “好了,可兰早就在你们进来凤仪宫之前就告诉哀家来龙去脉了,就是想到哀家会刁难你,但是哀家不得不做戏给娴妃与皇后看,不将你作为例子,怕是以后他们不长记性。”太后说话间瞥向了地上的清昔欢,微微低头道“还不起来,等哀家扶你吗?”

    清昔欢心中感激不尽,对着太后再次礼拜道“太后大恩,臣妾没齿难忘。”

    “还臣妾臣妾呢,你们都是哀家的孙儿,不需跟着皇后叫,就自称孙儿便好。”太后微笑,示意清昔欢起身。

    “是,孙儿谢过太后。”清昔欢起身,望向了一边的东可兰。东可兰正开心的走来,一把抓住了清昔欢的手。

    “我若是叫皇祖母不要伤害昔欢,皇祖母怎还会伤害昔欢呢,哈哈,昔欢是我的心头肉,我也不会舍得。”

    清昔欢心中大为感动,握着东可兰的手,眼里闪出泪光。

    “还要谢谢你的弟妹佳意吧,竟敢大殿上说有事出去,其实是想为你请皇上,小心思谁不知道。”太后抬起了头。

    清昔欢看向了陈佳意,陈佳意只淡淡的说到“还你人情而已。”

    清昔欢十分动容,东可兰与陈佳意二人都是嘴上倔强,心地善良之人,想不到会为了自己去得罪太后皇后,心中十分感激。

    “哎,只愿你的计划可以有用,真的不要叫宝贝孙儿嫁到化国去。”太后抬手摸了摸东可兰的脑袋,满脸的爱怜。

    “太后放心,孙儿定尽心竭力,不叫您伤心。”清昔欢低头道。

    “好,如若此事真成,你要什么,哀家都依你。”太**紧了三人的手,合在了一块,叫三人一起凑近。

    “你们三个一定要同心协力,你们不知,虽不在大皇宫居住,可是你们的命运又都牵连着大皇宫,万事小心,尤其小心皇后。”太后将手重重的拍在三人的手背上,叫三人一惊,应允下来。

    “孙儿等谨记。”

    就在太后点头称好的时候,只听门外的丫鬟走进来道“太后,平东王着急求见。”

    清昔欢心中一暖,怕是东初尘知晓了。

    “看看,你的王爷来找我茬了,我可不见。”太后调皮的对着清昔欢眨眼后吩咐三人下去,自己则进了内堂,吩咐谁来都不见。

    清昔欢脸一红,看向了二人,二人淡淡的看着清昔欢,都露出了奇怪的笑,随后出了凤仪宫。

    东可兰跑在前面,剩下清昔欢与陈佳意二人走在一起。

    “真的感谢你今日救我。”清昔欢笑道。

    “客气,举手之劳,况你救过我。”陈佳意说罢,高傲的昂起了头。

    “说起来,你还欠我一粒宝石珠呢。”清昔欢向着陈佳意伸出手去,讨要那日大婚救下陈佳意的宝石珠。

    “可惜你晚了一步,我已经将宝石珠镶嵌在剑柄上了。归我了。”陈佳意说罢与清昔欢二人顿足,看着远处的东初尘冲了上来皱眉道“你的傻东初尘来了,快去吧,会功夫的昭王妃。”陈佳意说罢说开袖子大步行去,而清昔欢在其后笑笑回应道“拜别南堂主。”

    陈佳意一愣,还想说什么,却见东初尘已经扑了上去一把抱住了清昔欢,看来也没有说话的空档了,只低头笑笑,看来清昔欢已经知道是自己请了杀手,随即一笑,向着停在远处的东初华行去。

    东初华迎着陈佳意皱眉问着“伤到没有。”

    东初尘抱着清昔欢使劲的观察,满脸痛苦的问到“怎样,痛不痛,嗯?痛不痛?”

    “我没事,她也没事。”陈佳意回复到。

    “疼的要死。”清昔欢故意皱紧了眉头。

    “我去找太后!”东初尘冲着凤仪宫就准备冲进去,却被清昔欢拉着手赶紧向着皇宫外行去。

    东初华在陈佳意身后跟随,东初尘被清昔欢牵着也行路,四人走在一起,叫陈佳意与清昔欢又莫名其妙的斗起嘴来。

    “你跟着我干什么。”

    “佳柔王妃说话形同放屁,我不也要出大皇宫。”

    “昭王妃个子不大,口气不小,看来是墨刑没长记性,下次就该砍头。”

    “那也是佳柔王妃先啊~”

    东初华与东初尘二人对视,一人抱起一个,在二人掐架之前,迅速向着两边跑去。

    留下东可兰一人在其后大喊“啊喂,你们两个哥哥有了王妃忘了妹妹!你们等着,可兰再也不跟你们好了!哼!”

第一百四十章:公主出嫁

    东初尘拉着清昔欢的手紧紧的拉了一路,马车任意的颠簸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只慢慢的加重了手上的力度,也加深了眉心的皱痕。

    鸳鸯坐在马车外向内张望,几次三番想说话,却欲言又止,将心事都吞了下去。

    清昔欢被东初尘抓的发热,想悄悄的脱开手,却被东初尘拉进了怀里,依旧是没见他说话,却愁眉不展,心事忡忡。

    清昔欢见他脸色阴沉,也没想与他说话,只老老实实的坐着,毕竟车马外还有小厮家臣,还是不要说实话的好。

    马车一路摇晃到了家,清昔欢准备下马,却被东初尘一把抱在怀中,不容抗拒的抱紧一路去了寝殿。

    鸳鸯跟在外面着急的想进去看看清昔欢的伤势,却被东初尘无情的将门在内合严,隔绝在外。

    清昔欢被东初尘的动作吓得有点发愣,不知他是何意。

    东初尘依旧满脸的怒沉,将清昔欢轻轻抱好在床榻上后,撂下了床帘。

    清昔欢这下终于慌了,倚在床榻上连连后退质问着“你什么意思!”

    东初尘的面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不待清昔欢说话,就将清昔欢的身体翻转,背对自己,随即在清昔欢惊慌失措的时候,双手褪去了清昔欢上身的衣物。

    “啊……”清昔欢恐慌连带着诧异,被东初尘的双手压住了肩膀动弹不得,在心跳急速加剧的一刻,竟然已经忘了挣扎。

    东初尘看向了清昔欢白皙的后背,嫩滑的肌肤胜雪,除了两个肩骨明显的如蝴蝶翅膀,其余光滑如玉,一丝杂质瑕疵都找不到。

    “墨,墨刑呢……”东初尘结结巴巴的问着,又仔仔细细的用灼热的眼神扫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

    “没有墨刑……”清昔欢侧着头埋在床榻上,声音低低的。

    “什么?”东初尘震惊。

    “没有墨刑,不过是太后的计策,可兰已经将计划告诉了太后,太后欣慰,只是做戏罢了。”

    东初尘听到这里,眼里露出了显有的光,按着清昔欢后肩的手,迟迟没有移开。

    “东初尘,你可以滚下去……”清昔欢的话说的一半,忽然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脊背上传来一股温热的呼吸,东初尘吻在了清昔欢的后背上,开心的大口呼吸,不知是哭是笑,喜悦过了度。

    清昔欢久久都没回过神来,不知东初尘是不是对自己动了心,如若真的是,那么现在就该与他表明关系,不要叫他对自己白白动心。

    “东初尘……”

    “欢儿,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反反复复的就这么一句,东初尘乐此不疲的重复着,开心的像个孩子。

    “你能先叫我穿好衣服吗……”清昔欢面红耳赤的闭上了眼睛。

    东初尘这才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行为,忙从清昔欢的身后起身,为清昔欢小心的将上衣提好,随即转身过去没有说话,只剩下耳尖处红的发烫。

    清昔欢起身,通红着脸将衣衫整理好后,咳了咳问到“你准备好兵马了吗?想那化国的皇帝不久便会送信来叫公主启程,计划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

    东初尘背着身,从语气中还能听出此刻的害羞与激动“哦,那个,那个准备好了,只待什么日子启程,我们就什么时候发兵。”

    东初尘说完,又有一丝愁闷涌上来“只是,我们如此偷着做事,如若父皇知晓了……”

    清昔欢坐在床榻上,严肃的说到“皇上不是不知道,只是在于他想不想知道,如若他不想知道,这事就能办成,如若他想知道,这事就办不成。此事不在于公主的幸福,还在于一国的尊严与前程,如若化国说什么都依,叫其他几国见到,当如何想?二国联合不假,可依旧有实力强弱之分,如此一来其他国家怕了化国多于盛国,以后的国运就难扭转了。”

    “所以……”

    “所以现在皇上忧心的不在此,而是。”清昔欢跳下床榻,看向了一旁的东初尘。

    “兼并,打仗,征讨,最后统一。”

    “说的好有道理。”东初尘托下巴点头,看着清昔欢走出了寝房,在其后呼唤“去哪?”

