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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落尘晓月     最后猎人txt下载     最后猎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六章 无悔今生

    等到多梭率领俩千猎鹰骑兵赶到落雁岭下的时候,天色慢慢的黑了下来,暮霭遍布了西方的天际,凌厉的山风肆虐的呼啸旋舞,树枝山草波浪般起伏摇晃着,宛如无数冤魂厉鬼在嚎陶噪泣.

    多梭驻马在前,身上的黑色皮甲让他原本虎背熊腰的身材更显得粗犷瞟悍.风拂动着他的头巾,猎猎作响.自从图苏前去帝都后,他就成为了猎鹰骑兵新的领导人,而在这期间,猎鹰骑兵也由从前的近千名扩大到近四千名,而且大部分还是被称为幽灵骑兵的歼骑.

    现在,他默默凝视着眼前的景象,良久无言.空气中浮荡着浓重的血腥,树林里,杂草间,尤其是在在起伏不平的山道边,可看见数十具死尸卧仆着,他们全都是身着黑衣的猎鹰佣兵,而且大多数是力战而死,一个个脑袋稀烂,胸腹洞穿,手中兵刃抛弃一地,小部分才是利矢穿身毙命.山道显然经过清理,除了猎鹰佣兵的尸体外,没有一个雷鸣盗贼的尸首,只有几十匹已经断气的战马倒卧在山草间.

    猎鹰骑兵们的面色更加沉重,宛如阴毁密布的天空。他们直挺挺的坐在马上,目光忧虑的往四周更仔细的搜视起来。"活的,那怕是一个也好."所有人的心里都在这样祈祷,可除了山风呼啸外,整个山脚死一样的寂静.

    多梭朝身后的一排士兵招了招手,那五十名骑兵已迅速分开,迅捷无声的朝俩侧弛去,刺枪高举,脸色凝重,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在沉静中流露着一股特别的紧张意味

    "侦骑落马搜查四野,看看还有没有兄弟活着,歼骑原地戒备!"多梭忍着心中的悲愤,身影微掠,“恻”的一声,有如一头隼鹰般斜斜飞落马下,前面四排的侦骑兵也迅速的落马,分成左右俩个方向小心的往山林内搜探.走进山林,场面更显零乱,杂草有一片片折断践踏过的痕迹,树杆断处大部分都十分整齐,显然是用利器削落的,其中当然也少不了猎鹰佣兵的尸体和一些忘记被拖走的身着青衣的雷鸣盗贼团的角色.

    缓缓在四周巡走,多梭锐利而仔细的向每个角度里搜视,从眼前的情景中他很容易的推算出当时的战斗场面,一定是剌布率领的猎鹰佣兵埋伏在山道的俩侧,雷鸣盗贼团的骑兵一到就突然发动攻击,经过激烈的交战后,引着雷鸣骑兵朝俩侧的山林退却,在这里,又发生了激烈的林战,最后全军覆没——

    多梭在心里描绘着,忽然,一声惊叫传入了他的耳内,"快来看,是剌布队长,他还活着."多梭心腔猛跳,身形碎然横起,朝声音来处扑去.果然,在几个半蹲的侦骑兵的脚下,剌布卷卧在草丛里,他脸色泛灰,浑身是血,衣衫也破碎得不成话了.

    几个箭步,多梭赶到剌布的身前,半俯身,把剌布轻轻的翻了过来.,血一手的血.“还有气,”多梭感到剌布的心脏在缓慢了跳动,一下一下,似有若无。多梭赶紧按住剌布的背心要穴,一股浑厚的真气从他手上的劳宫穴慢慢的透入剌布的体内,虽然真气不能像魔法那样生肌活血,但也能强心提神。

    良久,在几双眸子焦急的凝视下,剌布的身体终于轻微的挪动了一下,喉头发出窒息着“晤”“晤”声,眼睛也慢慢的睁了开来,失神得打量着眼前的几个人。

    多梭一下抱住剌布,含泪低声道,“剌布队长,我们来晚了。”

    咳嗽了几声,剌布似乎连喘气也极为困难,他现在已经看清了站前他眼前的多梭等人,双眸里也透出惊喜和温和的意味,他孱弱地道,“是多梭——大队长,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兄弟们,死了,都死了。”

    多梭轻拍着他,眼角里已闪烁着晶莹的泪花,这次是猎鹰佣兵团第一次栽得这么厉害,“不,我们这些活着和死去的兄弟都不会怪你,因为是你让所有帕米平原上的人记住了我们猎鹰的名字,你知道吗?在我闻讯赶来的半路上,有一群人跪在我的马前乞求我一定要把你们救出来,现在我没有做到。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剌布牵动嘴角,似乎想笑,但全身如火炙般有一股**辣的痛苦,连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天与地混搅在一起,于是,他放弃了这种原本想安慰多梭等人的动作,气如游丝般道:“-瓦罐不离井……上破……多梭大队长,我活了这么——多年,可只有当——我参加猎——鹰后,我才觉的自己活得——像个人样,我值了。”

    多梭也明白剌布的伤势已经回天无术,他再也压制不住的抽噎了一声,悲切的道,““别这样说……你不会死的……剌布,……要撑下去。”

    猛一痉挛,一股猩红的血顺着剌布的嘴角缓缓的往下来,终于,他挣扎着,露出一抹灰色的苦笑,缓缓地,近乎凝固地,从怀里摸出一件东西————苹果,一只鲜红的如血般欲滴的苹果,剌布低垂的眼帘,无限怜爱的凝视着手中的苹果,仿佛那里面有他笑着死去的理由,有他延续生命的希望,更有他一辈子追求的价值。在这微笑里,在多梭等人夺眶的眼泪中,他募地四肢一挺,手中的苹果也无力地从他的手指间滚落下来。

    多梭流着泪,猛然站起,满腔的悲痛再加上无比的愤恨,让他双目怒瞪,摧肝沥血般厉吼,“雷鸣贼众,我,多梭以创世神阿修莫的名义起誓,今生让你们全团死绝,不留一人一马,如违此誓,就如此剑。”

    长嚎着,多梭翻手抽出挂在身侧的一只银灿灿的剑鞘,连同鞘中的宝剑,“啪”的一声瓣断在剌布尸首的旁边。吼声惨怖,泪眼朦胧,这个铁打的汉子啊,终于完全的愤怒了。

    而此时,在红月城猎鹰师团的总部的会议厅,十把紫藤座椅顺着长方形的会议桌排成俩行,一盆清逸脱尘的“翠竹”盆景,雪白的墙壁上,悬挂的不是名家书画,而是几幅描绘精细的地图,包括明思帝国的地貌图,帕米平原的地形图,红月城百里内的地形图。地图画的十分到位,笔力苍劲雄浑,着力如刀,一山一水,都非常的明显,可以看出是难得的名家之作。

    在四盏巨大的魔晶灯那明亮如银的光芒下,屋内,会议桌的俩边分别坐着西亚,西素,剀诺和嗒那,拉尔尼以及昨天才赶到的小月。

    看了看会议桌顶端那一张黑漆油亮的特殊座椅,面目冷峻,深沉似海

    的西亚总算露出了难得的微笑,这张椅子是为令狐绝订坐的,从它搬进后,就一直没人坐过,但每天却至少要擦试三遍,所以看上去特别的明亮。

    把目光—一瞥过眉宇暗结,愁绪心生的嗒那等人,西亚淡淡一笑,道,“科特鲁攻占多伦城已经有八天,想必已经休整完毕,不几日就要兵围克罗城,以及周边的各个中小城市,包括我们,大家有什么看法?”

    想了想,嗒那一拂清髯,语声朗润却又有些犹豫地道,“最近几个月,我们开山修路,筑城屯粮,已经初见成效,就我负责的政事一块来说,到前三天为止,我们这里实际的居民已经达到了十万多户,民工7万多人,暂居者更是不计其数,附近的民田已经不够分配,本来按照我的计算,再有几个月,就能达到我们预期的城驻民20万户的目标,可是现在战事临近,这一切都要化为泡影。咳——————”

    西亚静静的听着,他心里很明白塔那心里的感触,自从小月姑娘提出民田民用,军田军耕的策略后,大批的逃奴,失业的农民,手工业者如潮水般涌入。不为别的,就为只要在红月城登记成长期居民,就能按照人口相应得到免税的民田。人口的快速增加,带动了城市的繁荣,也间接的带动了经济的增长,更带来了许多的问题,在这期间,分管红月城政事的嗒那倾注了无数的心血,才有今天安定团结的局面。沉吟了片刻,西亚道,“政事不能朝令夕改,负责会动摇民心,嗒那,你在这方面多下点功夫。”说完,扭过头,对一脸沉思的小月道,“小月,你多帮帮嗒那,特别是后勤保障那块,一定会尽快的抓起来。”

    小月含蓄的笑笑,点了点头,此刻她的心里除了千头万绪的工作外,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影子,“图苏,你也该回来了。”

    西亚咬咬下唇,半晌,他道,“西素,你说说军队的情况?”

    西素点了点头。脸色凝重的道,“现在在红月城的部队除已经满编的猎鹰师团外,还有四千猎鹰骑兵,7千猎鹰佣兵,一万三千名猎鹰后备队。”

    这几天一直忙着收集情报的西亚闻言用惊诧的眼神看着西素,下意识地问,“噫,三天前,你不是说才有5千猎鹰佣兵和九千后备队,怎么一下子增加怎么多?”

    西素平静的道:“这俩天报名参军的人出奇的多,要不是你有命令,不招收那些家里是独子的,恐怕还不至这个数。”西素边说边看着西亚,他对西亚在这非常时期还能如此清醒的处理军务深感钦佩,就拿士兵的素质来说,进后备队已经需要经过体质等多方面的考核,到一定程度后,才能进猎鹰佣兵团,而只有非常优秀的猎鹰佣兵,才能有机会进猎鹰师团补缺。这样做,不仅保证了猎鹰士兵的忠诚度,还让每个人在成为猎鹰士兵前都已在血腥中熬惯了,在搏斗里磨坚了,对于一场接连一场的拚杀早已经司空见惯了,为今后猎鹰士兵的无敌神话奠定了结实的基础。

    西亚神态肃穆道,“战争一触即发,西素,你要加强对后备队的训练,或者以后他们会成为决定战争的关键。”西素点了点头,虽然他和西亚等人没有上过正规的军事学院,但对于战争他们都有自己的一套逻辑,这逻辑是十数年的猎人生涯教给他们的,在这十数年里,他们从来没有停止过战斗,有些魔兽,甚至比人更狡猾,更懂得策略。所以,对眼前的战争,他们并不陌生,更不害怕。在他们的眼里,这次的敌人只是稍微多了一点。

    西亚又转过头对剀诺道,“凯诺,城池的建设刻不容缓,托马斯最近身体不好,你一定要协助他做好这方面的工作,还有,这俩天内城还需要加固,守城设备还要增加,如果战争开始,这还可能会成为我们最后的防地。”

    “是,我明白的。”剀诺洒脱地笑了笑,扬起的金色长发有男性特有的潇洒,自从新城开始建设后,西亚还是没忘记要加固内城,这不,才三个月,内城墙已经从原来的五丈高,三尺厚变成现在的七丈高,五尺厚,而且还在加固中。”还有,拉尔尼,你要注意城内外的治安情况,现在人口增多,龙蛇混杂,寻仇挑衅之风切不可滋生,你明白吗?”西亚朝正不愁自己不知道干什么的拉尔尼吩咐道。

    “是。”拉尔尼应道。西亚站起身,来到地图前,看上去,他是如此沉静,如此深蓄,又如此俊逸,让小月心里暗想,“怎么回事?红月部落出来的猎手怎么每一个都那么的优秀,勇敢,正直,就好象是一座山般,永远给人一种安全感。”

    大家都把视线停留在西亚的身上,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年轻的副师团长正在做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决定。

    果然,不一会,西亚冷静的转过身,脸上露出卓然之色,缓缓地道,“大家都明白了各自的任务,那好,明天,我就带着猎鹰骑兵突袭科特鲁的后方。”

    “什么?”所有人的心腔都猛然的一跳,情不自禁的去迎接西亚那深邃的眼神,在那如古潭般清悠的眼神里,他们看到的不是年少的轻狂,而是属于一个智者的镇定和远见。刹那间,每个人都有种感觉。

    “或者他是对的。”

    [奉献]

第一百三十七章 誓死追随

    时间在平静和紧张的交织中飞快的流逝,现在,令狐绝和他的大队人马已经到了离克罗城三里外的一处高地上,他们驻骑凝视,高大的克罗城楼上那被厚厚的石块像鱼鳞似的叠连成的楼哨以及遮天蔽日,迎风飘展的帝**旗,好象在预示着以后的日子将是一场血漓漓的杀戈,一个生与死的战争。

    火赤的烈炎上,令狐绝迎风而立,长发飞舞,他的目光是冷漠的,表情是生硬的,眉宇之间,流露一抹隐隐的怅茫和一股轻微的忧虑,“我回来了,克罗城,我回来了,西亚。”

    仿佛读懂了令狐绝的心思,驻骑在他身边的一位全身盔甲,蓄留着如虬短须,皮肤黑得透亮的军官,侧转脸,声如旱雷般道:“令狐兄弟,克罗城就在眼前,以后的日子少不了腥风血雨,我在这里,先祝兄弟你百战百胜。”

    令狐绝回过头,静静的凝视着这位如山般猛锐的军官,眼光异常的柔和。他叫猛扎,是和自己一起在帝都进修又一起回来的几位高级军官之一,性格豪爽,为人耿直,是帝国后起的将领中的佼佼者。在回来途中的这半个月里,他和自己已经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

    令狐绝笑了笑,嘴角里有说不出的苦涩,“猛扎大哥,我并不害怕战争,只是不知道这一场仗下来后,又有多少妻离子散,又有多少手足分离,想到这里,心里总不是滋味。”

    猛扎目视前方,挺了挺身,雄伟的身躯予人一种特别震慑窒息的感觉,“是啊,战斗对某些人来说只是种游戏,可对那些身受其害的百姓来说,那可是一辈子的灾难。”

    令狐绝没想到看似鲁莽的猛扎竟会有如此敏锐的感受,不由面露惊色。好象明白令狐绝心里的惊诧,猛扎扭过头,如矩的目光里却有含有几分痛楚和感慨,他苦笑着,缓缓道,“我的父亲原来是守卫多伦城的一名联队长,在20多年前的一场战争中死去,我母亲忧伤成疾,在不久后撒手而去,只留下我和未满周岁的弟弟,那一年,我才五岁。”

    令狐绝静静的听着,从猛扎低徐的话里,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这么一番景象,寒冷的冬季,簌簌的北风呼啸着,落叶飞舞,一个年幼的孩子抱着他的弟弟,缩在墙角,透过破碎的窗拦,可以看到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猛扎。”令狐绝刚想安慰俩句的时候,一乘骑影从随后的队伍中飞弛而出,是西罗。他一身黑衣,洁白如玉的脸上斜斜的挂着一个黑色的眼袋,在俊秀的同时更增添了几分男人的粗犷瞟悍,这半个月来,他和其他受伤的骑兵的伤势都已经完全复原。

    这不,还没等马匹减速,他右手紧勒马缰,双腿一夹,在长嘶中,稳稳的落定骑影,姿势潇洒而漂亮。“好。”猛扎大声的喝彩道,这半月来,幽灵骑兵的精良已经让他这位征战沙场十数年的老将眼搀不已,他知道,要达到像幽灵骑兵这样的素质光靠严格的训练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狂热的信仰,心灵的默契,以及不屈的斗志,而这些,又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如果给我一个军团这样的骑兵,我将横扫整个东琳大陆。”猛扎心里想道,胸口也被一种澎湃的战意给充斥。

    “西罗?什么事?”令狐绝轻声道。

    自从伤势复原后,西罗的性格改变了很多,变的更加的成熟和稳重了,他微微躬了躬身道,“老大,后队的法兰克军团长有点不耐烦了,催促我们快点进城。”

    “法兰克,又是他。”令狐绝皱了皱眉,心想,“这个法兰克仗着自己是世袭侯爵,又被任命为西方兵团第四长枪军团的副军团长,这一路上就老过自己过不去,他手下的几百亲卫还几次向修斯等人挑衅,要不是自己阻止的早,恐怕早就打起来了。这次回克罗城,还真的要提防着他点,省的到时候他给自己找麻烦。”

    重重的哼了哼,朝天上看了一下,“怎么回事?今天怎么没有看见魔月了”令狐绝心里又些犯疑,自从离开帝都后,魔月一直在前面帮他探路,可从今天早上开始到现在却一直没有它的影子。“不会出什么事吧?”令狐绝心里有点担心,却还是举起右臂,大声道,“启行。”于是,几百匹健骑,随即扬起铁蹄,奔下高坡,云涌雷动中,片刻后已到了克罗城的城门口。

    只见高达数丈的城门口人头涌动,无数的马车,人流如潮水般从里面滚滚而出,呼儿声,喊娘声,马嘶声,车轮声搀杂在一起,时不时的还有几声被挤痛的呻吟发出————————城楼处,军旗下,却是哨卡密排,戒备森严,气氛紧张而肃穆。

    令狐绝等人的到来给这个城门也带来了不小的骚动,每个人都惊异着看着,他们不明白这支数百人的骑兵队到底是军队还是佣兵团,这也难怪,一身奇异装饰的幽灵骑兵和浑身盔甲的亲卫们搀杂在一起,别说普通人不知道,就连守卫在城楼下的士兵也分不清楚。

    人群下意识的分开,四个士兵沉冷着面孔迎了上来,手中长枪高举,大声的问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来此做什么?”

