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兽人恨
索非亚看清门外的俩人正是自己刚才窃取的那个俊美少年和他身边的女伴时,面露惊容,失声脱口道,“是你们,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令狐绝洒脱的跨进门坎,诚挚地道,“姑娘,我原本是来要还我的东西,不过刚才我在门外听到姑娘和这位兄台的对话,现在我改变注意了。”
索非亚擦了擦眼角隐含的泪光,有点迷惑和焦急地道,“你想怎么样?”
米兰此时也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看着眼前卓然而立的令狐绝,心里暗奇,“阿亚虽然武技不怎么样?但作为狐族人,逃遁的功夫却是一流的,这个年轻人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追踪上来,实在不可小看。”润了润喉咙,挺了挺身子,靠着墙角略带嘶哑地道,“这位公子,我们无意冒犯你,阿亚,还不快点把东西还给这位公子。”
索非亚轻恩了一声,从怀里掏出那块红色魔晶和魔法项链递到令狐绝的面前。令狐绝微笑着接了过去,却没有转身离去,而是缓步走到米兰的床边,一双哞子宛如古潭般深邃地注视着同样面露异色的米兰。
“你想干什么?”索非亚以为令狐绝有什么不轨企图,赶紧侧身滑步,拦在令狐绝的身前,绷紧的秀脸上露出戒备而倔强的神情。
令狐绝径自笑了笑,扭过头对身后的曼丝喊道,“思思,你过来看一下,这位兄台的伤你能不能治好?”
“是,阿绝哥哥。”随着曼丝送开的怀抱,思思娇小的身影在空中划出道优美的弧线,落在令狐绝的肩膀上,玉嫩的小脸上嘴角微微的翘着,可爱至极。
“元素精灵。”米兰和索非亚同时惊声地叫道。这也难怪,虽然元素精灵对整个东琳大陆来说并不是什么稀有之物,但也不是普通人所能拥有的,索非亚眸子里升起迷雾,扭过头欣喜地对米兰道,”米兰哥,你的伤有救了。”
相对于索非亚的激动,米兰却显的平静多了,病态的神色里看不出一丝喜色,深深地凝视着令狐绝,冷然道,“在我们的族里,又这么一句谚语,要获得蜜腾,必须做好被蜂刺的准备。这位公子,很感谢你的用意,不过你先把你的条件告诉我,看我是不是能做到?”
令狐绝同样凝视着米兰,从内心流露出来的理解和诚挚透过这心灵的窗户无声地交织着,这沉默的交流没有语言,没有词汇,却有无法用语言解释的深刻内容。仿佛远古时已铭刻在心里,到今天,没有模糊,反而更加的清晰。在令狐绝的目光里,米兰感到似乎有一种从来未曾有过的感觉缓缓地,有极其实在地在心里流动。
良久,米兰才缓缓的舒了口气,神色立刻变的疲惫起来,仿佛一直支撑他的那股信念在这一刹那找到了依靠后完全的得到释放。看着起伏不定的胸口,米兰艰难的举起手,“谢谢。”
令狐绝赶紧抓住米兰的手,粗糙的指节相交,厚实的老茧相合,在彼此感受对方体温的时候,一种默契,一种性格上的相互吸引在凝聚,在蜕变。
令狐绝紧紧地再握了一下手,然后迅速的松开,对飞在半空中的思思道,“思思,快点,帮米兰兄弟检查一下伤势。”
思思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一道银色的光晕随着思思扬起的藕臂笼罩了米兰的全身。躺在床上的米兰感到身上每个毛孔,每个细胞都被一种奇怪的元素所侵入,那种感觉好象千百只蚂蚁同时在他的身上噬咬,又好象一只细柔的鹅毛在轻轻的拨弄他每个敏感的神经,痒痒地,刺刺地,好象有点难受,又极其的舒服。
趁着思思为米兰检查身体的间隙,令狐绝凝重的对一脸期待的索非亚道,“姑娘,能否告诉我米兰兄是为何受的伤,而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索非亚此刻心头百感交集,尚未封口的旧创已再度被自已的回忆撕裂流血,思维又已回到魔鬼般的寒酷阴影之下……忍着痉抖的痛苦,抽心般的煎熬,缓缓沉沉的,“米兰哥是虎族的第一勇士,我是他的未婚妻,半年前,也就是我们准备结婚的前一天晚上,虎族的柯德威族长邀请我们俩参加他的晚宴,谁知宴会后,他留下我们俩个人,说他已经看上我了,并且已在米兰哥的酒里下了慢性毒药,要米兰哥把我让给他。米兰哥不答应,柯德威族长恼羞成怒,就召集了数十个虎族高手围攻米兰哥。米兰哥和我好不容易杀出条血路,躲进山里。而米兰哥的毒伤却发作,我们俩听说明思帝国的魔法医疗师很出名,所以才来这里碰碰运气。谁知道他们收的诊金都很高,而我们又几乎没有什么钱,所以今天晚上才会出此下策。”
令狐绝静静的听着,紧闭着嘴,唇翅儿在轻轻嗡动,眉毛似两把刀一般竖起,整个形态流露出一股出奇的冷静与坚毅之色。直到索非亚说完,才长长的吐了口气道,“姑娘,真难为你了,至于那个该死的柯德威,我相信有一天他会后悔对你们做的这件事,而且是一辈子最后一次后悔。”冷冷的话语仿佛预示着一场血淋淋的场面,那样真实,而又残酷地展现在索非亚的眼前,让她周身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
时间在等待中箭一样的流逝,笼罩在米兰身上的魔法元素也越来越稀薄,直止完全消失。
“思思,怎么样?”看着已飞回他肩头的思思,令狐绝急促地道。
思思抽了抽小瑶鼻,得意的朝令狐绝眨了眨眼睛道,“当然没有问题,阿绝哥哥,他身上的毒已经被他深厚的功力逼出了不少,只是中毒的时间比较长,要想完全医好也不是一天俩天的事,最好找个清静一点的地方,那样可以好的快点。”
米兰经过刚才的治疗,已初见成效,薄金色的脸上已略见血色,缓缓地,缓缓地,而又神情严肃地道,“我,米兰,今日身受公子大恩,有一天,定当以命相报。”
令狐绝双手急摇,惶恐地道,“米兰兄,你太见外了,区区小事,何必放在心上。还是赶紧料理你的伤要紧。我看这样吧,你们都搬到我那里去住,一来那里宽敞,清静。再则思思医治起来也方便,俩位看怎么样?”
米兰询求似地看了索非亚一眼,诚恳地道,“我俩都是半兽族人,和公子等住在一起,怕多有不便。”米兰说这话是有他道理的,在大陆各个人族帝国里,半兽人是生活在社会最低层的,别说是贵族,就是普通平民都看不起半兽人。
令狐绝才不管这一套,肃容凝言道,“在下欣赏米兰兄的为人,如果米兰兄觉的在下还可以一交的话,那就不必推辞了。”铿锵的语音里似乎蕴涵着不可抗拒的威严,连米兰这位天生有霸气的虎族勇士也心生忐忑,多少次百战浴血的沙场,多少回牵心挂肠的沧桑;曾肩着生死恩仇,曾啤睨血淋风云,几乎没有什么事令他皱皱眉宇,也什麽事也难使他疑虑盼切,而如今,面前这位年轻人是否能容纳他的得失之间,竟令他这般反常,“这,是怎麽一回事呢?莫非这就是缘份吗?”
慢慢地,慢慢地,在索非亚的扶持下,米兰艰难的从床上挪了下来,颤悠悠的站起身来,口吻恭敬,却不乏豪气道,“公子既然如此看重米兰,那么米兰以后这条命就是公子您的了。”
令狐绝浑身一震,赶紧扶住准备下跪的米兰和索非亚,诚挚地道,“你的命是属于你自己的,是属于你爱人的,我不要,也不能要。我们是兄弟,米兰,你懂吗?兄弟。”
“兄弟。”米兰轻轻地自喃道,满眶的热泪泉涌而出,透过泪波凝视着令狐绝的脸,宛如在凝视一个悠远的幻梦,在很多年以前,他也和族里的朋友一起吹着树笛,相互许诺着你是我今生最好的兄弟。那时候,他还年青,他也有着将来发迹的希望,曾梦想过叱吒东琳大陆的雄风,曾向往过威慑各族的喧赫,有过勇士的梦,也有过兄弟的情。可当他慢慢地成为族里的第一勇士,当以前的最后一个朋友微笑着永远的离开他的时候,所有人的眼光变了,变的畏惧和陌生。兄弟,已渐渐的成为他的奢望。可今天,他再次的领悟到了其中的真谛,兄弟,那就是在你最困难,最落魄的时候出现在你身边让你永远深记,让你时刻感动的人。“你是我的兄弟。”米兰用尽全身的力气握住了令狐绝的手,用生命中最炽热,最生动的声音呐喊道。
夜已不再深沉!!!!!
当令狐绝背着比他高大半个头的米兰回到慕容别院的时候,修斯等人都等在门口,伸长脖子张望着,脸上的神情一个个如秋后的蚂蚱般焦灼不安。
“老大,你总算回来了,急死我们了。”看着令狐绝把米兰轻轻的放在大厅里的那张华丽的高背镂金太师椅上,紧紧随后的修斯抢先其他人之前埋怨道,一双眸子却好奇得打量着米兰和站在他身边的索非亚,心里念叨,“这俩个是什么人?怎么跟老大在一起?”
令狐绝好象知道大家心里的迷惑,清朗的一笑后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又立刻把双方都相互引见了一番。修斯等人不觉的什么,而米兰却大为吃惊,“令狐兄弟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么多功夫精湛的手下。”
大家彼此热络的寒暄着,凯诺却好象记起了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粉红色的信封,递给令狐绝道,“老大,刚才管门的把这个交给我,说是我们走后一个长的挺漂亮的小姑娘送来的。”
没有理会所有人暗昧的眼神,令狐绝带着几分迷惑打开了信封,只见一张同样颜色还略带点清香的纸上写着这么几个字,没有落款,“匆匆一别,已快半年,闻君初来,倍感欣喜,清水楼畔,薄酒几杯,明日子时,静侯君来。”
“这到底是谁呢?”捧着信纸,令狐绝的双眉凝成了一个结,陷如了深深的沉思中。院外,月色已经有点落寞,有着单调而虚幻的空洞色调,渺渺的,遥远的似是无数已经逝去了的,模糊了的情人的倩笑。很悠长,有一股拂不去的相思……。
[奉献]
第九十二章 楼水情
在帝都城外的三里处有一座寒山湖,湖水如寒泉般清澈凛冽,沿湖的四周更是长满了茂密高耸的红枫和乌松。在悠远深邃中,矗立着一幢完全用白色松花石砌就的三层楼阁,看样子是一家饭馆,飞扬的檐角,重叠的回廊,银制的风铃,精雕的画梁在半透明的玻璃瓦衬托下,显得更加的富丽堂皇,却又飘逸出尘。走近一看,伸展而典雅的屋檐下,有一方净亮鉴人的白玉匾额,上面篆体书着“清水楼”三字。
现在已近子时,按照平时的习惯,这里早应该关门打烊。可今天那扇油亮的黑漆大门却开启着,没有客人,只有一袭洁白绸衫的令狐绝坐在三楼凭窗远眺。他的眉宇之间有着一股隐隐的忧郁轻凝。来这里已经快半个时辰了,除了他到时一个伙计问过他姓名后把他带上这里后,就再也没有看见过一个人。“到底是谁会约我来这里?慕容漪?不会,那会是谁呢”看着远处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湖面,和石墙上爬满的紫色长春藤,令狐绝心里暗思道。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缓缓的转过身。正准备把伙计叫上来问过清楚。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伴着腰间环佩的清脆撞击声传了上来。
“是你,燕姿姑娘。”看着楼梯口出现的窈窕身影,令狐绝站起声,失声惊呼道。难怪他奇怪,约他的人竟是梦萝酒吧老板,在克罗城失散的燕姿。
燕姿也看清了傲然而立的令狐绝,娇艳的玉脸展颜一笑,那笑,有如一朵清丽的兰花迎着晨露,那两粒浅浅的酒涡就犹如兰花瓣上滚动晶艳的露珠,美极了,艳极了,也诱人极了,迎着令狐绝惊异的目光,轻柔而幽怨地道,“谢谢公子还记的奴家,克罗城一别已快半年,今日一见公子风采却更胜往日。”
令狐绝骤然失神下,此时已恢复了平时的洒脱,心如古井,纹漪不波,灵台方寸之间,清澄冷静无比。剑眉斜飞,躬身行礼道,“多谢姑娘劳心,在下身感惶恐,克罗城被攻占的后一天晚上,在下还特意派人去城主府找过姑娘,只是已经人去楼空。”
“你真的去找过我?”燕姿双瞳微张,俏声道,“那天晚上,兵荒马乱的,我又不知道你们在那里,只好随着他们来到了帝都。”
“他们?”令狐绝心生疑窦,嘴里却恩了一声,淡淡的一挥衣袖,拉开他对面的一张椅子,郎声道,“姑娘请坐,但不知姑娘是如何得知我来帝都的?”
燕姿包含深意的看了令狐绝一眼,袅袅坐下,那目光仿佛是缕缕无形的柔丝,在无声无息中朝令狐绝缠了过去,“公子和钟离浪即将的一战已震惊帝都,许多人都在打探公子是何许人也,奴家早闻公子大名,又怎会不知呢?”其实燕姿这话真假各半,自从她跟随科蒂来到帝都后,科蒂就把他个人在帝都的情报网交给了她打理。前日慕容家族传出钟离浪将在七日后与一个复姓令狐的佣兵比试的消息,燕姿得知后,第一个反应就是那个佣兵是令狐绝。再经过一番调查,才有了今日清水楼之约。
令狐绝也没有想到和钟离浪的较量这件事会闹的这么大,闻言一怔,清朗的双眸泛起层迷雾,轻轻的走到窗边,黑色长发随着夜风飘拂飞舞,形韵洒逸超脱,几有乘风而去的模样。良久才道,“燕姿姑娘,那你约我来不会只想叙叙旧吧?”
此时,燕姿也站起身来,一身水儿绿的衣裙在夜色里格外的妩媚,配合的柔弱无骨,玉肩微削的身材,显得更加的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站到令狐绝的身后轻声道,“奴家此次来见公子,一来想看看公子的近况,二来想对公子说说帝都的形式,以供公子参考。”
令狐绝惊异的哦了一声,扭过头来,清亮的双眸里隐含着几分迷惑,看着眼前柳眉轻弯,瑶鼻微嗡,菱嘴紧抿地燕姿心里泛起千层波浪,“她这是什么意思呢?”其实燕姿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令狐绝这些,或者只是希望他不被人利用,或者受到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燕姿也被令狐绝突然回头的惊红了脸,下意识的低下头,撰了撰衣角,眉目间荡起湖水般的羞意,此时她才觉得他们俩个人之间离的好近,近的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近的几乎可以听清彼此的喘吸,尤其是令狐绝身上的那股男人特有的味道,毫不羞涩的直往她的鼻子里钻。浓浓地,深深地,却又无比令人陶醉的。
令狐绝的沉思被鼻间偶然掠过的芳香给惊醒,忙不跌的侧身三尺,幸好夜色正浓,遮住了他俊脸上的红霞,按捺住心中异样的心跳,低首道,“多谢燕姿姑娘关心,还望姑娘不苟赐教。”
燕姿也轻抚胸口,窈窕坐下,像冰珠子落在玉盘之上,脆声道,“公子也请坐,”看着令狐绝应声坐下,继续道,“现在统治帝国的科罗三世已身染重病,所以现在帝都形式非常微妙,在帝都,除了皇族外,最引人注目的是南宫,令狐,慕容,钟离四大家族,南宫家族族长南宫望是帝国的宰相,权倾朝野,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和帝国的大殿下科逻交好,生有俩子一女。令狐家族族长令狐明是帝国的元帅之一,手握除五大军团外的60%的帝国兵力,生有三子二女,他的三个儿子都和二殿下科诺交情莫逆。钟离家族族长钟离潮是帝都的城守皆帝都兵马司司长,虽然级别不高,但因为身处要职。更受多方拉拢,但其生性多疑,至今还看不出和谁交好,除了钟离浪外,他还有一子一女。慕容家族族长慕容傲你已经见过,他是帝国的财政司司长,他的家族成员也大多从商,虽然钱多,但对四大家族来说以他最弱,加上他做事谨慎,和皇族,各大家族的关系都比较好。他的独生女儿慕容漪你应该见过——————”
燕姿详详细细地说着,令狐绝认认真真地看着,模糊地白色魔晶灯光下,俩道人影在夜色迷蒙中相对而谈,而楼外的夜寂静沉幽得有如远处一泓清洌寒冷的寒山湖水,夜空中有星光数点,眨着孤伶含泪的眼,有凄冷的风吹扬着,夜深了,好一个淡淡清清的夜,好一个衷衷肠肠的夜。
“好累啊!”昨天和燕姿一直聊到破晓时分的令狐绝被门外嘲杂的人声给惊醒,伸了个懒腰,穿好衣服,立刻精神抖擞的打开门,走了出去。
抬眼望去,修斯等几个人正在围墙角,石径旁,花圃内等楼阁外的各个角落翻动着,好象在布置什么。“你们的动作好快啊,怎么不叫我?”令狐绝明白是怎么回事,高声道。原来令狐绝知道鬼忍杀手已经跟了上来,同时又对鬼忍杀手的隐遁术心存顾及,所以住进后的第一件事,就要修斯等人对整个别院重新做个布置,装一些森林里对付魔兽用的小玩意。
修斯正忙着擦汗,七月的天气就算是早上,也让人热得有点受不了。“老大,你起来了。”修斯高叫着,和另外几个人跑到了令狐绝的身边,继续道,“老大,我们负责布置这幢凌云阁,凯诺等负责明心厅,图朋等负责秋水楼,其余的人负责后院。还有,所有的奴婢都按照你的吩咐,已经被我打发走了。”
令狐绝呵呵笑着道,“做的好,修斯,不过还有一个人,你好象忘了分配工作。”
“谁啊?”修斯抓了抓脑袋,带着三分迷惑地道。“我!”令狐绝一指自己的鼻子道,“别忘记,我在部落的时候,设陷阱,放障碍,布蒺藜可是一流的。”
修斯憨厚地笑了笑道,“我看老大昨天晚上没有好好睡觉,所以就没有叫你,现在,你看我们都完成的差不多了。”
令狐绝笑着一拍修斯的肩膀,对周围的几个魔犬组员道,“别看修斯平时挺木纳的,布陷阱的时候心可细着呢,有一回,他带着我在村外的深山里布了个陷阱,第二天还真得抓了一只叫狂牛的2级魔兽呢,那年他才12岁。”
看修斯一脸的得意,令狐绝话锋一转,继续道,“你们可知道吗?当时修斯看见那只魔兽,一定说是马,而且是匹长了角的马,我当时还相信了。”令狐绝的话都周围的几个魔犬组员逗的哈哈大笑,只有修斯涨红了脸,双手急搓,一脸得尴尬。
此时,凯诺刚好从明心厅走过来,看着和大家说笑的令狐绝,英俊的脸上浮起不敢相信的神情。从认识令狐绝的那天起,凯诺就从来没有看见过令狐绝和别人这样说笑过。他那张笼着黑气的脸还深刻在他的心里。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觉的令狐绝变了,虽然依然冷俊,虽然有时还是不苟言笑,可在这沉默的肃穆里他却体会到了另外一种东西,那就是温暖。一种从心里发出永不枯萎,永不凋谢的感觉。就像严冬里白雪覆盖下那隐露的绿色,充满了生机,充满了朝气。“如果让图苏看到老大这样,他一定更加的不会相信。”凯诺摇着头轻笑着走了过去。
后院内,笔直的一条青石道通向明心厅,道傍植满了繁花异草,另有凉亭一座,小池一泓点缀其间,越见清雅幽静,气韵飘然。
米兰身穿一袭黑色的绸衣,满头的金发已经梳理的整整齐齐,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额头上的金色虎纹,他一脸含笑地坐在池边柏树下的石凳上,一双虎目闪着厉芒凝视着正和思思嬉耍的索非亚,经过这俩天来思思魔法的医治,他的毒伤已经好了八成,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实在很难想象俩天前他还窝在破屋里苦苦支撑,生不如死。看着在花间飞舞的索非亚,他突然很害怕失去眼前的一切,或者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快乐,是作为男人的共性。
在他还沉浸在索非亚银铃般的笑声时,令狐绝清朗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米兰兄,身体好点了吗?”
