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先下手为强
“公子,好象那几个师团长并不欢迎我们。”从一些士兵的言行神态中,曼丝也看出了点端倪,走到令狐绝的身边,压低声音道。
“是啊。”令狐绝苦涩地点点头,心里也颇为为难。他明白,要想让那些贵族将军心甘情愿的听从自己的命令,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要是处理不当,很可能把矛盾激化。
侧转脸,曼丝见雷斯正在吆喝那些红月城籍的士兵散开去,没注意他们的说话,于是,她把身子凑近了一点,语声冰冷,“公子,要不我去把他们————————。”
“不,曼丝。”令狐绝很断然地道,他明白曼丝的言下之意,虽然成大事者往往不拘小节,但至少他现在还做不到。不过曼丝的建议却给他提了个醒,必须当机立断,否则延误军机不说,更会把自己等人置于危险的境地。毕竟战争不等于打猎,它不允许太多人参与,很多时候,它只是俩个人的游戏,统帅和统帅之间的游戏。
略微沉吟了会,令狐绝把修斯叫了过来,“修斯,你带几个人去把那几位师团长给我请来。”说完,他又在修斯的耳旁低语了几句。然后,转过身,对已经朝他走过来的雷斯道,“雷斯将军,请你即刻下令,一刻后全军在营地外集合,延误者,军法从事。”
雷斯没想到令狐绝如此决然,竟一下没有领会过来,显得有些迟疑,“这————————。”“违令者斩。”令狐绝没有给他丝毫犹豫的余地,冷冷的语声如一根紧绷的琴弦,紧紧的,在念到斩字时蓦然中断,拔了一个尖音,飘向虚无———
“是。”雷斯不敢怠慢,他感觉令狐绝在言谈之时,确有一股自然的威严与雍容流露语中。宛如一位不怒而威的绝世霸者,这样的感觉只有他见令狐元帅时才会有。
“还有,雷斯将军,至于那几位师团长,我会派人前去通禀,麻烦你带一下路。”这次令狐绝说话的时候,双眸凝视着天际悠然漂浮的白云,神色出奇的平静。
“是。”雷斯再次躬了躬身退了开去,在心里,他已经体会到眼前这位年轻人非凡的魄力,看他的举动,应该是准备拿那几个师团长开刀,老实说他对那几个师团长,也已经憋了一肚气,令狐绝要找他们麻烦,只要不要事情闹的太大,他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嘟——-嘟——。”悠长的号角声似来自天边,来自云端般飘然响起,在整个山林幽谷间回荡。刹那间,整个军营开始动荡起来,此起彼伏的马嘶声,杂乱无绪的铁蹄声汇聚成翻腾的海浪,目标营门外。
看着眼前万马奔腾的宏伟场面,令狐绝微笑着对身后的曼丝和特法罗两人道,“你们看看,这四万骑兵是不是如令狐元帅所言,称得上精锐二字。”特法罗今天和其他精灵人一样,都按令狐绝的提议穿上了土黄色的斗篷,长长的帽袋把代表身份的尖耳,金发都遮住了,远远看去,反而像是一群刚从寺院里出来的祭师〈1〉。
把帽沿朝上挺了挺,特发罗露出那张俊美的脸庞,微笑着,略带不屑地道,“精锐?依我看来,恐怕连幽灵骑兵三分之一的战斗力都没有。”
曼丝深有同感的点点头,从眼前这些骑兵骑马的姿势,奔跑的落点,以及流露出来的气势来看,这几万骑兵虽然不是菜鸟,但和真正的精锐相差甚远,更别说是经过特殊训练和改造的幽灵骑兵。
“咳————”令狐绝长叹一声,道,“所谓的精锐是相比较而言,对于才组建半年的西方兵团来说,能选出这样的骑兵师团已经算是不错了。”
曼丝默立不动,深深忖思,她把眼前的部队跟需要完成的任务联系起来,最终得出个结论,那就是九死一生。
静静的凝视着,令狐绝明白曼丝在想些什么,可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选择什么就能给你什么的,作为军人,他有他无法拒绝的责任——那就是无条件的直面战争和死亡。于是,他忽然仰天长啸一声,豪气飞扬的道,“也许对很多的军人来说,战争是种制度,但对我来说,不是,它更多是种态度,我会用百分百的努力和热情去赢得战争的胜利,所以我不畏惧,来啊,曼丝,特法罗,让我们再轰轰烈烈的干上一场。”说完,他们几个人在阳光下,在热血中,迈开大步,昂然朝营外行去。
而这时,修斯等人也在雷斯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顶宽大的营帐外,大约还有几十步的距离,几个亲卫装扮的士兵拦住了他们,其中一个为首的士兵朝雷斯躬身行了个礼,不过说话态度却有些傲慢,“雷斯将军,我们将军今天身体不太舒服,不见客————。”
雷斯冷酷的面孔上泛起一丝令人寒懔的怒意,厉喝道,“现在是全军集合,就算卡洛斯将军身体不适,也必须向主帅请假,别忘记,这是军营。”
那几个亲卫神色倏变,自从成为卡洛斯将军的亲卫后,他们几乎就没有被人这样喝斥过。微微弓背,虎视眈眈的注视着修斯,一副随时动手的模样。“雷斯将军,有什么话你以后对我们将军说,今天我看你还是请回吧。”那个为首的亲卫说得斩钉截铁,毫无商量余地。
雷斯还想说什么,被修斯伸手拦住了,他走上前,神情木然,在他黑色的衣衫上,精工绣缕的猎鹰,那金色的丝线勾勒的血眼微微闪射着交错的光辉,令人有着炫目的感觉,好似有欲破胸而飞的气势。“我再跟你们说一遍,让开。”修斯的话很简练,却有股不容拒绝的霸气。
从修斯等人的服饰里,那几名亲卫都已经猜出对方的身份,心里有些踌躇,但毕竟平时骄横惯了,同时也不相信修斯等人真敢把他们怎么样,于是,胸脯一挺,大声地道,“别以为你是什么血鹰我就怕你,我偏不让。”
“很好。”修斯的话令人有一种寒冷的感觉,他双眼微微眯合著,但是,自那微开一线的眼中,却透露出一样冷酷的光芒。从修斯的眼神里那几名亲卫好象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的往后退,可惜还是慢了,几道黑影夹着银芒闪电般激射而来,其快无比,在他们还来不及抽刀的时候,几柄雪亮的刀尖已经笔直地抵住了他们的喉咙,森森的寒气刹那侵入了喉间的毛孔。
“不愧为大名鼎鼎的血鹰,好快的刀。”雷斯从几名血鹰的出手中已经查觉到修斯等人的强硬,心里竟有几分警惕。
收刀回鞘,修斯等人没有理会已经色变的那几个亲卫,径自朝营帐内走去,眼中的神色全是那样的冰寒及尖锐。
掀开门帘,眼中的景象让修斯等人大吃一惊。艳红的锦幕垂挂四周,角落里的俩盏用金色雕成龙形的魔晶灯架,正吐着淡淡的荧华。四个高矮不一,全身盔甲的帝国将军正坐在兽皮编制的坐垫上激烈的讨论着,他们每个人的身后静立的俩名亲卫,身前的案桌上还摆着几盏点心,灯光照在酒杯上,吐出乳白色的莹光,柔和极了,也悦目极了。
看到修斯等人进来,讨论自然结束,坐在对面的,第七重装骑兵师团的师团长,也是这顶营帐的主人——————卡洛斯子爵,站了起来,唇角突的痉挛一下,急呼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擅闯本将军的营帐,来人那,给我拿下。”
“等——等。”落后一步的雷斯适时的走了进来,略带惊讶地道,“原来几位将军都在,太好了,令狐将军已经到了,请诸位去一趟。”
第112轻骑兵师团的拿巴将军是个细眉小眼的胖子,从他微红的双颊来看,他已经喝了不少,他站起身,打量了修斯一会,然后回过头对卡洛斯等人道,“我原来还以为血鹰有什么特别之处,现在看来不过是一群不懂礼仪的野蛮人。”
修斯好象没有听见拿巴的话,眼神冷冷的一扫道,“我奉令狐将军的命令,前来恭请几位将军前去集合,如果几位将军有什么身体不适的话,可以跟我说。”
“你算什么东西,要本将军跟你说,去,把你们的那个什么令狐将军给我们叫来。”坐在拿巴旁边的一个青年将军拍着桌子吼道。他叫克洛,是第113轻骑兵师团的师团长,今年才28岁,也算年轻有为。不过他的年轻有为是建立在其特殊的身份上,他的父亲是东方兵团的克玛中将。
卡洛斯挥着手,阻止克洛再说下去,由于他的爵位和资历在这几个将军中最高,所以已经隐隐成为他们的头领,这不,自从得知令狐绝到的消息,拿巴,克洛以及第8重装骑兵师团的巴拉克就不约而同的来到他这里,商量该怎么办。因为给令狐绝下马威的主意就是他出的。
修斯沉稳的道:“各位将军从军已经有不少年头,慢军之罪应该比我更清楚,如果几位将军身体无恙,那么请随我前去。”
听修斯说的如此有条理,他身后的八名血鹰都犯了疑,“咦————怎么今天修斯说起话来也这么有板有眼?”其实他们不知道,这些话都是令狐绝教的。要不,凭修斯的脑袋,要说出这样的话,最起码还要几年。
一直没有说话的巴拉克站起身来,黄僵僵的一张瘦脸,颧骨耸起,两眼无肉,典型的心黑手辣,薄情寡义那一类人!他走到修斯的面前,挑衅似地道,“我等不走,你又如何?”
修斯没有理会眼前的巴拉克,眼神顺着后者的肩膀观察着另外几位将军的神色,见他们一个个露着不屑的笑容,一派寻事启畔的模样。心里反而泰然了。他憨厚地露齿一笑,回头环顾其他血鹰,轻缓的,悠闲的踱了两步,右臂突举,石破天惊般大吼一声:“拿下。”随着这声令人胆战心惊的“拿下”两字,八条人影如八个魔鬼般猛扑而上。
卡洛斯反应最快,大吼一声,踢飞案桌,双掌急拍拼命护住全身,双脚已连续踢出四腿,招式之间,到也十分利落。
而巴拉克就慢了一步,而且他距离修斯也近。在修斯一个大旋身,诡异得令人目瞪口呆的忽然欺身而上后,就觉的左肋一疼,身子就软软的倒了下来。没有一发的缝隙,更没有一分的空间,几个挺身护主的亲卫都在还没有来得及抵抗前就连翻数滚,砰然落地。
“你们怎敢——————”已经没空再继续说下去的拿巴目光中射出极度的惊恐,喉底发出宛如呜咽的响声,适才的倨傲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眼前直指额心的细长魔法剑和一张冷冷的脸。
在瞬息的瞬息里,如流光电掣般,修斯等人已经控制了营帐内的形势,除了还在顽抗的卡洛斯,其他人不是已经昏迷,就是在血鹰的挟持下。
此时,卡洛斯也已经被逼到营帐的一角,面部肌肉不停地抽搐,他想去拿挂在锦幕上的兵器,而眼前盘旋的冷电精芒让他再没有时间和思想却拿近在眼前的刺枪。雷斯也有些楞了,说实在的,这是他有生之年以来,见过最迅速与干净的打斗了。
和卡洛斯动手的不是别人,就是现在除修斯外的第二高手——图朋,他闪动着那双森冷得有如鬼眼似的眸子,嘴角拐成一丝残酷的微笑,右手闪电般击出,脚下蓦然上挑——这是他刚连就的绝招————剑中腿。
连惨吼都是如此微弱,卡洛斯被一脚挑起空中,连转数圈,重重的摔落于四丈之外。雷斯虽已觉得过份,但却没有出声阻止,因为,他发觉这些人这样做很显然是得到令狐绝指使的,至于令狐绝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明白,也赞同,老实说,如果他有能力,或者他也会这样做。
“好了。”修斯见外面已经有人声传来,面孔倏寒,指了指已经昏迷的卡洛斯等人,冷然道:“把他们几个带上,去见老大。”
这时,营帐外已经聚集了近百亲卫,目光惊恐而愤怒的注视着刚掀帘出去的修斯等人。“不是说全军集合吗?”修斯嘴里咕哝着,却不料被身边的雷斯给听见了,他解释道,“亲卫并不隶属于军队,他们是——————。”雷斯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些亲卫看见自己的主人都被擒获,不由哗然鼓躁,群情愤激。“你们快把将军放下,不然我们不客气了。”“将军,我来救你。”随着喊声,六名亲卫似六道急泻的虹光,暴迎而起。薄刃弯曲长刀,亦如雷电般绞合而出。
修斯朗朗长笑,身形微转,一抹皓月似的蒙蒙弧光闪处,又猝然间一颤,成为点点,有如银河密集的繁星,凌空扑来的那六位亲卫,那见过如此威猛的招式,都吓得惊呼一声,拼命跃落一旁。
趁这个间隙,修斯站前一步,冷漠的紧握着手中的猎刀,窄窄的刀刃闪泛着令人起惊的寒光,冷冷地道,“卡洛斯等人犯了慢军之罪,如果各位还要阻拦,别怪我们血鹰手下无情。”
修斯的这几句话,让空气仿佛在刹那间凝结,双方的无数对眼睛,皆在仇恨的互相瞪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出声。
“别听他们胡说,舍拉尔,佩登你们都还楞着干什么,快把这些野蛮人给我拿下。”被图朋夹起来的巴拉克目中凶光暴射,双肩使劲抖动着,厉烈的大吼,神态异常的狰狞。
巴拉克的这几句话,不啻是点燃了一堆火yao的引线。刹那时,号叫,怒叱,哀嗥,暴喝,乱成一片,近百的亲卫如隼鹰般掠空扑下,又似猛虎般狂冲而入。
这时,十几点寒星,已似数抹流光般带着青莹莹的曳尾飞来过来,那么准,也那么巧的落在那些亲卫和修斯等人的中间,硬生生的把双方准备交战的人隔离了开来。
那些亲卫下意识的移转目光,百步外,只见十数名身穿斗篷的人骑在马上,拉开如满月的弓上支支如鬼眼般的利箭闪着寒芒盯住了他们。没有人敢动。
骑在马上的特法罗很满意这样的效果,他轻轻的把帽袋掀下,那张英俊的面孔上竞浮起一丝奇异的微笑,淡淡地道,“修斯,还不快点,将军都等急了。”
修斯深沉的凝目四扫,将毫未沾染一丝血迹的猎刀缓缓入鞘,然后朝身后的其他人挥了挥手,在特法罗等人的掩护下,快速离去。
巴拉克还想说什么,但夹住他的图朋再也不会给他开口的机会了,狠狠的把他的右手碗朝后掰了几下,心里还直骂,“叫你他妈的使坏。”只听见“砰”“砰”数响中,骨骼的断折声清晰传出,疼得巴拉克蜡黄的面孔已扭曲得变了形,黄豆大的汗珠自他额角淌下,刚才营帐里的威风已经消失殆尽!
而此时,四万骑兵也已经在营房外集合完毕,按照不同的师团分成四个方阵,他们一律骑在马上,左手持枪,有些还背着牛筋檀木的强弓,一个个神态冷漠,不言不动。数万只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站在前面的令狐绝,尤其是令狐绝身边的烈炎。
“这就是猎人?好年轻,好帅啊。他真的有传言中那么厉害吗?”有些士兵这样想道。
“这就是那匹会喷火的马吧,果然剽悍霸气,不是传言说还有只会飞的魔兽吗?怎么没看见?”还有些消息灵通的士兵这样想道。
但更多的士兵想的是,“也不知道这次是什么任务,都出来好几天了,什么时候可以回城?”
令狐绝当然不会知道这些士兵在想什么,他现在思考的是如何跟这些士兵解释即将发生的事,又如何让这些士兵心甘情愿的跟随他。于是,除了马儿的喷鼻声,营房外一片沉默——每个人已沉溺于深深的感叹和浓厚的情感中。
[奉献]
第一百六十七章 沙漠之狐
旭日透过山崖的漏缝,泄下几缕明朗而艳丽的阳光,幽谷里,双方静静的对峙着,离令狐绝最近的是两个重骑兵师团,中间只相隔20余丈的距离,俩米来长的锐利刺枪紧握在每个骑兵的胸前,和他们身上的青色盔甲一起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芒。令狐绝冷漠地扫视着,虽然有曼丝和烈炎做伴,但在这样的对比下,他还是显得有点孤傲,隐隐中,还带点敢于天下争的霸气。气氛是静默和肃穆的,却好像又隐隐含有一股出奇的激奋,宛如溶岩迸溅前短暂的平静……
看着眼前鼎盛的军容,曼丝眼神里掠过一丝忧虑,她凑上前,压低声音对令狐绝道,“公子,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冒险?”
令狐绝的唇角掀动了几下,同样压低声音道,“只要在修斯把人带到前,震慑住那几个亲信,我想应该不会有问题。”
曼丝点了点头,顺着令狐绝的眼光把自己的眼神牢牢的锁住了驻骑前面的那十几个军官,瞳孔紧紧地缩了起来,杀意越发浓厚。
闭目静默刹那,令狐绝压地手朝曼丝做了个手势后,一声悠长,深远,浑厚的长啸声从他的口中飘出,迅速地飞向虚无。半空中,一个黑点急速的俯冲下来,立刻幻化成一道银虹,在所有的骑兵还没来的及看清飞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时,令狐绝已踩着啸声的尾音,双臂倏展,右脚尖一点左脚面,身形连升七丈,在空中一个盘折,那么准确无误的落在那道银虹上。那银虹不用说就是龙蜥魔月,它暴啸几声,双翼猛张,一支支银色的翼翎宛如一把把雪亮森寒的利刃,卷起的气流让前面几排的骑兵起了小小的骚动,坐下的战马更不安分的长嘶着,声音凄厉,有掩不住的恐惧。
那些骑兵那里看见过这样的出场,每个人的眼睛都瞪得大大的,特别是前几排的骑兵,更是连呼吸都暂时省略了,他们一个个迫不及待地仰起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令狐绝,当然也有少数人有不同的感触,譬如第七骑兵师团的克林千骑长就在心里不屑地想,“什么东西嘛?做什么秀?”
立于天地群峰间,俯视着数以万计的骑兵,令狐绝胸中豪气骤生,什么神殿天使,什么鬼忍盗贼,在此刻,都难及心怀热血一瓢。他将全身魔月真气遍布四肢百骸,随着真气的流动,淡淡金光萦绕全身,黑发长发无风飘舞,无比的威仪霸气在顷刻间笼罩了全场。受他气势的影响,骑士们仰起的眼神中也闪现出对他所展现出来的力量的强大自信,和对痛饮鲜血的热切渴望,肃穆的军容里首次流露出隐隐的沙场铁血之气。
深深的吸了口气,令狐绝发表了他从军后第一次真正的演说,他说话的声音不重,却很沉稳坚定,宛如磐石般重重的砸在每个骑兵的心上。“帝国的骑士们,我,令狐绝很高兴能和你们并肩作战,虽然这次任务异常艰巨,甚至可能全军覆没,但我不怕,我希望你们也不怕。作为男人,作为军人,我们都有义务和血性去保护我们的亲人和家园。我们不是英雄,但我们都会成为英雄,因为,在别人都在后退的时候,我们前进了————。”
四万骑兵神色黯然,从令狐绝的话里他们感受到一种沉重的责任,眼前似乎出现这样一种景象,在尸横遍地的旷野中,几只秃鹫斜飞在草雾上,一杆长枪直直的插在地上,一缕血丝顺着枪杆缓缓的往下流,一匹战马凄厉的长嘶着,不时低首拉扯着骑士的尸首,远处隐隐传来若即若离的泣声。
“这就是我的下场吗?”一名骑兵鼻端酸楚,涩涩的感觉如微风轻拂水面,一个涟漪自然荡漾。
见所有的骑兵都流露出不同程度的静默,令狐绝笑了,唇角却依旧紧抿。他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在绝望在感受希望,在静默中爆发力量。于是,他把黑龙枪斜指地面,缓缓的闭上眼,和体内传递着信息,“思思,我要召唤黑龙,你多注意点,千万别让我再晕到。”
思思传来的信息也异常坚定,“我知道了,阿绝哥哥。”
细细地摩挲着枪杆上宛如龙鳞般的花纹,冰冷的感觉宛如清凉的溪流缓缓的流过心间,熟悉,默契还有那么一点点期待。“来吧,黑龙。”令狐绝在心里坚定的喊道,一种澎湃的魔法感应从他身上的各个毛孔里吸取着魔法元素,顺着右手上的经络迅速汹涌的灌进掌中的黑龙枪,一种撕心烈肺的痛楚和无力宣泄的快感在他的体内交织,让令狐绝情不自禁的呐喊出来,“-#¥%%…………—¥#**()黑龙现。”
刹那间,狂风毫无忌惮地向大地一遍又一遍地卷来,山林,草皮卷起无数落叶,乌云迅速的在令狐绝的上空密集起来,强烈的闪电照得整个军营俱在颤抖着,,一声声龙吟从一团黑雾中传出,充满了狰狞的兽意和狂妄的霸气————————
在场的四万骑兵都面露惊色,一边下意识地用力勒紧狂躁踢腿,人立而起的坐骑,一边用惊惧的眼神直盯盯的看着半空中的令狐绝,等待异变产生。
由于思思的魔力支持,令狐绝这次能清晰的感觉到事情的变化,黑龙枪活了,枪杆微微的颤动后,脱手飞出,紧接着,狂风,闪电而起,一团黑雾在他眼前弥漫,在一声声猛烈的龙吟中,一条身长五丈的黑龙破雾而出,双目如铜铃般血红,龙爪倏然又敛,盘旋中,乌森森的光芒猝映。它猛一转身,长长的龙须竟然碰到了令狐绝的衣襟,略带腥气的呼吸让他也禁不住狂乱心跳。魔月可能也怕了,身子在微微的颤抖起伏,要不是令狐绝在,恐怕它早就落荒而逃了。
当所有的人都臣服在黑龙强烈的兽意,霸气中。烈炎火了,作为圣兽,它绝对不会向任何一种生物低头,“#######——”它清亮的长嘶中,浑身闪射出熊熊的火焰,宛如一团剧烈燃烧的火球,迅速的朝黑龙撞去。
面对烈炎的挑衅,黑龙迅速的做出了反应,它巨口一张,两道龙炎从森森的龙齿中飞出,温度之高,让近在几尺的令狐绝有种被火吞噬的感觉。“绽放吧,精灵之铠。”令狐绝下意识的吟唱着,快速凝结的魔法铠甲总算让令狐绝逃过了一劫。
见烈炎玄妙的转身,躲过龙炎,血目闪烁时,令狐绝就知道它要释放高级数的魔法。心里暗暗叫苦,嘴里却一刻不敢耽误的喊道,“烈炎,不要。”
烈炎顿了顿,整个马身极为流畅的一个变向,朝另外一侧落下。“吼——————。”黑龙可还那么好说话,它一个巨吼,弯身吐气,头上的鳞甲呈扇形立起,一幅蓄势而发的摸样。
“别,别。”令狐绝叫苦不迭,他本来想以此确定自己士兵心中的位置,消除那些不安定的因素,真正的掌握这支部队。却没想到竟然会变成神兽和圣兽的战斗。他脚尖飞点,身如幽魂般飘出几尺,拦在了黑龙面前。
黑龙是神兽,它除了不会说话,智商绝对在一般人之上。它明白眼前这个全身银甲的年轻人就是自己的主人,心有不甘的低吼一声,破雾而飞,扭头的鳞尾卷起一阵劲风,张牙舞爪的在令狐绝的头顶盘旋,一双铜铃巨目牢牢的盯着烈炎,看它的样子,很明显的意思就是有机会我要教训教训你。
见烈炎和黑龙都已经乖乖听话,令狐绝这才放下心来,只觉得背脊凉嗖嗖的,看来刚才才短短的几个变化,已经让他吓出了一身冷汗来。这也难怪,要是黑龙和烈炎交上手,那结果不是用可怕就能形容的。
令狐绝是怕了,可所有的骑兵呢,却是傻了,他们想破脑袋都想不出刚才发生了什么事?黑龙,炎马,精灵盔甲,这些可遇不可求的神物竟然都在同一时间出现了,他们已经找不到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此时的感受,就如同跨下的坐骑一般,整个的神经都麻痹了,呆,僵硬。
因为已经有过烈炎和魔月的经历,令狐绝已经知道怎样和这些神兽交流,他闭了闭眼,尽量把自己全身放松下来,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和黑龙交流。
“你好,黑龙。”“你好,主人。”令狐绝的灵台传来这样的信息,很浑厚,很沉重,有点苍老的意味。
令狐绝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反而是黑龙先开了口,“主人,你的魔法能力还不能随心的召唤我,我马上就要消失了。希望我下次出现的时候,能多待会,我真的很久很久没有看见蓝天了。”
从黑龙的话里,令狐绝感觉到了它的孤单和落寞,还有那么点苍凉,于是,同情之心顿起,连传过去的信息也有点忧戚,“好的,黑龙,等你下次出现的时候,我们一定好好聊聊。”
“好的,主人。”说完,黑雾骤起,在令狐绝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右手又有了种冰凉的感觉,是,是黑龙枪。“走的怎么快干什么,我还有话没有说,以后出来的时候别和烈炎斗了。”再次摩挲着手中的黑龙枪,他已经有种熟悉的感觉,仿佛看见黑龙在温顺地点头。
这时,修斯,特法罗等人押着巴拉克等人也已经赶到了,刚才惊心动魄的一暮也已经映入了巴拉克等人的瞳孔,本来他们心存希望,毕竟这里还有不少他们的亲信属下,可现在,就算那些亲信敢救,他们也不敢反抗。
当然,感触最深的还是雷斯,虽然他亲眼看过黑龙的霸气,烈炎的狂意,但这些已经远远比不上令狐绝那浑身银甲,傲然摸样所给予他的惊恐。或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他注视令狐绝的同时,额心那块菱形的紫色胎记已经若隐若现。
有了黑龙如此霸野的出场,接下来的事情处理就变的异常的简单,巴拉克等四位师团长被令狐绝以慢军之罪押送回克罗城,四万骑兵被分成三路,中路由令狐绝亲自率领,下属2万重骑兵,右路由修斯率领,左路有雷斯率领,各率一万轻骑兵。
又经过两天的休整,整支军队都已进入常规,令狐绝对一切的人事安排,皆己熟悉得宛如对他自己身体上的各部分一样了。这两天来,他忙于策划和人事安排,发挥了他惊人的远见与组织能力,在他的努力下,整支军队已经流露出敢死铁血的意味——————。
在帝国东部边境,有一片并不浩瀚的大漠,这就是明思帝国和流莱帝国自然分界线。这明思帝国这边,是雄伟不下克罗城的天海关和横山城,分别驻守着东方兵团的三个军团和帝国最有名的狂狮军团。而流莱帝国这边,虽然没有高大的城墙,却有以防守著称大陆的沙狐兵团,他们以独特的沙漠战术和奇怪的异术和明思帝国的名将斯图特分庭抗礼,整整20年,双方都没有突破边界,但在着漫漫的黄沙下,却埋葬了数以十万计的战士骸骨————。
沙漠的气温变化是诡异而复杂的,在白天,温度高有如炙热的夏天,而一到夜晚,便寒冷得宛似严冬。此刻,已是过了黄昏,浩瀚的大漠留住了天际最后一抹阳光,那是凄凉而壮丽的,浑圆的夕阳是那么遥远,是那么凄艳,却又如此带着落寞的意味。
天色黯了,大地逐渐晦蒙,在一片突起的沙丘上,俩条瘦削的人影就这样静静的站着,双眸平视着,目光的尽头是隐隐可见的天海关,在他们的身后,也是旌旗密布的沙狐大营,万顶帐篷密密麻麻的衔接着,数十座高大的哨楼,箭塔给整座大营有特殊的立体感。无数削成笔尖的黑色滚原木斜插在营房外的50米处,宛如一根根从沙底上冒出来的地刺,上面有已经呈紫色的血斑。
那两个木雕似的人影中的后面一个终于动了,那是个不再年轻的将军,淡金色的盔甲微微闪射着交错的光辉,令人有着炫目的感觉,“父帅,天色不早了,我们回营吧?”
