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黄雀在后(2)
“等等!”令狐绝很奇怪的在这个时候冒出了一句:“你们不戴上面具?”
那个少女神色倏变,双眸深处的光芒宛如冷焰闪射,狠毒地凝视着令狐绝,缓缓地道:“你知道我们是谁?”
一丝奇异的笑容浮上令狐绝的嘴角,他猜对了,这俩个人和先前追杀他的那俩个银面人是一路的。于是,向俩人看了看,清雅地道:“本来我还不是十分确定,只是你的武器很奇怪,让我想起了前几天的那俩位神秘朋友,琴棋书画,你到底是书,还是画?”
“等你到了地狱自然就会知道?”少女知道自己被戏弄了,恼羞成怒,右手翻飞,笔锋割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啸声,罡芒凝成一条盈聚的光虹,直飞令狐绝的眉心!本能的反应,促使令狐绝猝然侧闪。可不料,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像煞夜空中流星的曳尾,猝然带着一条水蓝色的罡芒,朝他的胸口射来。令狐绝移步飞旋,寒电映处,黑龙枪挑起那黑乎乎的东西,目光随身影扫瞥一转,他看清那东西竟然是个写字用的砚台,不过质地却是非常的坚硬,而且镶有水蓝色的魔晶,只是轻轻的一点,令狐绝就觉得有一股巨力涌来,让他右手虎口微麻!
几乎没有停顿,那少女半身一旋,笔尖颤弹了一下,银星点点洒落,光流如矢,随影又到。这一次,令狐绝没有再躲,他双目凝聚,双手握枪。一招天权灭化出银河倒悬。星辰万千。仿佛是一声——实际上是九声连在一起的金属撞击之音,蓦而袅绕传出。
令狐绝退了俩步,心里提高了警惕,眼前这俩个人虽然比先前那俩个面具人要弱上一筹,但比他还要强上几分。心念流转之际,那砚台划起了一道美妙而洒脱的半弧,又撞了过来。于此同时,笔锋像一溜横天神矢。快不可言地朝他的右侧袭来。
这次不敢硬接,令狐绝拔空而起,在半空中骤然一个转折,是那么自然而又迅速的变换了方向,黑龙枪有若雷火星泻,朝那个中年人刺去。通过刚才的交手,他认清楚了,俩人中还是这个中年人稍微弱一些!
中年人脸上的狰狞意味更浓,身形微缩,砚台旋舞成一团尖锐锋利的光轮。荡漾起一片水蓝色的光波,枪罡光波接触。闪窜流舞,似是一蓬爆开的烟火!
令狐绝滞空的身影倒飞出去,少女也高跃而起,一笔如指,暴飞令狐绝的背心处,面容上,浮漾着一抹嘲弄的冷笑。
还未来的及有任何意念闪过,令狐绝直接就是瞬移,可那少女和中年人显然早防着他这一手,竟同时使用出天道:“天道,龙腾。”一声冷得像冰珠似的嗤笑自少女的唇中吐出,手中笔锋一颤一弹之下,抖出二十八点晶莹光芒,而每一点光芒,却在同一时间,分成二十八个不同的方向,光芒同时闪亮,竟然幻化出一条巨龙,把十数丈方圆的半空腾个水泄不通。
而那中年人冷然道:“天道、虎跃。”手中砚台如弩箭脱弦,这寒星扬起的同时,水蓝色光芒弥漫开来,闪成一抹半圆的光带,一只以器魂为源力的斑斓睛虎狂啸着在十丈方圆的地上奔跃。
令狐绝身影刚刚隐现,巨龙、睛虎便流星般飞泻而来,避无可避。这就是瞬移的弊病,在身影隐现的刹那,只要一受到攻击,就难以躲避。令狐绝脸上肌肉紧绷如铁,双眸精光集于一点,怒叱道:“天道,涅槃。”黑龙枪形成一片汹涌呼啸的光海罡芒,万千星辰卷倒冲激,锐风破空,弧月流掣,组成了这一片壮观的护身银河。
巨龙,睛虎撞击到银河之上,不同光华凝映成的景像在瞬息间崩灭。巨龙、睛虎的光影黯淡,但还是再度撞了过来。就在少女和中年人以为令狐绝就要完蛋之际,又是同样的一轮护身银河出现,而且比刚才还要光彩夺目。
这?这是怎么回事?少女双瞳中闪过一抹惊诧至极的光芒,在她获知的情报里,令狐绝没有如此玄奥的护身秘法。
她当然不会知道,这招北斗七式里唯一一招守势玉衡坠结合涅槃天道形成的强大守势是令狐绝这俩天刚刚悟出来的。“轰”的一声,带着如千百颗鞭炮同时燃放之威,罡芒四溅,令狐绝长发飘洒,旋空打转后,横飞的倒退出几丈后才站稳身形,有几处伤口洒着鲜血,但并不重,只是给劲气划破而已。虽然同样不敌,但令狐绝心中却是极其兴奋,俩个巅峰战爵,同时使用天道,却让他给硬生生的挡住了,说明玉衡坠结合涅槃天道足可以挡住半步王者的全力一击而不受伤!这对他来说绝对是实力大增,而更为可贵的是这次的实力大增没有依靠外物,而是完完全全靠自己的领悟,在自己的武技和天道上找潜力!
令狐绝是喜悦的,可他对面的少女和中年人却是一脸的寒霜,那少女尖啸如泣,斜起疾撞,笔锋刚刚扬起之时,一声凄厉至极的狼啸遥遥传来,带着一股尖刻而阴森的韵意,迅速移向这边。
那少女立刻想起了情报里提到的那俩个人,再无心恋战,长射而起。可还是慢了,一声暴烈的狂笑已忽而在空气中传荡,一片回荡旋舞的狂风把少女和中年人又硬生生的逼了回来,她(他)们放眸望去,雄壮威猛的力王宛如一尊魔神般卓立在晨雾弥漫间。
少女和中年人齐齐换了方向,却不料一声狼啸,血光起处,一条人影自横刺里拦向他们的去路,正是晚到一步的野狼和玄风。原来,令狐绝生怕有什么变化,让玄风留在了客栈,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可以用心神联系,让力王和野狼过来。
也正因为如此,令狐绝才一直没有豁出命去干,反而尽量拖延着。
眼见脱身无望,那女子也不急于拼命,目光斜瞥着令狐绝,冷冷地道:“怎么?还想赶尽杀绝?”
一丝森寒的笑意,淡淡地浮上令狐绝的唇角,这一抹古怪的微笑,已包含了太多的答复,仿佛是在无言地讽刺少女这个愚蠢的问题。目光在少女手中的笔上流转,忽然,他沉声道:“琴棋书画,他拿着砚台,你拿笔,看来你就是画了?”
少女也不承认,也不否认,脸色一沉,目光凝聚成狰狞的一点,冷冷地道:“跟你说过,到了地狱自然会知道?”
一旁的野狼有些愕然,他没想到这个看似不过二十出头的少女竟然会有如此阴狠的一面,立刻硬下心来,喝道:“那里来的小妮子,让狼爷教训教训你。”说话中,他已准备痛下杀手,令狐绝却迅速的道:“狼哥,等等。”
那少女毫不畏惧的怒瞪着野狼,目光里有那么一抹怨毒。野狼不由得满腔怒火,但又不能出手泄愤,只气得重重哼了一声。
令狐绝凝视着少女,俊脸上散发着令人不敢逼视的湛湛光影,有着一股谁也不可侵犯的凛烈,他有力而肃穆的道:“人呢?”聪明人之间对话不需要太多的弯弯绕绕,也不需要说的很直白,只要轻轻一点,彼此就心照不宣。
果然,少女对他的话没有任何的意外,唇儿紧抿,毫无情感的道:“把人交给你,放我们走。”
一旁的力王面容一紧,刚想阻止,令狐绝已抢先道:“好,我答应你。”无奈,力王只能咽下这快到唇边的话,长长的叹了口气。
少女沉静得宛如一泓死水,她幽远而淡漠的道:“我相信你,令狐绝,人就在屋内,只是被我们用秘法制住,杆哥,把她带出来。”
面孔肌肉微微痉挛,那个被少女叫做杆哥的中年人仿似有些不甘的哼了一声,转过身走入茅舍内,不一会,就抱着一个女子出来,由于他是横抱的,一头浓黑的秀发自然垂落,虽然只露出侧脸,但一看就是上官蜜儿,她双目紧合,面色出奇的苍白,呼吸很是微弱,若不是胸口还在起伏,令狐绝还真以为是死了,因为他感觉到那传来的气息似有若无!
那个叫杆哥的中年人,瞥了少女一眼,见少女点点头,便径自把手中的上官蜜儿往空中一抛,冷冷地道:“给。”
令狐绝当然不会坐看上官蜜儿掉摔地上,身影前跃,倏尔以同样的姿势把上官蜜儿抱了过来,漂亮利落之极地一旋而来,同时,目光瞥及,那苍白的秀脸还未摄及瞳孔,突变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原本处在晕迷状态中的上官蜜儿,倏尔睁开眼,一只左手折向令狐绝后颈,右手翻转,一道弧光从她的掌心飞出。变化是如此迅速,不给令狐绝有任何思维的余地,他只觉得胸口一凉,一支长约七寸,通体流淌着金光的奇异画笔已刺中了他的心璧,不痛,却有种凉气入心的感觉。
上官蜜儿一双泛赤的眸瞳里透露着近似疯狂的得意韵味,她知道令狐绝死定了,右手暗劲一吐,那深入体内的笔尖竟然如花瓣般分散开来,一根细针直入心脏!
在刹那间的绝望里,令狐绝的眼眸流露出一丝毅然,他似乎看到死神已经向自己临近,可多年来经验累积的直觉,鲜血换来的反应,让他双臂弯倏尔用力,把上官蜜儿窈窕纤细的躯体整个板拗了起来,这是他心和神的反射动作,并不是他想真正表达的意思,他想表达的已从他的唇瓣吐出:“你不是上官蜜儿。”(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五章 赤子晶心(1)
假上官蜜儿并没有把令狐绝下意识的反击放在心上,她深信,在自己焰火针刺入心脏的刹那,一切都将结束。可是她错了,汹涌澎湃的斗气并没有像她预料般涣散,而是更霸烈的涌入她的体内。假上官蜜儿慌了,虽然她的境界要比令狐绝高上不少,但受姿势限制,一时她也摆脱不了,于是,一声凄厉的惨叫渗杂在骨骼碎裂的刺耳声中,伪装出来的苍白面孔,这一下是真的变了颜色!
可毕竟是巅峰战爵,在千钧一发中,她把画笔使劲一旋猛抽,激烈的疼痛让令狐绝全身颤抖,斗气骤然一松。趁这个机会,假上官蜜儿猛向斜翻,她挣扎着的身体尚未朝下坠落,令狐绝带着一脸的冷汗,双脚闪弹,“砰”“砰”两响,又将假上官蜜儿踢得凌空兜转,窒闷的呻吟着手舞足蹈摔跌出几丈之外。
而令狐绝落地之后,也是和他的对手一样踉踉跄跄,几乎站立不住。他的胸口破了一个血洞,赤漓漓的鲜血从捂着的指缝里渗透出来,连心的痛苦扯着他脉搏的跳动,五官因剧烈的疼痛而变的扭曲和狰狞,汗珠儿滚落!
在假上官蜜儿发出惨叫的同时,力王和野狼就意识到不妙,他们冲了过来,却被先前的那个少女和中年人拦住,瞬间混战成一团!
令狐绝有如石雕般僵立着,从捂着胸口的指缝处竟透出奇异的橘黄色的光芒。没有人注意,可令狐绝自己清楚,他看到自己的心脏竟然诡异的突扭着。每一次跳动。都带起一焰星芒。这星芒化为极为浓稠的溶液,又渗入心脏之中,渐渐地,心脏仿似带上了一层晶体般的光泽,一股玄奥的气息融入他的灵台。可他没时间去领悟,在疼痛消失,斗气恢复着刹那,侧首望向那个假上官蜜儿。她已经撑持着坐了起来,满头的秀发蓬乱披洒,脸上沾满沙土。她坐在那里,模样透着异常的痛苦及惊窒,腿骨业已碎裂,腰肋间也挨了两脚,这种骨断经损的伤势,可不是光靠境界就能撑下去的。
令狐绝冷冷看了不远处的战圈一眼后,收回目光。力王和野狼已经占尽上风,他们显然也注意到令狐绝的状况远远好过他的对手。也不急着来救援,专心致志的对付起眼前的对手来。
试着深深呼吸了几次。令狐绝惊喜的发觉,这致命重创竟没给他带来多大麻烦,也深知,这一切和他体内心脏的异变有直接关系,不过他没时间去研究,一步步的逼近着,瞳孔深处,不用说,那是遍布杀气的。
虽然表情中透露着一抹无可言喻的惊诧,假上官玉儿一双眼眸还是锐利冰寒地注视着令狐绝,敏锐的直觉和所获的情报已告诉了她──眼前年轻人,是个极其强悍、狠厉而又冷静的人,想脱身,乃至活下去的可能性都不大。
令狐绝深深的凝视着,一个字一个字迸自齿缝:“你们到底是谁?”
假上官玉儿的深深吸了口气,声音沙哑而颤抖:“中了我的火焰针,竟然不死,令狐绝,你又是谁?”
令狐绝不由一怔,这女子的话竟里然带着某种玄奥的意味,是啊,最近一段时间,在他身上发生的事,确实太多诡异,连他自己也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可此刻,他没有心情去品味这些,只是意念一闪,就抛之脑后,低沉地道:“既然不想说,那就别说了。”说完,唇儿轻启,吐出冷冷的几个字:“法则、轮回。”
妖冶的轮回神火瞬间把假上官玉儿给围了起来,焚烧着释放出来的斗气护盾。假上官玉儿带着那种不可言状的绝望神情,顷尽全力防御着,但强烈的热力还是透过护盾灼烤着她的肤体,那滋味,就如同被丢进了烘炉一样的痛苦!
这招够狠,尤其是对一个双腿暂时不能动弹的人来说,轮回神火简直就是死神的化身。可令狐绝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的,他微眯着眼眸注视着,对于一个想置他死地的敌人来说,他是没有任何同情和怜悯的。
护身斗盾被瞬间焚烧一空,凄厉的长叫瞬间响起,“令狐绝,你会有报应的。”火焰染身的刹那,假上官玉儿在无比的痛苦中泣血诅咒着,这是本能驱使的一种盲目反应,其实,她的意识已经混乱,大半个身子已经被轮回神火,一种烤肉炙油与焚毛的恶臭散发出来,她的面孔全都变了形,好像融化了的蜡脂,那模样,惨不忍睹。
已经疲于应付的少女和中年人被不似人声的凄怖尖嚎给吸引过来,炼狱般的一幕让这俩个以杀人为业的人同时倒吸了口冷气,脸上露出了极度的惊骇之情,可这惊骇之情还未消散,那中年人已怪叫着抛洒出两溜赤漓漓的鲜血倒翻出去。是野狼,冷煞的他还想继续动手,却被令狐绝给远远阻止:“住手。”
三人都不明白令狐绝是什么意思,停了手,一时僵住了,连刚从地下爬起的中年人也捂着伤口站在那里,目视着那惨绝人寰的景象,那已不是他熟悉中的人,而是个混身燃烧着火焰的怪物,黑白相间的火苗在躯体上笼罩焚烧,“哔哔磁磁”的声音,更带着半透明的可怕形状,眨眼间,已灰飞烟灭!
力王和野狼也似乎不敢置信令狐绝的残忍,面面相觑。在这几天的接触里,令狐绝一直是温文儒雅的,就连偶尔的狠厉也被他的谋略给掩盖,让他们几乎忘记了,令狐绝和猎鹰的铁血之名。
令狐绝视若无睹,只在目光流转之间才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不忍,这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悯,而是一种对生命的尊重和感悟,再娇媚的美女、再彪悍的勇士,在岁月磋磨下。也终究不过是灰尘一片。黄土一堆。神火轮回。残酷的只是过程,对于注定的结果,又何须假仁假义。
他缓缓的步了过去,力王、野狼、玄风已经很自然的形成一个包围圈,静待令狐绝的到来。
表情是生硬的,仿佛能体现他此刻的心情,令狐绝凝眸盯视着面无人色的俩人,唇角下弯的弧线更深刻了。残忍的意味也更浓郁了,低沉地道:“给你们一个机会投降,否则,下场和她一样。”
在场的人齐齐一愣,在修炼者的拼杀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劝人投降更多只是自取其辱,养虎为患的事也不在少数。可令狐绝不这么想,先有曼丝。后有黑瞳,让他意识到很多人不是天生就是势不两立的。当然,有些人除外,就好似那假扮上官蜜儿的女子,如果让她投降了,那以后想取他命的人将会更肆无忌惮,他的仁慈和宽厚只能给予一部分懂得珍惜和把握的人,对于大部分的对手、敌人,他所呈现的只有俩个字:血腥!
表情是阴鸷的,中年人的目光透露着极度疯狂的意味,他像是献身前的信徒,带着奉献**与灵魂的痴迷和冲动,大吼道:“来,令狐绝,过来杀我,除了杀我之外,你不会得到任何东西。”
而那少女的喉咙却颤移了几下,表情中透露着一抹惊恐和恍惚。令狐绝注意到了这种神情,他目光移转到少女身上,意态中,竟然带有那么点悠闲,不错,是悠闲,甚至连唇角也勾起了一抹笑意,缓缓地道:“虽然我知道,你的年纪可能不像你的外貌一样年轻,不过我相信,对于以后的日子,你还是有憧憬的,你可以不死,当然这不是出于我的善心。”
**裸的威胁,明目张胆的诱惑让少女呼吸急促了,她垂下脸儿,掩饰着眼眸深处那抹对生命的渴望,可同样,她的这番举动,让疑惑不安的中年人,切齿如挫,神色狰厉地吼道:“毫妹,别忘记背叛是什么下场?你要知道————”
“你的话太多了。”令狐绝俊脸上带出一抹暴戾,叱喝一声。
野狼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陡然间,倏拔跃弹,弹跃的势子未竭,双手弯曲成爪,晶莹透亮的银电闪映着朝还在怒骂的中年人罩落,和力王一样,他的武器就是他的双手。
中年人倏然往横硬接,他是真豁出去了,砚台飞舞,空气中立即发出尖锐的啸声,瞬间俩人缠斗在一起,周围开始波动着“丝”“丝”的气流。
令狐绝还是把目光停留在少女身上,野狼要是连那个受伤的中年人都拿不下,就枉称狼爵了。目光是冷漠的,语调同样如此:“我没有太多的耐心,你选择吧?你到底是谁?”