米兰急忙的站起身,回过头,凉亭外,令狐绝一袭白衣,俊目含笑地站在身后,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超然脱俗的意味。“多谢公子关心,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说完,米兰还证明似地挥了挥胳膊。
“那就好。不过你怎么还叫我公子啊?听得怪别扭的”令狐绝招呼米兰坐下,看了看远处一眼,低声道,“我看等米兰兄的伤势完全复原了,就应该和索姑娘成婚了,别让人家委屈。”
米兰感激地又想站起来,被令狐绝伸手拦住,只能诚挚地道,“公子,不,令狐兄弟,你对我的大恩我不知道怎么报答,用我们族里的一句话说,就算你立刻要我把自己的脑袋摘下,我一定快的让你看不见一丝的血花。”
令狐绝含笑的摇了摇头道,“米兰兄,你怎么又来了?算我怕了你了,请你以后不要再说了。”
米兰有点迷惑,对于半兽人来说,过于坦率和直接已经让他们很难理解人族复杂的感受。不过有一点他明白,就是令狐绝并不需要他做什么,这让他更加的感动。一时间,俩个人都没有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在花丛中和思思追逐的索非亚那飞舞的身姿,像一片红叶,娇美而孤伶。
良久,米兰才回过头来,坚定地说,“令狐兄弟,我要娶她。”
[奉献]
第九十三章 血洒剑馆
东方的天际,有一抹淡淡的鱼肚白色,而这抹淡淡的苍白却融在仍是黑沉沉的穹幕边,有点孤寂。空气中带有酷夏少有的凉意,和着草木的清香,弥散在慕容别院的四周。
在凌云阁后厢房的窗前,令狐绝独自一个人负着手沉思着,一双哞子宛如晨曦中依旧明亮的寒星,目光深沉的凝视着极东的曙光,仿佛在思索什么难解的问题,入鬓的剑眉凝成一个结。
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在这几天里,他一直待在别院里修炼武技,除了慕容漪来看过他一次外,没有任何一个人来打扰他。可这几天凝神静气修炼,对令狐绝来说效果却不大,黑龙第三式——黑龙现依然毫无进展。“到底是那里不对呢?”抚mo着黑龙枪上的糅细花纹,令狐绝沉思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住在隔壁的曼丝前来叩门道,“公子,公子。”令狐绝才如梦初觉,迅速起身,打开门道,“什么事,曼丝。”
长长的睫毛下,曼丝那双美丽的眸子沉重地眨了眨道,“公子,时辰已经不早了,我们应该准备出发了。”
令狐绝这才发现东边天际已经红霞满天,金乌东升,不由莞尔道,“看来这个床太舒服了也不好,每次要睡过头。”
曼丝扑哧一笑,略显苍白的面靥上此刻却浮闪着明艳无匹的光彩,有如百合初放,玉兰吐蕊。让令狐绝也不仅呆了呆。
当令狐绝带着曼丝和思思来到明心厅时,宽大明净的大厅里已站满了人。血鹰魔犬俩侧对立,一身黑衣黑靴,面容静肃,仿佛是一群即将出征的铁血之师,更像是训练有素的优秀猎手,在沉默的等待中散发着高昂的斗志。那股子狂悍与凶猛的傲烈之气,却在无形中毕露无遗了!”
令狐绝把手中的黑龙枪递给外侧的修斯,快步的走到站在前面的米兰和索非亚面前,恳切地道,“米兰兄,你伤逝刚刚复原,你就不要去了,让索姑娘陪你在家好好休息。”
米兰金发披肩,高过俩米的健壮身材在黑色便服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伟岸和魁梧,尤其是脸上的虎纹闪烁着极度冷漠而又生硬的灿灿光芒,包含深情地凝视着令狐绝,豪言道,“令狐兄弟,我们虎族人从来不会让兄弟战斗的时候,自己却躺在家里,何况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说完,还侧转脸对索非亚道,“非亚,你说对吗?”
索非亚也郑重的点了点头,由二人的目光里,可以感觉出来其中深远的敬仰与谢意。令狐绝有些感动,有些时候就是这样,你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有些人却因此而感动一辈子。侧转身对所有人沉声道,“猎鹰小队,米兰,曼丝和索非亚跟随我进剑馆。科尔,你带魔犬组员隐在明思剑馆的四周,提防鬼忍杀手混水摸鱼,而且我收到消息,上次在东琳艺院被我们重创的奥卡等人也有可能出现,大家小心点!”
“是!”大家轰然应了一声,整齐的转身让飘起的衣角划出道美丽的弧线,齐刷刷的向外走去,每个人都屏息如寂,默不做声,一只只眸子在旭日下闪耀出激奋的光彩,在这些悍野的猎手面前,没有比未知的危险更具诱惑,没有比既将到来的战斗更富挑战。
拐过前门大街,经过几个小弄,然后沿着青石大街一直前走大约2里,再左拐,一条稍微狭窄点的白石大道的尽头就矗立着一座高大恢宏的楼阁,大门口蹲着俩座白色的石麒麟。雕缀着两枚斗大狮头兽环的沉重大门顶上,镶着四个庄严肃穆的篆体金字,“明思剑馆。”
此时,在明思剑馆宽敞,豪华的会客厅里,数十个身穿各式服饰的人顺着排成俩列的高大虎背椅或坐,或站的聚在一起高谈阔论。看他们的举止,都应该是帝都知名的人士,于是,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从客厅的屏风后传了出来。
在一个四旬左右,细目如凤,长管鼻,薄唇如削的青衣中年人的陪同下,慕容傲谈笑风生的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慕容天,慕容逸,以及今天的主角之一钟离浪。钟离浪今天身穿黑灰的紧身衫,面目冷峻,深沉似海,周身带着一股无可言喻的寒酷气息。
厅内的人看到慕容傲和那个中年人进来,都连忙站起身来道,“慕容家主好,馆主好。”原来这个中年人竟是明思剑馆的馆主,有大剑师级别的里根斯。
慕容傲笑着摆手道,“诸位免礼,我和大家一样,都是来瞻仰钟离公子的风采的。”于是人群又纷纷朝钟离浪恭贺,阿睨奉承之词不绝于耳。钟离浪好象对这些很反感,勉强的敷衍俩句,就朝厅外走去。说老实话,对令狐绝的一战他是有十成把握的,在年轻一辈的高手里令他心有余悸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有银枪之称的令狐家族大公子令狐潇。
厅外方圆有数百丈的习武场也已经站了数百人,有穿盔甲,军服的军官,有穿绸衫,华衣的贵族,也有一些身穿劲装的知名佣兵,还有几个手拿法杖魔法师。看这么多人来观战,钟离浪心里苦笑了几声,“没想到和一个在帝都并不知名的人比试也会有如此多的人观看。看来我是绝对不能输的。”其实他不知道,还有数以千计人被明思剑馆的弟子拦在门外。
“哥,你傻站着干什么,时候不早了,那个令狐绝怎么还没有来啊。”钟离虹也不知道从那里钻了出来,翘着小嘴,四处张望道。
钟离浪刚要回答,门外传来了鼎沸的人声,“来了,来了,”令狐绝等人走过自动让开的人群,门口的其中一个青衣大汉剑鞘一横,神色严峻地拦住了去路““你们是什么人?”
令狐绝神色淡漠如昔,轻言道,“是钟离公子约我来的。”“请!”那名青衣大汉神色一凛,翻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排龙柏,植于练武场两边,株株躯干粗大,枝叶茂密,夏日炎炎下,越见其姿态古雅,苍劲武虬。
闻听令狐绝等人的到来,慕容傲率领着厅内的褚人也走了出来,站在厅前的白色石阶上。约有百余名年青力壮的剑馆属下,俱皆肃静的排立场边的虎石围墙下,手上清一色的握着锋利的长剑。而原本散立在场地四周的各色人群也围聚在门口通往大厅的那条乌石道的俩侧,所有人的眼光都注视着缓步而进的令狐等人。每一张面孔上,都流露着无可掩饰的期待与兴奋。
令狐绝穿著一袭纯白的紧身衣,外面罩着纯白色的宽大长衫,轻风吹拂着他的长发,别有一翻飘然出尘的意味,他的神态是如此俊雅,如此雍容,但是,在优雅与雍容中,却流露着一股似有形的狂悍冷厉!
里跟斯和所有人一样瞇着眼,毫不瞬眨盯着令狐绝,怒眉冷缩,心里泛起一丝担忧,“看这个年轻人的气势,并不在浪少爷之下,看来今天要有一番恶战了。”大多数的帝都人并不知道,明思剑馆的真正后台是钟离家族。
慕容傲长笑一声,抢前一步道,“令狐贤侄,你让老夫好等,来,来,我给你引见几位朋友?”
“贤侄?”令狐绝不知慕容傲为什么会这样称呼他,心里泛起疑窦,自从燕姿给他分析了帝都的形式后,他的考虑已经没有开始那么单纯。躬身行礼,朗声道,“多谢慕容家主关心。”
慕容傲侧身一挽,指着里跟斯道,“这位是明思剑馆的里根斯馆长。”里跟斯也被慕容傲对令狐绝的亲热态度给搞混了,双手抱拳行了个礼。紧接着,慕容傲把厅内出来的数十个人一一为令狐绝引见,亲热的态度令所有人都搞不清楚这个令狐绝和慕容家族到底是怎么关系。在台阶上的人相互引见时,周围的人则对跟在令狐绝身后的修斯等人发生了兴趣,尤其是对米兰和索非亚。
一个贵族打扮,尖嘴猴鳃的年轻人指着米兰的背影对身边几个同伴不无讽刺地道,“我倒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呢,原来和半兽人是一路货。”周围的人闻言都哄笑了起来。米兰虎脸一红,刚要发作。身边的索菲亚赶紧拉住了他握紧的拳头,下颌轻轻点了点令狐绝的背影,微微的摇了摇头,眼神里蕴含了凄楚而又无可奈何的神情。修斯等人也气的直咬牙,只是没有令狐绝的吩咐,在这样的场合也不敢贸然出手。
那个贵族青年见没有什么反应,更加的放肆,眼神龌龊而又下流的往索非亚的身上各个明显的部分招呼,吞了吞口水,啧啧了俩声道,“这个狐女不错,有机会我也弄一个玩玩。”说完,和周围的同伴发出了一阵淫荡的笑声。可他的笑声未落,只觉得脸上传来一阵巨疼,几个清脆的耳光打的他踉跄后退数步,鲜血和碎牙齐喷。
所有人都呆了,只见令狐绝傲然独立,俊脸含霜,寒目怒张且闪着噬人的光芒,冷冷的话语在牙齿缝里吐出,“你敢再说一句,我让你躺着出去。”
那个贵族青年看着如修罗殿里冒出了的魔神般浑身死意的令狐绝,周身冰冷,捂着左颊,喃喃地道,“你敢打我?我是法来克子爵,我爹是————”“回去告诉你爹,有什么事情来找我。”慕容傲上前俩步,面目寒森地插口打断了这位法来克子爵的话。
看着蹒跚而去的法来克等人,所有的人都沉浸在令狐绝刚才的气势中,四周骤然平静下来。“令狐公子,时间不早了,我们差不多应该开始了。”同样震惊的钟离浪微微一笑,抢身而进,目光炯然如寒电精芒,薄薄的嘴唇紧抿着,神态深沉得似万年不波的古井。周围的人见钟离浪发话,都主动的让出一个约三十丈圆圈。
令狐绝抿着唇,嘴角浮出一抹惯常的,带有几分潇洒的微笑,轻轻的抽出背后的黑暗之剑,道,“那就开始吧,不过钟离公子你的刀呢?”
慕容傲也已经退后俩步,猛地看见令狐绝手中的长剑,眼皮跳了几下,闪过一道令人费解的寒芒,“这把剑好象是战神巴络斯的黑暗之剑,听说已经失传很久了,怎么会在他的手里?他和巴家又有什么关系?”
钟离浪朝令狐绝露齿一笑,他的一口牙齿洁白而整齐,“令狐公子尽管出手,必要时我的狂刀会出现。”令狐绝点了点头,平静的垂着长剑,他知道一场激斗即将展开,而胜负,尚在未知之数。
“令狐公子,当心了。”随着话音,钟离浪瘦削的人影淬而暴泻三步,左拳右掌,在人影移动的同时又交击而回,威势之猛,有如山撼海腾!
令狐绝身翻右转,一溜黑蛇流电般的幽深闪光已快得令人飞魂的射到钟离浪的身前。“好。”钟离浪长身而起,半空中,掌影在一个弧度极小的转折下,又令人目不暇接的猛翻狠斩而下!
令狐绝剑眉冷挑,手腕急颤,闪过满天的掌影后,黑暗之剑抖出万朵冷梅,宛如来自虚无的利刃,眨的寒森的眼飞逝而上。“真不亏为东琳大陆有名的年轻高手,看样子要比西亚还要略胜一筹。”
此时已根本已看不清双方的人影,只见黑蛇晃闪,人影飞跃,在明思剑馆内的习武场上,流走游移,两个拼斗者的出手简直快得不可比拟,快得像是远古以来逝去的光阴,快得似飞泻于百年之后的萤光。
慕容傲双眼凝聚,毫不瞬眨的注视前面这一场罕见的龙虎争斗,他身后,数十位此中高手更是全神投入,形色紧张。连里根斯的目光却不敢稍离斗场,都忘记和身后之人耳语几句。修斯等人依然没有丝毫表情,冷然望着战况演变,反倒是米兰和索非亚的神情有点紧张。
钟离虹此刻也没有了平时的顽皮,一双秀目一眨不眨的盯着,嘴里还自语,“幸好慕容伯伯没有让漪姐来,不然她一定心急死。”
两条人影骤然分射,又在分射的同时再度交触,招式快得像黑夜里划过的流星,狠得似血,毒得如眼镜蛇露出的微笑。钟离浪久战不下,长啸一声,银色斗气骤然而发,浑身闪闪中左臂如鹰翼卷行,右拳搅起波涛千顷,凌空而下,身形微偏,左掌掌气又自中空脱出,汇聚成一溜银矢,自虚无中猝进,又快又狠,又诡异。
令狐绝也清啸一声,身子的魔月真气急速运转,淡淡的金光透体而出,在烈日下,闪出一个奇异的光晕,手中长剑绞动飞舞,绵绵密密,在千钧一发中覆盖漫天的波涛,在呼吸顿挫间绞碎的长矢。
“圣战士!”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似地看着令狐绝身上淡淡的金光。里根斯本来还在为钟离浪的那式峰回路转喝彩,此时不由心上忧虑,“这个年轻人那里冒出来的,竟然有金色斗气,而且似乎和慕容家族交情莫逆,怎么以前都没有听说过。”
慕容傲也想不到令狐绝的武技已经到了如此的水准,深深呼吸了口气,低沉的对身边的慕容逸道:“逸儿,这是一场出色少见的较试,你要仔细看,对你有好处。”
听出了慕容傲口中的遗憾之意,慕容逸对令狐更加心存妒忌,清秀的脸上也露出抽筋似地笑。
而米兰等人眸子里透着狂热的望向斗场,斗场中,令狐绝正奋力射跃,在左右暴闪十二次后猛扑而下,剑自上掠,掌从斜斩,双脚疾绞对方颈项,又狠、又准!
已经从惊诧中回过神来的钟离浪已经有点支撑不住的感觉,虽然令狐绝的斗气并没有想象中的可怕,但还不是他现在可以抗拒的,如电的眸子剎进冷森而酷厉,他整个人倏忽弹起,却在弹起的瞬息又翻滚而下,他的周身,像奇迹似的闪射幻耀着千万道熠熠炫目的银色光辉,口中大喝,“出来吧,狂刀!”一道红色的光线透体而出,在钟离浪的手中凝成一把血红的长仅俩尺的奇异长刀,急速的抖动中那凌厉的刀气和着奔腾的火浪劲气激荡,空气尖锐的嚎叫,就像一颗从高空急速掉落的殒石,威猛的无可力挡。
“不好,精灵刀!”令狐绝心头猛震,紧抿着嘴唇,瘦削的身躯在一个相同的位置做着无数个角度不同的移动,他的移动是如此紧凑,如此迅捷,以至看起来好象完全没有移动过一样,但夹着刀气的精灵刀岂是如此轻易的可以闪避?眨眼间,锐利的刀气已把令狐绝的双肩、肚腹、两腿割出了一道道的血槽,血一下子染红了他的白衣,幸好有斗气护身,这些伤只是表面看的可怕,实际上并没有伤及筋骨。
尘埃落定,数条染着血的白色衣块缓缓落下,轻风里,令狐绝俊俏的面庞上有着深沉的寒冽,轻风拂着他卓然不动的身体,拂着他飘飘的衣角,像煞一尊血色的魔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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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祸不单行
阳光更加的刺目,透过龙柏的缝隙留下点点丑陋的斑影。钟离浪垂刀而立,脸上的肌肉抖动了几下,略带内疚地道,“令狐公子,在下无意伤你,只是狂刀一现,必噬血而回。”
血还顺着伤口缓缓的渗出,令狐绝却似毫无痛觉般寒身而立,俩道目光凌厉得像要穿透人心般缓缓扫过钟离浪的脸庞,面无表情地道,“兵刃无眼,钟离公子不必介怀,何况能亲身领教公子的狂刀绝技,在下深感荣幸,敢问公子一句,手中狂刀可是血精灵幻化?”
钟离浪失声动容,急声道,“令狐公子如何得知?”也难怪钟离浪惊讶,这血精灵本来就是元素精灵中的异种,是火精灵和黑暗精灵异化而来。据他的师傅讲,认识此刀的整个大陆不会超过十个人。
令狐绝自己当然不知道,可已经幻化成能量进入令狐绝身体的思思却对此了如指掌。明亮的双眸一寒,道,“这样最好,在下也有点小玩意请钟离公子指教。绽放吧,精灵之铠。”在所有人极度惊诧的眼伸中,无数灿灿明亮的光芒在令狐绝的周身萦绕,眨眼间,幻变成一副银色铠甲。龙形头盔上的五官是如此硬冷,纵然雕镂得这般端正,这般精致,却更显示出一种特异的残忍与超情感的意味。再加上飞挑的护肩,贴身的绑腿,和那深红色的精灵之心,以及周身隐隐流动的魔法元素,综合成了极端尖厉威仪形像,似地狱来的魔王,生死场的战神,给人一种无以伦比的压抑感和震慑力。
除了曾经见过精灵之铠的人外,所有人的眼珠都好象要掉出来般瞪得大大的。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实在给他们太多的意外了,一会是金色斗气,一会又是精灵之铠,好象有世以来所有不太可能发生的事都集中在他身上。黑暗剑微微仰指向天,令狐绝的视线朝着剑尖,缓缓的道,“钟离公子,请。”
钟离浪长笑一声,虽然精灵之铠给他照成了不小的心理压力,但练了十多年的刀法又怎肯就此认输,一溜银光有如极西的闪电,摔闪暴飞,令狐绝毫不移动,手中剑倏然翻掠,在一片幽深的精芒中竟那么准确而狠辣的将钟离浪攻来的招式全部击开,而只这一出手,钟离浪已攻杀了十多刀!
