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火焰谷(1)
虽然漆黑一片,但令狐绝还是坚定不移的朝前走着,唇角上那抹冷酷的微笑依旧,双眸中却显出一股毅然、绝然的神韵。他现在做任何选择都没有经过思考,只是单纯的遵从心中的那份执念!
凄颤的声音又在他耳边绕回:“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要闯。”
话音刚落,一抹宛如纸片的白影幽灵自黑暗中飘出,模糊的影子偏有一头黑色的长发,头低垂着,长发从额前垂落,遮住面孔,却遮不住手中那杆随风迎舞的白幡————招魂的白幡。
面孔上带着那么一股凛然之气,令狐绝宛如慷慨赴死的战士,大踏步而上。同时豪气万丈地吟诵道:“一腔热血赴黄泉,何处地狱不天堂?他日奈何重相聚,兄弟同饮孟婆汤。”
浮荡于黑暗中的声音腔调变了,低哑又苍凉:“那你就走走黄泉路吧。”
话音刚落,令狐绝骤然觉得整个人被禁锢住了,丝毫动弹不得。不但魔法、斗气全无,就连体内的玄风和夜魅也失去了联系。他能感受到的,只有自己一个跳动的心脏。
白影幽灵飘了过来,在他身边游走,一边低呼他的姓名。令狐绝只觉得意识一阵模糊,双眸带着空茫又迷惘的神色凝视前方,逐渐的,又转向游动的白影。
招魂幡轻扬着,白影慢慢移动。那股牵扯灵魂的力量愈来愈大,令狐绝渐渐迷失了,他觉得自己已经堕于无尽的深渊之中。那种虚茫飘游的感觉就算是在灵台崩裂时也没有经历过的。于是。脚步缓缓的开始移动。跟着白影仿似梦游般一步一步的走着。
这时,他的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每一次迸跳,都浮现出一个头像,每一次收缩,就描绘出一段往事。有修斯、有曼丝、有图苏——————有沙场血战、有森林狩猎,有对酒当歌————每个人影略一浮现都在对他轻声的呼唤,每段往事悄然流淌都勾起一丝温馨。
终于。思思的身影浮现,一头的白发,苍老的脸,用一种极其深刻、动情的目光凝视着他,轻声道:阿绝哥哥,等我长大了你会喜欢我嘛?
瞬间,令狐绝意识回归,人影、往事宛如溪入大海,瞬间没入灵台,眼眸恢复了清明和空灵。冷冷地道:“黄泉道求的是转世,九幽路走的是轮回。我令狐绝如果有愧今生,那就百世不超度,黄泉九幽与我何干。”
此言一出,白影幽灵在瞬息间消失踪迹。令狐绝顿觉灵台剧震,整个人好似身处风心漩涡之中,周遭气流剧烈波动,那凄冷的语音再度飘来:“欲上问心崖、必破生死关。无情之魂、赤子之心,时也,命也。”
凄冷的尾韵还在黑暗中浮荡,令狐绝骤觉空间波动,类似传送般的头晕目眩感随即产生,让他下意识的闭起了眼眸,只是一刹,那晕眩感就消失了,他猛地睁开眼,阳光金烂烂地映射在他的脸庞上,刚从极度幽暗的地方出来,强烈的光线,刺得他双目生痛,于是,他又立刻闭上,可是,在他的感触里,却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大对劲,在他在方才的一睁眼中,他好似觉得周遭的环境有点熟悉!再次缓缓睁开,映入眼帘的景色让他微微一怔,这赫然就是他刚进去的地方,只是没有了灵气石阶和那神秘的大门,虽然景色相同,但予人的感受却完全的不一样,林中的灵气已经稀薄了许多,并朝四处逸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令狐绝自己想不出症结所在,只能求助于夜魅和玄风,把自己所经历的事详详尽尽的说了一遍。听完后,玄风和夜魅都沉默了,各自在心中推测着事情的原委。良久,玄风开口了,活了几百年的他还是有自己的一套见解的:依我看,你是被蛮宫传送出来的,刚才你所经历的一切并不是真实的,而是蛮宫之灵对你心境的一番考验,这种心境考验看似只过了一会,但其实在现实中耗费的时间很长,等你出来,这蛮宫之门已经关闭了。”
夜魅也赞同地道:“不错,蛮宫出现之地,虽然不一定,但蛮族人能提早预知,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每次蛮宫开启,多多少少还是会有其他各族的人进入蛮宫。有几个在蛮宫中侥幸躲过蛮族追杀的出来后,对于如何进入蛮宫描述不一,有些说很难,有些说很简单,反正没有一个统一的概述,我看玄风分析的很有道理,想来这蛮宫之灵会根据不同的人给予不同的考验。”
令狐绝有些明白了,可想起在蛮宫内的那二十几个内门弟子,不由心中有抹黯然和悲伤,但正如他心里想的,有些事只要尽力了,也就问心无愧了,也就聊无遗憾了。长长地叹了口气,代表了他对那些弟子命运的祈祷和缅怀。这时,他想起了那蛮宫之灵说得最后那些话:欲上问心崖,必破生死关。难道这蛮宫还和问心崖有关,那无情之魂又是什么意思?令狐绝凝眉思索着,结合以前所知的,慢慢清理着思绪,
渐渐地,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把所有的事情都串联了起来,一个疑问的产生,接着一个答案的浮现,就这样,令狐绝想着:柳絮儿既然上了问心崖,那说明她必破了生死关,如果他刚才经历的事就是所谓的生死关,那么就证明柳絮儿进过蛮宫。既然她进过蛮宫,就不可能不知道这山峰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她为什么会?随着思绪的深入,疑问越来越多,仿佛在那条思绪的线上打了无数的结,让他的思维有种滞涩、僵木的感觉。不过有一点他愈发肯定,这次蛮宫出现、内门弟子被俘的事,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可一时也想不出结果,令狐绝就索性不想了。身影化为流光一抹朝山脚跃去。刚到山腰。就听到有一阵断续的。遥远的蹄声隐约传来,这蹄声比普通的马蹄声每次起落的时间间隔要长,听上去好似缓慢,但其实不然,从蹄声的轻重分析,这速度简直无与伦比,方才还是隐约的,此刻已是清晰无比。
从蹄声上判断。令狐绝就知道是巴腾等人来了,因为这种啼声是鹿马所特有的,它每次奔驰时跃腾的弧度高,距离长,尤其是在山林地带,更是如此。
“看来我确实在里面待了不少时间。”令狐绝心里暗付,加快速度,朝山脚跃去。
他刚在山脚下一个巨石上落下身影,巴腾等人也到了,上官若雨也在。他(她)们一瞥见令狐绝的身影。就立刻让鹿马停了下来,停蹄与喷鼻的声音立刻响起。
令狐绝迎了上去。几人相遇,令狐雁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柳眉倒立,轻斥道:“这蛮宫是你可以闯的?还好没进去。”
巴腾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一本正经的劝道:“好了,令狐师弟也是记挂着同门,虽然莽撞了点,但也情有可原。”
嘴巴里啧了两声,楚长天略带讽刺地道:“我看有些人也只会在嘴上说说。”
令狐绝没有搭理他们,只是把眼神落在了落后几步的上官若雨身上,上官若雨微微颌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脸孔的肌肉抖索了一下,巴腾沉重地道:“师尊传来讯息,让我们立刻回宗,宗门会和蛮族交涉。”
一股冷厉而萧煞的光芒闪过令狐绝的瞳孔,他深刻的道:“那被俘的同门怎么办?”
巴腾摇摇头,叹了口气道:“现在蛮宫之门已经关闭,就算有心,也进不去了。”
令狐绝眼眸掠过一丝悲凉,他咬着牙,语声自齿缝里迸出:“那我们总得为那些同门讨回些公道。”
“公道,什么公道,你知道在蛮宫里的是谁嘛?公道?”楚长天不屑地插口道,他注视着令狐绝,目光是如此的冷,如此的寒,如此的轻蔑与生淡。
令狐雁虽然对那些同门师妹的不幸遭遇感到无比的悲愤,但也承认楚长天说的有道理,不同境界,不同层次,何来公道可言。于是,低声劝慰道:“五弟,事已至此,已经不是我们可以解决的,还是回宗让师尊想办法吧。”
鼻腔里忽然有些酸涩的感觉,令狐绝展露了一丝苦涩的笑容,他深沉的道:“这就是宗门。”说完,擦着众人的肩膀径自离去,凝望着他的背影,上官若雨美丽的眸子里,浮着一层耐人寻味的光芒!
而此时,修斯等人已经在韦豹的带领下来到了火焰谷。说是谷,但其实更像是口井,在浩瀚的沙漠上,有着无数块矗立的白色巨岩,在巨岩的中间,有方圆近三十丈的一个奇形凹穴,高达近十丈的火焰就从凹穴中喷射出来,空气中温度已经灼热到了极点。
离喷出火焰的凹穴大约十丈,有数以百计的人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圈围坐着,有些人坐的靠前一点,有些人则坐的稍远一点,一个个面孔扭曲恐怖,仿似在经历巨大的痛苦,就连那些颇有姿色的女子也不例外,衣衫褴楼不堪,神情凄楚哀凉,娇躯亦在微微颤抖。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似活生生的人间地狱。
修斯等人牵马驻足远处,静听韦豹的讲解:“这可不是普通的火焰,是地心玲珑火,虽然温度比普通火焰高不了多少,但其散发的气息却可以洗经伐脉,其中的滋味你们自己去体验。好了,我们先安顿下来,这锻炼**,驱除杂质可不是一天、俩天的事。”说完,又跃身上马,不得不说大自然的神奇,就在离此处不远,也就一里多的距离,有一处小绿洲,人影憧憧,马匹、骆驼来往络绎不绝,还隐有手鼓、萨巴依等乐器声。(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六章 火焰谷(2)
在一间用木栅栏隔开,帐篷搭建的客栈里,修斯等人安顿了下来,美美的睡了一觉后,又来到了火焰谷,虽已是入夜时分,但人依旧很多。韦豹凶悍威武的面孔上,透着一抹凝重,缓缓地道:“地心玲珑火的气息,不仅可以除怯体内的药毒,还可以使经脉、骨骼更加坚韧,但其中的过程会非常痛苦,你们不能用斗气抵御,否则就没什么效果。”
图苏指着人群道:“韦前辈,有些人坐的离火源近,有些人却坐的远,这有什么讲究嘛?”
韦豹浓眉微舒,眼神里带有那么点赞赏地道:“越近,玲珑火的气息就越强烈,得到的好处也越大,可受到的痛苦同样也越重。我记得曾经有个人走到只有离火源三丈。那滋味你们自己以后会体验。”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还有些余悸。
修斯等人相视一笑,明白了,韦豹说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三丈很可能就是迄今为止最好的成绩。
西罗忽然仰天长啸一声,豪气飞扬的道:“兄弟们,那还等什么?”说完,大跨步的走近,修斯等人也狂笑着步入人群之中,举手投足间尽显豪迈彪悍之意。
由于从小在森林摸爬滚打,他们的体格比一般人强健许多,再加上后来修炼战神真气和天皇决,单凭**,他们比韦豹也逊色不了多少。很快,就越过了人群,这时,差异就体现出来了,大部分的猎鹰在五丈处面露痛苦之色。盘腿坐下。凯诺、图苏、图朋在四丈处缓缓而坐。看他们的神情,应该还能往前几步,只是出于各种考虑,先坐了下来。
修斯和西罗却硬生生的走到快接近三丈的地方,才面目僵硬、唇角哆嗦地坐了下来。
韦豹双手环胸,安静的卓立人群之后,嘴角泛着一抹浅笑,笑中透着慰藉。也漾着愉快。虽然修斯等人的这种表现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可亲眼看到还是有些欣慰。
离火源最近的修斯这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痛苦?那股灼热霸烈的气息随着呼吸、毛孔进入体内的一刹,那种痛苦是无与伦比的,是抽筋入髓的,他古铜色的脸庞一下子就变成铁青,额上滚落黄豆大的汗珠,双目圆睁欲裂.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但他那坚毅倔强、从不服输的性格,却使他紧咬牙根,默不出声。
他身边的西罗也好不到那里去。脖子上的青筋浮突,全身都在不可抑止的簌簌发抖。他痛极了,却也一声不啃,只是牙齿迸的格格作响。
虽然相隔只有一丈,可图苏几个,却轻松了不少,虽然同样汗流满脸,但神色还是略显安详。这就是性格的区别,修斯、西罗做就是做,咬着牙,咽的血也要做,绝不打折扣。而图苏、凯诺,图朋,甚至只落后他们一点的图鸣,虽然同样不含糊,但会讲究方式方法,会动脑!
这一坐就是一个时辰,让原本在他们身后围坐的所有准备看笑话的人都面露惊诧,纷纷猜测着这群天赋异禀的年轻人的来路。
俩天后,距离又有变化了,修斯、西罗、图苏、图朋、凯诺五人已坐到了离火源只有俩丈的地方,其他猎鹰也坐到了三丈左右距离。虽然只前进了一丈,但气息浓烈的一倍不止,那种难以忍受的压迫感,和体内蔓延开来的痛楚,让修斯双颊扯动,牙齿紧咬,嘴唇却在不能自制的急速抽搐。相对来说,图苏几个表情要轻松点,这和他们身上的天魔神甲有关,脸颊的肌肉颤抖着,那眸子里的神色却依旧镇静,坚毅!
又过了一天,修斯原地不动,身后的其他猎鹰向前前进了一点。而图苏四人却再次前进了一丈,不过这次他们显得痛苦许多,落入修斯瞳孔中的背影都在急剧的颤抖。
在他们身后围坐的其他人,惊诧全部被敬佩所代替,他们身处其中,自然明白这其中的过程是何等的令人无法忍受,有一些生活在绿洲中的人也过来围观了,他们是听说有这么一群疯子才特意过来看的,还在偷偷打着赌,赌图苏等人能不能再靠近点!
这时,修斯站起来了,油腻腻的面孔上浮起一抹疯狂的暗红光彩,和略微下垂的眼线形成一片冷酷的阴影,他双眸中光芒是野性的,亢奋的,也是疯狂的。两腿在一下—下的抖动,却还是坚强的向前挪动,每一小步,都有嘀嘀的血珠儿落下,那是牙齿将下唇咬得一片血污后渗落下来的。
所有在围观的人全都双目大睁,血脉贲张,紧张又凝神的注视着这荡气回肠的一幕,心弦随着脚步的挪动而一次次的拉紧。看着修斯脸颊肌肉跳动,一次次的做着努力,有些人开始怀疑,这人是不是疯了。
是的,修斯是发狂了,他不容许自己落后,那怕只有一步,也是不容许的。因为那就意味着下次他就不能挡在兄弟们的前面了。除了这点,他还有点小心思,在所有猎鹰兄弟中,他和老大的感情是最久,最深厚的,潜意识里,他把自己当作了老大的右臂,握枪的右臂,使劲的右臂,他不允许任何人来挑战这个位置,兄弟,也不行!
于是,他艰难地移动着,心跳急剧,血脉循流加快,在心脏一次已经略点停滞的跳动中,陡然,一股热气,从灵海深处串流下来,那如烈火熏炙的奇热随即产生一种玄奥霸烈的气劲,这股气劲流转全身,内身骨节一阵连声密响,原本如石块般坚硬的肌肉一块块的突了起来,那湿透后粘在身上的衣衫“吱”的连声,被撑破成条条散布,原本已是俩米出头的身高再度拔起,二米一,二米二。瞬间变成一个二米五的巨人。身上的肌肉线条仿似石刻般坚硬。一块块肌肉已经不成比例的凸起,充满了暴戾乖张之气,就宛如一头远古的暴熊,力大无穷且残怖无比。
心弦颤动着,一直在远处旁观的韦豹兽目大睁着,眸子里的神色,是迷惑、惊喜、亢奋,兼而有之。口中喃喃地道:“狂暴,真的是狂暴。”
狂暴是武者的天赋技能,和以前所谓的狂战士有些相似,但却极少人可以领悟。它是武者意志、毅力、**到了极致后的一种潜能体现,能在瞬间把武者的速度、力量、防御提高到一个恐怖的程度,而且随着境界的提升,还可能进化为一种天术,就是王级强者所能领悟的大狂暴术!
受修斯狂暴的气息影响,那些坐在后面的猎鹰心中那狂躁的意志都被点燃,一个个嗷嗷叫着站起身来。图鸣的潜能也被激发了。一轮月牙状的金色光圈在他头顶浮起,璀璨夺目。光彩耀人。
韦豹的惊骇是无与伦比的,这,又是一个战士的天赋技能,战神庇佑。他吞了唾沫,闭了闭眼眸,尽力让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喃喃道:“令狐绝,你到底是帮了这些兄弟,还是害了这些兄弟?”他知道,这些年轻人有今天的造诣,离不开令狐绝的帮助,而反过来,也因为令狐绝的存在,让这些天赋异秉的年轻人失去了原本可以拥有的荣耀和光彩,他深信,这二十一个年轻人,在以后,如果不死,随便挑出一个,就会是超越他们三王四爵的所在。
可这一切,令狐绝当然不会知道,他正坐在经阁内,翻阅着有关百族的典籍。他昨天就回到了宗门,他原本以为宗门虽然未必混乱,但最起码群情激昂,可实际上,宗门很是平静,就如同无风的水面,没有一丝的涟漪。这种现象令狐绝认为很不正常,尤其是,柳絮儿也不在。
柳絮儿不在宗门内的消息是上官若雨告诉他的,他还清晰的记得,上官若雨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眼眸里的神色是非常错综复杂的。
时间在悄悄的流逝,他终于在一本破旧的典籍里找到了对上古蛮宫的叙诉,基本和夜魅说的一样,但有一件事却引起了他的注意,根据典籍所述:蛮族族人在继承蛮帝之血时,最好同时服用女武者的新鲜精血,来达到调和的目的。而且女武者的境界越高,那效果就会越强。
本来这件事,夜魅也在后来回来的路上跟他提起过,当时他并没有在意,不过现在看到心里却总觉得有什么古怪的地方。他双指不停敲着额角深思着,这时,旁边的俩个同门的窃窃私语引起了他的注意:“你昨天去密室修炼了嘛?”