“天儿,这恐怕是为父最后一次机会了,我多想站在天海关的城头,为那些死在沙场上的战士洒下一杯酒,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说话间,前面的人影转过身来,那是一个年约七旬,浓眉豹眼,须眉如雪的修伟老者,最令人注目的,是他的鼻子,很尖,很挺,如果见过狐狸的人都知道,这样的鼻子应该长在什么地方。不错,他就是沙狐兵团的兵团长,有沙漠之狐之称的南宫复,而跟在他身后的就是他的大儿子,第7重装骑兵军团的军团长南宫天。
南宫天能理解老父亲心里的感受,他又何尝不是呢?自从他跟随父亲的这数十年间,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黄沙下埋的是什么?那不是别的,是森森的白骨和干枯的鲜血。安慰似地轻声道,“父帅,再过几天,我们的军旗就能飘扬的天海关头,到那时,我一定用斯图特的人头来祭天。”
“但愿吧。”南宫复轻声的祈祷着,他已仿佛不胜负荷般缓缓跪于地上,双目热泪如涌————————————。
南宫天急忙抢前一步,双手扶住自己的父亲,惶声道,“父帅————————。”他是第一次看见父亲如此的软弱和感性,难道他对这次战争又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吗?
“咳————。”南宫复长叹一声,缓缓的站起身来,在此刻,他不像一个征战多年的沙场老将,却更像是一个落魄无助的老人。当然,这样的无助是暂时的,很快,这位著名的沙漠之狐就变的理性起来,问道,“天儿,我要你办的事情你办好了吗?”
南宫天躬身道,“是的,父帅,我已经派三弟带领两个沙尘师团前去右翼支援。”沙尘师团是沙狐兵团里的异术兵团,它能潜伏在沙底里,等敌人从头顶经过时突然跳出来劫杀,令人防不胜防。这次父帅把如此精锐的部队调到右翼,令他很不明白。
好象明白南宫天心里的迷惑,南宫复自言自语般的解释道,“科特鲁帝国怕自己实力受损,没有按原来的计划进攻克罗城,恐怕明思的那群老家伙也已经看出了其中的名堂,我们不得不防啊。”
南宫复这么一说,南宫天就明白了,原来父亲是怕明思帝国从右侧攻击我方大营,所以先派人守住敌骑的来路,只有我方有准备,就算来个十万,八万的骑兵又能把我方怎么样?想到这里,南宫天不禁佩服自己父亲的稳妥和周密。
可事情真的如南宫复所料吗?谁也不知道。
[奉献]
第一百六十八章 阴差阳错
这已经是令狐绝掌管军队的第3天了,天色已接近黄昏,灰蒙蒙的低云遮住了最后一缕斜阳的余辉。营帐里,几盏琉璃灯已经亮起,溢满一股柔软的暖意。令狐绝,修斯,雷斯三人围桌而坐,三双明亮的眸子都使劲地盯着桌上的那张长方形的帝国东部边境地图。这张地图是令狐元帅交给雷斯的,上面详细的描绘了敌军的兵力布置和周边的地形地貌。
伸出舌头在嘴唇上舔了一圈,修斯抬起头来,这该死的地图已经看的他两眼发涩,但结果还是两个字,不懂。呕呕嘴,解乏似地吁了口气:“老大,你都看了几十遍了,多看又不能看出花来,我看我们还是尽快出兵吧。”
轻轻地,令狐绝吁了口气,道:“兵者,诡道也,在这一方面,你应该向图苏多学学,你别看他平时大大咧咧的,可真上了战场,心细着呢。”
修斯最怕别人说自己不如图苏,连忙岔开这个想反驳却又找不到理由反驳的话题,找了个老问题问道,“老大,曼丝,特法罗他们呢?怎么还不回来,都去了两天了,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原来,两天前,曼丝和特法罗率领着血鹰小队和五百骑兵押送着巴拉克等人回克罗城,可到今天也不见他们回来。
若有所思地,雷斯也把眼光从地图移到令狐绝的身上,他深信,曼丝和特法罗等人的失踪一定别有内情。通过这俩天的接触,他已经深刻体会到了眼前这位年轻人身上所具备的卓越能力和超凡远见,以及那种斩钉截铁,铁血冷酷的的个性。
令狐绝并没有回答修斯的问题,而是用手指点了点地图,深沉地问,“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从天狼山下的峡谷穿过去,直捣沙狐大营,另外一条是从正面进攻,攻占敌人的定海关后,再奔袭敌军。你们两人说说,我们到底应该走那条路。”
修斯把屁股从厚软的锦绣坐垫上挪了挪,双目中寒光暴射,狠辣的道:“当然是第一条,我们都是骑兵,讲的就是速度,从此地到天狼山直进沙漠,最慢也就七天,到时候,我们率领四万骑兵以狂雷撼山之势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用手指轻轻摩举着卷着身子在他腿上睡觉的思思,令狐绝把目光从修斯的脸上瞥过,落在了雷斯的脸上,淡淡一笑,道:“雷斯将军,你说呢?”
在心里稍微思量了会,雷斯颇为为难地摇了摇头,低咳了一声,道,“虽然我并不像修斯将军那么乐观,但我还是赞同他的意见,定海关虽然守军不多,可我们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攻下的,何况只要我们一露面,定海关的守兵恐怕早就向沙狐大营求援了,到那时,恐怕是进退俩难了,为今之计,我们也只能搏一搏,以疾电炫目之速,在敌军还没有在天狼山附近布下伏兵时,直逼沙狐大营。”
令狐绝笑笑,那笑,包含了多少坚定与智慧,他低深的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可有一点你们想过没有,雷斯,你记得吗?我第一天就问你,敌人的主帅是何人,带兵如何,你说敌军主帅是有沙漠之狐之称的南宫复,性格谨慎多疑,而且熟读兵书,手下更有沙尘师团一类的死士,你说这样的人会留如此漏洞给我们吗?”
颇有感触地点点头,雷斯道,“是啊,南宫复那个老狐狸确实有可能预测到了我们的行动。”
修斯闻言之下,心中急噪,激动的叫:“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就这样待着?”
“修斯。”令狐绝的脸色沉了下来,严厉地道,“你怎么老改不了这个毛毛躁躁的脾气,跟你说了多少遍了,遇事要冷静,多转个弯想想,你就是不听。”
修斯涨红了脸,吞了口唾液,不再说话。只是使劲的捏着指骨,“噗噗”的骨节暴响声响起。
有些忐忑地,雷斯道,“修斯将军说得也有道理,不管有没有伏兵,我们总的试一试,难道将军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室中有一段短时间的寂静,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见,修斯此时也已经停止了捏骨,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盯着令狐绝,脸庞上有着掩隐不住的焦灼关切之色。
用手拍了拍修斯的肩膀,令狐绝的眼神变的柔和起来,但表情依然肃穆,“既然明知山有虎,我们何必又向虎山行——————。”
“难道将军——————”雷斯掩不住心中的惊诧,插口道,可是话出口后他又觉得不太礼貌,所以就住口不言,剩下的话只是在心里想,“这怎么可以?定海关就算攻破了,奇兵之效也就失去了,那还有什么意义?”
明亮的双眸中闪泛着灼灿的光彩,令狐绝沉稳地道,“是的,我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攻占定海关。”
“怎怎么可能?”雷斯和修斯同时在心里想道。他们想说什么,但又忍着没有说出来,
笑了笑,令狐绝再次坦然道,“修斯,你不是一直问我曼丝她们呢?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她们现在已经在去定海关的路上。”
颤抖抖地看着令狐绝,修斯似乎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听觉了,他喃喃地道:“老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嘴唇抿了抿,令狐绝把他这次的计划完整的说了出来,“从我知道南宫复的心性,和他从军的经历后,我更加仔细的研究了地图,发现敌军的布置有个致命的漏洞。”说到这里,他点着地图上的定海关道,“此关虽然地处前沿,但因为它身后百里外就是流莱帝国有名的虎牢关,而且又不正面和我军接触,所以一直以来并没有被当作战略要地,守军也只有区区5千人。”
“虽然守军只要5千人,可此关身处平原,视眼辽阔,我军骑兵只要出现在十里之内,他们就能飞马向左侧的沙狐大营求援,沙狐离定海关只有俩天的路程,等我们攻下定海关时,沙狐大营应该早有准备。”雷斯冷静的提出了异议,抬起头,锐利的双眸中闪耀着一种特异的古怪光芒
“你说的很对。”令狐绝面容一整说了下去,“这就是我派曼丝前去的道理,他们化装成佣兵团提早混入定海关,除了帮助我们攻占此关外,另外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截杀前去报信的士兵。”
深通兵法的雷斯很快领悟了令狐绝的作战意图,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个非常有效而且简单的办法,“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偷袭,偷袭,真的是以偷为主,以袭为次。”他深思着,第一次对自己的作战思路产生了怀疑。是啊,正统的兵法总是会束缚一个人的思想,也容易让人钻牛角尖,就像这次,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往这方面想,以为偷袭就不能攻城掠池。
“好了。”令狐绝脸色凝重的继续道,“天色不早了,你们快点回去准备,今晚子时,全军开拔。”“是。”修斯和雷斯站起身来,躬身行礼后,迅速的退了开去。
在一片丘陵和平原之间,大地是一片刺目的金黄,深秋的阳光仍然明亮而炙热,照射着一丛丛的灰绿土堆、一片片的绿色植被,在这片平原尽头,隐隐可以看见定海关的影子。
令狐绝静静地站在一个黄土高坡上,他还是身穿一袭纯白色接着凸纹斜边的长衫,在他的身侧,是肌肉如栗,雄伟高大的烈炎。此刻,已是四天后,正是阳光略略自天空正中西移的时候,“老大。”后面的修斯边喊着,走了上来,他今天没有穿黑衣,而是披着明思帝国传统的青色骑士盔甲,肩铠上青色轮刺,在深秋的阳光下,闪闪生耀。
令狐绝顺着修斯的喊声扭头看去,天那,在高坡的后面是数以万计的骑兵,他们静静的挺立在马上,崭新的旗帜在扑面的强风中翻舞着,猎猎作响。
撩了撩眼皮,令狐绝带着坚定而冷硬的声音道:“修斯,你传令下去,全军原地休息。”
“是。”修斯朝跟随他的副手——第七骑兵师团副师团长夏尔将军示意了一下,后者点了点头,朝后面走去。
齐刷刷的落马身立刻响起,无数油光水滑,臀圆腰粗的战马开始被它的主人牵引着去右边不远处的一条小河喝水。
这时,雷斯也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全身盔甲的骑士,他们正以一种异常的期盼目光看着令狐绝,俊丑各异的面孔上流露出渴望战斗的激切神情。这些人都是原来各个师团的副师团长,现在也是修斯和雷斯的副手。
这几天,令狐绝对这些人都有过一番观察,发现除了夏尔外,还有个叫卡齐莫的颇有点真才实料,别看他是个蓄有大把黑胡子,双目炯然如刃的魁梧大汉,可心却细的很,有一次,令狐绝亲眼看见他往喝的水潭里以银针试毒。
“好了。”等这几个军官都行过礼后,令狐绝深沉地道,“修斯,等会把马借我一用,我先去定海城,和曼丝联络上,记住,一切按计划行事。”
“将军,要不是多派几个人和你一起去。”雷斯关切地道。
“不用了,你们也要多留神。提防敌军的斥候兵。”令狐绝边说着,边接过了修斯递过来的黑色皮索的缰绳,迅速的飘身上马,在一声长嘶后,这匹在长竖的两耳间长有一撮白色的鬃毛的骏马就奔驰起来。
马快速的奔行着,像飞,四周的景物在波浪般朝后掠退,刹那间,一人一骑已驰出了数百米远,狂风般卷向远处。半个时辰后,他就到了定海关外,7米高的城墙上只斜斜着插着几杆旌旗,数十个士兵也懒散的站在箭哚后,和城楼上的悠闲不同,城下却异常的繁荣,各种装载着农作物的马车,牲囗、卖买的人们,挤满了城门,其中还有几十骑快马飞驰而过,都是佣兵装束,马上挂着弓矢剑斧一类武器。城门口也有十几个守卫,不过他们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的任务只是从那些外地来的商队里收取进城的费用。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个定海城虽然战略用处不大,却也是进出流莱帝国的门户,看来曼丝等人混进城应该没有问题。”令狐绝略带欣喜的想到,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他原有的一丝担忧都没有了。
进了城门,路上的人愈多了起来,各式装有各种货物的马车把并不宽敞的街道挤的满满地。客栈,饭庄,酒楼,规则的排在街道的俩侧,俩个平民还大声的吆喝着十多头不肯走路的白绵羊,形态异常狼狈,惹出无数笑声。
眼看这么多人,藏着令狐绝怀里的思思惶恐地低声道,“阿绝哥哥,我们去那里找曼丝姐姐他们?”
“我知道他们在那里。”令狐绝摸了摸思思的小脸,说实在的,他喜欢这样,胜过思思幻化成能量在他体内。思思觉的脸颊痒嗖嗖地,于是,缩起脑袋低声的笑着“呵呵——”。
令狐绝静静的闭上眼,用心去感受着身体内的黑暗元素,果然,他的左侧的不远处就传来熟悉的魔法感应。这个办法是曼丝教他的,今天还是他第一次用。
牵马左行,顺着感应令狐绝来到一间叫“随意轩”的客栈门口,“这位大爷,你要住店。”一名伙计麻利的迎了上来。
“我是来找人的,请问你这里有个瘦瘦的,脸白白的姑娘嘛,”令狐绝跳下马,顺手把马缰递了过去。
“有,有,是有两个,在后面的房间里。我带你去。”那名伙计很利落的把马交给了另外一个人,随口答道。
“两个?”令狐绝有点迷惑了,“怎么回事?明明是这里,难道错了。”他用魔法感应了一下,没错,就是这里。
按捺住心里的疑问,令狐绝跟着那名伙计朝后院走去,院子很小,没几步就到了。“姑娘,姑娘,有人找。”那名伙计轻扣着房门,朝里面喊道。
“谁?”房间里传来的声音非常冷然的,令狐绝一听就知道不是曼丝。他刚想解释,房门开了,一张秀丽的面庞的映入他的眼帘,弯细的眉,有如两钩新月,似白玉雕凿成的小巧而挺直的鼻子,柔软而殷红的菱唇,竟然和曼丝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一样的冷清和寒意。
“你是谁?”两人同时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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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月魔镰刀
气氛有点尴尬,令狐绝欠了欠身,略带歉意地道,“对不起,姑娘,我找错人了。”
那少女冷冷的凝视着令狐绝,那神态,宛如被霜染后飘落的红叶,散发着孤寂落寞的悠悠之美,好一阵,才冷漠的道:“既然找错了,还不快走。”说完,把门一关。
令狐绝静静凝视了房门一会后,转身朝前院走去,刚走出廊道,他又停了下来,侧转身,把眼光再度停留在那雕着搂空细花的房门上。见令狐绝没有走的意思,思思便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划出一道弧度落在他的肩膀上,压低声音道,“阿绝哥哥,她是鬼忍族的,我们还是快走吧。”
“我知道。”令狐绝左手食指一抹唇角,若有所思地道,“可她们来这里干什么?会不会是来对付我们的?”长长的睫毛上下翻了翻,思思惶恐地道,“那,那曼丝姐姐会不会已经落在了他们的手里。”
令狐绝不无忧虑地道,“这也就是我担心的。这样,思思,你先在外面盯着,有什么情况立刻通知我,我先把房内的那俩个女的给拿下,看能不能从她们的嘴里套出点什么?
思思顺从地点了点头,道,“阿绝哥哥,你自己小心点。”说完,莹洁的双翼扇动着,一溜银色的光晕闪后,她已经飞上了屋顶。
令狐绝再次走到房门前,敲敲门后,他上身微微略向右斜,全身的真气灌入右手的中指,在一条纤细窗窕的身影刚把门打开时,指影宛如一道夜空流星的曳尾飞出。
开门的就是先前那名少女,遭此惊变,身子猛然一震,发出半声喊叫。身手也异常灵活的朝后飞跃。令狐绝早料到她会有如此的反应,身躯在原地平射中打了一个美妙的旋转,有如一抹骤起的闪电,以那么快速冲进了房门,“气绳术,缚。”随着他轻声的吟唱,晶莹的气绳似微微流烁跳跃般,迅速的把那名惊魂未定的少女给绑了起来。
还没有令狐绝落定身影,—声阴冷的怒风起处,四点乌光猝然飞到,风潜势劲。令狐绝不敢有任何犹豫与思虑,因为他认识这暗器,也尝过它的滋味,于是,又猝而拔升,笔直攀上了房顶上那根精胶着饰纹的红木房梁,一个漂亮的倒钩,整个人宛如一只蝙蝠般挂在房梁上。
这是一间用洁白屏风和旁边寝居隔开的敞厅,光滑的杉木地面陪以银灰的颜色,厅顶吊垂着两盏擦的明亮的魔晶灯。厅内,除了一张摆有茶具的八仙桌,和两张椅子外,没有任何陈设。
除了已经被令狐绝用魔法绑住而摔倒在地上的那名少女外,厅内还有一位少女,她的年纪稍微大点,可也只有20几,外貌普通,脸色是那种没有血色的惨白,神态沉静中透露出无比阴狠。看她缓缓收势的摸样,刚才的鬼刺应该就是她的杰作。
凝视着下面那名冷冷卓立的少女,令狐绝的心里竟然也升起一种冰冷的感觉。太可怕了,这位少女的眼珠竟然是全黑的,宛如两颗乌黑的珠子,没有一点血丝和杂色。整个人的神韵更宛如古墓里飘出来的幽魂,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死意。她的手里还拿着一柄样式很像镰刀的兵器,长仅两迟,通体全黑,而柄却是洁白滑腻的象牙做的,一抹冷电似的寒光沿着刀身缓缓流动。
此刻,她已经抬起头,用那双简直不能称谓眼睛的双眸尖锐而深刻的注视着房梁上的令狐绝,生冷地道,“你是谁?为什么找我们的麻烦?”
令狐绝脑子里飞快一转,实在想不出这奇怪的女子在鬼忍族应该是什么样的人物,微微一扬披在脑后的长发,淡漠地道,“实在很抱歉,我只想找姑娘打听一个人。”
那名少女木然的看着令狐绝,面孔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冷冷地道,“不用打听了,你要找的人我们没有遇到。”她的声音略带磁性,只是语气过分冷漠。
“你知道我要找什么人?”令狐绝有点奇怪。
双眸闪射着冷沉与寡情的寒光,那名少女再次抬起头,道,“你姓令狐对吗?”
“我和她素未蒙面,她怎么会知道我的姓氏?”令狐绝更奇怪了,脚尖轻点,那么轻飘飘的,毫无声息的飘落下来,平静地道,“不错,既然姑娘知道我是谁,那么就请直言吧。”
“我只想奉劝你和你要找的那位朋友一句,找个地方远远地躲起来,这辈子不要再出来了。”那名少女直盯盯的看着令狐绝说道,漆黑的眼珠宛如无光的黑夜,有一股特别阴深与诡异的意味。
淡淡的笑意凝结在令狐绝薄薄的唇边,让原有的沉和平静的气质越发稳重,“既然如此,我也奉劝姑娘一句话,人,不要只为别人活着。”
那少女似是一震,但立刻恢复了过来,举起手中那把镰刀似的兵器,左手食指一抹刀沿,几滴滚珠般的血粒,正沿成一线自弯钩坠落,冷冷地道,“你可以走了,记住,下次不要让我遇见你。”
不知为什么,令狐绝竟对这名少女有一份莫名的信任,心里想道,“既然曼丝没有落入她们的手里,我也没有必要现在和她们起冲突,还是赶紧和曼丝会合要紧。”于是,躬了躬手道,“那好,姑娘,希望后会无期。”说完,他已大步迈了出去,连弯都不转,就这么笔直的,毫无戒备的直行出去。
就从这简单的一点上,那名少女就感受到了令狐绝磊落和豪迈的气势,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如此的信任自己的敌人,她静静的站着,宛如一池潭水,那么阴森,那么凉澈,可在这平静的水面下,却已经有丝丝的涟漪,“曼丝,你没有跟错人。”
和思思从随意轩出来,令狐绝顺着后巷朝城门口走去。他相信曼丝等人一定就隐藏在城门的附近,只是不知道具体在那儿。
现在,已经是近黄昏的时候,城门口已经没有很多人,那些小贩,商家已经开始收拾各自的货物准备收摊,来来往往的,与酒楼里喧嚷叫嚣之声互相衬映,倒也热闹。
令狐绝试了几次魔法感应,但都不能找到曼丝,心里不免有些烦躁。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又不能老在城门口晃悠,只能牵着马顺着长街往前面走去。走了大概几百米的距离,在一片低矮破屋的屋舍傍,看见一家老旧的客栈,这家客栈年龄该很大了,门板上的漆色剥落。此刻,令狐绝心里的烦躁渐被担忧所取代,他知道,如果没出什么意外,曼丝一定不会把自己的元素气息完全的隐藏下来,“难道真出什么意外了?”他思索着,正准备和思思说几句,而恰在这个时候,从旁边的角落里穿出一条人影,是猎鹰小队的图鸣,他一身破旧的羊皮袍子,脑门上还有亮铮铮的油汗,那模样,似是他已在此等候令狐绝多时了,他快步走到令狐绝的身边,压低声音道,“老大,你可来了。”
醒悟似的站住,令狐绝低低地道:“出什么事了?其他人呢?”