少女抬起头来,略有汗渍的面容上透露着青白,展现着怆楚,带着那种不可言状的绝望神情。她明白,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不回答,那等待她的就是死亡。仿似心神不安的瞥了已岌岌可危,却还悍不畏死的中年人一眼,表情略有些羞愧,可还是硬起心肠,咬着唇儿道:“我叫秦毫,他是我的师兄,秦杆!”
表情中透露着一抹凝重,令狐绝冷冷地道:“那她是谁?”
既然已经做了选择,那少女也就是秦毫,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目光低垂,呐呐的道:“她叫秦画,是我们的师姐。”
师姐。令狐绝笑了,笑得好萧煞:“你们原来是同一宗门的?”
提起宗门,秦毫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觉得全身都在泛冷,她嘴唇嗡动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人,在如此的环境下,都会有个心里变化的过程。令狐绝也不急于发问,把目光投向斗场,在他把目光投出去的一瞬,野狼出绝招了:“天道、狼群。”话音未落,宛如狼形的罡芒,连珠齐射,已经精疲力尽的中年人闷哼出声,连连打着踉跄歪退。鲜血是红得炫目的,像泉水,在中年人的左胸涌出。没有说一句话,他双眼上翻,重重的仰身倒跌在地,死了,很干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五章 赤子晶心(2)
目视着同伴的陨落,秦毫粗浊的喘息着,面颊的肌肉在痉挛,鼻翅儿急速翕张,满眼的惊恐,满瞳的迷茫,再加上兔死狐悲的悲凉,让她彻底崩溃了,目注着秦杆的尸体,泪眼婆娑地颤声道:“对不——起,杆——哥,你不知道,我还有——个女儿,她还小。“她哭着,肝肠寸断,乞求着秦杆魂灵的宽恕。
可这对令狐绝来说,显然左右不了他的心情,并不是他铁石心肠,而是他清楚,换个位置和方式,他估计连乞求宽恕的机会都没有。双眉上扬,低沉地道:“黄泉路、奈何桥,迟早都要走上一遭,只是送的人不同罢了。你还是先说说吧,到底为什么要追杀我?”
唇角僵硬的勾动了一下,秦毫垂着脸儿抽泣地道:“琴,棋俩位师兄失手后,组织就把追杀你的任务交给我们,至于什么原因,我们真不知道。”
沉吟了片刻,令狐绝道:“组织?什么组织?”
秦毫刚想开口,却激灵灵的一哆嗦,她痛苦的道:“不,我不能说,说了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看着她凄楚、无助的样子,令狐绝略有些不忍,毕竟秦毫的身份变了,现在只是个束手就擒的女人,但他也明白,现在不是讲仁义的时候,如果不把情况摸清,那可能下次死的就是自己。于是,硬起心肠,冷冷地道:“他们不会放过你,但如果你不说,那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嘛?”
娇躯一颤。秦毫惶惊地注视着令狐绝。注视着这张俊秀却充满煞气的脸庞。表情中流露着无所适从的惶恐。她自然希望活下去,却又不能不为以后考虑,艰涩的道:“我,我可以告诉你,但如果我以后遭遇什么不测,你,你可以照顾我的孩子嘛?”
沉默了一会,令狐绝叹了口气:“我只能说尽量。却不能保证。”
惨然一笑。秦毫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欣慰。她相信令狐绝,当然不是因为令狐绝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令人信服的气质和魅力,而是接受这个任务后,他们三人收集了组织内所有关于令狐绝的讯息,一番详查后,才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个重情义、守信诺、极度冷静、很有头脑,却又心狠手辣的年轻人。正是这个结论让她们制定了这个周密却依旧功亏一篑的计划,也正是这个结论让她相信令狐绝所说的话。声音细微地道:“我们的组织很庞大,很神秘,传承已经很久。可至于叫什么,以谁为首。这些我都不清楚。我只知道有八门,我隶属于火门,她(他)们也是,主要任务就是负责暗杀、狙杀上面指定的人,平时和我们联系的是风门和脱门,风门是负责收风,潜伏,打探消息的。脱门,则是处理暗杀前的一些事故,在我们出现意外情况时,协助我们脱逃,隐匿以及提供各类辅助魔兽的。”
估摸着秦毫说的不是假话,令狐绝沉吟了片刻,朝已经围过来的力王和野狼望了一眼,见俩人都是一脸茫然,显然对这个组织一无所知,反而是飞舞在一侧的玄风,眉心微蹙,仿似有点印象,正在苦苦思索。
“那你们火门有多少人?以谁为首?”令狐绝沉声道。
脸颊两侧透着一抹灰暗,秦毫幽幽地道:“具体多少人我也不清楚,但爵级以上的有十三个人,分俩组,一组是琴棋书画,一组是风花雪月。”
令狐绝微微一怔,神态间显示着惊愕,也显示着困扰:一个火门就有十三个爵级高手,那这个组织的实力可想而知!他来回走了几步,还没说话。一旁的野狼心里估算了一番后,半点笑味不带的笑了笑,语声阴冷地插口道:“你这个小妮子还不老实,琴棋书画、风花雪月,不过是八个,怎么说十三个?”
他的话仿似勾起了秦毫心中的悲痛,她唇角轻颤,咬着牙道:“一个名未必只有一个人,我和杆哥合起来才是书,他是笔杆,我是笔毫。据我所知月有俩个,一个是上弦月,一个是下弦月。花有四朵,春有水仙自恋,夏有荷莲不妖,秋有茉莉暗香,冬有雪莲独芳!”她说的很详细,很具体,原因很简单,就是希望自己在遭遇不测的时候,令狐绝能多照拂孩子一点。
令狐绝神色先是一愣,但他立即想通了这是怎么回事,杀手,讲究的就是出其不意,而名字,有时候也能做到这一点。就好像秦毫和秦杆的出现,让他误认为一个是书、一个是画,很自然对后面出来的人自然会少了点戒备。
“茉莉!”令狐绝似是自言自语地道,很自然的就想起了上官若雨身上那股淡淡的茉莉花香,秦毫也是,要是别的香味他或许不会奇怪,但明思帝国不产茉莉花。于是,他拐着弯道:“你身上的香味好似就是茉莉花香,是不是那个茉莉给你的?”
秦毫似是一怔,她没想到令狐绝会突然冒出这个问题,微微仰头,模样是令人怜惜的,垂于额前的几绺发丝已被汗水黏沾在额角上,青白的脸蛋浮现着一抹痛苦和悲哀,她摇摇头,冷沉地道:“由于我们组织庞大,人员基本都互相不认识,这茉莉花香是组织内部女子的辨别记号。而男子,用的是草木的熏香,这种香味很淡,只要特别训练过后才能嗅的出来。”
一旁的野狼嘿嘿笑了,他的耳朵,和鼻子比普通人可灵敏数倍。为了验证秦毫所言,他身影微微一闪,在已经僵硬的秦杆尸体上轻轻嗅了几口后,又一旋而回,凝重地道:“老弟,她没撒谎,那人身上确实有那么一股香味。”
不知为什么?验证了自己的判断后,令狐绝的心里反而有淡淡的失落,说实话。他对上官若雨的印象不错。一直认为是个可交的朋友。可现在看来。这种可交只能建立在心里了。不过对上官若雨他还是有些感激的,毕竟对于处于一个如此严密、如此庞大的组织中的成员来说,那些细微的提醒,已经足够说明她的心意还是善的。
双眉紧锁,令狐绝对野狼道:“狼哥,记住这种味道,以后会有大用。”
野狼也是个灵慧之人,岂会不明白令狐绝话里的意思。豪迈地笑道:“老弟,放心,不管什么味只要入了我的鼻孔,那它就逃不掉了。”
令狐绝点点头,这时,才问出他一直想问,却一直没问的问题:“这茅舍里的人呢?”
秦毫也明白令狐绝的用心,他是要在确定自己没撒谎后,才问这个问题。由于心中早就准备了答案,于是很干脆地道:“人。都让脱门的人给藏了起来,看他们的架势。好似对这些人没有伤害之意。”
令狐绝也赞同秦毫的推测,这个组织很可能就是燕姿曾经提及过的明思帝国皇室背后的势力,他们不可能会去伤害上官蜜儿,只是有一点他不明白,这个组织为什么要追杀自己?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令狐绝迅速摆脱心中的那点疑惑,继续问道:“那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又是怎么把上官蜜儿等人掳获的?”他的话刚一出口,心里就暗骂自己问了个傻问题,秦毫刚才已经说过,他们的组织结构严密,分工明细,又岂会让秦毫等人一手包办。
果然,秦毫红着眼道:“这些事都是脱门的人办的,我们并没有参与。”
“那她是怎么回事?”令狐绝指着秦画被轮回神火焚尽的位置道。
秦毫明白令狐绝指的是秦画假扮上官蜜儿的事,轻轻的解释道:“秦画师姐修有易容秘法,能在短时间内装扮成另外一个人,只是声音不能改变,所以才————”她没有说下去。也没有心情说下去,如此周密的计划,还功亏一篑,那是她(他)们之前万万没有想到的,当初,依她的意见,秦画师姐装扮上官蜜儿都是多余的,令狐绝一进门就应该躲不开她和笔杆的联手狙杀。
可令狐绝不这么想,他是心有余悸的,就算现在尘埃落定,回想起来还是一身的冷汗。要不是他的心脏有了异变,恐怕现在躺在地上的不是秦杆,而是他。
虽然潜意识里令狐绝认为上官蜜儿不用去救,但理智还是让他做出了抉择,清冷地道:“脱门的人在那里?”
秦毫再一次摇了摇头道:“我们和脱门一般不直接联系,只要在执行任务时,组织才会把联系的方法交给执行任务的首领,我们的小组是以秦画师姐为首。”
令狐绝再一次的感受到这个组织的严谨,也深刻的认识到这种严谨后所代表的可怕。眼眸内浮上一层阴霾,他在心里反复的思考是不是还有什么问题遗漏,问题是有,但他不能问,因为有些问题会透露他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信息,他怕秦毫会再度落入那个可怕组织之手。来回走了几步,挥挥手道:“你可以走了。”
秦毫相信令狐绝会放她一条生路,但没想到如此轻易。骤然的喜悦震撼着她,以至使她兴起了一阵晕眩,一阵激动,一阵不知所措的愕然…
“等等!”令狐绝突如其来的话让秦毫的脸上不禁勾起了一抹凄惶的笑,她早知不会那么轻易,毕竟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个巅峰的爵级强者,对她有所要求,有所条件也是情理之中,她只是希望接下来的条件,要求不要太过份,超过她所能承受的能力。
说不上和悦,但至少看上去没有先前的血腥,令狐绝静静地道:“怎么才能找到你女儿?”
秦毫怔住了,她很明白令狐绝的言外之意是什么?那张秀气而显得凄楚的面庞上,有一片感恩的挚诚。她仿似想要说点什么,嘴唇嗡动着,却最终没有说出来。她这一神色变化落在野狼眸中,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刚想说话。却被令狐绝仿似心有灵犀般挥手阻止。而这一切,是处于思绪混乱、情绪波荡的秦毫所没注意到的,她只是凝视着令狐绝的那平静如水的脸庞,良久,才颤声道:“紫云城,和堂巷十三号,你说我的名字,她们就会把孩子交给你。”
令狐绝微微颌首,脸上流淌的神采有掩饰不住的真诚和诚恳。“那,那我走了。”秦毫怔忡了片刻,又犹豫地看了野狼和一直保持肃穆没有说话的力王一眼,低声道!
令狐绝颌首道:“去吧,我希望没有下次。”
脚步踉跄的走出一小段路,秦毫又停了下来,转回头,表情极为复杂的迟疑了片刻,方才艰涩的道:“令狐绝,你是条汉子,保重!”说完,一拧头,转身而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六章 大道君临(1)
静静地仁立,令狐绝凝视着远处逐渐消散的雾霭,眉字间泛起一片淡淡的阴郁,他似是在思量着什么,也好像在忧虑着什么……良久,微微吁了口气,刚想说话,一旁的野狼已按捺不住了,略有些迷惑的道:“老弟,那女子明显还有话藏着没说,为什么不继续问下去?”
令狐绝目光幽遂而深暗,他苍凉的道:“够了,她说的已经足够换她这条命,狼哥,予人一线,或许就是予己一线,再说,她藏的那些事,现在对我们也未必有用。”
野狼微觉茫然的道:“你知道她藏了些什么?”
令狐绝笑了笑,坦诚地道:“至少有一件事她隐瞒了,她应该有办法找到脱门的人。”
一直没说话的力王这时也插口道:“既然如此,令狐老弟,我们为何不顺藤摸瓜,把他们拿下?”
令狐绝含笑道:“铁大哥,拿下这些人有意义嘛?这个组织结构如此严密,势力如此庞大,我们现在还得罪不起,不如点到为止,不伤和气。”
野狼对令狐绝的不敢苟同,反驳道:“老弟,别人都豁出命的要杀你了,还讲什么和气?”
令狐绝拍了拍野狼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道:“有时候对手是暂时的,或许,过段时间我还要请他们帮忙。”
“帮忙?”力王更是拎不清了,他望着悠然移眸游顾的令狐绝,深刻体会到对方那一股特异的气质,与浩瀚如海的深邃智慧。而这些。是他这个半步王者所缺少的。
同样。野狼也被令狐绝身上这种气质所震慑,他感到有些悠远蒙胧,和雄伟浩瀚的感觉,便好似在看着一座隐在云雾中的高山,是如此耸拔挺逸,却又蕴藏着无可比拟的力量。
令狐绝也思索着,从知道上官若雨就是这个组织成员的那一刻起,他就细细回想着上官若雨说过的每句话。以及这个组织即将所要扮演的角色,大致揣摩出了对手的意图,也同时明白了,为什么上官若雨一直叫他离开流影宗,那是因为他一旦离开,那个组织就失去了杀他的意义。
令狐绝并不怀疑自己的判断会有多大的失误,他几乎认定了接下来的事会是他预料中的那种演变——朝堂山野,波异云诡,无非都离不开四个字:利益冲突!阴毒寡绝的层层把戏后面,说穿了。也是各谋所需罢了!
先前,他也犹豫过。是不是如力王所说的,撕破脸先干一场。可后来想想,这并没有任何的意义,包括,上官蜜儿,他去救和不去救的结果是一样的,或者,再等一会,上官蜜儿自己回来了也说不定!
这就是智慧,对聪明的人来说,往往能在繁杂的思绪中找到正确的方向,绕开那些弯路,叉路,比其他人先行一步到达,这也是令狐绝能走到今天的最主要原因,和他的武技、魔法相比,他的智慧,所赋予他的帮助则更大。
不过。令狐绝也没有掉以轻心,他隐隐感觉到,这个组织并不是他现在想到的那么简单,至少在和帝国的关系上有些微妙。一个凶险的,巨大的漩涡已在形成,一场狂虐的,涌荡的风暴即将出现,而他,令狐绝,也走到了这个漩涡和风暴的边缘。这是没有办法去规避的,因为他已经处在那个位置上,如果他现在还是森林里的猎手,那么,他现在担心的还只是明天会不会出太阳?
望着沉思中的令狐绝,野狼低沉的道:“老弟,那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仿佛从一场迷茫的幽梦中觉醒,他感到一种怅怅的失落,和一种懒懒的倦怠,他苦涩的笑了笑,捂着还细肉翻卷,血迹莹然的胸口道:“俩位大哥,这里的风景不错,我们就在这里住下,我也好聊聊伤。”
力王和野狼这才想起令狐绝是受伤之躯,不觉都哑然失笑,人,一旦给予其他人一种强大到看不透的感觉,总会让他人疏忽和遗忘他曾受到的伤害。令狐绝就是如此,他现在给予力王和野狼的感觉,就是那种笑谈中、弹指间、灰飞烟灭的霸气,和凝眸里,闭帘处,运筹帷幄的淡然。这种霸气和淡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任谁都会不经意的忽略伤痛、和无奈,看到的只是坚强和淡定!
令狐绝说的不错,这里的风景确实不错,尤其是空气中有一股寒冽的透凉,深吸一口,肺腑之间都被那种凉沁刺激得神清气爽。
力王和野狼静坐在茅舍后的小河边,凝望澄澈无波的流水,野狼意态凝重地道:“铁大哥,你考虑的怎么样?”
力王知道他的意思,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你的意思呢?”
这位以贪酒好杯、冷面辣心著称的狼爵,双眸不瞬,坚定地道:“铁大哥,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野狼是跟定令狐兄弟了,正如那荒煞说的,百族入世在即,单凭我们一俩个人以后是很难立足的。”
在两道含着嘉许的眼神中,力王豁然长笑道:“也罢,通过这几天的接触,令狐老弟这个人确实值得跟随,老酒鬼这次的眼光倒是不错。”
原来,他们俩人在接到老头儿的信笺后,也商议过一番,交情归交情,对于这种决定前途走向的大事,他们还是慎重的,本想到克罗城见过令狐绝后,才做决定,可没想到,机缘巧合,中途竟遇上了,让他们有机会近距离的考察令狐绝,不得不说,这考察的结果是令他们非常满意的。
而此时,令狐绝则盘腿坐在茅舍屋内的木板床上,凝神垂眸,深深的调息运气,贯通心脏处还略有些纠结的血脉同时,用灵识触碰着方才未来得及领悟,已在灵台内凝成一团雾状的玄奥气息,他知道,刚才心脏的异变,很可能在这个气息里找到答案。
果然,灵识刚一触碰,那繁杂的符文气息就涌了过来,令狐绝接受着,领悟着,微蹙的双眉缓缓开展,呼吸更加的平顺。良久,他才缓缓的睁开眼,一抹凝重浮上他的脸颊。
正如他所料,在这股符文气息里他找到他所需的答案,原来,他的心竟然不知从何时起修习了一种叫赤子天心的无上神道,这种神道分七层,第一层是赤子晶心,百邪不近,心如晶石,还附带一种叫君临的天赋神通。
君临,顾名思义,神通一出,有君临天下之威仪,能让百丈内己方的武者、魔法师战斗意志狂涨,让对方的战斗意志大幅度的削弱,虽然没有任何实际的震幅效果,但其所能产生的作用是像令狐绝这种上过沙场,浴血弑杀过的人很清楚的,那是不可估量的,厮杀,不管是修炼者之间的,还是沙场上的,往往都是势均力敌的,而这种势均力敌,会因为君临的出现,而变成一边倒的迹象。猎鹰师团之所以能屡战屡胜,不是说境界有多高,战斗力有多强,而是他们的战斗意志要远比对手强大、疯狂。
本来能得到这种神道、这种神通,任谁都是一件欣喜若狂的事,可令狐绝却高兴不起来,心里反而沉甸甸的。他这个神道是哪里来的?他自然不会把这当成是上天的恩赐,事出必有因,他隐隐觉得这件事和老太君有关,因为他记得当初老太君跟他说的一句话,赤子之心。他当初以为这只是对他心性的一种评价,可现在想来,就没那么简单。不由,又联想起上古蛮宫,那器魂所说的话:无情之魄,赤子之心。越想越觉得其中大有隐情,可他没有继续想下去,反而站起了身,这就是他的性格,对于任何想不明白的事,那最好的方式,就是暂时不去想!