“没去,没有丹药了,进去干嘛?”
仿佛脑内灵光一闪,“对,没有丹药进去干嘛?那蛮族的人先前根本就没准备精血,那么千里迢迢赶来干嘛?难道他们早就知道那座山峰内有流影宗的女弟子,开始时驱赶只是想另外找地方下手。”这个想法一旦浮起,令狐绝就觉得心中一凛,浑身毛骨悚然,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可怕了,说明柳絮儿和蛮族早就有协议,颁布任务只是个让门下弟子光明正大的去送死,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略一沉吟,全身激灵,他在脑海中惊叫道:“蛮帝之血,她为了蛮帝之血。”
通了,现在令狐绝全都相通了,柳絮儿早就和蛮族有过协议,在上古蛮宫出现之时,就派门人弟子前去,二十多个候级境界的女武者,估计也只有流影宗能一下派的出。有弟子逃回,派他们前去,无非是掩人耳目,不落话柄。
想到这些,令狐绝缓缓的闭起了双眸,想起了那二十几个连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同门,那积压许久的仇恨在心里熊熊燃烧,他觉得自己要尽快找到问心崖,不然澎湃的仇火会将心焚成灰烬!
“可去哪里找呢。”他付思着,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人,或许从那个人的身上能找到点线索!(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七章 敌友难辨(1)
还不到起更的时候,令狐绝就盘膝坐到了峰顶东南方向的松林中,静静等待着。他从经阁出来后,就直接去找了上官若雨,可惜她不在,那俩个丫鬟也不知道她上哪儿了。于是,他就留话约在晚上此处相见。
今夜无月,星辰稀疏。时间很快的过去,除了四周偶而传来的虫叫兽鸣声,便只有簌簌的松针摇落声响了,非常静,再加上深秋的凉意,予人一种凄清幽寂的意韵!
令狐绝还在想着他中午的推测,不时的,仰头观望星斗的移换,对于一个森林里的猎手来说,这漫天的星辰是最熟悉不过了,他记得小时候,凯木老爹教他的第一件事就是辨认天上的星辰,来辨别方向,来推测天气。想起凯木老爹,他的心里就被一股酸楚和愧疚所充斥,这个倔强要强的老头,一生未娶,只有他这么一个亲人。可现在,相见的次数屈指可数,他曾经想把老爹接出部落,可老爹不同意,也劝过族长,把部落迁到红月城,也被拒绝。对他们这些习惯听虫鸣而睡,闻兽吼而醒的老猎人来说,森林才是他们的家。
无奈啊!命运的罗盘就是如此的残酷,不会让一个人在同时扮演俩种角色,有些人虽有孝心,却只能换得一抹愁绪。令狐绝长长地吁了口气,缓缓扶着树枝而起,在他站起的刹那,眼角已瞥见远处缓缓走来的身影!
转身静候着,令狐绝表面上沉静如昔,心里却不禁有些七上八下。眼前。这上官若雨可以说是他唯一的希望。也是他唯一可期盼能指引他尽快找到问心崖的人。
十三岁那年,他曾经独自一人偷偷去狩猎。很幸运,他靠着老猎人教的那几招保命的方法活了下来。通过那次经历,他就认准了一件事,很多疑难,很多隐密,武力不一定就可以解决,很多时候。靠的是智慧,需要的是有人提点。上官若雨会给他提点嘛?令狐绝不敢肯定,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她对自己没有敌意,甚至在偷偷帮助自己,而且对于流影宗,对于柳絮儿,她知道的远远比自己多。
走到离令狐绝大约五步的距离停下,上官若雨难得的笑了笑,笑得有些凄迷:“你找我有什么事?”
有些情况下。是不需要拐弯抹角的,令狐绝坦诚地道:“我想上问心崖。”
有些惊讶与意外的感觉。上官若雨冷静地道:“原来你进流影宗是为了这个。”
“有没有办法?”令狐绝低沉地道,他已经做好了做交易了准备。
摇摇头,上官若雨毫无情感地道:“没办法,就算我告诉你问心崖在哪里?你也进不去。”
“什么意思?”令狐绝不解地道。
脸上的神色极其复杂,上官若雨唇角牵起一抹冷笑,反问道:“上次吃的亏这么快就忘了。”
双眉皱起,令狐绝道:“对有些人来说,教训就是经验。”
微微一怔,上官若雨叹息道:“你倒是很自信。说实话,我很欣赏你这个人,也很欣赏你做的那些事,听我一句劝,快离开流影宗,想要你死的人太多了。”
令狐绝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但直觉告诉他,不能问,问了上官若雨也不会回答,于是,平静地道:“你只要告诉我问心崖在那里就可以?”
上官若雨很直率的道:“我不会告诉你,其实,你想上问心崖并不难,师尊真在讨好你,难道你看不出?”
“讨好我?”令狐绝疑惑地道,他还真没有往这方面想。
上官若雨以一种旁观者的清醒道:“随影秘法都舍得给你,不是在讨好你是什么?”
令狐绝的聪慧绝不输于任何人,他瞬间明白了上官若雨的意思,被人讨好,显然是有利用的价值,而自己最大的价值,应该就是现在拥有的势力。
见令狐绝没有追问下去,就知道他已经明白了,上官若雨唇角浮起一丝冷煞的微笑,淡淡地道:“你已经今非昔比了,所有的对手都开始重视你。说起来,你的运气还真不错,不,不能说是运气,光靠运气又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成长起来,处于夹缝之间,觅得一线生机。”
令狐绝略有些惊诧,从话里可以听出上官若雨对自己是非常了解的,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直接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眉心微蹙,上官若雨低沉地道:“我说是敌人你信吗?”
毫不犹豫,令狐绝坦率地道:“信!”这句话他是由衷的,虽然在上官若雨的身上他感受不到杀气,但却有种隐隐的感觉,她对自己是有目的的。
显然对令狐绝如此快速、而又肯定的回答,上官若雨有些意外,慢慢仰起头,清冷地道:“那你还为什么来找我帮忙,就不怕我给你设下陷阱嘛?”
微微一笑,令狐绝饱含深意地道:“敌人不见得都是坏人,至少你帮过我一次,我信你。”后面那三个字,沉重而且真挚。
上官若雨全身激灵灵的一颤,毫不眨动的凝视令狐绝,眸子的光辉幻出一片奇异的光彩,是如此柔和,如此清澈,语声也仿佛梦呓般轻轻飘起:“令狐绝,你真得是一个很特别的人。”话音未落,眸子里的光辉又变黯然,沉静地道:“上古蛮宫你进去过没有?”
咬一下唇,令狐绝略迟疑了下,毅然道:“我进去了,只是又被传送出来了。”
长长的睫毛在颤抖,上官若雨目光迷蒙地道:“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好似心里做了很大的决定,她贝齿紧咬唇瓣后,又骤然一松,凝重地道:“你快点离开流影宗。不然有人会对你不利。”
令狐绝清楚言必有因。但他没问。只是毅然摇头表明自己的态度:“在没有上问心崖前,我是绝对不会离开流影宗的。”
“那你小心了。”上官若雨垂下目光,低低的道!
虽然没有从上官若雨口中得到关于问心崖的线索,但这么一聊,也让他领会了许多。微微拱手道:“那我先告辞了。”说完,转身下山。
目视着他离去,上官若雨又是微微一叹,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僵直的站立着。好一会,方才缓缓转过身来。纤足轻点,整个人宛如凌波仙子般轻飘而起。
红枫崖,在山峰的另外一侧,因满崖的红枫而得名,上官若雨脸色平静的站着,任嫣红如血的枫叶落在她的衣袍上。背后,轻悄悄的,一个高大的身影移近了她,一双黑底厚靴踩在落地的枫叶之上。
微微皱眉。上官若雨没有回身,平静的道:“来了。上面什么意思?”
背后的人沉默了一会,低沉的语声飘起:“上面让我们做了他,不能让他活着出流影宗。”
似乎早有预料,上官若雨微嗯了一声,轻轻转身,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全身用斗篷裹紧的黑衣人,帽沿拉的极低,看不出脸孔。
上官若雨吸了口气,轻轻的道:“为什么?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斗篷里冒出的语调依然低沉:“只有他死在流影宗,他身边的那些人才会不顾一切的和流影宗死磕,到那时,两败俱伤,就可以轻易的收拾残局。”
笑了,那笑意是如此的苦涩,含着那抹苦涩,上官若雨道:“那克罗城怎么办?残月族,光明族怎么办?受难的还不是帝国的子民,这就是他们说的王道?”
斗篷人坚定地道:“这不是我们考虑的,上次蛮宫他没有进,我们已经错过了借刀杀人的最好机会,柳絮儿估计再过俩天才能回来,我们要趁这个机会下手。”
上官若雨知道自己阻止不了,长叹一口气道:“上面派谁来了?”
“是琴、棋俩位大人。”斗篷人冷冷地道。
上官若雨心腔儿大大的跳了一下,唇角的苦涩更显浓郁,琴、棋、书、画这四个人,是她(他)们组织里最神秘的人物,很少有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只知道不是一般的半步王者。
“那我们要做些什么?”说这句话的时候,上官若雨的心在颤抖。
斗篷人沉吟了一下道:“想办法让他出宗门。对了,最好你、我都不要亲自出面,柳絮儿这个老婆子精的很,他一死,一定会彻查此事。那个楚长天不是和他一直不对付嘛?可以在他身上做点文章。”
“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吧。”上官若雨咬着唇瓣道。
仿似看出了她心中的那点犹豫和迟疑,斗篷人劝道:“这小子确实是个人才,上面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切记,大局为重,不可有仁慈之心!”说完,身影一晃,已消失于夜色中。
一阵山风吹来,漫天飘落的枫叶凋落,上官若雨静静地站着,眸子似一泓朦胧的潭水,荡漾着圈圈的愁绪,呢喃地道:“我该怎么办?”
清晨,令狐绝从冥想中醒来,耳际又传来流瀑飞溅的“哗哗”声,他活动了一下筋骨,体内的玄风传来讯息道:“令狐老弟,我的境界已经稳固了,我们缔结契约吧。”
反正已经是决定的事情,越早缔结当然越好。令狐绝毫不犹豫地道:“那好,玄风大哥,我去找个安静的地方。”缔结契约的时间虽然不长,但玄风已经暴露过身份,当然要谨慎一点。
“等等!”体内的夜魅插口道,她也很想和令狐绝缔结契约,可想起自己的身份,和缔结契约后将带来的一系列麻烦,还是犹豫了,继续道:“没事。”
令狐绝唇角带上一抹浅浅的笑意,夜魅这点小心思他还是明白的,但也不点破,起身,略微梳洗了下后,就走出木屋。还没走几步,就听见山峰外,遥遥地传来,包含威仪冷哼声:“令狐绝,你给我出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七章 敌友难辨(2)
话音滚滚而来,萦绕山峰不绝于耳。整个宗门都骚动起来,峰顶晨钟响起,所有弟子都往武场方向汇集。令狐绝也楞了,这声音他是很熟悉的,上次用大随心术模拟黑夜精灵女皇前,他让夜魅幻化了无数遍黑夜精灵女皇的容貌和声音。带着一抹沉重,他对体内的夜魅道:“你娘来了。”
“什么?”夜魅惊叫一声,立刻透射出来,花容失色,整个人在刹那间全傻了,连身躯也在不可抑止的颤抖着……
和夜魅的惊慌相比,令狐绝冷静许多,但这也只是在表面,他担心精灵女皇这一来,会把先前的事给戳穿,抿抿嘴坚定地道:“夜魅,走吧,我相信你娘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夜魅也是个个性极强的人,秉性坚毅,她方才只是担心令狐绝,才有些失了分寸,咬咬唇瓣道:“走。”
来到武场,近千的弟子门人已经在长老们的带领下静肃而立,沉默且镇定,确实有几分大宗门的风范和威严。
在一干长老中,以上官长老居中,目视着令狐绝和夜魅匆忙而进,眼眸内有错综复杂的光芒,鼻腔冷冷的哼了一声!不过他很快把目光移注虚空,威严地道:“那位前辈高人光临鄙宗,上官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空中,空间震荡,一袭黑色魔法师袍的黑夜精灵女皇隐现,如此突兀,宛如一朵妩媚而又冷艳的曼珠沙华,神秘中,透露着无尽的威仪。那双墨王般莹亮。古潭般深邃的眸子缓缓扫过。在还没有接触到夜魅前。冷冷地道:“柳絮儿呢?”
她的身影一出现,所有人都知道来的是谁?上官长老微微欠身,恭声道:“原来是女皇陛下,宗主有事远游,此刻不在宗内。”
冷冷一哼,黑夜女皇根本就不搭理她,俯视着,双瞳彷佛放射着冷焰。在面色略显苍白的女儿身边,她看到了一个俊秀至极的男子,瞬间,她就明白这个男子,就是自己要找的令狐绝。刚想说话,令狐绝已抢先一步,恭敬有礼地道:“女皇陛下,此处是宗门所在,你要找的只是在下,不如换一个地方。”他这样说是怕精灵女皇问出谁是令狐绝这类的话。引起别人怀疑。
黑夜女皇双眉挑起,萧然的道:“不用麻烦了。令狐绝,本皇曾给过你警告,看来你是没放在心上,既然如此,本皇也没有什么好客气的。”说完冉冉而落,宛如脚踏灵云,祥雾轻托,绰约生姿之时,别有一股轻灵飘逸的意韵。
令狐绝没回过克罗城,根本就不知道黑夜女皇曾找过他,有些茫然。不过女皇的这番话倒正中他的心怀,在场的所有人一定会把警告误认为就是女皇在仪式上说的那番话。
他的推测没错,所有内门长老很自然的以为黑夜女皇气不过,又找上门来了。想说话,又不知道怎么插口,毕竟对方的身份、实力摆在那里,只是表情略显尴尬的站在原地不动。只有居中的上官长老眉宇轻蹙,仿似在想些什么。
夜魅略有些畏怯恐惧的迎了上去,垂脸低声道:“娘。”
同样是精灵族的女皇,同样的美丽绝伦、可性情却是相差极大。相对于精灵女皇平静、淡然中流露的威仪,黑夜精灵女皇散发出来的威仪中,却有狞厉暴戾的意味。她冷冷的瞅了夜魅一眼,面色立即转为冷漠,没有一点表情的那种冷漠,徐缓而萧煞的道:“你是越来越放肆了。”
夜魅太了解母亲的性格了,神色在黯淡中隐含着尖锐的反抗及不甘,咬着牙,抢前一步,拦在身前道:“娘,这是女儿自己的事,你不要插手。”
冷冷盯视着,女皇冷森的道:“你自己的事?不要忘记你的身份和血统,让开。”
怔窒了一下,夜魅再找不出话驳辩了,她却猛的横了心,强硬而悍倔的道:“娘,如果你非要如此,那,这个身份不要也罢。”
“你?”女皇没想到女儿的反应竟然是如此强烈,目光凝聚,冷艳的外表下隐着的火山般的愤恨及憎恶,她转过脸,目视着令狐绝,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本皇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解开契约,以心魔起誓永不再见夜魅,本皇就饶你一命。”
夜魅的脸庞顿如死灰,唇角在不停抽动,刚想说话。令狐绝已平静地道:“女皇陛下,这契约我可以解开。”他的话还没说完,夜魅娇躯已抑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而人群中的令狐雁则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她还真怕令狐绝那倔脾气一上,跟黑夜女皇硬杠起来。
可她悬在嗓子眼的心还未完全落定,那平静徐缓的声音再度把她的心弦抽紧:“可是见不见夜魅,女皇陛下,你说了不算。”令狐绝的语声是如此的坦然与缓慢,有如深夜古庙木鱼的回响,带着出奇的空洞和飘渺,其中,更有一种说不出的绝狠与坚定。
所有人都楞了,任谁都没想到令狐绝竟然把话说得如此绝然,要知道,他面对的可是大陆上屈指可数的皇者。
夜魅笑了,眸瞳中流波盈盈,一刹那的怔愕,换来的却是满心的甜蜜!这才是她喜欢男人,有如山般的坚韧,有似海般的深沉,还有那么一抹令人窒息的霸气。
黑夜女皇嘴角噙起一抹冷笑,缓缓逼近一步,徐缓地道:“好,很好。”虽然只有短短的三个字,其中的冷酷,寡绝与血腥韵息,却是这般的明显而强烈啊。
衣袍无风自动,一股强大的气势从黑夜女皇体内散发出来,冲天而起!
感受着这股霸烈的气息,令狐绝戒备着,澄澈的双目中流露出一股令人震惊的冷酷。他豁出去了,这不是因为他对夜魅有什么想法,而是他的心不允许他在任何人面前屈服、低头,自从经历过上古蛮宫生死关的历练,他的心境又一次得到了蜕变和升华。
俩人以目光对峙着,这时,上官长老仅轻咳了几声,神色极端沉重地道:“女皇陛下,这是流影宗,请你自重,如果本宗弟子确实有什么不对,本宗必给你一个交代。”
黑夜女皇只是冷冷一哼,也不搭话,眸子里闪射出冷酷与寡情的光芒,右手手指一根根的弯曲。旁边的夜魅知道这是母亲要动手的前兆,立刻投身向前,拉住母亲的右手,颤悠悠的尾韵出自她的口中:“娘,我跟你回去。”
上官长老也微怒插口道:“女皇陛下,既然公主已经答应回去了,你要是再出手,就别怪我等不敬了。”说完,右手一挥,十数名爵级的外门长老就散了开去,把黑夜女皇围了起来。
见宗门力挺自己的弟弟,令狐雁也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巴腾略犹豫了一下,也跨前一步,与令狐雁并肩而立!