机警的朝俩侧看了看,牵过令狐绝手中的马,指了指客栈,道,“没什么事,曼丝和特法罗等人都在里面,其他的士兵都化了装住进了城门口的几家客栈。”
点点头,令狐绝率先跨进了门槛,看见几个佣兵打扮的人正在洗涮那些挤在马厩中的数十匹俊马,这筑于客栈侧旁的简陋马厩,这时已是毫无空隙了。那几个人看见令狐绝进来,都下意识的站起身来。
令狐绝朝他们点了点头,在图鸣的带领下,径自朝最后一间的客房走去。“这里都是我们的人,曼丝为了避免引起他人的怀疑,把那个老板和几个伙计都给绑了起来,关在后面的柴房里。”图鸣见令狐绝朝四周打量,赶紧解释道。
这时,身穿一袭白色洒着几朵碎花衣的曼丝和特法罗等人走了出来,一见令狐绝驾到,当即大步迎上。“公子,你来了,我还怕你找不到这里。正准备多派几个人去找你。”
令狐绝深沉地道,“我们进去说。”
房内,令狐绝坐在椅子上,其他人站着,沉重凝结在他那双潭也似的幽邃眸子里,默默注视着室中的诸人,包括曼丝,特法罗,和猎鹰小队的成员。那张俊美而英挺面庞,更带着一股出奇的深沉意味。“曼丝,到底是怎么回事?”
悚然一惊,曼丝掩饰的低下头去,道,“公子,今天中午我感应到这里有我族人出现,我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才隐藏了自身的元素气息,幸好,公子没有感应到她们的气息,不然麻烦了。”
令狐绝知道曼丝在掩饰什么,她是不想让自己担心,才掩饰心中的不安,心里颇为感动地道,“曼丝,其实我已经会过她们了。”曼丝震骇的退了一步,语声微微抖索:“什么?公子,你已经见过她?”
从曼丝的语气里令狐绝再次感觉到那名手握镰刀兵器少女的可怕,“她到底是什么人?”令狐绝问。
曼丝的脸唰的变的青白,弯长的睫毛彷佛两片微微颤动的扇叶,这神情,那语气,除了不安外,还有那么一点点惭愧,“公子,她,她叫洛伊丝,是我们族长的干女儿,也是鬼后唯一的徒弟,我曾经在她的身边待过五年,她对我还不错。”
“鬼后,鬼后是谁?”令狐绝继续问道。
曼丝把最后的不安凝结在唇角,此刻,流露出来的已完全是恐惧,恐惧地有些木僵僵的愕然,像突然脑子里变成了一片空白般自言自语道,“我,我也不知道鬼后是谁?只知道她是我们族里最厉害的高手,在50年前,曾以一柄月魔镰刀在百招内杀死过神殿的三名翼天使。”
听完曼丝的话,令狐绝也倒吸了口冷气,他一直以为鬼忍族的实力根本不能和神殿相比,也没有真正的把鬼忍族放在心上,现在听到鬼忍族竟然还有如此的高手,心中的悲哀竟油然而生,有一阵朦胧的绝望与远渺的失落在心中荡漾“我连翼天使都打不过,还大言不惭的要保护曼丝,我,我——————。
“阿绝哥哥,你怎么了?”思思的清脆的声音把他飘飞的思绪拉了回来,他低下头,怀里的思思正用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他,可爱的面庞上还浮着一抹甜蜜的微笑。那微笑是如此的快乐,里面包含着真挚的信任和坚强的跟随————-这些意味,令狐绝平时是感触不到了,唯有现在,在他感觉无力的时候,这种微笑,这些意味就宛如熙日的光辉里每一个燃烧的信念,那么快的就融解了他心中的畏缩,“是啊,为了思思,为了曼丝,为了相信我和跟随我的每一个人,我应该更强大,更坚强的活着。”看着思思,令狐绝第一次对自己提出更明确,更坚定的要求。
“好了,曼丝,这个留到以后再说,先来说说这次的行动。”从犹豫的泥潭里把自己拉出来令狐绝,语气更加的坚定,他要把每一次的行动都当作对自己的磨练,以求积累更大的力量来保护自己和自己周围的人。而其他人也把目光都凝注在曼丝身上,没有人说话,他们都知道曼丝过去的遭遇,而他们更知道,团结的力量,是对这位曾经的冷血杀手最好的回答。
在令狐绝充满男性气息的言语和那每双目光中所透出的坚定与诚挚中,曼丝得到了无限的慰藉与温暖,,让她很快从过去的阴影和恐惧中摆脱出来,把思绪又放到眼前的战争中,“公子,我把500名骑兵分布在离城门最近的五家客栈内,只要我们一声令下,他们就能迅速的攻占城楼,坚持到大军赶来。”
令狐绝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站起身来,自顾自的走了两圈,在座的人大多数都清楚他的性格,只有在深思的时候,他才会有这样的动作。
拍了拍椅背,令狐绝道,“我看还是这样,我和曼丝带领200名骑兵攻占城门,特法罗你带领猎鹰小队以及其他的精灵兄弟还有300名骑兵守住敌军的退路。记住,只要守住通向沙狐大营的西门就可以,绝对不能放出一兵一卒。”
特法罗点了点头,于是,气氛转为沉静,在沉静中过了半个时辰,在各人的精细研讨中,这次行动步骤才被完全的确定下来。
最后,令狐绝以炯然的目光瞥视左右,冷沉的道:“各位今天晚上充分休息,明日凌晨即时展开行动,整个环结必须配合无隙,尤其是思思,你去通知修斯时,一定要他在子时出发,切不可延误。大家都听清楚了吗?”
“是。”所有人轰然相应。
第二天,当旭阳尚未升起,大地仍是一片黑暗之际,定海关那高达两丈的城门正紧紧地关着,门内挑着两盏巨形的魔晶灯灯,十八名配刀持枪的士兵,直挺挺的站于两旁,在魔晶灯晕黄光辉下,流露出一夜未睡的疲乏和困倦。在城楼上,也有数排士兵队来回的巡视,只是从隐隐传来的嬉笑声中可以听出他们已经太平惯了。对他们来说,这即将又是个不错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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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黑骑士
从离城楼最近的房屋到城门口也只有百步左右的距离,由城楼上望过去,较为低矮的房屋那边是一片漆黑,寂静如死,没有半点声息。在街道俩侧的屋檐下,静静的蹲卧着曼丝带来的二百名骑兵。现在说他们是骑兵并不确切,因为他们没有骑马,也没有穿传统的骑兵盔甲。他们全是一袭的佣兵装饰,锋利的马刀,尖利的刺枪压在身下,以免刀身上的寒光被对面的敌人察觉。每个人都寒沉着脸默不做声,一双双眸子在黑暗中闪耀出激奋的光彩,宛如一群蓄势待发的魔豹,在黑暗里,正偷偷张开它的獠牙,利爪。
在一弧斜伸舒展的屋檐上,伏下身的令狐绝镇定而深沉的凝视着城楼那边的动静,在他的身旁,是一袭黑衣的曼丝。令狐绝看了看天色,又闭了闭眼,借着这短暂的时间调息着体内魔月真气。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澄澈的眸子,却已隐隐闪射出狠煞的光彩,冷冷地道,“好了,曼丝,该行动了。”
“是。”曼丝低低的答应一声,身子宛如一只变异的壁虎般顺着瓦片异常滑溜的潜了下去,她右臂一招,屋檐下那些等待已久的骑兵们立刻分向两侧朝城门伏行而去。
近了,近了,更近了。就在不到50米的距离处,潜行的骑兵被城楼上执枪巡弋着的守卫发现了。其中一名守卫如雷殖般的一怔,又似火烧屁股般跳了起来,撕心裂肺的大叫:“不好,有敌人。”
负责今晚城防的罗马奥大队长也是个苛尽职守的军官,此刻也在城楼的另外一侧巡视,闻到惊叫便立刻凑到箭垛边往下看,果然,在昏黄的光晕里,数百名佣兵装饰的人正迅速朝城门逼近。没有丝毫的犹豫,罗马奥立刻回首狂叫:“快放箭,快,快……”随着他的这声喝叱,一片弓弦的“嘣”“嘣”震动声已起落不息的响起!刹时,凄怖的惨号撕破了寂静,毛发竦然的回荡在黑暗间……
见偷袭失败,令狐绝大喝一声,身影在屋檐上突地暴掠而出,他起势猛烈强劲,犹如一头蓦然展翅的巨鹏,一掠就是数丈。看见令狐绝腾起的身影,箭雨下的骑兵们都同时暴喊:“杀!”
“杀!”“杀!”。
距离实在太近了,几声裂帛般的杀喊后,那些骑兵已经和城门口的守卫交上手了,人影飞腾扑击,避闪奔掠,刀光刃芒凄寒如冰,暴叱与怒吼起落飞扬。片刻间,那十八名守卫已先后横尸当场。令狐绝和曼丝两人也不慢,足尖连点之下,已凌厉之极的冲上了城楼。城楼上正在放箭的敌人也有六十多个,见他们两人冲了上来,几个反应快的就放下弓箭,提起兵刃猛扑了过来,几把雪亮的马刀临头便劈。曼丝连眼皮子全不抬,鬼刺霍然暴闪,三个腰粗膀阔的守卫已倒仰了出去,个个咽喉间都开了个血口!
这些守卫在令狐绝两人眼里,和稻草人几乎没有两样,只几个照面后,城楼上已经多了三十几个不喘气的。罗马奥满身汗透的挥动着兵刃,面孔五官扭曲着瞪视着如魔神般的令狐绝,吼道,“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掌影连天斜挥,三名守卫又嚎叫着被震落城楼,令狐绝才转过身,冷冷的说了一句,“敌人。”
罗马奥虽然满脸的惊恐骇惧之色,但毕竟也不是个软蛋,颤动手腕,刺枪宛如一条流星的曳尾,朝令狐绝的背脊刺去。
令狐绝一翻一旋,巧妙之极的让开了罗马奥的抢影,双脚如电掣般伸缩,又踢翻了二名恐惧得连手中的刺枪也握不住的守卫。这时,城门已经被打开,骑兵们也已经登上了城楼,吼声沸腾,刀光如林,纷纷砍向仅剩的十几名守卫。
而这时,从城楼的另外一边,大约千米外,人声鼎沸,魔法火把连成一片,在火把的光芒照耀下,看得出约有两三千人正向这边迅速奔来。
看到援军已到,肋下挨了令狐绝一掌,命已垂危的罗马奥,狰狞的狂笑起来,蓦然嘶哑着大叫,“你们这些狗娘养的猪猡,援军来了,还不快弃刀投降,也好给你们留个全尸。”
还没有到令狐绝答话,身影飘忽的宛如鬼魂般曼丝的已飞掠而来,鬼刺霍然掠起一片黑流,暴旋之下,血雾蓬撒。令狐绝残酷的在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神态,宛如魔神还未完全的噬血,又看到新的猎物那般自然,凝视着已经倒在血泊里,还有些抽*动的罗马奥道,“你别走的太急,等会会有更多你认识的人来陪你,那么黄泉路上,你也不会太寂寞。”
此刻,在城楼上,已经没有流莱帝国的士兵,令狐绝毫无表情的朝身后黝黑的旷野看了一眼,似乎那里已有隐隐的马蹄声传来。然后转过身,凝视着敌人的援军,挥了挥手。只伤亡不到十人的骑兵迅速分向两边,拣起地上撒落的弓箭,行动虽然利落,但还稍显慌乱,从中,也可以看出他们现在的心情,紧张而激动。
魔法火把的光辉已接近在数十步之外,在闪耀的火光下,站在箭垛后的令狐绝清晰看出那群人的为首者——那是一个身穿黑色盔甲的骑士,襟前的前排护心镜却是银色的,异常明亮。
“放箭。”令狐绝异常平静的命令着,弓弦的“铮”“铮”之声随即响起,利箭便如被捅了窝的马蜂,在空气中呼啸着织射而去。敌军的阵势刹时大乱,悲吼,哀号交织在一起,几匹中了箭的马匹疯狂的朝城门冲来,其中有一匹,还斜斜地拖着它主人的尸体。
那名黑骑士显然怒了,飞弛中,单臂扬起手中的刺枪,倏然大吼,“帝国英勇的战士们,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把这伙犯上作乱的佣兵给我全部杀了。”在他的率领下,几百名骑兵冒着城楼上并不稠密的箭雨,狂嚣的接近城门。后面紧跟的数千步兵,也同样高吼着,叫嚷着,冲了过来。
令狐绝静静的看着流莱帝国的士兵疯狂的争先恐后的挤上俩侧的楼道,双眸里已没有一丝代表感情的异彩,对于他来说,兴奋或者平静,激动或者冷漠,已没有质的区别。十几年的猎手生涯已经让他把生和死的战斗看得和呼吸一样平常。
一支支利箭穿透了流莱士兵的胸口,倾刻间,并不宽敞的楼底已经叠起了蒙古包一样的尸首堆。而进攻还在继续,仗着人数上的优势,流莱士兵已逐渐的接近楼顶。这时,原本在城楼下观望的那名黑骑士也动了,左手一拍马背,在悲戚的马嘶声中,整个身子宛如冲天而起的怒矢,以肉眼难以分辨的轨迹朝城顶射来。
“好功夫。”令狐绝心里惊讶的赞叹了一声,他没想到,一个偏僻小城的将领竟然会有如此的功力,当下左脚半摩一挑,右手凌空一抄,斜躺在他脚边的那支刺枪已带着破空的劲风,如影随形般朝那名黑骑士的胸口刺去。
那名黑骑士显然也没有想到这群犯上做乱的佣兵团里竟有这样的好手,瞳孔难以置信的放大了俩倍,然后死死的盯着那如虚无般刺来的枪影,朝左一扭腰,硬生生的晃开三尺,从另外一个方向跃上了城楼,迅速的一转身,诧异地道,“你们不是佣兵,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那你又是什么人?”令狐绝也不心急,右腕侧转,把刺枪隐在背后,斜指地面。
那名黑骑士是个非常年轻的俊小伙,脸白白的,剑眉入鬓,鼻梁高挺,尤其是那双眼睛,更是明亮的如黑夜里的北斗星,唯一不足的,就是身上那种傲气太重了点。他再度凝视着令狐绝,从他闪烁的眼神里不难明白,令狐绝的英俊已经让他有点惊讶或者妒忌。咬了咬嘴唇,以非常高傲的语气道,“我就是流莱帝国最优秀的骑士之一,黑骑士耿纳,想必你也听过?”
“黑骑士耿纳。”令狐绝很自然地摇了摇头,他是真的没有听过,从部落里出来还没有一年,对于流莱帝国,他所知道的可能要比普通人少的多的多。
耿纳以为令狐绝是故意这样说的,借此来贬低他,心里异常生气,冷冷地道,“好,今天就让你长点记性,到了地狱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你死的不冤。”说完,拿起刺枪,直指令狐绝的眉心,那极度膨胀的杀气就顺着那如冰点般跳动的枪尖朝令狐绝的面门涌来。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隐隐的铁蹄声从城外黝黑的旷野中传来,异常急促,宛如一声声有节奏的鼓点迅速的朝这个方向移来。耿纳虽然年轻,但也是个已经征战沙场数年的老将,从蹄声的声响,以及涵盖的范围,他已经推算出来骑的数量,那应该是万骑以上的骑兵师团。于是,他的脸色变了,略带疯狂地朝已经攻上城楼,正在混战的士兵喊道,“快,快关城门,敌军的大部队来了。”
他的声音虽大,但在这杀声震天的战场上却显得有点微弱,虽然也有不少士兵听到了马蹄声,听到他们的师团长的怒喊,但说实在,他们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来执行这个命令。他们的身后是挤着要冲上来的同伴,前面是雪亮锋利的刀林,他们要是有一点的犹豫和退缩,那么等待他们的就只能是死亡。
他们不行,但下面还没有冲上楼道的士兵行,有几个反应快,脑子灵的老兵听到马蹄声,也意识到了什么事,面带惊恐地朝城门口奔去,嘴里还发出泣血般的长嘶,“城外有敌人,快——来关城门啊。”
“想关城门,下辈子吧。”城门的某个阴暗的角落里传来冷冷的语声,在那几个老兵还下意识伸着脑袋寻找声源的时候,一道乌光夹着丝丝的冷意和鬼气飞旋而来,喉咙就那么轻微的一疼,仿佛只是被蚊子轻轻的咬了一口,可那几个老兵的意识却马上模糊了,在他们的视线已经逐渐朦胧的时候,眼前仿佛多了一条人影,黑色的。“这就是鬼魂吗?”一个老兵在咽下最后一口气时,还犹豫的自问道。
曼丝当然不是鬼魂,但绝对比鬼魂更加可怕。面对着蜂拥而来的敌人,口中发出一声尖利的嘶叫后,轻声的咏唱着,“伟大的黑暗神啊,你忠实的子民在呼唤你,请赐予我无与伦比的魔力吧,黄泉鬼音——催############-%¥…………%%%¥¥¥¥¥¥*—……%%”她吟唱的声音越来越重,越来越凄厉,越来越恐怖,仿佛无数的冤魂在油锅里浸泡时发出的悲惨呐喊,一声声,一下下的拉扯着每个人的心脏。距离远点的还好,那些距离她不到十米的流莱士兵一个个双手掩耳,全身颤抖在瘫到在地上,全身如浇了盐水的吸血虫极度夸张地伸缩着,整张面孔已经完全的扭曲,心好象被什么揪住了似地使劲的向外跳,疼,掉心似地疼。
而城楼上的令狐绝也已经和耿纳交上手了,两条枪影宛如从神界私自下凡的灵蛇,从各个刁钻角度舒展着自己柔软的身体,再展示美的同时显示了毒辣。当令狐绝白色的身影如一抹流光闪过,他身后必定跟着如萤尾般的枪影。同样,当耿纳连续数次巧妙的旋转和腾挪后,在他的周围,还是闪烁着冒着寒光的枪尖以及令狐绝那张冷静的脸。
在楼顶的各个地方,战斗也已经进入了白热化,曼丝带来的二百骑兵现在已经剩下不到五十名。他们每个人的衣衫都已经被鲜血染红,身上深可见骨的刀口就像一张张张开的婴儿嘴,娇嫩的肉瓣使劲地往外翻着,兹兹的冒着鲜血。一个骑兵把马刀捅进了流莱骑兵的胸口,然后绝望的,而又安详带着笑容的倒下,一支刺枪带着他生命的鲜血从他的背心出抽了出来,扬起在天空中,几滴带有余温的血珠滴在他还没有完全僵硬的脸上。
看着自己带来的人一个个地倒下,令狐绝的脸上没有丝毫神情上波动,但心里却有种被撕裂的疼。可眼前的耿纳却是个极为难缠的对手,他的技艺虽然还不如自己,但也并非三招俩式可以解决的。而耿纳却更加的吃惊,要知道,他可是曾经和名列十大年轻高手的帝国最年轻的狂战士托斯帝苦战三百招而不落败的人。可今天,和令狐绝交战,却让他感到比那次更大的压力。仿佛自己的每招每式都落在对方的计算里,而自己,总是要千方百计后才能摆脱。他心里很明白,要是这样下去,不出五十招自己就要落败。
连续的躲过令狐绝一番暴风骤雨的攻击后,耿纳的脑门处已经出现了隐隐的汗渍,“我该怎么办?战还是退?”他心里犹豫着,但手中的刺枪却更加的凶猛,如破日的海浪,卷起万层波涛,汹涌澎湃中,一朵朵跳跃的浪花就是那闪动的枪尖,并不耀眼,但足以致命。
这时,修斯率领的两万轻骑兵已经赶到,借着城楼上明亮的魔晶灯光,耿纳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城下,几十米处,漫地遍野的都是身穿明思帝国盔甲的骑兵,虽然他们没有震耳欲聋的杀喊声,但举起的枪林,刀海已经足够让城楼上的流莱士兵吓破胆。
但最先冲到的却是烈炎,它如黑夜里划出的红色闪电,用瞳孔难以追摄的速度冲进了城门,铁蹄踏在晕到在城门口的流莱士兵的身体上,一阵清晰的骨骼断裂声。此时,曼丝已经透支了魔法力,身体软软的靠在城门内的墙上,脸色宛如一张透明的白纸,没有一丁点的血丝,而在她身前的百米处,也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流莱士兵。
看着数以万计的敌人从黝黑的旷野里冲了出来,剩下的流莱士兵已经没有一点的斗志,不约而同的朝后跑去,有些起步晚的,可就没有这个机会了,修斯的猎刀就像从修罗殿里借来的催魂鬼刃,那么准确而又迅速的割断了他们的喉管。那不是战斗,而是屠杀,冲进城门的明思骑兵夹着难以抵挡着锐气尾随着那溃退的敌人冲去,每个漂亮的俯身,都会带起一溜的鲜血,和一个失去支撑的头颅。
再也不敢犹豫,城楼上的耿纳做了生平最明智的选择,他凌空的身形碎然横起,把刺枪卷起一条横旋的瀑布,飞流的枪气交织出一个准确的焦点,那就是令狐绝的咽喉。令狐绝虽然表情沉默,但心里早已经打出了真火,右手划过一道圆弧,在圆弧中,枪影破空飞斩,仿佛一条水龙,在闪过瞳孔的瞬息间,骤然喷射出一片斜落的暴雨,自右侧成排成股的急洒耿纳。这正是令狐绝最拿手的黑龙三式中的第一式龙之翼。耿纳脱口惊呼,挥枪急挡,在猝起的连串“叮当”撞击声中,“兹”的一声,右手腕被刺了一个双指大的血洞。忍着痛,耿纳猛一倾斜,身形出乎意料的射向城外,毫未迟延的奔逝于黑暗中。
令狐绝真的没有想到耿纳竟然会向城外逃跑,不禁有点懊悔,说实在的,如果刚才耿纳向城内撤退,自己已做了准备,完全有把握把他拿下。可现在,令狐绝苦笑着,对耿纳又多了一层新的了解,“看来这个叫耿纳的骑士还真不简单,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我的大敌。”
这时,修斯已经率领着几个军官走了上来,看见令狐绝安然无恙的摸样,不禁惊喜的喊叫起来,“老大,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令狐绝挥手阻止了修斯等人的行礼,关切地急道,“下面怎么样了?曼丝呢?”
用手背抹了抹嘴,修斯一副还没有打痛快的摸样,大声地道,“没事,只是有点脱力,现在思思正在照看他呢。”
令狐绝平静地道,“你派人去西门看看,特法罗正守在那里,要确保没有一个人从那里漏过去。”
修斯连忙点头,道,“老大,我已经派夏尔去了。”
令狐绝坚定的一摆衣袖,决然地道,“那好,我们集合队伍,等雷斯到后,我们就连夜赶路,以求在敌人还没有弄清什么状况前,赶到沙狐大营。”
“是。”修斯等人都立刻躬身答应道,每张面孔上都露出饥渴的神情,看来对这些热血的年轻战士来说,刚才的战斗实在太多简单了。
可令狐绝的心里却有些悲哀,他明白在享受胜利带来的感官刺激时,曾经有多少同伴为之付出努力,包括生命。他永远不会忘记,有那么几张年轻稚气的脸出现在他的身边,又消失在他身边。
可作为一支部队的领导人,在这个非常时期是不允许他流露出任何伤感的,毕竟战争还刚刚开始,所以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祷告,“安息吧,陪伴在我身边的勇士们,你们的灵魂将永远和我同在,我会用胜利来延续你们的尊严,如果有一天,我也死了,我一定带着更多的荣耀来带你们的身边,到那时,我们在再把酒畅言。”
或许是幻觉,或许是碰巧,在令狐绝默默祈祷前,黝黑的苍穹是没有任何星体的,而就在他祈祷后,有一颗流星划破了天际,虽然并不明亮,虽然闪烁冷清,但还是往大地留下了深情的一瞥,那一瞥,仿佛是无数年轻的笑脸——————。
[奉献]
第一百七十一章 四大骑士
当令狐绝带着修斯等人走下城楼的时候,后续部队也已经赶到,一排排,一队队的重骑兵,肃穆而快捷的涌进了城门,蹄声轻沉如阵阵的闷雷。策骑居中的雷斯一眼就看见了正在城门口询问曼丝伤势的令狐绝,他一个轻巧的翻身后,快步走到令狐绝跟前,躬身行礼后,嘴角痉孪了一下,急声问,“令狐将军,情况如何?”
令狐绝轻轻吁了口气,目光又坚定而冷漠的瞧向敌人的退路——西门,那里,此时,还有流淌着各种异彩的魔法箭在夜空中零星闪烁,也可以隐约听到那些败退的敌军在遭到阻击后慌乱的惊叫声。于是,他俊俏的面容上浮起一抹冷酷的的微笑,侧转脸道,“看这情形,这第一步我们是成功了。”
“令狐元帅果然没有看错人。”雷斯再一次对令狐绝周密的部署心生敬佩,作为紫心族人,他从小就认同一种思想:智慧永远是战场上最为凶悍的武器。他感慨似地长叹一声,道,“今天我才真正体会到兵书上那句话——善战者必须动如移山,守如磐石,进如狂风,伏如渊海。方能百战不殆。令狐将军,佩服,佩服。”
令狐绝很客气的推脱道,“雷斯将军你客气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只是尽我的本分而已。”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好象想起什么似地问,“雷斯将军,对流莱帝国你一定了解的比我多,我向你打听一个人,黑骑士耿纳,你听说过吗?”