    “吃饭,饿死我了,去的一路被东可兰叽叽喳喳的头疼欲裂,回来的时候被你攥的手指涨疼,你们兄妹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我已经饿了。”

    东初尘望着清昔欢迈出了门栏,偷笑她个子小腿短,张开大手按在清昔欢的脑袋上将她又拽了回来。

    “我去吩咐下人,你在这等我就好。”说完,笑着揉乱了清昔欢的头发。

    “你!”清昔欢气的跳脚,却见东初尘弯腰勾食指刮了一下清昔欢的小鼻尖道“乖乖等我。”

    说罢走出了寝房。

    “贱骨头。”清昔欢翻了个白眼,随后开始将计策细细的思考起来。

    ……

    七日后。

    淑昭仪为公主戴好了乘鸾凤冠,坠好了祥和明珠的钗子,还有太后亲自钗好的一对碧玺左右圆满的金钗,头冠上嵌着一颗东海夜明珠,是太后祖传的宝珠,叫能工巧匠镶了上去。正在天色微微不明亮的清晨发着白光。与那双黑珍珠一样闪闪发光的眼睛十分相称。

    东可兰亦是十二岁出嫁,为第一次穿凤冠霞帔的人不是荆无道,叫其心中除了凉意阵阵,还有些疼。

    太后着了一身正红色的宫服,华美大气,正满脸不舍的挂着泪珠为东可兰束发。

    “皇祖母,如若我没有嫁到化国,那算不算真正的嫁人?”东可兰眼神灼灼,十分渴望的对着太后要答案。

    太后束发的动作一顿,望向了铜镜中东可兰喜人伶俐的脸蛋,半天终于露出了笑意。

    “凤冠霞帔再美,也不过是身外之物,不是给女子看的,是给男子看的,是给天下人看的,至于心里的想法,才是真实的,自己的,刻进灵魂里别人触碰不到的,也是随着日月光辉隐去,骨肉消逝后,却依旧消散不去的,这才是真的。”太后的容颜依旧,却不知不觉间渡上了一层愁容,皇家风雨飘摇的几十年里,皇室女子该有的愁容。

    东可兰不明白太后的意思,只轻轻摆头,头上的金珠子乱坠。

    她不知道太后什么意思,只在太后说起这话的时候,想起了荆无道,如果二哥哥与昔欢去劫自己的时候,荆无道也跟去了,想来自己是最开心最开心的了。

    正这么想着,门外的淑昭仪就掀开了帘子,浅笑着走进来道“施珠公主,该启程了。天,都要亮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送别公主

    “母妃。”东可兰起身,面向了进门来的淑昭仪,乖巧懂事的叫了一声。

    淑昭仪被东可兰一声母妃叫的心里舒服,脚下一顿,险险摔了跤。

    “母妃小心!”东可兰忙跑去扶住了淑昭仪,一旁的太后也一边流眼泪一边又忍不住笑的怪责“瞧瞧你,可兰才叫一声母妃,你就激动成了这个样子,可兰日后常常叫,你还不是不能走路了。”

    太后似气又似笑,叫淑昭仪浅浅的笑笑,深情的拉住了东可兰的手,热泪盈眶的点着头,任凭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却一个字都说不上来。

    “好了,你就别哭了,等会惹得哀家又痛心了。”太后面露沉色,实在怕眼泪不断绝,只好露出了习以为常的威严。

    “臣妾不哭了,臣妾实在激动。”淑昭仪紧握东可兰的手,眼泪如夜幕春雨,稀稀疏疏却下个没完。

    “东西都打点好了吗?”太后昂起头来,恢复了平日里的威仪。

    “是,太后,已经都打点妥当了,宫外的礼品都是各宫娘娘与公卿大臣们送来的,堆成小山了,还没能入册,得几个时辰打点完了。”淑昭仪擦掉眼泪,轻声说到。

    “很好,你先挑几个好的,像样的,带上作为公主的陪嫁一同送去。”太后抬了抬下巴。

    “是,臣妾挑来了皇后娘娘送的玛瑙神像,说是保佑公主一路平安的,臣妾想,公主带在路上,一定也能图个顺利。”淑昭仪浅笑。

    “嗯,她的东西,好不好都要带上。”太后给了个眼神,淑昭仪瞬间心领神会。再次言道“还有娴妃亲手绣的一对枕头,臣妾看着十分好看精致,娴妃一定是上心了,毕竟我们就一个公主。”淑昭仪话间又看向了东可兰。

    “嗯,娴妃还有这份心思,不赖。”太后皮笑肉不笑的回应着,也没当做一回事。

    “剩下的便是雅王府,平东王府,楚王府四殿下,贤正王大殿下,都送来了贺礼,其他的叫不上名字的,就不琐碎给太后了。”淑昭仪道。

    “嗯,大殿下初贤腿脚不好,想来是不能亲自送亲了,你一提,哀家还想念他了,晚点去看看他。”太后叹气,想起了东初贤的遭遇,心里一沉,转身看向了淑昭仪。

    “对了,董贵妃送了什么贺礼?”

    淑昭仪顿了顿,低下头柔声道“董贵妃平日就是喜欢清净的,所以……”

    “所以她什么都没送是吗?”太后的眉眼犀利起来,叫淑昭仪低下了头,良久都没说话。

    其实太后心中清楚,这个节骨眼上,越不送贺礼的人,反而是越心疼东可兰的人,反而是平日什么都针锋相对,而东可兰出嫁联姻再也不会回来,才欢送的人,才叫人心难受。

    淑昭仪自是更明白这个道理,若不是自己被钦点为送亲的人,自己也是不想来看见公主落泪的。

    “皇祖母,好了好了,董娘娘本就喜欢清净,况且也见不得可兰嫁去远处,不要生她气了。”东可兰挽着太后的胳膊摇晃撒娇,太后便应了下来。

    “好了,赶紧启程吧,不要耽误了‘时辰’。”太后深深的望了东可兰一眼,东可兰意会,跪地拜别太后。

    虽知作假,可一看着东可兰着了嫁衣礼拜,心中就万般思绪,也不知东初尘能不能将此事办妥,也不知如若办不好,到底要出什么样的乱子。

    想着,鼻子一酸,挥了挥手,示意赶紧下去。

    东可兰抬起头来也是泪落满面,被淑昭仪搀扶着,身后跟着十个丫鬟拖着长长的喜袍出了阁。

    太后向着门口张望,捂住胸口,擦掉眼泪抬高了头。

    门口的桃儿桃已经等了快一个时辰了,将盖头命四个丫鬟盖好,牵引着东可兰向着彩翼殿外行去。

    长长的红毯一直从后殿铺到了的大皇宫外,延绵数里的路途两侧站满了宫人,鼓乐齐喧,歌舞升平,欢快愉悦的场面加剧了东可兰心中的恐惧,东可兰一手紧握淑昭仪的手,一手紧握桃儿桃,隔着红纱的盖头,眼睛四处寻找有无荆无道的身影。

    找了一圈以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这是大皇宫,荆无道一个洛阳关的县令,又没有功夫,如何进的来大皇宫。

    东可兰轻轻叹气,失落的下了台阶,听着明公公长呼“送前程”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心碎成了片片。

    怎么就喜欢上他了呢。

    上了喜车轿,淑昭仪就不能再送了,站在轿外悉心嘱咐“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可兰,凡事保重。”

    东可兰重重点头,隐约看着淑昭仪脸上的泪痕,终于知道了盖头的用处,也遮挡了多少喜娘脸上的泪渍与不舍。

    轿子启程了,向着大皇宫的相反方向行去,众人站在大皇宫门口观望,东初华眼望东可兰越去越远,眼中闪出哀戚,东初明将手臂搭在东初繁的肩膀上,暗暗神伤。

    东初繁手里紧紧的捏着东可兰前日交给自己的短笛,还叫嚣“东初繁你记住,我若是有生之年还回来,见我鸽子都叫你训丢了,本公主就拔光你的头发!”

    如今握紧手心的短笛重重蹙眉,今早放出的鸽子,一个都还没回来,恐是丢了。

    东初繁望着喜轿与车马队伍越走越远,竟然泪眼模糊了视线。恐这群鸽子跟随可兰去了吧。

    上书殿的大门口,贺辉立在那里背着手,眼望化国的方向,面无表情,只晨风拂过眼睑的一刻,眨动眼睛,叹了口气也被风带走了。

    “你说,朕是不是个为了江山可以不择手段的人,朕是不是个自私的人。”贺辉想起了淑昭仪,当年如若不是她换来了药,自己又怎么会咳疾痊愈,自己又何尝不知道那日淑昭仪梳妆打扮去做什么,只是那时候没有办法,只有活着,才可以有希望,而活着,要多不堪都无所谓,只要自己之后还是帝王,昭仪还会有,女人还会有。

    那三年没有去找淑昭仪,并不是忘却了,男人怎么可以忘掉一起吃苦的女人呢?可他不想去见淑昭仪,不想要她,她的脸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在南疆吃过的苦头,受过的屈辱,自己的女人被单于压在身下,每每思之,痛心恶心,恶心自己没有本事,一来二去就牵连着恶心了淑昭仪。他只能无日无夜的与娴妃缠绵,以此来忘掉淑昭仪。

    在感情这件事上,娴妃的可怜更胜一筹,按贺辉心里话说,从未有一次真的爱过她,而是她有用,无论是身体带来的愉悦,还是其父吴楚带来的利益,归根结底就是有用二字。

    淑昭仪好比一块狗皮膏药,伤痛的时候贴一副治病,可伤痛好了若是还在上面贴着,就是多余的,丑的,狗皮膏药的作用明明就是该用尽后丢掉的。

    贺辉心中矛盾不堪,回头望去的时候,身后只有满身华翠的皇后眼望自己道“皇上一国之君,从无有错。”