有了精灵之铠护身,令狐绝已经不必担心精灵刀里所蕴含的魔法孽气,在钟离浪连绵的刀影中身形如流水行云般旋走飘移,黑暗剑做着人们的目光所无法追摄的挥击挑刺,向匪夷所思的各个位置弹飞纵横!
而钟离的浪的刀法又变,出手之间,除了诡异狠辣之外,更深的一个“狂”字的决要,狂得宛如不可一世无可阻挡的暴风,狂得又似波涛万丈,汹涌而起的海啸,更且是深远的,广博的,浩瀚的。
令狐绝全心全意的聚集精神应付着这一场并不是生死之斗,却更多意义的比试,他尽量把握一个“快”字,步步抢先,招招赶前。当然这快并不是一朝一夕练成的,而是十多年来在森林里摸爬滚打,翻腾窜越慢慢磨练出来的,魔兽是不会给你任何同情和思考机会的,作为猎手最起码的功夫就是快,而现在令狐绝就把这快发挥到了及至,晃掠如电的身形配合连续不断的主动攻击,让钟离浪山崩海啸般的招式在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瓦解。
烈日下,空气是沉闷的,周围围观的人随着他们两柄利刃的幻动,汗水已自毛孔中溢出,甚至连他们心腔的狂跳也彼此可闻了,不错,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罕见较斗,这场较斗,非但吸引住了他们的目光,更震慑住了他们的神智。“好可怕的年轻人。”里根斯心里喃喃道,完全没有理会额头上密布的汗珠。而慕容傲只是一脸的肃穆,对于令狐绝他除了好奇外,更由衷的感到一丝的寒意。这是他成为慕容族长后从来未曾有过的。
此时,在别人眼里,在场边最轻松的反而是修斯等人,一个个侧身四处打量着。凝实的眼神流露出戒备的神色,因为他们知道等会就是杀手出手的最好时机。
此时,钟离浪的心开始焦急,他已经尽他所能施展着他成名绝技“狂浪斩”,但是,任他如何回还互用,单攻双出,却仍不能将对方摆平在刀下,尤其是对手行动之急速,应变之悍猛更是令他暗暗吃惊。“拼了!”知道自己输不起的钟离浪暗一咬牙,长啸如泣,凌空而起,大喝道,“狂刀天下。”言语中,浑身的斗气暴然而涨,一条滚桶般的晶莹光柱绕回旋舞,带着“哆哆”刀气,“咧”一声长射令狐绝!
右侧观战的曼丝神色大变,全身竟微微颤抖,虽然她对令狐绝的功夫很有信心,但眼前的刀势仿佛已不是人力可以阻挡的。而就在她心神骤分的时候,从俩侧的龙柏树上飞出一道乌光,宛如受到惊吓的毒蜂回身射出的尾针,那么的隐蔽,那么的刁钻,让包括修斯在内的所有人没有一个察觉。
准备硬接的令狐绝也清呲一声,“龙之翼!”黑暗剑在他手中一颤之下,化剑为枪,随着他身形的幻出了千百道煞光,交相层叠,玄异之极。可剑式施了一半,心却骤然一紧,冥冥中仿佛有道绳子把他的眼神拉到了右侧,清晰的看到了朝曼丝后脑飞去的乌光。
“不要。”令狐绝心里大叫,剑式一收,任凭凌轹的刀气劈开他铠甲,在他身上划出道道血痕,身影却在刀气一阻后,化作一缕急速飘起的清烟,朝曼丝扑去。“啊!”那道乌光穿进了令狐绝的背心,强烈的痛苦,已使他俊俏面容完全绷紧了,咬紧牙关,却经不住轻哼了一声。
在所有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时,俩道黑影如鬼魅般从围墙边的龙柏树上冲天而起,又似蝙蝠般一个急速的回旋,朝远处掠去。
最先意识到怎么回事的修斯,凯诺俩人大吼一声,身如怒矢,朝那俩条人影追去。而比他们更快的是科尔的嘶声,“龟儿子,那里跑?”
看着令狐绝在他身后如断线般骤然摔落,曼丝的心里猛地倒下一沉,全身都发了凉,她慌忙上前搀扶住他,连语声也起了哆喷,“公——子。公——子,你怎么样了?”
银色铠甲淡淡的隐去,曼丝的手触到了令狐绝的衣衫,这才发觉染了一手的血,此时令狐绝浑身上下,业已像才浸过水一般都让鲜血给湿透了!
令狐绝痛苦地哼了一声,浑身抑止不住地籁籁抖索,可他已没有力气说话和睁眼,那道乌光深深的陷进了他背心的要穴。要不是他的经脉经过魔法元素的改造,此刻他早已经死了。
钟离浪也从惊楞中回过神来,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只要令狐绝刚才剑势一发,那么躺在地下的一定是他。急步了赶了过来。却被剩下的血鹰给挡了开去。“任何人都不能靠近我老大。”看着围上来的人,西罗双目怒睁,钢牙紧挫,全身血脉愤张地大声吼道,满头的金发无声自动,显的特别的诡异。看着自己的老大全身是血的倒在地上,他感到两边太阳穴在不住地“卜”“卜”跳动,肚子里在燃着一团火,连全身都感到火辣辣,毛烁烁的了……恨不得把眼前的人全部的杀掉。
滴血的眼神,燃烧的战意,血鹰就像一群被刺瞎眼睛的黑豹,浑身散发着恐怖凄厉的意味。咬的诤诤响的牙齿,握着兵刃的手上青筋一根根的暴起。谁说英雄不洒泪,只是未到伤心处,这些铁打的汉子啊……
站在右侧的图朋发出一声摧心裂肠般惨吼,那已经不是人类能发出的恐怖嚎叫,那是悔恨,无奈,害怕,难受交织出来的情感。看着从来不倒下的老大软软的躺在曼丝的怀里接受思思的医治,每个人的心好象被撕裂般的疼。“呀!”另外一个血鹰无处宣泄般的崩裂出浑身的斗气,那闪闪的蓝光好象带着满腔的情气,一生的祈祷守护在令狐绝的身边,紧接着,剩下的血鹰都崩发出全身的斗气,红的,黑的,蓝的————
所有人都惊呆了,那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八个如受伤的恶煞,发怒的凶神般的黑衣年轻人围成一个圆圈,在圆圈里俩个半兽人,一个少女,一只精灵都全身心的照顾着躺在地上的令狐绝,在这个圆圈的四周,无数的斗气相互辉映,在烈日下流淌着一种奇异的色彩,那色彩是种情感,是种从来不能复制,也不能索取的忠诚。如果生命的基点是**,那么现在充斥在他们生命里的是无尽的爱。
周围的人都被这种超脱的情感感动着,毕竟拥有一个能为自己死的兄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是一群。每个人在敬佩令狐绝的同时,也在偷偷的羡慕他。而里根思馆长可不怎么想,看着浑身散发斗气的西罗等人,眉愁暗结,“想不到这群年轻人个个都达到了高级战士的水准,如果他们投靠慕容家族,那么后者的力量将发生根本性的变化。”想到这里,里根斯用眼角飞瞄了慕容傲一眼,而慕容傲却依旧一脸冷然,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反倒是身边的慕容天,神情有点焦急。
“思思,令狐兄弟怎么样了?”身处圈中的米兰看着一身血渍,气如游丝的令狐绝,心如刀绞的道。已经给令狐绝简单医治了一下的思思,小脸此刻也极度的苍白,刚刚钟离浪的最后一刀击散了她一部分的能量,摇摇头,细小的声音中泛着极度的疲乏,“阿绝哥哥的伤势很奇怪,经脉里仿佛游离着一种死气,在破坏着他的身体机能,幸亏他的体质和常人不同,不然——-”
还没听完思思的话,正给令狐绝额头擦汗的曼丝心神一动,泪光盈目中急声道,“公子是不是中了鬼刺?”一边说,一边轻轻的在令狐绝的全身寻找伤口,果然,在令狐绝的背心处,有一个血洞正冒着丝丝的寒气,刹那间,曼丝和所有人都明白了令狐绝为什么会突然的撤掉剑势转身扑过来。
用一种奇怪的手法吸出了深陷在令狐绝背心的鬼刺后,曼丝看着这枚缝衣针大下,通体黝黑的暗器,抑止不住盈眶的泪水,呜咽着道。“原来公子是为了救我,才受这么重的伤。”
米兰满腔的悲痛又加上无比的焦惶,更为令狐绝那舍身求义的精神所感动,虎纹闪烁,仰天摧肝沥血般的大吼,那吼声惨怖有如狼啤鬼号,余音袅绕。
还是索非亚比较清醒,擦了擦夺眶而出的眼泪,低哑道,“我们还是快回别院,好让思思静下心来好好医治。”
一语惊醒梦中人,西罗双目中煞气毕露,闪耀着穷碧鬼火般的异彩,暗哑的对米兰道,“老大由你背负,我和图朋前面开路,其他人和曼丝姑娘断后,以防再变。”
米兰等人重重的点了点头,齐齐的转身,在他们每一双眼睛深处,俱皆流露出一股无可言喻的激愤及悲凄神色。周围的人也没有一个人开过口,但是,从他们的形态中,已然表达了太多的敬佩与理解了,有些时候,无声,往往胜过有声。
“走!没有那么容易。”随着一声怒喝,十数条人影捷如鹰隼般飞掠而进。其中一条枪影更是快得宛若横过苍空的流星般朝走在最前面的西罗电射而来。
西罗扁胸凹腹,闪电般左右晃动,在闪躲中看清来人的长相。“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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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花有情
瘦削的身形飞旋掠闪,背朝西罗等人立定,缓缓地转过身来,一张清秀苍白的脸,一双眸子却狰狞地闪着寒芒,在煞气中,隐藏着多少刻骨铭心的仇恨。可惜本来极为匀称的身材,此刻却少了条右臂,而让原本潇洒俊秀的一个人看上去有种不协调感。这未免不是种遗憾?
“奥卡,你果然来了。”西罗身子一旋,垂剑入地,傲凛地道。
话音未落,十数条人影已经在奥卡的身后落定,只有俩个人和奥卡并肩而立,最靠右边一位.生得细高条儿,五官倒也端正,一双眼睛呈三角形,而且斜吊吊的,带着说不出的阴狠味道。另外一个是位五短身材的老人,顶着一张红通通的孩儿脸,蓄着一撮黄胡子,看上去十分奇异可笑。
站在远处的慕容傲双目一亮,呵呵笑着迎了上来,“这不是奥卡将军,和莫西尼,扎拉俩位统领,几位怎么有空来这里啊?”原来那个老人叫莫西尼,和那个瘦高个扎拉都是科蒂府上府卫统领,俗话说,宰相门口三品官,这俩个人在帝都也算是知名人物。而跟在他们身后的则都是科蒂府上的精锐府卫,个个都有不俗的功力。
“他怎么会在这里?”正在打量西罗等人的莫西尼怔了怔,却依旧双手一躬,笑容满面地对慕容傲道,“想不到慕容大人也在这里,我等来此是为了帮奥卡将军了却一段恩怨,慕容大人你呢?”
慕容傲长袖一摆,豪笑道,“老夫是来瞻仰钟离公子风采的。”说完,侧转脸对奥卡明知故问地道,“奥卡将军,最近身体好点了吗?这里那个和你有仇啊?”说完,还下意识的瞄了一下奥卡右臂空空的衣袖。心里也有点惆怅。本来慕容傲对奥卡是很看好的,认为他是除钟离浪外将来帝都最有可能和令狐家族的令狐潇抗衡的年轻高手,不过三个月前传出他断臂的消息,今日一看,果然是真的。
双目怒睁的奥卡仰天大笑,那笑声却如夜枭啼哭般阴森,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皱眉,良久才指着令狐绝等人森然地道。“就是这群低卑的野蛮人夺走了我的右臂,今天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这如何是好?”本来已决定招揽令狐绝的慕容傲双眉紧锁,心里踌躇道。毕竟明思是个等级森严的帝国,要不是帝国明令里有官府不许插手私斗的条列,光凭令狐绝等人以平民的身份重创贵族,也已经够上绞邢架了。何况他们伤的还是三殿下身边的红人奥卡。
奥卡见慕容傲抵头不语,便移出一步,对令狐绝等人的憎恶与痛恨由他那僵木的神情里强烈的露了出来,咬了咬牙,他一个字一个字对西罗等人道:“准备受死吧,野蛮人!”
西罗等人一个个肃穆岸然,躬着身,身上的真气急速运转着,眼神里露出强烈和不屈的战意,连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米兰也准备把怀里的令狐绝放下,虎目森森中蕴涵着无穷的狂意。
站在右侧的扎拉也被西罗等人的气势给震慑住了,收起了轻视之意,长及三尺的马刀交叉平置胸前。身后的十数个人也分立俩旁,在散发着寒意地各式兵刃下,采取了进攻之势。
慕容傲见此也只能象征性的看了西罗等人一眼,退了开去,他知道这样的仇恨不是他所能调解的,弄的不好反而会得罪科蒂。其余跟上来的人也知趣的退了开去,远远的。
他们双方就站在门口这条宽大的石道上,数十道目光互相凝视着,交织着,气氛沉重而郁闷,这种情势异常可怖。“住手。”当奥卡左手轻提,准备进攻时,右侧的一条人影宛如流星般骤然的落中双方的场地中央,所有人的眼光一下子都集中在此人身上。
“钟离浪,你想干什么?”看清来人的奥卡冷然道,左手好象激动似地无意识地颤抖着。钟离浪仅只略微侧了侧身,神情中,看不出有丝毫紧张或是忐忑,他稳如山岳般峙立着,深邃之极,含蓄之极。摸了摸狂刀血红的刀身,落寞地道,“今天我不会让你伤他们一根寒毛,错过今日,则于我无关。”
“你凭什么?”奥卡气得浑身冷瑟如冰,长啸如泣地道。原本他以为此来就算没有人帮他,但至少都是站在他一边的,可没想到,先是慕容傲,再是钟离浪都护着那群该死的野蛮人。
“是啊,别人怕你钟离家族,钟离浪,我们——-”扎拉也低哑地道,俩只三角眼里透着无可掩饰的阴森。其实他出身在一个妓院里,要不是机缘巧合,练了一身的武技,此时恐怕还是个妓院里的下等龟公,所以他对一出生就有好家世的人特别的反感,以至钟离浪一搭腔,他就忍不住挑衅道,
“那你就试试。”钟离浪波澜不惊地道,血红的刀身在嗡嗡地颤抖中流露出特殊的孽气,让钟离浪原本英挺的脸也显地有些可怕。“你!”扎拉瞪着一双眼,喉结一上一下的抖移着,准备扑上来。
这时,从墙的俩侧跃起数十个人影,在空中几个眩目似地腾挪,已经落在西罗等人的俩边,领头的正是修斯,剀诺,和科尔。
“老大!”看着软躺在米兰怀里,浑身是血已经失去知觉的令狐绝,修斯抢前一步,失措的悲呼。面颊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着,神色悲戚而焦急。其他的人也倒吸了一口气,一个个面容骤紧,神情悲戚,悲切的喊道,“老大。”
“老大没事。”西罗哀痛的道,眼神却一直凝视着眼前的奥卡等人。修斯等这才放下心来,转过身,目光冷森而莹澈,有如无数把无形的利剑,凌厉的扫过奥卡等人的脸庞。尤其是科尔,见领头的是奥卡,脱口道,“是你,你们想干什么?”
其实奥卡也被突如其来的修斯等人给惊呆了,在东琳艺院,他没有见过魔犬小组,根本不知道令狐绝有这么多功夫极高的手下。虽然前几天得到消息时,也曾知道令狐绝他们的人数不少,可他根本没有往心里去,只以为是普通的佣兵。以至此时虽然满腔的愤怒,但嗓子像被什么堵塞住了一般,不能言语。
莫西尼一看形式不对,钟离浪已经摆明站在敌人一边,慕容傲又态度暗昧,不由心存退意,朝奥卡使了个眼色,顺着钟离浪的话意往下说,“既然钟离公子怎么说了,那好,我们就给你一个面子,我们走。”
奥卡岂肯善罢甘休,面色耳赤地道,“不行,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已经转身的莫西尼闻言暗怪奥卡不识事务,扭过头,压地声音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奥卡将军何必急于一时。”
奥卡脸上的青筋急速的抽*动着,良久,才狠狠的一跺脚,夺门而出。于是,十数条人影宛如归鸿般长掠而起,如鸟兽般飞散。
西罗等人也不敢久留,神色戒备中匆匆出府而去。只在府门石道边的沙地上留下一排整齐的足迹。
凌云阁中,令狐绝像自一个迷蒙而绵长的梦中醒来,沉重的撑开了眼皮,但他甫始睁开,却又被窗外泄入的满室夕阳光所刺炫,宛如有千百道金针扎向他衰弱的瞳仁,使他不得不立即又将眼皮合拢。
在这间精雅的卧室中,夕阳的余晖实际上却柔和而哀凉,它洒在每一个角落里,带着一股安宁的冷清韵味,它并不强烈,但是,对已经睡了三太内的令狐绝来说、却已经太过耀亮了。
轻轻的动了一下手,一股微微的刺疼传遍了他的躯体,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浑身的虚弱感仿佛在每个神经,每个骨骼里蔓延,
静止了片刻,令狐绝又缓缓的,一点一点的将眼睛睁开,这时,他已能逐渐适应房中的光度了,转动一下头颈,可是,就在稍稍移扭了一点之时,一股熟悉的清香从他的身侧传来,
此时,低坐在床边,头枕床沿浅睡的慕容漪被这小小的动静给惊醒了,下意识的直起身子,那张因为疲倦而显得苍白的面容上涌起了一层激动又振奋的红晕,双目中泪波莹莹的看着令狐绝,颤声道,“你醒了,谢天谢地,你真的醒了。”
令狐绝努力将出一丝微笑、发出有如蚊呐似的细弱声音,“曼丝呢,她没事吧,其他人呢?都没事吧。”
慕容漪原本晕红的脸一下子又变的刷白,她没有想到令狐绝一醒来就问那个女人,想到自己一听他受伤,马上跑过来,三天里几乎没有合眼,竟不住有些委屈,凄楚地道。“没事,大家都没事。”
令狐绝这才完全的放下心来,平复了一下呼吸道,“慕容姑娘,你怎么会来的?看你的样子,一定累了。”
令狐绝温柔的话更让慕容漪怨从心生,瘦伶伶的,孤单单的,怜生生的看着令狐绝,她有说一个字,没有讲一句话,但却有一股令人叹塞的幽怨,令人疼煞的柔弱,令人怜惜的娇怯,。良久,才站起身来道,“我没事,修斯大哥等人也都没有好好睡觉,只是怕打扰你休息,所以一直都在院子里等。思思更是透支魔法力,刚去曼丝的房间里睡觉。”其实有一件事她没有说,她在这里照顾令狐绝,可是和修斯等人争论了很久,最后还哭了出来,才勉强争取到的。和她一起照顾的当然还有曼丝,令狐绝醒来时,曼丝刚好抱着思思去她的房间睡觉
勾动了一下嘴角,令狐绝感激的对慕容漪道:“我……睡了多久?