仿佛被重拳在胸口猛击了一下,雷斯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他惊讶地道,“当然听说过,将军怎么会突然问起此人?”
从雷斯的表情里令狐绝已经明白这个黑骑士耿纳并不简单,于是,他把和耿纳交手的情况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最后又加了一句,“我还真没有想到,在这样的偏僻小城里,竟然会有如此的高手。”
雷斯静静的听令狐绝说完,脸上的神情也从原来的惊讶变的紧张,眼神有点呆滞,喘息略有些浑浊地道,“什么?你遇见耿纳了,这————这怎么可能?”说到这里,雷斯停顿了一下,他察觉到自己这样说话的语气对令狐绝有点不尊重,于是,换了种比较低沉的语气继续道,“黑骑士耿纳可是流莱帝国将领中的后起之秀,别看他年纪轻,可出身传奇世家,他爷爷就是流莱帝国最有名的元帅——“黑帅”的耿塞,在这俩年,他也已经开始被流莱帝国的军方重用,一直在流莱帝国的皇家旋风骑兵军团任职,有几个年轻的好事者更把他和血骑士法兰克福,魔骑士奥兰多,神骑士雷阿伦并称流莱帝国四大骑士。你说,他——————他怎么可能来这里?”
令狐绝也没想到这个黑骑士耿纳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来头,竟然能和法兰克福等人并起并坐,要知道这几个人,可都是明思帝国里挂上号的难缠人物。“先是鬼忍族的公主,现在又是流莱帝国的王牌骑士,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令狐绝的心底不禁升起一股如云雾般的忧虑及沉郁,他意识到,耿纳的出现一定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说不定还和眼前的战事有关。站在令狐绝身边一直没有说话,闭目养神的曼丝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睁开眼,比平时显然暗淡很多的眼神紧紧的盯着令狐绝,可就是没有开口发问。她知道,令狐绝现在需要的不是问题,而是答案。
雷斯很显然不如曼丝了解令狐绝的性格,他暗里吁了口气,轻声地问,“令狐将军,会不会军情有什么变化?”
令狐绝没有说话,但脑筋却在急快转动着: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耿纳出现在这里?难道流莱帝国还有其他的作战策略?沙狐大营会不会对我们的行动已经有所察觉?令狐绝深思着,杂乱无序的问题宛如杂草般在他的脑海里蔓生。可就是这么多问题,让他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必须更快的拿下沙狐大营。“这样,修斯,你传令下去,叫所有骑兵在半小时后在西门外集合,我和雷斯先过去。”
“是,老大,但不知道那些俘虏怎么办?”嘴角朝前面挪了挪,修斯的语气里还是充满了一往无前的味道。只见前面巷口,街道俩侧,一队接一队被解除了兵器捆绑在一起的流莱士兵被押解了出来,看他们垂头丧气的样子,恐怕到现在都还弄不明白这些明思帝国的骑兵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而这时,夏尔也带着一群骑兵从远处匆匆赶了过来,人人都难掩面上的兴奋与喜悦,这也难怪,从军这么多年来,他们还是第一次如此轻易的占领一个城市。
夏尔策骑来到令狐绝的跟前,一个翻身,朝令狐绝行礼道,“末将参见将军。定海关敌军的驻地已经被我们占领,那些想从西门撤退的士兵也已经被我们击溃,特法罗他们还守在那里,现在,整个定海关已经落在我们的手里。”
看着眼前这群英姿勃发的年轻人,令狐绝的唇线开始柔和起来,微笑着把他们都叫到自己的跟前,“好,很好,你们都做的非常出色,干净,利落,不愧为明思帝国的军人。”
每一个骑兵心里都乐开了花,没人想到平时不苟言笑的令狐绝竟然会如此平易近人地夸奖他们的功绩。尤其是夏尔,更是脸都红了,腼腆的说,“将军,你别说了,要说功绩,我看还是给特法罗他们,你没看他们的箭,那个准啊————”说完,还摇了摇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呵呵——————。”令狐绝笑着,那笑容宛如黑夜盛开昙花般自然,粲然。是啊,他是真的为自己身边能有像特法罗,修斯,包括眼前的夏尔这样的人而感到欣慰。“好了,我们先不说这个了,夏尔,在这些俘虏里面有没有职位比较高点的。”
“有,有一个,是敌军的千骑长,咳,这个家伙,我们冲进营地的时候,他还睡的挺香,看他那个样子,八成是喝多了,我出来的时候,正叫人给他浇冷水呢。”夏尔很干脆的回答道。
“好,把这个人弄醒后,带到西门外来见我。其余的俘虏都给我囚禁起来,多派些人严密看管,一天后,就把他们放了。”
“是。”夏尔坚定地应命,带着其他人上马而去,从他们骑马的姿势来看,他们要比先前更加的挺拔,从中也可以看出,从这次的战斗后,每一位战士都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信心,他们相信,自己心中的英雄能给他们带来鲜花和荣耀。
“老大,那些留下来看管俘虏的士兵怎么办?修斯充满了兴奋的脸上隐隐带着一丝忧色。
令狐绝很冷静的回答道,“没有关系,从虎牢关到这里最起码要两天。他们在这里待一天后,就护送这次受伤的战士直接回克罗城。”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雷斯显然要冷静地多。
“你们先集合部队,等我见过那位千骑长再说。”令狐绝神情又恢复一贯的冷漠,仿佛是冰山刚融化一角,又立刻把冰雪覆盖。
西门外,天已微亮,令狐绝一个人静静的坐在远离营地的一块石头上,他的右侧,是依旧黑沉的树林,树枝摇晃着,如重重的鬼手,带来丝丝晚秋的凉意。他俯身仔细研究着雷斯以前送给他的沙狐大营的营防地图和其附近的地形。
沙狐大营的营地并不是按照普通正规军的标准规格建造的,它的四面虽然都有防护。但正面更有几排以尖木为阻碍的壕沟,间隔约三米,以阻击重骑兵正面的冲刺。营门外更有两米高的土墙,墙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箭垛和枪刺孔。内层四角都是作为营房帐篷,中间是大片空地,供平常训练和紧急集合使用。
令狐绝用手指在地图上作着各种攻击的阵势,寻找最佳的切入点,希望以最小的兵力达到最佳的攻击效果。他喃喃自语道,“就是没有出任何的纰漏,火凰军团和狂狮军团最少也要两个时辰后才能赶到,我们能不能坚持到他们赶到呢?敌军可是有20万之众啊————”
想着,想着,令狐绝又把眼光投注到另外一张地图上,那地图上,很明显的表明,在离沙狐大营大约八十里外有一处山谷,那是敌军的一处侧营,驻守着敌军刚调来不到两个月的一个骑兵军团,大约五万人。————看着,看着,想着,想着,令狐绝的心里有了一个新的主意,可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个主意,改变了他的一生。
“公子。”曼丝轻悄悄的走了过来,梨白的肤色更加衬托出她的秀丽,“夏尔把那个千骑长带来了。”
令狐绝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怜惜和歉意,“曼丝,你又受累了。”
曼丝低垂着眼帘,透出睫毛还未完全闭合的缝隙,她看到了一张布满关切的脸。一刹那,她满足了,她知道自己从叛离族人的那天起,生命就和眼前的这张脸联系在了一起。阳光,空气,包括生命对她以后的日子来说,似乎都已经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自己能和他一起。可由于长时间修炼黑暗真气的缘故,曼丝明白自己的性情已经不可能有太大的改变,永远不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也只有自己在他身边的时候,自己总有连自己都难以想象的温柔和羞涩。这难道都是神的安排?
曼丝不敢再想下去了,她已经感到心里丝丝的颤动,如轻风划出水面,荡起层层漓波般令人心醉。她只能压制住自己心里的荡漾,轻声地向已经站起身的令狐绝问,“公子,我怎么没有看见魔月啊?”
曼丝,你果然心细如发。令狐绝在心里赞许道。魔月从他赶来定海关的那天起,就受他的命令去一个特殊的地方,执行一个特殊的命令。这件事,谁都不知道,但令狐绝并不想对曼丝隐瞒,他轻轻地笑道,“魔月,它比我们早去了。”说完,就朝营地走去,他还没忘记,搀了曼丝一把。
对那名千骑长的审讯并没有给令狐绝的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耿纳是昨天上午一个人来定海关的,他一来就和山海关守将伯明翰少将嘀咕了好一会,下午,伯明翰少将就赶回了虎牢关。
“耿纳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举动,或者命令你们做些什么?”用眼神死死的盯着有眼前直冒冷汗,浑身颤抖的千骑长,令狐绝冷静的近乎威严地道————
“没有————没有——那个————”令狐绝的眼神就象俩把利剑,狠狠地刺进了那名千骑长的心脏,让他开始有点语无伦次起来,这也难怪,一个刚醉醒的人,看见脖子上架着雪亮的刀刃,任谁的反应都不会自然。
“你再想想——————。”令狐绝叮嘱了一句。
那名千骑兵用颤抖的手摸摸了唇角,这是他的习惯,然后用畏惧的眼神看了看令狐绝,和俩侧落座的雷斯,修斯等人,一副绞尽脑子的摸样,最后恍然大捂般叫了起来,“有——有——我想起来了,昨天我碰见弗朗西拿着一封信朝营外走去。我问他去给什么?他说帮耿纳将军送封信去一个地方。”
令狐绝的双眸一亮,追问道,“去什么地方?”
“我没问,他也没说。不过很快回来了,这个地方应该就在城里。”
“城里?”令狐绝敏感的意味到了什么,接着问,“还有吗?再想想。”
那名千骑长哭丧着脸,用异常无奈的语气道,“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令狐绝见实在问不出什么,就朝那两侧架刀的士兵挥挥手,把他带了出去。见那名千骑长被带出去,坐在一旁的修斯迫不及待地道,“老大,队伍已经集合了好长时间,我们是否可以出发了?”
令狐绝脸上的神色变得冷峻起来,他已经预感到,耿纳的到来只是某个计划的开始,但他是不是这个计划的猎物,暂时还不知道。指着身前案桌的地图,令狐绝招呼雷斯和修斯过来,道,“你们率领部队,俩天内,赶到这里等我。”说完,点着地图的一角,那是离沙狐大营不足20里的一处连名字都没有的小山。
“等你,令狐将军,你要去那里?”雷斯很敏感的问道。
“我要去————。”令狐绝的手指又往地图上一点,异常的用力,充满了自信。
雷斯立刻没有话了,这个地方必须去,而且除了令狐绝,谁都没有办法去,因为他有烈炎。
“就这样决定了,你们立刻出发。”令狐绝的话令人不可抗拒。“是。”雷斯和修斯同样仪态严谨,充满自信的回答道。
夜,开始吐露曙光————
[奉献]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天魔三族
清晨的阳光被满山龙柏的繁枝密叶给遮的严严实实,山风又起,连那仅有的一丝温暖也消失殆尽。在一条蜿蜒崎岖的山道上,烈炎宛如一道红色的闪电,在怪石,苔草,山涧间飞弛。令狐绝紧紧地半伏在烈炎的背上,今天,他穿着一件雪白裘袍,在弯领处,还有一圈淡淡的白色狐毛,很干净,清爽。随着烈炎全身肌肉波浪似的起伏,整个人也有规则的波动着。
这条山路,是去横山城和天海关的捷径。当然,这捷径只是对烈炎来讲,普通的马和人,别说在这条山路上跑,就连走,恐怕也寸步难行。
一阵轻轻的蠕动,从令狐绝的胸口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是思思。她朝四周的景色打量着,洁白的牙齿轻轻的咬着手指,抬起脸问,“阿绝哥哥,这是什么地方?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到那个什么城?”
令狐绝低下头,额前垂下几缕散发,微笑着,脸上有他特有的平和,“怎么?累了。”
“没有,我才不累,我只是随便问问。”用手指卷着令狐绝垂下的散发,思思的口气里,带着微微的温热,和淡淡的百合花香。
“呵呵————。”令狐绝的嘴角牵起了自然的笑意,他最喜欢看思思娇羞的摸样,那让他从心底里感觉轻松和温馨。“快了,翻过前面的那两座山,就是帝国的边境,那里到天海关,还不到30里。”
令狐绝说话时呼出的气都吹到了思思的耳朵上,让她觉得痒痒地,像缕缕的柔丝在轻轻的绕,幽幽的,脉脉的。思思的小脸红了,红的像鲜艳欲滴的苹果,不,应该说比苹果更娇嫩,更白皙。她咯咯笑着,有点不好意思地道,“阿绝哥哥,你别对着我的耳朵说话,很痒的。”
“哈——哈。”看着思思扬起的秀脸,令狐绝笑声像冰珠子砸在玉盘上,爽朗而干净。再次抬起头,看着俩侧笔直挺立的龙柏,聆听着附近山涧那潺潺的流水声,心胸异常的开朗,似乎刚才还缠绕在他心头的战事已经随着那笑声远去,似乎想起了什么,令狐绝又低下头,凝视着思思那带着清纯可爱韵息的小脸,眼神格外专注,轻轻地道,”思思,等这场战争结束后,我和你一起去精灵森林好吗?看看你的母亲,还有你的伙伴?”
“真的?”思思明亮的双眸里亮出惊喜的光彩,兴奋地扬着小手道,“太好了,阿绝哥哥,我相信,我母亲她们一定会欢迎你的。到时候,我给你介绍我的朋友,呵呵。有个叫小木的,你一定会很喜欢,他很笨的,每天被我们玩————还有,还有————。”她叽叽喳喳的说着,仿佛要把自己的朋友一下子都告诉令狐绝认识。
令狐绝也静静的聆听着,脸上流淌着安详的笑意。只有,烈炎,还似一支脱弦之矢般长射着,去势急猛,落势却轻悄,连那些挂着枝头,摇摇欲坠的枯叶,也没有震落一片。
很快,他们已经越过了紫晶山,拐上了上雁荡山的山道,风,似乎有点小了,打了个旋转就从令狐绝的身边飘过。林子也没有开始那么密,熙暖的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枝头洒了下来,在茂密的草丛里,隐约还可以看见低级魔兽惊慌失措,快速掠过的身影。
“阿绝哥哥,你看,那是什么?”思思指着远处的一株秋枫树喊道。令狐绝顺着思思的手指看去,在满树鲜红如血的枫叶中,隐隐露出一条长仅一尺,却异常蓬松的毛尾巴,颜色深黄。
“那叫松尾鼠,是非常低级的魔兽,不过它却有个非常奇特的本领,就是能——————”令狐绝本来想说放屁,可觉得有些不雅,所以就换了一种说法,道,“这种魔兽,没有什么攻击能力,每次它遇见强敌时,都会释放一种非常难闻的气味,以此来保护自己。”
“呵————。”思思睁着那明亮且清澈的双眸,看着那条尾巴飞速的缩进枫叶里,娇笑着,点了点头,转头又问,“阿绝哥哥,你知道为什么魔兽森林的魔兽不但多,而且级数高嘛?”
令狐绝很老实的摇了摇头,他确实不知道,只是在小的时候,隐约听部落里的老猎人说起过一些关于魔兽森林的典故。但那些都和这个问题无关。
“我知道。”思思很得意的看着令狐绝,又顽皮把手指卷了卷,不过这次她卷的不是令狐绝的长发,而是烈炎的鬃毛。
“是嘛。说来听听。”令狐绝有些好奇,他把身子挺了挺,脸上的笑容却依旧细腻平和。
思思也换个了姿势,仰起头,如水晶般透明的脸颊上有一抹淡淡的玫瑰红,她想了想,道,“我也是从宝典里看来的,也不知道对不对。它是这样记载的,在创世大战的末期,创世神阿修莫率领的百族已经取得了实质性的胜利,但还是有不少部落在顽强抵抗。他们紧紧围绕在天魔三族的周围,在大陆的西部,也就是今天的迷丝达山脉附近,对创世神阿修莫发动了最后的攻击,在这些顽抗的部落中,有一支专门饲养和召唤魔兽的黑幽部落,它更是发动了数以十万计的魔兽来对付创世神阿修莫。但最后天魔三族和他们的追随者还是失败了,战争结束后,创世神阿修莫怕这些剩下来的魔兽继续作乱,就把它们全部赶进了迷丝达山脉的某个森林,用终极魔法设置了结界,从此后,那个森林就被称为魔兽森林。”
静静的听思思说着,令狐绝仿佛沉浸在远古的战场中,无数赤身**的族人手持长枪,弓箭在森林的边缘,和无数丑陋狰狞的魔兽进行着殊死搏斗。利箭飞来,一个身长三米,肌肉虬结的巨人倒下来,数十只张着獠牙,虎头牛身的魔兽闪着碧眼,吐着腥气从草丛里窜了出来,倾刻间,在碧绿的草地上,又多了一副带有血丝的白骨。
“咳——————。”令狐绝长长的吐了口气,眉目间竟然有些前程往事的落寞和悲凉,战争,难道真是一个永远解不开的死结吗?人和人,人和兽,兽和兽,难道真的不能和平相处吗?不知道怎样回答自己的问题,令狐绝只能把眼光留给了远处重叠的山岭,那里已没有象征生命的绿色,只有深秋过后的一片光秃和枯黄,只有那几株深红色的枫树让他还有点欣慰——
拐进一片密集的白桦林,烈炎的速度放慢了,但姿势却更美,飘舞的红色鬃毛,充满了灵秀和飘逸,矫健的四蹄,更是力量和艺术的完美结合。落地,腾起,飞跃,轻踏,速度让这些动作完全的连贯起来,落叶,仿佛惊叹般悄悄飘下。
等自己的心情稍微有点好转,令狐绝又想起了一个问题,朝正挥手去抓那几片落叶的思思道,“对了,思思,你刚才说什么天魔三族,我好象小时候听别人说起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思思扭过头,带起的弧线和落叶一样优美,手指点了点唇角,道,“据宝典记载,天魔三族是由残月族,噬日族,还有飒星族组成,其中以残月族最为厉害,当时和创世神阿修莫决战的天魔郎立就是残月族的族长。他的那柄残月弯刀至少夺去了数百名百族联盟高手的性命。但最后还是死于创世神阿修莫的雷鸣爆弹下。”
“后来呢?那天魔三族还有没有再出现过?”令狐绝微微弯下身,让一抹沉重的笑意浮上嘴角。
“我也不是很清楚——应该没有吧。”思思的回答有些犹豫,可见她对自己这个回答并不肯定。
“好了,思思,我们不说这些了。你渴了吗?”令狐绝从悬挂在烈炎右侧装有黑龙枪的布袋里,掏出羊皮制成的水囊,问。思思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渴。令狐绝微微笑了笑,拿起水囊,自己先饮了饱。
时间和烈炎的铁蹄一样飞驰,很快,他们已经登上了雁荡山的山顶。出现在眼底的,是山下一片浩瀚无际的金黄色沙漠。天空是一片蔚蓝,偶而有两片飘浮的云彩,无数如波纹,又似小丘似的黄沙,以水面般的平静,只有隐约的绿色植物点缀其中。
景色是美丽的,可令狐绝实在没有心情欣赏,他以那双尖利如箭的眸子,已可遥遥望见在浩瀚的沙漠尽头,有一座高耸雄伟的城池。“烈炎,我们走。”令狐绝的双眸似乎闪射出一丝兴奋的光彩。他轻轻拍了拍烈炎的背,于是,烈炎又飞起来了,比开始时更快,白色的巨岩,黑色的断崖,遍布的荆棘都在长飘的鬃毛间一闪而过。
当日已偏西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沙漠的边缘,沙漠是寂静而没有半点声息的,但却已它辽阔,平坦,和说不清的意味深深吸引着令狐绝。当然,还有思思,她和令狐绝一样,也没有看见过沙漠,大睁着双目,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用舌尖舐了舐嘴唇,思思兴奋地看着在烈炎蹄下的黄沙被风吹成一个个旋涡,悄然消失,又骤然出现。“哈哈————阿绝哥哥,你看,你看,真好玩。”思思指着十米外的一株沙兰大声的喊着,那里,正有两只小蜥蜴在玩耍,它们躲在沙兰的阴影下,相互嘶咬着,追逐着,间或还发出低低的嘶吼声。
“呵呵————。”令狐绝也被那俩只蜥蜴的憨态给逗乐了,微笑道,“这是沙蜥,你别看他们现在小,等他们长大了,普通人还不是它的对手呢。”
思思的脸是微红的,洋溢出她发自内心的喜悦,扭过头,抿着嘴唇道,“阿绝哥哥,它们和魔月长的好像,是不是亲戚啊?”
“亲戚。”令狐绝感觉有点好笑,关爱似地敲了敲思思的脑袋,道,“亏你想的出来,魔月是翼龙蜥,是9级魔兽,而这俩个小家伙,才2级。”
“魔月呢,它去那里了,我好象有好几天没有看见它了。”思思这时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看见魔月了。
“魔月。”令狐绝的脑海中急速闪过一个念头:“也不知道它怎么样了?”想起魔月和自己在迷幻森林的那段日子,有一股深刻的感受在心中澎湃。
“阿绝哥哥,好象有人朝这边赶来。”一直面带微笑着思思突然面色凝聚,仿佛在倾听着什么声息。
令狐绝微微一怔,立刻从烈炎背上飘落下来,随即俯身下去,将耳朵紧贴沙土,果然,隔着远处一座沙丘,隐隐的蹄声朝这边快速的移近。
思思扇动双翅,银光划出弧线,飞上半空,“阿绝哥哥,是骑兵。”
如落叶般飘上已经止步的烈炎,令狐绝双眸里已经看不出一丝情感的波动。“我们走。”
白色的裘袍随风扬起,烈炎迅速的登上了沙丘。黑色长发飞舞,令狐绝已经看清,在数百米外,有一乘骑影迅速的移近,隐隐中,还回荡着清脆的驼铃声。
“是沙狐军团的骆驼骑兵。”令狐绝冷冷的凝望来骑,凝立不动。
银光微闪,思思可爱的小脸已经出现在他胸前,“阿绝哥哥,怎么办?我们还是走吧,他们追不上烈炎的。”
“不,我正想找人问问沙狐大营的情况,没想到,这么快就送上门来。”令狐绝摇了摇头,一抹冷酷的微笑从他的嘴角展开。
[奉献]
第一百七十三章 火凤凰
思思很乖巧的点了点头,银晕微闪,流光四射,眨眼间,她已幻化成能量钻进了令狐绝的体内。令狐绝弯身解开布袋,抽出黑龙抢,倒提背后。抿了抿唇角,眼神里流露出冷漠孤傲的肃杀之气。
来的敌骑并不多,也就一个小队三十来骑吧,青一色的铁盔黑甲,手上,脸上的皮肤呈粗糙的龟裂状,一看就知道都是些久居沙漠的老兵。领先一骑的是个身材高大,面色阴沉的中年骑士,他很显然也注意到了令狐绝,在离沙丘不到20米的地方长啸一声,高举右臂作势,坐下骆驼也因他的用力勒带而发出一声凄楚的悲鸣。紧随他身后的其他骑兵则呈扇形分散开去,迅速地弯弓搭箭,一支支箭矢泛着森森寒芒对准了令狐绝。
那名为首的中年骑士面带疑惑的盯着令狐绝,目光冷厉的怕人。可当他的目光一接触烈炎时,双瞳深处的异彩变了,不信,贪婪,狂喜在短短的一秒种内先后出现。
“好神俊的马,要是把它献给丹皮尔将军,那以后————-”美滋滋的在心里盘算的,他依依不舍的把眼神从烈炎的身上挪开,双腿微挟,坐下的那匹顶门有一搓白毛的杂花骆驼已越众而出,傲慢而警惕的扫了路前的令狐绝一眼,狂暴的道:“咳——小子,不管你是那里来的,留下你的马,赶快滚。”
令狐绝笑了,笑得有点同情,不是吗?这些人死到临头,竟然还惦记着他的烈炎。左手摸了摸烈炎那充满弹性的背肌,仿佛有一股异常的亲切与温暖感觉透过手指,流进他的心田。“我要是不呢。”令狐绝绝轻轻的回答后,唇角再次紧抿,如一把锋利的薄刃,缓缓出鞘。
中年骑士把眼光落在了令狐绝握在背后的黑龙枪上,嘴角不屑的轻撇,意态狂傲地道,“小子,别以为拿支破枪,就当自己是老大,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流莱帝国沙驼骑兵师团的莫布利队长,本队长今天有要事,不想跟你多废话,要命的,把马留下,快滚。”说完,用手掸了掸了护心镜右侧的束腰,那里,绣着一幅象征流莱帝国骄傲的天狼头像。
“是嘛。那就试试吧。”说完,令狐绝长笑一声,身形如怒矢般弹起数米后又忽然掠进,黑龙枪宛如夜空中狰狞的鬼眼,可以让人清晰地看到那颤抖的枪尖。
想躲已经来不及,莫布利也算机灵,双臂肌肉突起,猛击胸前驼峰,让自己跨下的坐骑吃疼长嘶着人立而起,恰好挡住了令狐绝突如其来的一击。
令狐绝本来就无意要他的命,顺势一挺直闪迎上,于是,一阵嘶叫出自那匹杂花骆驼的口中,热血暴溅。同一时间,周围的骑兵纷纷怒骂连声,响起一片“嗖”“嗖”的尖锐破空之声,闪电般的箭矢四射而来。
令狐绝身形半转,仿佛在空中有个明显的停顿后,如落叶般向右轻飘。几支白羽利箭斜斜地擦着他的脚底飞过。
连为自己死去的坐骑感觉一点悲哀的时间都没有,莫布利几个狼狈的继续翻滚后,正准备鱼跃而起。可面前黄沙飞舞,恍惚中,他看到一张微笑的脸。
那微笑似乎散发着一种隐隐的狠厉与冷漠气息。莫布利直觉的感到心里凉嗖嗖的,他想躲,想举起手中的刺抢施出生平最得意的那一招,却发现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一条淡淡的白色气绳宛如灵活的蟒蛇把他给缠了起来,“魔法。”莫布利下意识的在心里喊道。身子也失去重心般重重的摔落下来。其他的骑兵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满空的寒光闪飞,利箭有如群蝗刺蜂般自四面八方呼啸而来。
用魔法摆平莫布利后,令狐绝轻笑一声,蓦然掠起,锋利的黑龙抢荡起层层乌虹冷电,漫天飞舞般迎向箭雨。黄沙被凛锐的抢气拂扫得四散环飞,在团团的黄晕里,有残羽,有断杆,有铁矢。
这时,烈炎动了,红色的鬃毛扬起残酷的血色弧线,它迅速的冲进骑兵群,铁蹄飞扬,沙驼悲鸣,人影纷纷摔滚而出,如抛彩球似的四处抛射。
紧接着,令狐绝又似一缕轻烟般在沙雾里飘起,锋刃破空,枪气飞射,在一声声的惨号此起彼落里,这一小队的沙驼骑兵,已纷纷倒毙枪下,无一幸存。
终于,一切都平静了下来。令狐绝静静地有些孤单地站着,他的白衣上已经有几处沾上了血渍,枪顺着手臂笔者地平举着,支撑着一个被贯穿胸口,瞪着一双死鱼般浑浊眼睛的沙驼骑兵雕塑般站着,他手里还拿着枪,枪尖离令狐绝的脸颊只有几厘米。
沸腾的血液已经平息,沙漠里,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刮起了一阵冷风,吹的长发顺着风的方向胡乱的飘起。令狐绝感觉有点凉意,他不是嗜杀舐血的人,可有时候,他真得觉得自己有点残忍,还有那么点————。
缓缓的抽出黑龙抢,啪的一声,遍地的尸骸里有多了一个死状狰狞的的冤魂。
看着缓缓朝自己走来的令狐绝,莫布利瞪着眼,裂着嘴,混身在不停的抖。他实在没想到跟随自己征战多年的手下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全部战亡。而对手,只是一个看上去还不到20岁的年轻人。“你。你这个魔鬼,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莫布利抽搐着,语声飘荡着,留下一片微弱的余韵。
令狐绝直盯盯的看着莫布利,脸上的表情非常僵硬,连说话的语气也不带一丝情感,“你没有必要知道我是谁?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如实回答了,你还有活命的可能。”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你这个魔鬼,杀了我吧。”莫布利闭着眼,吼道。可满脸的愤怒掩不住他听到活命后的那丝希望,他原本就不是个称职的军人,他的这个队长,也是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才当上的。
从莫布利颤抖的唇角,似开似闭的眼帘里,令狐绝就知道躺在自己面前的这位看似勇敢的骑士其实只是个贪生怕死之悲。他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冷冷地道,“我只给你10秒的考虑时间,如果你不接受,那么这10秒,将是你在这个世上的最后时间,好好想想,在心里,给你心爱的人写个遗言。”
莫布利迫不及待的睁开眼,盯着令狐绝,从对方僵硬的神情中,和冰冷的吐字中他感受到一股摄窒人心的沉重压力,“10、9、8、7——-”
“等——等。”莫布利再没有心思来讨价还价了,乞求似地道,“你,你想知道什么?”