    第一个下马,令狐绝对烈炎低声呢喃了几句,走前俩步刚要说话。贵族打扮,神色冷酷而倨傲的法兰克副军团长率领着他的亲卫们越众而出,他脸色很白,是那种酒色过度的病态的惨白。他轻蔑的看了令狐绝一眼,似乎对令狐绝下马的这种行为表示唾弃,然后抬起头,极其张狂地道,“我是第四长枪军团的副军团长法兰克侯爵,你们这些不张眼的,还不快点让开。”

    那几名士兵也被法兰克的口气给震慑住了,但个个面露不悦,草草的躬身行礼后,让过一旁。

    “我们走。”法兰克得意的看了令狐绝一眼,率领他的亲卫和其他的几个军官冲进了克罗城那高高的吊悬在半空的闸门,马势很急,有几个刚出城门的人应躲闪不及而被掀翻在地。

    “杂碎。”也已经落下马来的猛扎看着法兰克等人的骑影,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痰,并用脚使劲的磨蹭的几下,似乎这样做能解点恨。

    令狐绝却很泰然用面颊在烈炎的鼻端摩委着,淡声道,“猛扎老哥,你跟这种人置什么气,不值得。”说完,朝后面一挥手,“我们进城。”

    紧随身后的西罗,修斯,米兰以及索非亚,曼丝等人纷纷落马,虽然速度不一,却一样毫无喧哗嘘嚣之声,一切俱是井然有序,有条不紊,不说别的,就看此一端,已可令人明白这是一支如何训练有素的铁血劲旅了。

    “快看,那个骑兵的胸口绣着猎鹰。”一个眼尖的路人看见了搀杂在幽灵骑兵里的图鸣,大声的叫嚷了起来。“是啊,是啊,我也看见了。”人群立刻鼎沸起来,下意识的,他们把目光的焦点投注到令狐绝的身上,一身白衣,黑发披肩,再加上那宛如神殿里供奉的那远古骑士般英俊无匹的脸庞。一刹那,所有人都明白了,眼前这位手牵如火焰般骏马,缓步而行的年轻人就是他们心中的骄傲,帕米平原上的战神,白衣猎人。

    所有人的眼光都痴了,连那些心里猥琐,急于逃命的人也沉默了。因为他们知道在三个月前,就是这个年轻人手下的猎鹰师团消灭了为害帕米平原多年的红巾盗贼团,也明白,在半月前,在落雁岭为阻挡雷鸣盗贼团洗劫而全军覆没的猎鹰佣兵队,也是这个年轻人的手下。

    沉默着,在沉默中所有人让开了三尺,包括那些在门口守卫的士兵在内,所有人都躬下身,单膝跪地,用右手捂着胸口,嘴里轻声的祈祷着。

    这些动作,令狐绝和他手下的幽灵骑兵都很清楚,这是帕米平原上最为尊敬的恭迎贵宾大礼,这种礼节,有个很动人的名字,叫“誓死追随。”只有那些令人尊敬,受人爱戴的君主,城主才受的起,而现在,令狐绝,一个从部落出来的年轻猎人,在这战乱纷起的城门口,被这些从不相识的人施这样重的礼,这难道只是种荣耀吗?

    脚步停住了,令狐绝缓缓的转身,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来表达他现在的心情,激动,理解,澎湃好象一股股浪潮在他心里翻腾,他只能默默取下马首边挂着的黑龙枪,斜指向天,无言。

    可随后的幽灵骑兵却突然齐齐呐喊一声,闷雷般连连“嘿”了三次,分向两边排成双行,斜举的刺枪同时在空中划了个弧度,双手握着枪柄,在翻抖里,枪杆完全直举胸前,枪尖朝天!每个人的眉宇之间全布满了腾腾杀气,每人的脸孔也全透露了无可掩隐的豪壮飞扬之味!

    于是,在城门口,在膜拜的人群中,在扬起的枪尖下,在无数寄予希翼的眼光中,在充满自豪的心里,令狐绝,缓缓地转身,朝城内走去,夕阳也好象不肯放弃般的拉长了他的影子,火红长飘的鬃毛边,白衣如雪。

    夜长,人的愁绪更长。

    在奥拉将军的府邸,靠近后院的西侧,有一幢用细密光润的白色大理石所砌造的房宇,它的四周,种着那种枝干做淡金色的罕异树木。沿着一条红砖砌趁的小道,隔着几步,就相对的站着俩个全身盔甲的士兵。

    在这间房子内,正举行着为令狐绝等人设下的接风宴,八张锦垫矮椅都已坐满了人,除了六位是刚从帝都回来的军官外,还有兵团长奥拉上将,和面容阴沉,削腮突后的副兵团长思瓦中将,他们围着一张依着老树根原状雕成的古圆桌正推杯行盏,灯光很亮,房间四周的壁脚,匠心独运的栽植看一圈素雅盛开的白兰花,清幽的花香散播全室。”各位兵团的优秀将领们,我代表整个兵团欢迎你们回来。来,吃菜,吃菜”酒过三巡后,奥拉将军落了座,眉宇暗结的脸上露出牵强的笑容,这也难怪,现在帕米平原上战事如此紧张,任谁的心情都不会好,尤其是对肩负着死守克罗城的他来说,更是度日如年。

    法兰克可不管这些,大口的嚼着嫩黄的鸡腿,喷着酒意道,“好,好吃,这半个月马不停蹄的紧赶,我的嘴都快淡出鸟来了。”说完,还怨恨似的看了坐在他对面的令狐绝一眼,解恨似的把嘴里的碎鸡骨吐在桌子上。

    “这个时候,还吃什么饭?”令狐绝对法兰克的眼光视若无睹,对奥拉将军的做法心里却有点埋怨,虽然从其他人的口中已经得知猎鹰山庄已经安全的撤到红月城,可心里还是没有底,毕竟战事是瞬息万变的。“将军?现在科特鲁那边的情况如何?”令狐绝终于忍不住了,放下手下的酒杯,恭敬地问道。

    奥拉直挺挺的站起身来,有一股宛能撑起苍天的意味,他室内来回的走了几步,其他人也停止了寒暄,面色凝重的看着他,是啊,令狐绝的话把其他人一直缭绕在心头的问题一针见血的指了出来,毕竟对军人来说,明白战况是最首要的。

    气氛一下子沉了起来,而法兰克则怒目瞪视着令狐绝,怨恨他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但也其他的人也凝神侧耳,只能硬生生的咽下这口鸟气,空自在一旁烧着心火。

    良久,奥拉将军抬起头来道,“自从敌军占领要塞后,几天内,连下多伦,底特俩城,随即又攻占了附近的几座小城市,现在,正在四处征集粮草,相必这俩天就要发兵克罗城。”

    “那敌人的兵力有多少?”猛扎接口道,沉浸在战事里的他根本没注意问话时的语气,仿佛奥拉将军只是他军队里的一个普通斥候兵。

    奥拉将军没有什么反应,而坐在他身边的副兵团长思瓦则面露不悦,“这个叫猛扎的,这么一点礼数都不懂。”于是,提高了声音,替奥拉将军回答道,“今天是将军为你们设的接风宴,至于战况的事,回去后兵团会通报到你们师团。”思瓦把兵团俩个字说的格外的重,意预提醒猛扎说法的语气和礼数,也间接的把不高兴表露了出来。

    奥拉摆了摆手,睁着眼仔细的打量着令狐绝,其实从一进门,他就开始注意这个年轻人,几个月的帝都之行,这个年轻人不但少了几分以前的轻狂和急噪,更多了几分成熟和远见。看着一个帅材在他的眼前即将成形,奥拉有点欣慰,虽然一开始,他对令狐绝的安排有点利用的成分在内。

    他轻轻的在矮椅上坐了下来,冷静地道,“根据情况的分析,科特鲁帝国此次出动了近20万的部队,其中12万是步兵,八万是骑兵,当然,这并不包括叛变的军队。现在我军的情况是这样的,克罗城内已经有三个军团,包括溃败下来南方兵团的一个军团,再加上其他的各种部队,共计10万人,而明特城有一个军团,加上从多伦城撤下来的3万军队,也有6万人,其他的各个城市也有数量不一的军队,多者俩三万,少则近万,所以在帕米平原上,我们还有近30万的军队。”

    见自己的军队并不比敌军少,几个将领的心里都暗暗喘了口气。虽然战争中没有人多就能胜的道理,但守住克罗城,等候援军的到来却不是难事。于是,在思瓦和法兰克的推动下,气氛又变的轻松起来。

    而令狐绝此时却剑眉微剔,十数年的猎人生涯让他明白一个道理,很多时候,你不能相信表面的判断,真正的敌人往往藏在你注意不到的地方。“科特鲁帝国为什么不趁胜来攻,反而休整起来,难得别有目的?”令狐绝毕竟得到了战况太过简单,他深思着,却总也找不到答案。

    令狐绝的神情落在了奥拉将军的眼里,他满意的领首,心里道:“此子果然不简单,心思缜密,深有远虑,将来必成大气。”奥拉将军这样想是有他的道理的,从表面看,帝国在帕米平原上的兵力是比敌军要多,但却过于分散,容易被逐个击破,而且他现在还有一个最大的难题,那就是粮草。

    现在克罗城的粮草只可以支持10万人的军队1个月,而原本可以补给的后方城市也因为大量难民的涌入,粮食的危机与日俱增。现在,他倒希望科特鲁的军队快点来攻城,可科特鲁的军队会顺他的意吗?谁都不知道。

    [奉献]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天煞孤星

    一颗流星孤寂地划过苍穹,留下匆匆的一瞥后,没入黝黑的夜空。此时,已经是午夜时分,令狐绝离开将军府后,就快步朝修斯等人落脚的客栈走去。夜色很浓,脚步很轻,心思却很重。“科特鲁帝国在不到半年的时间内俩次发动大规模的战争,按理讲应该是速战速绝,可为什么攻占要塞后却裹足不前,这其中一定大有文章,可这其中的关键在那里呢?”

    令狐绝低着头,无数种可能和假设宛如脱僵的野马在他的脑海里飞驰。在回克罗城的路上,他就对这场突来的战役就作过各种判断,他深信,这次战争和上次克罗城的失陷存在着某种关联,而艾森将军的倒戈就是这种关联产生的作用。可令他不明白的是,既然艾森将军是科特鲁帝国布下的棋子,那么在上一次的战役中,科特鲁帝国就应该趁克罗城失陷,立刻攻占要塞,为什么要等退出克罗城后,再去攻占要塞呢?这难道仅仅是科特鲁帝国统帅的决策失误吗?这不太可能啊。

    越想越乱,“不想了。”令狐绝强迫自己放下如乱絮麻团般的思绪,把心神又放到眼前的景色中,曾经热闹繁荣的克罗城已经是昨日黄花,寂静的街道宛如僵硬般死沉,只有几盏悬挂在店铺门口的魔晶灯还发出淡幽幽的光。也不知道是谁家的蓄水囊漏了,水珠敲打着地面,“滴嗒“之声在黑夜里清晰可闻。远处,躲在黑暗里的野犬发出几声凄厉的嘶叫,仿佛在诉说主人离去后的悲凉,和找不到食物的无助。

    令狐绝停住了脚步,他的眼神被一幢熟悉的房宇给吸引,东琳艺院,这个曾经红极一时的艺馆,已没有往日的靡靡丝竹,粉红纱裙,淡淡幽香。黑暗中,只剩下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感叹着,缅怀着,令狐绝第一次如此深刻的领悟战争所带来的死意和残酷并不局限于战场和士兵,它宛如一场瘟疫,在每个将要或者可能接触到它地方蔓延,不管是城市,或者是人的心灵,死神的微笑总是漂浮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向你绽放。“等待死亡远比死亡更加的可怕。”令狐绝的心里突然有这样的感悟。

    抬起头,遥望着黝黑的天际,那里只有一颗星星还亮着,忽明忽暗,却一直没有停止闪烁。令狐绝突然觉得这星星就好象是自己,好象是那些跟随自己的兄弟,更好象是那还没有建成的红月城和弃守的猎鹰山庄,在黑暗中,在这场汹涌的战争浪潮中,颠倒起伏,却从来不放弃希望。

    令狐绝静静的看着,静静的享受着自己的心灵和那星光短暂的默契,他根本没有想到在帕米平原上,在一片辽阔的草海中,在一株孤零零的白杨树下,他的兄弟————西亚也在抬头凝视着天上的那颗孤星。

    或许是角度的缘故吧,同样的一颗星,在西亚的眼里却要明亮的多。星光深邃,凄冷,好象一弘清泉流进了他焦躁的心。他看着,苦笑地感叹着,“这多像阿绝的眼睛啊。”伸出手,拧断长长草尖,放在了嘴边,低低的吹了起来,声音很轻,轻的宛如一种思念,除了西亚自己外,没人可以听到。在他的身边,还跪伏着一匹高大的黄骠骏马,那马仿佛听懂了般,硕大的头颅不停的摩挲着,意态有点悲凉。

    在他的四周,可以看见俩百人分为一组的猎鹰骑兵们随处卧躺着,除了必要的守卫外,其他的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那微微的鼾声忱着闪亮的刺枪悄然的飘起。是啊,他们太累了,从红月城出来后,他们就转战帕米平原通往科特鲁帝国的各个补给线,在取得7战7胜的佳绩后,意外地得到一个消息,敌军已经出兵进攻红月城。听到这个消息,连一下最为冷静的西亚也慌了,他没想到敌军不进攻克罗城,反而进攻红月城。大惊之下,就带着猎鹰骑兵队赶紧往回撤,不巧的很,半途中刚好遇见作为第2梯队进攻红月城的俩个骑兵师团,于是,在一番激烈的交战后,西亚率领下的骑兵队为保存实力,而退到了这片被称为平原之海的洼地

    夜凉了,西亚放下手中的草叶,默视着右侧远方,那是红月城的方向。那双澄澈的眸子,却已隐隐闪射出狠煞的光彩。这时,乌修走了过来,黑甲上有几道浅浅的刀痕,他眯了眯眼,看了看天色,行礼后道,“西副师团长,天快亮了,你还是眯一会吧。”

    西亚摇了摇头,道,“敌人已经分兵前去红月城,我怕我们会来不及。”乌修也坐了下来,摘了一根草梗咬在唇边,眉宇间也有几分愁绪,虽然尾随的敌人被摆脱了,可他们离红月城却更远了,从这里到红月城,最起码要7天,而这7天,红月城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看了看满怀心事的西亚,乌修舔了舔嘴唇道,“西副师团长,你也不要太多担心,毕竟红月城还有嗒那副师团长率领下的猎鹰师团,以及近俩万的猎鹰佣兵,我想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西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在这个荆棘矮树丛生,蔓草野花虬结的泥沼地里,他坐着度过的第一夜——————

    清晨的空气是令人愉悦的,尤其对那些充满希望的人来说更是如此。当阳光还刚揭开黑夜留给红月城的面纱,东方吐露一丝鱼肚白的时候,无数早起的民工已经开始工作了,虽然新城的建设这俩天已经停止了,但旧城的加固却还在继续。推石车,擂木车川流不息,吆喝声,高唱声更是不绝于耳,浑身是灰的石匠此时却成了最基层的指挥官,在他的身后往往有十几个人跟着,那个搬石,那个敲打,都得听他的安排。于是,在人们的笑声和汗水中,城墙继续的加高加厚。

    而此时,在猎鹰军团总部的会议室里,正召开着紧急军事会议,塔那从西亚走后已成为红月城最高的领导人,他敲着桌子,意态凝重的道,“据探子来报,科特鲁帝国的两个步兵师团和一个混合师团已经朝我们开来。看情形,是准备向我们进攻。”

    “来就来吧,让他们尝尝猎鹰弓箭手的厉害。”见大家都面露惊惧,凯锘却非常的轻松,他微笑着,眼神里闪烁着猎手特有的冷静和狠煞。

    作为会议中唯一的女性,小月更多的是考虑那些居住在红月旧城俩侧的平民,她想了想,道,“既然战争已经不可避免,那么,我们要尽快的把那些依城而居的平民遣散或者接进城。”

    嗒那点了点头,转过头对负责军事的西素道,“西素,你有什么看法?是不是应该派人通知西亚回来?”

    西素一脸肃穆,作为一个优秀的将领,他考虑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如何打好这场仗。他沉吟了一下道,“我仔细的研究过地图,如果按照正常速度,敌军要三天后才能到达,而这三天里,我想我可以制定出一个计划,把敌人消灭在红月城以外,不过我指的敌人仅仅是眼前的这三个师团。”

    闻言,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西素为人处事大家都知道,是非常严谨的,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说这样过头的话。他这样说的目的除了表达他的自信外,也是为了增强大家的信心。

    可战争并不是光靠信心就够了,科特鲁帝国的士兵就这么好对付吗?谁都不知道。

    [奉献]

第一百三十九章 翼天使

    同样的清晨,在克罗城却没有半点阳光,阴沉沉的。街道上连一丝轻微的风都没有,房屋和行人都显得如此的沉默和凝重,一片风雨欲来的迹象。

    在城南新建成一座气势辉宏的巨宅,那是西方兵团的总部,几十个全身盔甲的士兵,顺着台阶,呈雁翼形从门口的俩只石麒麟一直排到大门内,每一张面孔的表情都是极其僵硬和严肃,仿佛经过训练般,掩藏了面对战争的忐忑和兴奋。

    这时,一阵急骤的马蹄声,自远处快速的传来。啊!领头的竟是一匹混身毛色火红,宛如火焰般神骏无比的龙驹。“是白衣猎人。”一个昨天曾在城门口看见过烈炎雄姿的卫兵立刻明白了这马上的骑士是谁。不错,他正是一大清早带着修斯图苏俩人来兵团领命,准备赶赴红月城的令狐绝。

    烈炎一个急停,人立而起。长嘶中,令狐绝微一晃身,偏腿下马,那姿态潇酒轻灵已极。跟着他身后的修斯,图苏也在马刚停蹄时,一个翻身,从鞍上跳了下来,动作娴熟干练,可以看出他们两人在其中下过不少的功夫。

    “哇,是猎人。”“令狐将军。”门前整齐的队伍里立刻响起了惊喜的低呼声,原本僵直的双眸也变的生动起来,在此时此刻,能亲眼看着自己心目中的战神从自己的眼前走过,对他们来说,未尝不是一种激励和振奋。

    一个看上去像小队长的士兵抢上前来,他强按住心中的激动,略有些结巴地道,“令狐将军,刚才有骑兵带来了前方最新战报,奥拉将军正在接见他,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通报一声。”

    停下了脚步,令狐绝微笑着点了点头,抚了下烈炎硕大的头颅,平缓地道,“那好,你去通报一声。”

    看着那名队长匆匆的奔进府门,令狐绝开始微笑着打量起那些站在门口的士兵们。但从他们站的姿势和握枪的手势来看,应该是经过严格的训练,但显然没有经过战火的历练,因为从他们的眼神里,令狐绝看到得更多是朝气,稚嫩,和渴望。而这些恰恰是一个尝过血腥,懂得残酷的老兵所遗弃的。