    贺辉流泪了,他终于知道,当继位的那天起,就再也不可能有知心人。

    皇帝哪里有感情,皇帝有天下就够了。

    他想,这也许是东初尘拒绝做皇帝的理由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遇见了他

    “王妃,您也要去啊……”鸳鸯将甜茶摆在了堂桌上后,小心的观察着换了一身便服的清昔欢正在磨弓箭。

    “费什么话,是不是东初尘不要我去。”清昔欢磨着弓箭头也不抬的问到。

    “是啊,而且王爷走的时候,已经将门窗都锁好了……还叫奴婢在房间看着您,不要您出入。”鸳鸯声音越说越小,不敢抬头。

    清昔欢手上的动作一停,朝着鸳鸯看去“他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敢软禁我。”

    “王妃,您就消停会吧,王爷实在是关心您,不想您受伤,您就做个温婉的小女子在家里待他不好吗。”鸳鸯将头深深的低下,意识到自己又多嘴了,瞬间将嘴紧紧闭上。

    清昔欢四处打量了一周门窗,好样的还真叫他都锁起来了,连个通气口都不留。

    清昔欢又将眼睛看向了一旁倒茶的鸳鸯,小心的走到椅子前坐下,托腮望着鸳鸯笑道“鸳鸯,我问你啊,你来了这么久,想不想老爷啊?”

    “当然想!”鸳鸯嘟着嘴,没敢抬头。

    “那你就不想见他一面?”清昔欢凑近了鸳鸯,仰躺在了桌子上。

    “想……都不要想出去,王爷说了,如若奴婢没能看住您叫您溜掉了,就用我的头做马刷来刷马鬃!”

    “哎呦呦,还说什么心念清远,实则还不就那么一回事,为了见他一面,这点苦都吃不了,你算什么痴情,哎呀算了算了。”清昔欢说着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躺回了床榻上。

    鸳鸯咬着下唇,将茶水倒满了杯子,就在要溢出来的一刻,终于忍不住的走到清昔欢的身边小声道“您说的……真的可以见到老爷吗……”

    “废话,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清昔欢瞅着床幔悠悠的说到。

    鸳鸯紧紧的攥着衣裙,终于点头被征服下来。

    “好!我跟您逃出去,但是您要记的是您威胁奴婢的,千万不要王爷降罪于奴婢……”

    “知道了知道了。”

    清昔欢说罢,起身拍了拍鸳鸯的肩膀。

    “可是门窗都锁住了,我们要如何逃出去啊。”鸳鸯压低声音四处寻找出口,叹了口气。

    就在此时,清昔欢搭弓引箭,毫不犹豫的顺着鸳鸯的耳边将箭射出,隔着门,稳稳的将门外的锁射断。

    “王妃您不是要我们从箭孔爬出去吧……”鸳鸯惊恐的问到。

    只听门外锁头落地脆响,清昔欢利索的将弓箭背在背上,打开了房门向外行去。

    鸳鸯惊得差点掉了下巴,反应过来后赶忙跟上了清昔欢的脚步,随着一同进了后殿。

    可却遭到了小厮们的阻拦。

    “王妃,王爷有令,如若在大门将您放出去,就是杀头的罪行啊。”小厮们全部跪地求饶。

    清昔欢自知为难他们没用,只好答应下来,向着后院行去。

    “王妃,王妃……接下来怎么办啊。”鸳鸯一路小跑跟着清昔欢疾走的步伐,着急的冒了汗。

    “后花园有个狗洞,看你钻不钻了。”清昔欢不紧不慢道。

    “奴婢……”鸳鸯停住了脚,狠下心来回应“钻!”

    “棒~”清昔欢勾唇,带着鸳鸯一同向着狗洞行去。可惜狗洞太小,只够清昔欢与东可兰的小个子钻入,而鸳鸯已经十六,身材略长,况胸口两团圆润也高,废了好半天的劲也没能钻进去。

    “哎……”清昔欢在鸳鸯身后叹气。

    鸳鸯百试也无用,只好灰溜溜脸红着钻了回来垂头道“王妃,您钻吧,别耽误了正事,奴婢不急,王妃什么时候愿意,回门的时候再带奴婢就是了。”

    清昔欢见天已经大亮,日头暖洋洋的足起来,知道要事耽误不得,如若化国想到这一点埋了伏兵,自己或许还可以救下一人性命。

    如此想着,只好吩咐鸳鸯回了房间,自己则从狗洞钻了出去。

    清昔欢着急的钻出了狗洞准备速跑去寻马,却感到一瞬间双腿离地,整个人都被谁抱紧在了怀里,这味道虽不讨厌,却也不熟悉,不是东初尘,难道是坏人!

    清昔欢凶狠的从怀间掏出匕首,顺着那人手臂就划了过去,那人却一闪将清昔欢背身压在了地面上。

    “何人!”清昔欢怒道。

    只感到那人将脸埋在了自己的腰间,紧紧的箍住了自己,随即听见清朗的声音满带着开心兴奋的说到“小狗,我想死你了!”

    “周……周郎……”清昔欢这才意识到,原来是周郎。转过身来看,周郎正满脸惊喜的望着自己的脸,眼里的光半天都退隐不去。

    “周郎……”清昔欢慢慢起身,周云开也站起了身子,牵着清昔欢的手拉着她起身,在清昔欢刚刚站稳后,又兴奋的将清昔欢抱起转圈圈,开心到不能自己。

    “小狗我在这待了你九天了,今日抓了只鸟,将鸟羽都拔光了,算出你会来,还真来了!”周云开兴奋的如同小孩子得到一大袋子的糖果,抱住清昔欢的双手紧紧不放。

    清昔欢的心中亦是满满的激动,望着周云开欢喜的神色,又担心起东可兰来,只好忙对着周云开道“周郎,今日我有事要忙,很重要的事,不能与你一起……”

    周云开先是愣住,紧接着一阵落寞,垂下眼帘将清昔欢放了下来,望着清昔欢的眼睛轻声叹气“好吧,那这个你带上。”说罢,用缠着‘痴心’的左手从怀件掏出一只红豆的簪子,轻巧的簪在了清昔欢的头上。

    “这是我瞎逛的时候买的,小贩说今年的红豆不多得,所以我想着给你买了一颗。”周云开一笑,两个酒窝深深浅浅的露出,毫无邪念。

    清昔欢伸手摸了摸簪子,心里一阵一阵悸动传出,羞红了脸,又看着周云开腕间的发带,垂眼道“谢谢周郎。”

    “好了,我就不耽搁你的要事了,待你忙完这一遭,今晚或是明晚,或者哪晚都可以,我想对你说些话,只希望你听了之后,不要讨厌我。”

    周云开的眼中是霸道的神色,逼近了清昔欢,好似在宣扬主权,好像在说你讨不讨厌都是我的。

    清昔欢望着周云开强横耀眼的眼神,瞬间羞的低头,小声补上一句“我也是,有事对你说,你也要承受的住。”

    “当然,我的女人一切都是我的,我会承受的。”周云开轻笑,抬手揉了揉清昔欢的脸,带着温度的手掌烫红了清昔欢的脸颊。

    “去吧,路上小心。”周云开落下了手,勾唇笑道。

    清昔欢点头,看了周云开一眼后,赶紧朝着另一方向行去,留下周云开抱着手臂倚在了墙上。

    走了不到三步,清昔欢开始担心到哪里去找马,猛一抬头,就看见了周云开拴在不远处的马,又缓缓回头望向了周云开。

    “啊?怎么了?”周云开叼着草根,愣愣的问到。

第一百四十三章:跪下才能放公主

    “小狗骑马的样子……真好看。”周云开目瞪口呆的目送清昔欢骑马离去,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大,抑制不住的满心欢喜呼之欲出。

    “嘿嘿,我的小狗。”

    ……

    东可兰稳稳的坐在轿子里,随着轿子每次的摇晃都要生出一次心惊,手心生出了涔涔的冷汗。

    “桃儿桃,看见二哥哥没有啊。”东可兰小声的喘气,焦急的问到。

    “殿下,还没看见。”桃儿桃凑近了轿子,四处低眼望了一圈,小声回答。

    “二哥哥不会不来了吧,昔欢不会是骗我了吧。”东可兰惊慌的睁圆了眼睛。

    “殿下,您先放心,奴婢想二殿下与王妃不会骗您的。”

    东可兰呼了口气,将手中的丝帕在手上卷圈玩,一会卷上,一会散开,心乱如麻。

    就在此刻,轿子突然一震,哐啷一声响,叫东可兰跌了个趔趄,差点从轿中摔出来。

    就听轿外桃儿桃惊喜的喊着“殿下,殿下,二殿下来了!二殿下来了!”