慕容漪忙道:“整整三天。”
吃了一惊,令狐绝怔忡的道:“三——天,这应该是我出生以来睡的最久的一次,”
话音未落,房间的门儿已被悄然推开,曼丝蹑着足进来,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有的只是满怀的忧戚。
令狐绝微弱的叫道,“曼丝。”
好象受惊般,曼丝纤弱的身影骤然的停顿了一下,秀脸上闪耀出湛然的光辉,怔怔的看着在床上已经睁开眼的令狐绝,好象有很多话说,又好象一下子说不出来,只是用秋水般一对眸子不想相信似地看着令狐绝,良久才激奋地道,“公子,你醒了。”
微微颔首,令狐绝欣慰地笑了笑,“你没事就好。”
曼丝的眼圈一下子红了,想起那日令狐绝奋不顾身的扑上来,为了挡住了要命的一击,心里好象被什么覆盖了一样,压抑着难受。想抒发出来,可又不知道怎么表达,只能化着眼泪默默。默默地流。
室里的空气一下子变的敏感起来,慕容漪婉娩的一笑,宛如一只脱离怀抱的孤雁,抖动着纤弱的羽毛,那神情让人心碎。女人最了解女人,她已经从曼丝的神情里看出了另外一种和她相同有又些不同的感情。她的感情中很大部分是zhan有,而曼丝的感情里绝大部分是付出,在zhan有和付出之间,谁是最后的胜利者呢,她不知道,躺在床上的令狐绝也不知道。
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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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暗浪涌
离剑馆血战已经有十天了,在最近的几天里,令狐绝已经不用搀扶就可以在屋里慢慢散步,天气好的话偶尔也会去后花园的荷池边坐坐。和米兰等人聊聊奇闻童趣,异事闲情,香茗清酒中倒也蕴含了不少兄弟清深。
这天午后,阳光并不强烈,照在人身上反而有种软绵绵,懒散散的感觉,几乎让人可以暂时忘记阳光过去后的灰败和沮丧。
清风中满池荷花荡漾,令狐绝舒适地半躺在池边凉亭外的一张宽大厚垫的黄藤圈椅上,闭着眼,任阳光轻柔的洒在他身上,好象睡熟了般勾勒出一缕静默的微笑。一股麻酥酥的感觉爬上了他的全身。在他的旁边,摆着一只黑色雕花的茶几,上面放着有彻好香茗和一碗冰糖莲子粥,那可是慕容漪刚刚派人送来的。
身材雄伟如小山般的米兰也坐在旁边的石砘上,聚精会神地注视着轻挽池水的索非亚,而她正娇笑着和飞到荷叶上翩翩起舞的思思相互取闹着。也许是在半兽族的生活太压抑了,自从来到这里后,索非亚更流露出少女纯真的一面,这让米兰感到欣慰的同时也拥有从未有过的幸福。只见他卷起袖管,黑毛茸茸的粗臂环抱胸前,看上去,他用臂捂心,而心里,正在做一个甜甜的梦呢。
气氛是和煦的,仿佛在这懒散的阳光中每个人的心都沉醉了,而这时,从凌云阁到后花院的白石道上传来沙沙的脚步声。米兰下意识的回过头,只见曼丝和修斯,西罗和另外一个并不认识的年轻人正朝这里走来。
“老大,老大,你看谁来了!”修斯看着躺在椅子上的令狐绝,兴奋的瞪着牛眼,大声的急呼道。
此时,令狐绝正陷入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状态,浑身上下的每一处肌肉,每一条神经都极度的松弛中,那种软酥的感觉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真气也仿佛懂得偷懒般,在身体内缓缓的流动,沉凝而厚实。而修斯的话却把他从这种感觉里拉了回来,微微的睁开眼皮,淡淡的一笑,对已经走近的修斯等人道,“呵呵,谁啊,你怎么高兴??”
欣慰的目光一扫,眼神略带惊讶地停留在西罗身后的那个年轻人身上,坐正身子惊喜地道,“赫朵夫,你怎么来了?”赫朵夫是留在明特城的魔犬组员之一,是一个身材修长,却处事老练的年轻小伙子。
赫朵夫擦了擦略带汗渍的脸,弯身行礼恭敬地道,“老大,这里有一封信,是小月姑娘叫我带来给你的。”
已经站起身的令狐绝有点纳闷,“要是是西亚等人派赫朵夫来的话,那还说的过去,小月——!难道是图苏有什么事情?”迷惑地接过赫朵夫递过来的信,指着右侧的石墩道,“赫朵夫,路上一定累了,快坐下来休息一下。”
赫朵夫感激地点了点头,接过西罗递过来的一杯茶,坐了下来,还惊讶的看了曼丝和身侧的米兰一眼,心里暗想,“这俩个是谁啊?怎么我一直没有见过?”
令狐绝又靠上了圈椅,摊开还带有体温的信纸,小月清秀端正的字迹出现在他的眼前:
令狐大哥,自从西亚大哥和塔那大哥到明特城组建猎鹰师团后,猎鹰山庄和佣兵团的事就交给图苏和我打理,虽然这一个月里我们尽心尽责,可是财政情况还是不敢乐观。毕竟单靠佣兵团的收入是很难养活这么多人的,更别提发展,所以我和图苏想了几个点子,请令狐大哥你过目一下,如果你同意,我们就这样去做;
1猎鹰山庄附近荒地不少,我们打算雇请周围的平民帮我们种植粮食,然后凭借大哥在迷丝达山脉各部落的名声,用粮食换取猎人手里的魔核,魔晶,再转手卖出。
2据图苏说,迷丝达山脉里有很多名贵的药材,当然也有不少的魔兽,我们打算成立专门的采药队,猎兽队,以便自己获取药材,兽核来卖。
3我尝过图苏酿的一种叫青丝的药酒,味道很好,据他说,是部落里的老猎手用山里的青丝草酿造的,我们打算大量的酿造这种酒,然后销往帝国的各个艺院,饭庄,酒吧————————————————————
令狐绝越看越吃惊,越看越兴奋,俩道入鬓剑眉长舒,双目中有一抹含着笑意的光彩,脸上更浮起难解的韵味,他实在想不到小月竟会有如此的商业头脑,按照她的方法,不但能摆脱眼前山庄的困难,更有可能获取巨大的财富。经不住连连点头,失声道,“好,太好了。”
“老大,好什么啊?”本来正和赫朵夫闲聊的修斯闻声扭过头来,舔了舔他那两片肥厚而殷红的嘴唇道。
清朗的长笑,令狐绝再次站起身,愉快的道。“你们俩也看看信,这下好了,我们不用再为钱的事而犯愁了。”
趁着修斯等人挤在一起看信的时候,令狐绝看着满池的荷叶,悠然地自语道。“想不到小月还有如此见识,真难为她了。”
看完信,修斯憨鲁地道。“这真的能赚钱吗?会不会亏本啊?”
“嗤”了一声,西罗笑骂道:“哎,我说修斯,你不知道就不要胡说,凭小月这几点建议,我们就等着收钱吧……”
修斯一张粗旷的黑脸,顿时染成了朱红,粗声道,“我不懂,你懂?那你怎么不早提出来,等小月姑娘说了,就我懂我懂,屁。”
看修斯和西罗俩个人拌嘴,令狐绝忍住笑道,“好了,好了,你们俩个别闹了,昨天我要你们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修斯狠狠的瞪了西罗一眼,而西罗则回敬了他一个鬼脸,鲁直的道:“老大,你要我打听佣兵排名比赛的事情我打听清楚了,将在下个月的十号举行,级数越低的越早开始,我已经报名了,比赛的地点在东门外。”
看修斯说完,西罗也跨前一步,郎声道,“老大,至于军事指挥学院将在下个月一号开学,它是帝国皇家魔法学院的一个分院,帝国最杰出的将领基本上都毕业于这个学院,所以在军界享有很高的声誉。”
恩了一声,令狐绝微侧转身拿起几上的香茗轻抿了一口,他的目光中含蕴着一股特异的落寞与空茫的意味,“现在只剩下拉泊了。”长长的吁了口气,转过头对站起声的赫朵夫道,“赫朵夫,我记得你家住在格亚城,这次你也不用急着回去,好好的回家看一下,有什么难处尽管和我讲。”
双眸深处有一股热泪在汹涌,而这股热泪又那么快的传到了赫朵夫心底。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平时看上去如此冷的老大竟然会如此的细心,踏前了两步,微微躬身,诚挚地道,“老大,本来我还想跟你告了假,没想到你先说出来了。”
令狐绝苦涩的笑了笑,克莎城帕图一家实在给他太多的遗憾和内疚了。苍白而憔悴的俊俏面庞上掠过一抹无可言喻的凄凉,在众人的眼里,那抹凄凉看上去是如此的深刻而悠寂,它像是已经成了实在的东西,附在脸上,落在心底……
时间在日落星沉中流逝的飞快,在这一段时间里,慕容别院是安静的,令狐绝等人是悠闲的,而就是他们的安静和悠闲却给帝都带来了不小的震动。
华灯初上,在令狐家族的府邸,数层的楼台亭阁林比而建,红墙绿瓦,画栋雕梁,回廊飞旋,在无数檐角悬挂着的魔晶灯的照耀下,缥缥渺渺的,朦朦胧胧的,更有着一股特异的美,特异的韵味。
在府邸的一间书房内,宽大的书架四周,摆着几盆红箩,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雪白的墙壁上,正中央是一幅长宽各有丈许的巨图,画的是一个没有羽翼的天使,美丽的面庞,圣洁的光芒,在隐隐流动的光晕中,透露出无可比拟的温柔,可在她美丽的双哞中,却蕴涵着一种似是而非的情感,有失望,有悲凉,有解脱——-唯一没有的那就是幸福。
此时。令狐明正一身便服的站在这幅画前,清朗的双目浮起一层薄雾,仿佛悬挂在他面前的已不再是一幅画,而是一个梦,一个年少时破碎的梦。
“阿美,快20年了,不知道你现在在那里?”令狐明背负着双手,轻轻的叹了口气,转过身来。他五十上下,须发黑亮如漆,皮肤细致而白皙,脸上连一丝皱纹都没有,细看一下,眉目间竟然和令狐绝有几分神似。只是比令狐绝少了几分狂野和冷酷,多了几分成熟和豁达。
“爹,你找我。”随着轻声的叩门声后,一个丰神朗玉,气质高雅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令狐明如梦初觉,怔了一下笑咪咪地道,“是潇儿啊,是的,爹有事找你。”
令狐潇谦恭的点了一下头,俊秀的脸上没有往日的傲凌,毕竟站在他面前的是他爹,而且也是他从小崇拜的对象。“爹请吩咐?”
令狐明欣慰的点了点头,对于他这个儿子,除了满意外,他实在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年纪轻轻就登上了东琳大陆十大年轻高手之首,而且最近还被陛下册封为皇家护卫师团的副师团长,成为陛下身前的红人。虽然有些倨傲,但也不是什么大过。年轻人嘛,那个不傲骨天生的。
侧转身子,沉稳地道,“潇儿啊,你知不知道最近帝都里多了一个叫令狐绝的人物啊?”或许是相同的姓氏刺激了令狐明心里的某一根神经,他的眉目微微的抽*动了一下。
令狐潇怔了一下,又立刻正色道,“爹,我也听说过一些关于他的传闻,不知爹是如何得知的?”
令狐明面容一肃,缓缓地道,“今日上朝,慕容傲在我面前对此人赞不绝口,而且神色间更耐人寻味,所以我才有此一问。”
令狐绝双眉傲竖,神色间自有一股傲然之气,欠身道,“那不知道爹有何打算?”
令狐明深沉的凝视着令狐潇道,“现在帝都形式微妙,任何一个外来的因素都会成为殿下们夺帝之战的导火线,我要你立刻调查此人的出身来历,看是否和大殿下或者三殿下有关,以便我们及时做准备。”
令狐潇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我这里还有一件事要禀告爹,二殿下今天托人带话来说,佣兵排名大赛已经交给大殿下负责,为恐其招徕其中的高手,要我们提早做好准备。”
“什么,这一定又是南宫望的主意。”令狐明脸色一紧,冷冷的道。虽然他对三个殿下都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因为大女儿令狐漓和二殿下科诺交好,何况大冤家南宫望摆明了支持大殿下科逻,要是让科逻得了皇位,那么令狐家族就危险了。所以与公与私他都很自然的走到科诺这一边。
来回走了俩步,令狐明把令狐潇叫到身边,轻轻的耳语了几句。灯光下,连俩个人的表情都变的有点扑簌迷离。
而此时,在科蒂府邸后花院的鱼池边,蔽天的柳条在微风下摇拽,仿佛情人间温柔的手在相互的拉扯着,石礅上,奥卡拿着酒猛灌着,头发凌乱,双眸泛红,加上一身的酒气,再没有往日的雍容和华贵。
“奥卡将军,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啊?”同样满怀心事,无法入睡的燕姿出现在鱼池边,看着闷声不语猛灌酒的奥卡,惊诧的问道。
“谁,是谁跟我说话?”奥卡晃了晃脑袋,抬起头,一双眸子犹如受伤的野兽般通红。“是燕姿姑娘啊。”
“你小心啊。”看着站起身,却脚底打滑的奥卡,燕姿竟然有一丝的怜悯。一只手,对一个心高气傲的年轻人来说,代表着什么,她明白。
奥卡静静凝视着燕姿,双目中流动着一种异彩,却又马上的黯淡下来,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双脚一蹬,身影宛如怒矢般窜起,一个闪晃,消失在柳影之中。
燕姿微微的叹了口气,瑶鼻间,漫过丝丝的酒气。哀怨的转身,月光下,留下一道纤细的背影。在丛丛的柳影中,慢慢拉长。
今夜无眠!!!!!!!!!!!
[奉献]
第九十七章 鬼影没
夜色如泼墨般漆黑,只有依稀的星月留下点点的萤光,在慕容府的内院,根植在厅院内几株枝繁叶茂的樟树在黑夜里显的犹为阴森,仿佛似张开无数巨臂的黑暗魔神,在沙沙声中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三更天了,那些站在曲廊尽头,门户旁边,台阶俩侧的府卫们开始有点松懈。有几个还轻声调笑着。时间,在缓慢的流逝,朦胧的月影也偏移了庭院移向别处,在沉默的黝黑中,住着慕容漪的飞凤阁上纱窗轻掀,俩条人影扛着一个长布袋如絮而落,宛如几片落叶般悄然无声。
相互对视了一眼,俩条人影极其迅速的隐入一丛花树之后。异常的静,异常的幽寂,就好像一切全如往昔。而这时,一队青盔亮甲的府卫也提着长枪经过此处,在魔晶灯的照耀下,只留下一阵沙沙的脚步声后转穿过门户,沿着那条青石小道朝后面的搂阁走去。
直到脚步声完全的消失,那俩个一身黑衣,宛如鬼魅般的黑衣人又从花树阴影里悄然而出,动作安静和迅捷到几乎连花枝都没有摇晃一下。
其中一个稍微胖点的黑衣人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后,身子宛如巨大的壁虎般贴上了滑溜的虎纹石墙,用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迅速的爬上了高有数米的墙顶后,放下一根细索,勾住那个长形的布袋,看似缓慢,其实迅捷的提了上去。另外一个望风的黑衣人也随着布袋用同样一种姿势爬上了墙顶。
俩个人顺着层次错差的楼檐,墙顶悄无声息的移动着,此刻他们已经不像是人,而更像是一种善于攀岩和隐藏的软体动物。动作是缓慢的,却极其有效,让庭院里的府卫们没有感觉一丁点异常的反应后,消失于漆黑的夜色里。
“什么?慕容漪失踪了?”刚刚用完午膳的令狐绝猛的跳了起来失声道。其余人也都面露惊容,目光生硬而僵木看着边说话,边喘气的慕容凤。
慕容凤定了一下心神,自从今早得知慕容漪昨夜神秘失踪后,她的心就一直好象被一块大石压着一样,一刻都没有轻松过。抖索地道,“是的,今天小澜这个丫头见小漪这么晚还没有起来,就去叫门,谁知这么叫都不开,觉的不对,就报告家主,家主带人撞门进去后,发现床上被褥凌乱,小漪却已人影不见。”
“到底是什么人干的?”令狐绝倒吸一口冷气,双眸闪亮如秋夜空中的星辰——清冷而晶莹,表情却有些凝冻地沉思道,“能从慕容府邸里如此不动声色的劫走一人,这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莫非——-?”
令狐绝虽然还在踌躇,而曼丝心里却一片雪亮。自从跟随令狐绝以来,她一直没有把族里的事情跟他详说。因为在她心里,到现在她还活着只是因为她自己想换一种生活方式,并不想真的叛族。可经过明思剑馆一役后,她已经彻底的明白,在生存和族人俩者之间她只能选择一样。
如玉的面颊染上一抹决然的朱赤,沉稳地对已经凝视她的令狐绝道,“公子,此事应该是我族所为,上次我受血兽佣兵团的雇请在黑山伏击你们,也是为了不动声色的活捉慕容漪。结果却失败了。可按照我们族里的规矩,收了酬金后,若未全族死绝,必定要完成任务。这次,应该是族里的高手所为。”
令狐绝静静地凝视着曼丝,神色中蕴涵着一种深沉的、安静的理解。他明白曼丝此时说的这些话意味的什么,这也是他一直没有向她追问鬼忍族情况的原因。“谢谢,曼丝。”令狐绝深沉又坚毅地道。
慕容凤却面露惊容,急声道,“什么?上次你伏击我们是受血兽佣兵团的雇请,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令狐绝凛然道,“凤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就会有充足的理由。”
站在一边的西罗沉思了会,插口道,“既然慕容小姐是在今早失踪,为什么到现在才来通知我们?”“问的好。”令狐绝心里赞许了一声,也静待着慕容凤的回答。
慕容凤神情有些怔忡,嘴唇蠕动着,却没有说话,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其实她这次来找令狐绝只是她个人的意思,按照慕容傲的吩咐,除了慕容家族的几个亲信外,任何人都不准向外透露此消息。只是她从小看着慕容漪长大,感情远远的超过了一般人。换句话说,慕容漪就像是她亲生的女儿般,怎能叫她不着急,在惊慌失措后,她想到了令狐绝。“只要能救回小漪,就算受家主的惩罚我也认了。”慕容凤心里咬牙道。
令狐绝看沉默不语的慕容凤,也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扭过头对曼丝沉声道,“曼丝,那你知道鬼忍族在帝都附近有没有落脚的地方?”
曼丝郑重地点了点头,严肃地道,“有,就在西门外不远处。”
令狐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扭过头对慕容凤道,“凤姨,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抓小漪吗?”
慕容凤茫然的摇了摇头,目光是忧郁的,低沉地道,“慕容家族树敌不少,我也不知道到底是那家如此狠毒,连一个才16岁的小姑娘都不放过?”