    同样,这些士兵也在暗暗的打量着令狐绝,在他们的眼里,令狐绝的笑是柔和的,可在着柔和中,却露出那种罕见的令人窒息得坚韧,他的气息深蕴,宛如平静中的大海,在时刻的提醒着身边的每一个人,请记住他爆发时的力量,那将是你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再看俩旁静立的图苏和修斯,一个在淳朴憨厚中隐隐流露出一种湛然的豪气和狂野。一个在镇静安宁中映射出死神的煞气和顽强。虽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意味,却有一个非常相似的地方,那就是冷静,那种面对强敌还镇静如山,超脱生死还气蕴如海的韵味。

    所有的士兵都看傻了,他们现在才知道自己离战士这俩个字的真正含义距离有多远。“我能成为他们这样的人吗?”感受到令狐绝等人那强大气息的士兵都在心里自问道,眼神也开始炽烈起来,宛如数十团熊熊的火焰。那火焰里有崇拜的溶浆在翻滚,有景仰的火山在爆发。一时间,连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这时,那个小队长急步走了出来,躬身行礼后,低促地道,“令狐将军,将军请你进去。”

    令狐绝点了点头,侧转身,在烈炎耳边低语道,“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出来。”烈炎点了点马头,好象是在答应。

    “走。”令狐绝对身后的修斯和图苏招呼着,快步朝府内走去。穿过重重阶廊楼阁,他们拾级而上,不一会,就到了豪华而宽敞的议事厅。“哈哈,令狐将军,你来的正好,我刚想派人去找你。”奥拉将军已在厅内十多名将领的簇拥下站起身来,语声豪爽,但目光却是忧虑。

    令狐绝立刻联想到了刚才那名队长的话,“难道科特鲁帝国又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他边想着,边施礼答道,“奥拉将军,战事紧迫,卑职想今日就前往红月城,特来向将军请示。”

    长叹了口气,奥拉将军又在他的座位——一张铺有兽皮的圈椅上坐了下来,其他的人也沿着一张长方形的会议桌各自环坐在漆花高凳上,其中竟包括和他一起从帝都回来的法兰克副军团长,此刻他正微笑着看着令狐绝,那笑容里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意味,令狐绝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

    果然,奥拉将军拿起桌上那份用黄皮封订的战报,用一种悲呛沉重的语气继续道,“据可靠线报,科特鲁的三个师团已与前日凌晨出发,目的地,红月城。”

    “什么?”令狐绝等三人心头猛振,全部愕在那里。良久,才回过神来,“老大,怎么办?”图苏急地连场合都不分了,拉住令狐绝的袖口,颤声道。

    令狐绝默默伸出手来,紧紧握着图苏,多少的焦躁不安,都从这只紧握的手里给了图苏无限的慰藉。

    令狐绝沉默了片刻,他的眼光一一扫过这些在座的职位都比他高的将领,看着其中几张幸灾乐祸的面孔,最后落到同样在凝视他的奥拉将军的脸上,冷然地道,“将军,红月城是我的驻地,既然我的军队在那里,请准许我立刻前去。”

    奥拉虽然和令狐绝没有太多的接触,但他从多年阅人的经验得出,令狐绝是那种不畏艰险,极重情义的真男子,所以对他如此的决定并不奇怪。他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令狐将军请尽快启程,如果有时间,那么就立刻带领军队往明特城撤,红月城不要也罢。”话虽这样说,奥拉的心里和在座的所有将领一样认为,到令狐绝赶到的时候,红月城恐怕早已经城破人亡了。”

    此刻,令狐绝的心已经飞到了红月城,早已听不清奥拉将军在说什么了,他只待奥拉将军话音一落,就行礼告辞道,“将军,事不易迟,卑职这就告辞离城了。”

    奥拉摆了摆手,看着令狐绝匆匆退出的身影,心里竟有点失落,“多好的年轻人,可是生不逢时,咳——————”

    出了府邸,令狐绝等人已比来时快几倍的速度赶到了他们下榻的客栈。那是间很小的客栈,前后只有三进,幸好站乱时节没有其他客人,人数不算少的幽灵骑兵才能勉强住下。

    走出前院的回廊,在一株挺逸生长的古松旁边,令狐绝看见米兰,西罗等人正围成一团,“你们在干什么?”令狐绝因为心情烦躁,连说话的语气也重了起来。

    西罗等人条件反射般的转过身来,这时,令狐绝才看清楚,从昨天上午就一直没有看见踪影的魔月就躺在地上,银色的鳞翼上布满了剑痕,腹部更是血迹斑斑,有几处伤口还挂着皮肉的细碎末子。此时,它的眼睛已经闭合了,只有身体还在抽筋似地颤动。

    令狐绝没想到一夜不见魔月会变成这个样子,一股悲意从胸口油然而生,跨前俩步,对正在为魔月治疗的思思身边,颤声道,“思思,魔————月,怎么了?怎么了?”

    思思忙着救治,根本没空回答令狐绝的问题。她紧绷着粉嫩的小脸,薄如蝉翼般透明双翅不停的扇动着,几欲乘风归去。一道光线,一道浓厚的宛如实质的白光从她的额心直射而出,把魔月的全身都笼罩了起来,仿佛一具洁白的云棺,在白光异彩缓缓流动之即,魔月的蜥身宛如中邪般倏地卷了起来,然后再慢慢的松开,然后又猛地卷了起来,如此周而复始的运动着。

    看到思思的表情和魔月的反应,令狐绝一下子就猜到了思思现在吟唱的是高级医疗魔法“光系续命术。”这种魔法能让异常恶劣的伤势在极短时间内稳定下来,并快速复原,效果非常明显。但它也有一个非常大的副作用,那就是使术者耗费的魔法力是非常惊人的。就算是思思,也不能轻易的吟唱此类魔法,这也间接的说明了魔月伤势的严重性。

    “到底是怎么回事?”令狐绝紧皱双眉,朝肃立在身侧的曼丝问道。

    “公子,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你们回来前,我们在房中听到魔月的哀鸣声,出来一看,魔月竟从半空中直挺挺的摔落了下来,一动不动。”边说着,曼丝指了指古松的另一侧,果然,地上有被重物砸过的痕迹。

    “到底是谁伤了魔月?”令狐绝按捺住心中的迷团,话锋一转,道,“此事暂时不提,现在更为要紧的是,科特鲁帝国已经派兵攻打红月城,我们要立即赶去。”

    “什么?攻打红月城?”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惊得倒抽了一口冷气,院子里一片喧哗,尤其是有亲人在红月城的幽灵骑兵,焦虑声,叫骂声更是此起彼伏,“啊,师团长,那我们快回去啊。”“好你个科特鲁的畜生们,要是动红月城一转一瓦,老子活劈了你?”

    “别吵。”令狐绝的脸一下子沉了起来,双眸中浮出冷冷的寒意,唇线紧抿着,无形中散发着一股煞气,虽然明知道令狐绝眸中的寒意不是针对他们的,但每个人的心中多少有点惧意,毕竟他们每个人心里都清楚,他们这位年轻的师团长,老大,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遇事慌乱,怨天忧人。正如他经常说的一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

    静若寒蝉中,令狐绝把眼神一一扫过那些自觉惭愧的幽灵骑兵的脸上,换了一种比较舒缓的语气道,“在山里,猎人面对危险时都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勇敢的面对。不管它是狡猾的芥狐,还是凶猛的凫狮,只要有一口气,那么就要想尽一切办法把绳索套进它们的脖子。期间,是千万不能慌和急噪的,因为一慌你就不知道下个步骤应该怎么做,一急噪你就不能冷静的去分析眼前的形式。我和修斯等人从小就开始狩猎,对这点是非常有感悟的。冷静是对付危险的最好武器,远比武技和魔法有效的多。或者你们现在还不能领悟这些,但你们一定要记住,冷静是箭矢的眼睛,它可以带你冲破焦灼的幻影,直取敌人的心。”

    令狐绝的话宛如巨石重重的砸在这些年轻骑兵的心坎上。虽然有些地方他们还不是很懂,但至少他们明白了,成为一个好的战士和成为一个好的猎人一样,永远要保持一颗冷静的心。

    曼丝也俏立着,那双秀眸更是盛满了温情和崇拜。如丝如缕般牢牢系在令狐绝的脸上。“为什么,为什么他每一次不加思索的话总能给身边的人无尽的深思和启迪,这难道就是智者,可他还那么的年轻,年轻的让人都无法揣摩他的思想,是否他正如预言里所传唱的一样,是神留给人类的种子。”

    令狐绝当然不是什么神留给的种子,他只是一个猎人,一个对战争,对生命,对爱情都有独特理解的猎人。他也有一颗平凡的心,会急噪,会痛苦,也会害怕。而他也有不平凡的地方,那就是他能很快的从这些消极的感触中脱离出来,然后让自己变得比以前更加的清醒。

    此时,他正用这种清醒和已经为魔月施完续命术的思思交谈着,“思思,魔月怎么样了?他什么时候能醒?”看着依旧紧闭蜥目的魔月,令狐绝的话也有点悲情。

    思思的脸是苍白的,她收起翅膀,依偎着令狐绝的胸口,轻轻地道,“阿绝哥哥,魔月的伤是含有光系元素的剑气造成的,虽然外伤已足够可怕,但其实内创更加的严重,要不是魔月刚刚蜕变不久,体内还储存着大量还未吸收的能量,恐怕这次就凶多吉少了,不过现在没事了,只要让它熟睡几天,就能完全恢复。”

    “光系元素,剑气。”令狐绝一下子明白了重创魔月的是何方神圣,“神殿,宇文吉,翼天使。”他咬着牙,心里默念着,仇恨的种子在经过屡次风雨后,终于发芽了。

    令狐绝猜的没有错,伤魔月的正是神殿的翼天使斯库和德龙,他们率领着20名神殿斗士从帝都一直跟随令狐绝到克罗城,一路上,1是因为令狐绝人多势众,2是因为有帝国的将领相陪,所以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下手。虽然他们行迹非常隐蔽,但在进克罗城的那天,还是被空中巡查的魔月给发现了。经过一番交战,魔月伤重逃脱,却也给斯库和德龙的心里留下了阴影。

    在克罗城某个大宅的房间内,斯库和德龙正在激烈的争吵着,而这间房子的主人,却和他的家眷,仆人安静的躺在另外一个房间内,看他们祥和的神情,应该是被施了某种魔法。

    “德龙,叫你早点动手,你不听,你看,现在,到处都是军队,动手的机会更是微乎其微。”说话的是斯库,他是个40多点的中年人,身穿白色的武士劲装,有着一头红褐色的卷发,脸很正,眉毛很粗,给人一种凛然猛烈的强烈意味。

    德龙,也是一个同样装饰的中年人,不过和斯库不同,他给人一种异常文雅秀气的意味,黑色的长发下,鼻梁高挺,肤色白净,是个带有点女性化的美男子,他从墨色的茶几上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慢条斯理地道,“昨天一战你也看见了,光是那只奇异的魔兽,就能和我们俩名神殿斗士平分秋色,要不是你出手,恐怕败的还是我们的人。你想想,要是在路上正面交战,我们有几分胜算?””那倒也是。”斯库回想起昨天和那只魔兽的交战的情形,在心里同意了德龙的说法,可是嘴却还是不肯服输地道,“那总比现在干坐的好,你出来前,可是在殿主面前打了包票的,说一定提着令狐绝的人头回去,现在,我看你怎么向殿主交代。”

    德龙微笑着,眼角的皱纹在不经意间泄露了他的年纪,他站起身,背对着斯库道,“我自有我的打算,令狐绝那小子的头颅我是拿定了。”说完,头也不回,化掌为刃,一道如水波丝翼般的刀气,顺着并拢的指尖,朝右侧飞去。

    半空中,一只苍蝇被刀气划过,翅膀还在扇动着,而头颅却早已经落下。

    好快,好准,好细腻的刀气啊!

    [奉献]

第一百四十章 峰回路转

    黄昏,在夕阳如血般的斜照残霞里,紧闭了半月之久的克罗城东门缓缓的开启,在一片“唏聿聿”长嘶声中,近百的幽灵骑兵和修斯等人在令狐绝的率领下纵骑而出,迅速向右前方的官道中驰去,清脆而响亮的马蹄声后,还有一辆黑色的四乘马车,铁蹄翻动,车轮滚飞,驾车的竟是米兰。他一身黑衣,双手紧握马缰,一双锐利的眼睛,冷酷而机警的向四周搜视,晚风中,金发乱舞,说不尽的飙野狂傲。

    夕阳的余晖更凄艳了,洒上飞驰中的骑影,暮雾四起,蒙蒙散散,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苍凉。令狐绝沉默地伏在烈炎背上,眉宇之间,仿佛融合了暮色的抑郁和冷漠。

    烈炎不愧为圣兽,即使飞驰也异常平稳,何况现在还是小跑,可在它背上的令狐绝,却无法平静,翼天使?科特鲁帝国?红月城?这一个个他要面临的难题让他的思维陷入一个个窘境中,他迷惑的想道,“科特鲁帝国一定别有所图,但除了克罗城外,他们目前还有什么所图的呢?”

    “或者,他们根本就没想占领克罗城,只想巩固要塞和周边的各个小城市。”令狐绝运用自己敏锐的智慧尝试着从另外一个角度去分析,但又马上自我否定道,“这不可能,要塞离科特鲁帝国最近的城市也要半个月,粮食,后勤根本跟不上,科特鲁的将领们不会蠢的梦想在援军到达后还能守住要塞。”

    错综复杂的战况,交替更换的情形,让令狐绝的思绪完全的陷入了进去,此刻,他才深刻的体会要成为一代名将是多么的不容易,除了武技超群,具有领导才能,和个人魅力外,更重要的是有决战千里,运筹帷幄的智慧。想到这里,令狐绝不仅佩服起斯图特将军来,”他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呢?”令狐绝在心里描绘着,忽然,灵光一闪,一种非常大胆的假设因为斯图特这个名字而涌入了他的脑海,嘴角勾起了一丝惊诧的微笑,“可能的,上次战争让斯图特将军调离东部防线,而让流莱帝国看到了进攻的曙光,于是,他们和科特鲁帝国暗暗结成联盟,由科特鲁帝国来吸引帝国的主要兵力,最好是斯图特将军,等到机会成熟,流莱帝国就趁虚而入,直攻帝都。”

    令狐绝被自己的假使给完全吸引了,思绪像缺了口的河坝,智慧的光芒照亮了迷团,一切疑问都变的清晰起来,“艾森将军根本不是科特鲁帝国的人,他应该是流莱帝国按下的棋子,也是让科特鲁帝国甘心做出头鸟的基础。”

    想明白这些,令狐绝的心头更加的沉重了,本来他以为科特鲁帝国进攻的重心还会是克罗城,而对红月城也不会投入太多的兵力,而现在看来,为了吸引帝国的兵力,科特鲁帝国根本不会去攻占克罗城,而是会攻占所有帕米平原上的各个中小城市,无形中给帝国施加压力。

    “好毒的计策。”令狐绝仿佛触电般全身一颤,可现在他已经别无选择,只能断然下定决心,先救红月城再说。他轻轻一拍烈炎,一声高昂的嘶叫起处,这匹圣兽已放开四蹄,如泼风般狂弛而去,瞬眼间,已经和后面的马队拉开距离——————

    见烈炎发飙,紧随身后的图苏等人也抖搂精神,策马加鞭。一时间,蹄音有如骤雨密雷,始才自近处响起了,便已有如一缕黑烟,迅速移游官道的尽头。远远看去,一片骑影投进了浓浓的稠墨里。

    而此时,西亚率领下的骑兵队也在暮色中艰难的朝红月城推近。天空中是漆黑一团,风吹得树梢草丛,不停的发出“簌”“蔌”轻响,脚下深浅不一的泥沼地更是因为人脚马蹄的踩压而“噗”“噗”的吐着泥泡。

    所有人都闷不吭声的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他们的步速很缓慢,很小心,几乎是走一走探一探,走一步停一停,尤其是牵着的马匹,更是尽量沿着周围低垂的树,或擦动丛生的草梢前进。

    夜黑了,没有星月,宛如一条黑线在草海里蜿蜒前进的队伍内已亮起了一支支的火把,跳跃的火苗带着那慑窒人心的寨悚意味,把黑夜给草海带来的狰狞都笼罩中朦胧模糊之中……

    走在队伍后面的的西亚一脚高,一脚低的往前走着。现在,他已经不希望其他了,只奢望前面的路能比现在好走点,可以骑马,可以让他尽快的赶到红月城。沉默中,西亚深深了吸了口气,向走在他身后的一个人影问,“乌修,我们今天走了多远了?”