    桃儿桃声泪俱下的呼喊惊动的东可兰忙起身,掀开盖头向着轿外看去。

    只见轿子外是一片无垠的荒野,轿子停在正中央,而轿子四周,是一群死尸与一个为首的大将。大将正是江阴,刚刚中乱箭而亡,倒下的一瞬间正好被朝外看的东可兰看到,吓得捂住了嘴巴,失了声。

    紧接着一片尸骨堆中,东初尘踏马前来,趟开了尸山,带兵围住了东可兰的喜轿。

    “二哥哥……”东可兰激动的落下泪珠,眼望东初尘差点就扑了上去。

    东初尘眼神冰冷,转身朝向了众将高呼“奉吾皇命!护送公主,不料路遇化国江阴将军,竟图谋不轨劫持公主,公主受惊,迎回紫安。”

    东初尘的话音刚落,东可兰的心终于放进了肚子,眼泪也随之滑落了满脸,粉嫩小脸上的一双大眼睛燃起了希望之火,终于也在桃儿桃的帮助下,将盖头重新蒙在了头上,怀着无比激动的心端坐回了喜轿。

    众将原路启程回返紫安,东初尘骑马一直跟在东可兰的喜轿边上,紧紧看护。

    正在东可兰激动兴奋,东初尘以为大功告成的时候,只听山坡上一声朗笑后,无数弓手显现,对准了东初尘的兵马与东可兰的喜轿。

    众将大惊,被突如其来的兵将阻拦停下来待在了原地。

    “什么?”东初尘紧紧蹙眉,朝着敌人看去。

    只见无数弓手中,一身材挺拔的***起身来,神色上带着些许得意与傲慢,身披铁甲,缓缓走上了高坡,一眼就看向了坡下的东初尘。

    “平东王护驾辛苦,剩下的路途便由末将王平来送吧。”男人提唇蔑笑,眉眼间尽是化不开的傲气。

    东初尘随着来人看去,身后弓手不足一万也有八千,如此大的阵势看来是早就料到自己会有这手,竟然在此恭候着了。

    喜轿中的东可兰吓得说不出话来,哆哆嗦嗦的捏紧了衣裙,将指甲深深的扣进了肉里。

    东初尘眼望身周密密麻麻的弓手,自知敌不过,大军覆灭不算,东可兰也会被抓回化国,如此一来,还不如直接应允了他。

    东初尘马背上轻笑,声音清清,抬眼望着远处的王平,高声一道“有劳将军护送,公主便交于你手了,本王,退了。”

    东可兰听闻东初尘的话后,心脏一下子从里凉到外,闭上双眼任凭眼泪簌簌滑落,嘴唇颤抖。

    王平听东初尘如此说话,知道东初尘也是识时务的,冷笑一声马背上挥手就派人上去迎喜轿。

    东可兰听着敌人的马蹄声愈来愈近,终于死了心,也甘了心,总不能搭上二哥哥与众将士的性命。

    四匹马上前来,准备迎接东可兰的喜轿离去刚刚到了喜轿旁,就听见一大片犀利的风声袭来,这声音越听越耳熟……这是。

    四人侧耳听,突然惊慌大喊“不好!箭雨!有箭雨!快逃啊!”

    就在四人如热锅蚂蚁一样团团转圈绕不出去的时候,只见本响晴的天空上遮天蔽日如阴天一般的落下了黑压压的箭雨,喜轿后的山坡上,敌军后的山坡上,两处发射箭雨,将化国带来的近一万弓手扎成了筛子。

    桃儿桃吓瘫在了地上,看着前后夹击的箭雨哗啦啦落地,瞬间敌军血流成河,扒着喜轿大呼“殿下!殿下,二殿下设伏了!”

    东可兰震惊的再次朝外望去,只见漫天箭雨齐落,如雷阵雨击打石阶,又如珠落玉盘一般的好听。前后两队弓手将喜轿正好绕开,箭雨全部落散在敌军中,敌军排排倒地。而东初尘正面无表情的观望,将一切尽收眼底。身周四个敌将也在瞬间手起剑落四颗人头落地。

    敌军哪里抵挡得住如此狂暴的箭雨,手上的弓箭还没用来反抗,已经被射穿倒地。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人紧紧凑在一起,手持弓箭护住了王平。

    王平咬牙切齿,痛恨不已,望着远处的东初尘狠狠唾骂,而东初尘面含浅笑,勾着唇角看着好戏。

    东可兰大为惊骇的朝着山坡望去,只见清远骑马前来,带兵五千,手持虎符高喝“镇西将军清远救驾来迟,王爷恕罪!”

    而喜轿后山坡阴风袭来,卷来沉音高喝“中领军将军郑子维救驾来迟,王爷恕罪。”

    二人如猎豹围剿羔羊,死死守住包围圈,叫王平如同瓮中之鳖,即便是长了翅膀,也绝逃不出包围在四面八方的浩荡大军。

    两拨兵马弓手荡平了化国带来的军队,叫还活着的王平吓破了胆,再也提不起威气来。

    东初尘下马,待清远将王平带上前来,面无表情的质问“化国皇帝叫你来的。”

    王平见已是走投无路,耷拉下脑袋,满脸沾着血泥一拱手道“是。”

    还不等东初尘再次说话,只听王平抬头急切说道“如若王爷不嫌弃,末将愿跟随王爷一生,鞍前马后,杀敌立功。”

    东初尘听闻后依旧不做太大表情,随后去扶王平道“好。”

    王平欣喜若狂,一拜在地,随着东初尘的手起身,站在了东初尘的身后。

    “王爷,事情全部平息,这么多人反了准备劫持公主,该是够化国皇帝哑口无言了。”清远笑道。

    郑子维站在一边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

    “嗯,确实如此,那我们可以回紫安了。”东初尘也望着地面上死去的无数大军,眉心轻皱后,转身上马,就在转身的一瞬间,一个不注意只见王平冲进了喜轿,一把将东可兰拖了出来,将剑刃抵在了东可兰的脖子上。

    众人震惊,清远拔剑相对,却被东可兰的哭声吓得不敢靠近。

    “怎样啊东初尘,你真的以为,本将军会在你脚下俯首称臣?别做梦了,现在公主就在我的手上,你若是放了我归去,化国与盛国还是盟友,如若不然!”

    在桃儿桃震惊的捂住嘴巴落泪的时候,王平将剑刃搁在了东可兰的眼睛上怒吼“我就戳瞎她的眼睛!”

    东初尘紧紧的蹙眉,望着东可兰吓坏的神情,对着王平低下声来“你要什么都好,不要伤害她。”

    “好啊,我要你下跪叫我一声爹,如此我便带着公主回化国,定保公主安然无恙。”

    郑子维握紧了手中剑,阴冷的望着王平,却因为距离太近一下子就被王平看穿,将剑刃更挨近了东可兰眼睛。

    “叫啊!跪下!你不是很清高吗?我倒是要看看,是你的清高重要,还是公主的眼睛重要。”王平蔑笑。

    东可兰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清澈的眼睛好像在诉说着不要,可东初尘怎么能眼见东可兰的眼睛被划瞎,定定的望着东可兰一双星眸,听着王平在一旁叫嚣,痛苦的握紧手中剑刃,手背上青筋暴起。

    “跪啊!你这犬子!”王平咬牙怒喝。

    郑子维怒气叫众兵举箭对向了王平,东初尘却一抬手,示意放下弓箭,众兵无奈只好放下了弓箭。

    “跪啊!”王平怒喝。

    东可兰吓傻了神情,眼前的剑刃不过半寸之遥,冷寒的剑刃射着刺眼的白光,只要一个喷嚏就会叫一双清潭一般的双眸划破。

    “叫你跪下!”王平怒喝,东可兰随着王平的怒喝,将剑刃看的更真切了些。

    东初尘的眼睛怒寒已到极点,握剑的手也用了十足的力气,却无可奈何,慢慢的后退一步,准备屈膝。

    “放肆!你以为还有退路吗!”清远怒喝,声音颤抖。叫王平睁大了恶狠的眼睛,戾笑“不信就试试看啊!看看是清远将军的剑快,还是我的剑快!”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原本叫嚣狠戾的王平突然间没了声音,只见一只羽箭自左耳穿梭进入右耳,随即倒地,死去。

    “当然是我的箭快。”

    此刻众人惊愕向西面望去,只见清昔欢马背上举弓,身带的英气洒脱挥散在整片大荒野。

第一百四十四章:回清府吃酒

    “什么!可兰在路上被化国的江阴与王平劫持,险险丧命!”贺辉在上书殿内捧着东初尘加急送来的书信,一怒之下将书信摔在地上,叫一旁的皇后与明公公都不敢吭声。

    “朕屡屡忍让化国,可化国屡屡侵犯,这次竟然借着迎娶公主的旗号,来劫持公主,实在难忍。”贺辉盛怒间抬手指向了跪在地上送信的小兵,捂住胸口道“去,传口谕给平东王,叫他务必将公主安全迎回,若有闪失,拿他试问。”

    “是!”小兵一拜起身快去,一旁的皇后皱起眉头,上前来张嘴道“恐有不妥……”

    “闭嘴!”贺辉怒吼后,摔了案上的杯子,将大手一挥,背手走至笔墨前,一封书信写给化国皇帝,将此事奋笔疾书,一清二楚的详细下来后,将笔撇在了案上,一把用力的拉起受惊的皇后向着后宫行去,一边走一边沉喝“将书信快马加鞭送至化国,也叫他们知道知道不要何事都做绝,最后命令平东王严防死守洛阳关,援兵四万送至洛阳关内,全部听命平东王军令,封平东王为一品王爷,赏千金,片刻不耽搁。”