出了房门,只见力王和野狼正在切磋,光流如矢,闪窜流舞,俩条人影以目光难以摄及的速度交织在一起。力王显然是留手的,可野狼还是不敌,衣衫已全然被汗水浸透,虽然他强憋着一口斗气,但喘息的声音,依旧可以清晰的听到。
眼见令狐绝出来,野狼赶紧就找台阶下,“不打了。”说完,侧身后翻,轻轻一旋,落在令狐绝的身前,只是汗珠儿还不争气的滚下。
“哈哈。”力王笑着,蓦而收去掌势,双手背负,走了过来。
令狐绝见猎心喜,不由道:“俩位大哥,有没有兴趣试试我刚领悟的神通?”
力王和野狼齐齐一愣,领悟神通,这神通是随便就打个坐就能领悟的。
令狐绝微笑不语,一股浩瀚如海,荡气回肠的气势瞬间弥漫开来。野狼和力王顿觉血脉膨胀,脸上的肌肉不住痉挛,浑身也在难以抑止的颤抖,尤其是野狼,眼眸里迸射出嗜血的寒光,喉咙里发出一阵又—阵的“呼——噜”声,那模样,仿似一头精力充沛,却找不到发泄对象的野兽。
心念一动,令狐绝收回萦绕在力王和野狼身上的神通气息,微笑着,有一抹令人心旷神怡的光泽。
“令狐老弟,你这是什么神通?”力王毕竟技高一筹,神通一收,立刻恢复了过来,眼眸睁得铜铃般大,眼中有一片火焰般的骇人光彩射出,而这片光彩还残留着神通所带来的那抹饥渴的、冲动的的兽性。
而野狼还沉浸在那抹感觉里,呆了,他站在那里,嘴巴微张,鼻翅儿急速翕动,双眼中流露出极度的渴切光芒来,那是一种想战,愿战,不惜死战的光芒!
令狐绝薄薄的双唇现在正微抿着,两边嘴角,勾成一个泛着深沉意味的孤傲浅笑,诚挚地道:“大道、君临。”道也是神通的别称,能称为大道的,都是无上神通!(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六章 大道君临(2)
..om (俩天后的黄昏,雾很大,令狐绝静静的站在一株孤零零的白杨树下,眼前是一片荒原,荆棘杂树纠结丛生,如烟的野草蔓生,草原尽头似与灰沉的云天缠连在一起。从这里,可以隐隐约约的望见暮雾笼罩下的小镇!
这俩天里,十分平静,再也不曾发生任何变故,除了昨晚有个乞丐送了封信笺给令狐绝,上面只有四个字,安全、遣返!令狐绝知道这信是谁写的,也明白这安全、遣返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望望天sè,他微眯着眼睛朝荒原远处瞧去,神态里有些不大耐烦,自从昨晚野狼乘魔月查探回来说,有车队出青云峰,他就明白是燕子夫人来了。可估摸着时间,应该早就到了。
野狼和力王静立在俩侧,是那么沉默,那么镇定,自从下定决心跟随令狐绝后,他们也在转换自己的角sè。
默默凝视着,力王眉宇微皱,他看了一眼同样有些焦灼意味的野狼,低声道:“令狐老弟,会不会出什么变故?要不要让野狼再去探探?”
令狐绝摇摇头,默默的似在沉思着什么……突然道:“俩位大哥,如果有什么异变,你们一定要遵从我的话去做。”
力王和野狼微微一怔,但很快都各自点头,现在,他们的心里,对令狐绝的谋略那是绝对的信任。
忽然,野狼的神sè一振,他仔细聆听了一会,悍野的面孔上浮起一抹兴奋的笑容,他用舌尖润了润嘴唇。低声道:“来了。”
反应如同心念的初动。三人双臂猛振。凌空倒旋,暴泻向后跃入荆棘丛中,这浓郁的大雾,加上丛生的荆棘,堪堪能隐蔽他们的身形!
果然,力王和令狐绝先后听到了一阵有节奏的轮轴转动声,间或夹着人马的叱喝嘶叫声。
令狐绝瞄了野狼一眼,不得不说。野狼是最佳的斥候人选,耳力、目力,甚至连嗅觉都超人一等。神sè在凝重中略有些轻松,在他的估计中,这次随燕子夫人来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强者。
车轮滚动声愈来愈近,一列骑影已在浓雾中隐隐出现,有些朦胧,但还是依稀可以看到领先的是七、八匹骑影,后面跟有三、四俩马车,速度很是缓慢!
令狐绝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心中暗暗犯疑:怎么有这么多的马车?安全起见,他施展了“大鹰眼术”。此刻,大鹰眼术的妙用体现出来了,它根本不受浓雾的影响,这一列骑影很清晰的落入他的灵台,一共有八名护卫,四俩马车,他刚想再集中一下,中间一辆马车的蓬帘掀了起来,露出的正是燕子夫人那张成熟魅惑的脸庞,她似在和前面的车夫说着什么?由于法则没有集中,令狐绝听不到,但他能看到燕子夫人的脸sè没有一丝的异样。
看来是自己多虑了。令狐绝缓缓收回“大鹰眼术”。这时,这列队伍已经更近了,距离他们不过数十丈,野狼和力王已经把视线移住到他的身上,静待他的号令。
伸手摘了一片枯叶捏碎,令狐绝望着自指隙中流落的叶屑,徐缓的道:“动手。”话音刚落,三人便化为一抹流光,快到只见影幻如风,瞬息里他们已跃到了这列队伍的前沿,领先的护卫是个大块头,他吃了一惊,尚未说话,令狐绝如一头鹰隼般高跃而起,单掌一平倏斜,那只有战帅境界的大块头骤然鬼叫了一声,一颗斗大头颅带着一脸的血水喷了出去,这一下子,把剩余的护卫几乎吓得屎尿齐流。
力王和野狼豁然长笑,身形象幽灵一样飘进,有俩个护卫号嚎一声,打着转子仆倒在地上。剩下的护卫几乎在同一时间一哄而散,面无人sè地策马狂窜,他们不是傻子,对方一个照面就把他们的队长给杀了,就算拼命,也只能让对方多弹下指而已?
令狐绝几人也不追赶,并肩落在一起,缓缓逼近,虽然形sè轻松而洒脱,但却有一种特异的沉猛与雄浑意味,仿似这满天的浓雾,都被三人给撑散了。
头戴斗笠的马车夫已手忙脚乱的从座位上滚了下来,只管一个劲地往后倒退,口中带着哭音叫道:“我,我是赶车的,放了我吧。”
车帘再度掀起,燕子夫人细弱而窈窕的身影展现出来,她仿似没有任何的意外,目光里是似嗔似喜的光芒!
令狐绝刚想说话,几声“轰”然巨响倏而传扬,后面的几辆马车顶几乎同时爆裂开来,四散纷飞的碎木中,卷裹着数条人影崩升向天。
心脏儿猛缩,不好!令狐绝脑海里闪过一抹惊骇,反应在瞬间产生——疾若流光般飞快前跃,夹起因过度突兀而有些失措的燕子夫人,又倒旋而回。力王和野狼对这种突变显然经历过不知多少次。心神不乱,脚步轻移,已和倒旋而回的令狐绝站成品字形,双眸凝聚着寒光注视着那六个已经围成一个弧圆的人影。
脚尖稍微沾地,一声略含得意的枭笑就从燕子夫人所坐的唯一一辆没有爆裂的马车后传出,随着这声令人心脏也引起收缩的枭笑,剑王李孝城、地煞金忠根、灵侯族长老袁由这三个剑王门的巨蘖竟穿着马车夫的衣衫缓步踏出。
表情微变,令狐绝已知事情要糟,虽然他不认识眼前这些人,可这些人身上气息是半点不露,显然是有备而来。
他侧脸看了一下燕子夫人,此刻,燕子夫人目光中流露着不可掩隐的惊恐,她强自压制住内心情绪的汹涌,语声抖颤地喃喃道:“完了,是剑王。”
三人已一字排开,六只眼眸都凝聚在令狐绝的身上,空气中透着凶险,显示着极端的沉寂与慑窒,令人兴起惊恐又忐忑的感觉。
令狐绝虽然内心也是波荡起伏,但表面上却冷静如昔,而力王和野狼则是双目盈煞,面寒如霜。
平静的,那边,剑王已微笑着开了口:“刀王,你不告而别,还是用那种方式,是不是太不把本门主放在眼里。”
“道不同,不相为谋。”刀王目不斜视地道,目光依旧冷冷地注视着对面一个人,那是个老头,身材适中,却顶了一个很大的脑袋,唇线拉得很大,就是不笑的时候,也予人一种笑的意味,他仿似认识刀王,目光闪避着,有些羞愧的意味!
“哈哈。”剑王很是得意的笑着,双目顾盼之间,却有一股子无可言喻的棱棱威仪。他注视着如雕像般卓立不动的令狐绝,似有些调侃地道:“令狐绝,想不到吧,说实话,本门主也没想到,你竟然会自动送上门来。”
虽已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但令狐绝脸sè还是非常平静,愿赌服输,这局他明显是输了。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淡淡地道:“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剑王唇角下弯,目光丝毫未曾移动的凝视着令狐绝的俊脸,他不得不佩服这个年轻人的心智,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如此的冷静,虽然他也知道,这种冷静很多是装出来的,可就算是装出来,在这种情形下,也已经是不错的本事。于是,他仿似有些遗憾地道:“令狐绝,你的运气差了点。想来,你是身居某种秘法,能洞察先机,要不是本门主有异宝在手,还真能你给蒙骗了。”
从他的话里的意思,令狐绝虽然还推断不出问题到底出在那里,但有一点他清楚,应该是自己第二次去找燕子夫人的时候出了差错?可现在不是反省的时候,银晕微闪,黑龙枪斜指在地,枪杆握在掌心,冰凉冷硬,他已觉得黑龙枪在隐隐的跳动,在轻轻的震颤——像是一头饥饿的暴孽的黑龙,只要拘束一去,便会迫不及待的脱shè出去啮肉吮血!双眉微皱,那种冷厉沉凝的意味,几使人不敢仰视,深沉地道:“那还废什么话?动手吧。”
仿似有种猫戏老鼠的笑腻,剑王俊逸的面容上的肌肉抽动一下,笑道:“这不急,我先给你介绍几个同道,这几个同道可是刚刚加盟本门的,力王,可能认识。”
见自己的名字再度被提及,刀王忍不住了,压在胸口许久的愤怒一下迸发了出来,吼道:“笑老头,没想到你竟然是个没骨气的东西,算老夫看错你了。”
他对面的那个就算不笑也流露出笑的韵味的老者正是散修中有名的人物笑叟南山,半步王者,他似有些局促的牵扯着唇角,流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意,苦涩地道:“铁兄,良禽择木而栖——”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力王暴烈的怒吼给打断:“别说了,你就是禽,动手吧,看你这只禽这几年到底长进了多少。”他说是这样说,但心中却也是暗里叹气,围着他们的那六个人他也认识几个,虽没有交往,但都是散修中有名的人物,比狼爵差不到哪里去。”
剑王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冷,他把目光投向野狼的身上,沉声道:“狼爵,你呢?”
蓦的仰天狂笑,狼爵侧过脸,额头青筋暴起,目如凶光地道:“滚你妈的,要是老子今天不死,就自动在四爵除名,与你这样的人名号凑在一起,老子憋屈。”说完,仿似还不解恨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剑王面容上杀气突现,他凶猛的道:“既然如此,就别怪本门主以众欺寡了。”话音未落,一条人影暴蹿而起,随身闪耀着棍罡的寒光,自后撞击向前,是袁由!几乎同时,俩侧的人影闪晃,令狐绝三人也不含糊,闷声而上,须臾之间,血腥又狠厉的拼杀开始了。(未完待续。。。)·.com
第三百七十七章 碧血荒野(1)
第一时间,令狐绝就施展了大道君临,这无上神通终于第一次在血战中显示它的峥嵘,虽然它的作用和战神庇佑相差不多,但实际上却大有不同,战神庇佑只对帅级以下的武者有效,但大道君临却无视境界,也不轮武者、魔法师,别说半步王级,就算是真正王级,乃至皇级,帝级也要受其影响,只是因为境界差异,所产生的效能不同罢了。
顷刻间,原本气势大涨的剑王门众人竟萎靡了起来,他们愕然发现,体内竟然产生了懈怠之意,十层斗气,最多只能施展出七层,这种懈祑ww.。?2灰运?堑闹鞴垡馐段??疲?滤凭拖裾吃谛撵槟冢?痹诘ぶ榈装悖?趺匆舶谕巡涣恕?br/>
而野狼和力王宛如兽神附体,在围杀中,左冲右突,那模样,活像俩头负隅的疯兽,又是凶恶又是猛厉!地煞等人虽然都是些狠角sè,可受君临大道影响,威力大打折扣,还情不自禁的退了几步,面对着已陷入疯狂的力王和野狼,一时还近身不得。
令狐绝也豁出命去干了,和他对手的是剑王。这剑王名列三王之首,果然名不虚传,虽然同样受君临大道困扰,但整个人依旧像随着空气飞舞一般,在半空中滴溜溜的旋跃起来,一道剑罡瞬间变成一溜又一溜的流虹,朝令狐绝刺来,无数条毫光织连,隐隐的,有雷声。
令狐绝蓦然亢厉地暴啸出口,瘦削的身躯猝闪三步,同一时间。黑龙枪倏沉猛翻。玉衡坠又一次出手。一连串细密的爆震之声缀合着一连串的清脆撞击之响,空气蓦地朝四周排挤,令狐绝倏退数步。那么快,又那么毫无征兆,在破空的锐风尖啸甫始入耳之际,一溜冷芒已到了腰侧,是袁由。令狐绝斜着蹬跃,血sè铠甲浮起。气势暴涨之时,黑龙枪伸缩如电,黑光交织的光焰fǎngfo流火掣闪,击飞了那抹棍影!又倏尔瞬移,没办法,一道隐含风雷声的剑罡已近在咫尺。
剑王和袁由显然对令狐绝的神通所知甚少,不由齐齐一楞!而此时,力王和野狼已陷入了苦战中,虽然有君临大道无形的相助,但抵不住人家人多势大。野狼身上更是已带了几处浮伤,可他却仿似不知疼般。更加悍不畏死的狂卷而上,他的狠辣心xìng和君临天道简直就是绝配,每一招就是以命搏命,每一式都是以血换血,让心受束缚的地煞等人,一时之间也夺何不得。
力王闷着头狠干,他的情况比野狼好,这不是因为他的境界高,而是因为他的对手里有人放水,笑叟南山只在圈子之外像驴拉磨似的团团瞎打转子,偶尔目光望向拼死不退的力王时,眼眸里的光芒闪烁不定,仿似心中有什么难以抉择的事。
令狐绝的身影闪现出来,眼角微微上挑的眸子突然间shè出一股寒厉得带血的光芒,整个人倏尔狂卷而上,黑龙枪反转疾shè,一式天权灭有如千星万月交相溜泻,剑王嘴角泛起一丝轻蔑的微笑,剑起如经天长虹,夹动着震耳yù聋的雷声和暴烈凌厉的万钧之势落于星辰银河之间,juliè的空气波动瞬即产生,令狐绝又被逼退了数步。一根黑棍便在此际奋力砸向他枪式敛收的一刹空隙里,背对着砸来的棍子,令狐绝连人带枪幻为一抹经天的虹光,弹shè而起,可还是把罡芒涉及,幸好有玄风幻化的铠甲护身,只是血气浮荡。
又支撑了数招,已感到来自对方的压力越形沉重,对方的攻势,更形凶猛,招术也越加深幻难测,令狐绝咬牙硬挺着,虽然心中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丝绝望,但他却仍未放弃最后的挣扎希望!就算死,也要捞几个够本!
不似人声的狼啸出自野狼的口中,他被合击的罡芒抛上了天,同时洒落的还有一溜儿血珠!
“野狼!”力王泣血大喊着,脸上表情是凶狠又狰狞的,巴不能在举掌之下便将眼前的对手击成粉糜,但是,这可能嘛?君临大道的效用正在逐渐的减退,光是一个地煞就已经不在他之下,要不是先前受君临大道的影响,他和野狼绝对不能撑到此刻。
一直游斗在外的笑叟望着力王那悲愤中揉合着刚毅的脸,心中情绪波荡万千,没有人知道,其实他还欠着力王一条命,十余年前,要不是力王的一次出手相救,他可能早就魂归九幽了。
心情是极其复杂的,尤其是看到力王被地煞几人逼地连连倒退,怒吼不停时,那吼声就如同鞭子一样抽打着他的躯体,如同毒蛇一般在撕咬他的心扉。他犹豫了,停顿了,
而此时已经身受重伤,血迹斑斑的野狼以亢奋而坚毅的意志支持着自己,采取了一种同归于尽的办法,一个又快又急的贴地溜滚中,任凭对手的利刃在他身上破开几个血洞,血如泉涌的他缠上了一个剑王门的爵级强者,撕心裂肺地大喊:“天道、狼群!”
那狂卷而起的狼形罡芒仿似感染了他心中的执念和野xìng,撞碎了那个强者的护身罡盾,寒冽青光倏闪,那个强者已被开了膛,五花肚肠朝外迸流,一张大白脸顿时成了青sè,仰头便往后翻。几乎就差一线,另外一个剑王门强者的罡气擦着他的胸腹而过,胸腹间立即衣碎血涌,他被震地倒飞出四丈!整个人掉在草丛里,他还想强撑着站起,一抹剑光已朝他飞来,他已无力腾跃,只能在草丛里翻滚着,
令狐绝眼角抹过野狼倒飞的身影,急怒攻心,硬生生的受了袁由一棍后,逆血涌上喉咙之际,直接瞬移。
当他身影再度显现时,离野狼只有一丈,可就这一丈的距离,让他来不及任何的思考,整个人撞了过去。因为。那追杀野狼的强者的剑已暴挥如电般的砍下。可突如其来的劲风让他下意识的猝横疾转。剑光横掠,让没有任何防备的令狐绝洒出了一溜鲜血。
一口气尚未转过,剑王和袁由已随影而至,金虹倏闪,风雷爆响,令狐绝“咯崩”一咬牙,浑身斗气灌注双臂,黑龙枪一迎而上。罡气飞溅中。令狐绝猛退俩步,“噗”的一口鲜血喷出,从头盔连接处的缝隙渗了出来。
没有人看见他的脸sè,只见他又跨前一步,声音因疼痛而变得嘶哑:“法则、轮回!”妖冶的轮回神火蔓延开来,一时挡住了前逼的剑王和袁由。一抹愕然和惊诧同时浮上俩人的唇角,对视一眼,袁由竹竿似的身形爆出连番的骨节爆响,双手持棍,高高举起。缓缓砸落,同时怒喝道:“天道、千均!”