    乌修谨慎的探路挪步,低声道:“大概不到10里。”

    虽然自己心里也有数,可西亚还是忍不住长叹,“怎么才这么点路。”

    安慰性的笑笑--那笑,却比哭还要难看,乌修怨道,“是啊,那张地图也不知道怎么标的,明明说泥沼地跨度不到10里,可现在我们已经走了差不多20里了,还没有走出,真是的。”

    西亚嘴角牵动着,充满了苦涩,“呵,是我疏忽了,那张地图是10年前画的,这10年来,泥沼地跨度应该会增加不少。”

    西亚虽然这么说,可乌修的心里还是对那张悬挂在会议室地图充满了恨意,“回去后,老子一定把你给烧了。”

    舔舔唇,西亚看了看天色,对乌修道,“时候不早了,你传令下去,原地休息。”

    乌修点了点头,朝身后不远处的一个骑兵做了个手势,于是,一阵嘹亮的号角声像阴霾的天空中闪起的一道电火,穿透了浓厚的凝重,在黑暗的旷野中飘起。

    而此时,在红月城的城门口,却依然人声鼎沸,灯火如昼,无数的平民从沿城而建的粗陋宽大的木制房屋内涌了出来,形色匆忙的朝红月城挤来,当然也有一部分平民趁着夜色离开了红月城。四周,猎鹰师团的士兵散布远近,虽然敌人还远在百里之外,可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一个个戒备森严,如临大敌。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在沉静中流露着一股特别的紧张意味。

    在高大的红月城头,一身盔甲的西素和嗒那两人并肩而立,在他们的身后,是一杆高达五丈的军旗,在夜色深沉中猎猎飘拂,那旗上锈着的巨大猎鹰更是洋溢着凶悍粗犷的韵味。

    西素静静的站着,远处数十里外有一条高高隆起的山脊,脊上杂树丛生,野草密长,很像是一道天然的防堤。远眺着,西素指着那到山脊对嗒那道,“那是驮鸟岭,是从多伦城到红月城的必经之路,山道弯曲,大军难行,很适合打埋伏。”

    沉吟了一下,嗒那道,“驮鸟岭地形险峻,敌军一定也会提早防范,如果在那里交战,恐怕效果不会太理想。”

    “你说的不错,敌军在过驮鸟岭的时候一定会加倍小心,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在那里和他们交战。”西素微笑着,把手指移到了离驮鸟岭下俩侧,座形如龙背的山岗上,“那是巨驼岗,虽然地势平缓,山道宽阔,但如果我把整个猎鹰师团隐藏在前面最近的山脚隐蔽处,趁敌军过岭后的暂时放松,群而攻之,那么对敌军的杀伤力将是不可估量的。”

    嗒那被人称为鬼狐,当然明白西素这样安排的奥妙,点了点头,却还是略有担心地道,“敌军三个师团加后勤工程兵人数已经超过三万,除非一举击溃,倘若反扑,那么后果就难测了。”

    西素长长了吐了口气,眼神也变的深沉难测起来,“红月城离巨驼岗只有十里,五千猎鹰骑兵片刻就到,到那时,敌军就算反扑也是找死。”

    嗒那直盯盯凝视着西素,脸色凝重如铁,“此战关系重大,西素,一切都拜托你了。”仰首向天,西素那双深沉的眸子里却升起了雾一样空荡与迷蒙的薄氲,他叹息着道,“交战本来就是一场赌博,对猎人来说,筹码永远只有一次,那就是生命。嗒那,你放心,我一定会活着等到老大回来。”

    “令狐团长。”嗒那心念着,脸色和目光都变的柔和起来,静静地回忆着跟随令狐绝以来的每一件往事,竟有无限感慨,“是啊,为什么只有跟令狐团长在一起的时候,就从来不担心失败呢?”

    征求似地把目光投注到西素的脸上,却发现同样一种神情,那就是感悟和期盼————俩人共鸣似地相视一笑,那笑容里有同样的思念。

    “阿绝。”“令狐团长。”

    可还没等他们脸上的笑容消散,一支火箭拖着长长的荧芒从驮鸟岭顶飞起,尖啸着划破夜空,刚侧转身的西素目光闪亮,惊呼,“不好。”

    见嗒那露出迷惑的表情,西素舔着嘴唇,急声解释道,“这是敌军入侵的信号,快。”说完,就朝环立在他们身后的士兵喊道,“有情况。”随着他的喊声,魔法警钟“铛铛”响起,整个红月城楼立刻笼罩在紧张的气氛下,幸好现在城门口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在经过短暂的慌乱后,城门关了起来。数千名猎鹰士兵从城楼下的营房内现身而出,才一出现,便密密麻麻的蜂拥奔上城楼,或者是因为刚睡醒,显的有点慌乱。

    这时,剀诺率领的弓箭大队也赶了过来,他们奔跑的速度非常快;而且肃静无哗,除了脚步的落地与衣袂的原动声外;几乎没有一个人开口,三千名弓箭手散布成一大片,就这么潮水一般涌上城楼的箭垛,背身抽弓,侧身抄箭,在一双双眼睛的锐利森寒中,三点成一线。

    嗒那有些兴奋的看着业已奔跃过来一条黑影,大声道,“剀诺,好家伙,你们来的好快啊。”

    剀诺帅气的脸上流露出残酷地笑意,他脚步轻点,几个腾跃,来到西素和嗒那的身边,急冲冲地道,“嗒副师团长,现在这个时候最适合弓箭手练夜眼,所以我旗下的士兵都还没有休息,所以来的快了点。”说完,侧转脸,对西素道,“西素,到底是怎么回事,敌人怎么来的这么快?”我也不清楚,不过应该马上会有消息传来。”西素的话音刚落下,铁蹄声已经从驮鸟岭的方向远远的传了过来,蹄声很急,却不重,可以推测出来人数并不多,应该是西素派出去的哨兵。

    城楼上,一张张粗矿却冷板的面孔都已经准备妥当,寂然无声的等待着一场即将来临的厮杀。

    可这会是一场厮杀吗?

    [奉献]

第一百四十一章 精灵弓箭手

    铁蹄蹂碎了夜的宁静,几只惊飞的秃鹫凄厉地鸣叫着,数十匹飞弛的骏马冲破了夜色,似旋风般朝红月城卷了过来。

    “是多梭,他不是前去刺探敌情了吗?怎么回来了?看来敌情真的有变。”看清楚马上骑士的长相,城楼上,一脸凝重的西素略带惊诧的对嗒那道。

    嗒那点了点头,朝身后肃立的一排排举着火把的士兵,挥手道,“快把城门打开。”

    于是,刚刚打制好的铁门在沉闷的“吱吱”声缓缓地打开,俩排全身盔甲的猎鹰士兵高举火把鱼贯而出,迅速的排好队形,行动快速而安静,除了脚步声外几乎没有带出一点声音。

    而这时,数十乘铁骑,已经在马儿粗重的喷鼻声中卷进了城门,伏在马背上的多梭看见嗒那副团长,和西素,凯诺等人正从城楼上走下来,便高高举起右臂,骑队立刻停止了前进,迅速的,所有的猎鹰侦骑纷纷自鞍上落地,“嗒副师团长,大事不好了。”快速翻身落马的多梭朝迎上来的嗒那等人喊了起来,胸口微微起伏着,脸上挂满了焦虑。

    赶前俩步嗒那嗓门有些暗哑的道:“多梭,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多梭草草的行了个礼,抹了一下脸上的汗水道,“嗒副师团长,敌情有变,科特鲁帝国两个师团的骑兵将在三个时辰后抵达这里。”

    “什么?”嗒那等人显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给炸闷了,每一张面孔的表情都是那么得迷惑和谔然,“敌人不是还有俩天才能到这里吗?怎么会怎样?”

    “不可能,多梭,你会不会搞错?”凯诺有点不敢相信似地疑问道。

    多梭的喉结急速的上下翻动了几下,急道,“这是我亲眼所见,要不是我的灵儿跑的快,恐怕早到的还是他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西素恢复了平静,低沉地道。

    “咳。”多梭长叹了口气,道,“事情紧迫,其中的详情我也没时间打探清楚。只知道两支骑兵师团突然出现,超过原来的步兵师团,昼夜朝我们赶了过来,如果不出意外,按照他们的行军速度,三个时辰后一定能到达驮鸟岭。”

    捻捻颔下丛生的黑胡子,嗒那道,“这样一来,我们的部署全被打乱了,看来此次我们只能拼死守城了。”

    深思着,西素道,“眼下之计,也只能以静止动了。”

    嗒那点了点头,朝身后的传令兵吩咐道,“传令下去,猎鹰师团进入战备状态,从此刻起,城门紧闭,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是。”传令兵躬身行礼后,“唰”的转身朝营房内跑去,一时间人声四杂、马嘶如啸,吆喝声,吭唷声,物体的撞击声交织在一起,似乎有点乱。看来再训练有素的军队如果没有上过战场那么它还等于新兵。

    而嗒那和西素等人又何尝不是呢?他们当中谁也没有真正的两军对垒过,所以当局势脱离他们的预料时,一切都变的突然和盲目起来。老实说,如果现在在红月城的是令狐绝或者是西亚,那么他们一定会趁敌骑孤军深入,长途奔袭之机,全力出击,以求奇兵之效。可嗒那和西素并不是令狐绝和西亚,性格决定了他们更加的谨慎和小心,毕竟这种情况下,能非常果断的只有俩种人,一种是真正的傻瓜,一种是真正的勇者。可惜,西素和嗒那都不在这俩种之列。

    而此时,在克罗城的德龙和斯库,也正为令狐绝的突然离城而头疼不已,但除此外,还有一件事也让他们烦心,“德龙,你说宇文长老在信中提到圣女无端失踪,有可能来克罗城,叫我们小心从事这几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斯库把刚收到的信往桌上一拍,低低的道。

    站在窗栏边的德龙眼珠儿半转,俊秀的脸上浮起几丝寒意的笑,“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圣女,也就是他的孙女宇文琴,来克罗城的目的和我们这次的任务有冲突,宇文长老想请我们手下留情。”

    斯库有些茫然的看着德龙,他实在想不明白宇文琴为什么要来克罗城,为什么又会和他们的任务起冲突。

    “真是榆木脑袋。”看着还在斯库冥思的样子,德龙心里不无讽刺,不过大家同事久了,也多少有点感情,于是解释道,“抛开敌对的立场来说,你说令狐绝长得怎么样?”

    这个问题实在太多简单,思库立刻接口道,“没说的,那小子是我见过的最为英俊的男人,很有些气概。”

    德龙赞同似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黯然,自己虽然也是个美男子,却多多少少的带点脂粉气,没有令狐绝那种豪迈卓然的韵味,比较起来不免有些遗憾。他斜飞着嘴角,暗有所指的剖析道,“你说要是一个平时眼高于顶,孤芳自赏的怀春少女遇到这样的男人,你说会怎么样?”

    斯库也不是一根肠子通到底,脑内灵光一现,若有所思的惊呼道,“你说圣女喜欢上了令狐绝那小子,这怎么可能?”

    德龙眼角微皱,露出几分寒粟的意韵,说话的语气也变的冷硬起来,“怎么不可能?你别忘记令狐绝是怎么来的?”

    斯库知道18年前的那场变故,脸色立刻变的严谨起了,手指轻弹桌面,不无忧虑地道,“怎么会这样?难道18年前的历史还要重演。”

    德龙摇了摇头,弯下身,压低声音道,“恐怕还不止如此,前些时候,有消息说18年前独闯神殿的那个叫拉泊的年轻将军,在流莱帝国曾出现过,你想,当年殿主放了他和那个小孩时,曾要他立下誓言,今生不许他在东琳大陆任何一个国度露面,否则杀无赦,现在他敢出来,说明必定有所依仗,看来这件事远比我们想的要复杂的多。”

    斯库见德龙情绪低落,他反而扬起了斗志,猛的敲了一下桌子,大声道,“什么令狐绝,拉泊,都是些跳梁小丑,何必放在心上,别说神殿内的那些元老高手,光凭我们也可以通通拿下。”

    德龙却没有斯库那么乐观,他的智慧告诉他,这件事情一定会非常的麻烦,这麻烦来自令狐绝,通过这一路上的观察,这个年轻人总给他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这种感觉对他这样修为的人来说,本身就是种危险。“令狐绝,我一定会取你性命。”德龙看着窗外如墨般的夜色,双眸里再次闪出寒粟的厉芒,显示着一股特异的冷静与坚强意味。

    辛安山脉是明思帝国除迷丝达山脉外在境内最大的山脉,它从帝都一直绵延到帝国的南部,隔着帕米平原和迷丝达山脉俩俩相望。高耸的山,蓊郁的林木,以及无数的魔兽蛇虫,让整个山脉几乎都看不到人影。当然有俩种人除外,一种是冒险者,历练者,也就是所谓的武士。另外一种就是寻宝者,也就是所谓的盗贼。这俩种人为了各取所需,往往成群结队的组合在一起,在山脉森林里闯荡。不过凡是都有例外。你看——————————

    在高山群岭之内,僻静幽寂的山林间,竟远远的走来一个人,孤零零的,竟然是一身魔法师打扮,白色的斗篷把整个身体都包了起来。脸上还蒙着白纱,看不清是男是女。她走的很慢,几乎可以用蹒跚来形容。

    也许是实在太累了,她走到一弯小小水潭边停了下来,休息了一会后,把脸上的白纱摘了下来,露出一张美艳俏丽的面容。秋黛含水,柳眉俏立,如白玉雕成的挺直鼻子下,配着一张微红而小巧的嘴巴。实在是美极了,而且美的圣洁,美的高雅,美的超俗。不用说,相信大家都已经猜到,这个美女子就是宇文琴。

    她为什么会来这里呢?说了也简单,当宇文吉命令德龙等人前来克罗城对付令狐绝时,很不凑巧,却又刚好被宇文琴听到,也不知道为什么,经过几番思想的斗争后,她决定来通知令狐绝,可为了躲避她爷爷的追兵,她只能选择这条路前往克罗城,老实说,在这半个月里,她吃的苦比她一辈子加起来再乘以10还要多。

    喝了几口水后,她又轻轻的用水洗了洗脸,眉角间露出的疲惫之色也因此稍减了几分。轻轻垂下眼皮,她暗思道,“都半个月了,也不知道德龙他们动手了没有,爷爷也真是的,为什么非要和他过不去呢?”

    这时,旁边的草丛里传出了似那蟋蟀摇动声响,还加杂着什么小兽的鸣叫声!宇文琴下意识地回过头注视着那丛的野草,一只小兽跑了出来,体形外貌很像松鼠,就是没有那条蓬松的长尾。用身子玩耍性的扑了扑,然后用那双乌溜溜的小眼珠直盯盯的看着宇文吉,好象很意外和新奇的样子。

    那个女孩不喜欢可爱的小动物,宇文琴也不例外,迷人的在脸上漾起一丝倩笑,轻轻想道,:“呵呵,这是什么,好可爱啊?”

    她微笑着,弯下身,朝那只小兽走去。虽然她的笑可以让千万个男人暂时停止呼吸,却不能让这只小兽在她面前对留一秒钟。那只小兽微一匍匐,然后很轻巧的一个转身,朝草丛里跑去。

    “呵呵,还想跑。”或许是山林让宇文琴忘记了礼仪,身份和该有的端庄,也变的顽皮起了,她睁大着眼睛盯着那只在草丛里露出蚕豆般小眼睛的小兽,玉指轻弹,一道白色的光线透指而出,如一条绳子般把小兽紧紧的缠绕起来。

    “还跑不跑。”宇文琴笑着跑了过去,抱起那只正“敖敖”叫的小兽,摸着小兽身上光滑如锦的毛皮,她微笑着朝左边的那块山石走了过去,看样子是想和这只可爱的小兽做进一步的交流。

    可天嫉红颜,当然也怪宇文琴,光顾着和那只小兽亲热,却没注意脚下。只听见”啊”的一声惊叫,她连同那只小兽一起掉进了一个废弃陷阱。

    摸了摸被摔疼的屁股,宇文琴站在身来,陷阱不大,是个高三米,宽2米的不规则圆形。四周长满了青苔和黑色的藓类。“怎么办呢?”宇文琴试着爬上去,可手一抓土壁,都是滑不溜糗,这怎么爬。

    宇文琴魔法绝顶,可武技却实在不行,三米的距离对别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她,却已经是力所不能及。想到自己要被困在这个陷阱,甚至可能死在这里,宇文琴第一次感到了害怕,“来人那,有没有人,救救我?”她尽力的喊着,可这声音对整个山脉来讲,实在太小了。

    也不知喊了多久,她累了!绝望让她感到极度的寂寞,异常的孤独和无可言喻的惶恐。“谁来救救我?”她的眼角湿了,视线一片朦胧,“令狐绝,令狐绝,你在那里?快来救救我?”心里呐喊着,虽然明知不可能,但她还是希望奇迹的发生。

    她蜷着身子,把那只小兽抱着怀里,抽泣着。这时,从外面隐约的传来人语,“特法罗,你听,好象有人在哭。”

    宇文琴的精神一振,她怕自己听错,闭上眼,企图让自己尽快的安静下来。果然,外面又传来人语,“休一,你是不是听错了,没有啊。”

    “真的有人。”宇文琴猛着站起身来,喊道,“有人吗?有人吗?救救我。”

    她的喊声立刻有了反应,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后,几张面孔出现在洞顶。这些人都很年轻,很英俊,只是耳朵很尖,很长,长长的金发随意散在耳后,棱角鲜明的脸上浑身散发着潇洒俊秀的意味。

    “啊,精灵人。”宇文琴在心里暗叫。

    [奉献]

第一百四十二章 危机四伏

    那几个精灵人显然也为陷阱里的宇文琴那出奇的美而怔住了,有点失神。“休一,去找根山藤来。”其中一名最为英俊的精灵人首先开了口,他半蹲下身,冷俊的脸上浮起古怪而有趣的笑意,朝陷阱里的宇文琴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宇文琴微微仰头,阳光刺得她瞇着眼睛,平静而又略带欣喜地道,“我叫宇文琴,是帝都人,上山来找几位朋友,不小心掉进了陷阱,还多亏几位相救。”

    一条绿色的,粗如儿臂山藤垂了下来,先前的那个精灵人再次冷冷地道,“绑在腰上,我把你拉上来。”

    “恩。”宇文琴答应着,那张圣洁的面庞上,散发着一片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彩!

    “准备好了。”那个精灵人喊着,三下俩下的就把宇文琴提了上去。立定身影,宇文琴解下腰间的山藤,抬起头来,这才注意到四周三三俩俩的站着不少精灵人,粗略估计一下,大约有20人,男女各半。这些精灵人个个金发披肩,佩刀披弓,男的俊秀,女的漂亮,一袭绿色的紧身衣看不出是用什么质地制成,隐隐泛着光芒。他们站的位置很分散,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极佳的进攻防御阵形。而这阵形的攻击点,就是先前拉她上来,现在又站在她面前的那三个精灵人。

    “我叫特法罗。这些是我的伙伴,我们都来自精灵森林。”先前那个精灵人见宇文琴正在打量他们,就开口介绍道。他说话的语气很冷,和他脸上的表情很配。但他这种冷对别人来说,尤其对女人来说,是种气质,是种很特别的魅力。

    宇文琴按魔法师的礼节行了个大礼,那双美丽的眸子透射出一股令人见了膜拜的圣洁光芒后,感激地道,“各位,谢谢你们的援手之德————”

    “不客气,不客气。”宇文琴的话让站在特法罗身边的休一给打断,他看上去要比特法罗年轻,按人类的年纪来分,也就16,7岁的模样,他微笑着,脸上洋溢着童稚和真挚,双手搓着,竟然还有几分羞涩,“我们也是凑巧,再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姑娘不要往心里去。”

    宇文琴微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感叹。精灵族人的善良和友爱是出了名的,只要不是他们的敌人,那么对于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他们都是不遗余力的。可人类就不一样,太多的勾心斗角,太多的同室操戈,和他们相比,光用惭愧是远远不够的。

    特法罗却没有休一的单纯,他眼睛望着宇文琴,低沉的道,“我希望姑娘回去后不要把见到我们的事告诉任何人,不然的话————”

    宇文琴当然知道精灵族人在此地出现,这其中一定大有文章,但既然别人已经这样说了,她也只能平静地道,“放心好了,我不会说的,但如果你们在这里有什么不方便办的事,不妨告诉我,或者我有办法。”

    宇文琴的话打动了特法罗,他想了想,道,“是的,我们来这里就是准备到帝都找一个人,不知道姑娘能否帮忙?”