“很简单,告诉我这几天沙狐大营有什么变化?”
“大营————。”略微想了想,莫布利的眼神有些怀疑,他实在想不通令狐绝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可他又不能不回答,“也没有什么大变化,就是前几天,在大营十数里外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只魔兽,那只魔兽很厉害,已经连续袭击了我们好几支巡逻的骑兵队。”
“魔兽。”令狐绝的眼前立刻出现了魔月的摸样,他有些好笑,又有些温暖,他知道魔月正在不折不扣的执行着他的命令。“后来呢?令狐绝继续问道。
闭了闭眼,待心绪略微平静,莫布利回答道,“后来————南宫元帅就加强了人手,可那魔兽实在太鬼了,人多了,它不出现,可人一少,它就又来了,最后,连南宫元帅也没办法了,只能派出铁血双卫去诱杀那只魔兽。”
令狐绝随手折了身旁一株沙兰的枝芽,在手中轻轻拗弄,深邃的双眸充满了杀气凝向莫布利惊恐未定的双瞳,沉声问,“铁血双卫是什么人?”
在令狐绝如刃的目光下,莫布利的面孔在轻轻痉挛,喘了几口气后道,“铁血双卫指的是铁手和血刃。他们俩是南宫元帅的贴身侍卫,武技极高,深得元帅器重。”
“你知道他们用什么方法诱杀那只魔兽吗?”令狐绝开始为魔月担心。
莫布利有些担忧的看着令狐绝,“这————这我不知道。”
令狐绝咬着下唇,手指间,那株沙兰的枝芽呈粉末漏下,他这时的心情,是十分焦急与压抑的。恨不能立刻飞到魔月的身边,看个究竟。可现在不行,他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做,只能看着漫漫的黄沙,在心里,为魔月祈祷。
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令狐绝站起身,脸上漾起一丝常见的残忍异色。“你,你想干什么?”莫布利本能的狂叫起来,他使劲的挣扎着,宛如蚯蚓般在沙地里做出各种丑陋的姿势。
令狐绝微微一笑,他很明白,生命对莫布利这样的人来说,实在是太珍贵了。这不得不让他想起自己身边的兄弟,朋友。想起那些飞过来的箭,以及挡住那些箭的武器————那武器不是别的,而是修斯的憨笑,而是曼丝的眼神,而是图苏,凯诺等所有人滚烫的热血。
刹那间,一种荡气回肠的感觉在令心里萌发,看着面露企求,神情哀怜的莫布利,令狐绝真的为他感到一丝悲哀和可怜,“一个怕死的人,永远不会有不怕死的朋友。”令狐绝的心里突然冒出这样的一句话。
“我不会杀你的。”令狐绝的语声很冷,可在莫布利听来,却如三月春风般温暖。“但是————能不能继续活下去,那还要看你的运气。”说完,手指轻弹,一道白光透进了莫布利的眉心处。
“祝你好运。”看着已经昏睡的莫布利,令狐绝有些歉意的喃喃道,刚才那个简单的催眠术,足够让莫布利熟熟的睡上两天。而在这两天里,就算魔兽把他生吞了,他也不会醒。
弹了弹裘袍上已经结疤的血渍,令狐绝捷如惊鸿般数度起落,以美妙的弧线落在烈炎背上的同时,烈炎发出一声龙吟似的长嘶,踏碎虚空般飞弛而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脉青翠而灵秀的山峦在令狐绝的眼里逐渐清晰,在山脉和沙漠的连接处,一座雄伟的城池巍然矗立着,用磨平的巨石堆垒成的数里城墙以凛然的气势含蕴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城楼上旌旗飘舞,在每个箭垛的后面,都站着一个身穿金黄色盔甲的士兵,如林的枪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噬人的寒光。
看着高大的城墙,令狐绝生出一种渴望去接近,却又忐忑不安的感觉。因为,他马上要见到一个人,一个让他好奇,又心生敬佩的人——帝国的第一名将斯图特。
在帝都进修的那段时间里,令狐绝不至一次听到过这个人的名字,他的很多战役,已经编写进了教科书里。譬如魔法历209年,也就是8年前,斯图特在平息琼、巴里伯爵叛乱的那场著名战役中,用八千骑兵在一夜间击杀了叛军5万人,俘虏6万人,震惊了全大陆。当有人问他用什么战术取得如此大的胜利时,他的回答更加奇特:因为我有最好的士兵。
“是啊,好的士兵永远是胜利的基础。”想到这里,令狐绝不仅对斯图特的回答产生了共鸣。拍了拍烈炎的背,示意它放缓马速。因为他看见原本紧闭的城门已经缓缓的打开,十数乘红色骑影从城内飞快弛出,朝右侧,也就是天海关的方向飞弛而去。
领先一骑的是个身穿火红盔甲的女骑士,虽然只有侧影,但盔甲下,那高耸的胸部,纤细的柳腰和修长的双腿,都暗示出这是个美女将军。后面紧跟她的十几骑也都是女的,看她们的装饰,应该是前面那个美女将军的侍卫。
“咳——怪了。”看着扬尘而去的背影,令狐绝心里纳闷,“这怎么回事?没听说狂狮军团有女兵啊,难道她们是——。”脑内灵光一现,令狐绝明白了这些女骑士的身份,她们应该都是帝国唯一一个女子军团——火凰军团的骑士。
想起火凰军团,令狐绝不仅想起了另外一个帝**界的传奇人物——火凤凰上官柔。一个以冷血,铁面著称帝国的女将,说她传奇,除了她还是明思帝国陛下科罗三世的义妹外,还因为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把自己嫁出去,而今年,她已经43岁了。
“烈炎,我们走。”感觉到自己情绪上的波动,令狐绝长吁了口气。城楼上负责巡视的孟非拉大队长也早看见了飞驰而来的令狐绝,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发出一声惊心动魄的呐喊,“来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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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夜蝠
烈炎以一个非常漂亮的急旋变向在距离城门不到20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令狐绝抬起头,朝城楼上的孟非拉喊道,“我是从克罗城来的,有要事求见斯图特将军,烦劳通报。”说完,从怀里掏出证明自己身份的魔晶卡,朝城楼上晃了晃。
看见令狐绝手里的魔晶卡泛着暗紫色的流光,孟非拉脸色微变,“咦,这小子是师团长?”可惊讶归惊讶,他还是把头探出箭垛,略带戒备地问,“不知将军是那个军团的?”
翻身从烈炎的背上跳了下来,令狐绝上前几步,明亮的双眸宛如晨星般那么深邃地仰视着孟非拉,平和地道,“我是红月城猎鹰师团的师团长令狐绝,确要要事求见斯图特将军,还请快快通报。”
稍微沉吟了会,孟非拉朝身边的一名士兵挥手示意了一下,然后朝令狐绝喊道,“卑职已派人前去通报,请将军在城外稍安勿燥,”
令狐绝点了点头,心里对狂狮军团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一个守城的低级将领待人接物都能如此滴水不漏,难怪狂狮军团能稳据帝国五大军团之首。”
闲着无事,令狐绝又打量起眼前的横山城来,说是城,其实它更像是个堡垒,古色斑斓的几乎和黄沙一种颜色的城墙三面加起来也不足1000米,略呈梯形的城墙很高,也很厚,上面有点点片片的酱紫色,和坑坑洼洼的凹面,还有几处显然是修补过的,裸露的墙面呈青色,其中还有些石头的棱角没有被完全磨平。
把眼光投注到城头,在每一个箭垛的后面,都站着一个身穿金黄色盔甲的士兵,他们直挺挺的站着,目视前方,手里都握着挂着红樱的长矛。不过,最引令狐绝注目的还是那杆竖着角台上的军旗,旗帜子绣着一只雄壮威武的巨狮,它半蹲着,露出森森的獠牙,前肢弯举,利爪下是燃烧的熊熊烈火,流露出强烈的狂意和霸气。
令狐绝静静的看着这面在秋风中“猎猎”作响的旗帜,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这时,一种沉重的机簧齿轮声从城内传来,几乎同时,厚重的城门缓缓地打开,一个皮肤黝黑,全身披甲的军官带着几名侍卫快步迎出。“呵呵————让令狐将军久等了,得罪之处,还请见谅。”他爽朗着笑着,双手抱拳,态度热情的让令狐绝差点误会他什么时候见过自己。“阁下是——————”
一挽令狐绝的臂弯,那名军官再次笑道,“哈哈————令狐将军,我叫姆拉克,是斯图特将军旗下的师团长,你可能不知道我的名字,可我对将军你的名字,却是早有耳闻。”见令狐绝还有些迷惑,姆拉克就开门见山地道,“猛扎,和你帝都一起进修的猛扎将军你总该认识吧?”
“猛扎。”令狐绝有些惊讶,他的脑海里也瞬时浮现出猛扎的模样,以及猛扎在克罗城外说的那句话:“战斗对某些人来说只是种游戏,可对那些身受其害的百姓来说,那可是一辈子的灾难。”感觉有点温暖,令狐绝说话的语气也变的亲切起来,“姆拉克将军,你认识猛扎?”
姆拉克黑的发亮的脸上露出真诚的微笑,道,“何止认识,我和他可是交心交命的好兄弟,他在帝都进修的那些日子里,经常给我来信,而且不止一次的提到老弟你,说老弟是他从军以来见过的最有天分,最有潜力的军人————”他说的很快,也很热情,热情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将军改成了老弟。
说老实话,令狐绝很喜欢姆拉克这样的性格,热情,直爽,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对朋友的夸奖,尤其是陌生的朋友夸奖,令狐绝总有那么点羞涩,淡淡地笑了笑后,道,“姆拉克将军,你过奖了。”
“好了,好了,我们也不要站在这里说了,快请进城。”姆拉克适时的欠了欠身,做了个请的姿势。或许是角度的问题,他的眼光落在了烈炎的身上,全身明显的一震后,表情僵硬,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天哪,是圣兽。”
令狐绝刚好举步,他没有察觉姆拉克神情的变化,只是友好的侧了侧身,请姆拉克和他并肩而行。
为了按捺住心里海啸似的惊讶,以话多出名的姆拉克也沉默了,他是个一级饲养师,饲养过很多高级的魔兽,包括现在,在他的营房里,还养着三只七级的魔眼豹。所以他很明白,饲养圣兽那绝对是前无古人的事,可今天,在他意识里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却真的发生在他的眼前,一只圣兽极其温顺的跟在一个人的身后,而这个人,看上去,除了英俊外,还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进了城门,令狐绝的视眼一下子狭隘起来,无数的营房以一种特殊的顺序排列着,只留下一条宽约十米的沙道,这沙道很长,俩侧是连绵的士兵营帐,在营帐的后面,是一座座高有数米粮仓,它们像手指一样耸起且有次序,石头做基。蒲草当盖,四周还罩着厚厚的防火防雨用的蓬布。在远处,应该就是马厩,因为那里有此起彼伏的马嘶声传出。
“这那里是城,根本就是一个兵站。”令狐绝看着从他身边走过的巡逻小队,心里有些感叹。同时,对狂狮军团条件的艰苦也有些惊讶,“想不到横山城的条件比红月城更加艰苦。”想到这里,令狐绝朝身边扭着头,不知看什么的姆拉克道,“姆拉克将军,你们这里的条件怎么这么艰苦?”
姆拉克显然是心不在焉,他扭过脸,“哦哦”了几声后,才找回思绪回答道,“别看我们这里条件差,但我们的俸禄却是你们的几倍。而且,还有不定时的休息。”说完,他还暗昧的朝令狐绝挤了挤眼。
“哦?”令狐绝对姆拉克的回答并不意外,狂狮军团俸禄之高是整个帝国都众所周知,且无人异议的。只是有一点他想不明白,于是又问,“那你们休息的时候都干些什么?”
把偷瞄烈炎的目光再次收回来,姆拉克吞了吞唾沫,笑道,“哈,令狐将军,你好象忘记了,在我们的附近,不是还有座天海关吗?那里什么都有。女人,赌场,酒馆,只有你有钱,那里绝对不比那个大城市差。”
“斯图特将军呢?”见姆拉克拐上了去营房的小道,令狐绝就换了个话题。
总算把烈炎带来的惊骇放下,姆拉克又开始变的热情多话起来,称呼也随之变化,“将军刚会完客,有些事要斟酌,所以特吩咐我前来迎接老弟,哈哈。”
“会客。”令狐绝很敏感的从这俩个字眼里联想到刚才在城门口见到的那乘红色骑影。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一座并不起眼,但戒备森严的营房外,“到了。”姆拉克朝令狐绝点了点头,眼神滑过烈炎,有点为难。
令狐绝明白姆拉克的意思,很自然的朝烈炎那充满弹性却非常光滑的背脊上抚mo了一下,弯下身,凑上前,亲昵地说了两句,“烈炎,我进去,你在这里,别乱动。”
烈炎很温顺的点了点硕大的头颅,伸出舌头舔了舔令狐绝的脸颊,然后刨了刨沙地,低低的嘶吼了一声。烈炎的这一连串的动作让姆拉克更加的惊异,他实在想不出什么方法可以让一只身具王者气息的圣兽变的如此温顺。他真的有点羡慕,甚至妒忌令狐绝。
或许是他妒忌的目光刺激了烈炎,后者退了俩步,血红的双眸宛如俩颗愤怒的红宝石,那么凌厉而噬血的注视着姆拉克。在它的意识里,除了令狐绝,任何对它心存贪婪的人都是敌人。
姆拉克感受到了烈炎身上散发的敌意,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竟然也无意识的后撤了两步。
令狐绝把刚才一系列的变化都看在了眼里,心里微微一笑,道,“我们进去吧。”
“请,请。”姆拉克也察觉自己有点失态,忙不跌的招呼道。于是,两人并肩上了台阶,走进了这间看上去并不起眼的营房。
营房不大,布局却独具匠心,除了简单的摆设外,在房子的中央,竟然摆着一张长约5米,宽3米的沙盘。用细纱,碎石,小草点缀出山林,丘壑,河流,城池等各式地貌。
此时,斯图特,这位明思帝国的第一名将,正俯身仔细的查看着沙盘,他脸黑沉着,身形要比上次去克罗城时消瘦,双肩也就更加的宽大。
“将军,猎鹰师团的令狐师团长来了。”一进门,姆拉克就躬身道,看他说话的语气,显然比和令狐绝说话时恭敬严谨多了。
斯图特没有抬头,只是用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语气道,“你先出去。”
姆拉克出去了,整个房间只剩下两个人。很静。令狐绝站着没有说话,斯图特半俯着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样以不同的姿势抹灭了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芒。等,两个人都在等。
而在另外一个地方,另外一个人,他也在等。他就是在科特鲁帝国的迈克斯元帅。
案桌上的五龙玉鼎正吐着轻轻的烟雾,淡淡的玉荷花香在整间书房里弥漫。灯光是微黄的,为迈克斯元帅白净的脸庞涂上了一抹忧愁。
五天前,也是在这个时候,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他正忙着给远在帝都的他最疼爱的小女儿写生日的祝贺信。一阵微风徐来,玉荷花香飘散,一条黑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的眼前。他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当时的感受,可接下来,那个黑影说的话却让他更加难以忘记,“我叫夜蝠,是令狐元帅的侍卫,这封信是令狐元帅带给你的,你好好考虑考虑,我五天后再来。”说完,黑影再飘,在消失前,迈克斯元帅看见一弧黑色的膜翼。
他听说过夜蝠,是令狐明手下的两大高手之一。夜蝠绝杀,日蛛绝情。
想到这里,迈克斯元帅的忧愁更浓了,抬头看了看窗外映入的夜色,“到时间了。”
[奉献]
第一百七十五章 偷天计划
几乎同时,在克罗城的令狐明也面带忧色的坐在书房内,他更瘦了,隐含血丝的双眸盯着眼前这封昨天送来的战报,心里说不清是喜是忧。原来,自从他认识到这次战争的复杂性,经过几百次深思,他终于制定了一个名叫“偷天”的计划。派令狐绝偷袭沙狐大营,派绝杀私会迈克斯元帅,都只是这个计划的其中一个步骤。他真正的目的就是破坏流莱帝国和科特鲁帝国的合作关系。现在,这个计划已经流露出胜利的曙光。
这时,他身后唯一的黑影动了,是个非常俊朗的年轻人。他躬了躬身,双手缩在黑色的披风内,冷冷地道,“主公,绝杀此去,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他叫绝情,是令狐明手下两个高手中的另外一个。
令狐明摇了摇头,神情淡漠,“迈克斯虽然是敌国元帅,但他为人还算磊落,应该不会对绝杀有所行动,除非——。”
“除非什么?”绝情有点失态,绝杀虽然不是他的亲兄弟,但论感情,却绝对不比亲兄弟差。
令狐明沉默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实在有很多假设可以让绝杀一去不回。而真正让他担心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如果这个计划让帝国或者南宫望这个老狐狸知道的话,那么对他或者整个令狐家族来说,都是灭顶之灾。可他没有选择,因为除了这样,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来消除眼前这样的局面。要知道,光一个流莱帝国已经不是他们能从容应付的。
绝情见令狐明没有回答,也没有多问。安静的守在令狐明的身后,双眸中流露出一股冷冷地毫无情感的煞气。
多伦城,灯火阑珊,夜蝠绝杀还没有来,等在书房里的迈克斯元帅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他站起身,朝门外走去,准备叫人把晚膳送到这里来。
极其轻微地“啪”的一声,迈克斯警觉的回过头,绝杀那张僵硬的如尸体般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你好,迈克斯元帅。”
迈克斯不得不佩服绝杀的轻身功夫,在自己戒备森严的府邸里,他竟然能来去自如,微微地笑了笑,迈克斯朝自己的座位走去,手背负着,淡淡地道,“本帅很佩服你的功夫和勇气,难道你就不怕这个书房里早有埋伏吗?”
冷冷地,绝杀以一种非常肯定的语气道,“如果元帅要抓我,那还需要其他人吗?”
迈克斯显然没有料到绝杀的语锋会如此凌厉,有些惊诧似地看了绝杀一眼后,扶座坐下,略带遗憾地道,“实在很羡慕令狐元帅,有你这样的勇士在他身边。”
绝杀向前两步,背靠着窗栏,冷冷地道,“绝杀是草莽之人,配不上元帅的称赞,不知那件事。元帅考虑的怎么样了?”
“割让克罗城以外的所有土地和城池,令狐明有这么大的主意吗?”迈克斯也单刀直入的问。
绝杀早知道迈克斯会这么问,也早就准备了答案,“这次战争如果是这样打下去,真正得利的人是谁,迈克斯元帅恐怕比我清楚。说句实话,信上的条件确是我家主公的一相情愿,但如果迈克斯元帅能抛开眼前的利益,那么这合作的条件迟早会实现。”
“哈哈——你走吧,请你转告令狐明,别把本帅当三岁小孩,兵不厌诈这套把戏我从小玩到大。”迈克斯以狂笑和暴烈准备结束这次对话。
“是嘛。”绝杀还是冷漠平静的如一潭湖水,他从怀里掏出来之前令狐明交给他的那份战报,递了过去道,“元帅看看这个再说也不迟。”
略微迟疑着,迈克斯还是接过了那份战报,初一看,脸色大变,站起身惊道,“怎么,怎么会这样?”
“没错。”绝杀以肯定的语气道,“流莱帝国已经派罗德亲王亲率20万大军赶赴虎牢关,准备通过定海关,直逼克罗城。到那时,他要元帅和他合力拿下克罗城,然后——————”
迈克斯元帅是聪明人,他当然知道然后会怎么样?他只是没想到,流莱帝国会背弃的这么快。喃喃地问,“这,这消息你们是怎么来的?“
绝杀轻瞄了迈克斯一眼,淡淡地道,”元帅,流莱帝国没有知会你,就采取这样的行动,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是明白人,知道应该怎么做?我要提醒你的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绝杀的话说到了迈克斯的心坎上,他非常明白流莱帝国秉承的是什么样的传统,也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是在与虎谋皮。可轻易占领要塞和多伦,底特两城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所有的帝国高层包括他在内都没有办法拒绝。
见迈克斯沉默了,绝杀唇角微掀,从进来到现在首次露出一丝笑容,可这笑容还没有绽放,就立刻凝结了。冷冷地道,“元帅,我想你应该有答案。”
迈克斯把那份战报缓缓地放到案桌上,愁绪更侬,“你们到底搞了什么鬼?”
想起底特城的艾森将军在偶然间获得令狐明和迈克斯暗地有协议的消息下那张惊慌的脸,绝杀双眸里流露出一丝自得的神色,这又是主公的杰作,他说,一个背叛别人的人也往往最提防别人的背叛。
似乎在减轻烦恼般,迈克斯长长地吁了口气,道,“令狐元帅还有什么话转告的?”