那棍影随怒喝声倏尔暴涨。仿似擎天玉柱般一砸而下,那气势,犹如万仞巨山从天而降。正和先前那个剑王门强者作战的令狐绝汗洒血淌的大吼一声,银晕微闪,把魔月给放了出来,缠住对手,同时身影侧翻,挡在野狼的前面,双手横枪举过头顶,把所有的斗气灌注于双臂之间,连带体内的九龙神晶产生的劲气一起。
“轰”的一声比雷声重数倍的巨响传出,令狐绝只觉得一股巨力透入体内,双手仿似骨节全散般耷拉了下来。玄风幻化的铠甲倏尔隐没,一种晕眩之感,夹着双耳嗡嗡作响,让他再次退了数步,胸口起伏,一口鲜血抑制不住的喷了出来。
灵台是眩晕的,令狐绝的视线也变得朦胧,但有一个信念却一直支持着他,那就是不能退。因为在他的身后,是已经无力爬起的野狼!
野狼知道令狐绝为什么不躲,他使劲挣扎着,面孔上的肌肉紧扯得血脉浮突,胀成了紫红泛亮,可有时候,有些事,也是意志无法改变的,当他再一次的失败后,他抓着身旁的草茎,声嘶力竭,摧肝沥胆的悲凉大叫:“老弟,走,狼哥我杀了一个,够本了,你走。”
背对着野狼,令狐绝摇摇头,苍白染血的脸庞上此刻竟散发出一片凛烈而湛然的光辉,在这片光辉的笼罩下,这时,他竟显得如此豪壮,如此神圣,又如此高远。缓缓地道:“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大不了就一起上路吧,兄弟的热血岂可枉溅。”
轮回神火也渐渐熄灭,剑王逼近着,唇角浮漾着一抹挪输的意味,冷冷地道:“没错,你们就一起上路。”他的话音未落,魔月已悲嘶着倒飞出去。
令狐绝的心里又是一疼,他知道魔月也尽力了,这也是他一直没乘魔月逃离的缘故,如此近的距离,它侯级超阶的境界,在一干爵级、半步王级的围攻下,连飞起的机会都没有。
就在令狐绝凝眸垂泪以为魔月必死的时候,蓦然一声尖利的惨叫声从那个爵级强者的口中发出,本来已经蓄势出手的剑王和袁由倏尔望去,只见那个爵级强者眸露极度不甘的身躯缓缓倒下,一个身影站在他的身后,一柄长剑缓缓的从他的背心抽出。剑身的反光折shè在那个人的脸上,竟然是笑叟,他的神情是凝重的,目光却似带着愧疚般,缓缓抬起头来,注视着令狐绝道:“你说的没错,是兄弟,就应该一起上路。”
剑王料不到笑叟会临阵反水,双目中shè出来的光芒是狠辣的,残忍的,狂野而又凶暴的,怒吼道:“笑叟,你别忘了,你身上的断肠散?”
在唇边肌肉的抖颤中,笑叟走了过来,深深吸一口气,悲厉的道:“铁兄,兄弟这条命算是还给你了。”
已经血染全身,却依旧死抗不退的力王闻言,额浮青筋,倏尔狂笑道:“笑老头,老子总算没瞎眼,好,老子以后就认你这个兄弟。”
“哈哈,兄弟。”剑王几乎恨得吐血,却依旧桀桀怪笑道:“下辈子吧。”他其实说的没有错,就算加上笑叟,令狐绝一方也只有三个人,而他们却还有六个,而且令狐绝和力王都已是强弩之末,恐撑不了几招。
笑叟从摆脱心魔的那一刻起,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他与令狐绝并肩站在一起,用别人不能察觉的声音道:“小兄弟,你快走,我知道你是谁,你有能力为我们报仇。”
“走!”令狐绝染血的面孔突然一笑,一抹眼角流淌的血丝,用一种残酷、冷静到极点的语调道:“既然来了,那就谁也别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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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碧血荒野(2)
所有人都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令狐绝那血污的嘴唇,浮起一丝极难察觉的微笑,这微笑透着苍凉,也显示着残酷,缓慢而艰辛地道:“出来吧,烈炎。”
手腕上的储物手指银晕微闪,一声雄厚而霸气的长嘶波颤里,烈焰的身影出现,那是马呢?已不太像马,马首略似龙形的,有鹿角耸起,眼眸好似火钻,流离着紫红sè的异彩,一身皮毛细油光亮,好似一团燃烧的火焰,似龙形马首上的鬃毛却是高贵的紫红sè。马鼻微叱,喷出的不是白气,而是火光,似血一般的火光。那雄霸的意味,那高贵的意味,让剑王等人都瞬间愣住了。
又是一声霸烈的长嘶,使得听到的所有人在不知不觉中感到有点寒栗,有点莫名其妙的恐惧。缓缓的,缓缓的,它侧转身来,火钻般的双眸仿似带着无限深情的凝视着令狐绝,一个稚嫩的男声在令狐绝的灵台响起:“上来吧,主人!”
令狐绝缓缓向前,剑王和袁由对视一眼,倏然闪挪,剑罡,棍影同起,掠闪出俩条经天的乌虹。
烈焰怒了,前蹄轻踏,“轰”的一声,荒野竟隐隐颤抖,在剑王和袁由跃起的身影四周竟虚空浮现一道紫sè火环。这火环看上去并不起眼,可让身处其中的剑王和袁由同时脸sè大变,尤其是袁由,他感受到火环竟带着某种空间压力紧紧的束紧,极度的高温已经让他有种身处沙漠的烈rì之下!额上青筋暴起,他提起全身斗气。以护盾硬生生的撑开火环后。脸sè变得苍白。落下地的身影竟然打了个踉跄,剑王也好不到哪里去,俊逸的面孔上首次掠起了一抹代表虚乏的红晕。
王级神兽。俩人的脸sè同时大变,几乎不分先后的急速后退着,身化流光,同时,发出一声厉嗥尖锐的长啸。地煞等其他剑王门的强者霎时都抽身后退,像一阵落cháo也似的瞬息一空。起落之间,已在数十丈之外。
令狐绝岂会善罢甘休,双眼已宛似盈盈血雾,强撑着跃上烈炎,而此时,玄风传来虚弱讯息:“别追了,圣兽稍未完全领悟传承,打下去,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令狐绝刚想发问,却瞥见力王高大的身躯在轻微的颤抖后。竟然仰面倒了下来。笑叟这才仿似如梦初醒般跃了过去,仔细的查探着。
虽然心有不甘。可令狐绝还是知道轻重,猝然一个侧旋,凌空飞扑到野狼的身边,
野狼已经昏了过去,两只眼却呆呆的瞪视着夜空,瞳仁是死沉的,他的脸容也是同样的歪曲冻凝着,在那僵硬的肌肉里,显而易见的包含了多少不甘,多少愤怒,多少悲痛,更有多少焦虑。
心脏儿猛然一缩,令狐绝颤抖着用手靠近鼻孔,没有呼吸。他以为野狼已经死了,用手背抹去溅沾在野狼脸上的点点血迹,如癫疯似的仰首长啸着,他的啸声是如此恐怖,如此高昂,又如此尖厉,宛若冤鬼夜泣,恶魂呼啸,把夜sè都给惊寒了……
笑叟被令狐绝恐怖的啸声给吸引了过来,他没有切身体会到那种心情的颠倒起伏,反而比令狐绝冷静,试了呼吸后,又试了颈部的脉搏,然后又测了测心跳,急声道:“没死,他还没死。”
这一句话,就好似佛祖的禅音,把令狐绝癫狂的心神又立刻拉了回来,手按上野狼的胸口,果然还有细微的心跳。令狐绝yīn霾的心中宛如照进了一片阳光,心情是亢奋的,掌心贴进胸口,光系魔法迅速侵入,护住心脉,同时侧脸道:“铁大哥怎么样?”
“没事”。笑叟低沉地道,他的眼眶是湿润的,力王虽然没事,但伤势也不在野狼之下,他能撑到现在,就是凭着那股意志和毅力。
令狐绝心神微定,他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势,全力的治疗起野狼来。而笑叟则去救助力王,他虽然不会魔法,但可以用斗气梳理血脉,不让逆血上涌!顷刻间,周遭一片沉寂,像死一样令人寒栗的沉寂……
等野狼的心跳稳定,呼吸恢复时。令狐绝站起身来,艰辛的擦去浸流在眼角上的血渍,拖着几乎已不属于自己的身体,朝力王走去,这时,他几乎已站不住了,但是,他仍然摇晃不稳的挺直了腰身,以黑龙枪为柱,一步一步拖行着。
到他的目光触及到力王身躯时,全身一冷,力王脸sè泛乌,血迹斑斑,一大块肩胛肉没了,血糊糊的一片,身上更是开了不少于十道的口子,鲜红的嫩肉轻轻翕动,鲜血把他整个人都浸染了。可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眼眸中的光芒虽然黯然,却依然充满了不屈的意味,估计要不是地煞等人退去,他jīngshén放松下来,还能撑一会。
他看着令狐绝蹲下来,厚厚的嘴唇蠕动了一会,声音暗哑低涩到宛似有颗枣核在喉咙里:“令狐老弟,这次好险。”
有种酸楚涌上鼻端,可令狐绝还是故意笑了一下,可这笑,只是牵动了一下嘴角,于是,他屠弱的道:“铁大哥,这仇我们记下了。”
笑叟仿似有些羞愧,垂着脸儿,一直不说话,力王仿似知道他心意般,抖索着,摸到他的手,软软地握着,哑着声道:“笑老儿,我没看错你,以后我们是兄弟。”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笑叟的眼泪就下来了,颤声道:“铁兄,是我”
力王握他的手轻轻晃了晃,示意他不要说下去,满足的闭上眼,艰辛地道:“野狼这小子命硬,应该没事吧?”他说是这样说,但他从的语声里,可以听出内心那抽紧的忧虑,生怕令狐绝说出一个不好的字来。
轻轻吁了口气,令狐绝把稍恢复一点的魔法力输入力王体内,同时轻声道:“没事,都没事。”
力王这次完全的放下心来,这一放,整个人就沉沉的睡了过去。给力王治疗完毕后,令狐绝盘坐调息着,等他再次缓缓睁开眼时,眼角的余光看见右边竟然躺着燕子夫人,左边就是力王,野狼。
守在身前的笑叟听到动静,就转过身来,惭愧惶惑的道:“令狐公子,这女子估计一开始就被罡气给震晕了,我怕万一有什么蛇虫经过,照顾不过来,才不避嫌的抱她过来。”
令狐绝明白他的意思,可能是误会自己和燕子夫人的关系了,强自振作道:“笑前辈,辛苦你了。”
笑叟的神情更加惶恐,赶紧摆手道:“令狐公子,这个前辈我可担不起。”他的话还没说完,一声低柔的呻吟亦自燕子夫人的口中发出,她长长吁出一口气,却又宛如在一场噩梦中被惊醒,蓦然尖叫出声!
令狐绝一笑,疲乏至极的道:“没事了,夫人。”燕子夫人的目光这才映人令狐绝那形同厉鬼,全身血肉狼藉的形象,悲咛一声,已不顾一切的将他紧紧抱住。
令狐绝双眉微皱,燕子夫人这一抱,使他几处伤口愈发痛彻入骨,但是,他却没有拒绝,因为他知道这一抱,没有任何的**,只是一个女子在这种情景下的自然反应。
燕子夫人低声抽泣着,从令狐绝的形象她可以猜出方才的厮杀那该有多jīliè?想到只是为了自己这个苦命人,他才如此,眼泪更是不争气的流淌。
哭泣让心神定了下来,燕子夫人嗅到令狐绝身上浓厚而刺鼻的血腥气息,这刺鼻的气息使紧抱着令狐绝的她蓦然醒觉,惶惑的连忙松开了双臂,而她的衣裙上,却早已沾染上斑斑血迹了,有些歉疚和不安地道:“我弄疼你了。”
令狐绝摇摇头,他撑着站了起来,来到烈炎的身边,烈炎亲热的仰首嗅着他的面颊,低低的嘶叫着。令狐绝用脸颊摩挲,低声喃喃道:“谢谢你、烈炎!”
刚才在他闭眸调息的过程中,玄风已经把烈炎的情况大致的说了一下,当然,这只是玄风的推测,而实际上,他的推测就是真像。原来,烈焰在这几天里已经灵智大开,它感应到了令狐绝的危机,强行切断了传承的过程,苏醒过来。它先前展示的那招之所以威力巨大,能吓退剑王,那是因为他把还未吸收的能量全部的释放了出来。并不是它现在真正的实力。本来,烈炎继承全部后,能直接踏入王级中阶,但此刻它只是刚刚窥视到王级,要真正踏入王级,还需要几个月的时间。这也是玄风阻止令狐绝追击的原因,要是剑王等人摸透了烈炎的实力,恐怕除了令狐绝外,没有一个人能生还。
轻轻摸着烈炎火红的鬃毛,令狐绝想起了一件事,心儿一紧,脱口而出道:“魔月呢?”
仿似在回应他般,远处,有一声低低的哀嘶响起。令狐绝这才心神大定,嘴角浮起一抹笑意,但这笑意很快就隐没,有一股森冷的寒气散发,眼眸瞬间冰寒,冷冷的喃喃道:“剑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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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指点江山(1)
还是那三间有篱笆的茅舍,但时间已过去了俩天,在这俩天里,众人的伤势都大有好转,到了他们这个境界,只要不是当场陨落,**上的创伤恢复起来是很快的。倒是把燕子夫人累的够呛,这几天,一rì三餐都是她cāo持的。
这不,她又端着一碗稀粥进入里间。本来坐着在想事情的令狐绝一见她进来,客气地道:“夫人,让你受累了。”
把粥放下,燕子夫人也找了把木凳坐下,神sè之间,虽然清瘦憔悴,却另有一股成熟和柔弱的交织的魅惑。柳眉儿轻轻一颦道:“接下来你有什么安排?”
令狐绝刚好想过这个问题,低沉地道:“夫人,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燕子夫人吸了口气,轻轻的道。
一丝深沉的笑意浮上令狐绝的唇角,意味深长地道:“明思帝国的斯图特将军。”
心腔儿大大的跳了一下,燕子夫人惊异的凝注着令狐绝,以为他是要把自己交给明思帝国。不过,很快,她就明白过来,若有所思的道:“你想借刀?”
令狐绝再度笑了笑,轻松地道:“也该是他们付点利息的时候了。”
燕子夫人嘴唇翕动了一会,想说什么,却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前狼后虎,你现在的wèizhì在谁眼里都是眼中钉,肉中刺。”
令狐绝唇角浮起一丝冷煞的微笑,他平静的道:“你说的没错,可是这钉、刺长的wèizhì不同,每个人的感受也会不一样,处理的方法也会不同,你说呢?”
燕子夫人细细的品味着令狐绝话里的意思。作为一个极具经济头脑的女子,她能领会这话里意思的玄妙。是啊,令狐绝这根刺对有些人来说是长在心里,对有些人来说长在喉咙里,而对还有些人来说,还未咽下去。那些未咽下去的,或长的喉咙里的,虽然难受,但也不会急于拔,甚至还会帮助他继续长下去。为什么?很简单,因为他这根刺对那些长在心里的人来说才是致命的。想明白这一点,燕子夫人用很敬佩的眼光注视着令狐绝,她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位狠心铁胆。动不动就血染沙场的年轻将军,竟然有如此细腻的心思和明锐的洞察力。
从燕子夫人的目光中。令狐绝知道她懂了。微微一笑道:“所以,狼和狗只是一线之差,虎和猫也只有一步之遥,不过,这次的事也给我提了个醒,狼毕竟是狼。说不定什么时候它就咬你一口。”
提起这次的事,燕子夫人脸上浮起一抹红晕,有歉疚,更有一份甜蜜。她也年轻过。也曾在不少心如刀割的夜晚幻想过有个英俊的骑士骑着一匹神骏的龙驹来救她。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岁月的流逝,这样的梦幻越来越少,可就在她已经绝望的时候,真的就出现了。人生就是这样,很多东西,很多感情往往是在你停止寻找的时候突然出现,又在你想好好把握的时候再度消失,这就是人生!
望着若有所思的燕子夫人,令狐绝继续道:“见过斯图特将军后,你就去克罗城见小月,如何?”
燕子夫人那双明澈的眼睛里闪耀着喜悦的光彩,但很快黯淡下来,冷冷一哼道:“那便宜了那个狗贼。”
令狐绝深沉地安慰道:“夫人,仇恨背负的太多,会累的,你应该找到属于你自己的生活,像小月一样,去感受除仇恨外的很多美好的情感。”
燕子夫人仰起头来,神情是惊诧的,目光是激奋的,多少年来,她都是过着那种提心吊胆的rì子,从没有听到如此体己的话,不由眼眸浮上一层泪雾,凝视着令狐绝那张散发着湛然光彩的面孔,这张面孔,在此时看去是如此俊雅,却又流露着深邃的,令人永不能忘怀的男xìng魅力。毫不夸张的话,这样的男人是任何女人都想拥有的,可燕子夫人知道自己的情况,于是微微一叹道:“令狐将军,你这样的男人,不知会有多少的女人心甘情愿的为你去死?”
她无意的话,却勾起了令狐绝心中最深的伤痛,眼眸一下变得黯然,眉宇间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哀伤,那忧郁的气质让燕子夫人又是心中暗叹:这样的男人才是祸水!
强行收敛心神,令狐绝强颜一笑道:“夫人,不。既然你要开始重新生活,那么这个夫人的称号就不要用了,我还是叫你燕姐吧。燕姐,你手中不是还有些粮食嘛?能不能便宜点买给我?”