    宇文琴真挚地道,“你太客气了,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会尽力。”

    特法罗也略带感激的看了宇文琴一眼,浅笑着,眸子里漾起一片欣慰的光影,“谢谢,我们要找的那个人叫令狐绝。”

    “令狐绝?”宇文琴失声惊叫起来,她的唇角抖索着,面庞煞白如纸,整个形体,都散发着一片强烈而使人颤抖的韵息“你们找令狐绝?”

    特法罗和其他的精灵人的眼神立刻变的戒备起来,目光如刃中,特法罗试探道,“是的,你认识他?”

    这太意外了,这些精灵人找令狐绝干什么?难道是寻仇?宇文琴的心在紧张的分析着,突然,脑内灵光一闪,她想起了令狐绝有一个叫思思的精灵伙伴,这些精灵人一定是来找那只精灵的,那么他们和令狐绝应该是朋友了。

    当宇文琴得出这个结论后,她松了口气,圣洁的韵气又她的美眸里闪泛,像一个淡淡的而又坚强的梦,“是的,我认识他,不过他现在已经不在帝都了。”

    “什么?他不在帝都?”现在吃惊的是特法罗,他那双澄澈的如蓝湖般幽邃的双眸,第一次呈现出了情绪上的变化,那是忧虑和焦急。他只觉得一阵冰冷,冰冷之后,一股热血直冲头脑,“他去那里了?告诉我?”

    宇文琴直视着特法罗,眼神是坚定和无畏的,微微摇头,湿润的嘴唇在蠕动,“除非你告诉我你们找他的目的,不然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那怕你们刚刚还对我有救命之恩。”

    特法罗见宇文琴知道令狐绝的去向,脸色稍缓,慢慢地道,“听姑娘说话的口气,应该是令狐绝是朋友,那么你是否知道他身边是否有什么奇怪的人或者什么?”

    宇文琴知道他想要问什么,想想也没有必要隐瞒,于是干脆地道,“是的,他身边有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那小姑娘叫思思,是一只光系元素精灵。”

    宇文琴的话音刚落,四周的精灵人的嗡嗡之语就起,语音很轻,却充满了惊喜,“是小公主。”“谢天谢地,总算找到了。”

    特法罗也如释重负的长吁了口气,脸上首次露出了温柔的笑意。心里暗思着,“看来那个人没有说谎,小公主真的在那个叫令狐绝的人身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看着宇文琴迷惑的表情,特法罗解释道,道,“大概8个月前,最小的精灵公主思思突然失踪,女皇急的不得了,把整个精灵森林翻了个底朝天,却还是没找到。就在大家心急如焚的时候,有人送来一封信以及一个公主贴身的小饰物,信上要我们在半年后准备10万士兵,听候差遣,不然就把公主给炼化了。女皇最疼爱小公主,只能遵从那封信的旨意,在整个森林里,招募弓箭手。就在时间快要到的时候,那个叫令狐绝的也派人送了封信给精灵女皇,说思思在他那儿,叫女皇不要担心。虽然信中有公主亲手写的笔迹,但女皇怎么可以放下心来呢?就命令我带着其他200名一级精灵弓箭手前来保护公主,那知道在来帝都的半路上,那个送信的人竟病死了。为了避免太多招摇,我们分成10路进了山,要不是遇见你,恐怕这次我们又要白跑一趟。”

    宇文琴大致有些听明白了,歉意地笑了笑,道,“他们现在在克罗城,而且处境很危险,老实说,我就是去找他们的。”

    听说公主有危险,特法罗的脸立刻又沉了下来,他从怀里掏出一支弓,很小,只有巴掌那么点大,弓柄是木制着,上面刻着奇异的花纹,弓弦很细很亮,好象是一条流淌的光线,看上去非常的坚韧。

    “这是什么?”宇文琴有点好笑的心里犯疑道。而此时,特法罗已经把那支小弓套在手上,不用开弦,只是把掌心对着弓弦,一道白光从掌心透出,和银亮的弓弦合在了一起,朦朦胧胧,开始升腾起雾气。时间像忽然停顿了,凝冻了,特法罗把如一轮弯月般散放着柔和光芒的小弓高举过头顶。于是,速度出现了,尖啸出现了,一道白色光箭“唰”的一声飞起,速度把空气撕裂,声音尖利似要刺破耳膜。光箭在空中迅速变大,迎着朝阳飞去,萤尾的飞行中忽然爆裂,无数的小型光箭齐飞,如无数撒落的松针,在烈日下,闪烁出一片晶莹的光芒。

    宇文琴还在犯疑,山脉里的各个角落,峰顶竟相继飞起同样的光箭,一支,俩支————————包括特法罗的那支,刚好十支。”我们走。”特法罗矫健的转身,朝宇文琴喊道,并率先朝山林外奔去,于是,在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后,山林又恢复了宁静————

    这已经是红月城被围的第六天了,城下,旌旗密布,人头紧凑,呼号吼叫声及马匹惨嘶惊曝声也连续未停,云梯,擂车,争先恐后的撞上,或者靠上红月城墙。城墙上,传来一阵骨碌碌的巨响,无数块磨盘大小的石块已暴雨般飞坠而下!砸碎了擂车,砸烂了云梯,而更有无数的士兵连脑袋也被砸得稀烂,血糊糊的一团,好惨……

    紧接着是一片蜂蝗般的箭雨,朝还未靠近城楼的那些士兵飞起,在朦胧的晨色里,只见寒光闪闪,往来曳流,号叫声与痛噪声揉合在一起,于是一批批的骑影倒下了,有的鞍上无人,有的有人无马,有的马拐着腿,有的人瘸着脚,但不管他们怎么狼狈,还是狂吼着冲了上来。

    西素站在城楼的最高处,就宛似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在他身后是那面已经污垢不堪的猎鹰军旗,破碎的布条在晨风中飘去,使劲得飘着,火燎后的焦黑,和喷洒在上面的血迹混合在一起,看上去,有一股特异的,深沉而雄稳的味道……

    敌人的进攻又一次的被打退了,所有的声音和动作都消失在夜风里,城外,这时只有迷漫的尘沙,以及在尘沙中隐约传来的人兽呻吟!而城楼上的士兵都谨慎小心的戒备着,目光愤怒的炯然投视向城外,没有人出声,没有人移动,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充斥着寒冷,在这短短的六天里,这些从未上过战场的士兵已经被磨练成久经战阵的老手了,现在,他们已知道在敌人撤退后应该怎么去做……

    轻快的,拉尔尼来到了西素的身边,这位瘦小的年轻人此刻已见了血,左边面颊上皮肉翻起,血淋淋的一大片,但他却宛如未觉,低促的向西素道,“西素,我们的猎鹰师团大约折损了一半左右,能战的只怕不足3000人了,你说怎么办?”

    双眸闪亮如星,西素低沉地道,“其他方面呢?”

    拉尔尼压低声音道,“也不好,猎鹰佣兵和预备队也伤亡过半,完整无好的只有4000千猎鹰骑兵。”

    西素也是第一次如此深刻的体会到战争的惨烈,1万多的士兵在这六天里说没就没了,他叹了口气道,“敌军方面怎么样了?”

    咬了牙,拉尔尼露出残酷的笑意,“敌人的三个混合师团已经被消灭的差不多,现在只剩下俩个骑兵师团,再经过刚才的一战,敌人也没有余力进攻了。”

    “是啊,仗打到这种程度,敌军也应该撤退了。”西素看着3里外敌军的营房,感触地道。

    “我刚才碰见多梭,他说能不能让猎鹰骑兵主动出击一次,就算不能一举击溃,至少也能减少进攻时的压力。”

    “不行,要大家候着,不准轻举妄动,三里的路程,等我们的骑兵赶到时,只怕对方业已布好阵势以逸待劳了。”西素还是以他一贯的沉稳道。

    拉尔尼刚想说什么,一个头盔歪斜,喘息如牛,满头的大汗士兵跑了了过来,惊慌悲愤地道,”不好了,西素联队长,西面发现敌军的增援部队,很多,最少有俩万人。”

    “什么?”西素和拉尔尼同时双目倏睁,一片寒芒暴射而出,那寒芒里有忧虑,有愤怒,也有些绝望。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城西敌人的铁骑蜂涌奔腾,翻下驮鸟玲,黑沉沉的看不到尽头。蹄声有如阵雷般响起,夹着摇山撼岳之威贴地滚动。于之截然相反的是红月城头,死静,一片死静。

    [奉献]

第一百四十三章 破釜沉舟

    红月城头,破碎的猎鹰军旗“猎猎”作响,月光淡蒙蒙的,带着凄清,像一张银白色的轻纱覆盖城楼,而城外大地静寂,静寂得没有一丝儿声音。

    拉尔尼静坐在箭垛后,长剑摩挲着面颊,灿银的剑身是冰凉而光滑的,有一种直透入心的寒冽感觉,如同这寂静的夜。他静静的朝城外的科特鲁的军营扫视着,时间也在悄悄的流去。

    一天了,已经整整一天了,自从援兵到了以后,科特鲁帝国的军营反而变安静了,除了换防的骑兵外,整个军营没有一点声息,安静的让人心跳,安静的让人狂燥,安静的让人渐渐的绝望——————

    而在这边,在每一个箭垛的后面,也静静坐卧着一排排的猎鹰士兵。他们一个个屏息如寂,默不做声,一双双眸子在黑暗中闪耀出的已不再是激奋的光彩,而是看破生死的安详和毫无生气的平静。他们有些用兵器在坚硬的城墙上刻着字,有些则默默的擦拭着箭矢,更多的人则静静的坐着,看着城外敌人的营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拉尔尼很欣慰,真的,因为至少在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时,这些年轻的士兵没有选择逃跑。虽然他们已经没有什么斗志,但最起码他们不害怕死亡,这点是难能可贵的。城内已经有断断续续的哭声响起,想必是一些平民知道战况不秒,而脆弱的用眼泪做祈祷。听着哭声,拉尔尼的嘴角抽筋似的牵动起来,有点苦涩,他想起了他远在巴顿城的家,“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上次送去的钱也不知道有没有收到?小妹一定长高了,爸的病找魔法师医治了吗?要是能断根那该多好啊。”

    这时,凯诺带着一排猎鹰士兵奔上了城楼,走到拉尔尼身边,金色的长发上沾着干枯的血迹,英俊的脸上染着煞气。微笑着道,“喂,拉尔尼,换岗了,还不快点下去休息,想什么呢?”

    拉尔尼牵强的笑了笑,掩饰着心里思家的情绪,因为他知道对现在这样的战况来说,这种情绪是绝对不可取的。他站起身,把剑插回剑鞘,面庞上浮映出一抹疲惫的神色,他伸着腰道,“还真累了,我先下去休息会,凯诺,你可要盯紧了。”

    “好了,快点下去吧。”凯诺拍着拉尔尼的肩膀,低沉的说道。一转身,他把弓和箭袋放在箭垛上,镇定而深沉的凝视着前方的动静。准备转身下城楼的拉尔尼觉得额角有点湿湿凉凉,下意识的一摸,有雨滴。“下雨了,凯诺。”他的话音还没落,从科特鲁军营方向飘起的凄怖的号角声碎然悠长的撕破了寂静,毛发竦然的回荡在红月城外。

    “不好,敌人要进攻了。”拉尔尼大喊着,无数的士兵惊鸿般自下面的营房内飞奔而上。警钟响起,月光已依稀被乌云遮住,在漆黑如墨的夜色笼罩下,科特鲁那边已响起了震天的杀喊声,兵刀的撞碰声,以及马匹的嘶嗥声……

    敌人进攻的速度太快了,在几声旱雷似的暴叫里,无数骑影已狂风似的出现在红月城外。数以万计的火箭已带着烈焰般的赤红光尾腾飞空中,划过一道炫目而优美的半圆落到了红月城头。但凯诺等人已经准备妥当了,他们把身子紧紧的贴住箭垛,看着无数的火箭在他们的头顶上相互晖映后,落在他们的身后。

    一些放在他们身后的干草,滚油被点燃了,劈啪的连声暴响,升腾起滚滚的黑烟。“该我们了。”敌人的一轮箭雨过后,凯诺吼着闪出身子,扭曲的面庞上浮映出一抹狩厉而残酷的神色。他用那把特制的犀角弓,直对向夜空,“嘣”的弹响声中,三支箭矢不分先后的划出三道惊虹,闪着蒙蒙却晶莹的光彩,那光彩,会令人联想起空中的繁星,是那么高远,又那么冷漠……看似毫无目标,却又极其精确的穿过了城外三名骑兵的胸口,带出一溜血花后,“诤”的几声扎进了地面,雁羚羽制成的箭尾还在嗡嗡的颤抖。

    “好箭术。”三乘骑影出现在右边的一个小土岗上,其中一匹上的骑士看着凯诺那超乎神迹的箭技,不仅失声赞叹道。这名骑士全身铁甲,黑色披风,瘦削的面庞在夜色里显得格外的沉稳。

    “卡波罗将军,就是这支箭,射死了古源师团长。”说话的是靼博少将,他昨天激战后,曾检查过古源,发现他是被一支木杆雁尾的利箭射穿喉咙而致死。所以对这支箭印象特别深。

    “是吗?”卡波罗将军平静的一笑,一双星辰似的眸子在黑暗中闪眨着寒光。作为这次进攻的主帅,现在这样的战局是出乎他意料的,以至最后他不得不亲率第三梯队的士兵连夜赶路,在先前部队还没有完全溃败前赶到红月城,亲自督战。不过看了凯诺的箭术后他心里反而有点释然,是啊,也只要这样的人才有资格挡住他的军队。

    趁着眼前裂帛般的杀喊,卡波罗平静地交代一侧的靼博,“你立刻带领13,15。17三个师团还能战斗的步兵,配合拉利师团长,从正面发动进攻,敌军已经是强弩之末,我想我们很快能为古源将军报仇了。”

    “是。”靼博圈马就地打了个横转,朝坡下飞驰而去。随着他的骑影,数千名盾步兵齐齐以刀击盾,在一片清脆响亮的怪骼声中,同时暴喊:“杀”“杀”。

    而此时,在红月城下,早已成了血海屠场,拉利率领下的科特鲁第四重装步兵师团在俩个骑兵团的掩护下,已经奔掠到城墙脚下,刀光箭芒凄寒如冰,暴叱怒吼起落飞扬,在付出沉重的代价后,已有少数的云梯搭上了红月城头。

    雨已经越下越大,倾盆而落,狂猛如注,与一阵阵起伏的杀喊声混成一片了,组成了一篇凄凉的乐章。

    此时,西素,嗒那等猎鹰师团的高级军官也已经和普通的士兵一样,混战在城头。西素长剑暴闪,两位刚爬上红月城头的士兵已经倒翻了出去,可掉下去的人少,爬上来的人多,三名敌兵又狂吼着猛扑上来,三把雪亮的大砍刀猛烈的朝西素劈来。西素眼皮也不抬一下,长剑急点,颤出数朵剑花,又在这三名的敌兵喉咙间开了一个血洞。

    而数十个猎鹰士兵也从他的身侧冲过,长枪挥舞着,有尖锐的风呼啸,把刚探出头来的近十名敌兵又挑了下去。可敌人骑兵的箭雨也不是吃素的,一轮箭雨压了上来,又有近百名的士兵就像一块块殒石般沉重的跌落城楼,有的尚能发出一声凄厉的号叫,有的,甚至连哼也哼不出了……

    士兵们退了开去,那边的敌兵又爬了上来,每个人都抱定势不两立,有敌无我的决心直冲横闯,毫不稍退,如此一来,场面就越形凄厉,更见狠残了,血溅着,肉飞着,一片悲壮!