令狐绝态度十分恳切,他字字落实地道,“凤姨,你先回去,有什么消息再来通知我,你放心,我一定会救出小漪的?”慕容凤轻轻的点点头,转过身,朝门外走去。
雨下的并不大,在漆黑的夜里只听见断断续续的雨声,而此时,数十条黑色的人影避开城兵的巡视,从高大的城楼上如叶般落下,毫不停留且悄无声息的踏上右边的荒僻道路。
令狐绝今晚是一袭纯黑色的软皮紧身衣裤,腾转挪移中,那速度,那节奏,就像是雨夜里划过的一道黑色闪电。跟在他后面的米兰也是一套黑色的紧身衣裤,而透湿的衣裳紧贴在他的身上,越发的显露出他肌肉的虬突如栗,血肉中所含蕴的无比潜力。可别看他个子大,身影却也异常灵活,除了令狐绝,这里的功夫应该以他最高。
而魔犬和血鹰则呈半弧型散开,离令狐绝和米兰有数十步远,好象一群黑夜出来觅食的黑豹,在悄然中特别有一股子粗矿剽野之气。
特别让令狐绝吃惊的是右侧身后的索非亚,她紧紧的跟在曼丝的后面,就像是一只堕落凡尘的黑狐,束身,缩腰,吐气,随形,并不比曼丝逊色。但和曼丝形如鬼魅的身影不同,在一样快捷的同时,她的身法更多了份美妙和自然,在腾挪间,仿佛蕴涵着天地间原始的韵味,那样的迷离,那样的扑簌。
身影一翻,曼丝来到令狐绝的身边,抹去脸上的雨水,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依稀亮有灯火小村庄道,“公子,就在那里。”
在黑暗迷蒙的水雾中,令狐绝舔了添唇,语声低沉稳定地道,“米兰大哥,你和索非亚,魔犬小组从右侧包围,我和曼丝,血鹰从左侧包抄,以免他们带人突围。”
揩去沾在眼睫上的雨珠,米兰点了点头,雨水把他的金发粘在了一起,额头上的虎纹更加的显尔易见。
村庄的最后,几珠松树长得粗可合抱,枝干虬突,曲舒有致,或是斑驳苍褐,古趣盎然,一条石板小道,从松林中伸延而出,在小道尽头,松影娉婷如盖中,可以隐约看见一幢木屋的檐脊,那里,就是鬼忍族在帝都的落脚处。
令狐绝此刻就隐身在木屋数十米外的巨石凹缝里,他取的这个位置与角度都非常好,能察觉周遭发生的任何事情或接近的人迹,他默默的隐伏着,纹丝不动,双目凝聚,神态深沉而稳练。
看着依稀亮起的灯光,令狐绝的心宛如涟漪不兴的深潭潭水,如此的空灵和静默。说实在的,他不敢肯定慕容漪就在这里,甚至这里有没有鬼忍族的人他也不清楚。他也不敢靠的太近,毕竟鬼忍族的隐身追踪术是他不能比拟的。“赌一把,思思。”令狐绝对已经藏身在他体内的思思道。
就在令狐绝决定现身的时候,突然巨石动了,一抹细窄的寒光淬映,像魔鬼的诅咒一样恶毒般从石中透出,极其刁钻朝令狐绝的腹部刺来。
“不好。”令狐绝那猎人特有的灵感又救了他一命,身影如一朵乌云般骤然猛起,大声的喝道,“大家小心,有埋伏。”
[奉献]
第九十八章 无功返
随着话音,数条人影如断枝般从松树上落下,抖手之下,一片幽芒冷电已射向身在半空的令狐绝,令狐绝长啸一声,一丝冷森而嘲弄的微笑浮上他的唇角,身如陀螺般在半空中一转,手中的黑龙枪旋转如飞,划出无边天幕,俩名求功心切的鬼忍杀手,被拦腰割成两截,血正在空中溅洒。
无声无息的,一阵强弩之声倏然响起──响自木屋一侧的深幽松林之中,似飞蝗千万,同样的闪眨着蓝汪汪的淬毒天矢,朝令狐绝飞来!
令狐绝冷沉的面孔蓦然闪起一抹煞气,轻声地咏唱道,“气之神镜,护。”一道半圆弧呈明镜状的白色气圈出现着他的身前,漫天飞舞,尖啸纵横的箭矢在这有形的薄膜状魔法下,只发出连绵的噗噗之声后掉了下来。
而此时,散布在令狐绝身后的血鹰,魔犬都同时受到了伏击,除米兰,修斯,曼丝等少数的几个人外,其他的都受了轻重不一的伤。雨丝下,他们狂吼连声,悍勇冲出,手起刀落,劈翻了几个鬼忍杀手后相互背靠着背,数十对眸子闪着冷意和倔强的光芒,寒气森森的打量着四周。
可周围却好象没有事都没有发生般,骤然安静了下来,只有零落的细雨敲打着细碎的松枝,在冥渺夜色顿挫的响起,“滴滴嗒。”“滴滴嗒。”可这些平时令人松弛的声音此时听来却显得格外的压抑,沉重的只剩下呼吸和心跳声。
修斯调整了一下呼吸,怒吼起来:“鬼忍族的狗种,是人养的就滚出来拚个死活──”惊雷般的几句话,却宛似含有无比的震慑之力,仿佛震得幽森的松林一阵摇晃,在嗉嗉声后依然一片幽静。
“看来这次我太小看鬼忍族了,劫走慕容漪,他们就算好我们会来这里,现在应该怎么办呢?”已经落定身影的令狐绝想了想,咬咬牙,再次弓身而起,“流星火雨,燃。”轻声咏唱中,数十个火球像一场自天而降的火红流星雨,划过一片星芒飞溅的耀亮曳尾,轰的一声坠入黝黑的松林中,熊熊猛烈的大火,顷刻把松林点燃,火舌伸缩,赤红蓝紫,更夹带着一股强烈的炽热气息。
于是,眼前,已成为一幅活生生的地狱火练图了,那些隐身在松林里的杀手们好象一根根黑色的木头在火浪里翻滚,更好象是一群被火围困的野兽,疯狂的挣扎着。终于,这些修为还不是非常深厚的鬼忍杀手都忍不住惨厉的吼叫着,奔跳着,火光映着他们惊骇绝望的面孔,映着他们恐怖痛苦的神态,映着他们哀号嘶叫的悲惨——
再高明的隐身术在烈焰下也无所遁形,烈火好象嘲笑般的继续燃烧着,飘洒的雨丝显的格外的无助,空气里,飘荡刺鼻的烧炙人肉的气味,飘荡着不忍卒闻的血腥氛围。
一直隐身在木屋里、不准备出手的曼勒终于忍不住了,枯瘦的脸上露出残忍狰狞的笑,一个翻身,人已横着飞起,悄无声息的,一柄乌黑的鬼刺黑虹般的亮起。
这黑虹就像是信号,无数的黑影在火光的映照下,散发着丝丝的鬼气,在巨石旁,松树下,土堆里冒了出来,刺光乌影,罡风liu虹,在摇晃的火光下闪幻出一条条,一股股,一溜溜的黑色,似修罗殿里的幻光,又像鬼域来的诅咒,那么刁钻狠毒,来去千里,那么阴森可怕,煞气盈溢。
米兰双眸似烈阳初射,虎纹辉耀得吓人的蓦然睁开,大声吼道,“来的好。”抢前俩步,双拳连环重叠,上冲下转,如猛虎出山,霸气无双,在威势暴厉中,更含有傲气无限!可别小看米兰这套拳法,这可是虎族独创的虎王拳。眨眼间,俩个鬼忍杀手已经闷声摔了开去,扁碎的头颅里血浆毫不吝啬地喷洒。
修斯等人也大吼着迎了上去,他们此进彼出,轮番攻退,出手之间,在狠辣中又毒得出油。要说拼命流血他们是不会输给任何一个人的,也包括这些似乎悍不畏死的杀手。刀势剑气如长河般决堤滚滚而出,在火光细雨中,仿佛生于天地似浩然。而森森鬼刺则如来自虚无般的鬼刃,眨着噬人的寒芒,在这长河中点点闪烁。怒吼,闷声,愤嚷,唉叫适时的响起。此刻,情感都是多余,只有杀,不停的杀,杀死眼前所有不属于自己一边的人,才是真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令狐绝此刻已碰到他出道以来最难缠的对手,鬼忍族的长老曼勒。“你是谁?”令狐绝互换了几招后,心惊地道。他没有想到,这个貌不惊人的枯瘦老头竟然有如此的功夫,身影怒飞而起,在空中一个盘折,黑龙枪似秋风扫落叶般长射而下。
曼勒一个大仰身,刷刷刷三刺连续,抖成三条精流刺向令狐绝,冷声道,“小子,等你死了我再告诉你我是谁?”
“是嘛。”令狐绝微微一笑,豪气万丈般像一头大鸟在空中翻腾,闪避飞来的刺光“那你就试试吧。”
其实曼勒也极度的惊诧于令狐绝的武技和魔法,说句实话,如果可以选择,他绝对不会选择令狐绝这样的对手,可族里的荣耀,杀手的规矩,让他不得不费心思安排这次的行动。自从明思剑馆暗杀行动失败,虽然俩个族里的一级忍者都凭借着高超的忍术全身而回,可更加坚定了他一举扫平令狐绝等人的决心。可此时,他不仅有点后悔,却不知道为什么。
可现在也不是后悔的时候,曼勒拚出全力,刺出如雨,纵横交舞,星星点点,在夜暗中跳跃溅散不绝。而令狐绝就像是雨中的精灵,在曼勒招式的缝隙里闪躲,如风中的游丝,水中的游鱼,那么的清灵。虽然表面看去令狐绝很轻松,其实心里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毕竟曼勒已经达到狂战士的水准,招式里蕴涵着斗气让他的速度受到了极大的限制,每闪过一招,都需要付出极大的努力。
而此刻,四周,已经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尸体,全部都是鬼忍族的,残骸上,又有一大部分是脑袋被砸得稀烂,这应该是米兰的杰作。他和索非亚俩人一个拳影如山,一个闪游如电,挡住了近十名的三级忍者。可血鹰和魔犬则排出毒蝎阵,和近百名的鬼忍杀手斗得血内横飞,难分难解。尤其是曼丝早已刺死了他的对手──两个二级忍者中的一个,剩下的一人,也早已手忙脚乱,左支右绌,被曼丝逼得步步后退。
看情形,鬼忍杀手的覆灭是迟早的事情,这也难怪,本来曼勒的安排是天衣无缝的,只是他没有想到令狐绝会施放高级魔法,以至一上来就损失了近一半的人手,更何况他还低估了米兰,修斯等人的战力,以至造成了现在一面倒的战况。
令狐绝突而就地一旋,避开曼勒的三刺六腿后,蓦然严厉的大吼,“血鹰,魔犬,此处之战,一律在一个时辰之内结束,斩尽来敌!”
此言一出,轰然之声骤起,米兰左横第一个轰然怒吼,欺身揉进,重拳却在鬼刺相距心口三寸之奇闪翻而出,“噗嚓”一声闻响起处,一个鬼忍杀手已头额稀烂的被捣死出七尺之外!
修斯等人齐头猛进,剑如霜,刀如雪,扬起满天的血雾,在细雨蒙蒙中让人分不清什么是雨,什么是血。
曼勒实在没有想到族里的杀手此时会如此的不堪一击,枯瘦的脸上露出悲愤的神情,在斜身飞进中,大吼道,“鬼忍族不会放过你的。”说话间,连出二十一刺十九腿。
令狐绝返身回旋,在手腕用力的颤抖后,黑龙枪荡出数十朵枪花,挡住了曼勒的连环攻击后,长身而起,倏忽一招“龙之翼。”跟着一式“龙之怒。”一时间,枪势起落如电,缤缤纷纷,洒洒点点,纵横交舞有如黑蛇烁流,豪雨交织!
任曼勒的招术是如何诡异,功力是如何雄厚,也不能挡住这连环的上古神招,身影一分,他喊叫着摔出十步之外,鬼刺也脱手坠落尘埃。在令狐绝踉跄的落定身影后,曼勒又慢慢的爬了起来,此刻的他有着极度凄厉与痛苦,耳朵已被撕下一只,头发也被拔得四散纷飞,身上的血口子更是纵横密布。
令狐绝也面容苍白,神情疲惫,刚才的连环双式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看着浑身是血的曼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慕容漪在什么地方?”
曼勒喉中古怪的叫一声,神情里有说不出的狰狞,一双眸子里透露强烈的恨意,那神情,那意味,就像是一只预谋复仇的魔兽准备同归于尽。
令狐绝感受到了周围气息不规则的波动,心里暗叫,“不好。”可这时,旁边人影猛闪,曼丝已张开双臂抱住了曼勒,同时急声道,“公子,快刺他的天灵盖,别让他施展鬼神爆。”
正在运气的曼勒面色突变,他狂吼一声:“该死的狗种,叛徒!”s双目含血,眼神里充满了骇人的怨毒与冷酷,斗气骤发,身后的曼丝如风中飘絮般摔了开去,可黑龙枪也在同时自他的天灵直捣入头颅之中,碎骨残肉,血水脑浆,迸溅了令狐绝一身皆是。
“曼丝。”令狐绝有如怒矢离弦,笔直射追,接住曼丝摔开的身体,低促地道。
曼丝此刻面色惨白,喘息如丝,双目中,更是充满了隐隐的血丝,孱弱的嗡动着嘴唇,艰辛的吐出几个字,“公子——我——没事。”
令狐绝急声道,“别说话,我叫思思给你疗伤。”
曼丝勉强振作了一下精神,挤出一丝笑容,声音却依旧微弱的道,“公子——放了——他们好吗?”
令狐绝明白曼丝口中的他们是谁,也理解她此时的感受。习惯性的微笑了一下道,“当然可以。”
曼丝惨白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而此时,四周的战斗已开始零星起来,米兰,修斯等人已经各自消灭了自己的对手,静默的站在一边,帮魔犬掠阵。他们每双眼睛都森冷的凝注着敌人,手中的兵刃在闪射着寒光,整个的气氛,在残酷里洋溢着血腥。要不是为了让魔犬在实战中更快的提高武技,这些仅存的三四级鬼忍杀手恐怕都早就应该停止呼吸。
令狐绝看着曼丝沾满血迹的脸,心里感慨万千,曼丝远没有她平时表现出来的无情,或许忠诚和善良,本来就是她天生的印记,那怕她还背负在叛徒之名。
令狐绝轻叹一口气,抱着曼丝扑向木屋,行动之间,如风如云,畅流而美妙。很快,令狐绝把周围扫视了一遍,确定没有慕容漪的踪迹后,黑色的衣衫微微飘展,身化游龙,直射而出,半空中肃言道,“我们走。”
闻言,修斯迷惑地和米兰对视了一下后,朝魔犬等人招呼道,“科尔,走了。”说归说,心里还直犯疑,“今天老大怎么了?好象变仁慈了。”
科尔大吼一声,手中重剑抡起一个圆月也似的弧线,配合着其他人的攻势,像升涨的潮汐,浩荡而层层不绝的朝眼前还不到三十名的鬼忍杀手卷去,在他们下意识的躲避中,所有人都长身而起,似怒矢般跟着血鹰朝帝都的方向弛去。
半个时辰前还算清幽的松林此刻已经变成了修罗场,情景惨烈而凄厉,简直目不忍睹,挂在树上烧焦的尸体,地上分成数截的人身,失去头颅的,暴出眼珠的,残了肢体的,形形色色。而生还的鬼忍杀手蒙着黑巾的面孔上也都笼罩着迷惑与惊异,而这迷惑与惊异,却又融合在汗水及疲惫之中。
而在帝都外城血兽佣兵团总部的秘室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象。橘黄色的魔晶灯光略带羞怩的闪烁着,长长的方桌上分成俩列坐着四个人,一边是脸色阴冷的雷恩副团长。坐在他对面的则是以曼格为首的三名一级鬼忍。
而在靠门边的墙角横着放在一个黑色的长布袋,已经松开的袋口露出一张娇美的脸,她面色苍白,秀发散乱,但是,这却依旧掩不住她的清丽与脱俗,掩不住她明媚如秋水似的高雅气质,不错,她正是被劫持的慕容漪。
曼格低哑嗓子道,“你们的要求已经办到,请把另外一半的酬金给我们。”
雷恩脸色铁青,却依旧勉强的微笑了一下道,“那是自然,我已通知下去,很快就会把你们应得的送过来,不过,我希望此事不要留什么后脚。”
曼格冷意的扫了一下雷恩的脸庞,寒意中蕴涵自豪地道,“凭鬼忍这俩个字还不能令你放心吗?”
曼格的话刺激了雷恩,他心里咒骂道,“上次要不是那个鬼女的背叛,说不定我早就拿下慕容家的小妮子,更不会受鲁格团长责怪。”心里虽然不顺,可嘴上却不得不恭维道,毕竟鬼忍族并不是好惹的,“当然,当然,对贵族的为人处事我深感佩服。”
或许是话不投机吧,秘室在这句话后就安静了下来,只有左墙顶上悬挂着几株空心兰还释放着淡淡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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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巧脱困
次日一早,依旧是细雨绵绵的天气,天灰沉沉的。此时,慕容府之内,无论是哪一处,回廊、梯口、厅堂、书斋、楼端、园圃,都已布满了轻盔亮甲的飓风营将士,一步一岗,两步一哨,戒备得有如铁桶一般。
慕容傲早朝回来,一脸阴沉的走进了书房。“阿剑,小漪有消息了吗?”刚进门,慕容傲就肃容急声地朝紧随身后的慕容剑道。
慕容剑躬身回答,“大哥,暂时还没有消息,不过逸侄已经加派人手下去查了。”
慕容傲长长的叹了口气,自语道,“到底是什么人和我们过不去?”慕容剑没有回答,眼神里却掠过一丝恶毒和得意的厉芒。
可就此时,在帝都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慕容小姐,你还是吃点东西吧。”鲁固咧开嘴巴,淫邪的干笑着,把一个装满饭菜的托盘递到慕容漪的眼前,两个眼睛,充满了浓厚的**光彩,似见了糖的苍蝇,一眨不眨盯着已经坐起身却依旧被捆绑起来的慕容漪。鲁固是此次被派来看守慕容漪的几个人的头领,他早就听说慕容家族的小姐美若天仙,今日一见,果然让他心痒难挡。
慕容漪此刻神智是异常清楚的,自从她被送到这里以后,身上所中的软骨迷香就被解开了。可能是主使者知道她不会武技,也不会魔法,所以也没在她身上施加任何的禁阻,只是用粗麻绳随便的捆绑了几圈。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那双美丽的眸子里,这时充满了惶乱,恐惧、愤恨、和无比的惊怒。“这是什么地方?你又是什么人?”