燕子夫人早被那声燕姐叫得脸蛋儿一阵酌红,眼眸里又浮起泪雾,这次不是伤心,而是欣慰与高兴,眼角带有那么点风情的瞥了令狐绝一眼,故意绷紧秀脸,不满地道:“什么买?你当你这声燕姐白叫的,老实说吧,这些粮食本来我就是想送给你们的,只是数量不多,只有三百万斤。”
三百万斤其实说起来确实不多,也就现在的猎鹰师团一个多月的军粮。可令狐绝没怎么当过家,处理这些事情的一直是小月,他可被这个数目给惊呆了,略有些兴奋地道:“这么多,燕姐,你是怎么办到的?”
燕子夫人被这俩声燕姐叫得娇艳yù滴,强忍着羞涩,冷静地道:“也没什么?做买卖,本大,消息灵,人脉广就行,当初我父亲虽然并不出名,但实际上的财富并不比帝国那些豪门世家少,可是他的低调还是引来灭门横祸,你知道你去过的那个山庄能有这么大的规模是谁的钱,那都是我家的。包括这次收购粮食,不过,你放心,这些年虽然我没杀死那个狗贼,可其中一部分的钱还是被我暗暗转移了,这些钱足够你组建一支十万人的铁军。”
令狐绝不由喜从心生,腾的一声站起来,来回踱着步,凝眉思索着。他开始一直想攻打要塞,这粮食、物资就是其中一部分原因。猎鹰师团成立于草莽。底子薄,发展又快,现在已到了一个骑虎难下的关口,别说发展,能不能支撑下去估计都是问题。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猎鹰师团的待遇、抚恤都比其他军团要高,要不是靠扩张,就算小月再jīng打细算,恐怕也维持不到现在。
可现在不同了。有燕子夫人这笔资金和粮食的注入,西亚完全可以长线考虑,要塞三城是必夺的,可也不用这么急,完全可以先打一场物质战。毕竟要塞三城离科特鲁的帝国本土较远,他们的物资供应更加不易。
想qīngchu这些。令狐绝停止了动作。转过身凝重地道:“燕姐,如果我要攻打要塞,你有没有办法先让他们的物资供应出现问题。”
对于商业的运作,燕子夫人比令狐绝要jīng通许多,她也站起身,在脑海里急速的翻阅关于要塞的一些信息。良久,才郑重地道:“要塞,多伦,底特三城。附近的粮田不是很多,最多可以支撑十万军队三个月,可毕竟这三城曾经是帝国的最前沿,囤积的粮食可能不少,要想粮绝可能需要一段时间,不过,我们可以换个思路,断粮不行,断草。”
“断草。”令狐绝被点醒了,是啊,秋粮虽然上了,但马吃的草却要枯萎了,只要断其草,马吃完粗饲料,必然要分摊一些麦类、豆类的jīng粮,那么对方的粮食一定吃紧,这是个好办法!一抹兴奋的喜悦抹上令狐绝的脸颊,他很是感激地感叹道:“燕姐,如果你从军,也绝对是一代名将。”
燕子夫人噗哧一笑道:“我还一代名将?令狐将军,你这是笑话我。”说完,她顿了顿又道:“其实,要塞并不难攻破,你知道为什么嘛?”
令狐绝一副虚心受教地样子道:“为什么?”
燕子夫人的眉心缩了起来,整个人也散发出一种把控天下的气势,缓缓地道:“别看科特鲁帝国攻打要塞是千难万险,但其实这是一种表象,并不表示要塞有多难攻克。战争,说穿了,打的其实就是消耗,人力、物力、财力的消耗,一个没跟上,就全盘皆输。科特鲁帝国难就难在物力里,你想,箭矢,攻城器具,每天都有损耗,他们离本土又远,如果不能在半个月内攻下,他们不打自溃,相反,要塞三城,离克罗城的距离要近上太多,物资供应远在科特鲁帝国之上。现在,情况调过来了,你从克罗城方向去攻,那你想,如果打上半个月,估计他们连箭矢都找不到一根,那时不攻自溃的是他们。”
燕子夫人这番话如醍醐灌顶,让令狐绝茅塞顿开,脸上流露出一抹恍然之sè。他确实受教了,以前,他和西亚总是从军事的角度出发,考虑城墙多高,多厚,那个面能同时投入的兵力多,那个城更不利于兵力的展开。只想着如何去尽快的攻占要塞,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他深深的赞同燕子夫人的那句话,战争就是消耗,看谁消耗的起,猎鹰师团再jīng锐,但也不可能不折损,只是消耗低,所以才取得胜利。那物资同样如此,谁消耗低,谁补充的快,谁就能取得胜利,但归根结底都取决于财力,你财富多,物质就充沛,士兵就招募的多,装备也好,训练跟的上,战斗力自然就强。
想着,想着,令狐绝竟朝燕子夫人深深鞠了躬。燕子夫人那料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手,立刻手足无措地道:“令狐将军,你这是干嘛,快起来。”
缓缓挺直腰杆,令狐绝心悦诚服地道:“燕姐,受教了,你这一席话,足抵我数万将士,这一礼,我是替那些将士谢谢你。”他这话是由衷之言,要是按照他和西亚那样去打,胜负先不说,但损耗将是巨大的。
燕子夫人刚想说话,力王低沉的语声沉缓的响起:“令狐老弟,我们可以进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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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指点江山(2)
令狐绝含笑不语,而是直接走过去把门打开,三个人一个不少,都立在门外,每一张面孔上都流露出兴奋与欣慰一场艰辛血战后成为胜利者的兴奋与欣慰。
“几位大哥,兄弟间何来这么多客套,快,快进来。”令狐绝执住力王的双手,并肩走到木板床上坐下,而野狼和笑叟则各自在木凳上坐下,还客气的朝燕子夫人点点头,虽然令狐绝和他们解释过和燕子夫人的关系,可在他们的意识里,能豁出命去救的女人那关系一定不简单。
力王凝视着令狐绝,深沉的双眸似乎闪shè出一丝喜悦的光彩,兴奋地道:“令狐老弟,刚才我和野狼,笑老头商量了一下,这哥啊,弟啊,总是不太合适,我们是不是换个称呼?”
令狐绝十分惊异且纳闷,目光扫过几人的脸庞,不解地道:“几位大哥,你们这是何意?”
力王敲了敲脑门,怕自己说不qīngchu,干脆就一挥手,让给始作俑者:“笑老儿,你来说。”
笑叟这次笑了,那咧开的嘴缝和庙里的弥勒佛没有俩样,略有些恭敬地道:“令狐老弟,这次剑王门能招募不少强者,除了威逼利诱外,还有一个原因就说中了我们散修的心事,百族入世在即,我们这些人族强者,要是不团结在一起,确实是没有立足之地,我刚才和铁兄,还有野狼商量了一下,既然剑王能这么干,为什么我们不能?别说令狐老弟了,就凭刀王和力王俩位的名头,虽说不是一呼百应,但绝对比剑王要强的多。”
被笑叟这么一说。令狐绝还真有些心动,眸子里,隐隐闪shè着一片肃煞的光芒,缓缓地道:“我看行,这样,铁大哥,你回克罗城后和老哥商量一下,拿出个实施的办法来,那些跑腿的事就交给修斯他们去做。”在他的意识里,修斯等人应该都在克罗城。
力王双目倏睁。激动地道:“跟老酒鬼有什么好商量的,要商量也跟你商量啊,你可是我们当家的?”
令狐绝明白力王的意思了,很是惶恐地推辞道:“那可不行,铁大哥。你就别难为小弟了,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能跟几位大哥称兄道弟。小弟已经很感荣幸了。”
“这么不行,老弟,我看你行。”野狼也激动地站起身来,可能是站起太过突然,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痛得嘴角抽搐了一下。却还是坚定地道:“不是我野狼对铁哥不敬,我野狼最佩服的人现在就是你。”他这句话是由衷的,自从令狐绝挡在他身前,宁死不退时。野狼这个热血汉子就决定把自己的这百多斤交给令狐绝了。
笑叟依旧笑着,不过这次笑的意味深沉多了,缓缓地道:“令狐老弟,刀王我虽未见过,但脾xìng我也多少听说过一些,铁兄就不必说了,这俩位,要是单干,或许还能成点气候,但凑在一起”他没把话说完,只是摇了摇头。
力王也不生气,他知道自己就不是什么创宗立派的人,郑重地道:“令狐老弟,说实话,先前老酒鬼让我们去克罗城助你一臂之力,去是肯定去的,老酒鬼的面子要给,但救急不救穷,要是你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说句难听点的话,就算到了克罗城,我和野狼立马拍屁股走人。也是我们的缘分,中途遇上了,虽然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但老哥我是看明白了,现在没二话,就算没有老酒鬼,老哥我也是跟定你了。”
被他们这么一说,令狐绝还真静下心来好好想了想,他不是个惺惺作态的人,权衡了一下利弊得失后,双眸jīng光暴shè,浑身散发出一股豪气,朗声道:“既然各位大哥看得起我,那我就姑且一试。”
话音未落,三人已连声叫好。或许是太过兴奋,野狼还咳嗽几声,随之涨红的脸庞,却可直接的表露出他发自内心的激动与喜悦。
“那取个什么名字好呢?”笑叟兴奋过后,若有所思地道!
几人眉宇轻皱,冥思苦想着,这门派的取名也是一件大事,不是随便找一个就行的,既要通俗易记,还要有威严霸气,而且最重要的,是能体现宗门的特点或者宗旨。
“叫双王门怎么样?”嘴里含糊不清的喃喃了几句后,野狼拍着大腿道!
力王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他明白野狼的意思,双王,指的就是他和刀王!
笑叟徐徐吐着气,缓缓地道:“叫归一宗怎么样?天下归一。”
“不行,什么归一,天一的。”野狼立刻反驳道,最后还不忘低吟了一句:“还不如叫双王门好听。”
令狐绝也一时想不出好的名字,侧脸微抬,刚好看见燕子夫人嘴角那抹浅浅的笑意,不由心念一动道:“燕姐,你可有什么好点子?”
见众人的目光瞬间凝注在自己脸上,燕子夫人秀脸微红,却还是落落大方地道:“我是有个拙见,几位听听。昨天,我听力王前辈和笑叟前辈好似在说什么君临大道,我认为君临这俩个字不错,君临天下,给人一种威慑和霸气,君临福门,又给人一种好客,又好似相熟的意味,所以,我想是不是叫君临堂?”
“君临堂!”几人默念着,不一会,令狐绝首先激昂地道:“君临堂,好名字,燕姐果然聪慧过人,君临天下,谁与争锋,几位大哥,你们看怎么样?”
他都说好了,几人那还有什么意见,再说,这君临堂的名号确实不错,霸气中带有那么点低调,也把宏图大志表露无遗。
见几人都没有意见,令狐绝按照族里出猎时的仪式,把自己的右手一伸,霸烈地道:“来,各位大哥,让我们齐心协力、共赴危难,让君临堂的名号立于百族之首!”
力王几人同时站起身。把手掌一一贴在上面,八只眸子相互看着,谁也没有出声,但真挚的情感,却已在沉默中相互交流。尤其是笑叟,他的感触最深,骤然觉得喉头有些梗塞,双目也有些湿润,在这刹那之间,有一股深刻的感触在心中澎湃。是的。人,总是需要几个志同道合的伙伴,认准方向,才能最大的体现出自己的价值!
燕子夫人含笑看着,这仪式虽然简单。却给予她一种荡气回肠的感觉,她相信。在令狐绝的带领下。君临堂一定能如它的名字一般,君临天下!
良久,手才缓缓的抽开,令狐绝目视着笑叟,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疑惑地道:“笑大哥。那天剑王说你中什么断肠散,可真有其事?”
笑叟笑容一下僵住了,他想掩饰,可已来不及。只能长叹一口气道:“确有其事,当rì在剑王的威逼利诱下加入剑王门的强者,都要喝下断肠散,说是半年后,给解药。”说到这儿,他顿了顿,苦涩中略带自嘲地笑道:“呵呵,老夫还是第一个喝下的。”
力王和野狼当时一个是在混战中,一个已经昏迷,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闻言,脸sè大变,见令狐绝有些茫然,力王面露忧虑地道:“断肠散是种极其霸道的慢xìng毒药,不能用魔法和斗气驱除,一旦发作,必死无疑,剑王既然说是半年,想来这毒药的期限就是半年。”
“那解药是什么?”令狐绝直接把旁支细节给驱除了,双眸凝光,语声深沉得不带一丝儿情感的波震。
力王几人都摇了摇头,他们只听过这种令人sè变的毒药,至于解药是什么,根本就不知道。力王脸上掠过一丝痛苦无比的痉挛,双眼黯淡而悲哀的望着以前只是救他一命,却称不上好友的笑叟,他现在知道,为什么当rì笑叟会如此的犹豫!
反而是笑叟,又习惯xìng的带上那抹笑容,不以为然地道:“铁兄,不必如此,当年要不是你,我也活不到现在,这十余年我还是赚的。”他说是这样说,但任谁都看得出他眼眸中的无奈!
令狐绝眼帘微垂,沉着脸,双手环抱胸前,眸子里,隐隐闪shè首一片肃煞的光芒,缓缓地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把老哥等人找来,君临堂第一战就先拿剑王门开刀。”
野狼似是一颤,他咬着牙,额际青筋暴涨的厉吼道:“对,怕个球,老子把刀架在那些人的脖子上,看他们交不交出解药?”
笑叟无异是感动的,他闭上眼睛,待心绪略微平静,才冷静地道:“不可,剑王门比你们看到的要强大许多,这次,出来的比较急,有好些个强者都还没服用断肠散,还有一些留守的剑王门原先的强者,我触摸一估,爵级以上的强者就有二十个zuoyou。”
二十个。令狐绝冷冷一笑,如果把克罗城的老哥等人都调来,想胜并不困难,只是这样做的话,如果让残月族得知,那克罗城就危险了。不到万不得已,令狐绝不想这么做,就在他想还有没有其他办法的时候,体内的玄风传来讯息道:“我知道断肠散的解药。”
太好了。令狐绝心中有一股柳暗花明般的喜悦,怕自己知道的不够详细,就把玄风透shè了出来。血光浮现,玄风飞舞半空,令狐绝急声道:“解药是什么?”
一听令狐绝话中的语气,力王等人jīngshén为之一振,先前那股隐约的翳闷一扫而空,焦灼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在玄风的身上。
“云鹤灵液!”玄风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酷,连语声也沾染了一些!
令狐绝几人面面相觑,只有笑叟的眉梢儿一挑,用一种不敢肯定的语气道:“可是王级神兽墨云仙鹤的唾液?”
玄风仿似对笑叟知道颇感意外,微微颌首。笑叟的脸sè一下又灰败了起来,这个解药对他来说,知道和不知道没有区别。先别说能不能找到墨云仙鹤,就算找到了又能怎么样?那可是飞行类的神兽,就算集几人之力勉强打的过,也追不上啊。
从笑叟的神sè变化中,令狐绝几人知道想得到这云鹤灵液的困难很大,目光不由有些黯然。而玄风此时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注视着令狐绝,缓缓地道:“黑夜jīng灵族就有一只饲养的墨云仙鹤。”
此言一出,令狐绝是又惊又喜又无奈,惊是怎么又跟黑夜jīng灵族扯上关系了,喜是总算看到了一丝希望,而无奈呢,想起黑夜jīng灵女皇对他的态度,他还真是一嘴的苦涩。
可去是一定要去的。令狐绝沉吟了一下道:“正好,我有点事要去黑夜jīng灵族,可我不敢肯定能不能得到云鹤灵液,这样,我们做俩手准备,铁大哥你们几个去克罗城,如果俩个月内我没回去,就把所有能派上场的人叫上,我们杀上剑王门,无论如何,要取得解药。”
笑叟一听令狐绝要一个人去黑夜jīng灵族,立刻急吼吼的道:“不行,要去大家一起去。”
力王多少知道点令狐绝和黑夜jīng灵族的关系,没有劝阻,只是深深吸了口气道:“也好,就按令狐老弟说的办,不,不是令狐老弟,是堂主。”说完,竟像模像样的拱了拱手。
真挚的注视着,野狼和笑叟也立刻抱拳行礼道:“是,堂主!”
令狐绝也没心情去注意这些称谓,缓缓抬起头,俊脸上像是布上一层yīn霾,冷冷地道:“在去黑夜jīng灵族前,我们先去一个地方。”
第三百七十九章 千里单骑(1)
三天后,风萧萧,雨飘飘的天气,空中阴霾的暗云,沉重就像要压到人的心里一般。在横山城,狂狮军团的会议厅里,正沿着长方形的两壁,排有相对两列黑色镶嵌云母石的椅子,约有十数张,可现在只坐了四个人,那就是令狐绝和力王等人。自从三天前,安排好行程后,他们就启程来这里了。
几人都没说话,各自抿着香茗。令狐绝端起茶盅,浅浅啜了一口,思索着接下来和斯图特的对话。他们一到狂狮军团,就受到了斯图特含有深意的热烈欢迎,可当令狐绝把粮食事件的始末一说,斯图特就迫不及待的把燕子夫人叫到了偏厅谈话,这不,都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了。
有步履声响起,让厅内的人都下意识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盅,斯图特从侧门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脸肃穆的燕子夫人,虽然斯图特刚硬的面孔上没有丝毫表情,但令狐绝可以察觉出这位帝**神眼神中的惊震愤怒之色。
落座于靠着大厅尽头的中间一张单独摆放的椅子上,斯图特低眉沉思着,他背后墙壁上,高悬着一面狂狮军团的军旗,那军旗是残破的,染有紫红色血渍,予人一种威严而残酷的意味。
令狐绝侧脸朝坐在身旁的力王点了点头,力王会意的站起身,挥挥手,几人退了下去,大厅里只剩下斯图特和令狐绝俩人,空气中充满了一片凝滞的气氛。
斯图特抬起头来,凝视着令狐绝。嘴唇紧抿成一条下垂的弧线。看上去坚毅而深沉。缓缓地道:“看来流莱帝国是要动真格的了。”
唇角轻弯,令狐绝莫测高深的道:“有将军在,想来这流莱帝国的大军是有来无回。”
斯图特知道令狐绝是在装糊涂,在眼里闪过一片光彩,他古怪的盯着令狐绝,深沉地道:“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令狐绝面容倏忽改变,展现出来的神色是狰狞的、冷酷而又悍野的,冷冷地道:“将军。你不认为你是在说笑嘛?今天来,我只是还将军当日的恩情和敬佩将军的为人,他日相见,是友是敌,将军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
倒吸了一口凉气,斯图特怔愕而惊震的瞧着令狐绝,竟有些颤抖的问:“你都知道了?”