绝杀凑近了一步,在迈克斯的耳边轻轻的耳语了几句。迈克斯面色沉重的又极其缓慢地点了点头。
见迈克斯已经答应,绝杀就告辞般的抱了抱拳,双足轻旋,披风下扬起黑色的膜翼,整个人如同夜蝙蝠般从窗口一闪而出。
看着绝杀离去,迈克斯的双眸里却闪射出狠厉的光芒,“令狐明,你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想着,他就摊开案前的笔纸,寥寥的写了几笔,然后把上次令狐明送来的那封信一起装进了一个大信封里,在红色的收信人一栏里迈克斯写下了三个字,“南宫望。”
就在迈克斯吩咐下人把这封信交给城内的某个人物时。远在横山城的令狐绝和斯图特两人开始了生平第一次对话。
“我听过你的名字,令狐绝。”在长时间的沉默后,首先说话的是斯图特,他直起身,面向令狐绝,整个人宛如刹那膨胀般,给人种特别高大的感觉。
令狐绝有点激动,真的,站在他眼前的斯图特是帝**队的象征,是无数军人心目中的偶像,更是整个帝国人民最热爱的保护神。可他也有点遗憾,从某种感应来说,他觉得斯图特身子缺少某种东西,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这种东西是什么,但他确确实实感觉到了。
或许这种遗憾,令狐绝很快平静下来,躬身行礼道,“末将见过斯图特将军。”
斯图特有点意外,因为很多将领,尤其是年轻的将领第一次见到他时都会特别的激奋,而令狐绝却没有。“你是从定海关过来的。”斯图特一言就点透了令狐绝的行动步骤。
“是的。”令狐绝并不意外,他上前几步,白色的裘袍在魔晶灯下散发着柔和的光。
斯图特没有邀请令狐绝坐下,反而转过身,手指以心跳似的频率敲着沙盘木制的边角,淡淡地道,“你遇敌了?”
令狐绝不得不佩服斯图特的目光锐利且观察细致,竟然能看见自己衣摆下角那几点并不起眼的血渍。他走到沙盘的旁边,道,“是的,斯图特将军,在沙漠的边缘,我和一队沙驼骑兵交过手。”
斯图特并不想知道这些,他这样等,这样问无非是在考察令狐绝的耐心,可他现在发现,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耐心竟然并不比自己差,很好奇地问,“在我们谈正题前,我先问你个问题,军情如此紧急,时间如此紧迫,你为什么还有如此耐心?”
“很简单。”令狐绝淡淡的一笑,道,“我不是不急,但我知道不能急,因为我曾经是个猎手。”
“猎手。”斯图特一下明白了,在心里,他对令狐绝又有了一番新的认识,“是的,面对只有简单思维的魔兽,耐心是最重要的。
“你准备时候进攻?”当斯图特进入正题时,他的话就变的简练起来。
“后天凌晨五时。”令狐绝的回答同样直接。
“火凰军团已到天海关,明天我派人联系一下,午夜出兵。”斯图特的手指在沙盘上画了一道线。令狐绝这才看清,原来这个沙盘竟然是帝国南部边境的地图,山脉,城池,包括一个个小村镇,都标的明明白白。
“那好,将军,我这就赶回去。”令狐绝见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就准备告辞。
斯图特依旧严肃,但严肃中却深藏着一种欣赏,轻轻地道,“令狐将军,不瞒你说,在你来之前,我还在怀疑,你是不是能顺利的完成任务,现在看来我是多虑了。”
令狐绝很明白斯图特为什么会这样说,信心,是你给别人的,而不是别人给你的,挺了挺身子,令狐绝傲然却又不做作地道,“谢谢将军关心,末将一定坚持到将军赶来。”
“能以一座孤城,一个师团的兵力,屡歼数倍于几的敌军,能有这样能力的将军,整个大陆也只有三五个。令狐将军,我相信你。”斯图特很肯定的道。
从斯图特的目光里,令狐绝才意识到,斯图特并没有像表面那么轻松,甚至还有那么点忧虑。“战神也是人。”令狐绝的心里有那么一丝恍然。
“好,祝我们胜利相会。”斯图特朝令狐绝举起了他厚实的右手,令狐绝抬手迎了上去,两只手在沉默的对视的紧紧相握。一刹那,一种感觉如溪流般流进了两个人的心田。对斯图特来说,这种感觉是欣赏。对令狐绝来说,这种感觉是激励。
于是,战争史上最有名的两名将领的第一次合作,也是最后一次合作就这样开始。
[奉献]
第一百七十六章 激战
夜深了,幽黑的山岭在淡淡的月光下摇晃着斑斓的树影。在一株已经掉光树叶的白扬下,令狐绝静静的站着,手扶在树杆上,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忧色,“此地距沙狐大营已不足十里,按理说,魔月应该可以感受到自己的气息,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赶来会合?难道真有什么不测?”
拍了拍树杆,令狐绝的思绪更加的凌乱。而这时,曼丝走了过来,一身黑衣让她的脸看上去更加的白皙,秀丽。
令狐绝下意识地转过身,眉角间竟有几分淡淡的倦意。这也难怪,从横山城回来到现在他一直没有休息。
明亮的双眸凝视着令狐绝,曼丝的眼神里有浓浓的心痛,“公子,你还是去眯会吧,反正时间还早。”
挺了挺胸,令狐绝舒缓了一下已经有点酸意的肌肉,然后微笑着说,“没事的,我挺的住。再说,我也睡不着。”
唇角微掀,曼丝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她知道自己,对令狐绝的任何举动都不会反对,就算这种举动是自己不愿看到的,也是如此。于是,她指了指树下的一块山石道,“公子,那你坐会,我给你敲敲背。”
点了点头,令狐绝坐了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姿非常的标准,当然也有那么一点拘谨……
“公子,放松点。”用手撩了撩散在耳边的鬓发后,曼丝那双娇美的双手搭上了令狐绝的肩膀,轻轻地的捏了起来。
令狐绝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他感觉到,从曼丝的十指里透出一股真气,顺着肩上的脉络朝身上的各个穴位流去。那股真气很冷,却很舒服,更有提神凝气的神效。
“曼丝,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一手。”令狐绝由衷的赞叹道。他闭着眼,让这种舒适的感觉慢慢地把自己淹没。
感受着自己心仪男人身上肌肉的弹性和热度,曼丝的心也被一种感觉充实的。当然,这种感觉不叫舒服,而是叫幸福。她没有说话,只是让手法更加的柔软,轻缓。月光轻轻地洒在她的脸上,似乎和她一样,想把这一刻永远的挽留。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远远地,雷斯和修斯交谈着朝这个方向走来,身后还跟着他们麾下的四名师团长。听到脚步声,令狐绝很自然的把眼睛睁开,在他站起来的同时,曼丝也把搭在他肩上的双手收了回去。
走到令狐绝的跟前,相互行礼后,雷斯恭谨地道。“令狐将军,一切都已经按照你的计划准备妥当了。”
“好。”令狐绝的双眸里抹过一缕寒意,他侧转身,对身后的曼丝道,“你带猎鹰小队立刻出发,沿途如有人发现你们的行踪,杀无赦。”
“是。”曼丝立刻调整好自己的心情,点了点头,朝另外一侧走去。“等等。”令狐绝似乎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能轻举妄动,在营外百米处等我。”
“是。”曼丝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她躬了躬手,迅速的退了开去,用的是杀手特有的姿势。
“你们过来。”令狐绝招呼雷斯,修斯两人一起上前几步,从他们现在站的位置出发,可以比较清晰的看清沙狐大营的全貌。
指着大营中央右侧,悬挂着四盏红色魔晶灯的营房,令狐绝冷冷地道,“根据斯图特将军提供的情报,那座营房就是南宫复的帅帐,附近驻扎的是他的最信任的沙尘师团,雷斯,你率领一万重骑兵从右后角杀入后,就直切那里。记住,千万不可恋战。”
雷斯点了点头,神情肃穆。“那我呢,老大。”修斯迫不及待的追问道,黝黑的脸上涌起激奋的红潮,只是夜色太浓,看不清楚吧。
“你从左后角切入,直逼敌营右角,那里住的是敌人的一个千人魔法师团。行动要快,要狠,最好一击致命。”令狐绝知道此战关系着我方千万人的性命,已经抛弃了先前的仁慈,所颁布的命令一个比一个狠。
“我知道了,老大。”修斯猛的一点头,双眸露出噬血的狂意。
和修斯的豪迈相比,雷斯显然谨慎多了。单手轻按系在腰间的佩剑,提出了他心中考虑了很久的忧虑,“将军,根据你中午所说,狂狮军团和火凰军团最少要半个时辰才能赶到,我们这个先袭后伏的计划是不是有点冒险?万一我们被敌军缠住,不能及时支援特法罗,那岂不是很危险。再说,要是狂狮军团赶到,见不到我们的人,会不会怪我们为保存实力而没有完全的贯彻先前制定的作战计划呢?”
原来,令狐绝从横山城赶来和他们会合后,就制定了一个新的作战计划。由雷斯和修斯率领重骑兵攻击沙狐大营,令狐绝带领曼丝,猎鹰小队击杀南宫望,特法罗带领轻骑兵在敌军大营十里外的青河谷设伏,准备截击来援的侧营骑兵。
令狐绝点了点头,略有同感地道,“是啊,我们却有投机取巧之嫌,可只有这样做,我们才能让更多跟随我们的士兵活下去。”降低了语调,令狐绝又道,“好了,雷斯,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就不要再争论了,不管情况怎么样?你们和我一样,都要在一株香后撤出大营。尤其是你,修斯,一定要牢记这一点。”
“我知道了。老大。”修斯嘴笨,说来说去就这么一句话。
雷斯还想说什么,但看到令狐绝坚定的神色,又把话吞了回去。只是在心里用紫心族特有的方式暗暗祈祷,“伟大的智慧女神爱丽丝啊,请用你宝石般明亮的眼睛,为这浓郁的黑夜,送来幸福的黎明吧。#¥-¥%。”
夜色更浓,在沙漠和山林的连接处,令狐绝飞速的穿行在蔓草夜雾间。为了更好的掩饰自己的身影,他换上他唯一的一件黑衫。
右足轻点,一个漂亮的鹰旋,令狐绝宛如飘舞在黑夜的精灵,那么轻灵,而又那么潇洒的一飞而起。今天,只有他一个。为了让雷斯和修斯的重骑兵的攻击更具侵略性,他把思思和烈炎分别留给了他们两人。
继续飞弛着,敌营越来越近。在一个沙丘的背面,令狐绝隐约看到十几具人体似的黑影横七竖八的躺着。心弦一动,令狐绝在空中鬼魅似的一个挪移,双足连点,片刻间,已到了那片倒卧的黑影处。果然,那片黑影是十几具死状安详的尸体,看他们身上的盔甲,应该是沙狐大营的士兵。
令狐绝微微一笑,这已经是他看到的第5处被曼丝等人拔掉的安哨了。拍了拍手,令狐绝很小心的摸了上去。他的动作很快,落脚很轻,几乎脚不沾尘。“公子。”一声很轻的叫声从他的右侧传来。是曼丝,令狐绝立刻改变方向,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潜去。
在一片看不清颜色的植物后,曼丝和其他的猎鹰小队成员围了上来。“老大。”这些从小跟令狐绝一起长大的年轻人从来没有因为他身份的变化而改变对他称呼。令狐绝点了点头,凝重地道,“怎么样?还顺利吗?”
曼丝用眼瞟了一下敌人的营门,那里正有一队士兵在换防。“很顺利,敌人留在这面的六处暗哨和两队巡逻骑兵都给我们干掉了,没留一个活口,连牲口也是。”她回答的很轻松,可这轻松里,任谁都可以感受到一种血腥。
“很好,有魔月的消息吗?”令狐绝忧虑的问。
“没有。”曼丝的回答同样忧虑。
这时,敌军的营门口传来一阵沉闷的马蹄声,十几乘骑影朝这个方向飞弛而来,高举的魔法火把照亮了眼前的那片沙地。“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上。”令狐绝知道这是换防的巡逻骑兵,手一举,整个人就像一支破土而出的黑矢,那么笔直的朝前飞去。
几乎同时,十几条人影像是幽灵从地狱里冒了出来,以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朝营门飞去。
也许是那十几个骑兵还没有完全睡醒,也许是令狐绝和曼丝等人的速度实在太快,几乎没有什么反抗,那十几个骑兵已纷纷掉了马下,睁大的瞳孔里满是惊惧和不信。
凄厉的马嘶是进攻的序曲。黑暗里,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夹着开天辟地,排山倒海的气势朝这边涌来。“杀。”无数撕破喉咙的呐喊声,宛如汇聚成巨大的沙尘暴,那么惊心动魄的响起。
营门口的那些守卫傻了,慌乱了,一声声泣血般的长嚎随即飘起,“不好,有敌人。”
“关门,关门。”一个住在营楼上的军官手忙脚乱的穿着盔甲,探出头大声的吆喝着,声音大而颤抖。几十个士兵如一蜗被烧热的蚂蚁般下意识的准备把营门关起来。
一道黑虹飞来,几个推门的士兵便软软的倒了下来,无视那些士兵惊骇的面容,令狐绝一招凌厉的鹰击,再次夺去了四名士兵的性命。
“快放箭。”那名军官还没有完全穿整齐盔甲,半耷拉着膀子,手中的刺枪指着令狐绝,声色倨厉的呐喊着。
可他还是慢了,图鸣的身影和猎刀呈同一个角度朝楼顶飞去,在他刚想举枪抵抗的时候,一缕血花从他的咽喉处渗出,手也无力的垂下。
那些士兵乱了,四处逃散,一声声呼爹喊娘的声音在整个营房里流窜,格外的凄楚。没有丝毫的犹豫,令狐绝等人朝预定的目标扑去。
而这时,修斯也已经杀到,思思在他的肩头半尺处飞着,随着她的吟唱,一道道剧烈的闪电似乎夹着山摇地动的气势从半空中劈落,整个营地在摇晃。
“杀。”冲进营门的修斯像煞了地狱的魔王,整个人散发着浑厚的杀气,那些跌跌撞撞的从帐篷里冲出来的士兵还没来的及看清他的外貌就死在他的刀下。
随着修斯的怒吼,他身后的一万重骑兵再次齐声呐喊,“杀。”铁蹄蹂碎了血沫,刀枪夺去了灵魂,闪闪的寒光和熊熊的火焰映照出一张张狰狞的面孔。
大营的右侧,一声比闪电,比雷鸣更威仪,更霸气的嘶吼响起,一道接着一道的火舌喷射四溅,点燃了帐篷,刹时,热浪滚滚,火光冲天。杀喊声,兵器的交击声,马匹把火烧疼的悲鸣声在同一时间飘起。
“父帅。”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南宫天闯进他父亲的帅帐。“慌什么?”站在床前,已经穿戴整齐的南宫复对自己儿子如此不成熟的表现深感失望,他走到兵器架边,提起了那把跟随他数十年的火龙剑。
南宫天刚想说什么,两条人影从外一闪而进。是他的贴身侍卫——铁手和血刃。
白须无风自动,南宫复面无表情,冷冷地问,“外面是什么情况?”
“主公,敌人分俩面进攻,都是重骑兵,人数都在万人左右,而且有精灵和魔兽助阵。”回答的是铁手,他身材不高,却很壮,尤其是两只手,更是奇怪,颜色就像渡了墨一般,乌黑乌黑的。
“传令下去,墨非将军率三个重装步兵师团围住右侧来敌。天儿,你带领你的部队也去支援,务必在半个时辰内全歼灭敌军。”
“是。”和南宫天离帐而去的是血刃,他很年轻,如果不是右脸颊有个铜钱大的红色胎记,还算得上是个英俊少年。
“铁手,叫沙尘师团去左侧,你告诉戴将军,一定要速战速绝。”南宫复口里的戴将军,是他的副帅,也是他的好友——戴唯中将。
“是。”铁手领命,刚要转身出帐,一阵激烈的兵刃交击声传了进来。“什么,敌军杀到这里了。”南宫复的眼皮一跳,面容失色。
[奉献]
第一百七十七章 我没白活
帅帐外,令狐绝等人已经陷入了重围中,数百名身穿沙黄色盔甲的士兵从四周的帐篷里蜂拥而出,一个个右手持刀,左手举盾,盾面上还刻有獠牙突出的狮面像,在红色魔晶光照耀下,更显狰狞兽意之感。
用枪挑飞一名冲上来的敌兵后,令狐绝后撤几步,手顺着枪杆往上滑,在离枪尖30公分处用力一握,横拦胸前,压低声音对跟在后面的曼丝和其他血鹰道,“这些都是南宫复的亲兵,大家不可轻敌。”
“杀了这些杂碎。”正面的四个敌兵狂吼着,把手中的刀举了起来,刀很弯,宛如一勾冰冷的下弦月,在后面伙伴海一样的杀声中狂卷而出。
“找死。”令狐绝的嘴唇紧抿着,左脚轻旋,荡起一片沙雾。在那几名士兵下意识的后撤中,黑龙枪宛如从虚无界里伸出的锁魂鬼手。穿过了盾阵的缝隙,蜻蜓点水般在那四名士兵的喉结处轻轻一抹后恢复了原来的姿势,动作快的仿佛他根本就没有动过。
“啪。”那四名士兵手中的弯刀仿佛约好了般同时掉了,随即人也软软地倒在沙地上,几滴血珠这时才从喉结处渗出。
“啊——————”更多的敌兵似排山倒海般扑了上来,狂嚣着,刀气如勾勾冷月般飞舞,盾影似层层铁叶般回旋,可令狐绝他们也不是吃素的,枪气纵横如天河倒悬,刀芒闪烁似幽森鬼眼,尤其是曼丝的鬼刺,更是飘忽的没有一点轨迹,在一阵“叮叮啪啪”的金铁交击声后,数十个敌兵横尸当场,命丧黄泉。
没有一丝的停顿,新一轮的混战又开始了。近百个敌兵用手中的盾牌组成一个大的圆阵,把弯刀插入盾阵结合的缝隙,宛如刺猬毛皮上一根根突起来的刺,围着令狐绝等人旋转起来,而且越转越快。而其他的士兵则围在盾阵的后面,弯刀敲击着盾面上突出的獠牙,合着口中发出的诡异叫声,给人一阵惊心动魄的压力。
而血鹰呢,在令狐绝的暗示下,也摆出了有点残缺的魔蝎阵。背靠着背,刀尖朝外。每个人的双眸都是死死的盯着旋转的盾阵,一刻都不敢放松,
图鸣双手把刀斜举过胸前,肘往后移,唇轻吐着气,掠过刀面,轻声的问道,“老大,这是什么阵法?”
摇了摇头,令狐绝把他的全部心神都投入到眼前令人眼花缭乱的盾影中,他感觉到,在这旋转的盾影中,在这有规律的敲击声中,一定暗藏着某种杀机。
他在等这种杀机的出现。
果然,他眼前的纱土隆起几个小小的坡度,并飞速的朝他移近。“当下脚下。”令狐绝大吼一声,跃起五尺,黑龙枪猛着朝下一划,一股猛烈的枪气宛如快刀宰乱麻般割破了沙层。
几乎同时,圆形的盾阵如梅花落瓣猛然散开,一个个盾牌如飞舞的旋片般朝令狐绝等人飞来,原本平整的盾沿上已突起了一片片寒光闪闪的利刃。
敌人的动作实在变化的太快,快的让身经百战的血鹰们都没有反应过来,一个,两个,三个——在噗噗的割肉切骨声中,有几个血鹰倒下了。
一个血鹰想挣扎的站起来,“哗。”沙尘纷飞,一个人影从沙地里窜了出来,举着一把同样的弯刀,“唰”的一声刺进了那名血鹰的胸口。
离那个血鹰最近是图鸣,他刚刚躲过三面旋转飞来的盾牌,踢断两柄从沙地里刺出来的弯刀,刚回头,就看到了这种情形。“韦斯利。”图鸣大喊着,虎目含泪,他只觉得有一股热血从他的胸口直接冲上了他的脑门,让他的意识只停留在刚才那名敌兵刺中韦斯利的那一刻。
疯了,他是有点疯了,悍不畏死的扑了上去。猎刀划出一道残忍含泪的圆弧,用胸口那一股澎湃的悲愤大吼道,“拿命来。”
那名刺中韦斯利的士兵可没有那么傻,身影在半空中一顿,猛的扑向沙地,刹眼间,就消失不见。
“这下我可立功了。”那名躲入沙地的士兵心中暗喜,他吸了口气,准备往另外一个方向潜去。可他高兴的实在太早了,一杆枪,一杆黑色的枪直插而下,把他死死的钉在了沙底。
看着顺着枪杆冒出来的血花,令狐绝的脸更冷了,他侧转身,挑起几面飞来的盾牌,大吼道,“我们撤。”
“想走,没那么容易,”一直隐在帐帘后,观察事态变化的南宫复在心里冷冷地想道。“铁手,把那个为首的年轻人给我留下。”他朝身边蓄势保护他的铁手命令道。
“是。主公。”铁手一躬身,飞身而出。
在这危难的时刻,令狐绝终于完全的爆发了,黑龙枪左挑飞射,右挡暗旋,在眨眼间,已夺去了数十个敌兵的性命。剩下的没有负伤的血鹰也出离愤怒了,看着自己的兄弟倒卧在地下,生死不知,那份感觉,那份心情,只有真正上过战场的上才能体会。
手中的猎刀也似乎感染了主人悲怆的心情,每一次劈中敌兵的身体,都会施劲的一拉,似乎只有让敌人的伤口更深一点,血流的更多一点,叫得更悲惨一点,才能稍稍减缓心内的那份颤抖。
见敌兵有些畏惧似的稍稍退了开去,令狐绝朝身后的血鹰和曼丝喊道,“快,快退。”而同时,右侧传来隐隐的铁蹄声,但倾刻间被一片杀喊声给拦了下来。而左边,同样的杀声震天,但和右侧不一样的是,那里还有绚丽的魔法攻击,闪电,冰箭,气锥在夜空中相互交织,莹莹发亮。
见己方的士兵有些面露惊骇的后撤,铁手的脸黑了,但比他脸更黑的是他的手,他举着他那双手,猛地朝令狐绝扑去,同时大喊,“元帅有令,全歼来犯之敌,后退者,杀。”
用枪直戳飞来的黑色巨掌,只听见“乒”的一声,令狐绝后撤,他想起了一个人,于是,冷冷地问,“你是铁手?”