    “奴才领命。”明公公一拜,送走了贺辉及贺辉身边拉着的皇后。

    ……

    “报王爷,皇上加急密信!”小兵快马赶至东初尘马下,将信呈了上来。

    东初尘展开信来看,看过后开心的将信折了起来。

    “说了什么?”骑马在一旁的清昔欢好奇的问到。

    “父皇大怒,一纸书信送去化国,这边命我将可兰安全送回,援兵四万,驻守洛阳关,以防敌军来犯。”

    “真的吗!”清昔欢乐开了花,露出了一排整齐的小牙。

    “什么都没赏赐你,你还笑。”东初尘轻笑清昔欢。

    清昔欢将头昂起,自得其乐“你的不就是我的,况赏赐的什么金银珠宝我也不喜欢,没有洛阳关和平重要。”

    清昔欢的话叫一旁的郑子维听在耳朵里,记在了心里。而一旁的清远不知是喜是悲,一路上都因为清昔欢的出现而闷闷不乐,总是喜欢置身于危险中的清昔欢,叫清远十分担心。

    东初尘被清昔欢一说,才终于注意起清昔欢头顶的红豆簪子。一把银簪镶嵌着一颗圆润色泽红亮的红豆,一身黑衣黑发上明显的一抹红色叫东初尘提眉逗趣“你不是从不喜欢这些东西?竟然别了支钗子,还挺好看的。”

    清昔欢被一提才想起来忘了摘下来,只表情淡淡的说到“这个是……很久以前的小玩意,随便戴着玩。”

    “哦?这样啊,哎?那你的发带呢?”东初尘左右观察清昔欢乌黑的发丝,没有发现平日里带着的那条发带。

    “丢了。”清昔欢随口一句后就心生复杂,想着此事结束后就与东初尘坦言,再与周郎在一起……这不简直是放屁吗?如若真的与周郎在一起了,那么自己是留在洛阳关,还是走?

    如若走了,那洛阳关不要了吗?重收山河的大业不要了吗?此刻的东初尘是再好不过的棋子,如若就这么弃了得罪了,自己一分甜头都不会再有,那怎么办?周郎会为了自己等吗?等到东国重归于手的那天……他怎么会等得了。

    正思绪乱飞,只见东初尘一抬长长的胳膊,一把将清昔欢头上的簪子夺了过去捏在了手上。

    “归我了。”东初尘把玩着手中的簪子,坏笑占据了满脸。

    “啊!你还给我!”清昔欢慌了,忙去抢夺簪子,马背上向着东初尘的马靠近。

    “嗯?王妃好小气,一根普通戴着玩的簪子,都不舍的给我吗?”东初尘马背上将簪子举高,满脸戏谑的望着清昔欢,眼神中多了几分锐利的光,像是可以一眼就将人看穿一样。

    清昔欢脸红如熟透的野果子,见众将都在对着自己与东初尘笑,害臊的不再抢夺,先任凭东初尘拿了去。却又十分不舍的偷偷瞧向簪子,生怕东初尘给丢了。

    东初尘见清昔欢罢休,将簪子一直捏在手上细细的看,总有一份不妙在心头涌起。

    东初尘又不傻,平日不见她簪簪子,更别提什么红豆的簪子见都没见过,况且红豆的意思……不正是相思。

    东初尘捏紧了簪子,心中一丝丝恨意骤升,望着清昔欢的背影,眼神冷寒起来。

    “今日午后我回清府,陪陪你,别耷拉着脸了,跟吊丧似的。”清昔欢牵马行至清远身边,漫不经心的说着。

    清远一听脸上先是诧异,接着就是开心的望向了东初尘,等待允准。

    东初尘还转着簪子玩,瞅着清远恳切的眼神也点头答应下来“嗯,我也会去的。”

    清昔欢没料到东初尘也要跟着,可又无法拒绝,跟着就跟着吧,总之这次回去不过就是想完成鸳鸯的心愿而已,跟着谁都不重要。

    “那现在就回吧,末将准备酒菜,恭迎王爷王妃!”清远说话间又开心的看向了不远处的郑子维,又是一拱手笑道“郑将军一同去吧!之前在去往扬州的路上,姑苏城外碰见过将军,还救过命……一直没有机会答谢,今日一同前去,赏老夫个面子。”

    郑子维没回应,望向了清昔欢又望向了东初尘,淡淡道“王妃与王爷同意,末将才可。”

    “同意了。”清昔欢勒着马绳悠悠的来了一句。

    “那本王还说什么了,王妃同意就好了。”东初尘笑应。

    清昔欢翻个白眼,没领这个人情。

    “那太好了,皆大欢喜,今日老夫要与众宾一醉方休啊!”清远笑的开心。叫清昔欢突然才想起鸳鸯还在家,毫不犹豫的调转马头,准备原路返回。

    “欢儿!干什么去?”东初尘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了清昔欢的缰绳。

    “有些为清远准备的吃食,托鸳鸯带上,我去接她。”清昔欢道。

    “我陪你去。”东初尘说罢也跟上了清昔欢。

    “哎呀,王爷啊,怎么能叫您亲自去呢,太失礼数了,末将派人去接不就好了。”清远说罢着人赶着车轿去接了鸳鸯。

    清昔欢见清远派人去接,心想鸳鸯一定更高兴,也就掉头跟上了队伍。

    东初尘也随着清昔欢回了喜轿身边,大家有说有笑的赶回紫安城中去,轿子中的东可兰破涕为笑,听着大家胜利的笑声,攥紧了双手,而此刻心中最要紧的还是一个人。

    如若他也来了,即便是没有功夫帮不上忙,即便是碍手碍脚的添乱,但是只要看见他,该多好。

    喜轿越行越远,大部队一路护送叫蚊子都飞不进去,老远处的山脚下一辆毫不起眼的牛车停在路边,见东可兰安全,也终于放心离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清昔欢与周云开

    镇西将军府上,大夫人坐在客堂中嗑瓜子,听闻侍卫传信儿要招待东初尘与清昔欢,还带着大堆人来吃酒,将瓜子皮囫囵个咽进了嗓子,呛得差点将肺咳出来。

    “什么?还要好酒好菜,清府是救济站啊!来了个日日白吃白喝的什么什么大夫,又要来一群吃酒的,清府干脆收拾收拾开饭馆得了!”

    大夫人的话引得绣花的清宛若瞧去,将丝线捋顺搁下后,轻轻走至大夫人身边,柔声命令着身边六个垂头的丫鬟道“去吧,准备去吧,别给爹爹丢了脸。”说罢又瞧向了地上的侍卫道“你也去复命吧,知道了。”

    “是。”侍卫下去后,大夫人拉着清宛若的手开始大呼“哎呦我的祖宗乖乖,你怎么就这么心善啊,日后谁若是娶了我们宛若,可真是上辈子修来的好福气。”大夫人观察着清宛若的脸,使劲的夸赞,叫捧着甜茶路过的周云开一口茶呛到赶紧逃开,生怕拉着他臭骂个白吃白喝的穷鬼,祖上不积德的小畜生。

    毕竟这话他也不是没听大夫人骂过。

    只是也没必要在意,周云开悠哉的捧着茶壶溜达在后花园中,今日没有政务,可以歇息,皇上看上去盛怒,实则大喜,也放了众臣的假,终于得以清闲下来,可以好好的赏花逗鸟,想小狗。

    不想还好,只要思绪一打开,就看什么都像小狗,池子里的花像,花上的蝴蝶像,蝴蝶上的花纹像,抬头去看,天上的太阳,云彩,都像。

    “哎,还真是相思成疾了。”周云开躺在了凉亭中的长石凳上,闭目养神想着屠了全府的凶手。

    此事是董建做的绝对没错了,除他之外,还没有谁有这般大的仇恨与自己,如若有……那么昭王妃算吗……

    想着想着,周云开就睡了过去,连着几日逗趣等小狗没有好好的睡上一觉,此刻疲累不堪,不大会就熟睡过去,一睡就是两个时辰过去了。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只听清府里传来朗笑,是清远回来了,除了清远还有一群功将,丫鬟小厮们全都忙了起来,厨房也传来的香味。

    “嗯?有我爱吃的糖渍肉,还有糖水栗子,还有……蜜桃蒸米饭!”周云开吸着鼻子差点流出口水来,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振奋精神伸了个懒腰,晃着空荡荡的茶壶,拎起茶壶向着厨房去准备偷一碗糖水喝。

    ……

    清昔欢与东初尘几人进了清府,郑子维则寸步不离清昔欢,生怕她有危险。

    “郑将军先自行吧,我与王爷随意逛逛。”清昔欢微微使了个眼色,郑子维便听话的随着清远的安排,坐在了堂中等招待。

    清昔欢伸着懒腰四处闲逛,闻着甜滋滋的味道,心情愉悦起来,还小声的哼起了曲子。

    “回母家了,这么开心。”东初尘在一边笑道。

    “嗯,开心。”清昔欢拉着长调漫不经心回应,打量着府外鸳鸯还没赶来。

    “那么我嘱咐的你不许跟去,你为何还是跟去了?”东初尘面露严肃,转眼间温柔全不在。

    清昔欢抬眼就撞上了东初尘冷寒的目光,想解释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耸耸肩膀道“最后我还不是有用了。”丢下一句,就向着后花园的凉亭行去。