    嗒那已经受创不轻,腰间,背脊的几处伤口在溢血,而且刚流出来,就被雨水冲刷到了地上,成为一条条的小细流,再至淡散。他拄着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而在他身前,已有一个人头已带着满腔热血抛到半空。

    但要算勇猛还非凯诺莫属,他跳上箭垛,长发下,那沾满血迹的面孔上透出一股悲愤而坚毅的神色,他已杀红了眼,身形笼罩在火红的斗气下,无数的箭矢宛似流星般飞泄绕舞着,有敌人射给他的,也有他射给别人的。

    山破上的卡法罗惊呆了,黑暗中,站在城楼上的凯诺就像是飘荡的浴血精灵,是那么的无畏和坚强,透过飞出的支支箭矢,他似乎可以感觉到凯诺立刻正微笑着,距离和视觉根本掩不住他那令人在直觉上便可以感受得到的狂野和霸气。

    但几个人的勇猛是弥补不了人数上的劣势的,渐渐地,更多的科特鲁士兵爬上了红月城头,火光更盛,大雨如瓢,浇熄后又被燃起的滚滚黑烟飘浮在红月城头。

    城楼上的猎鹰士兵更少了,剩下士兵的目光里闪射出极度的愤怒,令人深深感到一股壮士末路的悲哀。西素把嘴唇抿成一条坚毅的弧线,他知道,现在只有破釜沉舟了。

    而这时,一阵隐约的马蹄声传了过来,这片马蹄声来得遥远,却移动得极快,清脆而急剧的传荡在夜空——————

    [奉献]

第一百四十四章 挡我者死

    土坡上的卡法罗也被骤起的马蹄声给惊醒了,转眼望去,透过山脚转角那片稀疏的灌木树丛的缝隙,可以隐约的看见一乘骑影,正以快捷无比的速度向这边奔驰。以这乘骑影移动的速度来看,用“快捷”两个字来形容,实在是有点苍白,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快速的超过你可以想象的程度,要不是它还在飞弛,卡法罗一定会以为是自己的眼睛花了。

    骑影四蹄翻飞,踏碎虚空,自灌木丛上一跃而过,而就在它跃起的那一刹那,卡法罗又看见,在这乘骑影的后面,隔百余丈之外,又有一片黑蒙蒙的骑影,也是以风驰电掣般快速紧随而来,不过从马蹄声的落点和气势来看,卡法罗一眼便可判明,后面的马匹虽然也异常的神俊,但和前面的骑影比起来,那简直是天和地的区别,就是竭力追赶,也只能远远的跟在后面。

    卡法罗抹了一下顺着头盔的边角渗透到脸庞的雨水,,嘴角泛起一丝凄凉的微笑,他知道胜利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轻易。挥挥手,朝他的爱将——一直骑马肃立在他身边的第三骠骑师团的师团长完颜康道,“完颜将军,你立刻率领本部人马,消灭来骑后,配合拉利师团长,拿下红月城。”

    那叫完颜康的年轻将军,点了点头,阴沉的瞳孔中,透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森寒之色,“是,将军。”他一带马缰,跨下坐骑已低鸣一声,转奔入了野地,而在他身后右侧的夜色里,也响起一阵急速如密雷骤雨般的马蹄声。

    红月城头的激战还在持续,猎鹰师团所属在西素的率领下,吼声沸腾,刀光如林,纷纷砍向爬上城楼的强敌。但是,在枪影的旋飞里,在刀光与铁盾的重压下,他们还是一步步的退却了,每一步退却,都有一条条身躯不成形态的摔跌仆倒,有的死在城楼上,有的翻过城墙摔入黑暗而冰冷的野地里。

    西素的眼睛都红了,身形右倾急折,颤抖锋刃笔直劈出,满天的肚肠蓬然里,他右脚疾弹,又有一名科特鲁士兵己嗥号着跌下城去。劲气排斥中,他又暗咬牙,半旋而起,半空中朝城楼下喊道,“多梭,准备出战。”

    “是!”城下,憋足了劲的多梭也大吼一声,随着缓缓打开的沉重铁门,百人成一排的猎鹰骑兵蜂拥而出,那蹄声森严粗旷,杂乱悠长,似魔神的巨锤在地底锤打,似千百鼓点在夜里敲响,在这嘈杂的马蹄声里含蕴着杀伐,含蕴着狠厉,更含蕴着那令人汗毛竖立的裹尸沙场的悲壮。

    雨丝飘下,猎鹰骑兵的出现一下子把战局又扭了过来,压阵的俩个骑兵师团和攻城的近万名步兵一下被分割成俩边。猎鹰骑兵超强的战斗力在此时完全的爆发出来。他们个个神色冷漠肃然,额上青筋暴露,在血眼凝视中,手中的刺枪散发着煞气,凝聚着仇恨,在一次次的抽抄中冥灭了人命,索取着代价。

    多梭一马当先,在跨下“唏聿聿”的悲嘶中,手中的刺枪似蛇信吞吐,狠毒的溜泻卷合上去,顷刻之间,已有三名科特鲁的骑兵血溅命丧。

    这时,一声长啸响起,在黑夜里,清脆无比,带着一股凄怖,血淋淋的气息。“是老大。”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城楼上的凯诺如雷击般的一怔,他嘴唇颤抖着,虎目中泪光隐隐,血迹遮住了他英俊的面庞,却拦不住他从心里发出的,嘶底般狂喜的叫声,“是老大,老大回来了。”

    凯诺的叫声显起了颤栗的狂潮,每个猎鹰师团的士兵的心仿佛利剑穿透,喜悦到近乎残酷的疯狂。在此刻,在他们的生命之火即将熄灭,在他们的希望和雨水一起洒飞的时候。他来了,他们的老大来了,他们的师团长来了,他们的希望也来了。他们哭喊着,眼角含着泪,不为别的,只为那千里赴援的情义,只为那甘心同死的命运,只为那,死去的,和还未死去的兄弟。

    刹时间,人如潮涌,刀光缤纷,哗叫欢呼响成一片……“师团长回来了,”“师团长回来,”

    高昂的斗志改变了战局,科特鲁帝国的士兵都面带惊色,他们不知道眼前本来已经快要溃败的敌人怎么像疯了般狂喜起来,于是惊呼哗嚷乱成一片,有如潮水般往后拼命退去。

    “我回来了。”又一声怒吼在黑暗中响起,一声闷雷把所有人的眼角余光都吸引了过去,随着一道金蛇般的闪电,在黑沉沉的天际响起,一个全身白衣,黑发飘散的骑士出现在闪电余辉里,飞弛中,他仰首以啸声应合闪电,尖烈的啸声破云入空,绕旋回荡。予人一种特别震慑窒息的感觉,那般孤傲,又那般猛锐!令狐绝,真的是令狐绝。

    率骑兵围上去的完颜康冷凄凄的一笑,嘶吼着,“放箭。”随后的骑兵俩侧分开,百人一排,重叠交错后,弓弦的“铮”“铮”之声随即响起,利箭如飞蝗翼蝠,在空气中呼啸着织射而去,

    令狐绝把身子俯在烈炎背上,帅气的面庞多日未曾梳洗,颔上已生出一片黑黑的胡髭。只见他手指叠翻交错,嘴里轻声的吟唱,“伟大的光系女神,请赐予我力量,镜像**,护。”于是一个巨大的晶莹光球在他的四周急速滚动,而在滚动中,时见溜溜的星焰芒流四射伸缩,幻炫着夺目迷魄的明亮光辉。四周发射而去的近千箭矢便有如黄蜂钻进了一个熊熊的大团中,那么无声无息的便消失灭散。

    “原来是个魔法师。”驻骑的完颜康这下心里有底了,他明白在战场上,单个的魔法师在骑士面前根本没有什么还手之力,何况他还是个高级骑士。“小子,你往那里走。”看令狐绝朝红月城飞弛而去,他狂吼一声,迎了上来。

    数百米的距离对骑士来说,实在太近了,完颜糠冷笑着,手中的刺枪带起一溜森森的寒芒朝令狐绝飞去,在他的意识里,这枪十拿九稳,可他错了,错的离谱,烈炎长嘶着飞跃而起,血红长毛似火花飘散,一道火舌从它的口中直射完颜康。

    完颜康根本没想到攻击会来自一匹马,大惊之下,只能在马背上一翻一旋,极其狼狈的躲了开去。当他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烈炎已绝尘而去,只留下令狐绝冷冷的一句话,“不想死就快点走。”

    “去你妈的。”完颜康恼羞成,正要喝令刚围上来的骠骑兵追去。随后的图苏等人已经赶到,他们像一把利刃般深深的刺中了骠骑师团的要害。这些骠骑虽然比重骑兵移动速度快,比轻骑兵攻击力强,但它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阵形的调度慢。图苏等人正好是出现在他们想合又没有合在一起的时候,这下好了,这些骠骑兵在图苏,米兰等人的攻击下,有如滚汤浇雪,颓溃消败。

    完颜康只能放弃追赶令狐绝,在马上倏然长身,厉吼道,“俩翼分开,后军补上。”随着他的吼声,中间已经溃败的骑兵分了开去,而尾随后的骑兵马上补了上来,动作干净利落,从中也可以看出这也是只久经训练的精良之师。

    图苏和米兰等人抖缰淬奔,在鞍上的躯体左翻右斜,前后施展,枪盾交相闪舞,血肉纷飞里惨号不息,但他们还是很快的,被围了起来,毕竟敌人是整整一个师团,而他们只有近百人。

    而在前面的令狐绝则全凭速度甩开围堵的骑兵,他知道,现在最需要他的地方就是红月城头。滚滚的黑烟,飘飞的雨丝,熟悉的声音,都已经越来越清晰。“西亚,我来了,坚持住。”令狐绝还不知道西亚并不在红月城,心里依旧焦急万分的为他和所有的兄弟祈祷着。

    在斧刃闪过,血溅肉飞的同时,令狐绝没空用手去抹拭着面孔上的汗水,他嘴角紧抿,坚韧焦灼之情流露于面庞。近了,更近了,红月城楼就在他的眼前,他的双脚如电掣般伸缩,踢飞了几个围上来的骑兵后,一拍烈炎,于是,烈炎明白心意般,长嘶而起,浑身上下斗射出万道火芒,如同它的名字般,熊熊烈焰焚身,在空中,几个玄异的换步后,马踏飞燕般一掠而上。

    城楼上交战的双方都被这骤然出现的火马给惊呆了,暂时停止了交手,在无数惊诧的眼神中,令狐绝从熊熊的火光中如落叶般飘落下来,白衣赛雪,黑发如瀑,在敌兵环立中缓缓的朝满身血捂的西素,凯诺等人走来。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打扰,在烽火黑烟的战场中,在敌我难舍的城楼上,竟然出现了这样的情形。也不知道是谁的兵器掉了,“啪”的一声,紧接着,一句冰冷而又充满温情的话响起,“我回来了,兄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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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舍我其谁

    在黯淡的光线下,雨丝静静的飘飞。猎鹰师团的所属们,静静的站着,胸和腰都挺的很直,无数双眸子火热地凝视着他们这位年轻的师团长,流露出无可名状的激动和渴望。

    浑身血迹斑斑的西素颤巍巍地上前俩步,他竭力想表达些什么,喉咙却只发出“咕噜””咕噜”声音。令狐绝走上前,握着西素颤抖的双手,强行压制住心头的悲楚辛酸,伤感地道,“西素,我回来了,你们都还好吗?”

    还没有等西素回答,半身染血的凯诺已单膝跪地,泪水夺眶而出中,他大喊道,“老大,这批科特鲁的畜生们已经杀死我们近万的兄弟,我们一定要给他们报仇啊。”于是,在他身后,红月城头上仅剩下的几千猎鹰士兵也齐刷刷的单膝跪地,一个个脸色悲愤之极,握枪透指的吼道,“猎鹰所属,参见师团长。”

    此时,被令狐绝气势所震慑住的科特鲁士兵已经回过神来,趁猎鹰士兵行礼之时,右侧几排想拣便宜的士兵飞奔而上,数十把枪尖泛动着流光蛇芒,在锐啸排落的空气里穿织交射,动作非常的迅速毒辣。

    “卑鄙。”右侧靠前的凯诺目睁欲裂,他猛的站起身,张着嘴,身形像急风摇柳般欺然晃动,同时,右手的弓弦猛挫猝扬,两支利箭已在一片绚灿的寒芒中以匪夷所思的快速飞射而出!

    够快,够准。

    可比他快的还有,只见黑暗中,一道银光宛如鹰鹏飞旋般,在红月城的上空抖出一轮轮光影后,扑了下来。动作快速得无可喻言的,只是刚刚看到发生,便即有了结果,在一声不似人类发出的恐怖嚎叫声中,数个冲上来的科特鲁士兵已肚拖肠烂,悲吼连声的摔下了城楼。还有一个没掉下去的更惨,自左眼至唇右角,整整翻牙了一条可怖的血口子,鲜红的嫩肉尚在微微颤动,鼻梁骨也清晰地暴露了出来,白色的骨骼上,尚带着粘附的缕缕血丝,一看就知道是被某种猛兽的利爪所伤。

    情势的变化是快速而急促的,还没有等交战的双方看清楚那道银光到底是何物的时候,那银光沿着城楼略一盘旋,又俯冲而下。这下科特鲁士兵看清楚了。“妈啊,这是何物?蜥头龙身,双翼如鹰,尤其是那双眸子,碧绿碧绿的,蕴涵着恐怖森寒的气息。”

    科特鲁士兵的心田立刻被惊惶与震骇拥塞住了,哭爹喊娘的朝后退去。“魔月,住手。”令狐绝仍然挺挺的站着,缓缓的转过身,他的两道目光冷森而莹澈,有如两柄无形的利剑,凌厉得像要穿透人心般缓缓扫过这科特鲁士兵的面庞。“嗷————”魔月低吼着,双翼扑涨,落在令狐绝身旁。

    科特鲁士兵都目睁欲裂,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也难怪,眼前的景象实在太怵目惊心,一个冷俊的少年,提着抢,黑发随风飘洒,显的如此的孤傲和冷森。而他的左边,是浑身火焰熊熊的神驹,马首高昂,鬃毛长飘,却有一番舍我其谁的狂野和霸意。那么右边,则是双翼怒扇,鳞甲闪闪的魔兽,它那双亮而小的双眸闭合着,有说不出的阴森和毒辣。

    “怎么会这样?”科特鲁士兵被眼前凄怖的景象给震撼了,脚步在下意识的往回缩。

    而对猎鹰所属的士兵来说,却是另外一番感受,看着自己的师团长如此的威风霸气,气势凌云。心中那口挨打的冤气,死伤的委曲都已经全然忘记。油然而生的是狂野的斗志,和不屈的战意。是啊,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群受尽欺负和侮辱的人突然遇见一个可以帮他们讨回公道的人而产生的自豪和勇敢,“这就是我们的师团长。”

    “如果你们其中的某一个人能确定自己没有杀死我们的战士,那么我允许他投降,其余的,死。”令狐绝唇角噙着那抹带有血腥意味的冷笑,冷冷的对那些心生惧意的人道。

    “装神弄鬼的东西,老子先砍了你。”一个队长模样的士兵拼命跃腾向空,手中的长刀绕起一度美妙而残酷的半弧。朝令狐绝飞来。其余的士兵也鼓起勇气嚣叫着再度冲了上来。可是,只见枪影翻舞,枪气闪耀,没有人清楚的看到那是怎么回事,那名队长已经狂嗥着自半空重重坠落——

    刀光如潮,吼声连天,生与死的演绎又再度被拉开。不过角色却交换了一下,有了令狐绝,魔月和烈炎的加入,战局整个的被扭了过来。那些猎鹰士兵感染了令狐绝的豪气,更亲眼体会到自己心目中偶像那不可一世的风采,整个人就像脱胎换骨般,和以前截然相反,不论是气势上,斗志上,信念上,都上了一个新的台阶。一张张深沉的面容上都浮起一抹带着无比寒酷意味的笑意,血雨腥风飘起,残臂断肢抛洒,在猎鹰士兵强有力的攻击中,爬上城楼的科特鲁士兵在哀叫,狂号中逐渐地减少。

    “叮——嚓嚓”的细碎声音急扬。黑龙枪削断了几把刺枪后,又把敌军一名队长的手齐腕以下削掉,只剩下两条光秃秃的手肘。那名队长痛苦的在沙地上翻滚呼号,他那一袭盔甲上沾满了怵目惊心的血迹,而鲜血仍然汩汩涓流。

    令狐绝毫不怜惜,对于敌人,他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仁慈。“呛啷”震响中,又有几个敌人被他的真气震落到城下。“也不知道图苏等人怎么样了?西素,我去看一下。”见城楼上的情式已经稳定,令狐绝开始担心起城外的图苏等人来,于是,朝跟在他身后的西素喊道。

    “老大,你去吧,我们顶的住。”西素边吼着回答,边用剑割开了一名敌兵的喉管,那浓稠的血液,也就滴滴的淌落下来……

    “烈炎我们走。”令狐绝点了点头,他的嗓子带着浓厚的低哑,而此时,无数光球在城外暴裂,那溜溜剑芒光灿明亮,幻沉人影虚渺空荡,刹那间,马嘶声,狂叫声乱成一片。

    令狐绝知道这是思思释放的魔法,也就意味着图苏等人的情况已经非常的紧急。于是,他上身碎然斜偏,跨上飞跃过来的烈炎的马背,长嘶中,朝城外飘下。

    可世界上的事杂就这么巧,又有一阵隐约的马蹄声从驮鸟岭的方向传来,不快,却很猛烈。所有听到这马蹄声的人心腔都猛然一跳,因为此时,这支队伍不管出现在那个阵营,那就代表着胜利。

    “是谁呢?”跃下城楼的令狐绝在飞驰中眉头紧皱,有着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逼迫与压窒感。宛如空中阴霾的暗云,就像要压到人的心里般沉重。

    [奉献]

第一百四十六章 黑龙现

    雨小了,风打着呼啸在旋转,天际偶而亮起一道道耀眼的金蛇。红月城前,那一片震撼天地的杀喊声却更加的炽烈。刀如林,刃炫眼,间或还夹杂着魔法爆裂的光芒和巨响,闪电映照着每一张极度变形的面庞,那里面充满了狰狞和疯狂。疯了,所有人都疯了

    身陷重围中,图苏拭了一把脸上的血与汗,急促地喊道,“修斯,修斯。”

    骑影凌空飞落,马上的修斯嘶厉的大吼:“什么事,图苏?”