令狐绝趁机站起,沉喝道:“将军,以你的为人,想来是不会做出这种事。不过我希望你奉劝那些人,最好少打我的主意。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好惹的。”说完,眼角还朝门外瞥了瞥,那个方向,隐隐可以看到力王等人。
凄苦的一笑,斯图特道:“我也是前几天才从柔妹那里得知,当时我就大怒,可你也应该明白,有些事并不是我所能控制的。”
令狐绝对他的话毫不怀疑,冷煞的道:“既然如此,那么将军,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希望你能对得起曾经对在下说过的话。”
斯图特脸上的肌肉一阵抖动,表情竟流露出些许的痛苦,缓缓地道:“可遭殃的还是无辜的百姓,令狐兄弟,我知道现在跟你提这种要求有些厚颜无耻,但还是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从他的神色中,令狐绝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无奈和落寞,他长长叹了口气,又静静坐下,似是自言自语地道:“难道他们不会帮你?”
斯图特痛苦而无颜的摇摇头,很难想象,一直以刚硬坚强出名的他竟然会露出如此凄凉的神情,予人一种英雄末路的悲切。他仰首长叹道:“据柔妹说,现在他们内部的意见也不统一,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出手的。”
从斯图特的只言片语中,令狐绝知道,真正和这个组织有密切联系的恐怕是上官柔这个火凤军团的军团长,帝国公主!看来借刀杀人是不太可能了。令狐绝暗付,他只能退而求次,装作沉吟了一下道:“将军,帮你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俩个要求。”
斯图特面孔上透展着无限的喜悦与激奋,迫切地道:“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虽然心中早有计算,但令狐绝还是装出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最后,才咬着牙道:“第一,让他们立刻停止对我的暗杀行动。第二,让他们在流影宗的人帮我进入问心崖。”
斯图特一时语塞,显然这俩个要求不是他所能答应的,凝眉想了想后,深沉地道:“我过几天才能回答你。”
令狐绝缓和一笑,低沉的道:“没有关系,我相信将军此刻的心情一定比我急。”说这句略带威胁意味话的时候,令狐绝心中没有一丝的愧疚,他现在面对的其实不是斯图特,而是那个神秘而又庞大的组织,所以,不管他个人对斯图特有多少的好感,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表露出来。
斯图特沉重地点点头,他没得选择,如果让剑王门继续壮大,那么昔日战场上,他不败的传奇就会立刻终结。数十位爵级强者,在双方势均力敌的情况下,绝对会左右一场战局,他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可他不得不为自己手下的士兵和背后的百姓考虑,战争,对有些人来说,只是场游戏,而对普天下的百姓来说,那就是**、那就是灾难。
他不说话,让令狐绝也陷入了沉思中,他有些迷惑,在他的意识里,如果那个组织是明思帝国皇室背后的势力,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绝对会第一时间去歼灭剑王门,可现在,从斯图特的态度和神色中,就可以明白,这个组织可能另有图谋。
心神有些安定,斯图特抬起头,岔开了话题:“令狐兄弟,你是准备回克罗城?”
在微微的一怔中反应过来,令狐绝摇摇头道:“暂时还不回去,克罗城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斯图特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属于军人特有的自信,缓缓道:“令狐萧已接管了驻扎在克罗城外的西方兵团,不过,他此刻还无暇顾及克罗城,你知道此次一起上任的还有谁?”
令狐绝微微摇头,静待斯图特说下去。
斯图特目光垂向桌面,萧瑟地道:“有俩个副军团长,一个是白枫棠,一个是巴克,还有一个是监军王明川,同时兼任黑狼军团的军团长!”
看来这科逻还有点能力。令狐绝暗付,这份名单在他的意料之中,看似平衡了各方的势力,但其实,真正受益的是克罗城。平衡,就意味着难以掌控,让科逻有理由从容面对朝堂上产生的各种压力。令狐绝能想象出令狐萧此刻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
斯图特是沙场老将,他虽然不清楚令狐绝到底做了什么,但也明白,眼前的状况是对猎鹰师团和令狐绝最有利的。他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心计,可他不会想到,令狐绝之所以能想出这样的办法,其实只来源于他在森林里做猎手的一次感悟。那是一头麋鹿,几乎同时被三只魔兽盯上,结果就是三只魔兽打起来了,而却麋鹿逃之夭夭。也这是这件事情让他明白,不同阵营的狼多了,肉反而更安全!
沉默了一会后,俩人就关于克罗城的形势聊了起来,话题虽然沉重,但俩人的神情却略显轻松,因为他们都知道,看似凶险的克罗城,此刻是最安全的。聊的过程中还夹杂了一些琐事,包括上官蜜儿的行踪。果然如他所料,上官蜜儿前几天就已经回来了。
这样聊了大约有半个时辰,令狐绝就起身告辞,斯图特心里也压着事,挽留了几句后,就送令狐绝出门。
在横山城外,令狐绝也和力王等人分别了,按照他的计划,力王几人带着燕子夫人乘魔月回克罗城了,望着在空中迅速远去的魔月身影,令狐绝的神态落寞而寂寥,而这种神态并没有在他脸上停留太久,就被一种坚毅所取代。
银晕微闪,神俊霸气的烈炎出现在他的身旁,用鼻端触摸着他的手。此时,令狐绝已经可以和烈炎用灵识交流,可他还是不太习惯,更愿意用他惯有的方式来表达心中的依赖和亲热。他轻轻摸着烈炎马首上紫红色的鬃毛,心中有些遗憾和愧疚,他知道,要是烈炎接受了全部的传承,那它全身的鬃毛都应该是这种高贵的紫红色的。
倏尔翻身上去,烈炎以扬蹄飞跃,这一飞跃,把令狐绝吓了一跳,速度太快了,仿似在腾云御风般,周遭的景物似发了疯一样往后急速倒退,空气被割裂了一般,响起“哩”“哩”之声。按说,这样的速度,蹄声应该有如焦雷轰鸣,震人耳膜。可烈炎偏不,它几乎没有发出任何的蹄声,每一次腾跃,马蹄下仿似都踩着云絮,不放出一丁点的声音。
令狐绝还是第一次见识烈炎晋级后变态的速度,上次,烈炎是驮着受伤的力王和野狼回去的,那只是一溜小跑。速度太快,一阵阵狂劲的风迎面扑来,让令狐绝有些窒息,可他还是没让烈炎放慢速度,因为他知道,有些东西不能一直被束缚。
双手圈着烈炎的脖颈,把脸儿贴紧,令狐绝感受着烈炎的体温,有一种特殊的慈爱光辉映现在他的面容上。这种神情对他来说是十分突出而罕见的,充满了一股怜惜,抚慰的意韵……
很自然的,他想起了夜魅,想起了那抹抚媚的笑魇,而同时,黑夜精灵女皇那充满冷意威仪的面孔也浮现在他的脑海。不由地,长长地叹了口气!(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九章 千里单骑(2)
在玄风的指引下,烈炎越过座座叠岭群峰,处处寒丘荒野,那一处处的险境,对它来说,宛如平地,速度和魔月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就这样,风餐露宿了俩天,令狐绝终于到了黑夜精灵族所在的浮云山脉,由于天色已暗,再加上离目的地已近,令狐绝让几乎没有沾染一点风尘的烈炎停了下来。
这是一处山脉中的森林,有一弯山涧仿似银带般蜿蜒流过,等令狐绝在山涧边,用完干粮,洗刷风尘后,夜已很深了,没有月光,只有稀疏的星辰,秋风萧萧,在这寂静的夜里,扩散着一种说不出的苍凉与怅惘意味。
由于烈炎火红的鬃毛在夜色中太过醒目,令狐绝把它收入了灵兽袋内,目光一扫,长身跃上了一株枝丫古虬盘结的高大树上,依着树杆,双手怀胸,闭眸养神,微弱的星光洒落在他沉静的脸上,微漾着些许的飘然与落寞,而这样,却越加使他的气质有着那么一股子说不出的男人意味!
或许对其他人来说,深夜孤身处于森林之中,可能多少会有些不安。对令狐绝来说,他反而有种解脱的轻松感,嗅着那草木的芳香,他的鼾声微起,他是累了,身体,精神皆是如此,尤其是在放松以后,不知不觉的,已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过了多久,令狐绝倏尔睁开眼,仿似根本就没睡过般,瞬间,进入了戒备状态,整个人弓了起来。宛如一只矫健灵敏的山猫紧紧地贴在树枝上!这是猎手都具有的一个习惯。就算入睡。那俩只耳朵也是竖起来的。
远远的,有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声传来,由于森林很静,这脚步声显得很重,很急,也很乱。令狐绝没看到,但已经估摸出,来人应该在俩三个。而且是处在惶恐失措的情形之下。
他双眸凝聚,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三个高大的身影跄踉奔来,身上的黑色猎装破烂不堪,且染满了血迹。领头的是个中年人,一脸络腮胡子,面孔上充满了痛苦与惶恐交织成的线条,身后紧随是俩个年轻人,鬓发散乱,张着嘴巴。流着白色泡沫似的唾液,那样子。狼狈加上凄惨。
令狐绝脸色有些凝重,不是因为那映入眼帘的三个人,而是为紧跟着他们身后的那几股气息,其中有一股飘飘忽忽,捉摸不定,显然也是个爵级强者。
忽然这中年人也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倒,重重的在地下摔了一跤,那俩个年轻人慌忙去扶他,黑暗里,一道黑色虹影飞了过来,是个黑夜元素精灵,她的速度的是如此急厉,以致她身后的那几个矮小的身影不得不奋力追赶。一声尖锐的鞭梢子呼啸着在空中响起,那刚刚爬起身的中年人又仆倒下去,背上,清晰的映现出纵横交错的,血淋淋的鞭痕。
令狐绝微微一怔,看伤痕,这几个人应该是这样一路被鞭打下来,而且已经有很长的一段路途了。这让他更觉奇怪,这三个人,最高的那个中年人也过是个初阶战候,怎么会招惹上黑夜精灵族,而且根据他们所受的刑罚,也恐怕不是招惹那么简单。习惯上的本能反应,让令狐绝警惕注意起来,摒住呼吸,把目光投向那个飞舞在半空中的黑夜元素精灵身上。
是个女性,一袭的黑色精灵纱裙,双眉弯弯挑起,形成如两抹新月似的美妙弧度,不用说,鼻子和嘴唇都是元素精灵族特有的精致小巧,本来这张脸庞应该和思思一样是可爱的,可就是因为那双眼眸,却让这种可爱荡然无存,反而有种不可掩饰的狠毒。
那是一双凤眸,一双晶莹澄澈,黑亮得宛如墨玉的眼眸,那双眼的深处,却透着炽烈的、火焰般闪耀的光芒,看上去是那么狂野、那么血腥,流露着一股熊熊的、残暴的阴毒!她凝视着趴在地上,一时争扎不起来的中年人,手中的漆黑鞭儿又再度扬起、落下!
鞭影抽身,那中年人在地下痛苦的嗥哼了一声,竭力挪动着身子闪躲着,而一旁的那俩个青年早已吓到簌簌发抖,瘫倒在地上!
血,被鞭梢子射出的罡气带得四散迸扬,而那黑夜元素精灵面庞却没有一丝表情,在抽了几鞭后,她又停下手来,语声冷寂地仿佛出自九幽:“跑不动了,就给本公主爬,爬快了,本公主或许还能饶你们一命。”
“公主!”隐在树枝上的令狐绝又是一愣:难道她就是夜魅的姐姐。他深深吸了口气,聚集目力,全神贯注的向那边注视。在弄不清楚的情况下,他是不会轻易插手,要是那些人真做了什么不利于黑夜精灵族的事,落到如此下场,也只能说是活该。
那个中年人躺在地上,浑身抖颤,四肢在不停的痉挛,血肉模糊的伤口上沾满了泥土,由于角度的关系,令狐绝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可想来是极度凄楚的。果然,凄惨的哀求声随风飘来:“大公主,你就饶了我们吧,我保证下次,下次一定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还有下次。”他口中的大公主阴沉沉地道,手中的黑鞭抖了一个鞭花,一道罡影射出,一下子缠在那中年人的脖子上,猛力将他扯得离地飞起,又沉重的摔在地上。那俩个年轻人惊哭连声,失魂落魄般爬了过去,却被紧跟而来的几个黑夜精灵拦住了去路。他们转而向空中的黑夜元素精灵拜倒,磕着头,哭腔中带有恐惧意味的哀求道:“大公主,你就饶了师尊吧,那些东西真的是被人抢走的。”
那个黑夜元素精灵倏尔冷笑出声,仿似一个邪恶女巫般冷喝道:“那好,本公主就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记住。没有下次。滚。”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那几个拦住去路的黑夜精灵才脚步轻移,让出一条路来,那俩个年轻人千叩万谢的争扎爬起身,搀扶起已经晕过去的中年人,慌不择路的朝另外一个方向奔去。
令狐绝微微一叹,他对那俩个年轻人颇为失望,虽然由于这俩年大陆上灵气恢复,战帅。战候如雨后春笋般多了起来,可按他们的年纪,怎么说都是大陆上难得一见的人才,不管什么原因,眼见师尊受如此凌辱,除了哀求,连一丝的愤怒表示也没有,这种秉性,恐怕以后的修炼也止步于此了。
令狐绝感叹着,突然。那冷幽的语声,带着一丝寒意的传来:“那位朋友。你看够了没有?”
悚然一惊,令狐绝凝眸望去,只见那双漆黑如玉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这个方向。而那几个明显是侍卫的黑夜精灵则立刻飞跃而来。藏是藏不住了,令狐绝唇角牵起一抹苦涩,从树枝上横掠而出,他知道,眼前这位有极大可能是夜魅姐姐的元素精灵一定有什么秘法在身,否则,这个距离,她是不可能察觉到的。
见真有人影掠出,那几个黑夜精灵,蓦地分散成一个半弧,目光尖利的凝视着令狐绝,顷刻间,眼眸中竟然有微微的惊愕。
那黑夜元素精灵目光也从冷漠变得惊诧,但瞬即转化为冷嘲,她双瞳中的意韵是非常明显易懂的,让落定身影,目光接触的令狐绝瞬间明白,对方认识自己!
果不其然,那黑夜元素精灵,用手中皮鞭在颊上揉了揉,哼了一声,冷傲的道:“是你,令狐绝。”
令狐绝那双如剑斜耸的眉毛微微舒展了一下,低沉地道:“你是谁?”
见令狐绝没用敬语和自己说话,那黑夜元素精灵仿似有些不愉,幽冷的道:“本公主叫夜惑,夜魅那个骚蹄子没跟你说起过?”
“住口。”令狐绝倏尔霸烈地道,剑眉耸起,流露出一股强烈深刻的气势,他没想到,夜惑竟然会用这三个字来形容自己的妹妹,这是他绝对不能允许的。
夜惑刹时脸色大变,她狠狠的盯着令狐绝,唇缝中迸出几个冷冷的字:“你找死。”话音未落,那分散在四周的几个黑夜精灵已猝然就地转了一个半弧,剑影浮起,有如几条贯射长空的飞鸿,带着刺耳的啸声戳向令狐绝身体上各个部位。
好像根本就没有任何动作,但令狐绝却明明已移闪到三尺之外,剑气击打着空气,发出一片嗤嗤之响。
夜惑知道身边的那几个侍卫根本不可能是令狐绝的对手,她强按住愤怒,厉声道:“住手。”
令狐绝表面上也好似当作没事发生般卓然而立,但肚子里却是冒着一股火,双手暗暗提起,只要那几个黑夜精灵再敢动手,他已打定主意先下手为强,虽然不可能要她们的命,但至少也要让她们知道,他,令狐绝不是好惹的。
夜惑缓缓收起鞭儿,目光变了,从冷酷变得有些阴毒,缓缓地道:“你是来赴一月之约的。”
令狐绝容忍着道:“不错。”
夜惑发出一声带有无尽嘲笑意味的冷笑,声音迸自齿缝:“那就让你多活几天,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投入别人的怀抱,那场面一定很有趣。”
“你说什么?”令狐绝觉得心神微颤,他控制住自己不安的情绪,却依旧若有所失,若有所悟的感到心往下沉。
夜惑冷笑着,身化虹影,瞬息里隐入黑暗,只留下几声宛如魔鬼咒语般的森冷语声:“等你到了,自然会知道。”
她的一走,连带着那几个黑夜精灵也猝然暴掠,像一阵狂风刮过树梢,只留下令狐绝孤零零的立于当场,身上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虚虚渺渺的意态。看来夜魅出了点问题。他暗付着,再也待不住了,从灵兽袋内放出烈炎,翻身而上。烈炎快得像一抹横过天隙的电闪,瞬间隐入夜色。(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章 铁胆孤心(1)
速度是无与伦比的,可大约驰骋了里许,烈炎停了下来,黑暗中,空气里带着窒息般的沉翳意味,宛如有点儿血腥,有点儿颤栗的阴冷……令狐绝深深嗅了一口,心腔微跳,这血腥气很是新鲜,凭着多年的经验,他立刻分辨出是人血!
由于最近屡遭暗杀,他变得格外小心,让烈炎放缓速度,同时施展了“大鹰眼术”搜寻森林中百丈内的每一处角落,不放过任何一处石隙、草丛、山洼,当“大鹰眼术”搜寻过右侧方向的森林时,一副恐怖的景象落入他的灵台。
那是一株枝丫繁茂,粗可及腰的树木,左右分叉的树枝上,各吊着一个人,头颈下垂,双腿悬空,晃晃悠悠的浮荡着,最惨的钉在挺直的树杆子上的那个人,他是被活活钉死的,黑亮的拇指粗细,有半尺长的尖锐木锥,分别钉进了他的眉心,咽喉和胸腹,双臂双腿无力的垂悬着,面孔已叫浓稠的鲜血及粘粘的脑浆污染得不可辨认,但是,令狐绝还是从这三人的体态和服饰中认出,这三个人,就是方才被夜惑鞭打的那三个人。血腥气吸引的不仅仅是令狐绝,还有魔兽,树下的草丛里爬出了几只磨盘大的黑蜘蛛,正划行着,顺着树杆儿而上!