    “站住。”东初尘一把抓住了清昔欢的手腕,豪不留抵抗机会的将清昔欢揽进了怀里,粗着气训斥。

    “以后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可以顶嘴,不可以违抗,记住了吗。”

    清昔欢半天没回应,只在东初尘的怀间吓得心跳不止。

    东初尘再次压低了声音,加重了气力说到“说记住了。”

    清昔欢只想快点摆脱东初尘以免慌乱了心虚,磕磕巴巴的回应“记,记住了……”

    也正在此时,清远喊着东初尘吃酒,东初尘松开了怀抱,恢复了平日的温柔,轻揉清昔欢的头顶道“乖。”

    清昔欢不屑的打掉了东初尘的手,对着东初尘讨要簪子。

    “到了我的手上,哪有要回去的可能。你还是死心吧。”说罢,牵起一抹坏笑,背手转身离去。

    清昔欢在其后气的直跺脚,可又无办法,只眼睁睁看着东初尘捏着簪子离去,还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只好不耐烦的回应着“我去去就回,你先去吧。”

    说罢向着厨房行去,准备提前抓一块糖渍肉吃。

    悄悄溜进了满是蒸气的厨房中,清昔欢嗅着香味找到了糖渍肉,偷偷的绕过了厨子与端菜的丫鬟,在众人都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一把端起了灶台上的一碗糖渍肉。

    谁知,就在端起的一瞬间,也不知为何,另一端竟然有个力气扯着硬是将糖渍肉连碗也扯走。

    清昔欢没说话,还以为是丫鬟,结果拨开烟雾看去,看着了一身黑衣的高个子的人弯着腰逃跑,才明白过来,竟然是贼。

    “呵,还没有在我眼前溜走的糖渍肉!”清昔欢挽起了衣袖,顺着灶台沿低着头猫着腰赶紧爬了出去跟上了那人。

    “哪里跑!”跑出了厨房,就在门外将那人逮了个正着。

    那人怔住,背身停下了脚步。

    “哈哈,怎样,还想偷我的心头爱!”清昔欢大笑扯住了男人的腰带,男人在其大笑之余转身过来,终于,彼此看清了对方的脸。

    “周郎!(小狗!)”二人惊得说不出话来,面面相觑观望了半天。良久良久都没回过神来。

    “你……”

    “你……”

    “为什么在这里!”二人瞠目结舌,异口同声的惊诧道。

    “我是……我是陪王爷和王妃回母家啊……你又是为什么?”清昔欢惊讶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不想周郎竟然在这里,腿脚还挺快。

    “我……我……我是来这……闻着香味在这,就就,看见你了。”周云开细细的打量了一遍身前的清昔欢,是小狗不错。随之又讶异又激动,手上端着的肉散发着香气,笼在二人身周。

    “周郎,真想不到在这也能看见你。”清昔欢激动的无以言表,看着周云开消瘦的脸颊,走近了一步,巧笑道“你也爱吃糖渍肉呀。”

    “嗯,你也是吗?”周云开端着一碗肉,看着面前的清昔欢,开心的笑起来。

    “我爱吃甜食。”二人又是异口同声。

    之后二人同时笑了起来,满眼里都是欢喜。瞧着对方即便什么都不做都开心。

    “哎?我送你的簪子呢?”周云开看向了清昔欢的头顶,小声嘟囔起来“明明几个时辰前还戴着的。”

    就在清昔欢准备回答时,听见远处清远笑着赶来。二人因为清远走来,吓得惊慌失措,又惶惶的看向了对方,各有心事。

    “哈哈哈,哎呀欢儿你怎么在这啊,王爷还找你呢,哎呦,这位你没见过,是当朝最厉害的官家周云开周大人啊!周大人,我还正找你呢,这位啊,是我的小女儿,清昔欢。”

    “周云开!”

    “清昔欢!”

    二人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一碗糖渍肉也散落在地上被一旁躲着的猫叼走,除了落荒而逃的老猫以外,好似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就在二人僵如石人之时,只见东初尘也走了过来,口里柔声唤着“欢儿。”

    手上还攥着那只显眼的红豆簪子。

第一百四十六章:王妃的酒王爷喝

    空气中充满了窘迫,清昔欢与周云开久久对视,依旧一言不发,什么都说不出来。

    东初尘上前打破了僵局,双手揽住了清昔欢的双肩,淡淡的笑对清昔欢温柔的问着“欢儿,怎么了。”

    清昔欢被东初尘的举动弄得更加不自然,望着周云开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周云开亦是如此的凝望,深深皱眉。

    清远赶紧上前来介绍“啊呀,你看看,我忘记了,之前欢儿与周大人有过误会,如此一来正好,周大人与欢儿一起我们化干戈为玉帛,一起饮宴既往不咎,过去的就叫他过去了,啊。”

    清远的话叫周云开先反应过来,牵强的扯开嘴角笑笑,眉头却依旧紧皱,望着清昔欢,提起了眉尾“原来是清家二小姐,幸会幸会,”

    清昔欢亦是心中有气难舒,只对着周云开露出了一样的表情,皮笑肉不笑的回应“真是巧啊。”

    二人暗中龙虎之形争夺,似要将对方吞没,一口吃进肚子,还要将头咬掉。

    “是啊是啊,欢儿身边这位,便是平东王,周大人以前该是见过,只是没有往来,今日一聚,我们便是一家人了啊。”清远忙笑道。

    “哦~一家人呢!”清昔欢与周云开同时冷面假笑。

    东初尘察觉到了清昔欢的异样,平日的性子就是讨厌谁就不搭理谁,最多是骂几句,可现在的情况看上去像是……老仇人冤家路窄一样……

    “既然周大人也在府上,干脆一起?”东初尘微微笑起,轻声问着。

    “当然,王爷盛情,岂能辜负。”周云开此刻胸口闷得慌,有气无处发泄,走至东初尘的身边,与东初尘一尺之遥停下身来,斜眼垂眸鄙夷的望着清昔欢,鼻孔里发出嗤笑,扬声怪气的说到“那么,王妃带路吧,本官,该坐在哪合适?”

    周云开话里有话,旁人听不出清昔欢可是听得出,却只能打掉牙向肚子里咽下去,仰起头来,似有不屑道“那就……坐在我下侧,不失礼数。”

    周云开淡薄的笑笑,清昔欢也刻薄的冷哼,二人谁也不让谁,只做了个请的手势,却一同跨起步子,谁也没真的礼让。

    二人跨出一步的同时,只听周云开低声的来了一句“你个小贱人,等我玩死你。”

    清昔欢蔑笑,也不理会他放屁,随意一抬脚就将自信满满昂首挺胸的周云开一脚绊了个趔趄,险险摔在门洞上,被清远眼疾手快的上前一把扶住。

    “哎呦周大人可真是……身手矫健呢。”清昔欢露出了嘲讽的表情,随即昂首阔步跨过周云开身边,扬长而去。

    周云开在其后狠狠的咬牙,只恨不得马上立刻,就要睡了她。

    “小贱人,不要叫我抓到你,抓到你我就睡死你。”周云开低声咬牙,甩开清远的手上前跨步去,谁想到地上的糖渍肉留下的汤汁太滑,一个疾步,哧溜一声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人仰马翻的趴在了石阶上。

    东初尘见状紧紧蹙眉,上前一步,跨过周云开,直径踩着周云开的袖子离去。

    “哎哟周大人啊,您小心着啊,哈哈。”清远大笑去扶起周云开,路过周云开身边的小丫鬟亦是捂嘴偷笑。

    周云开望着清昔欢与东初尘二人离去的身影,狠狠握拳,全都记在了心上。

    周云开一瘸一拐的扶着腰上席的时候,清昔欢与东初尘已经坐好了位置,连瞧都没再瞧他一眼。

    周云开被引着坐在了清昔欢的对面,二人之间隔着客堂,大家坐在榻垫上,各个端起酒杯敬酒,而最末端的郑子维却一眼就认出了周云开,却默不作声。

    周云开身边的小丫鬟倒满了酒,周云开却没有端酒杯,只将面前的糖渍肉使劲的塞进嘴巴里,狠狠的咀嚼,像是在嚼清昔欢的骨头一样。

    清昔欢倒是十分端庄,端起面前的糖水蜜汁,遮住袖子,小抿一口后,端放在案上,轻轻擦了擦嘴巴。

    “装什么装,钻狗洞的时候没见你如此文静。”周云开望着清昔欢文雅的动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小声的嘟囔着,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东初尘坐在清昔欢的身边,小心翼翼的为清昔欢夹着菜,还要照顾她的口味多夹一些甜食,还要为她的身体考虑,不可以吃太多甜食,怕她牙疼。

    “没事,我想吃甜的。”清昔欢对着一边的东初尘还算温柔的说到。

    “不行,你的牙不好,今天只能吃我夹给你的这些,其余不可以吃了,懂吗。”东初尘明明是霸道的话却有着温柔的语气,叫对面的周云开看在眼里,瞬间醋意大发,将面前的甜食狠狠的塞进了胃里。

    清远见大家已经都落座尝了几口菜,双手端起酒杯对着大家敬酒“今日老夫有幸,高朋满座,大家光临寒舍实乃老夫荣幸,太多感激的话老夫也不会说,老夫又不是文人,只喝酒便是了。”