鲁固的喉结在一上一下的颤动,弯下身口中含混不清的呢喃着,“这你就不要管了,你只要乖乖的听话,来,我来喂你。”
慕容漪全身在痉挛着,颤抖着,楚楚可怜的神情让娇嫩玲珑的身躯看上去更加的诱人,嘴唇煞白地道,“不——要,你——不要——过来。”
鲁固兴奋得发抖的半跪了下来,抖索着伸出他的手,那个充满了*的手,“不要,我爹不会放过你的。”慕容漪尖利的话似乎点醒了鲁固,让他燃烧着火焰的眼一下子黯淡了下来,手也在距离梦慕容漪的身体还有七寸的时候,停了下来。然后狠狠的咬了一下热的发烫嘴唇,放下手中的托盘,站起身关上门走了出去。他并不是怕慕容家族的报复,而是怕那个派他来看守慕容漪的人。
屋子一下子安静了,慕容漪也从最初的惶恐中安静了下来,泪眼朦胧中,四处打量了起来,这是一个简陋的房间,没有床,也没有任何的家具,只有破旧的窗栏下堆着几捆柴火,看样子这里应该是个柴房。
慕容漪的嘴唇在无助的抽搐,心里也在默默的祷告,“绝哥哥,你在那里?快来救我。”恍惚中,慕容漪好象看见一身白衣的令狐绝正站在墙角对她微笑,那笑容充满了温柔和鼓励,让慕容漪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我该怎么办?”慕容漪咬着冰凉的嘴唇四处张望着,希望可以找到一条逃生的路。摩挲着捆在手上的麻绳,心里暗叹,“要是有把剑那该多好。”
“剑。”慕容漪脑海中灵光一现,轻轻的闭上眼,嘴里喃喃地咏唱着,“伟大的水系女神啊,请赐予我力量吧,水刃。”这是她跟慕容凤学习魔法后第一次咏唱,以前慕容凤只叫她感受魔法元素,所以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灵不灵。
慢慢地,她感觉浑身上下凉凉地,一股熟悉的感觉在她的手上凝聚,如果不是背绑着,她一定会看见一把淡蓝色,长仅数寸的水剑出现在她的指尖。缓缓的侧转手腕,用那把小剑在麻绳上磨,一寸,俩寸,在慕容漪觉得有点累的时候,绳子断了。
慕容漪惊喜的想叫出来,可当那个啊字还在喉头打转的时候,她又立刻得惊恐的捂住了嘴巴,然后安慰似地摸了摸胸口。休息了一会,用同样的方法割断了脚上的绳子后,揉了揉有点发麻的手脚,蹑身站了起来,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后,隔着门缝朝外看。
这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围墙却出奇的高,约莫有俩丈,在墙角种着一株枝繁叶茂的扬树,其中一根树枝还夸张似地伸出了墙外。俩个粗衣壮汉意态懒散的站在树下月门的俩侧,相互交谈着,还不时把眼光投到慕容漪所在的房子里,发出几声淫亵的轻笑。
慕容漪沉吟了一会,柳眉轻舒,脸上也浮起一丝狡黠的笑。“就这么办”
时间在沉闷中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站在月门口的其中一位大汉皱了皱眉道,“三子,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去方便一下,马上回来。”
那个叫三子的大汉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看着远去的背影,嘴里咕哝道,“真是懒人屎尿多。”
刚准备蹲下身休息会,屋里就传来慕容漪的惊呼声和盆摔在地下的破裂声。“不好。”三子心头一紧,抓起身边的长刀,就向屋里扑去,随着踢开的房门,三子还没有看清屋内的情况,只觉得眼前蓝影闪烁,胸口一凉,便双手紧捂着胸口,一步步,蹒跚而踉跄的向后退去,他的双眼呆滞不动,嘴唇灰白,在轻轻抖索,这形态,令人看了寒栗。“啪。”的一声终于倒下了。
慕容漪惊惧地看着三子的尸身,并快步了绕了过去,脸色苍白,步履蹒跚。刚才释放的攻击性魔法,已经超出了她本身的水准。长长的吸了俩口气后,裙摆一扎,爬上了院子里的那棵扬树。别看她功夫不怎么样,爬树倒是挺麻溜的,三下俩下就爬上了墙头。墙外是一个比较僻静的小巷,没有人。
而这时,院子里的月门外已经传来了脚步声,慕容漪心里一急,俩眼一闭,纵身跳了下去。
而此时一身月白长衫的令狐潇刚好经过这个巷口,不经意间,看见数米外的墙头绿影一晃,一个姑娘大白天的跳墙而下。心里好奇,不由双脚一蹬,身影如离弦之箭射出,刹那间,一种柔软,温热的感觉传遍了他的全身,异样中,鼻间还滑过一缕异香,让从小家教甚严,没有机会接触异性的他一阵心跳。”姑娘,你没事吧?”令狐潇猿臂轻舒。优容地道,仓促间也有一股潇洒之气。
而慕容漪却心急着逃命,只是感激的看了令狐潇一眼,就匆匆的夺路而走。
“姑娘,你——”令狐潇伸了伸手,朝慕容漪的背影轻喊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着慕容漪的背影消失在巷口,令狐潇心里揣摩着,“这是那家的姑娘?为何如此的匆忙。”轻轻地笑了笑,眼前浮起慕容漪那娇美的脸,和那一股说不清却动人心扉的意味。
“令狐潇,你也未免太多情了。”令狐潇心里自嘲着,顺着巷子向后走去,再拐进了一个小弄,来到一间平常的百姓家,轻轻的叩了三下门。
“大公子,你来了。”一个肤色黝黑,面色冷沉的汉子打了门,把令狐潇迎了进去后又探出头四顾了一下,轻轻的掩上门。
在一个简朴,却很整齐的房间里,令狐潇意态凝重的对那个汉子道,“萨伯,上次交给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萨伯是令狐家族在帝度都的情报负责人,也是位有高级水准的战士。
萨伯点了点头,躬声行礼道,“我已把公子的口信带到了长风佣兵团,想必这俩天就有回音。”
令狐潇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沉声道,“还有一件事,你去调查一下。”
萨伯恭敬地道,“大公子尽请吩咐。”
令狐潇肃身道,“你去调查一下,前几天和钟离浪比试的那个叫令狐绝的年轻人的情况,越详细越好。”
萨伯躬身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而此时,慕容别院内,令狐绝正被慕容漪哭的头大了,“好了,好了,慕容小姐,你不要哭了,我已经派人去请慕容家主了,他马上就来了。”原来慕容漪出困后,没有回慕容府,而是直接来到令狐绝这里,进门后一句话不说,就是坐在椅子上痛哭,到现在已经整整哭了小半个时辰了。
终于,哭泣声小了起来,慕容漪放下蒙着脸的双手,泪痕未干的仰视着站在身前的令狐绝,惶恐地道,“阿绝哥哥,我好怕。”
令狐绝也有些心疼,低沉而颤抖地道,“现在没事了,不要怕,有我在这里,没人会再来欺负你的。”
慕容漪苍白的笑了,她低怯的道,“我好怕,我好怕再也看不见你。”
令狐绝有点感动,却故作洒脱的劝慰道,“我不是在这里吗?傻孩子。”
慕容漪温柔的点点头,心神在刚才的一场大哭后终于完全的安定下来。
看慕容漪有些安静了,令狐绝关切地道,“慕容小姐,你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自从昨天晚上在鬼忍杀手处没有找到慕容漪,令狐绝还真不知道从何下手,只能派几个魔犬人员盯住慕容府邸。因为他知道,敌人劫走慕容漪,无非是要借此要挟慕容傲。所以盯紧慕容府,就一定有线索。可万万没想到慕容漪会自己跑出来。
慕容漪的眼圈有红了,她哽咽着断断续续把事情的始末告诉了令狐绝,俩个人正说着,只见大门敞开,慕容傲率着一群人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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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初相见
看着急步而来的慕容傲,慕容漪立刻泪流双腮,娇呼着奔下台阶扑进了慕容傲的怀里,“爹。”慕容傲也动情的摩挲着慕容漪的后背,颤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看着眼前的一幕,令狐绝的心里也有点唏嘘,下意识的摸了摸怀里的魔法项链,嘴角露出了一丝苦涩的微笑,“我会有怎么一天吗?”他心里喃喃道。
良久,慕容傲才松开双臂,走到令狐绝的面前,躬手行礼,诚恳地道,“阿凤跟我说了,老夫在此多谢令狐贤侄的好意。”
令狐绝忙不跌的回礼道,“慕容家主,你见外了,再说慕容小姐此次能脱困,全凭她的机智。”
慕容傲无意久留,眼神一紧便告辞道,“那么老夫就先行回府,如果贤侄有空,不妨多走动走动。”说完,就招呼慕容漪和跟他一起来的家将急匆匆的出门而去。
西罗看着慕容傲远去的背影,沉吟道,“老大,看慕容家主心不在焉的样子,好象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令狐绝也有此感,不过人家既然没有告诉他,也不便多说什么,闻言只是点点头道,“此事恐怕和慕容漪这次失踪有关。”
还真让令狐绝给猜对了,在他派人通知慕容府,慕容漪已经脱困前,慕容傲就收到了一封神秘的信函,是一个陌生的蓝衣人交给府门前的守卫转交的。信上只有寥寥的几个字,“要想赎回慕容漪,三日午时,在枫桥以长空剑决交换。”也就是这封信,让慕容傲原本沉重的心情更添上了浓浓的一笔。
华灯初上,慕容傲脸色凝重的站在书房那一扇半开的窗口前,心情宛如浓黑的夜色,并没有因为慕容漪的回来而有丝毫的好转。“看来阿虬说的没错,府里一定有内奸,不然不会如此凑巧的接连发生这么多的事,那么又会是谁呢?”他心里暗暗的揣摩着,眉宇间透露出强烈的愁绪。
好象想起了什么,慕容傲飞快的掩实窗户,关上门,一双眸子凛然中流露出戒备的神色。静静的站了一会,才走到书架前,顺手翻了几本,然后又很自然的取了一本下来。这是一本很平常的兵法书,除了稍微旧了点,看不出什么特别。
慕容傲却神态凝重的翻了开来,如果此时有人看清慕容傲手中的书话,他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墨色的书页上写着几个工整的大字,“长空剑决”。如此重要的剑谱慕容傲竟然会放在如此显眼的地方,太令人意外了,可慕容傲要的就是这种意外。
此时,慕容傲的神情有点奇怪,欣喜,狂热,但更多的是遗憾和失望。这也难怪,自从他偶然间得到这本绝世剑谱后,却发现除了页面的四个大字外,其余记载的文字他一个都不认识。别说他不认识,就是被他请教过的几位著名的帝都大学士也都摇头说不认识。偶进宝山,却空手而回,这种强烈的心情对比也只有慕容傲这样城府的人才能做到如此滴水不漏。连慕容府的几个重要人物也不知道这本剑谱其实只是些废纸。
掂了掂手中的剑谱,慕容傲终于做了一个让自己都很难接受的决定。而此时,在慕容府的另外一个房间里,俩条黑影也正低头交耳着,窗外凉风徐来,满天的乌云翻滚,看来这几天将有一场不小的暴风雨。
次日早朝,重病初愈的科罗三世一身黄袍,高坐在龙椅上,俩侧数个身穿白色衣裙的侍女持扇站在身后。他咳嗽了几声,清瘦的脸上已没有往日的威严。只是用倦怠的目光习惯性了环视了一下大殿。
这座代表明思帝国最高权力的大殿全部由上好的碧云石建成。十数根坚硬的白玉柱支撑着悬挂满各式魔晶灯的屋顶,在每根玉柱上都浮雕着数条碧眼蓝晶的飞龙,腾云驾雾,栩栩如生。再配上那坚硬黑亮的大理石地面,让整个大殿看上去威严肃穆,富丽堂皇。
当殿下文武百官三拜九叩,高呼万岁时,科罗三世长满摺子的眼角才露出几许悠然的笑意。在此刻,他才觉的病疼已稍微离他远了点。
“众位卿家,有何事上奏,要是无事的话,那就退朝。”科罗三世已从刚才的自傲中脱离了出来,恢复了一贯的有气无力。
“臣有上奏。”身为帝国宰相的南宫望弯身横侧一步,低头恭敬地道,“流莱帝国的使者已经到了,不知陛下何时接见?”
“流莱帝国,一群落井下石的小人。”科罗三世心里有点不顺,暗骂道。“他们此来有什么事吗?”或许是因为生气,说话的声音也高了很多。
南宫望理了理颌下花白的胡子,再次躬身道,“明年就是流莱帝国建国300周年,他们将在洛淄城举行全大陆武技魔法大赛,邀请我国派人参加。”
科罗三世又咳嗽了几声,声音明显的低了八度,“这件事就交给兵部办吧,切记,此事关系帝国国威,不可小看。”顿了顿,又继续道,“如果无本上奏,那么就退朝吧。”
站在殿下的慕容傲急了,横移一步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科罗三世本想起身,闻言只能再次坐定身子,略有些不耐烦地道,“慕容卿家有何事,快快道来。”
慕容傲神色一紧,坚定地道,“下个月我国将举行全国佣兵排名比赛,臣在月前偶获一本剑谱,想借次作为奖品,赏赐给本国的佣兵之王,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科罗三世好象身子有点不舒服,眉头一皱,挥了挥手道,“就照慕容卿家的意思办,寡人身体有点不适,这就退朝吧。”说完,起身就走,阶下百官依旧三拜就叩,高呼着退下朝去。
令狐家族府邸的后花园内,刚早朝回来的令狐明一身便服的坐在凉亭之中,无视满园芬芳扑鼻,色泽鲜丽的各色花卉,凝神沉思着。今日早朝慕容傲反常的举动,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轻抿了一口香茗,摇了摇头。对于慕容家族获得长空剑决的传言,他也有所耳闻。“慕容傲葫芦里到底是买的什么药?”
“爹,爹,你怎么坐在这里?快陪我练武。”花径间,一条纤弱的人影宛如花中蝴蝶般一闪,俏生生的立在令狐明的面前。柳眉浅弯,梨涡偶现,小而坚挺的瑶鼻此刻轻声的哼着,真是万种风情,千般弱丝。
“涟儿,今天怎么没有出去玩?”令狐明慈祥的笑着,眼神里有藏不住的怜爱。
令狐家族的小公主,才15岁的令狐涟此刻嘟着嘴,一脸不高兴的说,“爹,都是三哥了,说好了带我去香雪山玩的,现在却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
“呵呵,那你怎么不去找你四姐呢?”令狐明暂时放下心头的琐事,站起身,抚mo着慕容涟的飘逸长发,轻声道。
“不要,不要,我要爹陪我出去玩。”令狐涟拉着令狐明的手,使劲地晃着,撒娇道。
“好,好,爹陪你出去。”令狐明笑呵呵地答道。
令狐明和令狐涟坐着俩顶四乘软轿,在数十个家将的护卫下,穿过东大街,到西门,准备去香雪山。一路上,令狐明都在思索慕容傲的反常举动,渐渐地,胸口仿佛被什么堵住了般,压抑着难受。
于是,掀开车帘,透了几口气后,游目朝四周看去,林立的店铺,穿流的人群,无不显示着帝都的繁荣,“这样的日子还能保持多久呢?”令狐明的心里泛起了愁绪。是啊,陛下日见衰老,三个殿下都正当壮年,这场夺帝之战看来是无可避免了,无意识的,长长的,吁了口气。
突然,街道俩侧的人群中出现了一个年轻人,引起了他的注意。飘逸的长发下那俊逸的眉宇间竟然和自己有几分想象,尤其是那浑身散发的特殊意味让他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等他想停轿再看的仔细点的时候,那个年轻人已经消失在巷口的拐角处。
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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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章 魔法学院
令狐明在前门街上看见的那个年轻人正是急着去军事指挥学院报名的令狐绝。军事指挥学院是帝国为提高在职帝国高级军官的素养而创办的,人数并不多,每届也只有六,七十人,分成俩班。即师团长班和军团长班。很多帝国的军界高官都是从这里毕业出去的,以至此学院在军界享有极高的盛名。令狐绝这次能进入这个军事指挥学院进修,除了奥拉将军对他的赏识外,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因素在里面。
沿着前门大街往右拐,直走几百米,就是帝国,乃至整个东琳大陆都非常有名的皇家魔法学院。学院很大,光教学楼就有几十幢。喷泉流水,假山凉亭,鸟语花香,不但美丽,而且还有几分庄严华贵的意味。这也难怪,在这里念书的,大部分都是王公子弟,将侯之后。
令狐绝今天的心情不错,除了慕容漪脱困回来外,曼丝的伤势也快复原了。嘴里哼着部落里那不知名的小调,一双如夏日古井般清澈的眸子也四处打量着,冷凝中闪烁着好奇和兴奋。
“原来学校就是这个样子的。”令狐绝一边想,一边顺着学校内的那条林*缓缓的走着。来去的学生很多,大多数都穿着灰色的各级魔法师袍,只有极少数的人才和令狐绝一样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这些人也大都好奇的打量着令狐绝,对这位陌生却英俊的让男人妒忌,女人爱慕的年轻人充满了迷惑和不解。令狐绝不知道,因他的出现给整个魔法学院带来了不小的轰动。
在初级火系魔法班的教室里,一个矮矮的,胖胖的女孩飞速的跑了进来,捂着胸口,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道,“报告—大家一个————特大的新闻,我们学校今天来了一个超级帅哥,他长的简直——————怎么说呢,反正比我们学校的四大帅哥还要帅上10倍。”她一边说,一边还合着手作出迷恋的动作,惹得教室里的几十个男男女女轰然大笑。
“你不会是在做梦的时候看到的吧,捷琳娜?”一个坐在桌子上,长满青春痘的男孩大声的接口道。
捷琳娜急红了脸,走到那个男孩的身边大声地道,“你才做梦呢,不相信的话,你去校园里看啊,他应该还在那里。”
“去看就去看,我当要看看什么人比雷斯德还要帅。”说完,跳下身子,朝教室外面走去,一时间,所有的同学都起哄着跟了出去,原本杂乱的教室也立刻安静了下来。
而此时,令狐绝却被教学楼前的一座用魔晶和水银雕刻成的人像给吸引住了。一头向后飞舞的金色长发下,宽而厚的额头充满了智慧。一双用红色魔晶镶嵌的眼眸,好象散发着无穷的战意和不屈的斗志。左手拿着一本魔法宝典,右手提着一把银色的长剑,再加上那巧夺天工的雕刻,浑然一体的摩挲,让整个塑像充满了力量和智慧的诱惑,让瞻仰的人都有一种想要膜拜的冲动。
“这就是创世神阿修莫吗?”令狐绝被眼前凝固的气势给深深吸引了,全然没有察觉他的周围已经围上了一群魔法学院的学生。
“伊万,你看,是不是比你那个号称四大帅哥之首的雷斯德英俊啊?”捷琳娜故意挑衅似地斜飞着眼角,朝身边那个长满青春豆的男孩道。
伊万没有回答,但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要比他的那个好兄弟雷斯德英俊的多。而这种英俊的比较并不完全来自外貌,尤其是这个年轻人身上那种原始的野性,天生的傲气,更是一般人所无法具有的。他深深为自己的好朋友惋惜着,因为他知道这第一帅哥的名号再也落不到他那位好兄弟身上。
这时,令狐绝已从初见塑像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扭过头,也被四周围的人群给惊住了,寒潭似的双眸让周围的人都觉得身体有点发冷。微微地哼了一声,朝人群外走了出去。
“怎么是你?”清脆的声音伴随着纤弱的身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正是钟离家族的钟离虹。今天她也穿着一身灰色魔法师袍,一双秀眸惊喜地看着令狐绝。原来她也是这个学院的学生,是听同学讲学校来了一个超级帅哥才过来瞧热闹的,没想到这个超级帅哥竟然是令狐绝。
令狐绝也认出了眼前这个可爱的女孩正是那天在慕容府捉弄自己的人,微微的一笑后道,“是啊,很巧,姑娘也在这里上学。”
或者周围人羡慕的眼光让钟离虹感觉有点不太自然,红着脸搓着手道,“是的,我是这里水系初级魔法班的学生,你呢?你也是来这里上学的吗?”