    进退如电中,图苏又削掉了一名骑兵的天灵盖!乳白的脑浆与浓稠的赤血交映着进溅,他咬着牙对已经身负十几处创伤的修斯道,“修斯,你带着剩下的人朝红月城突围,我来断后。”

    修斯因为一开始就和米兰处在阵形的最前沿,经过这—连串的激战,体力上也已不支了,只见“呼”的半转,大马刀已贴着他胸襟擦过,颤颤的嫩肉与懦动的血管在痉挛。他在马上半旋身,双目血赤,切齿如泣地咆哮道,“不,我不走,图苏,我们挺住,老大马上会来的。”

    看着四周豁死围阻的骠骑兵,图苏知道想突围也不太可能,心焦如焚之下,也只能狂笑道,“好,修斯,那就让这些杂碎尝尝我们血鹰的滋味。”

    颤抖着,痉挛着,修斯痛得汗如雨下,但却依然豪气凌云,他狂暴的大旋身,猎刀左右飞挥,“哇”的一声一名骠骑跌落马下,另一名却刀脱臂折,痛得一头栽倒!没有丝毫的犹豫,他伸手抓住刺向胸口的刺枪,锐利的枪尖划破掌心,鲜红的皮肉有一段翻卷裂开来。但他似是毫无感觉般狂吼一声,硬生生的把那把枪的主人给抡了起来,“呼”的一声,甩了开去。鲜血四溅横飞,长发飘甩雨丝,残酷悍野意味流露无遗。

    可身穿缀嵌亮锥软甲的骠骑兵们也不是软蛋,他们个个马术精湛,力大体强,再加上严格的训练,战火的历练,让他们也在此刻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个个悍不畏死,有进无退,如漫山的野火铺地围杀。一时间,头碎肢折,人飞血溅,尖叫声宛似扯着人的肝肠在颤抖。

    已经接近图苏等人位置的令狐绝在烈炎背上身形连连闪掠,此刻,他的四周已经都是如蝗虫般密密麻麻的敌人,烈炎的速度已失去了作用。而远处的马蹄声此时也已经消失了,“这怎么回事?”令狐绝抿着嘴唇,有点迷惑,不过眼前可不是思考的时候,他定了定神,眼神骤然的明亮起来,拍了一下烈炎的脖子,冷酷的不带一点感情地道,“烈炎,该你了。”

    于是,在烈炎的长嘶中,一蓬血红如火的光焰便以它的身体为中心,宛似炸开的火球,散碎流窜,四下进射,便在这些无数的晶莹火芒里,掺杂着无数鲜血和生命……

    烈炎火球再现,令狐绝也凌空飞跃,白衣飞舞中,脸上罩上了—层孤傲的冷霜,半空中用力一旋,刹时呈现五个身影,便在这一实一虚的闪晃旋动里,无数道冷电暴刺,寒芒闪击,地上的近十名骠骑兵还没有看清什么状况,已狂吼着摔落马下,喉咙中渗透出一点点的血珠。

    率领着亲卫营飞驰而来的卡法罗眼角处觑得令狐绝混身浴血的左冲右突,他不禁暗暗吃惊,色厉内荏的大叫:“士兵们,谁杀了那个穿白衣的,官升三级,金币千枚。”

    令狐绝闻声之下,半空中扭过头来,卡法罗那张俊美却带点暴孽之气的面孔映入了他的眼帘,“擒贼先擒王。”令狐绝心念一动,整个身影在乌亮的光影猝映下“嗖”的一声朝卡法罗射来。

    几乎是没有声息,没有丝毫征兆的,卡法罗身后的数百亲卫已策马前移,自多个不同的角度一拥而上,刺枪盘头飞舞,马刀闪亮生辉的纵横朝令狐绝扫戮过来。

    大喝一声,令狐绝的黑龙枪在一片炫目的冷光中狂攻九十多招,在传出密集的金铁撞击声,他又向后飞跃。

    而这时,伴随着一声熟悉的清啸,马蹄声再度震撼天地般的响起,似遥远的皮鼓在作急速的敲打。“是西亚。”落回烈炎背上的令狐绝欣喜若狂,苍白的面孔上浮起一抹疲倦的笑容,满是凌厉的意态里,表露出一股无可言喻的欢欣与慰藉。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西亚会突然的出现在那里,但他知道,来人一定就是西亚,因为那声音他实在太熟悉了。

    果然,在一片潮水也似的骑影中,在一道耀眼的闪电中,西亚那浑厚的声音再次的响起,“兄弟们,我来了。”喊声中,连珠强弩的构括连串密响,亮晶晶的没羽钢矢便飞蝗骤雨一样闪耀着溜溜的光芒呼啸弹射,立见科特鲁右翼的骑兵人仰刀抛,躯体翻滚。

    科特鲁士兵的士气被接连的变故给完全击溃了,他们叫嚷着,哭喊着,践踏着,如潮汐般退了下来。而在西亚率领下的猎鹰骑兵就像一群饿极了,憋住了劲的兽群一下子把科特鲁的骑兵阵形给撕开了,这场惨烈凄怖和血战终于完全的倒向了令狐绝的一方。

    令狐绝也发狂了,他知道要完全的击溃敌人的心里防线光靠西亚的骑兵队是不够的,于是,他摩挲着黑龙枪,飞跃半空,一道闪电裂天而下,恰好劈在令狐绝扬起的枪尖下,强劲的电流冲击直接落向令狐绝的体内,回旋的气流发出汹涌的激荡后,全部的贯进了黑龙枪内,便在这一股旋动的流虚劲气里,一股浓厚的魔法气息终于苏醒了。

    电闪雷鸣中,令狐绝黑发齐齐的朝后飞舞,让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的孤傲,充满了与天争,与地斗的霸气。那双眼睛也更加冷清而莹澈,只是流露出少许的残忍和冷酷。

    “——#¥……%¥。”随着口中奇怪的吟唱后,令狐绝在所有人惊诧畏惧的眼神中,大吼道,“黑龙现。”刹那间,狂风毫无忌惮地向大地一遍又一遍地卷来,强烈的闪电照得山峦河流俱在颤抖着,沉闷的雷鸣声在耳边连声暴响,一团黑雾在空中出现,“吼——————————”巨大的龙吟声从黑雾中传出,一条长有5丈的黑龙破雾而出,双目如铜铃般血红,龙爪倏然又敛,盘旋中,乌森森的光芒猝映。“啊。”战场上的双方都目露恐惧的盯着传说中的黑龙,他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但眼前的一切却又不得不让他们相信。

    令狐绝看清眼前的一切,嘴角牵起一丝轻微的笑,可身体内传来的强烈的无力感和呕吐感让他的笑僵硬了。身体直挺挺的从半空中摔落了下来。

    “这就是黑龙现。”令狐绝的思绪在默念了这句话后,就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中————

    [奉献]

第一百四十七章 劫后余生

    夜有点凄清,无月,星辰稀疏。在柔和哀凉的夜色里,在师团总部后院的一间厢房内,平躺在床上的令狐绝醒了,他缓缓的睁开眼睛,在片刻的朦胧后,双眸已经能逐渐适应房中的光度了。

    “这是那里?”陌生的环境让令狐绝的神智立刻回到了现实,他支起身,盘膝坐下,边调息着散乱的真气,边梳理着脑海里最后的记忆,战场上的人吼马嘶,刀光剑影此时想来已经有点模糊,但那条充满狂野霸气的黑龙却深深的铭刻在他的心中。想着,想着,令狐绝心头亦充满了喜悦与安慰,他能躺在这里,而且衣服也换了,这本身就代表了一个意义,那场血战,是以自己这边胜利而告终的,不然他恐怕永远没有醒的机会。

    酸痛无力的身体在真气的作用下,已渐渐舒坦起来,可腹中饥饿的感觉却越来越明显。“我睡了多久?”令狐绝有点迷惑的站起身来,他对自己身体的需求很清楚,如果不是长时间的没有进食,凭他现在的体质,是不可能会有饥饿感的。

    打开房门,院内,一株盛开着白花的古树首先映入了他的眼帘,在凄迷的夜色中飘浮着缕缕淡雅的幽香。四周很静,除了偶而传来的虫叫蛐鸣声外,便只有假山旁那簌簌的松针摇落声响了。

    令狐绝仰起头观望星斗的移换,想借此来确定现在的辰光。可轻悄悄的,小心翼翼的,还有点长畏怯怯的细碎脚步声,便自右侧的回廊里传了过来,很轻很轻。

    令狐绝侧转身,凝紧目光,注视声响传来的所在,只见一个纤细瘦长的身影在廊角处出现,手里还端着什么东西,她脚步很轻,很慢,而且低着头,所以没注意到站在檐下的令狐绝。

    看清楚来人,令狐绝的嘴角牵起一缕笑意,温馨而甜蜜。静静的,令狐绝等那身影更走近了一点,他才温柔的出声:“曼丝。”

    那瘦小的身影似是大吃一惊,猛着抬起头,那张因为疲倦而有些清瘦的面容上涌起了一层激动又振奋的红晕,“公子,你——你醒了。”

    令狐绝抱歉的道,“是啊,曼丝,刚才是不是吓着你了?”

    曼丝秀丽的面容上恢复了清水般的葱白,她垂下目光,羞涩的道:“没有。公子,只是思思说你要后半夜才能醒,所以有点意外罢了。”

    令狐绝指着盘上的细粥,温柔的道:“这是为我准备的吗?”

    曼丝点了点头,道,“公子都睡了俩天了,我想醒来时一定饿了,所以就趁早熬了点粥,本来想凉凉后给公子用的,没想到,还是晚了。”

    曼丝的体贴让令狐绝倍受感动,语声也越发的温柔,“难怪,我都睡了俩天了,谢谢你,曼丝。”

    “谢谢,你对我需要谢谢吗?”曼丝心里在辩解,抬起头,一双眼睛也蒙上了淡淡的秋郁,轻轻地道,“公子,你太客气了,这是曼丝应该做的。”

    “好了,好了,曼丝,我们都不说客气话了,快点进房,我真的饿了,而且,这一碗好象少了点。”令狐绝舔了添嘴唇,迫不及待地道。

    曼丝给令狐绝的谗相给逗乐了,牵起的笑容宛如霜打过好的红枫叶,娇媚的令人陶醉,“别急,公子,厨房里还有的是。”

    令狐绝确实饿了,进房后,三调两羹的,就把那一碗细粥给很喝个精光,他舔着唇角,意犹未尽地自嘲道,“曼丝的厨艺是越来越好了,令狐绝啊,你实在有口福。”

    很快的,曼丝又从厨房端来了满满一瓷罐的白粥,她边整理着令狐绝的床铺,边用眼光的余角打量着正狼吞虎咽的令狐绝,微笑着,神情中有异常的满足和幸福。是啊,对一个向往平淡的女人来说,最幸福和自豪的事就是能照顾自己心爱的人,看着他吃自己做的饭,而永远的不厌烦。

    “呵,总算都消灭了。”令狐绝放下手中的瓷碗,站起身,略显苍白的脸庞上闪耀出湛然的光辉,他咽了一口唾液,思绪在短暂的放松后又开始紧绷,“曼丝,敌人是不是撤退了?”

    曼丝整理床铺的手顿了顿,转过身,平静地略带伤感地道,“公子,修斯大哥等人都受了点轻伤,不过都没什么大的问题,敌人也已经完全被击溃了,你放心罢。只是————”

    “只是什么?”令狐绝的心腔猛然一跳,追问道。

    曼丝的面容上立时涌起一股痛恨,愤怒的,更加杂着残酷的表情,她咬咬牙,声音从齿缝中迸了出来:“猎鹰师团已经差不多死伤殆尽,其他的也伤亡惨重,现在,在红月城内,几乎已经找不到不带伤的战士。”

    令狐绝脸上的肌肉立刻僵硬了,齿顿时深深陷入下唇之内!良久才长叹了一声,语声细小却如冷冰:“早晚有一天我会把猎鹰士兵的血洒在白勒城下〈白勒城;克特鲁帝国的帝都〉。”

    沉默了一会,,令狐绝又想起一个问题,好奇地问,“我召唤出来的那条黑龙后来怎么样了?”

    曼丝扑哧一笑,眼角的余光让令狐绝突然有种感觉,“那条黑龙一定没干什么好事?”果然,曼丝幽幽地道,“呵呵,你还说呢?那条黑龙在你昏到后,竟然打了俩个喷嚏后,消失不见了。”

    “什么?这没道理啊。”令狐绝本来以为黑龙才是击溃敌军的功臣,想不到,竟只是打了两个喷嚏,“这?这?”令狐绝心里有点沮丧,“没想到自己耗尽全部魔法力召唤出来的黑龙竟是如此的作为,实在——————。”

    “不过话说回来,公子,黑龙的出现实在是把科特鲁的军队吓了个半死,不但如此,在黑龙霸气的刺激下,烈炎也大发神威,那些科特鲁的骑兵别说抵抗,很多就连逃走的机会也没有。”

    “噫,这是为什么?”令狐绝有些迷惑

    “当然了,那些马匹都吓的趴下了,你说他们还跑的了吗?”

    “哈——————哈。”人在屋中,笑声却摇曳远去。

    同样的夜色里,在克罗城靠近辛安山脉的城墙上,数十个帝国士兵交替的在城楼上巡逻。由于战事骤起,以至连平时防守并不严密的城段也守卫森严,灯火如骤。

    城墙的端头连接的是一座山崖,那里丛生着密密的矮松,地上长着蔓胫的杂草,平时这里,别说晚上,就是白天,也看不到一个人。不过今晚例外————

    松枝被拨开,一双明亮的双眸露了出来,“休一,你是怎么打探消息的,不是说这里没人设防吗?”说话的正是精灵弓箭手的队长特法罗,他还是一袭的绿色紧身衣,闪闪的质地丝光,衬托得他越发唇红齿白,眉目如画,俊俏洒逸得似神仙中人。

    灵巧的勾上松枝,休一双目迷蒙的眺望着城楼,略有些委屈地道,“我怎么知道,那个人是这样说的,不信,你问宇文小姐。”原来特法罗等人赶到克罗城的附近后,怕引起别人注意,就由宇文琴和休一进城打探令狐绝等人消息,没想到令狐绝早就在半个月前就离开了克罗城。特法罗知道这个消息后,都急着去红月城,可此时克罗城门已经被封锁,他们只好绕远路来这个消息中并不设防的城段,可事实再一次出乎他们的意料。

    “要不我们冲过去。”休一睁大了那双蓝色的大眼睛,有点愤然地道。

    “看来,也只能如此,休一,你让其他人做好准备,我先去把那几个士兵摆平。”特法罗虽然不愿意惊动帝国的军方,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但此时此刻,也实在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

    “不,我有办法。”黑暗中,宇文琴的声音宛似罗纱,袅袅的飘起。

    特法罗和休一下意识地对望了一眼,眼神里有点迷惑。可宇文琴也没有多做解释,只见她嘴里低吟,双手在胸**叠环绕成半圆后,一只银色的光球随着拉开的掌心越来越大,然后轻轻一推。

    虽然只是轻轻一推,那光球飞行的速度却异常的惊人,在城楼上的士兵还来不及发出惊呼时,光球无声暴烈,光雨缤纷闪烁。在丝丝银光还未完全消失时,那些士兵竟都软软的摔倒,发出“劈啪”不绝的兵器落地声。

    “厉害。”休一吐了吐舌头,轻声问道,“这是什么魔法,这么厉害?”

    “没什么,只是普通的虚弱无力。”在宇文琴的回答中,野草,松林间闪出憧憧黑影,朝城墙扑去,好快。

    [奉献]

第一百四十八章 渐露雏形

    晨雾如薄纱般升起在城外的四野,嫣红的彩霞,似情人的柔唇,诱人而绚烂的在天际映出一片如幻的绩丽景色。俩日前的血战,已经远去,留给红月城的,除了溅染在城墙上的血迹外,仅剩那一抹无法逝去的忧愁和悲哀。

    此时,在猎鹰师团总部的会议室内,顺着一张新制成的紫檀木会议桌,西亚,嗒那,西素,小月,以及修斯,图苏等人依次而坐,就连负责城建的托马斯也目光焦急地落座其中,每个人都沉默不语,但顾盼间,还是可以发现每双眸子里隐含的仇恨与痛苦,嘴角抽搐下所蕴藏的悲枪与愤怒。

    “师团长到。”随着门外士兵兴奋的喊声,令狐绝白衫飘拂,自室外缓步踱进,曼丝和米兰跟随左右。嗒那见令狐绝进来,首先面容激动的站了起来,其他人也依次而起,每个人的目光,皆凝注在令狐绝脸上,掩盖不住兴奋的行礼道,“参见师团长————。”

    从每双目光中所透出的坚定与诚挚中,令狐绝得到了无限的慰藉与温暖,他长长的吁了口气,微笑着,低缓的道:“各位兄弟,不必多礼,这里也没有外人,我还是喜欢听你们叫我老大。”

    “是,老大。”图苏等人巴不得抛开这些繁文缛节,哄然中围座而坐。大家相互寒暄了几句后,就进入了会议的主题,令狐绝沉声道,“西素,你先把这次战斗敌我双方的伤亡情况简略的说一下?”

    西素点了点头,站起身,从他脸上僵木的表情可以看他心中的悲愤,“这次战斗,我师团战死12000余人,重伤3000余人,轻伤者更是不计其数。而敌军也伤亡惨重,我根据战场上的遗尸,初步统计了一下,敌人伤亡应在50000人左右,这还不包括关押在大牢里的4000多名俘虏。”

    令狐绝沉重的点了点头,环视了各人一眼,缓缓说道:“战争是残酷的,当我们拿起武器守卫自己的家园时,就应该明白这一点,所以大家也无须太多感怀————”

    令狐绝说出这句话时,虽然尽量使情绪平稳,但大家仍从他颤抖的尾音听出了藏在心腹里的悲哀。于是,众人的眼光又再一次凝聚在令狐绝的脸上,他们知道,他们眼里的老大已经在开始凝聚鲜血和力量,来消除这段血海深仇。

    “令狐师团长,现在城内除了还有6000的猎鹰骑兵外,已无其他可战之兵,要是敌人再次来攻,那该如何是好?”嗒那紧皱双眉,不无忧虑的提出了眼前最大的难题。

    还没有等令狐绝答话,修斯倏而起身,激昂地道,“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再血战一场,豁上这副臭皮囊不要,也得杀他片甲不留,鸡犬难存!”

    剀诺也大声道,”是啊,现在老大,西亚都已经回来了,这笔血债,我们更应该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二人愤怒已极,言语中充满了狠辣与血腥,室内的气氛,也在刹那间动荡起来。

    “啪。”令狐绝猛地敲了下桌子,沉厉的道:“你们以为我们还是在部落打猎吗?现在,红月城内有数以十万计的居民,我们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改变他们的一生,甚至生命,你们怎敢如此的草率和卤莽。”

    令狐绝的话让全桌一片沉默,大家都知道令狐绝的性格,他只有在内心愤怒的时候,才会对修斯等人说出如此狠厉的话。

    “令狐大哥,那你说应该怎么办呢?”小月以女人特有的温柔打破了令狐绝笼罩在大家心头的那股霸气和威严。

    稍微沉思了会,令狐绝以炯然的目光瞥视左右,然后把这一路上得出的对科特鲁帝国的作战意图的猜测说了出来,举座大惊,尤其是嗒那,更是睁大了眼睛,语无伦次地道,“你是说这次战争的真正作俑者是流莱帝国,这怎么可能?”嗒那的惊讶有他的道理,流莱帝国的狼子野心整个大陆都知道,科特鲁帝国怎么会与虎谋皮?