    说罢端起酒杯向左右互敬,大家同端起酒杯一同饮酒。

    “接下来第二杯,是庆公主殿下顺利回朝,毫发无伤,老夫托王爷王妃的福气也算是功德圆满了。”说罢再饮一杯,众人也都同饮。

    “那最后一杯,就是敬各位将军可以奋勇杀敌,尤其是郑将军,除了此次,还有救命之恩,老夫感激不尽。”清远最后一杯站起了身,对向了郑子维,郑子维没有起身,淡淡的回应后将一杯饮下肚。

    酒过三巡,大家各自饮酒作乐,歌舞也上了来,听着小曲看着舞姬曼妙跳舞,周云开一丝兴致都没有,心里满满的被气堵住,饮了满满一壶都无济于事。

    清昔欢自然心中不痛快,心心念念的人竟然是周云开,还在同一个场合出现,这倒是算什么事。

    清昔欢轻轻喝着蜜汁,一抬头就看见了周云开端着酒杯走到了跟前。

    “王妃可赏脸?”周云开提起唇角来笑,晃了晃酒壶。

    “不赏。”清昔欢淡淡的回应,连看都不看周云开。

    周云开怒气填胸,盯着清昔欢的眼睛毫不放松道“昔日里王妃险险害我性命,今日一笑泯恩仇的机会都不给吗?”周云开的眼神灼灼,似火一般欲将清昔欢烧化。

    清昔欢瞅向了周云开,依旧面不改色,微微笑意道“周大人不是在我的大婚上已经还了,我不欠你。”

    “不欠……吗。”周云开的双眼紧盯清昔欢,仿佛下一秒就抑制不住冲动的将清昔欢紧紧的抱进怀里。

    清昔欢的眼神亦是复杂,心中五味杂陈,却面上无痛无痒的装作若无其事。

    突然,始终在一旁冷寒着脸的东初尘见周云开主动挑衅,轻轻的接过周云开手中的酒杯,立眉微笑道“不欠。”

    周云开没有看东初尘,只望着清昔欢,满眼的复杂情绪,斩不断理还乱,一团糟。

    “抱歉,我不喝酒。”清昔欢对着眼神咄咄逼人的周云开轻轻解释,眼睛轻合,示意他不要胡闹。

    一旁的东初尘已经将酒饮下,眼神凛冽的等待周云开回酒。

    “哦,意思是王妃的酒……”周云开说话间将炙热的眼神瞥向东初尘瞬间变成冰冷,语调上扬说到“王爷喝?”

    东初尘勾唇,三分阴冷,七分装笑,缓缓抬眼郑重道“是。”

    “王爷三思,本官的酒,烈。”周云开提眉。

    “周大人莫惊,本王的酒,毒。”东初尘勾唇。

    清昔欢心中一惊,看来二人是要比试酒量了,也不知二人酒量是有多大,竟然在这般场合扛上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是你杀了周府上下,对吗

    “呜哇……”

    酒席外,几个小厮扶着吐得昏天暗地的周云开又是递水又是递热毛巾,忙的不可开交。

    而一旁躺在地上刚刚吐了一个回合的东初尘已经睡了过去。

    “……哎这样的酒量他们两个还喝什么啊。”清昔欢摇头命令丫鬟小厮将东初尘扶进房中休息。看着一壶酒刚刚见底而已……如若自己还没戒酒之前,与燕归回互杠,喝它个七八坛子都安然无恙,之后大眼瞪小眼的坐等天亮。

    清昔欢将面巾撇向了周云开,周云开一把接下了面巾,擦着脸,终于清醒了几分。

    堂中众宾客也快散尽,留下几个丫鬟掌灯清扫残羹剩饭,借着昏黄的灯光,清昔欢看到了周云开手腕上的发带。

    “真想不到。”周云开擦好了脸,仰头轻声像是自言自语一样。

    周围的丫鬟小厮已经不知何时散去,此刻只留下二人站在花园,闻着满园的栀子香,暗暗神伤。

    “是啊,命运无常。”清昔欢抱着双手倚在了门栏上,踢踏着脚边的野草。

    “我们……”二人对望,依旧是异口同声。

    “你先……”

    二人苦笑起来,轻轻叹气仰头看月。

    “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清昔欢丢下一句就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还未走上三步远,身后便被一股强大的引力牢牢的箍住了全身,一股酒气混杂着温暖覆盖后背,一双有力的胳膊环抱在了腰间。

    “不要!”周云开上前一把抱住了清昔欢,将头深深的埋在了清昔欢的肩膀上。

    “小狗,不要离开我,你是谁都不重要,你是清昔欢也好,是小狗也好,是王妃也好,是丫鬟也好,我只要你。”

    周云开的意识有些迷糊,只抱着眼前的人死死不放手,好像一松手,整个人的中心就丢了。

    “我们不可能,别傻了,小心你再纠缠我便杀了你。”清昔欢话间痛苦的捂住了胸口,也不知为何,只要关于周云开,胸口就很闷疼,十分严重。

    “随便,你怎样与我何干,只要我喜欢你就够了。”周云开的声音极低,微微嘶哑,手臂环的更紧,叫清昔欢完全无法挣脱。

    “放手,再不放手我真的会杀了你。”清昔欢的胸口已经异常疼痛,却还要说着违心的话驱赶着周云开。

    就在此时,只见一道白光闪来,周云开的胳膊上一道血印浮现,紧接着一大滴血落在了清昔欢的衣衫上。

    阴风四起间,暗处影影绰绰显现出的人脸,是郑子维。

    “子维……”清昔欢惊愕的望着面前冷酷的郑子维,再一低头看见了周云开手臂上一道深深的伤痕,忙回过身去捂住了渗血的伤口。

    “周郎!你还好吗!”清昔欢慌张的看着周云开的伤口,焦急的扯开手帕为周云开包扎,表情难看的回头呵斥郑子维“不要碰他!”

    郑子维一愣,不想清昔欢会为了周云开如此愤怒,只眼神微微哀戚,听话的站到了一边。

    清昔欢小心的处理着周云开的伤口,周云开被疼的终于恢复了一些神志,打量眼前的郑子维,恍惚见突然觉得十分熟悉。

    “周郎,疼吗。”清昔欢为周云开包好伤口,心疼写了满脸。

    周云开没有说话,轻轻的推开清昔欢,仔细的看向了郑子维。

    这人叫自己很熟悉,这样的气场世上无双,况右手断臂,是姑苏遇见的人不错,他怎么会在这,他为什么又十分听清昔欢的话,他杀人时候只留下浅浅的一道血印,与自家四十几口人的死状……简直一模一样,那么,有什么联系吗?

    周云开闭目不敢再想,只唇角颤抖,伫立良久,终于在月光被浮云全部遮住隐去光辉的一刹那间,口齿轻启,问出了口。

    “周府上下惨遭杀害……是你干的。”

    “什么?”清昔欢皱眉不敢置信的望着周云开的脸。

    “是他干的是不是,是你的主意,是不是,还是东初尘的?嗯?”周云开双目凶煞,望向清昔欢,伸出手去一把掐住了清昔欢的脖子。

    郑子维随即上前,却被清昔欢死死的揽住。只双目无比哀苦又冷笑道“我以为我们不至于此。”

    “是吗?昭王妃,你我可是有仇啊。”周云开的手臂轻抖,满面的痛恨红了眼圈。

    郑子维身周气息已经冷冽不堪,可清昔欢就是不叫他动周云开。

    清昔欢被周云开掐住脖子,吞咽着,扬起了下巴,眼角瞥出冷淡的厌恶,艰难的回应道。

    “我不屑如此。”

    二人身周的空气凝结,如粘稠的蜜糖化开缠在身上,甜吗?甜,恶心吗?恶心。痛苦吗?十分。

    清昔欢以为周云开是满身荆棘里开出的小花,小心翼翼的用心去疼,结果这花也毒。

    清昔欢的眼里毫无忌惮,只定定的瞅着周云开,没有丝毫的躲闪,周云开也死死的盯着清昔欢的瞳孔,良久良久。

    “贱人,我不会放过你。”周云开终于松了手,转身离开了清府。

    清昔欢眼望周云开的身影,一股前所未有的悲伤冲上心头,好似丢了什么贵重物品一样的疼。

    郑子维在清昔欢身后恨不得马上追上去将周云开斩成肉泥,清昔欢却始终不许郑子维对他下手。

    “子维你记得,不许伤害他,一根头发丝都不许,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君王的话。”清昔欢落寂离去,叫郑子维心凉了许久,握剑的左手剧烈颤抖。

    这晚与许多个平常的夜毫无差别,只是两颗心都碎成了渣子。

    周云开倚在树上捂住了脸大哭,胸口痛到呼吸困难,举起左手望着那缕‘痴心’,是她送的,为什么,为什么是小狗呢?小狗为什么是清昔欢呢?如若清昔欢先遇见了自己该有多好,如若没有东初尘,该有多好……