黑夜精灵女皇岂是服软的人,倏尔狂笑,一股浓郁的黑雾萦绕全身。“等等。”一脸沉凝的令狐绝缓步上前,昂然的道:“女皇陛下,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必亲赴黑夜精灵族,了结此事。”
闻言,黑夜女皇一时之间也不禁有些迷惘,缓缓收势,沉吟片刻后,冷硬的道:“好,既然你有此豪气,本皇就给你一个月时间。”说完,扣住神情凄楚的夜魅,身形猝然弹上半空,衣袂飘舞中,已消失于虚空。
不知为什么,上官长老的瞳孔深处竟掠过一丝懊恼,但随即隐没于眼角,冷冷一哼道:“令狐绝,本长老令你立刻下山,处理好此事,再回宗。”说完,一拂袍袖,显得恼怒之极的转身而回,众弟子散了开去。
又是疑惑又是纳罕的令狐雁刚想追上去,替令狐绝说话,却被巴腾暗暗拉住。而楚长天则是双手环胸,幸灾乐祸的狞笑着,上官若雨的脸色更加深寒,她仿似在沉思什么?唇角也在微微抽动!
直觉的感到不大对劲,令狐绝的唇角抽搐了一下,但没说话。不过这样也好,趁这段时间,他可以去趟精灵森林,有些事他要请教精灵女皇!
略沉吟了一下,令狐绝目视着一脸关切的令狐雁,平静的道:“有些事是该处理一下了,保重。”说完,一拱手,就向下山的石径走去,
令狐雁紧赶几步,目光注定在令狐绝的脸上,轻轻的开口道:“你准备去哪里?”
令狐绝不在乎的笑笑:“放心,我自有分寸。”说完,长叹一口气,径自走去,步伐快而坚定!
上官若雨目光幽冷的凝视着那坚定的背影,双目是迷茫的,浮着一层薄薄的,盈盈的晶幕。她知道,这或许是最后一次目注这个背影的离去!
令狐绝顺着蜿蜒的石径而下,他觉得,暂时离开或许也是件好事。流影宗发生了那么多奇怪的事,他需要一个答案!而这个答案的症结就在于柳絮儿的出身,他估计在他认识的人之中只有俩个人可能知道,一个是老太君,一个是精灵女皇。去问老太君显然不太合适,那么只能去问精灵女皇,毕竟这也关系到思思!
过了索桥,令狐绝乘上魔月,扬翼而去。景况又似恢复了往昔的岁月,独自飘零于莽莽大荒中,天穹是帐幕,大地是席垫,追着落月,迎着朝阳,陪伴他的只有魔月……
令狐绝缅怀着,殊不知,在魔月扬翼而起时,在远处,有俩道人影长跃而起,他们确定了魔月的方向后,领先一步而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八章 琴棋双绝(1)
入夜,秋天吹起,透着寒意,透着一种令人感到落寞又孤寂的意韵……魔月降了下来,这不是它累了,而是令狐绝见此处荒僻,想和玄风签订契约,这也是他一句不说暂时离开流影宗的原因之一。
令狐绝静静卓立,双眸紧闭的玄风双翅轻舞,悬浮半空,口中念念有词。血光从他的体内漫射出来,在他身后汇聚成一个波光流离的六芒星阵。和思思的心之契约不同,玄风签订的是主从契约,主从契约对双方的约束相对小一点,这倒不是玄风有什么顾虑,而是心之契约对心神的要求颇大,他怕令狐绝负担不了。
六芒星阵芒角闪烁,血光流淌,隐有一种庄严肃穆的意韵流露。知道是时候了,令狐绝轻咬舌尖,对着六芒星阵喷射出一口精血,精血与魔法阵相融,迸射出璀璨的光芒。令狐绝顿觉一股玄奥的气息流露脑海,斗气随之大盛,隐隐有突破低阶的迹象,但只是迹象,由于玄风此刻也只是低阶战爵,虽然有不小的振幅,但还不足以让他突破至中阶。
六芒星阵隐去,玄风化为血影没入令狐绝体内,不无遗憾地道:“要是早点签订契约,或者对你的帮助能大点。”
令狐绝却诚挚地道:“玄风大哥,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你再这样说,我心中有愧。”
俩人交流着,悠悠的不知来自何处,一缕哀怨环绕有如游丝般的琴音恍恍惚惚的飘来,这缕箫琴音来得如此飘渺。如此高远。又如此突兀。似是与空气夜风融为一体,当他们听到,仿似已经响起很久了。令狐绝心头一跳,荒郊野外,又是深秋季节,这琴音来的太不正常!刚想施展太鹰眼术,匍匐在一侧的魔月竟然发出轻微的鼾声,几乎同时。灵台产生些许昏沉眩晕的感觉,视线略有朦胧。
此时,玄风已能明白令狐绝的感官感受,厉声道:“这琴音含有催眠秘法。”
要是以往,有思思的净化法则,令狐绝不会把这些旁门秘术太放在心上,但此刻却不能不认为对待,澄心静气,抱元守一,在把魔月收入灵兽袋的同时。轻吟道“法则、自然。”绿光荡漾开的同时,令狐绝的身影宛如风掣流电般射起。起落之下,逸出十数丈。琴音紧跟而来,越来越近了,轻柔似水,没有一丁点激亢的韵律,平和极了,就像是一个明艳美丽的少妇在摇篮边轻轻吟唱,星眸迷漾,似一个弥漫着薄雾的梦幻。
法则抵挡着,令狐绝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思维与心绪蕴含入极度的冷静中,轻叱道:“那位朋友,既然来了,就不要藏头隐尾,大大方方的出来一见。”
“铮”的一声,琴音宛如轻抛入空的蚕丝,留着一段无形的余韵,回荡着消失了。要是别人,或许会忽略这最后音韵里细碎得有如树叶落地的轻响。但令狐绝没有,冷静的回转身来,在十数丈外的一株叶子已凋零地差不多的树下,赫然站立着一个脸带银色面具的文士,这精致的面具戴在他的脸上,不显狰狞,反而多了种儒雅的气质,一身灰衣长衫,正随着夜风飘拂飞舞,形韵洒逸超脱,几有乘风而去的气质。
他的手腕轻动着,一颗晶莹透剔的翡翠棋子,重复地抛起掉落,泛着隐隐的光华。这光华不是来自棋子材质的本身,而是镶嵌在其内的魔晶,这魔晶被雕成一个炮字,和翡翠结合的天衣无缝,仿似天生就是如此!
暗自吃惊,令狐绝表面上却极为安洋的道:“还有一位呢?”这琴音传来的方向和这个银面文士出现的位置完全相反,显然弹琴的是另有其人。
轻轻一抬步,银面文士好像飘浮在空气里般缓缓掠来,看去似是不快,但眨眼之间已到了面前,低沉地道:“令狐绝?”
令狐绝淡漠的注现着来人,两手已微微提起,斜飞的双眉也在无意间扬起,徐缓地道:“尊下何人。”
“你不用知道。”生冷且隐带血腥的语音未落,银面文士微微侧身,在侧身的一刹手中棋子已刚抛而起,身影前窜,左手拇指平伸,四指蜷曲,快得难以言喻地戳向令狐绝的喉结。这一出手,暴露了他的境界,半步王者!
双脚交互错移,令狐绝闪幻不定的在眨眼间躲了过去,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黑龙枪紧握于手,“削”声尖啸,在一片黑芒暴现中刺向从半空中砸落的棋子。
银面文士猝旋又进,银晕闪晃,呜”的俩声荡心怪向传来,俩颗同样的棋子准确无比的飞砸令狐绝的丹田,胸口俩处。
没有丝毫的保留,甚至连枪势也收起,令狐绝直接瞬移,不是他不能硬接或者闪避,而是直觉告诉他,如果他那样做,接下来的攻势会无穷无尽、连绵不绝!
面具文士显然也有些吃惊了,面具后的眸子射着寒光,俩颗棋子悬浮半空,镶嵌其中的是俩个卒字,右手一招,先前那枚炮棋落入手中,手臂倏缩倏伸,宛如下棋般把炮棋摆在其中一只卒棋的后面,同时冷喝道:“天道、炮轰。”手中炮棋倏尔一弹,越过卒棋后高高跃起,在跃起的刹那,镶嵌着棋子内的魔晶光芒大盛,宛如烈阳旭日般光芒暴裂开来,,周遭的气流有如潮水般波动回涌,呼噜噜的排挤冲激,空间随即产生剧烈的动荡,让刚刚显现出身影的令狐绝没有来得及闪躲,就被一股巨大的爆炸力给冲撞开数丈,落地后,闷哼一声,又踉跄的退出好几步,气血剧烈起伏。
面具文士流星飞旋,再度迎上,双卒分俩侧,炮走中门,呈“品”字形,带着一长遛刺眼芒彩,严密而紧凑射向令狐绝。
令狐绝唇角喃着一丝冷酷的微笑,轻吟道:“法则、轮回。”飘渺诡异的轮回神火出现在棋子飞行的虚空。那面具文士心腔猛然收缩,连头皮都发麻了,他恐怖的大叫一声,努力想收回棋子,可来不及了,一团妖艳的火芒冒起,裹住了一颗卒棋已剧烈的焚烧起来,银面文士发出了一声凄厉悠长的惨号,那尖锐的惨号划过一道深刻而无形的弧抛向黑暗。可他的境界毕竟比令狐绝高的多,其他俩颗棋子还是顺利的回到了他的手中。
令狐绝暗叫侥幸,刚才玄风传讯息给他,这棋子是秘法魔武,秘法魔武与使用者心神相连,威力奇大,但有个弊端,魔武只要受损,那对使用者的伤害也比普通的魔武大上许多!
这点提醒了令狐绝,让他没用轮回法则直接攻击面具文士,反而焚烧起棋子来。这一手,让面具文士吃了大亏。一个转子往后踉跄歪斜,面具文士怒叱一声,唇角带着一抹血丝,猝退又进,在轮回神火熄灭之时,“削”“削”的棋子破空之声倏尔响起,这次他尽了全力,俩颗棋子都带着猛烈的罡芒,纵横交错间,星飞砂走,千变万化,令人莫测端倪!
令狐绝躲闪着,凭借着九龙神晶的劲气和玄风的振幅,起落有如鹤翔九天,旋闪更如经空之鸿,看似轻松,但他心里明白,他的鬓角鼻洼,己经微微见汗了。这俩颗棋子好似蕴含的某种秘法,每一次碰撞的力度,都不亚于他全力的一击。
极快的,只在贬眼间,双方已电光石火般互相较斗了十数招。令狐绝渐落下风,心情也有些焦躁,如果对手只是眼前这个人,他豁出命去干,不是没有胜的可能,可是,对方至少还有一个强者隐匿于四周,如果以命相搏,后果可能不堪设想。于是,在缠斗中,令狐绝已经准备伺机突出去。
仿似知道他的心情,面具文士的攻势更猛烈了,作为半步王者,他的斗气雄深而绵长,左掌抖翻,银晕微闪,又一颗棋子出现,和另外俩个棋子一起,自不同的方向,不同的角度,不同的位置,点、砸、射、飞,宛如一卷缠得紧紧的丝,让令狐绝没有任何的喘息之机,跟别说伺机退却了。
无奈,令狐绝只能再硬拼了一招,罡气四溅,两条人影骤合骤分,噙着一抹血丝,令狐绝倏尔瞬移。“想走。”那一直就闷声不响的面具文士终于出声了,声音寒肃且冷厉,充满了杀气,“天道、炮轰!”语音飘落,有秘法掺和的天道再一次施出,这次跳的是双炮,气势强劲而急速棋影闪落,罡芒布成了一个尺许方圆的光弧,并瞬间崩裂开来。隐在虚空中的令狐绝瞬间把波动的空间给逼了出来,生死一发的关头,玄风再次幻化成铠甲而出,风啸如泣,空气排荡如浪,令狐绝又是急退数步,隐于头盔后的脸庞抹上一股潮红。
令狐绝脸庞上泛起一片湛明得出奇的异彩,黑龙枪“嗡”的长鸣,枪杆颤舞,成千上万个星辰翻撞浮沉,同时冷喝:“天道、涅槃。”枪影罡光映得四野一片烁亮,天权灭加上涅槃天道产生的气势、威力让面具文士这等半步王者都倒吸了口冷气,三颗棋子在胸前飞舞交织、宛如猝起的风暴——
令狐绝岂会错过这拼出的机会,身影如怒矢般从另外一侧长射而起,快速得只有眨眼间的时间里,琴音再起,一点寒光旋舞跳动有如一点来自虚渺,不可捉摸的幽灵之眸,瞬间出现。
来了。令狐绝的目光凝聚于一点,看清,那出现的寒光是一根细细的琴弦(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八章 琴棋双绝(2)
身影宛如一抹疾逝的流电斜射,那琴弦却奇异的紧追而至。心弦儿一紧,令狐绝知道对方一定有隐匿一类的秘法,他没有一丝的犹豫,直接就瞬移。
骤见身影一空,那隐匿于虚空的强者现出身影来,同样是个脸带银色面具文士,一双眸子精光隐射,两边太阳穴高高隆起。手中有一把三尺六寸的瑶琴,伏羲式、比普通的琴要小上一半,通体黝黑,连琴弦也不例外,隐隐流淌着一抹黑光。他单手轻拍琴体,那细细的琴弦一旋而回,单指一拨,未见琴声,只听到他冷冷的轻斥:“天道,宫暴!”
他的话音刚落,虚空瞬移的令狐绝只觉得耳内一震巨响,整个灵台都在晃荡,气血上浮,身影再度被逼了出来。
一股锋利如刃的气流挟着旋荡的无形威力激射过来,周围的草木倏尔被括起了一大片,同时,三颗闪晃这碧绿罡芒的棋子,宛似魔鬼的咀咒,快如电火般雷轰而来!
再也顾不了许多了,憋着胸口涌荡的血气,令狐绝施展了黑龙之翼,猛然斗腕,黑龙枪枪身颤动如波,“霍”的形成了俩面黑色光弧,宛如张开的黑色双翼,枪尖弹映起一溜光矢,竟隐隐幻化成龙形。宛似无尽黑夜溶于一点,带着无尽的悲凉豪壮气息一飞而上,隐约的“龙吟”声呼啸而出,顷刻间已将周遭的空气排除一空,滚荡呼啸,更有着无穷沉重的压力!
于是——在刹那之间,罡芒劲风四溅。荡起残叶草末无数。令狐绝微哼一声。捂着胸脯踉跄退出三丈之外,头盔面具下的面色蜡如白纸。而那俩个银面人却丝毫不动,只是目光中充满了狂喜和惊愕。握棋的银面文士隐匿在面具后的双眼急速一眨,向他的同伴做了个难以察觉的眼色。那个手持瑶琴的银面文士明白他的意思,微微颌首。
那个握棋的银面文士移前了一步,注视着,冷漠的开口道:“令狐绝,把你的枪交给我们。我们留你一条命。”他的语气虽然冷漠,但眼角已流露出极度的贪婪之意,作为半步王者,要是此时还不知道令狐绝手中的枪是什么?那他们也算白修炼了。
狰狞面具微微闪泛着蒙蒙的光彩,令狐绝以枪支地,不再移动,他胸腹中正像有一把熊毒的火焰在燃烧,炙烤得他唇焦舌燥,五内如焚。可他知道,就算是这样。也还是幸运的,要不是有玄风的铠甲护体。要不是黑龙枪式霸烈,俩个半步王者的联手一击,足以让他丧命当场!
令狐绝喘息了几声,沙哑,却极端平静的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那握棋银面文士很不耐烦地怒道:“别废话,你到底交不交?”
令狐绝盯视着他,从他的目光里,令狐绝看到了俩个字“贪婪。”此刻他才完全明白,为什么精灵女皇要解开一道封印后才把黑龙枪给他,滴血认主的黑龙枪即是祸根,但也是护身符,几乎没有人在见到黑龙枪后,会直接就杀了他。
暗暗调息运气,令狐绝沙哑地笑道:“交我是不会交的,有本事你自己来拿。”
从他的气息和呼吸中,那俩个面具文士早就判断出他是强弩之末,可就算如此,他们也不敢冒险,怕令狐绝自尽。毕竟和黑龙枪相比,令狐绝显然不值一提。
相互对视一眼,就在目光方接触的瞬间,俩人的眉宇皱了起来,其中一个还侧转方向,面对一片疏林,凝神静气间,显然有些戒备之意。令狐绝迷惑了,他不知道俩人在搞什么鬼,心中也是警惕万分,同时,急速的在脑海里寻觅着脱身的办法,可显然,在当前的形势下,他所能想到的办法几乎都没有成功的可能。
难道我真要陨落于此?令狐绝唇角牵起一抹苦涩,他并不畏惧死亡,生死本是相连,难免走上一遭,只是心里有些遗憾罢了。不过,他很快振作起来,因为他听到了疏林那边有劲风传出,那是急速腾跃的声音,很快,有俩个人影有如俩头大乌般凌空飞来,借着月光,他看清那是一个老者,一个中年人。老者六旬上下,凤目垂眉,身躯格外高大,虽然一身长袍,但也可以看出那身躯下隐藏的恐怖力量。而中年人,身瘦体长,头顶浑圆而光亮,一双眉毛竖立像刀,散发着一股出奇的冷漠与威厉的气韵。
俩人一落定,并没有急于开口,反而朝三人打量着,那俩个银面文士显然生性都不太喜说话,任凭目光在自己身体上游走,也不说话,只是面具后的目光冷厉的怕人。
依旧喘着气的令狐绝心中也没多大喜悦,突如其来的那俩个人虽然看上去气势不弱,但谁会因为一个陌生人,而得罪俩个半步战王!
“不对。”那个中年人看了令狐绝一会,竟然摇着头喃喃道,他一双细长的眼睛虽是半瞌着,却依旧有两股慑人心旌的冷电宛如金蛇般闪动。
握棋的银面文士终于忍不住了,冷冷地开口道:“俩位,看够了嘛?”