收回大鹰眼术,令狐绝运用自己尖锐而敏捷的智慧推断方才发生的事情,最大的可能就是,夜惑明的放了这三个人,可暗地里又杀了他们,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不是跟自己的突然出现有关?他默默的付思着。嘴角勾出一丝凝重的意韵。夜惑。这个黑夜精灵族的大公主,在美丽的外表下,有着蛇蝎般狠毒心肠,她有如罂粟之花,色彩鲜艳,却可蚀骨糜心。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并不是对那三个人的遭遇表示同情,毕竟。从方才的对话中,他就清楚,这三人原先应该是和夜惑一伙的,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才起了内讧。像这样的变故令狐绝是不会有任何的怜悯的,与虎谋皮的人不是贪婪,就是懦弱,不值得同情。他只是对自己这次黑夜精灵族一行表示忧虑,他深信,这个夜惑,会给他造成不小的困扰和阻碍。
默默垂眸了一会。令狐绝倏尔睁开眼,目光有如冷电闪掣。他已下定决心,不管这黑夜精灵族是虎穴龙潭,还是森罗鬼域,他都要闯上一闯,那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烈炎飞跃着,仿似一道虹光,在无边无际的森林里急速的掠过,在拉近距离的同时,也缩短着时间。森林是辽阔的,枝丫繁叶是严密和浓郁的,破晓的阳光从枝叶的隙缝中投射进来,就像剪碎了的一片片白影,而这些零碎的光斑闪耀着,却依旧找不到烈炎的身影。
烈炎太快了,太灵敏了,可以在树枝、石缝这些狭小的空间里,做着不可思议的腾挪回掠,终于,在阳光普照的时候,他们出了森林!来到一处断崖边,从这里,可以隐隐眺望十里外的一处山脉,那是一处同样险峻雄壮的山脉,连绵千里,却予人一种孤伶伶的意味,山色苍幽,呈现出一片灰黯的苍绿与紫黑,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阴森又沉闷的意味。
“阿绝,就是那里。只要接近那个山脉,自然会有黑夜精灵族人出现。”玄风传来的讯息也带着一抹凝重,他曾经和黑夜精灵族打过交道,知道,黑夜精灵族的残暴和不讲理不在他们血精灵族之下。
令狐绝双目盈煞,面寒如霜,烈炎顺着断崖而下,十里的距离,眨眼就到。在接近这处山脉时,令狐绝故意放慢了速度,等黑夜精灵族的人自动现身。缓缓策进,在他进入山脉边缘的那片密林的刹那,几条矮小人影暴蹿而起,正是黑夜精灵,他们的容貌不似元素精灵那样精致、漂亮,反而更神似人族,身材都略微矮小,俩只黑色尖耳高高耸起,眸瞳里流露出的意味有着些许的凶残!
令狐绝早就察觉到此处有人,也不意外,目光从这几个略带戒备的黑夜精灵脸上扫过,冷冷地道:“在下令狐绝,来赴女皇之约。”
其中一个黑夜精灵目光微寒,却把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烈炎身上,良久,才把目光移注到令狐绝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冷冷地道:“把你的异兽收起来,跟我走。”他很聪明,在不能评定烈炎等级的情况下,直接把烈炎称为异兽。因为他知道,这些异兽已有灵智,要是惹恼了,恐怕死了都没处喊冤。
令狐绝很顺从的翻身下来,把烈炎收入灵兽袋,那个黑夜精灵,曲指入唇,发出一声尖利的呼哨,旁边的密林处,窜是几头银灰色的巨狼,一双双眼眸闪映着碧中泛青的光彩。这种叫风狼的魔兽令狐绝以前见过,也猎杀过、可眼前这几只显然比他猎杀的那些要强大许多,竟隐隐有了战帅的境界。他开始有些迷惑,但瞬即明白了,舒老夫人说过,灵气的恢复,最受益的恐怕就是魔兽,那些魔兽体内的魔晶由于灵气的恢复,都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实力的递增那是一日千里,不由的,令狐绝开始为部落里的族人担心了,这类的魔兽,已经是他的族人可以猎杀的。
那个黑夜精灵一跨而上,目视着由于忧虑而显得有些木愣的令狐绝,冷声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好些天前,他们这些负责巡逻的族人都收到了上头的通知,如果遇到一个叫令狐绝的人族,就立刻带去皇宫!
令狐绝微微一笑,也跨了上去。巨狼的背显然瘦小了许多,他有点不习惯,在他准备挪动一下时,巨狼已如怒矢般射出,很快。当然这种快是相对的,和烈炎、魔月比起来。那就是慢的出奇了。
巨狼在森林里腾窜。周遭的景色被一大段一大段的遗弃在后面。风狼是魔兽。驰来甚是平稳,但令狐绝的心却是跳跃而波动的,他已在考虑着在见到精灵女皇后应该说些什么?如何才能得到那云鹤灵液?
虽然脑海里思索着,但目光还是偶尔向四处轻瞥,很奇怪,在森林里,他竟然看到了一片片稻田,还有几个人族在田中忙碌着。在密林的深处,偶尔还能看到一栋栋依树杆而建的房舍,不由的,他心中微微一叹:和精灵森林相比,黑夜精灵族所处的山脉那要小上太多,但同样,和精灵森林相比,这里更带有人族的气息,仿似精灵森林是梦幻之境,而此地。却是世外桃源。
而此时,在山脉的深处。矗立着一片完全用白色大理石砌就的美丽宫堡,这就是黑夜元素精灵的所居之处,和其他精灵族族居不同,黑夜精灵族更像是个森林里的王国,所有的元素精灵都居住在一起,他(她)们的地位远远高于普通的黑夜精灵,而最底层的不是魔兽,而是被他们奴役的人族,这些人族负责耕种,采集,饲养等等一系列杂役。
而此刻,在精灵宫堡最尊贵的大殿上,黑夜精灵女皇端坐在一张黑色的镶嵌着无数星石的椅子上,椅子下,是一排气象万千、洁白莹细的石阶,连着整个大厅,不用说,坐在这椅子上的女皇予人一种高高在上,君临天下的凤仪。
整个大厅,除了雕有各种珍禽异兽的玉柱外,没有一张座椅,再有身份的人进来,在这个大殿中,也只能仰视黑夜精灵女皇、此刻,她正俯视着石阶下的众人,脸上难道了露出了一丝笑意,也正是这丝笑意,让所有人忽略了眸心深处的那抹肌讽意味。
石阶下的俩侧,各站着十数人,左边一拨看上去和人族相似,气宇轩昂,意态飘然,可在他们的眉心处,却极其诡异的生有一只眼眸,没有睫毛,靠一层薄膜覆盖着,中间露出一道细细的黑线!
而右边一拨,那容貌却要粗野粗多,四分像人,六分像兽,一个个肌肉虬结,孔武有力,全身只有一些重要部位覆盖着皮甲,裸露着青黑色的皮肤,但也有例外,其中一个面目要清秀许多,虽然这种清秀是相对他的族人来说,颧骨特别高耸,细眸中,予人一种狠毒,凉薄的意味。
左边一位年近七旬,眉心眸子已呈绿紫色的老者开了口,他微微躬身,语声清朗地道:“女皇陛下,本族听闻贵族为二公主选婿,特派本长老前来求亲。”说完,拉了拉身边身材硕长,面目英俊挺逸的青年继续道:“李名泽,本族李大长老的三子,天赋异秉,今年三十二岁,名列百爵榜第九十八位,高阶战爵。”随着老者的介绍,那个叫李名泽的青年躬身恭敬地道:“见过女皇陛下。”
女皇微微颌首,上下打量着,目光中透露出些许满意的神彩。这引起了另外一拨人的警惕,其中一个有一颗毛茸茸的头颅,散发着狂野意味的壮汉走了出来,意态狂傲地道:“女皇陛下,别听天目族在那里胡咧咧,我们迦楼族的勇士才是最适合二公主的。楼剑,给女皇陛下露一手。”
那个相对要清秀些的迦楼族年轻人也站了出来,身上的气势骤然而发,殿内空气波动,隐隐已有巅峰战爵的境界。他也并不莽撞,气势一发即收,并躬身而退,这种涵养对以野蛮的迦楼族人来说,也是难能可贵。
精灵女皇也是微微颌首,唇儿轻启,清冷地道:“楼剑,三十四岁,巅峰战爵,名列百爵榜第六十七位,不错。”
见精灵女皇听过自己的名字,楼剑的脸上浮起了些许的得意,而那个毛茸茸的壮汉更是嚣张地瞥了天目族的族人,冷嘲道:“怎么?不说话了,要不要斗上一场。”
那天目族的老者刚要说话,一个黑夜精灵族人从殿外匆匆而进,单膝跪地道:“女皇陛下,令狐绝来了。”
黑夜精灵女皇一听,眉宇间布上一层阴霾,那眸心深处的光芒瞬间变得冷酷,缓缓地道:“他还真敢来?”
殿内的天目族人,和迦楼族人都察觉到了女皇脸上神色的变化,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令狐绝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黑夜精灵女皇闻之变色!
仿似沉吟了一下,黑夜精灵女皇冷冷地道:“让他进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章 铁胆孤心(2)
在众人目光的聚焦中,令狐绝缓步踏进,目不斜视,嘴唇微微下抿,散发出来的气质在显示坚毅孤傲的同时,更有一股飘然出尘的潇洒韵味。他朝高高在上的黑夜精灵女皇微微躬了躬身,低沉地道:“女皇陛下。”
女皇以陌生而又遥远的目光凝视着令狐绝,像是在注视着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一样,良久,才清冷地道:“令狐绝,你倒算守信,一月之约才过去那么几天,你就耐不住了。”
令狐绝的俊脸上,浮起一丝深沉的笑意,缓缓道:“与其长嘘短叹,不如当机立断,女皇陛下,你说是嘛?”
台阶下的众人皆是一愣,他们没想到这个外貌出众的年轻人竟敢用这种语气和黑夜精灵女皇说话,令他们更感纳闷的是,黑夜精灵女皇好像对这语气并不意外,不由得,各人心里都多了几分揣测。
女皇垂下眼帘,长而密的睫毛轻微跳动,手指轻轻敲击着椅子的扶把,仿似在思索什么,半响,才冷冷地道:“李长老,楼长老,俩位远道而来,想必是累了。来人呢,带俩位长老前去歇息。”
天目族的老者,和迦楼族的壮汉那会不知道黑夜精灵女皇的言外之意,率族人躬身行礼后,在俩个宫女的引领下,退出殿去。其他人倒没什么?就是楼剑和李名泽在经过令狐绝的身边时,微微侧脸,投来带有敌意的一瞥。
殿内霎时安静下来,一片窒静。女皇缓缓站起身,一双犹如古潭般幽邃的眼眸盯视着令狐绝。用一种极具威仪的语气道:“令狐绝。你知道那些人是来干什么的嘛?”
令狐绝很坦诚地摇摇头。目光中有那么一股凛然!
女皇浮起一丝笑意,这一丝微笑,包含深意,诡异极了,深邃极了,低沉地道:“其中俩个年轻人是来求亲的,本皇决定把夜魅许配给其中一位。”
令狐绝一颗心猛地沉了一下。但是,表面上却极为平静的道:“那恭喜女皇了。”
女皇仿似对他的回答有些惊愕。有些疑惑地道:“你就没有一丝难过?”
令狐绝吸了口气,凝重地道:“正如我当天所说的,我和夜魅是朋友,如果她能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那我为什么要难过?除非?”
“除非什么?”黑夜精灵女皇深深地注视着令狐绝,一眨不眨的道。
令狐绝努力平静了一下自己激荡的心潮,坚定地道:“除非是女皇硬逼着夜魅嫁她不愿嫁的人。”
女皇双目中光芒隐隐,语气又变得冷厉:“如果真是这样,你又能怎样?”
令狐绝的唇弯勾起一丝冷漠和坚毅,他眼前仿佛看见夜魅那张美艳而慧黠的面靥。迷蒙中,又好像有另一张男性的面容依偎在旁。这张面容的出现,反而让夜魅眉宇间荡漾起一抹愁绪,并逐渐的扩大,眼眸里充满了哀怜和痛苦之色。于是,一阵急起的寒栗通过他的心脏,也让他的语声变得冷酷起来:“女皇陛下,如果真是那样,那就恕我不敬了,我令狐绝只等夜魅一句话。”
话一说完,令狐绝就凝神蓄气,他知道,眼前可是个翻脸不认人的主!可出乎他意外的是,黑夜精灵女皇没有生气,反而侧身而站,双手背负,长叹了口气后,幽幽地道:“令狐绝,你也算有情有义,不要怪本皇不给你机会,你要是解除和思思的契约,本皇就答应把夜魅许配给你。”
像是骤然间一个暴雷响在令狐绝头上,他只觉得脑中一阵晕眩,天与地似在刹那间整个翻转,思想已完全停顿。这太意外了,在他听到这句话前,他一直认为黑夜精灵女皇会想尽办法让他和夜魅断绝关系,可没想到,结果竟然会是这样?
黑夜精灵女皇笑了,意味深长的笑了,凝视着令狐绝刹那间失常的形态,她心里竟然起了几分有趣的意味,也不急于逼问,反而再次缓缓坐下身,静待令狐绝的回答!
令狐绝依旧呆呆地站着,可一双入鬓剑眉却越皱越紧。开始之初他确实是惊呆了,但只是一个极短的时间,在这时,他的冷静与机智又已恢复,他非常明白,黑夜精灵女皇这样说的目的:她拿准了自己不会答应,才故意提这个条件,然后让夜魅彻底的死心。该怎么办呢?令狐绝趁这个看似失神的机会急速寻找着解决的办法。他虽然对感情方面比较迟钝,但也不是傻子,能感受到夜魅对自己的一番情意,不可否认,他对夜魅也有些好感,可仅仅是好感,可如果因为这份好感让他娶夜魅那是绝无可能,更何况还要和思思解除契约。答案是肯定的,他只是竭力思索着应以什么方法来表明自己的态度与心意,且在不伤害夜魅自尊的情况下!
终于,他深深吸了口气,缓缓道:“这个要求恐怕是女皇陛下你自己提的吧?”
“怎么?有什么区别嘛?”女皇目光闪烁,颇有些意味地道。
令狐绝仰起头来,那双清澈的眸子也骤然间恢复了光彩,冷静地道:“那当然,如果是夜魅提的,那我想她应该知道答案,如果是女皇陛下提的,那对不起,我也无须回答,女皇陛下,你应该还记得我在流影宗说的话。”
女皇一愣,耳边仿似想起了那句充满男儿气概的话:你说了不算。不由怒气上升,眸子深处的神色也变得深寒一片,语调里也蕴含着杀气:“这就是你这次来给本皇的交代。”
令狐绝能在这俩年内快速的成长起来,除了运气和天赋外,便在于他有着过人的果断与毅力,毫不畏惧地道:“女皇陛下,那你说,你要我如何的交代法?”
女皇还真一时语塞,说实话,她对令狐绝的态度,一半是性格使然,一半是替自己女儿不值,还从未动过真正的杀机,否则,那天就算有流影宗相护,她也必杀令狐绝。“呵呵————”她清冷地笑着,用来掩饰自己刹那言语上的空白,然后缓缓地道:“既然你是这个态度,本皇也没什么好犹豫的,明天就让天目族和迦楼族的那俩个年轻人比试,谁胜了,谁就是夜魅的夫婿。”
令狐绝头又大了,这一下,也算抓到他的命门。他不想娶夜魅,并不代表他能眼睁睁的看着夜魅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咬咬下唇,令狐绝觉得有必要先见见夜魅,于是,低沉地道:“能否先让我见一下夜魅?”
女皇微微垂脸,沉吟了会道:“可以。有些话是应该当面说明白。”说完,眼眸微闭,唇儿嗡动了几下后,倏尔睁开冰冷的眼眸,轻描淡写地道:“她马上过来。”
不多一会,夜魅来了,神情憔悴中略带冷漠,刚入殿内,她的脸色在看清了令狐绝后突然转变,那双原本清冷的眸子透射出一股令人见了垂泪的光芒,这股光芒,揉合了惊喜、哀怨、颤栗与欣慰,可惜,这抹光芒的时间太短,只是短短的一瞬,就变得冷静起来,走到令狐绝的身边,躬身向女皇行礼:“母亲!”
虽说才十余天不见,可说实话,令狐绝也有不小的喜悦,但他很快的平静下来,双眸中的光辉在此时看去柔和极了,也清澈极了,温和地道:“夜魅。”
夜魅侧脸凝视着令狐绝,突然,她的神色又变了,变得陌生和遥远,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意韵,客套地道:“令狐公子,你来了,正好,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我和你的契约已经解除了。”
夜魅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令狐绝一愣,这才意识到,夜魅进殿时,自己没有一点的心神感应。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的神情略显尴尬!
女皇心里微微一叹,在责怪令狐绝傻的同时,也颇感无奈。她知道女儿这副表情是装给她看的,可她又何尝不想帮女儿一把。可问题是她能不能帮上。长痛不如短痛,于是她硬气心肠道:“令狐绝,你现在应该明白了,今后你和我黑夜精灵族再没有一丝的瓜葛,不过也算你来的巧,作为魅儿曾经的契约伙伴,明天帮魅儿把把关,看那一个族的男儿更适合她。”
“不用,母亲,孩儿相信自己的眼光!”夜魅垂着脸儿,完全无视令狐绝的存在!
令狐绝总感觉其中有些蹊跷,但一时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毕竟这牵扯到情感的问题,要是处理的不好,往往就会是悲剧的开始!
黑夜精灵女皇也不知道打什么主意,今天的言行举止和平时不太一样。双瞳的光芒是一种窒人的明亮,深刻地道:“魅儿,你带他去住的地方,顺便带他逛逛,本皇想,以后可能没有这种机会了。”
夜魅也没有反驳,点头称是,转过身,眼角的余光瞥着令狐绝,那目光的尾韵蕴含的意韵很是复杂,在收回目光的同时,她举步走向殿外。令狐绝向女皇躬身行礼后,紧跟而出。
望着这一前一后,璧人一双的背影,黑夜精灵女皇湿润的嘴唇在微动,却沉默着没有吐露一个字,只是眼眸的光芒黯淡了许多,再没有先前那股威仪,反而好似一位普通的母亲,正为女儿的感情事感到烦心担忧!(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一章 抒情缠意(1)
出了大殿,俩人一前一后地顺着宫堡的石阶而下,应该不是有守卫的缘故,夜魅一句话都没说,并顺着一侧的堡楼走了过去,站在这里,可以俯览整个黑夜精灵族的宫堡。这种建筑对令狐绝来说是新颖的,但他没有心情去欣赏,夜魅的突然转变,让他获取云鹤灵液的把握又小了许多。
缓步沿着堡楼前行着,终于,在一处矗立着高高箭塔的地方夜魅停了下来,并缓缓转身,萧萧的秋风吹散了她的长发,也有些遮掩了她的双眸,她深深的凝视着令狐绝,双瞳中的光芒却是朦胧而迷茫的,缓缓地道:“令狐绝,我承认我一直喜欢你,但我也知道,我和你之间永远没有可能,所以,我选择了放弃。”
没想到夜魅如此的直接,令狐绝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紧张而失措的站立着,过了半晌,他才慌乱的道:“夜魅,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痴迷的仰首凝视着令狐绝,夜魅一双美丽的眸子里闪射着异样的光芒——那种光芒,足可以令每一个懂得情爱的男子心中震撼,她就这样凝视着,仿似要把令狐绝整个人完全的、毫无保留地印入心中,渐渐地,一抹苦涩的笑意浮上她的唇角,眼眸中的光芒也逐渐变得冷漠起来,语调也是如此:“朋友,你说男女之间会有真正的朋友吗?或许你可以,因为你的心里还装着很多事,很多人,但我不行。我的心。只有容纳一个人。回来后,母亲跟我说起过,她说如果你能和思思解除契约,那么————”她没有说下去,只是唇角的苦涩更浓,幽幽地继续道:“我知道不可能,如果你答应了,你就不是我会喜欢的男人了。”
窘迫的站立着。令狐绝已开始相信夜魅是准备把他忘记了,先前,他还猜测夜魅是不是在女皇面前才装作如此,现在想来,她是想明白了,虽然心中不无遗憾,但还是略带歉疚地道:“对不起!”