    “不。我认为阿绝说的有道理。”西亚接口道,“先别说阿绝说的各种迹象,就看敌军舍本求末的战术,其中就有问题。”

    “那我们怎么办,是不是派人通知奥拉将军,由他知会帝国高层,来改变整个作战部署。”西素也问道。

    “不,来不及了,现在帝国的援兵恐怕已经来克罗城的路上。”令狐绝摇了摇头,否定了西素的提议,继续分析道,“科特鲁帝国攻打各个中小城市,其目的除了以战养战外,还有另外一层含义,就是逼迫各城守兵回撤克罗城。”

    “老大,这样做,克罗城的兵力不是更强了吗?”图苏有些迷惑的追问道。

    “是的,可图苏,你忘记了,科特鲁帝国根本不是想攻占克罗城,他只想吸引帝国的兵力,然后尽量拖住,给流莱帝国创造进攻的时间,让克罗城的帝**队进退俩难,最后腹背守敌。所以,克罗城的兵越多,就越有利,大家别忘记,现在才入秋,正是粮食青黄不接的时候,克罗城本身储粮就有限,现在又少了各小城市的支援,又多了如此多的兵力,我估计此时克罗城的粮食已经出现了问题。”

    “那按令狐大哥的意思,科特鲁帝国不会再来进攻我们。”小月还是比较关心眼前的问题。

    “是的,按照我的分析,恐怕此时科特鲁帝国的统帅已经为这次得不偿失的进攻而暗暗后悔,他不会再有时间和兵力浪费在我们身上,除非他是白痴。”

    大家都松了口气,于是,气氛转为沉静,在沉静中过了两个时辰,在各人的精细研讨中,决定了红月城的各项事物,包括重新改组猎鹰师团的决定

    决定如下:猎鹰师团师团长,红月城守令狐绝。

    副师团长西亚,嗒那。西亚负责军务,嗒那分管政务,小月出任总财政官。修斯为猎鹰小队队长,科尔为魔拳小组组长,直接由令狐绝领导。

    猎鹰师团下属有黑龙长枪营营长西素,副营长,西罗,图朋。营下长枪兵3000名

    烈炎骑兵营营长图苏副营长多梭乌修。营下骑兵6000名

    魔月猎弓营营长凯诺副营长暂时空缺,营下弓箭兵2000名

    猛虎铁血营营长米兰副营长拉尔尼,营下步兵2000名

    鬼狐斥候营营长曼丝副营长索非亚。营下士兵200名。

    这五大营,加上后来增加的铁翼魔法营在以后的日子里将成为令狐绝争霸天下的无敌之师,而现在还只是雏形。

    [奉献]

第一百四十九章 士兵的荣耀

    在克罗城的西侧,靠近山脚的地方,是城内有名的贫民窟,这里住着各式各样的人,有农夫,有手工业者,也有不得意的佣兵,混不出去的盗贼,总而一句,这里要什么样的人都有,就是没有一个富人。

    此时,已近黄昏,凄清的夕阳为这座贫民窟抹了一片残红。刚满十八岁的托玛快步走着,俩侧稀疏的竹篱飞速的朝后退去,看他兴奋的表情,应该是有什么高兴事。

    果然,拐过路畔的一株垂柳,托玛就兴奋的喊道,“娘,娘。”不远处,有间茅屋,格子窗的窗槛腐烂成浅灰色,糊窗的棉纸也千疮百孔成黑色,就在显示贫穷的草檐下,一个身穿黑色粗布的老婆婆正因托玛的呼喊而抬起头来,她叫嗒丽,是托玛的母亲,今年60已经出头。“玛儿,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嗒丽放下手中的麻绳,被皱纹霸占的眉角流露出属于母亲的慈祥,可能是她眼神不好,看人的时候眼睛有点眯。

    “娘,娘,大哥的军队胜利了,红月城没有被攻占。”托玛急切的走上前,拉住母亲的手,童稚面庞上浮起一抹激动的笑容。

    塔丽浑身一颤,脸上的神情充满说明了她的心情,震撼般惊喜,唇角抖索地道,“你————你是听谁说的?”

    “还用听谁说吗?现在大街小巷都在传颂,说猎鹰师团击溃了科特鲁帝国的进攻,还歼灭了数万的敌军呢。”托玛兴高采烈的扶着母亲的手说。

    “那就好,那就好。”含着泪,嗒丽弯下身,双手叠胸,虔诚的在这里祈祷着,“创世神阿修莫啊,请赐福给你忠实的子民吧,让我的大儿,托灵,平安回来吧。”

    “娘。”托玛刚想说什么,远处就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不一会,惊呼声,喝斥声,踢门声以及金铁轻微的碰撞声已经传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母子俩相互迷惑的对视了一眼,而于此同时,住在后面的德萨一家及周围数十个邻居都围了上来。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朝前面走去时,数十个身穿盔甲的士兵已经映入他们的眼帘,无论是神态、表情、举动,全显露出那种倡傲专横的意味,“呸,你们这些下等人,去那里啊?没有看贴在城门口的布告嘛,还不快把粮食给交出来。”一个眼窝内陷,鼻子和嘴巴怪异的往外突伸出来的士兵头子暴喝如雷。

    “布告我看过,上面不是说有多余的粮食才高价收购嘛。军爷,你看看,这里那有多余的粮食啊。”德萨大叔年轻时是个佣兵,心直口快,只是脾气有点火暴。

    那个士兵头子狠狠的盯着德萨大叔,恶狠狠的道:“法兰克大人说了,你们这些下等人最狡猾,多余的粮食一定不肯交出来,一定要仔细的搜查过。”说完,朝身后的士兵一挥手,“家家户户都给我搜仔细了,别让这些穷鬼狡计得逞。”

    “是。”那些士兵如风般卷进了各家的房屋里,刹时间,翻箱倒柜,摔盆扔罐之声此起彼伏,清晰可闻。

    “住手,你们这些强盗。”托玛脸色铁青,双眸圆睁不瞬,如削的尖挺鼻子急剧赏动。

    已经靠在柳树杆上休息的士兵头子闻言,震惊得大大摇晃了一下,然后直起身,眼睛睁得像要吃人一样。眼球上遍布满了血丝,形状十分可怕,他狠毒又沙哑的低吼:“来人那,把这个小子给我抓起来。”

    “是。”俩名士兵飞奔上前,几乎不分先后的把托玛给夹了起来。“你们干什么?”托玛剧烈的挣扎着,涨的通红的面孔上更有一股出奇的狂野之色!

    “不要抓我儿子。”嗒丽冲出人群,哭喊着,拉着托玛的后衣襟,不管俩名士兵怎么拉扯,就是不肯松手。

    “娘。“托玛的喉咙仿佛要滴出血来,挣扎的更激烈了。令他身后的那些邻居都倏然动容,有几个已经握紧了拳头。”老不死的,我送你一程。“那个士兵头子喷着酒气冲了上来,一溜又急又快,带着绞旋之力的腿影把嗒丽踢飞了俩丈。”娘。“托玛发出声如狼嗥般刺耳的吼哮后,挣开了双手的束缚,身影像怒矢也似激射撞去,目标,那个狞笑的士兵头子。

    来不及躲闪,那名士兵头子被强劲冲力震得踉跄后退三步,恼羞成怒,右手伸缩间,雪亮配刀齐着头皮削向托玛。

    眼看着托玛就要死于刀下,德萨出手了,他两只袍袖猝卷,立即涌起一轮光圈护住托玛全身,光圈浑厚而严密,滴水不进,更别说是刀影。

    而其他的人看自家仅剩的粮食被纷纷背出来的时候,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于是,骚乱出现了,整个场面更显混乱,情绪也更加的激化。

    那名士兵头子看四周的贫民越聚越多,怪喊一声,飞决后退,“造反了,有人造反了。”

    踉跄的奔跑中,一条鞭影流星似的狂乱飞来,“啪”的一声,抽的他右脸颊火辣辣的痛。捂着脸,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只见他的顶头上司,这是征粮的负责人,莫奈尔大队长正骑在马上,一张宽阔又黝黑的脸膛泛出淡金之色,一双露出冷酷光芒的眼睛圆睁不瞬,垂落的右手还颤悠悠的握着鹿皮鞭,“都给我住手。”

    随着他的怒吼,数百士兵纷纷站好了位置,抢取了角度,一个个刀出鞘,枪前点,双目凝聚,全身微弓——一副如箭在弦的架势。

    在这样的形势下,骚乱很快平息了下来,此时,已经又不少人负了伤,尤其是托玛,因武技低劣,而已经是面染血迹,头发散乱。

    “到底是怎么回事?”莫奈尔面无表情的掂量着手中的鞭子道。

    那名士兵头子忍着脸颊传来的火燎般的疼痛,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在他的意识里,也许认为自己没有错,所以也没有说谎。

    静静的听完,莫奈尔把眼光移了过来,冷冷的扫射着眼前托玛等人,此时,这里的贫民已经有500多人,而且还在陆续的增加。

    沉沉的叹了口气,莫奈尔生硬地道,“现在,战争一触即发,作为帝国的子民们,你们应该为帝国和军队尽一份责任。”

    见自己的母亲已经被抬到了后面,托玛放下心来,豪气顿生,跨前一步,冷静地道,“那么,我请问大人,作为军人,你们又是怎样为帝国尽责任的呢,难道任凭科特鲁帝国的铁蹄在我们的头顶肆虐,那也叫尽责任嘛?”

    “这个孩子,太不懂事了。”身后的德萨见托玛言语尖酸,不仅为他捏了把冷汗。

    注视着对方,莫奈尔平静的道:“你是谁?竟敢如此放肆。”

    “我是谁?”托玛牵起一丝笑容,那抹笑容是如此清新,如此坦挚又如此单纯,可偏偏充满了自豪和骄傲。“我叫托玛,是猎鹰士兵托灵的弟弟。”

    刹那间,空气宛如因为猎鹰士兵这几个字眼而突然凝冻了,人们的心也仿佛突然抽紧了,刹那的沉默之后,所有人看托玛的眼神也变了,不为别的,只为他是猎鹰士兵的弟弟。红月城的血战,已经让猎鹰士兵成为克罗城,成为帕米平原,成为所有听过猎鹰事迹的人心目中的英雄,英雄是值得尊敬,英雄的家人也是值得尊敬的。

    下意识的,不知觉的,所有的贫民都朝托玛靠拢。虽然他们的脸上尚遗留着残存的卑微,但他们的眼神里却充满了高傲,因为,他们将为英雄的家人而战斗。

    托玛有些意外,但马上释然,同时心里充满了自豪,默念着,“哥,你看见吗?这就是作为猎鹰士兵的荣耀。”

    作为军人,莫奈尔很明白为什么会产生如此细微的变化,也能理解所有人此刻心中的感受。

    是啊,只有猎鹰士兵,才能在帝**队节节败退的时候,勇敢地割断了科特鲁士兵傲慢的喉咙。

    是啊,只有猎鹰士兵,才能在所有人的心即将被失败的阴影所吞噬的时候,带来胜利的曙光和骄傲。

    是啊,也只有猎鹰士兵,才能以他们的生命和血肉之躯,来维护帝国,军人的尊严————————

    想着,想着,莫奈尔的眼神复杂起来,有些迷惘、有此怔楞又有些苦涩。“撤退。”莫奈尔有些失落的牵转马缰,夕阳把他和他士兵的影子拉长,并留下一句淡淡的话。“向你哥哥致敬。”

    [奉献]

第一百五十章 缘难了

    初秋的阳光炙热地照着大地,地面上隐隐飘腾着薄薄雾气,在红月城的四野,更是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各种石料,木材从莽莽深沉的摩星山上源源不断了搬下来,在平原上堆积成一座座的小山。数以万计的民工,工匠忙碌着,护城河,城墙的地基在这些人的汗水里逐渐的成形。

    在摩星山的山脚下,人流中,令狐绝正把一块重约300斤的巨石搬上推车,被汗水浸湿的衣裳紧贴在他的身上,越发的显露出他肌肉的虬突如栗,血肉中所含蕴的无比潜力来。他微笑着,完全被眼前这份热,闹,吵的景象所感染,他望着穿流不息的人群,望着每一张微笑着流汗的黝黑脸庞,带着莫名的喜悦,他将自己完全隔入其中。

    “令狐大人,休息会,喝口水。”鹤发童颜的巴特潞大叔捧着碗走了过来,微眯的眼神里充满了慈祥的笑意。这也难怪,他活了七十多岁,还是第一次看见做民工的师团长。

    令狐绝放下手中的推车,用耷在右肩上的汗巾擦了擦脸,接过水碗,猛喝了俩口后,微笑着道,“谢谢,巴特潞大叔——。”

    “不谢,不谢,令狐大人,天气这么热,时候也不早了,你还是早点歇着吧。”巴特潞大叔虽然已经习惯令狐绝的平易近人,但还是受宠若惊般弯着身道。

    令狐绝仰首向上望去,空中几点浮云在澄蓝的天幕上飘浮,“还早呢,巴特潞大叔,我可不敢偷懒,等一下被你家小鬼头看见了,又要叫我大懒虫了。”他嘴里的小鬼头是巴特潞大叔的孙女,叫丽莎,今年才7岁。

    提起孙女,巴特潞大叔那张老脸已带着一片红润的光彩,他呵呵笑道:“那好,令狐大人,我就不打扰你了。“

    “那好,巴特潞大叔,我们有空再聊。”令狐绝提起推车,箭步如飞的朝前面走去。看着令狐绝宽厚的背影,巴特潞大叔的眼眶内有种异彩在闪烁。

    一路上,都有人和令狐绝打招呼,这些人都是这几天里和他接触比较多的,所以在他的关照下,已经少了很多礼数。而大多数的人,还是习惯用眼神来表达心中的爱戴和理解。“这就是猎人,这就是我们的师团长。”通过他这几天的劳动,所有的士兵和平民在心里对他又有了一种全新的概念。

    卸下石料,令狐绝抹了一把汗水向空中洒去,正准备再一次提起推车,一道纤细的人影夹着抽泣声朝他奔来,“令狐叔叔,令狐叔叔,他们欺负我。”

    光听声音,令狐绝就知道来人是谁,微笑着蹲下身,把那道人影抱了起来,那是个非常漂亮的小姑娘,头发金黄,脸白白的,尤其是俩只大眼睛,更似一对蓝宝石般清澈幽蓝,只是,此时,挂满了泪。

    “丽莎,告诉叔叔,谁欺负你了?”令狐绝用最温柔的口气问道。

    丽莎抹着眼泪,小嘴嘟着,一付受尽委屈的样子,“还有谁啊?当然是博卡他们了。我们玩打仗的游戏,他们都当猎鹰士兵,可就不让我参加,说猎鹰士兵没有女的。叔叔————————””哈哈。”令狐绝笑着站起身,把丽莎抱着臂弯,道,“谁说猎鹰没有女兵,你昨天晚上看到的曼丝姑姑,索非亚姑姑都是猎鹰的士兵,而且还是营长呢?”

    “真的。”丽莎睁大了那双蓝宝石般的双眸,惊喜地喊道,“我要去告诉博卡他们,看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不让我参加,哼————”

    令狐绝刚准备把丽莎放下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朝他卷了过来,”禀告师团长,有一群来历不明的人要求见你?”一名骑兵落马行礼道。

    “现在人呢?”令狐绝放下丽莎,牵在手里,一种本能的直觉,让他的心头刹时沉重了起来,“会是谁呢?”

    “被我们拦在俩里外,托灵队长派我先来知会师团长,如果师团长要见的话,他立刻带人过来。”那名骑兵抵着头,每一个字在他舌尖上急速流出。”还是我去吧。”令狐绝走上前,接过那名士兵的马缰,翻身上马,上身微弓中,那匹黄骠马洒着汗水自又急奔而去,它的四蹄翻飞着,带着阵阵飞扬的尘土。

    俩里外是大青山。有道龙脊的丘岭,岭上林木幽幽,茂密苍遂,虽不是十分耸峻,却是到克罗城的必经之路。自从猎鹰师团进驻红月城后,那里就设了一道关卡,有近300名的士兵驻守。由于战争,这条要道也变的寂寞起来,平时没有什么人来往,除了今天。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在这条满被林荫遮掩住的小径上,托灵中队长大声的喝问着,身后,近300名士兵已经一字排开,满天的阳光映着士兵满腔的赤忱,枪尖洋溢着他们豪壮不屈的狂迈之气。

    离他们数十步远,也站着一群人,托灵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大约有200名,一个个全身都被斗篷包裹着,这样的天气也不嫌热。

    “等我们见到令狐绝,自然会知道。”斗篷里传来的声音很冷,很硬,有一股强烈的傲气。

    “你————。”托灵队长年纪虽轻,但性格沉稳,直觉告诉他,这群人并不好惹,他将心里火气按住,缓缓的道:“那你们就再等。”

    时间在双方沉默的对峙中如汗水般流淌飞溅,终于,马蹄声响起,一乘骑影在所有人的注视中飞速而来,倏停急止。

    “参见师团长。”看清楚马上骑士,所有士兵都立刻躬身行礼,神态间有说不尽的自豪和骄傲。

    令狐绝微微点头,翻身落马间,感觉到有一道眼神宛如缠mian的丝线飞来,哀怨、柔婉。

    “他就是令狐绝?果然是个人物?”斗篷里有人这样冷冷的想到。

    “他有点黑了,瘦了,不过看上去更加的成熟了。”斗篷里也有人这样酸酸的想到。

    “各位,我就是令狐绝,不知道你们找我什么事?”令狐绝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众人,平静地道。整个人在阳光下散发着一种无形的脱凡超俗的气息,更有一股说不出嘴,道不出口的潇洒韵味。

    斗篷里那双眸子更亮了,如晨星般闪烁着令人心动的含意。令狐绝的心里立刻升起了似曾相似的感觉,“是谁呢?”他有些不解。

    这时,有人摘下了斗篷的帽沿。是个非常年轻的美男子,金发齐梳披肩,斜耸的眉如剑,双眼大而澄澈,鼻梁端秀而挺直,只是有一点,他的耳朵异常的长和尖,“我叫特法罗,是精灵人。”

    “还有我,令狐公子。”另一个斗篷的帽沿掀起,一张如百合初放般诱人的笑靥,有若池水中的涟漪,波及令狐绝的心扉。

    “是你,宇文小姐。”令狐绝呆了,双眸中的清澈被惊讶取代,可谁也不知道,有那么一丝的喜悦在他的心里荡漾,“她,她怎么来了?”

    [奉献]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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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258/ 第一时间欣赏最后猎人最新章节! 作者:落尘晓月所写的《最后猎人》为转载作品,最后猎人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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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猎人介绍:
很多人都在问同样一个问题,到底怎么样的人才算是真正的强者。勇者无惧,霸者无双,仁者无 敌,可那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那就是猎人。虽然他们所猎的目标不一样,或者是江山,或者是功名,或者是美人。但命运的罗盘总是会给这些人创造成为猎人 的机会.令狐绝,一个身世迷离的部落猎手,却用他的勇气,和力量带着他的猎人兄弟们成为东琳大陆里最后一个猎人!最后猎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最后猎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最后猎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