老者恶狠狠地瞪了中年人一眼,踏前了一步,声如洪钟般道:“对不起,朋友,我这个小兄弟耳朵不太好使,误会,纯粹是误会。”
说完,又斥责起身旁的中年人来:“估计又喝多了,我看你这只狼耳可以割了。”
中年人带着三分迷惑地争辩起来:“不,铁大哥,你让我来打探一番,我一到就听见————”
“你听见什么了?听见,还不走。”老者很强势地打断了他的话,并歉意地朝俩个面具文士拱了拱手,转身欲走。
而此时,令狐绝的心中却燃起了一点希望,见老者转身欲走,立刻急声道:“可是力王前辈?”
老者转过去的身躯明显一愣,那俩个银面武士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其中一个身形暴闪,手中棋子如流星赶月般朝令狐绝飞来。令狐绝用刚恢复的一点斗气朝左侧躲闪着,因为左侧有那个一直迟迟不肯挪步的中年人以令人惊惧的快速,似流光横空般飞跃而来,空中还发出一声悠长的狼啸。
而那个被令狐绝叫作力王的老者,也瞬间发动,捷猛得有如鹰隼般腾空而起,双拳同时自外圈起,划了一道美妙的圆弧,又猛然击出,一股强大的劲气,竞如浪涛般滚滚涌排,和他对战的银面文士,反应也是极快,立刻化琴弦为剑丝,颤成千万寒星,对抗着排山倒海的拳罡。
四人顷刻间混战成一团,草雾又飞扬了,又迷蒙了,空气的波震更加剧烈,刺耳的巨响连续不断,尚在隐约中夹杂着沉厚的吐气声及狼啸声!
在一次剧烈的碰撞之后——四条人影倏而如炸开的碎石般飞射成俩个方向落下,在灰尘迷漫中各自卓立不动,有如渊停岳峙,沉猛无伦。这时,看出差距来了,和其他三人相比,中年人稍稍多退后了数步。
俩个银面文士的目光更冷了,适才的交手中,他们已试出了对手的深浅,严格说来,比他们还差一些火候,尤其是那个中年人,更是落后他们不止一筹。可那是平常,现在,却不一定,尤其是那个握棋的银面文士,先前被轮回神火焚烧了一颗棋子,那心神的伤势全靠境界压着,根本不敢使全力,再加上令狐绝也消耗了他们不少的斗气,现在斗起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令狐绝也凝眸于六丈之外,此刻他已收起了玄风幻化的铠甲,苍白的脸上,有着不可言喻的肃煞之气!
缓缓的,缓缓的……老者和中年人的脚步开始移动,他们当然也清楚对手的情况,自然不会给对手留喘息之机,老者双拳举起,骨节仿似金铁般带起轻微的铿锵声,层次分明,有那么一点沉重的气味。而中年人,却把身子弓了起来,仿似一只伺机扑食的饿狼,双眸中有那么一股残忍的意味。
蓦地,老者吐气开声,双拳连环自胸前推出,狂飘暴涌中,中年人又是一声凄厉的狼啸,他知道,自己的境界最低,一出手就是绝招:“天道,狼群!”一团团狼形罡芒带着令人惊悸的劲风扑出,不尽不绝,延延绵绵。俩个银面文士厉吼半声,棋影,弦罡斜迎而来,在电光石火中,那不似人类力量所能发出的巨劲在空中再次碰撞,再次翻滚,再次激荡。一场凄厉而惨烈的血斗瞬间白热,四条人影往返冲杀,在瞬息之间做着令人眼花缭乱、匪夷所思的攻击和防御!
四人都是大陆上绝顶的强者,一斗起来,那场面是惊心动魄的。让一边恢复斗气,一边观战的令狐绝有了一股深刻的感触,让他明白自己距离真正强者的路还有很远。说实在的,一对一,他不怕这四人的任何一个,甚至再强点他也不惧,因为他法则、天道逆天,可要是同时对上俩个,就算比他们弱点,他也是死路一条,为什么?很简单,他要胜一个,必须拼尽全力,所以再强点也无所谓。但胜了后,他必定斗气全无,魔力全失,根本无力去对付下一个,这归根结底还是他的境界太低!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老者和中年人渐渐处于下风,毕竟这俩个银面武士不是普通的半步战王,秘法魔武甚是强大!
这时候,已经稍微有点恢复过来的令狐绝出手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九章 力王狼爵(1)
太阳神弓缓缓举起,可令狐绝发现,他已经没有足够的斗气逼出弑皇箭。可就算如此,那俩个银面文士双眸里也流露出一股骇人的惊恐和畏惧,几乎不分先后,俩人清啸一声,似流鸿奔电般急闪而退!老者和中年人自知追上不上,就算追上也奈何不了这俩人,很干脆的就收势,缓缓转过身来,鬓角处也隐见汗渍,
太阳神弓、黑龙枪融入体内,脑中蓦然一阵晕弦,令狐绝几乎仆倒下去,但还是凭着意志硬生生的忍住,身子已不由大大的摆晃了一下。
老者带着几分痛惜,几分关切地口吻道:“怎么样?还撑的住吗?”
面色是衰疲的,令狐绝还是强撑着展颜一笑道:“多谢力王前辈、狼爵前辈相救。”
虽然从其叫出力王时,老者已大致确定眼前的年轻人就是令狐绝,可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地问:“你就是令狐绝?”
清澈的眸子此刻却是黯涩而失色,令狐绝点点头,终于坚持不住,一屁股坐了下来,长长的吁了口气,苦笑道:“听老哥多次提到俩位前辈,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相见。”
老者,也就是力王铁乔,仍然目不稍瞬,低沉的道:“你没见过我们,刚才怎么知道是我?”
令狐绝抹了抹额际的冷汗,道:“狼爵前辈称你为铁大哥,而你又要揪他的狼耳,所以晚辈就冒昧一试。”
力王和狼爵的眼眸里同时浮起钦佩之色,一个人处在这种境况下,还能注意这些细节。可见心智是何等的成熟。面容变了。力王一伸大拇指。感叹的道:“老酒鬼没吹牛,你确实很有能耐,要是换成我,也未必能在那俩个人的手下撑那么长的时间。”
而狼爵则蹲下身,仔细的打量着令狐绝,啧啧道:“是条汉子,我野狼佩服,你也别前辈。前辈的,你和关大哥都兄弟相称,这前辈我可当不起,要是看得起兄弟,就叫狼哥。”
“是,令狐兄弟,要是老酒鬼知道我当你的前辈,还不跟我拼了。”力王也很豪爽的道,他看得出,令狐绝只是斗气透支。没什么大碍,所以心情也是极好。
早知道俩人都是耿直、磊落之人。令狐绝也不矫情,拱手道:“关大哥,狼哥!”
力王哈哈笑着,也坐到地上,心有余悸地道:“幸亏老弟你机灵,要不然,老哥我还不抱憾终身。”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略带疑惑地道:“令狐老弟,老酒鬼在信中没提到你有斗气精灵啊?害的我们差点错过。”
令狐绝微微一笑,他知道老头儿为了吸引刀王、一定把自己的底透露了不少,也吹嘘了不少,于是,低声道:“这是我一个刚结识的朋友,也是我大哥,血精灵族的。”
狼爵也依在树杆上,席地而坐,颇有兴趣地道:“哦,不如请那位血精灵族的朋友出来一下,大家一起交流交流,关系混好了,给狼哥我也弄一个血精灵。”
令狐绝征得玄风同意后,让玄风透射出来,他这一出来,狼爵倒没有什么,可力王愣了,凝视着半空中的玄风,木愣愣的站起身来,疑惑中略带恭敬地道:“你,你是玄风长老?”
玄风面露茫然,对一个已经有几百年寿命的他来说,记忆是多于的东西,本来,依他的性格,是不屑回答的,可碍于令狐绝的面子,还是客气地道:“你是?”
“你真是玄风长老?”力王面露愕然,双手抱拳一拱道:“四十年前,在羽渊,长老对铁某有缓手之德,长老可能不记得了,那时铁某才是个小战候,才?”他越说越激动,从开始的口沫横飞,到后来硬出说不出一句话来。
玄风微微颌首,他出秘境没几次,对于自己四十年前羽渊一行还是很有印象的,记得当时他确实管过一、俩件闲事,可力王这个人他是完全没印象了,这也不怪他,毕竟力王铁乔那时候也只是个小人物!
“玄风长老,你这是怎么回事?”激动过后,力王略有些惊愕地道,他清晰地记得当年玄风长老可是半步王者。
玄风知道他的意思,不以为然地道:“没什么?强行施展了一次天术,境界掉落了。”他的话勾起了令狐绝心中的愧意,眉宇间浮上一抹忧郁!
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起身见礼的狼爵一听天术这俩个字,立刻蹦跳起来,躬身垂颈道:“晚辈野狼见过玄风长老。”
了解玄风的性格,怕他尴尬,令狐绝苦涩一笑,立刻圆场道:“狼哥,你也不用太客气,都是自己人,对了,你们怎么知道我被人追杀啊?”
直起身的野狼的表情立刻丰富起来,得意洋洋地瞅了力王一眼,兴高采烈地道:“多亏了我,老弟,我的狼耳可比半步王者还要灵,经过此处的时候,我就听到打斗声,铁大哥让我来看看,还没等我走近,就听到有人叫你的名字,我就立刻回去叫铁大哥,你也看见了?他还说我听错了?”
“好,好,算你有功。”力王心情极好,朗声道。说完,他抹了抹眼角,可见他对玄风长老当年的恩情是铭记在心的。野狼脸色一正,眸子深处隐有狼光冒出,冷冷地道:“老弟,那俩个人是谁?”
令狐绝双眸瞬间变得冰寒,流露于一股无形的煞气 ,缓缓道:“我也不知道。”
力王也起了凝重之色,凤目微垂,肃然道:“令狐老弟,你可要小心,这俩人战力比大哥我还强上一些。”说到这里,他似乎思索了一下,目视野狼道:“反正我们还有些时间,还是先护送令狐老弟一程。”
没等野狼回答,令狐绝好奇地插口道:“不知俩位大哥此行去哪里呢?”据他了解。这方圆万里宗门众多。又离精灵森林不远。很少有散修的人族强者在这里修炼,寻宝!
有玄风长老在,力王一直没坐下,只能低头道:“是这样的,本来我和野狼分别收到老酒鬼托人带来的信后,就相约一起去克罗城,可没想到,动身的时候。我又收到了剑王的请柬,说邀请我参加他的交易会,在他附过来的要交易的物品中,恰好有几样是我所需的,所以我就和野狼商议了一下,决定参加完交易会后再去克罗城,这不,碰巧了。”
“铁大哥,你还和剑王相熟?”令狐绝笑道,他记得好像老头儿说他没见过剑王。
力王很耿直地道:“我见都没见过。所以我也很好奇,他这么会找上我。”忽然。他停住了口,好似醒悟了什么,怪叫一声,激动的哇哇大嚷道:“玄风长老,这次交易的物品里恰好有雪灵芝,我,就是倾尽所有,拼了性命也要为你得到。”
“雪灵芝?”玄风不苟言笑的脸上也微微动容。
令狐绝有些迷惑的注视了玄风一眼后,若有所思地道:“铁大哥,这雪灵芝是不是可以让玄风大哥恢复境界。”
玄风想以目光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力王忙不迭的点头道:“以雪灵芝、紫果、百年珊瑚虫为主药练就的破境丹,可以让玄风长老恢复原来的境界。”
凝视着玄风不动声色的脸庞,令狐绝瞬间明白了,当日玄风说没有其他办法,其实是骗他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怕他浪费时间和精力去寻找。不由的,令狐绝心里起了一股暖流,眼眶也瞬间湿润,喃喃地道:“玄风大哥,你,你这又何必呢?”
玄风无动于衷地摇摇头,示意不需要。
力王见俩人的表情有点奇怪,也停住了话头。而令狐绝却一脸坚毅地道:“铁大哥,能否带我一起去剑王的交易会?”
玄风知道令狐绝想干什么?唇角嗡动,却没有说话,只是带起一抹无奈。他了解令狐绝的性格,知道不管他怎么说,也改变不了,阻止不了。
力王微微惊愕,但倏尔狂喜道:“可以,怎么不可以?玄风长老和令狐老弟能参加,那是给他面子。”
“那地点在那里?”令狐绝低沉的道,他心念已定,决定暂时不去精灵森林!
刀王想了想道:“一个叫青云峰的地方,我也没去过,不过信上说,离“天一宗”很近。”
“天一宗。”令狐绝心里默念着,脑海里不由浮现起白岚那晚轻狂豪放的样子!
时间,在魔月的飞行中那么无声无息的,轻轻悄悄的过去,俩天后,他们已飞过了荒野,飞上了丘陵地带,已可以看见星罗棋布的人族村落,这里已是流莱帝国境内。再这俩天里,令狐绝和力王、狼爵结下了深厚的友情,只是这种深厚还没有接受过血腥的考验,没经历过利益的诱惑罢了。
由于力王所带的地图有点模糊,在令狐绝的提议下,魔月在一个小镇的郊外,远远地降了下来,三人笑谈而行,很快就进入了这个看是不大,却十分繁华的镇集。这镇集,除了借着官道形成的大街之外,只有几条打横的窄道、小巷穿插于全镇内,街面上店铺很多,卖皮货、山药、魔晶的商号更是不少,想来是跟这镇离山脉近的缘故。
找了一家临街的酒楼,在几个堂馆殷勤招呼下,令狐绝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三人落座后,酒菜就上来了。给力王,野狼斟酒的同时,令狐绝似带无意地问正在端菜的堂倌:“附近可有叫青云峰的地方?”
“青云峰!”堂倌冥思苦想着,梯口倏地传来了一阵细碎的步履声,接着,一个婷婷玉立的窈窕身影就走上楼来,四处打量着,在找坐的地方,令狐绝无意一瞥,却正好与那女子的目光相触,于是,两个人都不禁同时愣住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九章 力王狼爵(2)
那女子竟然是火凤军团的上官蜜儿,一身的粗布荆裙难掩她天生丽质,只是少了点高贵气质,多了点小家碧玉的意韵。她一识出令狐绝后,脸色微微一变,俏步轻移,在旁边的一桌坐了下来。脸色冷凝,眉心微蹙,显然是在思索什么。
令狐绝神色也恢复了自然,侧转脸,一言不发深思着:她怎么会来这里?又是这副打扮?
这世道,虽然孤身女子上酒楼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但上官蜜儿的秀艳还是吸引了酒楼上的一些食客惊艳又贪婪的目光,力王和野狼也跟着瞄了两眼,又相顾一笑没有作声。
有堂倌上去伺候,却被上官蜜儿已等人为由拒绝,轻咳了几声。令狐绝心弦儿一动,撇撇唇角,亦淡然送去一瞥。
上官蜜儿用眼角余光注意到令狐绝把视线移了过来,手沾茶水,飞快地在桌上划着,然后冷冷一哼,站起身,急步奔向楼下。
令狐绝脑海里一转,抢在嘴里咕哝的堂倌去收拾前,一个箭步,来到上官蜜儿方才坐过的桌前,上面有三个水字:跟我来。袍袖轻拂后,令狐绝回到原来的座位,低声道:“俩位大哥,我出去有点事。”话没说完,已一阵风般疾奔楼下,留下力王和野狼呆呆坐着,有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出了酒楼,令狐绝刚好看到上官蜜儿的身影隐没入二十步外的一条横巷里,她显然看见令狐绝跟下来,才倏尔走进巷子的。毫不犹豫。令狐绝放开脚步匆匆追去。这是一条七八尺宽的死巷。两边全是居宅的后墙,在一扇月洞似的后门,上官蜜儿静静地站着,一年多没见,她那股骄纵泼辣劲显然收敛了许多,一眼望去,还别有一股干练的意味!
抬起头来,上官蜜儿睁着一双秋水似的双瞳带着倔强意味地凝注着令狐绝。好一阵,她幽幽道:“令狐绝,我们又见面了。”
有些窘迫的搓搓手,令狐绝苦笑道:“对不起,当年确实是我出手重了。”
上官蜜儿怔了征,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道歉很感意外,记得当年,令狐绝可不是这个样子,凝视着令狐绝诚挚歉意的目光,她隐隐觉得令狐绝变了。
是的。令狐绝是变了,这一年多来的经历。让他变得成熟,变得会用多角度去考虑问题。在奥卡这件事上,他现在想来觉得自己是有些过了,所以,他很坦然地承认,至于能得到多少的谅解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里面。
闭闭眼,两串珠坠在耳下轻轻摇晃,上官蜜儿长叹了口气,目光忧戚,低沉地道:“事情的经过我后来也多少了解了一些,好了,不提了,说说你这次来的目的吧?”
怔仲了一下,令狐绝疑惑地道:“目的,什么目的?”
上官蜜儿秀丽英气的面庞上浮漾着一丝迷惑,呐呐的道:“你不是为粮食而来?”
眉梢子一扬,令狐绝不解地道:“粮食?”
从令狐绝的神色中,上官蜜儿看不出一丝做假的意韵,她犹豫了一下,自从令狐绝那夜舍命相救,再加上一系列猎鹰师团的所作所为,让她对令狐绝已经完全的改变了看法。于是,咬咬下唇道:“最近帝国内粮食紧缺,物价上涨,已经影响帝国的根基了,我以为你也是为这件事而来。”
脸色一紧,令狐绝低沉地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详细说说。”他有些紧张,克罗城的大部分粮食一直是向帝国的商团购买,如果粮食紧张,粮价上涨,对猎鹰师团、对克罗城的冲击很大。
脸色也是凝重的,上官蜜儿肃穆地道:“本来我们也没注意这件事,帝国这一年来战争频发,,粮价略有上浮也是情理之中。可是最近征集军粮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问题,引起了我们的警觉。有一个叫“燕月”的商团,早在半年前,就采用先付钱预定的方式,在帝国内大肆收购粮食,秋粮一上市,就被他们囤积起来,并秘密转移。”
令狐绝心头一跳,粮食是民生之本,如果出现问题,那比一场战争还要可怕。于是,脸色阴沉地道:“帝国就没有采取什么措施?”