虽然知道自己的心意会被辜负,但夜魅还是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对深陷情网的女人来说,很多时候。情感的表露是不受理智所控制的,她牵强的一笑。低沉地道:“既然如此,你还是走吧,现在就走。”
如果没有云鹤灵液这件事,令狐绝或许会转身就走,但此刻,他选择沉默不语。而他的沉默显然让夜魅误会了,一种突来的喜悦在激荡夜魅心中,她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是啊,不是他对自己无情,而是造化弄人,谁让自己没有提早认识他呢?而这种满足更让她下定了决心,为了他,为了他的将来,自己必须彻底的离开他,于是,她再度开口了,语声里含着无比的酸楚与绝望,瞬息间的满足,仿似在悲凉的音韵里消失了:“令狐绝,走吧,如果你念及以往的情分,从现在起,就不要让我看见你。”
令狐绝没有出声,他尽量把持住自己因为内疚而显得有些波伏荡漾的情感,缓缓低下头去……
怕自己再说下去,会控制不住心中真实的想法,夜魅忽然面色转为苍白,她怔怔的看着令狐绝,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样的语调道:“我不想再看见你,你也别插手我的事,就这样吧,保重。”
说完,她倏尔朝另外一个方向狂奔而下,在转过身的刹那,那眼泪顺着秀丽的脸颊而下,可她强忍着,尽量让自己坚强,可那股令人心碎的哀艳还是清晰地落在了远处的一双眼眸中。
那是黑夜精灵女皇,她站在堡顶的一扇窗栏后,静静地凝视着夜魅慌乱逃离的背影,眼眸中有一股说不出的神韵。而飞舞在她身后的夜惑同样凝视着,但眼神的光芒却有那么点阴毒和那么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惑儿,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留住令狐绝,明天的好戏他才是主角。”黑夜精灵女皇冷冷地说着,并缓缓转身,在转身的同时,把窗帘拉上,那是用黑色天鹅绒编织的窗帘,长长地拖在地上!
小巧的鼻翅儿微微翕动,夜惑把瞳孔深处的那抹阴毒和幸灾乐祸收了起来,恭顺地道:“母亲,如果令狐绝明天真地耐不住出手,你真的要把小妹嫁给他?”
黑夜精灵女皇眉心微蹙,那丝忧虑溶在那轻渺的梦幻似的神色里,这是一个局,一个她和另外一个人,设计的一个局,没有人知道结果到底是怎么样?一切,都看令狐绝的表现。于是,她冷静地道:“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把你自己的事做好就行,还有,不要搞那么多花样,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想争也争不来。”
黑夜精灵女皇的看似无意的敲打让夜惑心中冒起一股冷气,她不知道母亲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知道多少,但她明白,要想完全的隐瞒下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于是,垂脸低声道:“是,母亲。”
黑夜精灵女皇侧过身,脸上没有一丝的情感的波动,她摆了摆手,让夜惑退了下去。
令狐绝还是站在堡楼上,静静的矗立着,他若有所思的茫然凝注着远方的天际,眸子里,流露出一片依恋,一股深邃。这种他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感情波折让他有些迷失,也丧失了应有的冷静和敏锐,说穿了,是他不懂女人的心!
有虹影朝这个方向飞来,令狐绝虽然察觉到了,但他抿着嘴唇,不愿意回头看看是谁。白色长袍在深秋的寒风里飘拂,几缕头发微见散乱的垂在额前,那模样儿在俏俊中带有那么点忧郁,有一股令人黯然神伤的磁力!
飞来的是夜惑,在刹那间,她也被这种忧郁的气质给打动了:难怪夜魅这个骚蹄子会看上他,还真有那么股味。她暗付着。那心弦霎时的颤动早就平息。唇角牵起一抹冷笑。淡淡地道:“怎么?令狐绝?这滋味不好受吧。”
令狐绝唇角流露是一丝难以察觉的厌恶,从语音中,他就听出来人是谁?缓缓地转身,目视着夜惑那幸灾乐祸的脸儿,生硬地道:“大公主,你有什么事?”
夜惑眸心处一抹寒光掠过,可她隐忍了,竟出人意料的长叹一声。幽怨地道:“令狐绝,你还真是不解风情,小妹那是装出来的,她是怕你明天在天目族和迦楼族比试的时候插手。”
面对夜惑,令狐绝的智慧是不会有任何瑕疵的,他知道夜惑说的可能是真的?但他不明白夜惑这样说的用意,所以,也不回答,只是用冷漠的眼神注视着。
仿似是受不了令狐绝的目光,夜惑脸色一冷。用一种豁出去的神韵解释道:“别这样看着我,我知道。你对我的印象不好,说实话,我对你也没什么兴趣,我之所以告诉你,是想快点把小妹给嫁了,省的以后和我争夺女皇的位置。”
令狐绝无法判断这话是真是假,也不急于表态,反而牵起一抹深沉的笑意,转身就走。
夜惑注视着他的背影,眸子似一泓冰冷的潭水,充满了生冷的气息,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至于,令狐绝能不能留下,对她来是,并不重要。正如她说的,她确实想把夜惑给嫁了,在精灵族的典籍里,还没有那个精灵女皇在登基前,就确立精灵王的。
顺着堡楼旋转的石阶而下,有一个黑夜精灵族的宫女静候着,引领他来到还是属于宫堡建筑群范围里的一处石楼,石楼四遭,种植着碧绿的月梨花,长春藤爬满在这幢小楼坚硬莹滑的石墙。进入石楼,里面的装饰没有想象中的富丽堂皇,反而有些寒酸,简单的石凳,石桌,当然还有一张石床,上面铺有棉垫,阳光透过石窗的缝隙斜斜洒进,落在令狐绝的脸上,有着一股隐隐的忧郁蹙凝。以他的心智,一直对自己所要做的事很有计划和把握,可现在,他有些迟疑了,夜惑的话拉回了他原本凝滞的思维,让他觉得,夜魅很可能为了他,对女皇做出某种妥协,甚至是伤害。这让他更是左右为难,他的心,不允许他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女子为了他而做出违心的抉择。
不行。令狐绝心念已定,他决定再找夜魅聊聊,当然,他找夜魅还有另外一种目的,那就是直言相告云鹤灵液的事,毕竟,在黑夜精灵族,他唯一相熟的只有夜魅!
可出了石楼没几步,夜魅高挑健美的身影就映入他的眼帘,那双纤细合度的靴子踩在地面上,就像踩着一片片支离破碎的梦境。她看到令狐绝,也是微微一怔,身影更走近了一点,才略带疑虑地道:“你不走,是不是还有其他事?”
令狐绝歉然一笑,他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对他的秉性太了解了,刚想说话。夜魅却脸色清冷地道:“进去说吧。”
俩人先后走进石室,夜魅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先前的那番话,已经让她不能像以前那样面对令狐绝了。她了解令狐绝,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所以在得知令狐绝并没有离去后,就知道他此来可能还有其他事。这让她立刻抛却了矜持和羞怯,急匆匆地而来,生怕令狐绝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惹恼了母亲,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令狐绝站着,垂视着夜魅,或许也是方才的那番话,让他注意到以前忽略的夜魅身上那股令人迷醉的韵息。微微一叹,他轻柔地道:“夜魅,族中可有墨云仙鹤?”
心神微震,但夜魅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语声也变得温柔:“墨云仙鹤是母亲饲养的灵宠,已是王级境界,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它了。”
令狐绝牵动嘴角的肌肉,苦涩地笑了:“那云鹤灵液呢?”
夜魅瞬间明白了令狐绝此来的目的,表情有些僵硬,这灵液虽然只是墨云仙鹤的唾液,可是这唾液也是五年才能收取一些,是能解百毒的无上灵液。她没有问令狐绝要这灵液干什么用,反而凝眉沉思着,对于她来说,令狐绝的烦恼就是她的忧虑,她必须想办法解决。良久,才仰起脸儿,缓缓地道:“我想想办法,你可不要乱来,还有,明天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插手,答应我?”
令狐绝淡淡的一笑,他知道,夜魅已开始动摇,不再坚持她先前的想法,这让他有点欣慰。淡淡的在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脸上流露着深邃的,令人永不能忘怀的神韵,静静地道:“夜魅,有些事,不是靠牺牲自己就能换取的,就算我无力阻止,但我也会试图改变,放心,我自有分寸。”
夜魅的心是彻底乱了,在见到令狐绝的刹那其实她就动摇了,不能说她方才说的都是假的,其实那也是她的心里话,只是角度的不同,位置的变更,所产生的想法就自然不一样,深深地凝注着令狐绝,她发现,这个男人,总能予人一种强大的信任感,他仿似就是那无边无际的沙漠,袒露着豪迈、坚韧的同时,让人无法猜透他的尽头在那儿,一时间,她的眼眶有些湿润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一章 抒情缠意(2)
眸含泪雾,夜魅想了想,她觉得有必要把族里的一些情况对令狐绝说明一下,于是,轻声道:“族内的情况比较复杂,这次母亲急着找我回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来源于长老会的压力,你可能不知道,当初长老会的意见是让我姐继承圣器,是母亲力排众议,可我接二连三的出走,说实话,让母亲在族中的威信大减,所以,你也不要怪她。”
摇摇头,令狐绝真挚地道:“我明白,你的母亲也是我的长辈,我怎会怪她,不过,说起来,你那个姐姐还真有点问题。”说完,他把昨晚在森林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惊异又疑惑的一怔,夜魅眉心紧蹙,她似乎知道些什么,却没有说出来,毕竟再怎么说,这也是家事。微微一叹,倏尔一抹喜悦的光芒在眸心深处闪现,欣喜地道:“我怎么忘了,我姐掌管着族内宝仓,有调配资源的权力,她手中应该有云鹤灵液。”可话还没说完,那点喜悦的光芒便渐渐隐退,脸上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令狐绝老早就预感到夜魅和她姐的关系并不好,尤其是昨夜夜惑对夜魅的称呼,更让他确信了这一点,于是,微微一笑道:“好了,这个我来想办法,我们还是想想明天该怎么办?”
夜魅不自觉的脸儿一红,她赶忙微理云鬓,低下颈项,强忍着羞涩道:“不是跟你说过,我的事不用你管。”
令狐绝低沉地道:“如果你真心实意喜欢对方,我当然不会阻拦。但如果你只是为了我少点麻烦。而委屈自己。你说,我会答应吗?”
凄迷的怔着,良久,夜魅才幽幽地道:“说来,这事也有点奇怪,母亲当初跟我说的时候,只是说把消息散出去,以此来堵住那些长老们的嘴。那些长老整天都想着和其他族联姻,为百族入世做准备。本来在母亲的计划里,等来求亲的部族多了,长老们的意见自然就会分散,到时候一拖、二拖的也就不了了之。可今天,怎么会突然做出如此大的转变。难道跟你?”她没有说下去,只是仰起脸儿,睁着那双尚沾着泪波的美眸,凝视着令狐绝。
令狐绝平视着,目光中多出一抹淡淡的迷惘意味来。显然,这种转变只有俩种可能。一是黑夜精灵女皇从一开始就是在欺骗夜魅,而第二种,正如夜魅所说的,和他的突然出现有关。默默的付思着,他把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黑夜精灵女皇早不联姻,晚不联姻,偏偏在他订下一月之约后,放出消息,这难道是巧合?如果不是巧合的话,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仅仅是让夜魅彻底的死心?
令狐绝一时想不明白,按他的习惯,想不明白的事,就干脆不想!转过脸儿,俯望着夜魅,表情甚为严肃,不容置疑地道:“先不去管到底是什么原因,反正,夜魅,你要明白,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你为了我而委屈自己的。”
他的霸气和不讲理,让夜魅有种甜腻腻,软绵绵的滋味,表情是感动的,满足的,可这种感动和满足只在脸上停留了那么一小会,眼神就变得惶恐,黯然道:“不行,你绝对不能冲撞母亲,她真的会杀了你的。”
到这种情形,夜魅还在为他考虑,让令狐绝不由更觉得深刻的惭疚与不安,而也正因为这种不安和惭疚,让他的目光更为坚定,坚持道:“你放心,烈炎晋级完成,已经醒了,就算女皇到时雷霆大怒,我也有办法带着你逃离。”他这样说,是在宽夜魅的心,其实心中一点把握都没有。
恕不知,他有没有把握逃离对夜魅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当令狐绝说他要带着自己走的时候,夜魅就被极度的欢欣与激动冲晕了,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意外,太意外了,浓稠的甜蜜和强烈的欣慰让她霎时觉得四周是一片明亮,一片温馨,一片柔丽,此刻,能不能走的掉,或者走掉以后该怎么办,都已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在她心里只有那么几个字:你对我不离不弃,我必和你生死相依。
一看夜魅的反应竟是如此激动与强烈,令狐绝反而愣了,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话里有多少的暗昧和微妙,虽说是无意,可如今箭在弦上,岂能不发?要收也收不回去了,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硬起头皮,继续说道:“夜魅,就这样定了,万不得已时,记得看我眼色行事,切不可自作主张。”
夜魅此时已是芳心大乱,那里还有半点的主意,下意识地点点头,那柔顺、乖巧的样子,就像是爱煞了自己夫君的小媳妇,那神韵,娇弱极了。
而令狐绝的脸色却颇为沉重,虽然话是这样说,但他还是希望不要走到这一步,他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像黑夜精灵族这等实力的对手,他现在还招惹不起。
由于俩人各想着心事,房间霎时变得静悄悄的,静得可以听见血液的流转,心儿的蹦跳,现在已是近黄昏的时分了,一抹夕阳的余光,正自石窗渗入,淡淡的,有着梦境般的迷离和朦胧!
心情真是个奇妙的玩意,尤其是对女人来说,那产生的效果,简直比最玄奥的魔法更令人膛目结舌。刚刚和令狐绝用完晚膳的夜魅仿似换了一个人般,那脸上的笑容就像蜜汁般甜,拉着令狐绝,游览着精灵宫堡的每一处角落,就算碰到族人也不例外,那娇艳若花,喜上眉梢的模样让那些黑夜精灵族人都不禁极度惊诧,在他(她)们印象里,二公主虽然不像大公主那么的寡情淡薄,但也很少看见她笑,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那像今天,眉宇间有隐藏不住的风情和喜悦!于是,带着那点愕然和惊讶,他们把目光更多地偷偷落在公主身边那个俊秀的年轻人身上,很快,各种小道消息就传开了。
可夜魅不管,她享受着那美好心情带给她的极度愉悦,她也知道,这种心情可能会很短暂,所以她倍感珍惜,逛完宫堡中的角角落落,又领着令狐绝来到了花园,不得不说,今晚确实是个充满诗情画意的良宵,微风习习,花香幽幽,月影衬着水池的波光,予人一种安静且心旷神怡的意境!
并肩徜徉着,令狐绝的鼻端不时掠过不同于花香的一缕幽香,那是夜魅散发的芬芳和气息,他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情景,对他来说也是种享受!
可快乐的时光总是容易被打断,夜色中,一条人影像飞一样地掠来,他的速度的是如此急厉,却不带一点的劲风,那么轻巧的一旋,毫无声息的落在了三曲石桥上,而此时,令狐绝和夜魅刚好走上桥。
他突兀出现,显然把正在低声细语的令狐绝和夜魅吓了一跳,同时把目光投注了过去,竟是迦楼族的楼剑,他正面拦着,脸色微微透青,凝视着夜魅和令狐绝俩人,眸子的光华闪烁不定,带着几分羞恼的意味。也难怪他羞恼,刚才和族人散步的时候,竟然听到旁侧有人说二公主和一个男子在散步,关系暗昧一类的话,让他顿时火冒三丈,抛离族人,就急巴巴的赶来了。
“楼剑,你干什么?还不让开。”夜魅此刻的心情无异是恼怒的,唇角浮起一丝冷煞的意味,娇叱道!
楼剑冷笑不语,却把目光完全的凝注在令狐绝的身上,那目光是怨毒的,甚至还带点丝丝的残忍,唇角轻翻,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他原先以为和夜魅散步的男子可能是天目族的李名泽,可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叫令狐绝的家伙,不由的,心中的羞恼又多了几分。
“楼剑,你太放肆了,这里可不是迦楼族。”夜魅一张秀脸由于过分的震惊羞怒而现得铁青,全身更在不可抑止的栗栗颤抖……
楼剑冷眸一扫,略带傲气地道:“二公主,楼某诚心诚意而来,你这样做,分明是拿我迦楼族开涮,我倒想问问,这可是女皇的意思?”
夜魅虽然认识楼剑,但也没打过什么交道,在她的印象里,迦楼族都是些兽性未尽的野蛮人,可没想到,这个楼剑竟然会如此的伶牙俐齿,不由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令狐绝既然已打定主意把明日的事搅黄,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反而带有挑衅意味地道:“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滚的到底是谁?”
楼剑脸色倏沉,厉声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叫嚣,有胆,就跟我斗一场。”
令狐绝拨开夜魅扯过来的手,趁机下套道:“斗就斗,不过输了怎么办?”
楼剑倏尔冷笑,面带不屑地道:“输了,楼某二话不说,立刻回族。”
令狐绝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面色一正,低沉地道:“那好,我就陪你玩玩!”
夜魅此刻也明白了令狐绝的用意,不由暗自佩服他聪明,也不阻止,反而顺水推舟道:“要斗也不能在此地,走,去武场。”像精灵宫堡这等地方,岂会少的了武场,密室这类修行用的场所。
楼剑冷冷一哼,刚待跃起,一个娇柔的声音已软软传了出来:“我说小妹,想不到你还挺受欢迎的,竟然有俩个男子为你决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