    只是泪眼总模糊,没有注意到那颗朱砂痣的颜色,更深了一些。

    ……

    天已经黑透了,鸳鸯才被接回了清府,饭菜也退了,酒宴也撤了,只剩下满院的虫吵充斥着无聊的夜。

    鸳鸯踏开碎草,一步一步的向着后院行去,大家显然都睡下了,小姐的房间也熄灭了灯光,还留着灯的只剩下马厩与清远的房间。

    鸳鸯心情激动,整理着头发衣裳,笑盈盈的打了盆热水,就向着清远的房间行去。

    吱呀一声,清远的门被推开了,鸳鸯端着洗脚水像从前一样进了房间,关好了门。

    清远躺在床榻上熟睡,看样子是喝了不少。

    鸳鸯蹑手蹑脚的走到清远的身边,见他衣裳还没脱,就挽起袖口为清远宽衣。

    刚刚将腰带松开来,就见清远起身将床头的剑拔起对着鸳鸯就斩去。

    “啊!”鸳鸯一声大呼抱紧了头,一声大呼也叫清远看见了鸳鸯的脸。

    “老爷,是我啊。”鸳鸯柔柔怯怯的叫了一声,叫清远心一紧,剑落地。

    “初娘……”

第一百四十八章:挠痒痒

    “初娘你回来了!是你回来了对吗?”清远满脸的惊喜,搓着手如小孩子一样的不知所措。

    鸳鸯这才明白,清远将自己误认成了二夫人。心中一动,刚想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又溜回了舌底,看着清远一副开心难以言喻的表情,起身走近了清远身边,轻声回应“我回来了,回来就不走了。”

    清远听闻此话激动的一把抱住了面前的鸳鸯,紧紧的揽在了怀里。

    鸳鸯大惊,心跳声此起彼伏,想不到还有心愿可实现的一天,只是这一天来的太突然,叫鸳鸯激动的觉得好似做梦。

    “初娘,我想你,我好想你,我没有一日不想你,你过得好吗?那边冷不冷,你还喜欢松柏的味道吗?还喜欢喝茶吗?还喜欢穿白色吗,我明日就命人去多做几身白丝纱的衣裳,初娘穿着好看。入秋了,不要着凉……”

    清远喋喋不休的抱着鸳鸯开始说话,琐碎的没有一件正经事,平日少言寡语的人,此刻却变成了话痨。

    鸳鸯只被清远搂在怀里仔细的听着他碎嘴,虽然明明是自己知道的事情,却还要细心的再记一遍,省的清远伤心。

    “初娘,别走了好不好,明年我们还一起去采桃花,做桃花羹,与欢儿我们一起……”

    鸳鸯被清远抱的喘不上气来,只每句后都轻声回应一个字“好。”

    清远安心,捧起了鸳鸯的脸,醉醺醺的一个重心不稳跌在了床上,床幔也就落了下来。门外安安静静的夜色里喜鹊欢叫着吸引配偶,两只喜鹊树桠上靠近的一瞬间,清府上下的灯,只剩下马厩里的一盏亮着。

    ……

    翌日,东初尘头昏脑涨的起身迷糊不清的看着四周,就看见了清昔欢正坐在堂椅上悠哉喝茶。

    “欢儿?”东初尘瞧着清昔欢,伸了个懒腰,用刚刚睡醒还不算太清澈的嗓音慵懒的唤着清昔欢“过来。”

    清昔欢将茶不紧不慢的喝完,起身走到床榻边,倚在了床栏上没好生气的问到“干什么……”

    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东初尘一把拉进了被子里,一双胳膊轻柔却有力的将清昔欢抱住,随即盖好了被子。

    “让我抱会。”

    东初尘的声音懒洋洋的,清昔欢贴在东初尘的胸口上,感受着他胸膛的起伏,一抬头就不小心叫嘴唇吻在了他的喉结上。瞬间红了脸。

    “欢儿,痒。”东初尘鼻音加重,笑了起来,有着莫名其妙的诱惑力。

    “我又不是在亲你!”清昔欢一说话,嘴巴呼出的气息又瘙痒在东初尘的脖颈上,叫东初尘咯咯的闷声笑起来,抱紧了清昔欢。

    “放开我!你个无赖!”清昔欢恼羞成怒,使劲的挣脱着,可一说话吐出的气又喷在了东初尘的下颚上,叫东初尘一笑,脖筋明显突出,喉结一上一下的滚动。

    “本王自己的王妃,还不给抱。”东初尘说话间更箍紧了清昔欢,清昔欢的脸贴在东初尘的锁骨上,烫烫的一下子捂热了东初尘的胸口。

    “滚开你个无赖流氓!”清昔欢拳脚相加,使劲的折腾,叫东初尘只笑,翻身将清昔欢的手压在了清昔欢的背后,耍赖道“哎你不要说话,你说话我脖子痒。”

    “所以赶紧滚!”清昔欢怒喝,却不料东初尘坏笑伸出一双手使劲的挠清昔欢的痒痒。

    清昔欢怕痒,被东初尘按住抓痒痒忍不住的笑起来。

    “不要!你给我……哈哈,死开!”

    清昔欢哭笑不得,却又不能挣脱,被东初尘抓住了把柄一下子没有了反抗的余地。

    “求我。”东初尘松了手,将脸距离清昔欢鼻尖半寸的地方停下来,深邃的望着清昔欢的眼睛。

    “滚蛋!不会的……”清昔欢嘴硬,却被东初尘反手又是抓起了痒痒,咯咯咯的笑个不停,难受的望着东初尘只好妥协“求你!”

    “叫夫君~”东初尘得寸进尺,没皮没脸的要求。

    “不可能!绝无可能!”清昔欢斩钉截铁的拒绝却遭来了东初尘更加猛烈的攻势,无可奈何的软下来求饶“夫……夫……夫君……”一面说着一面红透了脸颊。

    “嗯,乖。”东初尘终于停了手上动作,双手撑在清昔欢的头顶,笑看着清昔欢。

    “你个无赖混子,你这个该死的早晚被我弄死的臭鱼,全身溃烂的蛆……”

    怎奈一句狠话惹来了更强烈的报复,东初尘直接将唇堵在了清昔欢的嘴上,叫她睁大了眼睛什么都再也说不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失,房间内的檀香徐徐冒着烟气,燃尽的香灰掉落,砸在静的出奇的房间,只剩下二人呼吸加粗的声音。

    东初尘终于移开了唇,眼里燃起了火光,伸出手揉向了清昔欢的头发,偷笑道“还坏嘴吗?我有办法治你。”

    清昔欢终于紧紧的闭上嘴巴不再说话,羞恼的望着身上的东初尘,死死的掩饰心跳,默默的呼出一口气,抬起了小腿。

    “啊欢儿……你不想我们日后生孩子了吗……”东初尘苦笑,捂住了痛处。

    就在此时,只听见大夫人的一声狮吼,二人相视,清昔欢忙起身向着外面跑去。

    “欢儿等我。”东初尘忙起身寻找外衣,穿好衣裳,跟着走出了门。

    “啊呸,你个小贱人,早之前我就觉得你勾引老爷,现在怎么样,怎样,果然吧,小sao货,竟反了天了呢!下贱东西!”

    清昔欢老远就看见清远的寝房外,清远并不在,只有大夫人身边跟着六个丫鬟,四个小厮,朝着地面啐口水,狠狠的挽袖子拎起棍子朝着地上打去。

    “住手!”清昔欢上前一脚踹开了大夫人的手,连带大夫人妈呀一声,棍子也落在了地上。

    鸳鸯倒在地上满身被泼着冰凉的水,水滴顺着头发下落,脸被抽嘴巴肿的老高,嘴角还挂着血渍,见清昔欢来,伸出带血的手去想抱住清昔欢的腿,又怕沾脏了清昔欢的衣裳,双手颤抖着又落了下去,抽泣着已经哭不出声来。

    清昔欢清晰的看见的鸳鸯手指缝里的针,如同自己在大皇宫受的苦刑是一样的。

    “谁打的。”清昔欢眼望鸳鸯的惨状,压低了声音,质问下去。

    “哎呦欢欢啊……啊不对不对,瞧我这记性,是昭王妃,正二品王妃,我这有礼了。”大夫人挪着肥胖的身体随意的一拜,翻着白眼满脸的不屑。

    “我在问你话,你是聋吗?”清昔欢转身怒对大夫人的脸,大夫人上前一步,甩开了手帕叫嚣“我打的怎样?你还能打我吗?”

    啪!清昔欢伸手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了大夫人的脸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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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敌国做皇妃介绍:
一代女帝适瑾瑜兵败城下,被敌国二皇子所杀,不甘而亡。
适瑾瑜内心:如果再给我一次重生的机会,定将天下归手,成就霸业。
再睁开眼,自己竟然重生在敌国清远大将军家次女清昔欢身体内,又怎料到重生不久就被逼婚,夫婿还正是前世杀死自己的二皇子——东初尘。
手撕绿茶姐姐,脚踢阴险后妈,清昔欢,你前世受的委屈,我适瑾瑜帮你报了。
开始时女主心里:朕重生一世,进水楼台的好位置,必将你东初尘杀个片甲不留,碎尸万段。
后来女主内心:喂,殿下,你想要这天下吗?臣妾打来送你,你可欢喜?
既要宫斗还要治国,这个傲娇王妃有点忙。
既要被各种男人抢王妃又要被王妃骂,这个高冷王爷有点惨。
重生敌国做皇妃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敌国做皇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敌国做皇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