上官蜜儿神色连连变化,咬着唇儿道:“这一年,政局,战局跌宕起伏,还有谁关心这个?而且那个商团做事非常隐秘,他们收购粮食的区域分布的很广,要不是斯图特将军当机立断,全帝国境内进行调查,还找不到他们的蛛丝马迹。”说完,她用很奇怪的眼神注视了令狐绝一眼,因为她记得,在此事发生后,斯图特将军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令狐绝,怀疑是他在暗中操纵。
令狐绝的眉宇愈发阴霾,直觉告诉他,这绝对不是一件普通商团谋取暴利的手段,略一沉吟,静静地道:“查出那个商团的背景了嘛?”
上官蜜儿半仰起脸蛋来,表情是黯然的,但却包含了无比的坚毅,缓缓地道:”当然,查到这个商团后,我们就顺着这条线追查了下去,对方很机警,查到的都只是些赚取差价的中间商人,最后还是我们在格亚城的暗线,找到了一条线索,说这个商团可能跟雷偌侯爵的一位夫人有关。”
雷诺侯爵。令狐绝听到这个名字就全身剧震,这不是小月姐姐的那个仇人丈夫吗?他想起了当时和小月姐姐燕子夫人的那些对话,俊脸上映漾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凝重,若有所失地道:“那这和你来此地有什么关系?”
双眸中流露出一抹刚毅,上官蜜儿道:“我们就顺着这条线索追下来,发现,这个侯爵夫人和绝大部分的粮食最后出现的地点就是这个小镇,我们派了三拨探子前来收集线索,可全部失踪。于是。斯图特将军就派我和几位亲卫前来。”
令狐绝明白了。上官蜜儿之所以行事鬼祟的约他来这里,显然也是把他当成来追查此事的人。来回踱了几步,令狐绝凝重地道:“那个侯爵夫人是不是被人称为燕子夫人?”
微微吃惊了,上官蜜儿道:“你怎么知道?”
想了一下,令狐绝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斯图特一些消息,凝重地道:“那个雷诺侯爵可能是奸细,至于燕子夫人,此人和我有些关系。等我见到他,事情就会清楚。”
上官蜜儿更觉愕然,有些摸不准令狐绝话里的意思,不解地道:“你和那个燕子夫人有什么关系?”
令狐绝把小月和燕子夫人的关系说了一下,着重说明了燕子夫人的用意,以防斯图特对她做出一些不利的事。
十分信任的点点头,上官蜜儿道:“斯图特将军也怀疑这个雷诺侯爵有问题,已经着手调查了。”
令狐绝有些茫然的摇摇头,目光流露着疑惑地道:“如此大数目的粮食怎么会突然不见,而且他们为什么要把粮食运到这里?”
上官蜜儿微微垂下头颈。迟疑了一下道:“他们运送粮食使用的可能是特别器具,而且。此地距流莱帝国的沙狐大营,只有千里之遥。”
很清楚上官蜜儿的言外之意,很显然,斯图特已经怀疑这起事件是流莱帝国在背后策划。微微颔首,令狐绝深沉的道:“很有可能,看来有些部族也按捺不住了?”
没有想透令狐绝话里的真正意思,上官蜜儿迷惆的道:“那我们还要不要继续查下去?”既然燕子夫人是令狐绝的人,再查下去的意义不大。
考虑着,令狐绝没有立刻答腔,上官蜜儿带着一抹焦灼的秀丽面庞于他眼瞳里逐渐扩大。突然,入鬓的剑眉倏竖,令狐绝道:“既然对方已经有所察觉,你们不查反而会惹起怀疑,就装装样子,不过一定要小心。我会去找燕子夫人,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等查明一切后,我会和你联系。”
上官蜜儿又惊又喜的一怔,看着令狐绝,好半晌,才略带感激的道:“谢谢。”
令狐绝摆摆手,迟疑着僵了片刻后道:“上官若雨是你姐姐?”
小巧鼻翅儿不住地嗡动,上官蜜儿惊诧而震荡地道:“你认识若雨姐?”
令狐绝点点头,缓缓地道:“能和我说一下她的情况嘛?”
略一沉吟,上官蜜儿为难的道:“说实话,我和若雨姐也只是见过几次,虽然谈的来,但也并不了解,只知道她是义母的侄女,好像在某个宗门修炼,很厉害。”说最后几句话的时候,她的目光里隐隐透露出敬仰之意,也是,对她这个高阶战帅来说,爵级那绝对是可望不可及的巅峰所在。
看来这上官若雨很神秘啊。令狐绝暗付,目光深沉的凝注远天浮云,他隐隐觉得,那俩个杀手的出现和上官若雨有关。
有行人进巷,上官蜜儿朝令狐绝点头示意了一下,就匆匆朝巷子外走去。令狐绝也沉思着缓步而行!
酒楼上,一桌的菜肴也怎么动,可酒却喝了不少,桌边摆满了空的锡壶。力王和野狼对饮着,脸庞已微微泛红。难怪老哥和他们的交情这么好?令狐绝暗付,微笑着再次落座,暂时把满脑的思绪放于一旁。
放下酒杯,野狼有趣地看着令狐绝,压着嗓子道:“怎么?没把那小妞带回来?”
洒脱的一笑,令狐绝举筷夹菜,呷了口酒后,道:“俩位大哥,打听出地方了嘛?”
见令狐绝不欲提起刚才的事,野狼也不多问,豪爽的一笑后,低声道:“这有何难的?我把地图给那几个堂倌看了一下,就知道了,想来这青云峰是剑王自取的。”
“那就好,来,我敬俩位哥哥。”三人推杯行盏,时间,就在融洽的气氛中过去了……(未完待续。。)
ps: 不好意思,前文有一处错误,在峰回路转那个章节里,把上官蜜儿写成了上官柔!
第三百七十章 天一宗(1)
酒后,已近黄昏,三人出了小镇,来到一处偏僻的荒野。浅嫣的晚霞涂抹着云朵,极西处映现着说不出的悲凉味儿。找了棵斜弯的枯树,野狼半支腿坐着,用一根细小的枝条剔着沾在牙齿缝的肉丝,满不在乎地道:“老弟,说吧,什么事?”方才,依他的意思是在小镇上住一晚,却被令狐绝给否了,还说等出了镇后告诉他们原因。
目光移转,令狐绝凝重地道:“俩位大哥,我想先去趟天一宗?”自从有了找燕子夫人的念头后,他就把希望寄托在云岚身上,毕竟,对此地,他也是俩眼一抹黑。
眼帘半垂,力王也不问原因,很干脆地道:“老弟,就这么点事,走,我和野狼陪你走一趟,反正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几天。”
虽然他不问,但令狐绝却不能不说,兄弟相交,贵于坦诚。他低沉的把原因说了一遍。力王和野狼显然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只是催他上路。
于是,魔月再度扬翼,很快,就融入暮色之中!
而此时,在克罗城,兵营驻地的会议室内,一脸肃穆的西亚静静的站在窗栏后,透过撑起的窗户,目光深沉的凝注遥远的天际,那些被晚霞染的有些黯紫的云朵儿,让他的心也蒙上一丝丝的怅惘与迷茫。
老头儿等人三天前回来了,令狐绝给他的信他也看了,说实话,他有点惭愧,有点内疚,尤其是看到那六十八个生还的士兵时。心中老是缠绕看一股负罪的感觉。这感觉悠悠忽忽的。却是那么根深蒂固,那么牢不可移。他晓得,那是因为,他的手上其实也沾有那些将士的血。
可他并不后悔,要成就霸业,要实现皇图,没有一点残忍的血腥那怎么可能?不过他还是很佩服阿绝,总是会想到办法让自己光明正大的活着。理直气壮的活着。“太子、令狐萧?”西亚喃喃道,脸上又带起一抹凝重的意韵。
轻轻柔柔地,一个软软的声音响起:“西亚大哥,想什么呢?”
西亚如梦初醒,侧过脸来,是小月,云鬓高挽,一只翡翠凤钗斜插发间,身材也已恢复了玲珑,眉宇间。多了些成熟女人的风韵。
吁了口气,西亚低沉的道:“还是粮食的事?”
小月微微颌首。神色凝重,沉声道:“是的,现在情况越来越严重,流言满天飞,各粮铺门口都挤满了人。很多粮商已停止卖粮,鞘大哥正在逐一拜访。”
西亚皱皱眉道:“这事蹊跷,按理说,今年的收成不错,不可能出现粮荒。”
小月咬咬嘴唇,有些嗫嚅的道:“ 我也觉得奇怪,可派出去的人都说帝国内的粮价比克罗城还高。”
摇摇头,西亚道:“城内的军粮储备如何?”
小月直爽而迅速的道:“军粮暂时倒没什么问题,克罗城自从要塞失陷后,就扩大了军仓,储粮确实不少。其实,据我们调查,城中的居民家中储粮也不少,只是担心粮价会持续高涨,才会争先恐后的去买。”
这些情况其实西亚也知道,克罗城这一年来屡受战乱,城中居民已经习惯在家中囤积粮食,以备不时之需。看来首先要想办法破除城中的恐慌心理。他来回踱着步,垂着脸,手指敲着额头道:“那现在有没有对策?”
小月轻笑道:“针对目前这种情况,鞘大哥提出了一个办法,他准备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偶?说来听听?”西亚的兴趣被提起来了。
“他的意思是,既然城中因谣言而恐慌,那么我们同样散布消息安稳民心,说红月城和落月城大丰收,不时就要大批粮食运来克罗城。并偷偷调集定海城的军粮在这几天内送进克罗城,大张旗鼓的降价抛售,然后在暗暗的把这些粮食再回收起来,想来损耗不会太大。”
西亚静静的听小月说完后,觉得是个好办法,虽然其余各城的粮食也同样紧张,但和因恐慌心理而引起的粮荒相比,那就算不了什么。于是,轻轻颌首道:“那好,就这么办。经手的人,一定要可靠。”
小月知道其中轻重,咬着嘴唇点头道:“西亚大哥,可接下来该怎么办?”也难怪她担心,这办法只能缓解恐慌的心理,并不能实际解决粮食短缺的问题。
西亚垂下目光,而那目光竟是如此肃穆:“接下来的事你们就不要管了,我自有办法。”
“那好,西亚大哥,我就先出去了。”小月用手指梳理着她那鬓边的秀发,平静地道。
“等等,听说那个叫菲儿的丫头请假回去了。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嘛?要不要再找几个?”西亚目露关切地道。
小月微微一笑道:“不用,菲儿过个十天半个月就回来了,再说,小图鹰也很乖——”说着话的时候,她的眼眸里有些迷茫与惶然,小图鹰也太乖了,都二个多月了,几乎都没怎么哭,也不太笑,就是吃饱了睡,睡完了吃,和普通的婴儿有点不同。
“那辛苦你了。”西亚以微笑来掩饰着内心的怜惜,图苏走了,作为大哥,他有义务照顾好弟妹,可是最近克罗城的事情实在太忙,光一个令狐鞘应付不过来。
小月看懂了他的心意,深沉一笑后,转身出门,并把门轻轻掩上。西亚轻声一叹,继续负着手沉思着————
可他的思绪还没有展开,门外就响起了“啄啄”声。“进来。”西亚镇静有力的道。
门轻轻推开,一个商旅打扮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径自行了个军礼,面无表情地道:“魔犬十三,见过大人。”
西亚的瞳孔立刻缩了起来,那种狠酷的意韵一闪而没,低沉地道:“无须多礼,有什么消息?”
那个年轻人“唰”的一声,把袍袖给撕了下来,递到桌上,冷静地道:“这是要塞、多伦、底特三城的兵力分布图。”
西亚也并不急于看,轻谓一声道:“还有没有其他的?”
恭敬却冷森的,那个年轻人道:“队长在无意中,收获一个消息,好似科特鲁帝国在迷失达山脉有什么行动?”
“什么?”西亚心神剧震,身躯猛然抽搐了一下,瞳仁光辉也有些茫散了,但他却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颤声道:“知道对象和目标嘛?”
年轻人保持着笔挺的站姿,平静地道:“不清楚,这是队长和一些人喝酒时,无意中听到的,他后来用过不少方法去打探细节,可一无所获。”
“那好,你先下去吧,回去转告拉尔尼,近段时间我会派人和他联系,暗号和方式照旧。”西亚沙哑而缓缓的道。
年轻人行礼后,转身而出!在出去了刹那,仿似又变成一个市侩的商人,躬着身,一脸阿谀的笑容。
“迷失达山脉。”西亚默念着,不由暗里打了个寒颤,感到一股刺骨的寒冽在胸口蔓延!
养心殿,刚刚回到宗内的柳絮儿在得知令狐绝被逐离宗门后大发雷霆,训斥了上官长老一顿后,就把一同回来后去休息的萧楠叫了过来。
空气中是一片僵涩,良久,沉思中的柳絮儿冷冷地道:“师妹,你再去查查上官长老的底,这事太奇怪了?”
撇撇嘴角,萧楠不以为然地道:“师姐,你太小心了吧,上官长老入宗门也快十年了,再说,他处理的也没什么不当。”
柳絮儿正色道:“你想得太简单了,就算要逐令狐绝下山,也不急在这一俩天,还有,如果先前发生的事和令狐绝无关,那么,宗门内必定有内奸,而且不止一个。”
萧楠移近一步,微带迷惘的注视着柳絮儿道:“内奸,师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柳絮儿奇异地露出一抹微笑,包含深意地道:“这几天,我好好想了想,能让那个血精灵感应到煞气的地方最大可能就是密室,如果不是令狐绝,那就是其他的弟子。”
萧楠仿似有些明白了,她点点头,刚想退出去。柳絮儿那双柳叶似的眉儿倏然竖起,眼中的光芒也刹时变得冷酷而生硬,冷冷地道:“通知黑巫族的人,第一批炼尸的原材料都已准备妥当,让他们赶紧过来。”
“是。”萧楠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宗门几年的准备,就是为了这一天!
柳絮儿唇角再一次绽开了一丝微笑,这丝微笑很冷,很诡异,没有过度的艳冶,没有惑人的媚魅,但却有令人颤栗的残忍意味!
俩天后,令狐绝一行来到天一宗宗门所在的山峰之下,仰望山峰,雄伟壮丽,有如一个远古擎天巨人,顶九霄而立大地,气势磅磷中,别有一股浩然之气。
收起魔月,令狐绝双眼凝注,低喃道:“这宗门所建果然都是灵气充沛之地。”
野狼略带气愤地撇撇嘴道:“不过是群狗而已。”
力王火钻般闪闪发光的眸子带有警告意味地盯视了野狼一眼,低沉地道:“令狐老弟,我等不喜和宗门之人交往,就在此处等你吧。”
令狐绝略带歉意的点点头,朝山峰走去,脚下是一条宽敞的大道,直达山脚,登山之路却隐遮于一片树林中,看不清楚。就他走到离山脚还有百丈的地方,几个身穿灰衫的天一门人仿佛来自地底般,无声无息的出现!(未完待续。。)
ps: 今天是喋血兄弟的生日,在这里,祝他生日快乐,工作顺利,身体健康!!
第三百七十章 天一宗(2)
令狐绝踏前一步,朗声道:“几位,在下令狐绝,求见贵宗弟子云岚,望通报!”
那几个天一门人一见他说出云岚的名号,态度立刻变得恭敬,其中一个欠身道:“尊下原来是云岚师兄的朋友,失礼了,请随我来。”说完,侧身一旁,肃手让客。
令狐绝也礼节性地拱拱手,在那个弟子的带领下朝山脚走去,穿过密林,一栋如宫堡的楼阁映入眼帘,高六层,屋顶上铺着金色半透明的玻璃瓦,有飞翘的檐角,有精雕的画梁,洁白莹细的石阶气象万千的伸展而上,左右各有一只昂首雄踞的石狮,伸展而宽阔的屋檐下,有一方净亮鉴人的铜匾额,上面篆体书着三个大字“试剑楼”。
“请,这是本宗待客之处。“那名弟子恭敬中略带自豪地道。
令狐绝拾阶而上,金色大门开着,门内,笔直的一条青石道通向大厅,石道俩侧植满了繁花异草,清雅幽静,气韵飘然。
来到大厅坐下,自有丫鬟奉上香茗。“已有同门通禀云岚师兄了,尊下稍候片刻。”那名弟子眼皮子也不敢撩一下,恭敬的说完后,彬彬有礼的告退。
令狐绝垂头轻抿着香茗,还没喝几口,门外一条人影已星飞丸泻般奔跃而来,令狐绝眼尖,只一眼看去,已笑笑道:“云岚兄。”
人还没到,云岚已激动的高呼一声:“令狐兄。”
俩人同时长笑着,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眸子里。有着说不完。道不尽的惺惺相惜的意味。
几句寒暄过后。俩人各自入座,云岚俊脸含笑,开门见山道:“令狐兄,此来恐怕不是仅仅来看兄弟的吧?”修炼之人,一般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没事,很少会凑到一起。
令狐绝知晓云岚的性格,也不拖泥带水。直接道:“我想请云岚兄帮我查一个人。”
“偶。”云岚有些意外,静待令狐绝说下去。令狐绝把燕子夫人的样貌描述了一遍,并着重说明她最后出现的地点在那个小镇!