“还是初级班的学生,难怪那天魔法这么差。“想起钟离虹那天调皮的摸样,令狐绝心里暗笑,牵动的嘴角露出让人眼目一亮的灿烂后道,“是的,我今天是来报名的,你知道军事指挥学院在那里吗?”
钟离虹正沉浸在令狐绝的笑容中,闻言更睁大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下露出不敢相信似的眼神,“你是军事指挥学院的学生啊,你不是佣兵吗?”
令狐绝有点不太习惯在众目睽睽下说话,抿了抿双唇道,“这个我以后告诉你,你先告诉我军事指挥学院在这里?我先去报名。”
这么多人围观着,钟离虹虽然个性活泼,但也有点羞涩,指着学院西角落的一处教学楼低声道,“左边第三幢就是。”
“谢谢。”令狐绝躬身行礼后走了开去,可随着背影留下的那令人心折的风度却在许多学生的心头萦绕。
看着令狐绝走远,散在四周的学生都围了上来,你一嘴我一舌的问道,“钟离虹,他是谁啊?”“是啊,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他叫什么名字?”
钟离虹有点不厌其烦的挥了挥手道,“他叫令狐绝,前几天和我哥哥比试的就是他。”
“什么,他叫令狐绝,前几天和你哥比试的就是他?”站在钟离虹身边的伊万激动着摇着钟离虹的胳膊道。
钟离虹嘟着嘴拨开伊万的手,疑惑地道,“是啊?怎么了?”
伊万长满痘子的脸一下涨的通红,仿佛那一颗颗痘子都要爆出来般,激动的喃喃道,“是他,就是他,白衣猎人。”作为长风佣兵团团长的儿子,他对帕米平原上流传的关于白衣猎人的传说是很清楚的。“我要去找他。”伊万拨开人群,在所有人惊诧的眼神中,发疯似地朝令狐绝奔去。
而此时。令狐绝已经在军事指挥学院院长的办公室里,眼前这个枯瘦,却精神奕奕的老头正是这个学院的院长,拿伦中将。
接过令狐绝递过来的识别身份的魔晶卡,拿伦眯着眼睛看了一会,眼角的皱纹深深的折了起来。然后抬起头,看了令狐绝一眼,道,“你叫什么?是那个军团的?”
令狐绝挺了挺身子,长期的猎手生活让他站直的身形就像一根线,沉稳地回答道,“我叫令狐绝,是奥拉将军推荐我来这里进修的。”
“你姓令狐?你和令狐家族是什么关系?”拿伦站起身,仔细着打量着令狐绝,心里泛奇,“令狐元帅的三个儿子里并没有叫令狐绝的啊?可如果不是,怎么长得如此的像。”
“什么嘛,姓令狐就是令狐家族的人吗?令狐绝心里微恼,嘴里却还是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我是红月部落的猎手,和令狐家族的人没有什么关系。”
“红月部落的猎手?”心里不是很明白的拿伦站到令狐绝身边,矮小的他在令狐绝挺拔身材的对比下,显地有点滑稽,沉吟了一会道,“是这样嘛,既然你已经进我们这个学院了,那有些事情我还是要向你介绍一下,我们学院和普通的学院一样,分为必修课和选修课俩种,必修课是战略颗,地形课和天时课,选修课目则是魔法学院的学术课,科目很多,你等会可以找人问一下,必修课在早上,是每个同学都必须到的,下午是选修课,如果没有课的话,那就休息。明白了吗?如果明白的话,你现在可以走了,后天早上开始上课。”
令狐绝虽然心里不是很明白,但也不想多问,躬身行礼后退了出去。拿伦看着令狐绝的背影,心里升起一阵迷雾,“这个年轻人真的和令狐家族没有关系吗。”
“我找个谁问一下呢?”出了教学楼的令狐绝四处张望着,可还没有等他带一个可以问的人,一道人影急速的朝他冲了过来,在他刚要做出反应的时候,那道人影已经用力一旋,停了下来。
“你叫令狐绝,你是白衣猎人。”稳下身影,面红耳赤的伊万紧张地问道。
令狐绝也被伊万的举动给搞迷糊了,心想,“这个年轻人的功夫不错,?他是谁,他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怀着好奇的心理,令狐绝点了点头道,“是我,你又是谁?”
伊万咧嘴一笑,语无伦次的解释道,“我叫伊万,我听过关于你的传说,很崇拜你,今天能见过你,我很高兴。”
令狐绝勉强的听明白其中的意思,笑了笑道,“那请你帮我一个忙好吗?”
伊万高兴的道,“当然可以。”能为心中的偶像做点事情,他兴奋还来不及呢,那会不愿意。
令狐绝洒脱的一笑后,诚恳地道,“那你告诉我,魔法学院的学术课是什么?”
“啊,就是这个啊?”伊万有点遗憾地道,但还是详细的给令狐绝讲解起来,皇家魔法学院虽然主修的是魔法,但还是有很多的学术课,譬如文学,杂学,医学等各种各样的科目。
随着伊万的讲解,阳光也有点偏了,斜斜的照下,留下了俩道一长一短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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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章 翻天覆地
夕阳斜照,留下一轮似血的光晕。凉风随着即将来临的夜色笼罩着帝都的上空。在钟离府后院的练武场上,一袭水蓝色劲装的钟离浪长发披肩,手中的血红狂刀流烁着噬目的异彩,在寒目森森中微微颤抖。
安静,在安静中他身后的一片树叶,缓缓地,不经意地,好象是怕打扰这种安静般羞涩的从树梢飘落了下来。于是,钟离浪身影毫无预兆的暴泻三步,似怒矢般高高跃起,手中的狂刀在手腕急速的颤抖中,划出几道黑红色的血虹,宛如黄泉路上掠起的奈何桥影,闪着丝丝的寒意,用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划过了那片正飘落的树叶后,又一个鬼魅似地翻身,落下地来。
树叶还在飘,只是在一阵清风过后,好象惊吓般的裂成5片,每片都一样的大小。钟离浪看着眼里,微微的叹了口气,虽然和令狐绝明思剑馆的一战,所有人都以为是他获胜了。其实他心里知道,令狐绝要不是中途撤掉招式,那么落败的一定是他。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狂浪六斩总不能达到最好的境界呢?”就在钟离浪凝眉苦思的时候,一条身影宛如归巢的乳燕,唰的一声落在他的身边。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从魔法学院放学回来的钟离虹。
钟离浪微笑了一下,手中的狂刀也在一片血色的光晕下化成一只深红色的精灵,立在钟离浪的肩头。“虹妹,你找我?”
钟离虹用羡慕的眼光看了一下血精灵,然后添了一下樱唇,用一种夸张的语气道,“老哥,你知道我今天在学院碰见谁了吗?”
“碰见谁了?”钟离浪早已经习惯他这个宝贝妹妹的大惊小怪,边走边随口问道。
钟离虹哼了一声,表示她对钟离浪的态度不满意,然后才道,“我碰见令狐绝了,就是那个和你比试的年轻人。原来他是军事指挥学院的学生。”
“什么?”钟离浪停下了脚步,扭过头,浓眉下俩道惊讶的眼神,“他是军事指挥学院的学生?”在得到钟离虹肯定的回答后,钟离浪那一双深寒的双眸里露出了难解的迷惑之意,好奇的深思道,“他不是猎人吗?什么时候成了帝国的高级军官?令狐绝,我对你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而令狐绝此时,正站在明心厅内被修斯,米兰等人评头论足呢。“老大,这件就是制服啊,挺好看的。”修斯走上前,扯了扯令狐绝身上那件军事指挥学院的学生制服。
“是的。”令狐绝轻笑着准备脱下来,这套衣服是他报名结束,准备出校门的时候,拿伦校长派人送过来的,说每天的必修课都必须统一着此装。回到别院,令狐绝还没有进房,就被西罗等人拉住,非要他试穿一下。
“老大,别脱,再让我们看一会。”西罗跑过来拉住令狐绝正在解纽扣的手,还夸张似地推着令狐绝转了个圈,然后遗憾的长叹了一声,扭头对厅上的诸人道,“你们说,老大要是穿上这身衣服上学校,那所学校的女孩子不发疯才对。”
厅上的诸人都轰然大笑了起来,一个个点头称是。连曼丝和索非亚也对视了一眼,轻抿嘴角,偷笑了起来。这也难怪,这制服穿在令狐绝身上,除了帅以外,你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字来形容,你看,飘逸的长发散落在俩侧肩章的一颗银星上,在潇洒的同时更增添了几分威严。合身修长的浅灰色军服让原本挺拔的身材显的更加笔挺,举手投足间,都有几分干练成熟的意味,远远看去,就仿佛是供奉在神殿里的骑士塑像,那么的坚硬和完美。
令狐绝笑骂道。“西罗,你什么时候变得跟图苏一样油腔滑调了?”“我,我那有啊。”西罗辩解道,“不过老大,这次图苏没有来,还真有点想他。”
“是啊。”思思也扇动着翅膀,在半空中掠过一道美丽的弧线,飞到令狐绝的眼前,撒娇似地道,“阿绝哥哥,我也想图苏哥哥。”
“我又何尝不想呢?”令狐绝背转着身,看着厅外朦胧的夜色,双眸泛起了一层迷雾,心想道,“也不知道西亚他们怎么样了?”
此时,猎鹰山庄内,坐在椅子上陪小月算帐的图苏使劲地打了俩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自语道,“怪了,今天什么日子,怎么老打喷嚏?”
小月被图苏滑稽的动作逗的扑哧一笑,那笑容宛如空谷幽兰般清纯,娇声埋怨道,“叫你多穿点衣服,你又不肯,着凉了可没人照顾你。”
图苏摇了摇头,憋着嘴晃了晃脑袋,自鸣得意地道,“不,小月,一定是老大他们想我了,呵呵。”小月掩嘴一笑,轻呲道,“竟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不害臊。”
好象想起了什么,图苏“唰”的一声窜到小月的面前,兴奋地道,“老大看了我们给他送过去的那封信一定会很高兴,不过他想象不到,我们做的比信上写的还要好的多,呵呵,这次我要让修斯傻瞪眼。”
“好了,好了,就你能耐行了吧?我要你抄的那本帐册呢?“小月轻敲了一下图苏的脑袋道。图苏有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傻笑道,“呵呵,我——我还没——抄好。”
“啊——————”忍无可忍的小月终于拧了一下图苏的胳膊,刹那间,图苏极度夸张似的掺叫在整个猎鹰山庄的上空回荡。
清晨的空气是清新的,尤其猎鹰山庄的后面就是大片的山林,一股原始的草木芳香随着层雾弥漫着整个山庄。远处几声清脆的鸟鸣,催着那些早起的农夫尽快的离开家门。
如果此时让令狐绝等人看见山庄的情况,绝不会相信此处就是他们曾经住过的猎鹰山庄。无数的木屋依庄而建,层次分明,错落有秩,仿佛就是个小城镇。庄前的那一片树林的前方,也造起了俩座相邻的大木屋,四周弥散的酒味仿佛在提醒每一个人这是俩个酒仿。护庄河上桥也多了,从东到西一共有三座,虽然新造的俩座都是木制的,可在粗糙简陋中却萌发着勃勃生机。
远处,更是如天湖般碧绿的一片,那是农夫们种的夏粮,饱满的夏稻,抽枝的秋梁,还有那地矮的酥麦。微风徐来,掀起层层波浪。细听,在这波浪声中还有那农夫嘹亮高亢的歌声。顺着这片农田望去,在来山庄新修的路上,十数辆买卖魔晶,药材的客商坐的马车仿佛长龙般一俩接一俩的朝这里奔来。
眼前一切的一切,都是小月等人三个月努力的结果。他们在各个城市贴告示,雇佣那些没有田,或者交不起租的平民,农夫来猎鹰山庄耕种,除免费提高住所,粮食种子外,还不收任何的租钱,唯一的要求就是种出的粮食除自家剩余的外必须平价买给山庄。你说,这样好的条件能不吸引人来吗?令狐绝走后短短的几个月,山庄已经招收了近三千的平民和工人。当然这其中也有西亚的功劳,是他从明特城主的手里低价买进了这些土地。
其余的各种商务活动也在逐渐的健全中,尤其是山庄产的青丝酒已经风靡了帕米平原上的各大城市,以至每天来山庄进酒的客商络绎不绝。连佣兵团的生意也忙的不得了。现在整个猎鹰山庄早已经没有以前的穷酸,更确切的说,有点暴富。
钱多自然遭人嫉,为了加强山庄的防备,西亚把猎鹰骑兵队留在了山庄,并加以扩充。现在骑兵的数目已经增止到八百,而且还在稳步的扩充中,新扩充的骑兵都是从新兵中挑选出来的精锐,其中以乌修和多梭为首。更加令人兴奋的是,西亚还用以前部落老猎手教给他的秘方,把每匹骏马的马蹄用山里的特别药水浸泡,让这些马的奔跑速度都有显著的提高。
然后按特性不同分为三种,1是侦骑,200名,这些骏马大都奔跑速度快。2歼骑400名这些骏马全都爆发力强,冲刺快。3尾骑200名这些骏马全部都是耐力持久。按照名称,这三种骑兵都有不同的任务,侦骑负责侦察,歼骑负责战斗,尾骑负责追击。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支骑兵,让周围许多眼红的盗贼团不敢轻举妄动。
但凡事都有例外,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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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章 猎鹰士兵
在红巾盗贼团总部的一间房间里,几个人正为抢劫猎鹰山庄的事而激烈讨论着。“团长,我看我们就干吧,癞三昨天来报,说前去猎鹰山庄收货,进货的客商又增加了几成,我们要是再不行动,霖烽山上的鸣雷团的兄弟们可就耐不住性子了。”说话的是红巾盗贼团的副团长戚克。别看他瘦高竿似地,却也有接近高级战士的水准。
人高马大,满脸胡须的赫雷团长刚四十出头,正是干一番事业的时候,不过他也明白猎鹰山庄这块肥肉并不好吃。侧转脸,斜飞着右眼对坐在右侧的俩个中年人道,“莫巴特,卡末斯,你们俩位有什么意见,说来听听。”
身材略显单薄的莫巴特是红巾盗贼团的军师,翻动一下三角眼,低声道,“团长,我们要是现在攻打猎鹰山庄,驻守在山庄右侧只有十几里的猎鹰师团肯定会支援,更别说猎鹰山庄内的骑兵队了。”
坐在他下首的卡末斯副团长有点鄙弃似地哼了一声道,“那我们就看着这块肥肉每天在我们的嘴边走来走去。”
“是啊。”戚克也不服气地道。“猎鹰师团只是刚成立的步兵师团,等他们赶到的时候我们早已经得手了。退一步讲,就凭我们八千不怕死的兄弟,就算对着干,也可以稳吃他们。”
赫雷沉吟了一下,一双虎目依然盯着莫巴特,红巾有今日的规模,他这个不起眼的军师实在功不可没,客气地道,“莫巴特,难道我们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莫巴特想了想,道,“有是有,但需要费不少的周折,才能万无一失。”
赫雷等三人一听有办法,都竖起了耳朵,三双眸子都停止的转动,直盯盯着看着莫巴特。
“我听说驻守明特城的俩个师团和猎鹰师团关系并不好,我们可以在这上面做文章,通过他们想办法把猎鹰师团调到别处去,然后再这般——-这般——————”莫巴特详细地说着,其余三个人详细的听着,到最后四个人同时的发出一阵狂笑,在笑声中,天也有点阴沉了。
午后,没有云彩,火辣辣的太阳好象一只外溢的巨大火炉,狰狞地烧烤着离明特城三里远的猎鹰师团的驻地。空气也仿佛凝结了起来,沉闷地让人透不出气来。
而就在这样的天气里,驻地内的操练场上却依旧站满了人。“杀!”吼声震天,枪影如林,在汗流浃背中,一张张年轻的面孔都透露出强烈的凝重和兴奋。黄沙随着整齐的脚步扬起一片烟雾,赤露的胳膊在跳动的肌肉下洒下一地汗水。没有人退缩,没有人怨言,因为他们是猎赢师团的士兵,因为他们有一个士兵最起码的荣耀。
在短短的一个月内,西方兵团就招募新兵12万,其中光猎鹰师团就招募了近7万。而现在隶属于猎鹰师团的的近1万新兵就是从这7万士兵里挑选出来的。挑选出来的近一万士兵按照上面的命令被分成三个联队,即一个长枪联队,一个弓箭联队,和一个重装步兵联队。从成立后的第一天起,西亚就亲自训练这群刚穿上军服的年轻人。
“如果你受不了这样的训练,那么你就不配成为猎鹰师团的士兵,这不是你的错,而是我的错,因为是我选择了你,对不起。”这是西亚副师团长对第一个受不了这样训练的士兵所说的话,从那天起,逃避和畏惧,就成为这群年轻人的耻辱。
“我不想做第二个。”一脸稚气的法拉心里呐喊着,艰难的从沙地里爬起来,摇摇晃晃的继续操练着,面色刷白。这已经是他第六次摔倒,第六次再爬起来。“杀。”连呐喊声也如游丝般脆弱却又极其坚韧。
站在将台上的西亚也赤露着黝黑的上身,肌肉虬结的背脊上刻着十数道深浅不一的伤痕,脑门微见汗珠,面色却依旧冰冷,一双生冷的眸子紧紧地注视着第七次摔到的法拉,然后朝俩侧监管的魔犬组员挥了挥手。
“不,我还——能继——续,我——”被夹着来到西亚面前的法拉急声的辩解着,眼神里流露出惶恐和羞愧。所有的士兵依旧操练着,眼角却在下意识注视着将台上发生的一切,一个平时和法拉交好的士兵心里懊悔道,“法拉,看来你要成为第二个被开除的士兵。”
“以第四中队为中心,俩翼快速收缩。”西亚笑着朝法拉点点头,扭过头朝正在训练的第一长枪中队大喊道。声音很响,充满了震慑力。因为操练场只能容纳3000个人同时操练,所以西亚那整个师团分成三组,轮流操练。
整齐的步伐,划一的收枪,在眼皮还没来的及撩一下的时候,所有人都完成了同一个动作。“他们现在缺少的恐怕仅仅是实战的经验。”西亚满意地点了点头心想道,俩个月残酷的训练,已经让这群年轻人成为合格的军人。
而台下人也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西亚,在他们的心里,这个整天和他们一起暴晒在烈日下的年轻副师团长,已经成为他们心里的一种骄傲。在西亚的身上,他们看懂了很多东西,坚强,无畏,诚挚,无私,还包括无情。
西亚润了润干裂的嘴唇,用一种低沉却可以让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的声音道,“今天,在我远离战场后,我又看到了一个勇士,一个敢于向自己挑战的勇士,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用一种眼神绕了一个圈子,然后用一种高亢的声音指着法拉道。“就是他,法拉,一个摔倒七次,爬起七次的勇士。或者你们会问,摔倒,爬起,那有什么希奇,可你知道吗?法拉,他以前只是个农夫,根本没有什么功夫的底子,可在这烈日下,在这高强度的训练中,他却不输于你们任何一个人,摔倒了,爬起,再摔倒了,再爬起。这就是一个真正的勇士,明知道自己的身体承受不了,却从来没有想过放弃。”
西亚的声音很重,不仅在操练场的上空久久的回荡,而且更重重的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中。勇士,是每一个年轻人未曾许诺的梦,是每个一个战士一辈子追求的荣耀。可如今,却如此真实,清晰的挂在了一个不会武功的年轻人的头上。
法拉刷白的脸上浮起了一股难以置信的潮红,他原来以为西副师团长拉自己上台,是因为自己的底子差,而准备开除他。可现在一切好象全变了,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西副师团长,喃喃地道,“勇士,我是吗?我是吗?”