铁手没有想到眼前这个非常年轻的对手竟然会知道他的名字,后续的招数微微的一顿,留下了一个非常小的破绽。
令狐绝抓住了他这个破绽,黑龙枪从他的双手间一插而进,同时吟唱道,“水幕天成,护。”一层淡蓝色的水结界宛如有形的薄膜挡在了两个人之间。
趁这这个间隙,令狐绝猛往后跃,夹起已被图鸣扶起来的韦斯利,杀出一条血路,领着其他血鹰朝原路退了回去。
用铁拳击碎结界,铁手正要率领士兵追上去,两支乌黑的鬼刺已出现在他的眼前,寒意直透眉心。
心中一凛,铁手双拳护面,又是“乒”的两声。等他在想举步时,南宫复元帅冷冷的语调已经传了过来,“好了,别追了。”
铁手面无表情的朝令狐绝退时的方向看了一眼,在他的心中,已经把和令狐绝的这次交手看作是一次耻辱。
又不知道杀了多少个敌兵,令狐绝等人终于一个不拉的退出了沙狐大营。他们没有丝毫的犹豫,和逗留,一直朝特法罗设伏的清河谷退去。
直到他们离开沙漠,走进一片低矮的树林。令狐绝才把背上的韦斯利给放了下来,借着东方淡淡的黎明曙光,可以看清韦斯利的脸是惨白的,白的就像一张纸,没有半点的血色。
令狐绝跪在韦斯利的身边,闭着眼,一边用最快的速度聚集着身体内的魔法元素,一边朝后面的人命令道,““图鸣,阿牛,格莱斯特。你们几个去负责警戒,其余的人都把伤口包扎一下。”
“是。”虽然有点难以割舍,有点勉强,但图鸣等人还是执行了令狐绝的命令,只是在离去前,用一种充满着特殊情感的眼神看了看韦斯利。“活下去,兄弟。”“活下去。”每个人的心都在无声的呐喊。尤其是图鸣,更是抹了抹微湿的眼角,边走,边在心里祈祷,“神啊,你忠实的子民在呼唤你,用你的神力,让韦斯利活下去。只要他能活,我情愿用我一半的生命来换取。求求你,求求你。”
把手放在离韦斯利伤口约2公分的地方,令狐绝轻轻的吟唱,“伟大的光系女神啊,请赐予我力量吧,生命的辉煌——疗。”这是令狐绝所会的最高级的医疗魔法,随着他的吟唱,一股浓厚的白色光晕从令狐绝的手心透出,顺着胸口破裂的血洞,朝韦斯利的心脉游去。
当接触到韦斯利的心脉,令狐绝的心宛如掉进了千年冰洞般麻木了。心脉断了,就算神也救不了。但令狐绝还是尽最大的努力,用魔法扶持着心脉,希望奇迹发生。
魔法的作用让卫斯利醒了,他慢慢的撩开眼帘,那双平时老实的眼睛直盯盯地看着令狐绝,嘴角轻翘,一丝淡淡地,含蓄的笑意爬上了他的面庞。
“醒了,韦斯利醒了。”围在令狐绝身后的已经包扎完伤口的血鹰们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什么,什么?”负责警戒的图鸣等人闻声跑了过来,完全忘记了他们的任务。
可有一个人,她却知道,韦斯利能够睁开眼,只是回光返照的表现罢了,那就是曼丝。眼角涩涩地,她把痛惜的眼神投注到了令狐绝近乎僵硬的脸上,因为她明白,对韦斯利的人来说,死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可对令狐绝和图鸣等人来说,韦斯利的死却是种永远的枷锁。
“老大,韦斯利怎么样了?”兴奋地,图鸣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可当他的眼神一接触到令狐绝脸上的表情时,笑容一下子凝结了。他明白这种表情代表什么,他身后的血鹰也一下子沉默了。
“老___大。”艰难的张了张口,韦斯利笑了,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自己的伤势,看了看图鸣等人,眼神里的情感是那样的真挚,似乎是种鼓励,但更像是种告别。
“韦斯利。”令狐绝没有睁开眼,他怕自己的眼泪会不争气的流下。整个牙床都在颤抖,让他叫了一声后,再也说不出别的话。
韦斯利还是笑着,但却比哭更让人心碎,断断续续地道,“老____大,我恐怕___不行了。”
“不,不。”令狐绝握紧了韦斯利的手,眼泪也终于流下来了,一滴滴,一颗颗的滴在韦斯利的手上,冰凉冰凉的。
“老__大,你哭了。”韦斯利依旧笑着,可这笑里任谁都可以看出蕴涵了多少不舍,多少苦涩。他添了添嘴唇,轻微地道,“老___大,你还_记得吗?小_时候,我和__图鸣等人__老是欺负你,你那时没这么厉害,老是被___我们揍的鼻青脸肿,可你一次______没有哭过。”
听韦斯利说起往事,图鸣和其他血鹰的眼泪掉的更快了。可为了怕韦斯利难受,他们还都是强忍着没有出声,只是唇角抖的更加厉害了。
“好了。”韦斯利脸上的笑消失了,却流露出异样的光彩,他以一种非常平和和泰然的语气道,“能跟___着老大__征战__沙场,我这悲子_没有白活,只是——————”他长吁了口气,道,“只是没有__碰过女人____的身体,还___真有点遗憾。”
令狐绝和在场的人都明白韦斯利为什么会这样说,他是为了安慰他们,为了不让他们太难受,才想以一个玩笑结束他的生命。
“韦——————。”令狐绝已经不说说话,他的嘴里,他的心里,都已经被吞下去的眼泪给塞满了。
而这时,曼丝动了,她慢慢地站起身,脸上平静的像一潭清冽的湖水,她轻轻的解开了衣领上的纽扣,一颗,俩颗,黑色的山林里,淡淡的曙光下,曼丝褪下了她身上的那件黑色紧身衣,露出黑色的肚兜。
每个人都楞了,都傻了,可没有人想去阻止她。静静的,曼丝又把她那件黑色肚兜解下,露出高耸的胸部和纤细的柳腰,洁白的玉体在黑色长发的衬托下,更显得高贵和美丽。
她轻轻的蹲下身,抓起韦斯利的右手,朝自己乳峰的那点嫣红摸去。韦斯利的手向后缩,但曼丝却抓的更紧,直到韦斯利的手按上自己的乳峰。
曼丝仰起头,黑发瀑布般滑下,图鸣,和其他的血鹰〈包括那些受伤的〉都站了起来,把令狐绝,韦斯利,和曼丝围了起来,拔出腰间的猎刀,斜指半空。
韦斯利的手终于无力的从曼丝的乳峰上滑了下来,令狐绝仰天发出一声充满悲意和凄凉的长啸————
群雁乱飞,狂鸦悲鸣,
在明暗交际的天地间,又有谁会相信,有一群热血汉子含泪站着,拔刀问天。
有一个年轻人仰天长啸,泪水流过了他的脸庞,点点入土。
有一个女人**的上身,在浓浓的秋意中,以霜洗身。
更有一只手无力的低垂着,手指间似乎还留着淡淡的处子芳香——————飘啊,飘啊——————————————————————
[奉献]
第一百七十八章 晨战
听着耳畔泣血般长啸,曼丝的脸更白了,她默默把自己的衣服穿好,站起身,嘴角有一丝痛苦的抽筋。图鸣和其他的血鹰用一种很特殊的眼神看着曼丝。他们没有说话,可从他们充血的双眸里可以看出,这些野性的热血汉子,已经被曼丝这种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折服了,眼神里,有燃烧的敬佩和深沉的理解。
“公子。”曼丝把手轻轻的按上令狐绝的肩膀,有点凉意,她轻声的提醒道,“天快亮了。”
令狐绝回过头,那是一张充满悲戚和忧伤的脸,牙齿紧咬着殷红的下唇,似乎要滴出血来。他看着曼丝,眼神里有一种宛如夜雾般浓郁的悲哀,“谢谢你,曼丝。”他的语声很低,低地让人无法理解对曼丝刚才的举动他是感谢多一点,还是悲哀多一点。
曼丝的心是苦涩的,她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举动了。她完全可以不这样做,可不知道为什么,到她看到韦斯利临死前嘴角那缕平静而又欣慰的笑容时,有一种冲动,有一种豪气,让她几乎没有思考的在这么多人面前裸露了自己。“或许这也是对我的一种解脱吧,让我对他再没有什么幻想。”看着令狐绝那双充满着悲意的双眸,曼丝的心在苦涩的同时竟还一点点的释然。
令狐绝可没有曼丝想的这么多,他现在的思绪里还都是韦斯利微笑离去时的眼神。缓缓地转过头,把韦斯利慢慢冷却的手拉到自己的胸口,喃喃地道,“韦斯利,我的好兄弟,如果你有灵,就别走远。白天和我们一起上战场,晚上睡觉时就来我们的梦里,我,图鸣,修斯,我们所有人都在梦里等你。”说着,说着,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地似乎可以让人听见他的心跳声。
秋风刮起满地的落叶,飘飘洒洒,血鹰们还是第一次看见令狐绝如此的忧伤,心里的酸楚简直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他们用悲壮的眼神看着韦斯利,看着他唇角那缕已经僵硬的微笑,有一种静默的感觉宛如夕阳下飘起的炊烟般在心里默默流淌。
“好了。”令狐绝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个坚强的依靠,他站起身,抹了抹眼角,然后用一种极其沉重的语气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赶去清河谷,格莱特,克来斯帝,你们几个还撑的住吗?”
眼圈有点发红,格莱特挺了挺身子,虽然腿肚子上的那两刀还在隐隐作痛,可他还是满不在乎地说,“没事,老大。”
“我也没事。”克来斯帝踏前一步,五指反握刀柄,一副拼命三郎的样子。要不是他肩膀,和腿上绑的绷带,根本看不出他是个受伤的人。
“那好。”令狐绝坚毅地点了点头,道,“图鸣,你把韦斯利背上,等这次战斗结束后,我们带他回部落。”,
“是。”血鹰们齐声吼道,言语中充满了风萧萧亦水寒的意味。虽然他们是头一次看着一起长大的兄弟在自己眼前死去,可他们毕竟看惯了刀光血影,见多了生死离别,在强烈的悲愤后,一个个的又恢复了先前的强硬。
“好。我们出发。”令狐绝的神情也变得冷漠起来,他拔起插在地上的黑龙枪,大步流星的朝林外走去。
见令狐绝的发丝间夹着一片枯叶,紧跟在他身后的曼丝急赶俩步,伸出玉手,轻轻的夹了下来。
可她轻微的动作还是惊动了令狐绝,后者微微的侧转脸,整个脸颊呈一弧雕塑似的线条。在这线条里,有最令女人动心的气质——忧郁,“谢谢,曼丝。”令狐绝又一句谢谢,可从语气来讲,和前一句的谢谢有完全的不同。
曼丝感受到这句谢谢里蕴涵的谦意,舌尖竟有些涩涩地,道,“公子,如果为了刚才的举动,你就不用说了。”顿了顿,她把那片枯叶举到眼前,双眸雾一样的看着它,继续道,“公子,作为杀手,身体对我来说只是一件工具,我,我不会在意的。”
令狐绝知道曼丝心里并不像她说的那样轻松,但也不想再说下去,毕竟很多事只能放在心里,而不能含于口中。他点了点头,双足猛点,身影如鹰隼般怒射而起。
紧接着,曼丝,图鸣等也都纷纷拔地而起,以飞快的速度朝清河谷赶去。
而此时,在沙狐大营的帅帐里,南宫复静静的坐在案桌后,一双寒利的双眸带着某种意味似地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的几位大将。而他的副手,戴唯中将就站在他的右侧,对刚才发生的战斗做着最后地陈述,“元帅,敌军撤退的很快,而且很坚决,可以推测他们在袭击我们大营前就已经做了准备。”
“是啊。末将也是这样认为的。”墨非将军也躬了躬身接口道。他很瘦,是那种不带一点肉末的瘦,可奇怪的是,他看上去却给人一种很强有力的感觉,这应该跟他练的武学有关,他修炼的霸天真气,是一种很霸道,很奇怪的功夫。
用眼睛看了一下挂在兵器架上的火龙剑,南宫复以一种低沉的语气问,“我军的伤亡如何?”
“这——————。”戴唯迟疑了一下,没有开口。
“血刃,还是你说。”南宫复连头也没有回。
“是。”站在他身后的血刃躬了躬身,脸色平静的宛如没有一丝光线的黑夜,而那块红色胎记就如同黑夜里无光的血月。他和铁手除了武技厉害外,还各有一项异能。铁手的耳朵很灵,能根据轻重骑兵的蹄声,判断出来骑的数目。而他的眼睛很亮,能从死者的伤口分析出行凶者的武技到了何种程度。而南宫复也根据了他俩的这种异能,分配给了他俩不同的任务,铁手负责侦察,他负责善后。
“主公,各骑兵师团,步兵师团都伤亡不多。可魔法师团,和沙尘师团却死伤惨重。具体数目,还在统计当中。”
听完血刃地回答,南宫复没有任何的反应。现在他的整个思绪沉浸在了另外一个问题中,“这些明思帝国的骑兵辛辛苦苦,绕了个大圈,难道只为了这么一次攻击。这不太可能。难道——”
脑内的灵光一现,他刚准备说话,这时,从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穿盔甲的军官满脸焦急的跑了进来,不,应该说是撞了进来,眉毛上还沾满了黄沙,单膝跪地,惶恐地道,“元帅——————不——好了,狂狮军团——已经朝我们这边冲来。”
“什么?”见心中的担忧已经成事实,南宫复眉梢立刻跳了两下,站起身,厉喝道,“快说,他们到了什么位置?”
结结巴巴地,那名军官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已不————足两里,而且还有一支穿红色盔甲的骑兵,人数也不少。”
“红色盔甲的骑兵,难道是火凰军团。”戴唯中将的心也被揪紧了,他和火凰军团曾经打过交道,知道那个半老徐娘的火凤凰有多可怕。于是,急忙道,“元帅,怎么办?”
见自己的属下,包括戴唯,墨非在内都面露惊恐,南宫复一拍案桌,大吼道,“慌什么,各将听令。”各种抵御的方法在脑子里飞速的一转,条件反射似的发布命令道,“现在我军刚受偷袭,士气低落,伤员甚多,恐怕想守住大营是不太可能。戴将军,命你率第第8沙驼师团掩护大军往虎牢关撤。墨将军,命你率本部人马随同本帅断后。”
“是。”帐下各将领命后纷纷退出帐外。而此时,隐隐的铁蹄声已从帐外传来,似一场卷起的沙尘暴般朝这个方向涌来。
接过铁手递过来的黑色披风,南宫复的脸色愈发凝重,他冷冷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铁手和血刃道,“你们俩记住,要是本帅此战败亡,你们俩一定要杀了刚才的那个明思小子,此人迟早会成为我朝的心腹大患。”
“主公。”铁手和血刃同时出声,却被南宫复摆手拦住,他摘下火龙剑,系在腰间,自言自语地道,“魔兽,精灵,想不到明思帝国竟有如此人物,时也,命也。”
“罢了,罢了。”南宫复狠狠的一跺脚,朝帐外走去。而帐外,已静静的驻着数以万计的骑兵,他们以千骑为一横队排开,一个个神情肃穆,气势威严,可这肃穆和威严中却好象藏着某种不安,不安的让一些坐骑开始不安分的长嘶着。
远处,更是纷乱一片,兵帐营篷七斜八弯,粮草兵器散落一地。来来往往的都是身穿盔甲的士兵,骑马的军官在高声的叫喊,跑步的士兵在低声的咒骂,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景象。
看到不远处一面被火烧的只剩漆黑半面的军旗在寒冷的晨风中微微飘拂时,南宫复不仅心里有些感慨,“——想不到我南宫复也有兵败如山倒的一天。”
跨上亲兵牵来的坐骑,南宫复心情复杂的摸了摸马的脊背,然后厉吼,“流莱帝国的骑士们,让我们手中的刺枪再次痛饮敌人的鲜血,胜利一定属于我们。”随着他的喊声,数以万计的骑兵一个个举起刺枪,齐声大喝,一时间,倒也斗志昂扬。
人生就是这样,在同一个时间段,可以发生很多不一样的事。在南宫复紧急备战的时候,令狐绝等人也已经赶到了清河谷。
清河谷是一处方圆数十里的湿地,枯黄的芦苇丛一块块,一方方的散落在俩侧。中间是一条宽约长满植被的路,可由于到了秋季,大部分的草已经枯萎,露出丑陋的泥地。
令狐绝就在其中最茂密的芦苇丛中见到了特法罗,已经比他们先赶到的修斯,雷斯等人。
看见令狐绝,修斯的黑脸立刻亮了起来,双眸中原有的忧色也一扫而空,搓着那双长满老疖的手,兴奋地喊,“老大,你可回来了,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雷斯本来是坐着的,看见令狐绝来了,就站了起来,可身子却有点摇晃。
“雷斯,你受伤了。”令狐绝颇为紧张地问。
“谢将军关心,末将只是受了点小伤,不碍事。”雷斯感激地躬了躬手。
和特法罗握了握手后,令狐绝问,”都安排好了吗?”特法罗点了点头,英俊的脸上由不亚于修斯的豪气,“我已经派人盯在敌人营门外,只要敌人一动,马上就会有消息传来。”
令狐绝知道精灵人有很多特殊的传讯方法,也就没再问,只是转过脸对修斯和雷斯道,“先说说你们的伤亡?”虽然他很想知道修斯的好消息指的是什么,但他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军队有没有再这次战斗中受搓。
提起战斗,修斯的心情就更加好了,憨笑着说,“呵呵————伤亡不大,老大,要不是你规定了撤退的时间,我手下的那些骑兵最起码还能杀个万把人。”
“你呢?”见雷斯有些难以回答,令狐绝知道他可能遇到了麻烦。
雷斯有些羞愧地道,“将军,我按照你的吩咐直突中营,可半道上却给重装步兵师团给围住了,领兵的是个瘦子,功夫却很霸道,我军的伤亡不小。”
令狐绝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后道,“不是你的错,是我们对敌人的实力估计不足。”
见令狐绝的面色不善,再加上他回来的时间也晚,雷斯猜测出令狐绝的这次行动可能不太顺利。于是,他静静地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芦苇叶轻晃,曼丝也走了进来。“修斯,现在可以说你的好消息了?”令狐绝摘下一片叶子,放在手指间一搓,碎末落下。
总觉得老大今天有点奇怪,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修斯朝曼丝看了一眼,连说好消息的语声也没有刚才那么欣喜了,“老大,我在来路上遇见魔月了。”
令狐绝大喜,忙问,“它,它怎么样了?”
“它受伤了,伤的还不轻,现在就在左边那个芦苇丛里,思思在为了疗伤。”
“一定是铁血双卫干的。”令狐绝心里狠狠的想道,他侧转身,对曼丝道,“走,我们去看看它。”
而这时,一条黑色的人影一闪而进,是身穿斗蓬的精灵弓箭手。他朝特法罗看了看,然后朝令狐绝压低声音道,“前面传来信号,敌人已经出营了。”
“好。”令狐绝打消了去看魔月的念头,他转过身,对雷斯,和修斯道,“你们两人立刻率本部人马埋伏退后一里埋伏,只要这里箭矢一发,你们立刻冲过来。”
修斯和雷斯点了点头,一同离去。
此时,天已大亮。,
[奉献]
第一百七十九章 情动凡心
时间在淡淡的晨雾寒露中飘逝——
骤然,地表震动了起来,密集的马蹄声隐隐从山谷的另外一端传了过来,无数的苇叶摇晃着,掀起一阵阵起伏的波浪。
“来了。”令狐绝的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他半蹲着,用手指拨开几株挡在身前的芦苇杆,透过苇叶的间隙,朝远处望去。
“哗—————。”数以万计的流莱骑兵宛如从地底下冒出来的恐怖骑士,出现在令狐绝的视线内。风驰电掣的骏马伴随着一声声凄厉的长嘶夹着排山倒海的气势朝这片涌来。当然,他们的目标不是这里,而是杀声震天的沙狐大营。
看着已经拉长成一条直线的敌骑,曼丝的嘴角牵起一缕冷冷地笑。“公子————都是些轻骑兵。”令狐绝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依这样的地势和安排,再来一倍的轻骑也不会对己方勾成什么威胁。
敌骑来的很快,领先的骑士已宛如离弦利箭一般擦过了令狐绝等人藏身的芦苇丛,速度产生的旋风让芦苇丛又荡起了一阵波浪。
令狐绝冷漠的看着一乘乘的铁骑从眼前飞弛而过。他静静的闭上眼,用最快的速度感应着周围的魔法元素,和着胸口惊涛骇浪似的杀意,轻轻的吟唱着,“伟大的气系女神啊,请赐予我力量吧#%……*(”
在令狐绝吟唱的同时,特法罗也举起了精灵人特有的长弓,右手稳如磐石地在弓弦上架上了一支墨绿色的木箭。这箭也是精灵人特有的,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木魂。”
眼看敌骑已经过了一大半,令狐绝终于动了,几个冰冷的吐字带着霸道冷酷的意味和他的身影一起在芦苇丛上飘起,“苍穹箭爆——————射。”
刹那间,如飞蝗般淡白色的气箭凭空出现,带着一种奇异的色彩,数以千计的连环射出。急速奔驰中的敌骑立刻失控,几十匹中箭后哀嘶倒下去的坐骑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有些收不住势,狠狠的撞了上去,骨断筋折的刺耳碎裂声不断传来。
敌骑立刻乱了,惨叫声和马匹的哀鸣声不绝于耳。但很快就销声匿迹了,因为第二批数量更多的箭矢又如秋后密雨中飞洒的雨点般飞来,这次不是气箭,而是货真价实的狼牙箭。
“前队冲击两翼,后队下马放箭,快。”一声冰冷寒厉的女声在敌骑中恕然飘起,随着她的这声令下,原本纷乱的敌骑也开始安静下来,几百乘铁骑率先端起骑士枪,怒吼着朝俩侧冲去,而后面的骑兵也开始下马搭箭,一支支箭矢也相继射向茂密的芦苇丛,只是没有目标,这些箭矢大部分都落空。
“不错,有点意思。”藏身在芦苇丛的令狐绝也被敌将的机智给折服了,尤其对方还是女的。他握紧手中的黑龙枪,一股噬血无数的霸道无比的杀意顺着手指朝他的胸口涌来,有点熟悉。最近,令狐绝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和黑龙枪已经建立了某种默契,而这种默契也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他的性格。
特法罗的箭真准,真快,在普通人只能射出3箭的时间里,他已经射出了八箭,而且箭箭都命中敌人的要害——眉心、喉咙、心脏。
可敌人毕竟有数万之众,而且又拉的很开,很快,他们就组织起了一次强有力的反攻。近万名的骑兵在箭雨的掩护下朝俩侧的芦苇丛冲来。
眼看一场激烈的肉搏战就要开始,一阵更猛烈的铁蹄声从另外一侧传来。是修斯和雷斯率领的重骑兵赶到了,高举的泛着寒光的刺枪,反射着妖异光芒的青色厚甲,还有那一声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刹时淹没了敌人的阵营。
“上。”令狐绝跃起后,脚踏芦间,在空中翻了个潇洒至极的空心筋斗,鬼魅般腾空挪移数丈,一脚恶狠狠地踢在正准备后撤的敌骑肩头。“嘭!”那个骑士哼也不哼就被遥遥地踹出数丈,空中传来清晰的骨折碎裂声。
一条条如鬼魅般人影从各个芦苇丛里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宛如利锥戳耳般尖锐地响起,不用看,令狐绝就知道,这些扑出的人影就是他最亲密的兄弟————血鹰。
战斗是一面倒的情景,修斯的重骑兵以强大的攻击力让敌骑溃不成军,在战马此起彼伏的嘶鸣声中,敌军开始后撤,开始慌不择路的逃跑。
“杀。”修斯的猎刀迅捷无比地刺入一名敌骑的头盔。“嗤!”强大的冲击力让并不锋利的猎刀变成了斩金截铁的宝刃,毫不费力的又抽了出来,只留下一张惨白的脸和一道难以置信的眼神。
“畜生。”一声很冷的语丝飘起,一道匹练似地寒光从左到右朝修斯的腰间扫来,很快。
修斯一仰身,让身子紧紧的贴住坐骑的脊背,看着这道剑光擦着他的鼻梁飞过,惊出一声冷汗。“妈的。”修斯有点愤怒地朝这位偷袭者看去,当他看清楚那位偷袭者的外貌后,飞出起的刀影竟然有一丝明显的停顿。
这也不怪修斯,要怪,只怪这位偷袭者长的实在太那个了——在明亮的战盔下,是一张美丽绝伦的脸。肤色如婴儿般白皙嫩滑,五官小巧精致,身上穿着一件套式的骑士盔甲,勾勒出粉红色的小衣。她脸上的神情很冷,看上去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感觉。
那名美丽的女将见修斯那副憨厚地有点傻楞的摸样,更加气恼,手腕轻颤,飘起几朵冷艳的剑花,朝修斯的胸口飞去。
剑气的寒意让修斯立刻清醒了过来,猎刀划出几道漂亮的弧线,在间隙间撩碎了那几朵剑花,一瓣残碎的剑气顺着猎刀的弧线飘下。
贝齿轻咬,那名女将又策骑而上,在几声低低的娇呲后,和修斯缠斗在一起。这名女将的功夫不错,但还不至于和修斯相提并论,可现在打了如此难解难分,除了修斯不忍痛下杀手外,恐怕就再没有什么好的解释了。这也难怪,越是心里简单的人,越是珍惜他所喜欢的一切,包括敌人。
和修斯不同,令狐绝可真的是铁了心了,他的嘴角紧抿着,浑身散发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这种杀气不是他刻意流露出来的,而是从他骨头缝里一点一点渗透出来的。
黑龙枪左挑右射,前旋后转,在以秒计算的时间里,又有三名敌骑倒在了他的枪下。而他周围,重骑兵也以压迫性的气势屠杀着流莱骑兵,在近距离的作战中,重骑兵的装备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厚厚的盔甲让他们不必太担心敌人射过来的箭矢,只管用锋利的刺枪狠狠的刺进敌人的胸膛。
敌人的最后一点抵抗在重骑兵的冲刺很快瓦解,那些还没有把围起来的敌骑凭借着速度上的优势,尽力摆脱重骑兵的纠缠,在一声声只有撤退时才发出的呼啸声中如一群被猛虎追赶的麋鹿般慌不择路的向后退去。
“不用追了。”令狐绝以一声呐喊阻止了准备衔尾追去的重骑兵,然后把眼光留在还在缠斗的修斯身上。“修斯今天怎么了,怎么有点缩手缩脚的。”带着这种疑问,令狐绝朝修斯走去。双方此刻都已经从马上跳了下来,剑气刀光荡起层层草舞叶末。俩个人的攻守都很快,快的让令狐绝都看不清和修斯交战的那个女将的外貌。
周围零星的激战还在继续,不过已经尾声,几倍于敌的重骑兵围住了那些还不及后撤的敌骑,刺枪马刀划出一道道弧线,快速的让那些想投降的士兵都来不及放下枪就命丧黄泉。
图鸣等其他血鹰也结束了各自的战斗走到了令狐绝的身后,寒暄了几句后,图鸣带着暗昧的笑容问,“老大,修斯今天是怎么了?好象手下留情了。”
用眼神阻止图鸣再说下去,令狐绝转过头,看着修斯左躲右闪的样子,心里还真有点好笑。可这丝笑意还没有爬上唇角,就凝结了。他想起了另外一个人,一个时常在梦里出现的倩影————宇文琴,“好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令狐绝的心里有一丝苦涩和失落,不为别的,只为那双明亮如水,入人心扉的眸子。
长长地吁了口气,令狐绝尽量冲淡胸口的忧郁,喊,“修斯,停手。”
在令狐绝喊话之前,修斯还真到了俩难的地步,看着大家都围着他看,杀,不舍得,活捉,又没那么容易。令狐绝的喊话正好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他顺势用猎刀如孔雀开屏般在胸前一抹,急退5步。
站稳身影后,他朝令狐绝笑了笑,这笑容里竟然有几分羞涩,惹的图鸣一直朝他挤眉弄眼。
令狐绝没有搭理修斯,他上前一步,冷冷的凝视着眼前的这位女将。说实在的,他并没有修斯那种惊艳的感觉。这并不是说那位女将不漂亮,而是美丽有时候也是种缘分,只有有感觉的人才能看懂。
踏前几步,令狐绝冰冷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的轻柔,“你是谁?”