云岚静静听完后,唇角带起一抹略有些自傲的笑意,朗声道:“小事一桩,令狐兄就在宗内静待佳音,也让云某尽尽地主之谊。”他说的也不是大话,天一宗是此地界的大宗门,要找个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令狐绝微微一笑。低沉地道:“那就劳烦云岚兄了,不过我还有点事要去处理。即刻就要动身。”
云岚一脸遗憾地道:“怎么这么急?”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低沉而有力的道:“既然如此,那云某也不强留,有消息后,我派人送去流影宗。”
令狐绝摇摇头,沉穆的道:“这段时间我可能不在流影宗,这样,四、五天后我处理完事情,会再来贵宗。”
云岚一听乐了,他估摸着这点小事四、五天早够了,呵呵笑着道:“那好,下次来令狐兄可一定要多住几天,不然就算有消息,云某也不一定告诉你。”
令狐绝含笑起身,面庞上洋溢出一片极度的欣愉之色,抱拳为礼道:“行,云岚兄,到时你可要多准备点美酒。”
俩人笑着,并肩而行。令狐绝一直让云岚留步,而云岚却固执的非要送令狐绝一程。于是,俩人谈笑着来到了力王和野狼等候的地方。云岚方才在聊的过程中,已听令狐绝介绍过力王和野狼俩人,立刻躬身为礼道;“晚辈云岚见过力王、狼爵俩位前辈。”
按说他和力王、野狼没有渊源,凭他的境界和身份,无须持晚辈之礼。所以当他行礼后,虽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与惯常的礼貌,一丝有着荣幸意味的微笑,还是难以察觉的浮上了力王和野狼唇角。
野狼也抱拳回礼,沉稳的道:“兄弟,你这声前辈我可不敢当。”
而力王则上下打量了几眼,含笑点头道:“不错,难怪能成为我令狐老弟的朋友。”
几人又客气地聊了几句,等力王和野狼上了魔月的背,云岚用力摇撼着与令狐绝紧握的双手,热情的道:“令狐兄,我扫榻以待。”
令狐绝含笑点头,抽手轻拍云岚的肩膀后,长身一飘,落到魔月背上,魔月扬翼之际,三人齐齐向云岚抱拳告别。在魔月起飞的刹那,云岚长揖到地。
魔月已飞上半空,野狼见底下的云岚还站在那里,没有挪动半步,不由感叹道:“老弟,你这个朋友不错,看来这宗门之人也未必都是贪生怕死之辈。”
令狐绝深沉一笑,他后来没有拒绝云岚的一再相送,和俩人见面,就是希望能改变俩人对宗门之人的看法。于是,缓缓的道:“污泥出莲花,险境多灵药,俩位大哥,以前我对宗门之人的看法和你们差不多,不过自从我接触宗门以后,发现宗门弟子里还是有不少的热血儿郎,云岚不过是其中一个。”
力王点点头,仰天吸了口气,道:“修炼不易,尤其是年轻一辈,又有几个能像令狐兄弟一样,靠自己走出一条路。”
三人感叹着,闲聊着,时间很快过去。夜幕未降,他们已到了青云峰,淡远的山,蓊郁的林木,衬合着晴空的碧澄,几条白絮似的浮云,更显悠然空灵!
出于礼貌和尊重,令狐绝让魔月在峰脚下降了下来,三人沿着一条石径而上,径路两侧是一片茂密清新的细竹。走了片刻工夫,未到峰顶,便出现一片苍翠蓊郁的松林,一条以白碎石砌成的婉蜒小道没入松林深处,有几个白衣童子躬立在小道口,一见三人过来,其中一个就垂颈道:“几位可是受邀而来?”
力王持重地点点头,银晕微闪,把请柬递了过去。白衣童子接过请柬,只是用目光一扫,便恭敬地道:“几位,请随我来。”
三人随着白衣童子没入松林中,没过一会,一座宛如世外桃源般的庄园映入眼帘,它是由连绵的亭台楼阁所组成,由精美的庭园林木所贯串,红墙绿瓦之间,翠柳摇曳,松柏生姿,其中回廊曲折相连,幽径穿插于绿柳红松之中,别有一股清新雅致的韵味。
三人一见,都微微皱眉。这等富丽、华美的庄园,岂是一个散修能建造的起的。三人带着这种疑惑,被请到了一幢精舍中小歇,说也奇怪,这庄园虽大,人却没有几个,一路行来,只看见几个丫鬟在曲廊幽径穿梭。
“几位,请休息片刻,等会我家主人会亲自过来。”白衣童子谦和的说完后,出了房门,并把门轻轻掩上。
等步履声远去,野狼按耐不住心中的疑问,皱着眉道:“这剑王的谱也太大了,这那里是散修,分明就是一个宗门。”
力王的脸色也不太自然,三王齐名,可这境遇未免差的太大了。来回踱步,慢慢吞吞的道:“是有点问题,看来我们要小心一二。”
令狐绝却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悠闲流览着房中精美华贵的陈设,这幢有着客室作用的精舍,也布置得华丽巧雅,高贵堂皇,但从气味和漆面分析,这应该是刚落成不久。
同样入座,略一犹豫,力王侧脸目视着令狐绝,迟疑地道:“老弟,你怎么看?”
令狐绝笑笑道:“无他,四个字、随机应变,不过这雪灵芝我是一定要取到手的。”虽然他是笑着在说话,但语气中却透露着一股冷锐的寒锋与狠绝的肃煞。
力王也无奈地点点头,他承认令狐绝说的有道理,此刻,任何的猜疑都没有任何的意义,只能以静制动。野狼是坐在长几上,一条腿习惯性的支了起来,眼眸子一转,若有所思地道:“你们说这剑王会不会得到了什么天大的机缘,有了这偌大的庄园,想显摆显摆。”
力王微微颌首,缓缓道:“有这个可能,要不然他那来这么多的灵药、药丹。”
令狐绝和他们想的不一样,现在关键不是剑王的财富是哪里来,而是他邀请的是那些人?有什么目的?略一沉吟道:“俩位大哥,散修中除了你们三王四爵还有那些人物?”
野狼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还是接口道:“那可多了,三王四爵只是在我们明思帝国散修中负有盛名,其他帝国的散修强者也不少,尤其是流莱帝国,有著名的十二煞。更别提那些隐居的强者。”
令狐绝有些奇怪了,他记得老头儿跟他说过人族的强者并不多,可依野狼所说,那人族强者应该不在少数。于是,不解地道:“真有这么多人?”
力王双眉一扬,略带着嘲讽地道:“散修?人族?滚他娘的犊子,很多不过是百族的走狗,和洒出来的暗线,我曾经是十二煞的血煞交过手,此人分明是血族后裔,只是血统不太纯正罢了。”
令狐绝会过意来,这所谓的散修,很多应该是百族和人族结合后的后裔,有百族的血统,也是人族的血脉。他这一想,唇角就掠过一抹苦涩和无奈,他又何尝不是呢?
野狼干巴巴的咽了口唾液,压低嗓门道:“你说这剑王会不会也是如此?”
力王脸色一沉,重重的道:“先别去管他,正如令狐兄弟说的,我们见机行事。”
令狐绝刚想答话,门外传来清晰的步履声!(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一章 灵猴族(1)
三人顿时正襟危坐,门轻轻开启,来的不是剑王,而是个看上去三十来岁,长得白白净净,清清秀秀年青人,身着一袭淡青绸袍,满头黑发整齐梳到脑后,全身上下朴素鲜洁,点尘不染。
他一进来,就立刻躬身歉意道:“在下龙五,见过几位贵客,家师有些烦事缠身,让在下先来告饶一声,怠慢之处,还望见谅。”
一番话说的有礼有节,让原本有些不满的力王脸色缓和了下来,微微哼了哼,算是还礼了。
洒脱的一笑,龙五也坐了下来,目光略带热情扫过,然后停留在力王身上,侧身拱手道:“这位应该是力王前辈吧?”
力王也拿出了半步王者的气派,目光平视,清冷地道:“老夫慕剑王之名而来,不知这交易会几时开始?”
龙五听出了力王语气中的冷淡,陪笑道:“家师邀请的同道都到得差不多了,后天清晨准时开始。”目光流转,注视着野狼和令狐绝,岔开话题道:“这俩位是?”
脸色一沉,力王冷冷地道:“是我俩个后辈,怎么?不欢迎?”
龙五忙道:“几位大驾光临,令本庄蓬荜生辉,那有不欢迎之理,力王前辈你说笑了。”
眉目低垂,力王啜了一口僮仆献上的香茗,深深嘘了口气道:“这次交易会,剑王还请了那些同道啊?”
有些意外的一怔,龙五勉强笑道:“抱歉,力王前辈。为了少生枝节。这与会同道的名单确实不方便透露。”
力王也是随口一问。这交易会的规矩他还是知道的,手捏杯盖,低沉地道:“还有没有其他的规矩,一并说出来吧。”
龙五笑了笑,银晕微闪,手中出现三张银制面具,似乎略带有歉意地道:“刀王前辈,因为此次参加的同道人数不少。几位如果有什么不方便,可以戴上面具。”
野狼也不客气,顺手就接过。修炼的人,多的是仇家,参加这种交易会,一般都会用各种方式来掩饰真实身份。
见自己来的目的已经达到,龙五就站起身来,拱手道:“刀王前辈,那我就先告辞了,晚膳设在大厅。如果几位嫌麻烦,可叫僮仆送来。”说完。含笑倒退出门,门口有僮仆伺候!
野狼不拘形迹地走到门口,对那个肃立的僮仆道:“去弄些酒菜,送到这里来,记住,多弄点好酒。”
僮仆应声而去。借这个机会,力王开口道:“令狐老弟,你怎么看?”
令狐绝淡淡一笑,笑得有点苦:“看来是有点问题,铁大哥,我想出去走走,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线索?”
凝注着令狐绝,力王低沉的道:“小心点。”
闲不住的野狼兴致盎然地道:“老弟,我和你一起去。”
令狐绝点点头,俩人同行,多少有个照顾。带上面具,俩人出了门,此时,夜幕已临,月光皎洁,树影婆娑,是个不错的良宵。并肩走着,穿过廊道,出现一个布有山石草亭的小园,几个同样脸带面具的人在低声谈笑着,看见令狐绝二人过来,倏尔收声,用目光打量着。
没有进小园,令狐绝和野狼拐进了另外一条幽径,东弯西拐的走着,绕了大半个庄园,又回到了原处。令狐绝见左右无人,压低声音道:“狼哥,有没有觉得奇怪之处?”
沉吟了一下,野狼摇摇头道:“好似没什么特别的?”转过头来,他看到令狐绝的表情有些奇怪,双瞳中的光芒是朦胧而迷茫的,仿似在思索什么?
心弦儿一紧,野狼悄声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若有所思的,令狐绝缓缓地道:“有一点我觉得有点奇怪,每次我们刚要通向后院的时候,都会有人出现,虽然没有阻止,但从他们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一丝戒备。”
野狼有些不以为然地笑笑道:“老弟,是不是你多虑了。”
要是以前,令狐绝或许可能会认为是自己多想了,但现在不会,自从见识过南宫望的手段后,他明白,看似偶然的事,往往存在的不为人知的必然。
勾勾唇角,令狐绝道:“我们先回去。”俩人信步而走,很快回到了精舍。力王一个人已经喝上了,一见俩人进来,就放下筷子,由于门口有僮仆,他没有直接说话,只是用探询的目光注视着俩人。野狼无奈地摇摇头,入座,仿似解恨般的夹起一块炸鸡块,塞入口中,同时给自己的杯中倒满酒,一口灌下!
看着一桌的菜肴,令狐绝没有一点的胃口,端过一旁的凉茶啜了两口后,凝神垂眸坐于太师椅上,唇瓣嗡合,不出声道:“法则,鹰眼。”青色的光环浮起,把先前没注意的力王和野狼吓了一跳,但他们也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立刻领会令狐绝是在使用某种秘法,力王朝野狼使了个眼色,野狼会意的走到门后,侧耳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青色圆环没入天灵,屋内荡起一缕清风。“大鹰眼术”从他们所在的小屋为中心,蔓延开去。整个庄园的楼阁房舍,亭台回廊,全都清晰的落入令狐绝的灵台。的确,大鹰眼术可以大面积查看,但这种查看是比较粗略的,要想精细的话,必须缩小目标。
令狐绝把鹰眼集中于后院,他发现了一栋比其他房舍要高上许多的楼阁,再度集中,鹰眼透过透气小窗而下,却不敢入内。“大鹰眼术”毕竟是魔法的一种,距离太近,魔法元素就会产生细微波动,高他一阶的王者,或者有特殊秘法的魔爵都能察觉到!
何况,就算看见人又怎么样?他又不认识,没必要冒这个险。凝神倾听,效果并不太差,虽说没有面对面讲话那样清晰,但已经可以勉强听明白了。
此刻,是一个浑厚沉稳的腔调在说话:“……就这样决定了,明天你们分别接触一下已经到的人,如果他们有意,那么他们需要的东西可以先给他们。”
一个锐厉的声音响起:“如果他们不同意怎么办?”
先前的声音再起:“不同意就暂时放一放,反正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青云峰。”
一声冷笑,紧接而起的是个豪迈强硬的大嗓门:“这次来的也就力王、和那个笑老头有点扎手,其余的都不堪一击。”
那个锐厉的声音又起:“那粮————”听到这里,令狐绝觉得灵台刺疼,双耳嗡嗡作响,他知道,法则的效用已经到了极限,于是,缓缓的收回大鹰眼术,脸上浮上一抹苍白!
他缓缓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力王粗豪威猛的脸庞。野狼也是个极为干练之人,一见令狐绝睁开眼,就故意打了个酒嗝,对门外喊道:“快,再去弄些酒来,别扫了我等的酒兴。”说完,转过身,把桌上残余的酒仰脖灌下。
目光缓缓扫过,令狐绝把听到的话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力王和野狼惊呆了,他们从看到山庄的那一刻起,预感到有些不妙,但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如此严重!
一时,室内的空气僵冻住了。还是令狐绝,趁僮仆未来之际,赶紧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关大哥,明天就会有人来探你口风,到时我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然后再见机行事。”
一脸不忿的野狼唾了一口,低声骂道:“他娘的,这算怎么回事?”
脸色阴沉的力王刚想说话,门外回廊处已传来脚步声,他立刻语锋一转,大声道:“酒,酒怎么还没来?”
僮仆推门而进,把新拿的俩坛酒放下,又收拾起空的酒坛来,这次,三人都细心用眼角的余光打量起这个僮仆来。发现,在那个僮仆起身的刹那,鬓发后仰,竟露出一只如猿猴般的招风耳,还在微微颤动。
三人相视一眼,目光更显凝重,这僮仆如果不出意外,那应该就是灵猴族的族人!灵侯族,也是远古的百族之一,但实力很弱,比鹰马族还略有不如,但这个族,也有个特别之处,成年的族人都具有一种叫天耳的神通,听觉尖锐而灵敏,比起一般修炼者要高明上很多。
僮仆收拾妥当后,又转身出门,听他的脚步声,应该又站到了门外。三人互相盯视着,目光中略带余悸,要不是一进来就心存戒备,恐怕此刻早就露陷了?
心情是忧虑而惆怅着,但酒还是要喝,三人都装出一副兴奋的心情,一边喝酒,一边高声谈笑着,听起来室内的气氛是极度愉悦,但只有三人心里清楚,那喝下酒都是苦的。
和身躺在榻上,令狐绝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思潮万千,起伏不停。虽然心知可能没什么大用,但他还是盘腿坐起,再一次施展了“大鹰眼术”
如他所料,后院的那处楼阁已是灯火全灭,鸦雀无声。漫无目的的搜索着,整个庄园都是静悄悄的,除了那些站在精舍门口的僮仆外,不见一个人影。就在他心中暗叹,准备收回大鹰眼术时,一个人影的出现,让他悚然一惊!(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二章 灵猴族(2)
这个人影竟然就是他要寻找的燕子夫人。她站在后院一幢玲珑透剔的小楼前,双眸望月,仰起的脸庞带着朦胧迷茫的意味落在令狐绝的灵台之内!
快速收回大鹰眼术,令狐绝举棋不定,去见还是不去见,去见,如果燕子夫人有所变化,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但不去见,那想再找机会就很难了。迟疑了片刻后,他下定决心试上一试,毕竟,他对燕子夫人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份信任的。
下了床,换上一身黑衣,把后窗打开,“大鹰眼术”二十丈内覆盖,悄无声息飘出的身形有如一抹鸿翼横空的掠影,只是微微一闪,便落到了花丛内。
虽然刚刚查探过,并没什么防卫,但令狐绝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此刻在庄内的,除却那些仆佣外,恐怕没什么弱者。快速的掩进,对于一个猎手来说,利用地形地物的技巧他是非常娴熟的,树木的阴影,花草的掩遮都是他移动前进的隐蔽所在。
很快,他就接近了后院,这时,“大鹰眼术”侦探的影像落入他的灵台,有四个一身纯黑紧身衣的暗桩埋伏在去后院廊道的俩侧,目光四转,炯炯察视,每个人的形态都很慎重。
要是别人想通过这个廊道是非常困难的,可令狐绝自有他的办法。他先以极其缓慢的动作轻轻潜到右侧的假山后,唇儿轻吟道:“法则、随心。”三十丈外,虚空波动,俩个个子小小的黑色人影浮现。带着银色面具。从半空飘落入于花丛中。一动不动。那四个暗桩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开始他们也没动,可后来见花丛中没有一点的声息传出,他们忍不住了,俩个暗桩缓慢前移,另俩个也慢慢挪动身子,准备随时应变。
经过俩次“大鹰眼术”的侦查,令狐绝对整个庄园的建筑格式、楼宇分布早就摸熟了。趁这几个暗桩注意力分散之时,他跃上另外相连的廊道,倏尔贴住廊柱,仿佛一只幽灵壁虎般攀上廊檐,轻轻的,缓缓的,几乎悄无声息的滑了过去。
灵台又开始隐隐作痛,他万分无奈的把“大鹰眼术”收了回来,幸好,此刻他已经进了后院。没有费多大功夫。他就来到了燕子夫人刚才所站庭院的那个楼阁,可惜。庭院内已没有了人。等魔力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令狐绝咬了咬牙,身影带着一阵轻微的,几乎与夜风相混和声音飘起,攀上了二楼坐侧窗檐的外面。
窗檐斜排向下,灯影婆娑,透过倒映窗纸上的影像,可以看出屋内只有一个人,而且是女子。为了确定是不是燕子夫人,令狐绝整个人伏在斜面的檐上,脚尖勾住檐面,以一种倒挂金钩的方式垂挂下来。先用手指轻触了一下窗面,运气不错,窗子只是掩上,并未下栓。
倒影在窗纸的人影开始移动,放似是在脱衣服。令狐绝用了一个古老却有效的方法——引蛇出洞。他轻弹了一下窗面,并倏尔翻身贴上窗檐。屋内的人立刻警醒地道:“谁?”