西亚也激动的接口道,“你是,你是,这俩个月的训练,连我都在怀疑你是不是能坚持下来,记的我为什么同意你参加猎鹰师团吗?就是因为你在参加招募时跟我说的一句话。“你找不到比我更好的士兵了。”本来我还怀疑,但我现在相信了,真的相信了,你会是一个最好的士兵。”
法拉的眼眶湿了,仿佛有很多话要说,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有静静的凝视着西亚,静静地。在全场千万人静默的眼神中,轻轻挣脱夹着他的俩只手,用一种缓慢,近乎凝固的动作行了一个帝**礼。
阳光好象也有点震撼了,聚光灯似地在法拉,在西亚,在每一个站着的士兵身上洒下了一片金色。生命是短暂的,但刹那间的感动却是永恒的。
而令狐绝却没有像西亚那样苦命,此时他正坐在教室里听一位老将军讲战略课,“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于上同意,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不危也;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之者不胜————————”学生虽然不是太多,粗看一下,也就三十几个人。但这位老将军讲的非常用心,细致。
第一天上课的令狐绝坐在最后一排,无视周围投射过来的各种眼光,只管自己静静的听着,虽然老将军讲的有些地方他听不太明白,但很多时候,都让他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尽管手里有一本巴络斯元帅的战争手扎。可毕竟他没有经过正规系统的学习,手扎中很多的精妙理论他都不能很多的领悟,现在好了,听老将军怎么一讲,然后再相互比较和融合,让令狐绝真的收益非浅。
令狐绝实在太专注了,当其他学生相互攀谈的站起身,朝教室外走去的时候,他才清醒过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想道,“原来读书真的可以让人懂很多东西,看来有机会应该让西亚等人都来这里上上课。”
“你好,我是皇家护卫师团的葛朗少将。请问你是隶属于那个兵团的?”一个30多岁的将军走了过来,清瘦的脸上刻满了久经沙场的风霜,微笑着行了一个军礼道。
令狐绝也站起身,行了一个并不太标准的军礼,道,“我叫令狐绝,是刚成立的西方兵团的师团长。”
葛朗是看令狐绝长的和他的同僚令狐潇有几分神似,才会过来一问。如今见令狐绝也姓令狐,心里认定他是令狐家族的人,轻声道,“那不知道令狐兄弟和令狐潇怎么称呼?”
令狐绝有些不悦,心想,“奇怪了,以前的慕容傲,昨天的拿伦校长,还有今天的这个葛朗少将,怎么都非要把他和令狐家族扯上关系,难道在帝都除了令狐家族就没有人姓令狐了吗?”可想归想,令狐绝表面上还客客气气地道,“葛朗将军误会了,我只听过银枪的威名,但和令狐家族没有一点的关系。我有点,先告辞了”说完,就起身向教室外走去。
“令狐兄。”葛朗叫着,本想追上来,可转念一想,“我不如去问令狐潇,他应该不会瞒我。”
令狐绝匆匆地低着头走出教学楼,可此时,通往校门的林*上已经站满了人。其中绝大部分都是魔法学院的女生。这些人看到令狐绝出来,都兴奋地叫着。“出来了,出来了。”令狐绝有点惊讶,但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他双目骤然一寒,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令人不敢接近的意味。嘴角微微上翘,傲然而又自然的走了过去。
俩侧本来准备围上来的那些女生被令狐绝身上的气势给震慑住了,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可就在这时,一声轻喝从令狐绝右侧传来,“暴雨连珠,射。”刹那间,令狐绝的头顶出现了一朵小型的乌云,在几声闷声的雷鸣电闪后,暴雨如串起来的念珠般急速的朝令狐绝方圆三米处落下。
在周围的人都纷纷躲避的时候,一条白色的人影却躲在一棵紫杉的后面,捂着嘴心里偷笑道,“呵呵,我要让你们的白马王子变成落汤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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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章 火狐狸
“土之神盾,护”随着令狐绝清朗的咏唱声,淡黄色的土盾宛如一把凹形的巨伞在令狐绝的头顶急速的形成和张开,那骤落的暴雨仿佛雨打浮萍般发出连续的噗噗声后,雨停云散.
“哇,比琴姐还厉害”树后的那条白色人影是个梳着俩条马尾.一脸稚气的小姑娘,此刻她正张大了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敢相信似地看着令狐绝张大了嘴,.
“好,给你点厉害的瞧瞧.”不服气的噘起嘴,从怀里掏出一只比拳头大,长得酷似狐狸的饲养兽.一身深红色的细毛,宛如一团蠕动的红色火焰,尤其是俩只血红的眼睛,更是蕴涵着和其身材极不相称的凌厉.“红狐,上.”随着小姑娘低脆的吆喝声,那只狐狸状的饲养兽掠过一道虹影,朝令狐绝扑去.
“不好.”刚散去魔法盾的令狐绝想不到此处也会有魔兽的偷袭,,心神一凛,下意识的后仰低头,“唰”的一声,那道红影从他的头顶掠过,只在他鼻间留下微弱的。淡淡的狐骚味.
令狐绝猛一旋身,身子宛如藤萝般牢牢的缠住右侧的一株柳树,一对泛着寒意的双眸急速的扫过那些面带惊容,围观在俩侧的魔法学院学生后,凝神戒备,‘难道又是鬼忍杀手?‘柳条青青下,令狐绝白衣轻飘,长发遮目,虽然意态凝重,却有股傲然飘逸之气.
一声类似于鸟鸣的尖叫后,那道红影又从它的藏身处——一株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中急速的扑落,细长的兽目中,瞳孔骤然发大,散发出噬血的兽意。“是火狐狸!”看清魔兽长像的令狐绝心生警惕,脑海着也闪电般的掠过关于火狐狸的资料:火狐狸,6级魔兽,除了行动敏捷,利爪含有巨毒外,还擅施火系魔法。
令狐绝轻啸一声,在余音缭绕之际,身如闲云野鹤般双臂轻振,避开火狐狸的利爪后,中指弯曲,食指轻弹,一道尖利的指风结结实实的击中了火狐狸的侧腹。在一声哀鸣嘶叫声后,摔了开去。
“红狐,你怎么样了?”那个小姑娘也顾不得隐藏身影,从树后跑了出来。抱起浑身颤抖不己的火狐狸,焦灼地抚mo着。一双水汪旺的大眼直盯盯瞅着令狐绝,泪雾中,也有不少的怨恨。其实她不知道,要不是令狐绝及时的收回俩层功力,凭刚才那记破空指足够要这只火狐狸的命。
令狐绝见只是个小姑娘,也放下心来,悄然的走近几步,冷声道,“小姑娘,它没事,不过下次可不要随便放它出来伤人。知道吗?”简短的话含着强烈的震慑之意,让小姑娘原本怨恨的眼神也暗淡了不少。知道是自己理亏的她只能使劲的跺了跺脚,哼了俩声,却依旧倔强的看了令狐绝俩眼,道,“你欺负我,我告诉琴姐去。”说完就朝教学楼的方向奔去。
“琴姐?”令狐绝也被小姑娘那稚气的动作逗的哭笑不得,茫然地在心里想道,“很厉害吗?”
好不容易摆脱那些学院的女学生,令狐绝走在回别院的路上,思绪却停留在刚才葛朗的一番话里,下意识的摸了摸了怀中的魔法项链,良久,才自我安慰道,“不想了,过几天走一趟令狐家族,不是全都明白了吗?”其实自从来到帝都后,他就一直想去令狐家族一趟,打听拉伯的下落,却总没有这个勇气。好象去了就会发生什么事情,改变什么事情般忐忑。
就在令狐绝低头想事,茫然未觉的时候,伊万从他的身后跑了上来,喘着粗气喊道,“令狐大哥,等等我——”
令狐绝下意识的回头一看,轻笑道,“是你啊,伊万,有什么事情吗?”自从报到那天见了伊万后,他就对这个心直口快的年轻人心存好感。
伊万张大了嘴巴,惊艳似地打量着身穿军服的令狐绝,啧啧了俩声后道,“令狐大哥,你真的好帅啊,难怪我们班男生的失恋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
清澈的双眸里有点笑意,令狐绝有点不明白地道,“伊万,你说什么呢?什么失恋?”
伊万抽了抽鼻子,解释道,“现在我们全校的女生都以你为挑选男朋友的标准,你说?除了我之外,其他人能不失恋吗?”
令狐绝笑骂道,“你跑怎么远,不会就是来拐弯抹角的恭维我吧?”
伊万立刻变的严肃起来,沉声道,“令狐大哥,你刚才是不是和一个小姑娘发生了冲突,还伤了她的饲养兽。”
令狐绝剑眉轻舒,微笑道,“是啊,你怎么知道?”
伊万有点着急地道,“令狐大哥,你知道那个女孩是谁吗?她是学院的名誉院长,也就是帝国的首席魔导师宇文吉的孙女。叫宇文瑟,今年14岁,在学院的中级水系魔法班学习,平时最喜欢捉弄人,她还有一个姐姐,叫宇文琴,也就是十大年轻高手里魔法三少的其中一个。”
“想不到这个小姑娘还有这么大的来历,难怪小小年纪就有中级魔法师的水平。”听完伊万的话,令狐绝习惯性的笑了笑,心里沉思道。伊万见令狐绝依旧面不改色,平静如水,不由着急道,“令狐大哥,你怎么了?”
令狐绝嘴角轻启,露出雪白的牙齿,平静地道,“我没什么,不过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
伊万突然觉得自己有种皇帝不急急太监的感觉,又看了令狐绝俩眼,心有余悸地道,“令狐大哥,你看你还是避几天,上次有个老师无意中踩了那只火狐狸一脚,你知道吗?宇文瑟就想办法让这个老师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令狐绝微笑地朝伊万点了点头,诚挚地道,“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会避,那怕她的爷爷亲自来。”说完,扬起头,长发随风后飘,那如石刻般俊秀的面孔在阳光下散发出无尽的豪气,那意味,那气质,让原本想继续劝说的伊万硬生生的把话吞下。
一连几天,令狐绝都在平静中度过。虽然放学的时候,来看他的女学生越来越多,但不知道什么原因,都没有第一天时的狂热,只是远远的看着,悄声的朝令狐绝指指点点。
这天下午,阳光没有前俩天的毒辣,令狐绝茫然得在校园里闲逛。本来中午有他的一节选修课,可是等他到了学校后,才知道老师临时生病取消了。
静静的坐在一株大樟树下的石椅上,令狐绝看着不远处荷花池里绿水碧叶,粉花白藕。身上原有的燥热感也消退了几分,心里也泛起一褛思绪。
曾几何,他长发披肩,单人独弓,俩天俩夜不眠不休,歼灭时常袭击部落家畜的魔狼群。曾几何,他为了得到族里人的尊重,血洒寒山,差点丧命却只猎取了4级魔兽的魔核。这些如烟般的往事历历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幽然的长叹了一声,伸手摘了一片石椅旁的草叶,放在嘴里吹了起来。
“····#25·—%(。”刹那间,忧伤平静的曲声从令狐绝手指尖,嘴唇缝里流泻出来,如诉如泣,似梦似幻,好象一个离家多年的老兵在月下思念他的妻子,又像一个失陷在森林里的猎手在等待星起,在令狐绝那如水般的曲声下,树枝仿佛听明白了似地摇晃着,几片树叶飘然的落下,在半空飞舞。令狐绝的长发也飘了起来,牵动的嘴角勾勒出忧伤的符号,静静地,静静地,从眼角的最深处生起了一层迷雾。好一曲,草之歌,叶之舞,发之魂,泪之魄。
良久,令狐绝才从自己的曲声中回过神来,缓缓地放下唇角的草叶,喃喃道,“我是该走一回令狐家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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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章 身世之谜
还没有等令狐绝站起身,宇文瑟那如玉珠落盘般清脆的声音响自身后的林中,”姐,你快点,他在这里。”
令狐绝像被人在一个幽雅迷人的梦中骤然浇了一盆冷水,倏然醒悟。无奈的挑了挑眉,心里苦笑,“该来的还是来了。”
懒懒的站起身,令狐绝有点不耐烦的转过身道,“我说小姑娘,你还————”他一句话尚未说完,下面的词句儿已蓦地噎了回去。眼睛好象被一道强烈的亮光慑住了般大睁着。
天那,在宇文瑟的身后竟然站在一个美得像天使一样的女子。她浓黑的长发像瀑布般自然的泻披肩头,两只如秋水般清澈的双眸往上挑着,如白玉雕成的挺直鼻子下,配着一张微红而小巧的嘴巴。一身黑色的高级魔法师袍不但没有掩盖她婀娜多姿的曲线,反而更加衬托了她那圣洁,冷傲却又平和的气质。
令狐绝有点不敢相信这世界上竟然会有这般美丽的女人,长长的吐了口气,眉目间也显得有点局促。
宇文琴也静静地看着站在面前的令狐绝,神色间虽然有点惊讶却依然平静无波。在神殿十多年的精神修炼已经让她失去了普通人的七情六欲,但令狐绝的外貌和气度仍然像一股澎湃的潮水般冲入她的心田,引起阵阵涟漪,
宇文瑟见俩个人都沉默地相互注视着,好象一对许久未见的朋友在他乡不期而遇般,即陌生,又熟悉,于是她重重的哼了一声,微愠地对令狐绝道,“喂,你看够了没有?上次伤我红狐的事,我们今天要做个了断。”
令狐绝闭了闭眼睛,竭力捕捉回来那被美丽吸引的灵魂,苦笑了一下道,“小姑娘,你说怎么了断?”
宇文瑟白了令狐绝一眼,有些不高兴地道,“别小姑娘,小姑娘的,本小姐叫宇文瑟,这是我的姐姐叫宇文琴,她可是——-”
“小瑟,别乱说。”宇文琴还真怕自己这位心直口快的妹妹再说下去会说出些什么令人尴尬的事来,赶紧出言制止道。或许觉的自己有点唐突,那迷人的脸上漾起些许红晕,
令狐绝也回复了以往的潇洒和自然,躬身道,“姑娘大名,我早有耳闻,只是上次之事,绝非在下之过。”说话间,白衣轻飘,只有一股豪迈之色。
宇文瑟不悦,小嘴嘟的老高,撒娇道,“姐,你看,他就这么狂,”
“知道瑟妹身份还敢出手伤狐,不简单。”宇文琴心里暗思,美丽绝伦的面庞却依然没有一丝表情,平静地对令狐绝道,“令狐公子,红狐之事,我知道错不在你,小妹过于刁蛮,还望公子见谅。”
“姐,你在说什么啊?爷爷是叫你给我出气的,不是叫你来赔礼的。”宇文瑟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大眼睛叫道。
宇文琴如柳的眉儿郁结,说话的声音也低沉了许多,转头道,“小瑟,在来之前,我已经从其他的学生中得知那天的事情,我陪你来,就是来道歉的。”声音很柔,却别有一番威严和肃穆之意。
“我——-!”宇文瑟想张口辩解,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咬着嘴唇,红着脸,站在身后低头不语。在宇文家族里,宇文琴是她唯一怕的人。
宇文琴抬起眼来,如波的眸子流动着,弯长绒密的睫毛上隐含圣洁之意,坦然道,“令狐公子,那我们就告辞了。”说完,也不等令狐绝回答,就挽起宇文瑟的手,朝校园中的树林中走去。
令狐绝静静的看着宇文琴的背影在树丛中消失,良久,才心叹道,“俩姐妹,性格竟会有如此的反差,真是奇怪。”
如此波澜不惊的解决和宇文瑟的冲突,让令狐绝的心情骤然的好了起来。嘴角勾出一抹微笑,挺了挺胸,心思道,“今天的运气不错,希望在令狐家族也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一路上,令狐绝还沉浸在刚才的一幕中,除了宇文琴的外貌令他震惊外,有一件事也让他深思,“为什么看到宇文琴的时候体内的魔法元素会有奇特的波动,仿佛冥冥中有种熟悉的感觉。这是为什么?”说来奇怪,就在令狐绝沉思的时候,宇文琴也被这奇怪的感觉所困绕着,秋水般的双眸下意识地翻着,仿佛想起了点什么,又立刻被否定了——-!
经过路人的指引,令狐绝不一会就到了令狐家族的府邸门口。那是一处很大的房宇,俩扇敞开的红漆大门的俩侧站着几个身穿军服的士兵,沿着门口街道的一侧种满了饶有古趣,枝丫盘结的青松,在威严的同时也有意想不到的幽静。
令狐绝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对其中的一个士兵抱拳道,”请通报一下令狐元帅,说西方兵团,令狐绝师团长求见。”
那个士兵是新来的,他有点震惊的看着令狐绝的面庞,心里暗思,“这个年轻人和元帅长的好像,是不是元帅的亲戚啊?”也许是因为这个缘故,他的口气也变的客气起来,行了个军礼道,“令狐将军,请在外面稍等,我就去通报。”
“这些士兵的表情好怪。”一片淡淡的疑惑在令狐绝的脑子里闪了闪微微地点了点头,第一次有人叫他令狐将军,还真有点不习惯。
而此时,令狐明正在书房和他的三儿子令狐缈——一个身材瘦削,面目清瘦的年轻人谈这次佣兵比赛的事情。
“最近因陛下的病情有所好转,南宫望这个老贼也不会过于嚣张,不过这次佣兵比赛由他主持,邈儿,你可要多长个心眼。”令狐明背负的双手,浓眉紧皱地道。
令狐邈也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作为帝都城卫兵团的一名副师团长,对这次负责佣兵比赛的警戒任务他是不敢掉以轻心的。挺了挺身子,从他站的姿势应该看出,他是个优秀的军人。略微沉吟了一下道,“父亲,南宫望为什么如此看重这次佣兵比赛呢?”
令狐明长叹了口气道,“帝国有明令,帝都三十里内不许驻军。所以帝都内的皇家护卫师团,近卫骑兵团,和城卫兵团就成为各个殿下争夺帝位的最大资本。现在这三个军事机构我们和南宫家族各占三分之一,钟离家族和慕容家族合起来又占三分之一。所以,除非南宫家族和其他俩大家族联手,才能稳胜我们。不过看现在的形式,这种可能性不太大。所以南宫望就把注意打到了佣兵团的身上,你知道吗?在帝都除了血兽,天虎,长风三大佣兵团外,各个小型佣兵团加起来的人数就有近5万,这可是股不小的力量。你说南宫望会不用心吗?————”
“报告元帅,外面有一个叫令狐绝的师团长求见。”守卫躬身站在门口,无意识地打断了令狐明的话。
“令狐绝?他怎么会来?”令狐明不禁暗暗心奇,心念转动之后,对守卫道,“快请他到客厅等候。”
令狐邈也凑上前来,轻声地道,“父亲,令狐绝不就是和钟离浪比试的那个年轻人吗?他怎么变成师团长了?”
令狐明茫然的摇了摇头,原本清明的灵台也变的有点杂乱,“走,我们去看看。”
建筑得雄伟宽广的前堂大厅上,令狐绝看似一派悠然自得的坐在桃木椅上,其实心里也极为的不安静,毕竟他马上要会见的是帝国内的传奇人物之一,而且还有可能从此解开他的生世之谜。
这时,有人走了过来,步履十分轻细,令狐绝马上站起身来,对刚跨进门的令狐明和令狐邈行了一个军礼。
“是你。”令狐明失声的轻叫起来。
[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