那名女将的玉脸残留着激战后的嫣红,她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令狐绝,心里想,“难道他就是这些人的统帅。”
对任何眼神,令狐绝都已经习惯,他很平静的再上前几步,道,“放下你的剑,跟我们走。”
“哼——。”把剑横在胸前,那名女将冷冷一哼,嘴角的寒意并不比令狐绝少,“既然落在你们的手里,要杀,要剐,本将军绝不多言,要想让我投降,我劝你们别白费功夫了。”
令狐绝脸色一变,这一变让修斯可把心抽紧了,他知道自己老大的性格,只要上了战场,他从来不会因为你是女人而怜悯你,在他的心里,只有自己人和敌人的区别,没有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不过,还好,令狐绝的脸色缓和了下来,他抬起眼,淡淡的看着远方,似乎那里有他放不下的牵挂,然后淡淡地道,“老实说,本来我决定今天不想留一个活口的,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还没有等令狐绝说完,那名女将已经变的激动起来,连说话也刻薄了,“你————你以为你是谁?噬血的魔鬼、缺乏教养的狂徒,神惩罚你的,会让你失去所有的亲人——”
“住口。”修斯怒了,他好象一只疯狂的狮子般猛地冲到那名女将的身前,毫不犹豫的举起了手,狠狠的抽了下去。“啪。”头盔飞了出去,满头的青丝洒下,白嫩的脸颊上清晰的印着5个手指印。
那个女将被打蒙了,她捂着脸,豆大的泪珠从她的眼角处滑下。那神态,却是惹人怜爱。
修斯也楞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傻傻的站着,那只手还留在半空不肯放下。
几名士兵在令狐绝的暗示下,把那个女将给绑了起来。奇怪的是,那名女将竟出奇的安静,她冷冷的看着修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会杀了你的。”是啊,她不怕死,但这几耳光,对从小娇生惯养的她来说,将是个难以磨灭的侮辱。
迎着那名女将的目光,修斯的心里有三分的愧疚,三分的歉意,三分的怜惜和一分的后悔。“我————”他的心里反复的问自己,又反复的看自己的手,似乎那里有他一个永远难以解释的遗憾。
所有的士兵已经从芦苇丛里钻了出来,他们配合重骑兵打扫着战场。“传令下去,休整20分钟,20分钟后,重回沙狐大营。”在令狐绝一声很清晰的命令后,嘈杂的战场开始安静下来,青河谷又开始流淌淡淡地凉意,只是在这凉意中多点了刺鼻的血腥味。
此时,在红月城猛虎铁血营的训练场上,秋意更浓,几十株载在场地四周的铁梧桐,也悄悄的飘落了几片宽大的树叶。
和这秋意截然相反的是那数千名正在场地上训练的战士,他们一个个**着上身,汗水让黝黑的皮肤,突起的肌肉看上去有种热气腾腾的感觉。
“杀。”数千柄明亮的利斧整齐划一的掠出一道惊虹后,这些士兵都收住了势,把这柄重达150斤的战斧持在身前,一双双蕴涵着狂热的眸子都盯着场地前面的一个人——他们的营长米兰。
和他的战士一样,米兰也没有穿上衣,两块胸肌高高鼓起,如两座小山丘般惊人。腹部肌肉的曲线更加的明显,一道道,一块块,就好象刻出来的一样。最令人注目的还是他身上数十道疤痕,狰狞中流露出雄性特有的美感和野性。
虎目带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冷冷的扫视着每一个战士,米兰开了口,“很好,最近大家的力量和速度都有很大的提高。但是,千万不能自满,说句泄气的话,凭你们现在的战力只能和牛战士相提并论,和熊战士,虎战士相比,那就差的太多了。所以,我们还要加紧苦练,散开以后,大家把平时擦身的药水的剂量再加大一倍,听明白了没有?”
“是。”战士回答的声音和他们的身体一样雄壮。
米兰满意的点了点头,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每一个铁血营的战士,都能抵10个左右的黑龙长枪兵。当然,能有这样的成绩,除了战士们的刻苦训练外,和他那副增强力量和改善体质的虎族秘方有很大关联。可是这副秘方只适合那些先天底子好的人,要不然,他早就让每个猎鹰战士都擦洗这种药水,也免得西素整天开微笑似地说他自私。
“好了,大家都散了。”米兰说完后,抓起挂在旁边拄子上的外衣,朝外走去。他还有一个任务没有完成,就是当索非亚鬼狐斥候士兵的陪练。
鬼狐斥侯营的训练地在后山,那里除了有茂密的森林外,还人为的开辟了许多险恶的地貌——比如说断崖,山涧,泥沼————等等
进了后山,首先遇到的是半山腰处那一大片长可及腰的茅草。踏入草丛,米兰开始戒备起来,虎王真气急速的运转着,全身的骨骼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脚轻踏着,每一步都非常的小心。原因很简单,在这个草丛里,他已经遇到过37次伏击。可今天有点反常,快过了这片草丛,竟然还没有人出来阻击。“看你搞什么鬼?”米兰心里微笑着,可手底下却不敢有一点点的放松,因为他知道,这些鬼狐士兵已经没有开始时那么好对付。
草丛已过,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几株红枫夹在一大片乌松里面,越发娇艳。米兰松了口气,可这时,几道剑气从身后的草丛里一闪而出,虽然剑是木制的,但因为速度快,还是带着很强烈的破空之声。
没有丝毫的犹豫,米兰半身一个飞旋,脚呈45度角飞快的踢出,“啪啪”连声,脚影踢开木剑。可这木剑一击不中后,立刻消失。草丛又恢复了安静。“鬼忍的闭气术果然精妙,自己已经用气息探索过,没有任何的异常,想不到还是被骗过去了。”米兰对曼丝走之前传授的鬼忍异术感到由衷的赞叹。
脚步还是那么的轻悄,就连踩在厚厚的落叶上,也那么一点的声息。可这时,异变又来了,几株铁松如按了zha药般在米兰的俩侧爆裂,树硝,残皮,叶末模糊了米兰的视线,可他依稀还是看见几个身影从爆炸中的树杆里飞出,每个人都如狐狸一般弓着身子,五指弯曲,朝他的四指锁来,用的正是索非亚亲传的“狐缚手。”
米兰知道狐缚手的厉害,要是被它缠住,就是再高明的功夫也施不出。情急之下,他呼气开声,虎王真气贯满全身各个要穴,骤然外发,形成一弧赤红色的斗气,硬生生的把那几只鬼魅一样的手挡在了一尺之外。
然后双脚一蹬,身子如怒矢般窜起,脚尖在一株黎树上一点,人如怒鹰般盘旋而下。可就是怎么奇怪,明明在眼前的人,可就在一晃间消失了。“潜影术。”米兰早就见识过这种功夫的奇妙,只是没想到这些鬼狐士兵会领悟的这么快,也不知道索非亚是怎么教的。
“唰唰。”几支没有削尖的竹箭从另外一侧射出,可能是机关制作的过于仓促,速度不是很快,米兰很容易的就一一化解。
立稳身子,米兰的双眸流露出一种充满漏*点光芒,他呵呵笑着,朝前面的方向喊道,“好,好,一日不见,刮目相看,见识了鬼忍族的潜影,再让我看看你们的换踪,是不是也大有长进。”
“呵呵————”一阵娇笑从对面的树梢传了过来,顺着笑声望去,只见一身黑色紧衣打扮的索非亚紧紧的贴在树杆上,深陷在里面的指甲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更像一只黑色的小狐狸。美丽而且狡猾。
米兰放松了自己,站直身,静静的欣赏着索非亚的娇态和美态。
“呵呵————”索非亚笑着从树干上滑了下来,在离地面不到3米的地方,一个漂亮的倒空翻,落到了米兰的面前,用手指遥指着米兰的鼻端,道,“今天出糗了吧,堂堂的猛虎营长要靠斗气才能脱身。”
米兰似乎被索非亚孩子气的动作给诱惑,一个箭步,在索非亚还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把脸凑到了她的面前,深情地道,“在你面前,我永远不是什么猛虎。”
鼻端感受到了热气让索非亚羞红了脸,她低下头,压低声音道,“要死了,我那些战士都还看着呢。”
“哈哈——就让他们看看,他们的营长是怎么给人俘虏的。”米兰豪放的道,满头的金发在此刻看上去更加的有男人味。他一弯身,猛地把索非亚给抱了起来。
索非亚只感觉自己整个人一轻,一种温暖的感觉夹杂着一股特殊的气息把她整个了包了起来。她含羞了,细巧的脸如熟透的苹果般娇艳,朱唇红了,仿佛要滴出水来,心里那种甜蜜让她身体上的每个部位都变的酥软起来,说抗拒的话说起来都像是撒娇,“你,你——放我下来,我有事要告诉你。”
美人在怀,米兰那肯轻易放下,他低下头,眼睛的深情温柔足可以把任何坚硬的东西融化。“不,除非我抱不动了,否则我不会放下。”
索非亚再次陷进了米兰的深情话语里,双眸如水般泛着痴迷的涟漪。“这是我的米兰哥哥吗?是,是我的米兰哥哥。”索非亚在心里泛起了无数甜美的记忆和憧憬,她凝视着米兰那双深情的眼睛,静静的闭上眼,小嘴微微的翘起,吐露出淡淡的芬芳和几个令米兰发狂的字,“吻我,我的爱人。”
这句话是任何男人都难以抗拒的,何况是血液里还流淌着兽性的米兰。他应该发狂,应该猛的吻下去。可他没有,他只是很细心的低下头,用自己的唇角轻轻地碰触了一下索非亚的双唇,一阵让心都酥软,都摇晃的感觉立刻爬上了他的心头。
感受到了索非亚唇角的颤栗,米兰的心里产生了一种特有zhan有yu望。他猛地把嘴唇笼罩住了索非亚那带有芳香的双唇,在舌尖和舌尖接触的一刹那,对他们两个人来说,时间似乎都已经停顿,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不停的缠mian————————那是心和心的交流,那是身体和身体的对话——那是一种只有彼此相爱才能完全领悟的感受——美妙——心动——诱惑————
漏*点是很难褪去了,当两个人的嘴唇已近乎停顿的速度离开时,眼神和眼神的汇聚成为情感最大的容器,里面盛满对彼此的依恋。——良久,良久——
终于,米兰开口了,“索非亚,你刚才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
“啊,我忘记了,是西亚大哥叫我们去开会,说落月镇可能有麻烦。”
“啊,迟到了。”
“都是你。”索非亚掐了掐米兰的胳膊。
“啊————。”山林里回荡着米兰幸福的惨叫声。
[奉献]
第一百八十章 怨怨相报
“哈哈,令狐将军,你总算出现了。”在原南宫复的帅帐内,斯图特搀起刚刚赶到,正准备行礼的令狐绝,微笑着,把他引到右侧。那里有一位身穿红色骑士盔甲的女将军,正背着身,用手指摩挲着悬挂在蓬壁的一弧弯弓。
应该是斯图特的语声惊动了她,她回过头来,秀美的脸上有不惑的风韵,她的鼻子很挺,略有些鹰勾,看上去给人一种坚定,沉稳的气质。
“来,上官将军,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昨天晚上跟你说起过的,猎鹰师团的令狐少将。”斯图特手扬到胸前,做个一个标准的骑士手势。
“末将见过上官将军。”令狐绝赶紧躬身行礼,白色的肩头上有一处殷红的血渍。
上官柔用眼神略微的瞄了一下令狐绝的肩头,她的眉头轻微的一皱,她不喜欢不穿盔甲上战场的士兵。心里虽然不悦,可嘴上还是很客气地道,“辛苦了,令狐将军,这次我们能如此顺利的击溃沙狐兵团,击杀南宫复这个老贼,将军实在功不可没。”
“南宫复死了。”令狐绝的心里有点意外,他舔了舔嘴唇,直起身,谦和地道,“末将奉命行事,那敢居功,只是不敢偷懒而已。”
“居功?”上官柔的嘴角浮起一缕冷冷的笑意,她转过身,背对着令狐绝,换了一种非常生硬的语气道,“令狐将军,本座问你,你们冲入敌营后去了那里?”
令狐绝早知道会有这样一问,但没想到问他的不是斯图特而是上官柔,于是再次抱拳欠身,把自己的作战计划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听令狐绝说完,上官柔的双眸里流露出赞许的神色,但马上被冷意所取代,她转过身,脸上有一股慑人的寒意,“是吗?本座可认为将军有保存实力,擅改军命之嫌?”
令狐绝闻言,刚要反驳,旁边的斯图特将军已经插口道,“好了,好了,上官将军,不要争吵了,些许误会,就让它过去吧。”他说话的口气非常的温柔,可这温柔中,也隐藏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你————。”上官柔有点生气,可她没有继续说话,只是用一种很特殊的眼神看着斯图特。斯图特只是微微笑了笑,似乎在表示歉意。
令狐绝察觉到俩人之间的微妙,有点疑虑的眨了眨眼。于是,帐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这时,帐外,传来沉闷的马蹄声,随着一声清脆的喝斥“律————”,帐帘猛翻,一道倩影宛如一朵盛开的红莲,夹着一片黄沙就飞了进来。”噫——这不是我在横山城门口看见的那位女将军吗?”令狐绝单凭那天看到的侧影就认出了眼前之人。那名女将军也用狐疑的眼光看了看令狐绝。
她长得很漂亮,五官和上官柔有点相似,或许是军人的缘故,她的身材和一般的女孩不同,是属于那种健美,修长,凹凸有秩型的。
“蜜儿,你回来了?”上官柔的眼线开始柔和起来,嘴角的笑意也有点甜,可不知为什么,她又突然看了令狐绝一眼,眼神里竟然掠过一丝冰冷的恨意。
“是的,母帅。”她朝上官柔点了点头,然后侧转身,朝斯图特行礼道,“禀告将军,敌军残部已经退出二十里之外。各师团也已经停止追击,正在返回途中。”
斯图特点了点头,棱角分明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他知道这次的胜利,对整个战局来讲,是没有什么转折性的意义的。他略微沉吟了一下,问,“令狐将军,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不知道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是跟我们回横山城休整几天,还是直接回克罗城?”
“将军,末将打算明天一早,就回克罗城。”这样的选择对归心似箭的令狐绝来说简直是废话一句。
“令狐将军,克罗城。”旁边的上官蜜儿低着头,双眸迷离般喃喃自语道。突然,她的脸色变了,白皙的脸上涌上一股激奋的潮红,目光也犀利起来,直盯盯地看着令狐绝,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你————你是——令狐绝?”
令狐绝有点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眼前这位叫蜜儿的女将军,让她对自己如此的怒目相视。
斯图特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他看了看令狐绝,又看了看上官蜜儿,然后把眼光移到上官柔的身上。”咝————————。”缓慢且冰凉的兵器出鞘声,从上官蜜儿的腰间响起,锋利的剑刃和她的目光一样,流淌着森厉的寒光。
令狐绝下意识的微一撤步,“住手,蜜儿,这里是军营,别胡闹。”上官柔上前几步,用手按住上官蜜儿缓缓抽出的剑柄,然后转过头,对令狐绝道,“你可以出去了。”
令狐绝真的有点蒙了,他很想开口问问这到底是为什么,可当他看见上官蜜儿眼眶里那晶莹的泪珠如泉水般涌了出来,刹那间,连问的勇气也没有了,只能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斯图特,然后欠了欠身,退了出去。
斯图特实在憋不住了,他用爱怜的眼光看着上官蜜儿,然后朝上官柔问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感觉到上官蜜儿的手在颤抖,上官柔的心里也不好受,虽然她只是自己的义女,可从某种程度上讲,却比亲女儿还要亲。长长的吁了口气,她刚要说话。
只听见“唰”的一声响,上官蜜儿就好象疯了般朝帐外冲去。“蜜儿。”上官柔刚想追出来,一只张满老茧的手按住了肩头,“别追了,柔妹,蜜儿是个乖孩子,她知道什么时候不应该做什么事。”
“柔妹,他叫我柔妹。”上官柔的身体僵硬了,她微微地低下头,看见一滴冰冷的泪珠滑过她的脸颊,轻轻地坠入沙地里。
见令狐绝从帐篷里出来,等候在外的曼丝和修斯就迎了上来。“公子——————”曼丝很敏感的察觉到令狐绝的神色有点不善。“我没事。”令狐绝以唇角那一末浅浅的微笑阻止曼丝再问下去。
“老大,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克罗城?”修斯的语气有点黯然。
令狐绝看着修斯微红的眼眶,心里也非常难受,他拍了拍修斯的肩膀,低声道,“明天吧,晚上我们找个地方把韦斯利的遗体安葬了。”修斯点了点头,憨厚的脸上流淌着一种从毛孔里渗透出来的悲哀。
三个人一起静默的朝自己的营地走去,沿途的四周,到处是身穿金黄色盔甲的狂狮士兵和身穿红色盔甲的火凰女兵。曼丝侧身避开一座倒塌的箭楼,再绕到令狐绝的身边轻声的问道,“公子,那名被我们俘虏的女将怎么办?”
令狐绝用眼瞄了一下修斯,见修斯也正偷瞧自己。俩人目光刚一接触,修斯的眼神就立刻闪开,扭过头,黝黑的脸上还有几许微红。令狐绝心里暗暗好笑,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我并没有向斯图特将军提起,我看我们还是把她带回去。”
曼丝知道令狐绝的用意,“扑哧”一笑,修斯的脸可就更红了。
拐过几座营房,他们的临时驻地就出现在眼前,数以千计的士兵正忙碌着搭建帐篷,整理营地,时不时的还传来轰然的笑声。
“也不知道魔月好了点没?”令狐绝脚步加快,他心里还惦记着重伤的魔月,它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由魔月联想到铁血双卫,令狐绝的心一凛,“也不知道那俩个家伙怎么样了?要是和南宫复一起死了,当也太平。”
这时,马蹄声在身后急速响起,“律!”马上的骑士以一个漂亮的半弧圈,在令狐绝等人的面前停了下来。
“是你。”令狐绝有点意外——-因为马上的骑士正是那个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过的上官蜜儿。
用冷冷的眼神牢牢地锁住令狐绝的面庞,上官蜜儿手中的鞭梢在微微地颤抖。
“让开。”曼丝跨前一步,她的语气同样冰冷,因为她讨厌眼前这个女人用这样的眼光看待自己心爱和敬仰的人。
上官蜜儿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站在马前的曼丝,猛的一抽马臀,跨下的坐骑长嘶着窜出三丈,扬起满天的风沙,还有冷冷的一句话,“令狐绝,今晚子时我在西营一里外等你,记住,一个人来。”
令狐绝真的有点糊涂了,可修斯比他还糊涂,他扭过头,朝绝尘而去的骑影,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白痴像,喃喃地道,“她是不是吃错药了?”说完,他扭过头朝令狐绝问道,“老大,她是谁啊?看她的摸样,好象要把你吃了似的。”
“是啊,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得罪他了,刚才在斯图特将军的帐篷里,她就差点和我动手。”
“公子,会不会她有什么亲人朋友和你有过节?”作为杀手,曼丝很明白这个仇字是怎么写的。
“有可能,我们先不要去理她,进去看看魔月怎么样了?”
“那老大,你晚上还要去吗?”“去,当然去。”
“那我也去。”
“你去干什么,你们都别去,我一个人去。”
夜,格外的凉爽,一轮明亮的上弦月漂浮在半空,星辰都仿佛被洗过般洁净。沙漠也失去了白天的灼热,细软的黄沙在夜风中圈起一个个美丽的旋涡。
此刻,已经是子时。
上官蜜儿静静的坐在一株沙兰的旁边,右手轻轻的举了起来,那是一柄长仅一尺半,通体血红的弯刀,这刀弯的很奇异,从刀和柄的结合处就开始钩出弧线,在距离刀尖五寸的地方还开了一排小小的齿轮,非常的精致,可以看出是用手工一个个磨出来的。她把刀平举到胸前,左掌轻托刀面,唇角急速抽搐,眼中泪水满盈,顺颊流淌。
一阵轻微的风飘起又落下,令狐绝已站在离她不足五米的地方,带着冷酷与深沉的表情,深深的注视着眼前这位美丽的女孩。
上官蜜儿知道令狐绝来了,但没有说话,姿势依然不变,只是把眼紧闭了起来。
令狐绝有点茫然,他干咳了一声,呐呐的道:“上官姑娘,你约我来这里到底是所为何事?如果我曾经得罪过姑娘的什么人,也请见谅。”
上官蜜儿仰起那张美丽无比的面靥,泪水像珍珠断了线一样,成串的往下落。她缓缓的睁开眼,沉默了一会,语声空洞而飘渺,宛似山谷中不见人影的回音:“好一句见谅,令狐绝,你可知道你的这一句见谅已经毁了俩个人的幸福。”
令狐绝牵强的一笑,他的牙齿很白,象牙质的闪光在黑暗中起了微微的一丝晃幻,使他看上去有点忧郁,他深挚而柔和的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生存的角度,和处事的方法。上官姑娘,如果你要替你的亲友报仇,我没有话说,但你必须让我知道究竟是所为何事?如果是误会,我也可以向姑娘解释。”
一抹强烈又深刻的杀气在泪痕中融开,上官蜜儿站起身,血色弯刀前指令狐绝眉心,合着她苍白的秀脸,竟然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误会,呵呵————”上官蜜儿苦涩的冷笑了几声后,继续说,“奥卡,你应该记得这个名字吧?”
“奥卡。”令狐绝觉得心口在跳,血液流循加速,他长长的呼吸了一次,平淡地道,“他是你什么人?”
激灵灵的悚栗了一下,上官蜜儿的神色更加的凄厉,“他是我的未婚夫,令狐绝,这下子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令狐绝毫无表情的望向上官蜜儿,语气异常坦诚,“我无话可说,姑娘,你动手吧。”
“令狐绝,看你还像个男人,我今天也只要你一只手。”说完,血色弯刀在空气中闪过一片寒芒,攻势倏出。
偏身,令狐绝猛的暴旋,也不见他伸手作势,他的黑暗之剑已经飞到上官蜜儿的面前。
极快的,两人已较斗了二十招左右,招式越来越快,攻击越来越狠,左奔有挪,前翻后跃,穿插奔掠,快捷绝伦!
“上官姑娘,如果你技止如此,那今天我们就到此为止,以后再说。”
上官蜜儿没有搭理令狐绝,手中的弯刀泛着股股的血焰,以普通人的瞳孔难及追摄的快速旋闪飞扬,纵横飞舞。可速度是因人而异的,在令狐绝的眼里,这样的速度跟老牛拖车没有什么区别。他唯一忌讳的是上官蜜儿手中的弯刀。
令狐绝直觉的感到每次只要他接近弯刀的时候,体内的真气都似乎被牵引,运转的很慢,五脏六腑也有种失重的感觉。
上官蜜儿也没想到令狐绝的功力已经到了如此的地步,要知道她手中的刀可是“魔兵谱”排名第四的血魂弯刀,能在无形中吸取对手的真气。
“奥卡哥哥,看来今夜是难以给你报仇了。”上官蜜儿心想着,毫不稍瞬的瞪视着身如鸿雁的令狐绝,两只眸子里,包含着强烈的愤怒。可手中的弯刀,带着破空之风,梢着一线的掠过令狐绝的身侧统统落空。
令狐绝行动宛如是一片飘忽的风,只是那么一晃,整个身体就已经避开了血魄刀影。他并不想伤害上官蜜儿,只是希望她知难而退。可这上官蜜儿就好象是铁了心般,明知道打不过他,就是死缠着不放。
就在令狐绝暗暗叫苦的时候,俩个如鬼魅似的人影宛如从地底下冒出来一般,左边一个,右边一个,像是两个睡梦的冤魂般在距离令狐绝不到10米的地方出现。
“令狐绝,果真是你。”随着有如来自九幽之境的语声,缓缓的,左边那人向前移了过来,他的脸孔似是才自地狱中转回了人世般的冷厉。
令狐绝下意识的侧脸望去,冷漠得不带一丝儿情感意识的眸子露出明显的诧异,“是你,铁手。”
[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