这个声音一出来,令狐绝就知道,屋内的人正是燕子夫人。没有丝毫的犹豫,在瞳孔深处抹上一片漆黑时,身影一翻而下,掀起窗户,在翩然掠入的同时,死亡凝视射在已走到窗户边的燕子夫人身上。
虽然身体被凝固了,但思维还在,燕子夫人目光一摄及令狐绝的俊脸,惊骇的神情立刻变得愕然,隐隐还流露出那么一点点喜悦的光芒。
令狐绝一直在观察她的神情变化,她目光那点细微的转换,让令狐绝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知道,燕子夫人还是原来的那个燕子夫人!
神通效用已过,燕子夫人的眸子恢复了灵动,她努力抑止住自己的惊喜和愕然,凝视着令狐绝,声音有些微微发抖:“你,你怎么来了?”
令狐绝刚想说话,目光一瞥,却又立刻转过身去,燕子夫人穿的太暴露了,一袭质地轻柔的纯白睡袍露出丰满的酥胸大半,白花花的高挺在他眼前。
燕子夫人也意识到了原因。可她没有半点的羞涩,反而展颜一笑,落落大方地道:“想不到鼎鼎大名的白衣猎人,令狐将军竟然还是个童男子,难得。”
令狐绝没心思玩闹,低沉地道:“你找件衣服披上,我有要事问你。”
燕子夫人也是个分得清轻重的人,去衣架,找了件轻纱披肩披上,然后轻坐榻侧,一双纤柔白嫩的美足,垂挂床下。
“好了。”她那双明丽的眼睛,凝视着令狐绝的背影道。
令狐绝转过身来,看着似笑非笑的燕子夫人,心中对她能如此快的恢复自然和冷静也很是敬佩。
目光变得疑惑,燕子夫人声音是稍带娇慵而且柔腻的,毫不慌张:“没想到你竟然能找到这里来。”
从她的语气中,令狐绝判断出她同样也以为自己来的目的是粮食,也不急于澄清,低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以察觉的抖了抖,燕子夫人幽幽地道:“上次我跟你说过,他是某个部族的人,现在我调查清楚了,他是噬日族的外系族人,是流莱帝国潜伏在我国的奸细,他让我建立商团,利用我父亲以前的一些关系,在帝国全境秘密收购粮食。可能是引起帝国注意了,他就把我以及大部分的粮食送到了此处。如果不是我留了后手,恐怕你现在就见不到我了。”
“他识破你了?”令狐绝惊愕地道。他对雷诺是奸细,是噬日族人并不意外,反而是对雷诺要对燕子夫人下手有点不解。
有着三分自嘲意味的笑了,燕子夫人挑着一双新月似的眉儿道:“那倒没有,不过我死了,对他来说更安全。”
令狐绝懂了,只要燕子夫人一死,那粮食的事就成了悬案,就算帝国事后彻查,雷诺也有的是办法推脱。
表情凝重,令狐绝试探的问:“那你知道这个地方和雷诺是什么关系嘛?”
笑笑,笑容有点苦涩,燕子夫人摇摇头,缓缓道:“自从我进了这个庄园,我看到的人不超过三个。说起来,你的运气不错,往日,门口总会站着一个僮仆。”
“那你有什么打算?”令狐绝诚恳的道。
“怎么?想救我出去?”燕子夫人微一抬手,斜着眼眸地道,这个动作虽是风情万种,却难掩眼眸内的一抹黯然和凄楚。
眼眸中的光芒凝聚于一点,令狐绝脸庞显露出来的神情是一种无可言喻的毅然,他冷静地道:“我可以试试。”
凝视着令狐绝那坚定的神情,燕子夫人心中有一抹感动,说实话,自从进入这个庄园后,她就已经绝望。知道自己还是小看了枕边人的狠毒。于是,长叹了口气道:“令狐将军,你有心了,我不值得你冒这么大的险。”
摆摆手,令狐绝肃穆地道:“别说这种话,你和小月是亲姐妹,是小图鹰的亲姨娘,算起来,我们是一家人。”
“姨娘,你是说小月有孩子了?”燕子夫人一双水盈盈的凤眼中透露出喜悦之色,唇角也忍不住轻微勾动。
令狐绝点点头,开始思索起营救燕子夫人的办法来,说实话,这很困难,几乎不太可能完成,但他从来没有动过放弃的念头,只是竭尽所能的推算着可能遇到的问题,和可以解决的办法。这就是他的秉性,不管遇到任何事,考虑的永远不是逃避,而是勇敢的面对。
从他的神色中,燕子夫人看出他在想什么,俏丽的面孔上,有一抹幸福而苦涩的笑容。一抹隐约的泪光,在那苦涩中浮起,朦胧而凄迷……她咬了咬牙,轻声道:“我倒有一个办法。”
令狐绝精神一振,凑近了点,低促道:“什么办法?”
眸瞳中闪过一抹毅然的神色,燕子夫人缓缓站起身,赤足轻移的同时,静静地道:“他之所以不杀我,是因为最后一批,数百万斤的粮食还在我手上。所以,我有办法让他带我出山庄。”
轻轻敲着自己的额角,令狐绝思索着,沉重的表情稍有些缓和,燕子夫人能出山庄,那么成功的机会就会大很多。突地,他敲额角的这个动作停了下来,猛一回头,冷静地道:“夫人,你能不能去你最后出现的那个小镇?”
略思索了下,燕子夫人很有把握地点点头,默默的注视着令狐绝。
“那好,至于你什么时候出发,我安排好以后再来通知你,我先告辞了。”说完,令狐绝,已似一抹流光般倏然掠射,刚才还在眼前,瞬息间已归入幽冥,只换的燕子夫人一声悠然的长叹。
再度运用“大鹰眼术”和他掩行的技巧,令狐绝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回了他的所住的精舍,且不知,有个人影在他进去后不久,就出现在他所住楼阁的下面,赫然就是那个文质彬彬的龙五,他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刚刚紧闭不久的窗户,表情先是错愕,后是迷惑,逐渐的,他竟兴奋起来。
就在不久前,就有暗桩来报,说后院出现异常,他和几个师兄弟就分别巡视。当他巡到此处时,发现后窗开着,他微微有些起疑:深秋寒夜很少有人会开后窗,可问了问前面灵猴族的僮仆,说没发现异常。他就继续巡查,可心中的疑窦却是怎么也挥之不去,于是,他再次回到了这栋精舍,发现后窗竟然又关了起来。
低头想了想,他快步朝后院走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三章 出其不意(1)
清晨,气高气爽,几乎一夜没有合眼的三人起床后,戴上面具,沿着庄园的回廊慢慢地走着,彼此都沉默着,都在想着同样的心事:就是如何解开目前的困境。来到一处花园,建有八角小亭,置有石桌石椅,见左右无人,三人便坐了下来。
表情阴涩了瞬息,又立时恢复原状,力王压低声音道:“令狐老弟,不如我们现在就走吧?”这是他能想出来的最好办法,毕竟在不晓得对方的目的下,对方对他们的防卫会松懈许多。
似是有些烦躁,也有些怨怒,野狼不忿地道:“就这样走了,那也太没种了。”
面颊痉挛了一下,力王冷冷地盯视了野狼一眼。
令狐绝的表情很平静,缓缓地道:“走是要走的,但不是现在。”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把昨夜自己思索一夜后制定的计划详细的说了一遍,他说得如此淡然,如此从容,但是其中的冷酷,坚定与血腥韵息,却是那么的明显和强烈!
听完后,力王和野狼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令狐绝竟然会有如此勇气和胆量,震惊、意外还略有些亢奋的心情已从他们的面庞上透露了太多。
力王深深的凝视着令狐绝,情绪颇为波荡,多少年来的铁血生涯,残暴经历让他清楚认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流淌着一种狼性,一种就算死也要咬下你一口肉的坚韧,而这些是老酒鬼在信中未曾提及的,他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老酒鬼会死心塌地的跟着这个年轻人走。在这个年轻人身上。他看到了一种气势。一种无可阻挡,悍不畏死的霸气!而这种霸气又隐于日常的平淡中,更显弥足珍贵。
野狼的目光里有点火焰在跳动,那是杀气。虽然他的境界不如力王,但轮彪野,他却远在力王之上,令狐绝的这个计划很对他的脾气,男人。就应该站着死,也不能逃着生!
沉默了半晌,野狼冷森地道:“就这么办,想干掉我们,那还要看他的牙口好不好?”
力王面色也转为冷漠,没有一点表情的那种,萧煞地道:“好,那就按令狐老弟的计划行事。”
令狐绝点点头,此刻他的眼眸中才掠过一道阴冷的煞气!
三人回到精舍,早有人等候在那里。不是昨天的龙五,而是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中年人。面目清瘦,一双眸子精芒四射。一见三人进来,就拱手道:“鄙人朴长天见过力王和俩位同道。”
浓重有威的眉毛一扬,力王略有些惊诧地道:“朴长天,流莱十二煞中的荒煞可是你?”
勾起唇角一笑,朴长天略有些得意地道:“没想到力王对朴某也有所耳闻。”
慢慢侧身,力王用深沉的目光凝视着朴长天,冷冷地道:“你怎么知道老夫在这里?”
微微一怔,朴长天解释道:“力王,不要误会,鄙人现在是剑王门的长老,也可以说是此地的主人。”
“剑王门?”力王脸带迷惑地说完后,在一侧入座,而令狐绝和野狼二人却站到了他的身后,仿似真是他后辈弟子一般。
朴长天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进入正题,本来他还想探探口风,但此刻已骑虎难下,只能开门见山道:“力王,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就直言了。你、我都清楚,百族入世在即,大陆必有一场血雨腥风的动荡,为了让我们人族在百族中占一席之地,剑王在前些时候成立了剑王门,想邀请力王一起参与,为我们人族复兴贡献一份力量。”
他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环环相扣,让力王一时找不出话来反驳,只能冷冷的哼了一声道:“那门主可是剑王?”
以为力王是心有不甘,朴长天顺杆而上,透出底牌道:“剑王可是今非昔比,八年前,他寻到一处无主秘境,收获了大量的灵草、丹药,功力大增,只要大陆灵气再稍微恢复一些,随时可以踏入王级境界。”
“偶!”力王眼眸里露出惊诧之意,似是自言自语地道:“难怪!”
从力王的眼眸里,朴长天看到一丝贪婪和遗憾,他趁机下套道:“只要力王加入剑王门,那处秘境剑王愿与你同享。”
这对修炼的人来说都是一个天大的诱惑,力王沉吟了一会,仿似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咬牙道:“老夫如何才能相信你们?”
见力王已经心动,朴长天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压低声音道:“剑王知道这次交易会上有几株药草是力王所需的,我们可以提前送给你,只要力王你能在交易结束后邀请同道入门时,说几句力挺的话,以你力王的威望,想来能一呼百应。”
力王装出一副深思的样子,而他身后的令狐绝,脸上虽然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但心里却是波澜起伏,他把前因后果一连,已经大约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剑王门很可能是噬日族扶持的势力,一来拉拢那些散修,二来剪除反对的人族强者,为流莱帝国全方位的侵占明思帝国,甚至大陆做前期准备。想明白这一点,令狐绝不觉对噬日族起了点戒备,虽然他现在和噬日族扯不上关系,但日后必有一战。看噬日族这一系列的手段,谋略,比残月族还要高明几分。
冷电似的目光微微一闪,力王深沉地道:“看来你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这交易会只是个幌子,也罢,老夫就信你们一次,不过你先要把那几株灵草取来,省的等大事落定了时候,你们反悔,对了,老夫还要那雪灵芝。”
对刀王这点小心眼朴长天心里微有不屑,但他也明白,散修通常都穷的很。做事小心。且无利不起早。于是。面色一正,从容地道:“好,力王果然爽快,那鄙人现在就把灵草去取来。”说完,径自出门,出门时还瞥了那僮仆一眼。
等朴长天的步履声消失,刀王压低声音,带有威严地道:“怎么样?你们俩个什么意见?”
令狐绝恭敬地道:“在下以前辈马首是瞻。”
而野狼却似乎心不甘、情不愿地道:“力王前辈。是不是再考虑考虑?我可过不惯这仰人鼻息的日子。”
仿似有些震怒,力王斥道:“你懂什么?百族入世后,那有我等立足之地,再说,有门派的资源做后盾,你俩修炼的速度也会快点。”
这些话一字不漏的落到门外凝神细听的僮仆耳内,这个灵猴族的僮仆唇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
很快,朴长天回来了,在进门前,他装作无意的瞥了僮仆一眼。见僮仆微微向他颌首,才笑容满面的跨进门槛。一入座。先抿了口茶,见力王有些心神不定,便呵呵笑着,从储物戒指里取出几只玉盒,递了过去,还意味深长地道:“可是这几样?”
一一打开看完后,力王微微颌首,别有深意地道:“看来,你们对老夫也下过一番功夫。”说完,趁抬手把玉盒收入储物戒指时,朝令狐绝微微点头。
瞬间,令狐绝的双瞳变得漆黑一片,俩道乌光射出,变异是如此突兀,又在如此接近的距离下,朴长天脸上刚浮起一丝极度的惊愕就被禁锢住了。力王凤目寒闪,身形暴飞而起,带有罡芒的右拳击中了朴长天心脏所在的左胸。在骨骼碎裂的刺耳音响中,朴长天面孔一下变得死灰,那临死的惨叫也被硬生生的压在了胸腹之内,黑色的枪尖穿透了他的喉管后,缓缓抽出,带走了他最后一缕生机!
几乎不分先后,野狼扑出门外,一只左手折向还来不及有所反应的僮仆后颈,“咔”的一声脆向,那只有战帅境界的灵猴族人眼珠儿突凸的倒了下去。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三人快步向庄外走去,这就是令狐绝的计划,临走也要把灵药给抢了。其实,他们拿了灵药后,晚上再偷溜,可能会安全一点,但令狐绝没有这么做,毕竟这俩者的意义完全不同,在令狐绝的概念里,抢,也要光明正大。
用最快的速度行走着,不一会,就接近了庄门。一个身影迎面而来,是龙五,他行色匆匆,刚从山下而来,一见三人,脸上的肌肉齐齐往上抽紧,但他竭力稳定着自己,还是露出些许的慌张,躬身道:“刀王前辈,你这是要去哪里?”
力王还想搪塞过去,可令狐绝出手了,他从龙五的神色变化中察觉到一丝的不妙,身形一晃,凭空出现的黑龙枪猝然笔直而射,并不精妙,却胜在突然。龙五虽有些防备,身形狂跃,但还是被带出一缕血花,火辣辣的,痛得他龇了龇牙,同时心胆俱裂的狂吼:“来人那,有敌入侵。”
随着他的吼叫声,左右俩侧飞出几条人影。令狐绝拦住刚欲动手的野狼,急声道:“走。”这个字方始在他的舌尖上一滚,三人的身形,如同倏尔弹射的怒矢长射而起,起落之间,已跃出庄门。
有几个白衣童子堵了过来,野狼消瘦的面庞上展露着一丝残酷的微笑,脚步奇幻的一旋,掌锋轻划,那几个围堵上来的白衣童子已哀嚎着倒摔出去。
几乎同时,令狐绝把魔月放了出来,三人轻晃身影,落入魔月背上。魔月长嘶一声,双翼狂扇,像煞一道黑虹,急厉无匹的直入云霄!
半空中一声厉叱,一条人影凌虚而下,是个体格魁梧,满脸精悍的中年人,望着已经远去的魔月身影,目眦皆裂的怒吼一声。
龙五捂着手臂上的伤口,也跃了过来,眼神是惊恐且慌乱的,嘴唇哆嗦着,却说不一句话。
很快的,十多条人影像十多头大鸟展飞于空,那么凶猛而凌厉的朝这边合扑而来!领头的是一个身穿红衣的老者,刚一落地,一双精光闪烁,宛如宝石般的尖厉眸子就毫不转瞬的盯住龙五,冷厉地道:“是谁?”
龙五惊颤地道:“是力王?还有?”
“还有谁?”老者迫不及待地道。
“还有令狐绝!”龙五暗哑而衰乏地道,神色中有着无比的怨毒和悲愤!(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三章 出其不意(2)
“令狐绝?”红衣老者喃喃自语,对这个名字他很是陌生,刚想说话,庄内飘起悠扬的鼎声。他冷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对环立在身后的人道:“把其他的人都给盯紧了,绝不能再出差错。”说完,用眼角飘了飘龙五道:“你跟我去见门主。”话音未落,整个人已跃起,龙五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还是紧跟而上。
后院,那栋比周遭精舍要高上不少的楼阁内,一个黑袍老人静静的站着,在他头顶阁壁处,悬挂着一块铜匾,狂草着四个大字“大威天下。”老人年约七旬,头发乌黑,挽了一个高髻,挺直的鼻梁下,一张嘴唇紧闭着,使人第一眼看到他,就可以追溯到这老人年轻时的模样,一定是个非常俊俏的人物。他就是三王中最神秘的剑王李孝城,也是这个庄园的主人,剑王门的门主!
在他的俩侧,各站着一个人,左手方向是一个一眼望去就会令人产生无限寒瑟的人,只有五十上下的年纪,五官鲜明,冷漠而刻板,予人一种强烈的,代表力量与残酷的感受。这个人,就是鼎鼎大名的流莱十二煞中排名第二的地煞—金根中,半步战王,也是剑王门的副门主。
而右手一位,则是个瘦长枯干,仿佛欲乘风归去似的老人,火红的头发也结成一个高鬃,露出俩只奇异的招风耳,证明了此人的身份。不错,此人就是灵猴族的太上长老——袁由,巅峰战爵,是剑王门另外一位副门主。
除却这三人外。还是几个身穿青色长衫的年轻人。他们站的比较远。静静的肃立两边。
而红衣老者和龙五则恭谨中略带不安的站在三人的对面,把刚才发生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
听他们说完后,剑王仿佛一尊雕像般挺立不动,目光却棱棱有威的向他们打量着,态度在冷沉中,有着一股无可言喻的狂傲。微微轻叹,他缓缓地道:“龙五,你确定那个年轻人是令狐绝?”
“是的。师尊,昨夜弟子在巡查时发现异常,在向袁副门主汇报后,就立刻下山,在“地鼠”处,弟子找出了所有我们需要重点关注对象的画像,确定那个年轻人就是令狐绝,而另外一个则是狼爵野狼。”龙五神态异常崇敬地道,他口中的地鼠不是一个人,而是流莱帝国的情报机关。
“令狐绝。野狼。”双手背负,仰首向天。剑王默念着,心中在迅速的盘算着一件事情。
空气中充满了冷瑟与沉闷,像是冻结了一般,是的,令狐绝的出现和突然的举止让所有知道他的人明白,麻烦来了。
袁由仿似鼓起了勇气,犹豫着道:“门主,是属下办事不利,请责罚。”这次交易会的人员接待、安排都是他负责了,出了这种事,他脱不了干系。
剑王冷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而一侧的地煞以目光阻止袁由再说下去,他稳重的道:“门主,依属下看,这事蹊跷,根据先前得到的消息,令狐绝在流影宗,怎么可能会突然来这里?就算机缘巧合,他和力王一起来了,也不可能为了区区几株灵草,就突然出手。”
提起灵草,剑王的心就隐隐作疼,灵草只是一方面,更大的原因是损失了一名强者,荒煞朴长天可也是个巅峰战爵。他闭了闭眼眸,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细细回味着地煞话里的意思,低沉地道:“你的意思是他知道了真相才临时起意?”
此言一出,每张面孔都紧绷着,没有人敢大声喘一口气,眼眸里都流露出些许的惊恐。剑王的言外之意,谁都明白,那就是门内有奸细,有人通敌。通敌是一种什么样的后果,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清楚!
地煞金中根面色谨肃,躬身道:“很有可能,力王和野狼既然和令狐绝扯上关系,就绝对不可能加入我门,在知道事情内幕后,他们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抢了灵草再跑。”他的猜测和真像几乎相同,可见,他在剑王门扮演的更多是智囊的角色。
剑王目光不动,冷冷地道:“这样说来,他们可能已跑远了。”
沉吟了一下,地煞道:“依属下看来,应该如此,如果他们存心捣乱或另有用心,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
地煞分析的很有道理,剑王不由微微颌首,虽然心中愤怒异常,但眼下对令狐绝等人他也毫无办法,只能冷声道:“这事暂不去管他。袁副门主,明天的交易会,你要加紧戒备,切不可再出现状况。”
袁由恭应一声,目光一瞟,领着龙五和其他几个青衫年轻人鱼贯而出。
“洪煞。”
“在!”红衣老者上前一步,微微躬身。
剑王嘴角一动,老辣的道:“你去查一下,看消息是怎么泄露的?”
洪煞领命而去。一丝奇妙的寒煞,在剑王眸子里浮起,他冷冷地道:“你说令狐绝的出现,会不会和后院的那个女子有关?”
地煞微微一怔,他开始确实没往这方面想。经剑王这一提醒,结合令狐绝的身份,还确实有这个可能。于是,由衷的敬佩道:“门主考虑的确实周到。”
“知道怎么做了?”剑王对身后这个左膀右臂很是满意,连语调也变得缓和。
“属下明白。”地煞竟展开了一丝极为难得的笑意,在他这张冷峻面孔上,会有这么一抹笑容,可是难能可贵的。
而此时,令狐绝乘魔月从另外一个方向绕了过来,力王和野狼被他“丢”在了三百里外。在距离青云峰还有百里之遥的荒野,令狐绝让魔月降了下来,现在,还不到正午。他盘腿坐下。若有所思的凝注着青云峰的方向。眸子里,流露出一抹凝重。晚上,他还要趁夜色,再上青云峰,和燕子夫人接头。秋风萧瑟的吹过,荡起一片草浪,荒野中,一片静寂。
可在火焰谷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在冲天而起,直入云霄的火柱一丈之外,所有猎鹰兄弟都像一根根仙人掌似的根植在沙漠之中,他们的下半身全部埋在沙里,上身**,肌肤因高温成紫红之色,有些身上还起了一个个水泡,但脸上的肌肉线条却愈发分明,眼神更是坚毅。
这几天来,他们尝试了许多办法。更靠近火源,可是不行。恐怖的高温让第一个尝试的西罗衣衫瞬间化为白烟,全身毛发全无,要不是退的快,恐怕整个人都会变成肉干。于是,他们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把身体埋在沙漠里,接受更残酷的考验!
有血的付出,必然都丰厚的回报,好些个猎鹰都领悟了战士的天赋技能,反而是境界最高的图苏四人,一无所获。
此刻,火柱四周,除了他们外,已经没有任何人,数以千计的人远远的围观着,眼神里有狂热的韵味。是的,他们不得不敬佩,这些年轻人已超凡的毅力和坚持赢到了所有人的尊重,在他们眼里,这次是真正的勇士,也因此,让他们记住了俩个字:“猎鹰。”
韦豹还是远远地站着,这几天来,他见识到了猎鹰们的天赋和潜力,在感叹的同时,也暗暗奇怪:为什么自己最看好的图苏、凯诺几人反而收获更小呢?
这时,异变产生了,地心玲珑火仿似感应到了什么,火柱大涨,火焰四射,流星迸窜,烟硝滚滚弥漫,空中,一层浓厚的白色云雾,更随风笼罩,宛如一面巨大的罗网。
凯诺咬牙忍着,黄豆般大的汗珠,已自他额际滴下。丹田处的黑龙魔甲竟轻轻旋转,跟着而起的,却是一股刺人的寒气。凯诺彷佛自酷热的烈阳下,忽被摔入万年冰窟中一般,是那么冷,冷得刺骨。他那满口三十二颗牙齿,不由“的的”的抖颤起来。
寒气越来越重,透体而出,还未来的及弥漫,一点奇异的白色火苗从火柱从飘出,悠悠忽忽的,悬浮在图苏的天灵上空。图苏原本紧闭的双眸倏尔睁开,瞳心处同样是俩点奇异的白色火苗,仿似就是他头顶火苗的影子,眨眼间,图苏化为一团火焰,但见火光熊熊,火苗乱舞,一股玄奥的气息随之蔓延开来。
韦豹惊愕了,那双眸子仿似不敢相信的凝注着,他经历过,知道这玄奥的气息是什么,那是天道。可这不可能啊,虽然这几天图苏的进步颇大,也只是刚刚触摸的高阶战候的门槛,离领悟天道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嘴角一下,一下的抖动着,他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传承天道。
弥漫的玄奥气息倏尔聚拢,和火苗一起没入图苏的头顶,瞬间,一股强大的气势散发出来,身影再度浮现,周遭的火焰仿似焰海火场,人间炼狱般熊熊燃起,他霸烈地道:“天道,烛影。”话声未落,一声几乎能将天地裂开的霹雳之声响起,在这声令日月变色的巨响中,沙漠呻吟似的摇晃震动,沙尘飞舞,尘土漫天。仿似被石化般图朋,身躯缓缓地从沙漠中突了出来,沉重的声音响起:“天道、守望!”
不差分毫,血光弥漫全场,西罗冷肃的语调飘落:“天道、修罗。”随着他的话音,血光汇聚成一条血色鳞甲的巨蛇,狰狞和凶厉。
图苏的巨大火狮,图朋的黑色三角犀牛,也随之幻化出来。
三只异兽幻影,仿似在等待什么?齐齐嘶吼,那吼声,宛如让整个沙漠全在这一刹间崩爆裂了!
凯诺只觉得心神一颤,丹田的魔甲旋转更快,一只银白色的巨狼凭空出现,寒气笼罩全场,凯诺站了起来,体表虚空处折射出一道道冰棱,急速幻变着,同时清冷道:“法则、飘寒。”
他的话音一出口,四只异兽幻影同时往空中一跃,黑的土,白的火,蓝的冰,红的血,纠缠在一起,光彩流离中,爆裂的空气里,一阵尖厉得令人毛发惊然的长啸已隐隐传出!(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四章 黄雀在后(1)
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那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每张面孔都紧绷着,手也各自拽紧,大气都不敢喘,只是眼眸里的光芒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意味。
韦豹显然也被这突来的转变所骇住了,他怔怔的站着,虽然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可他实在不能相信,远古的传说,竟然会真实的呈现在他眼前。
出人意料的,那四色交织的光团在发出那声令人毛发悚然的长啸后,竟缓缓的飘散。而图苏几人也再度盘腿坐下。韦豹的神色已转为凝重,他知道在火焰谷再待下去也没有多少意义。双目似欲喷火,强烈的注视着修斯等人,唇儿轻动,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幽魂秘境,等着吧,征服你的人就快来了。”
夜色刚起,令狐绝就出发了,急速前跃的身影,像在黑暗中追逐着空中的星辰,疾若流星、千里长泻。在腾跃的同时,令狐绝保持着最高的警觉性,虽然他知道在经过了白天的那场冲突后,剑王门不太可能想到他会折返,可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在快接近青云峰的时候,施展了“大鹰眼术。”
他选择的路线是从山峰的另外一侧上去,虽然险峻,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还构不成难度,半个时辰后,他接近了庄园,通过“大鹰眼术”,他发现,和昨晚的防卫相比,今天严密了许多,尤其是前院,布满了明哨暗卡,甚至在树梢、廊角、林丛、花影等任何可已供掩隐的位置,也都埋伏着人。
越是这样。令狐绝的心情就越定。说明对方一定以为他趋避远走了。把更大的力量放在其他参与明天交易会的强者身上。这是他预料之中的,也正因为如此,其它地区的戒备就显得单薄了许多,尤其是燕子夫人所住的那个区域,甚至连僮仆都没一个。
令狐绝微微一笑,一路潜去,并没有费什么周折,就十分顺当的抵达目的地。在一株垂柳上。令狐绝窥伺了片刻之后,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后,便化为一缕轻烟般毫无声息的飞上了楼顶,他隐伏在那里,暂时没有动,用大鹰眼术确定燕子夫人就是一人在屋内后,才轻轻悄悄的翻转身体,从撑开的窗户里一闪而进。只是微微一晃,他已安详的站立到房间内,如此得轻飘而寂静。宛若一个幽灵。
应该是他的动作太多轻巧,燕子夫人并没有察觉。还在侧厅专心的垂首刺绣,捏指举手间是那么安详优美。
屏息沉默片刻,令狐绝朝前走近,并轻轻咳嗽了一声。手指似是一颤,燕子夫人那张有着极端成熟风韵的俏脸仰起,一丝奇妙的笑意,在她的眸子里浮起,但是,她掩饰着,故意沉着脸道:“知不知这样会吓死人的?”
令狐绝啼笑皆非,想起自己这一路上的紧张戒备,面孔上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苦笑,低沉地道:“夫人,你真有把握出的了山庄,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另想办法?”
燕子夫人古怪的凝注着令狐绝的俊脸,那是一张俊俏得令人迷醉的俊秀脸庞,尤其,是在这俊秀中还有股深沉、飘逸的气质。她缓缓站起身,笑了,有着风情万千的韵息,轻柔地道:“你不信我?”
一丝深沉的意韵浮上令狐绝的唇角,他严肃的道:“夫人,这不是信不信的事,生命只有一次,我们必须重视。”
燕子夫人惊异的凝注着令狐绝,她几乎不敢相信,这位杀人如麻,狠心铁胆的铁血将军,竟然会说出尊重生命这类的话。若有所思的垂下头,良久,她才悠悠的道:“令狐将军,很庆幸小月身边你有这样的人。放心,我自有办法出去,三天内,必到小镇。”
淡淡的在唇角勾起一抹凝重,令狐绝道:“那就好。我会装扮成帝国派来的人伺机救你。”
燕子夫人能在雷诺身边卧薪尝胆多年,那颗心早已七窍玲珑,她很明白令狐绝这样做的意思,是为了她以后的安全考虑。不由嘴唇翕动了一会,想说什么,却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令狐绝见自己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就立刻告辞道:“那燕子夫人,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切不可勉强,就算不能出来也没关系,我会再来的。”
燕子夫人颇有些感动,似水双眸大胆得令人心跳的深深凝注令狐绝,她看得那么火热,那么深刻,只可惜,令狐绝并不领情,只是微微拱手后,越窗而出,瞬间消失于夜色之中,只留下一屋子幽幽的绮丽暗香。
此时,在相隔不远的一幢楼阁内,剑王李孝城静静地站立着,地煞金忠根站在他的身边,俩双眸子都盯着几尺外的一只透明水晶球,球内,令狐绝的身影在小心翼翼的潜行,每一个动作,每一点表情,都清晰落入俩人的眼眸之内。可奇怪的是,俩人皆沉默不语,直到令狐绝的身影在水晶球内完全消失后,嘴角才不约而同的牵起一抹寒肃的笑意,并逐渐在唇弯处扩大。
远离青云峰后,令狐绝才长舒了口气,乘上魔月,朝力王和野狼接应的地点飞去。片刻后,接上俩人,直飞小镇。破晓时分,他们就到了,力王和野狼找了个客栈住下,而令狐绝稍坐安排后,就出门去找上官蜜儿。
顺着上官蜜儿在镇内隐蔽处留下的记号,令狐绝来到了镇外,远远有三间茅舍,一圈竹篱,面对着烟霭浮沉的广原丘陵,背邻一条清澈蜿蜒的小河,这就是上官蜜儿记号所指引之处,想来也是他们的暂居之地。
逐渐接近着,令狐绝眉宇也慢慢蹙了起来,他隐隐觉得有一丝的不祥感觉,这院子,太安静了。他迂回接近着。旁边便是一片园圃。索落的季节。园圃中也是一片凋零。
这时,一个身影从茅舍后掠出,在旭日的照射之下,她凌空的身形,似一抹掠空的阴影。令狐绝凝眸一看,出现的人虽然不是上官蜜儿,但也是个眉目如画的少女,穿着一袭苹果绿的衣裙。一头乌黑秀发高高挽起,只简简单单的插一只玉钗,白净清纯如画中之人,只是境界相对与令狐绝来说,低了点,只是个中阶战帅。
“你是谁?”那少女的语声里有掩饰不住的惊悸。
“我找上官。”令狐绝微微一笑,视线并不移动。
“你是令狐将军。”那少女放松了戒备,莲步轻移道。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香气,一种特异的,清幽又温馨的茉莉香气。人走到那里,这股味道也飘漾到那里……
深深呼吸了一下。令狐绝眼眸里掠过一道很奇怪的意韵,但瞬即消失,低沉地道:“上官呢?”
“上官将军有事出去了,她吩咐过,要是令狐将军来了,就请你稍等片刻。”那少女轻柔地道,她仰起那张清丽得令人不敢正视的娇好面庞,凝注着令狐绝,这目光很奇怪,好奇中有那么一点点的迷惑。
对这样的目光,令狐绝见了不知多少,也不说话,径自朝茅舍内走去。来到门前,他没有敲门,猛的将门推开,其实不必这么用力,门是轻掩着的。屋内,一张八仙桌一侧,正有一个中年人被突然的变故惊起,黑中透亮的脸庞上,充满了讶异神情。
令狐绝微微一怔,可这几年的经历已经让他养成了一种习惯,一种掩藏内心实际感受的习惯。少女跟了进来,并反手把门掩上。好似无意的,令狐觉朝右侧挪了一步。“令狐将军,这位是?”那少女凑近一步,玉手轻抬,本来是个很正常的动作,变化却在这时发生了。右手翻摔,猛插令狐绝的胸口,同时银晕微闪,左手在极短的距离里划过一抹弧光,朝令狐绝的背心处刺去,那是一只银笔,笔毫宛如一根根尖刺,蓝闪闪的,显然还淬了奇毒!
几乎不分先后,中年人双手立时坚硬有如铁钩,带起一道罡芒朝令狐绝的天灵罩落,变异是如此突然,别说令狐绝了,就算一个真正的王级强者也难免会手忙脚乱。
少女和中年人唇角在招式一出手时,就流露是一丝自得的笑意,可这笑意还未完全展开,就倏尔隐没,眼眸里同时露出惊骇之情。房中,那里还有令狐绝的影子,只见空间波动,水波涟漪。
反应是极其快速的,中年人眨眼腾空而起,漂亮利落之极的穿出茅草屋顶,而那少女,双脚闪弹,凌空兜转,也急跃而出。
屋外,刚刚瞬移出来的令狐绝站在河畔,面容酷厉,双目中煞气毕露,目光在屋顶的中年人和三丈外的少女身上流转,冷冷地道:“你们是什么人?”
少女一脸寒肃,双眸厉芒闪烁,方才的纯真已荡然无存,仿似换了一个人似地,盯视着令狐绝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她很清楚,就算是瞬移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施展,唯一的可能,就是令狐绝老早就洞穿了她们的意图,在她们动手的刹那,就已经瞬移了
令狐绝觉得有些悲哀,同样的一张脸,同样的一个人,居然在须臾之间便产生了这般极端相反的变化,而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心态。于是,脸色阴沉地道:“你们的演技太差了。既然有防备,那有一个出去,一个还端坐在屋内,更重要的一点是,你身体的那种味道。”
“味道?”少女有些不解,当然她也不可能明白,因为那种茉莉花味让令狐绝想起了上官若雨。
屋顶的中年人表情阴鸷下来,他峻锐的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进屋?”
令狐绝沉默不语,他只有他的道理,上官蜜儿显然是落在对方的手里,他进屋只是想确定,上官蜜儿在不在屋内,还是不是活着。
“别废话,动手吧。”那少女缓缓举起手中的笔,在空中折射出一道刺目的银光!同时身上的气势暴涨,可见,方才,她是用了某种隐匿境界的秘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