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事情真相
相聚不易,相爱甚好。
“阿薄,我带小李子回陆家了。”
“好!”
薄冰朝着车里的林暮皖招手,车窗快关上时,小李子那张可爱的头突然冒了出来,对着自己大喊:“薄姨,,我就去一会会。”
“嗯。”
小李子本就是自来熟的孩子,接受事物快,有的时候她很心疼他那比别个孩子成熟的性子。可想着他幼时的经历,跟着她吃的苦,她又不好要求他彻底的天真无邪。
“阿薄,凌非在酒店安排了欢迎会,要去吗?”
薄冰摇头,“黎子易去了。”
“白晨非拉着他。”
“他们三感情一向很好。”
陆且扬帮薄冰系好安全带,直接回了陆宅。知道他们今天回来,汤姨早早就煮了一桌薄冰爱吃的菜。看着这温馨的一幕,薄冰心中欢喜。
她也是幸运的,不是吗?
薄冰积极地帮汤姨收拾碗筷,结果被汤姨直接赶走了,她只好上楼。路过陆且扬房间的时候,想到还有一件事没和他讲,就直接推门进去。房间没人,倒是浴室传来哗哗哗的水声。见时机不对,她悄悄地离开。
她前脚刚走,陆且扬就洗好了,正好撞见薄冰离开的身影,他勾唇一笑,并没有叫住离开的女人。
累了一天的薄冰,舒服地泡了个澡后,整个人瘫在床上。机场小李子和暮皖相认的那幕,深深的印再他的脑海里。她忍不住摸了自己的小肚,那里曾经也孕育了一个生命,可惜她没有留住。她已经很难再当母亲了,即使且扬不在意,但她介意啊。
看到薄冰房间熄了灯,陆且扬才推开门,慢慢走近床上熟睡的女人。他轻柔地抚摸着她瘦小的脸,然后情不自禁地吻了她额头。她还真是心大,门也不锁,就不怕心怀不轨的人。
轻轻地在她身旁躺下,听到女人哼了一声,他身体本能地一绷。忙观察女人的反应,她没睁眼,陆且扬才松了口气。等他躺下,还没有缓过神,女人就双手环住他的上身,他立刻不敢动了。
“且扬。”
“且扬。”
难道她醒了?陆且扬屏住呼吸,结果女人只是呓语。他看着她嘴角的笑,是梦到什么了这么开心,连睡着了都在念着自己。
柔软的身躯近在咫尺,陆且扬懒得思考,将女人抱在怀里沉沉睡去。就算明天面临接受女人的白眼,他也乐在其中。因为没她在身旁,他睡不着。
薄冰其实知道是陆且扬,所以当睁眼看到还在沉睡的俊颜,她一点也不惊讶。她凑上去,仔细瞧着男人的睫毛,扑闪扑闪,像蝶翼般美丽。皮肤白皙光滑,她一女人看了都羡慕。
他到底看上自己哪了,薄冰突然困惑起来。
难得被阿薄如此炙烈地注视,陆且扬人索性继续装睡。他听到女人轻轻地叹气,以为她要起床,结果女人只是缩回他的怀里,没了动静。他这才悄悄睁眼,看到阿薄又在他怀里睡了过去。下意识地把人搂紧,胸口满满的暖意。
他们这一躺就到了下午。
薄冰睡眼朦胧,努力调整焦距,待世界清明,就看到身旁的男人深情地凝视着自己。一直藏在心里的烦恼,竟然脱口而出。
“且扬,你喜欢孩子吗?”
陆且扬不假思索地回道:“喜欢啊。”
怀里女人的脸色瞬间暗了下去,他想到季思霓说过阿薄以后很难当母亲了,心一痛,急忙把女人抱紧,温柔又认真地说:“只要是阿薄喜欢的,我都喜欢。”
“阿薄,你要记得你在我这里是唯一。”
心疼地揉着女人泛红的眼眶,陆且扬抢先开口,“阿薄喜欢孩子,我们就去领养一个,爷爷那边不用担心。”
“阿薄,你就站在我身后,好吗?”
何以深情,何以刻骨?薄冰在男人盛满了深情的眼里,看到一整个春天。她怨过他的,也恨过他,可没有热烈的爱哪来彻骨的恨。她爱这个男人,坚定到以后的半生岁月。
“好。”
一吻定情,一吻缄默。
他爱她,她爱他,谁也不比谁少半分。
“阿薄,我们领证吧。”
薄冰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男人从床上拖下来,随后他的衬衣挂在她的身上。
“最小码的。”
直到站在民政局门口,薄冰还觉得恍惚。仅仅半个小时,他就被陆且扬拉去花了个妆容。然后他亲手帮她扎了马尾,穿着他的白衬衣,站在了这里。
“还有半个小时下班。”
陆且扬拉着神游的女人登记,拍照,走了流程下来,他像个大尾巴狼,笑得灿烂极了。把女人拉回车上 ,宠溺着看着她呆萌的样子,忍了好几天的**到了极限。他朝着她诱人的小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他的阿薄,领了证,就是他的人了。
“阿薄,这回你跑不了了。”
男人变戏法地掏出戒指,低调素雅,是她喜欢的款式。分神间,男人已经温柔地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陆先生,你又想向上次那样拐跑我吗?”
陆且扬不语,他乐呵呵地看着他的阿薄要弄什么花样。难得她开玩笑,他不好好配合,实在是不给她面子。
“哦。”
“这样不行的?”
薄冰俏皮地笑了,她灵动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看向身旁的男人,“还差一样”。
陆且扬的耳根微红,落在薄冰眼里,她笑得更欢了。在亲吻这事上,还是陆且扬占上风,一会儿便变主动为被动,薄冰红肿着嘴唇,乖乖地坐在副驾驶上。
是夜,某男借故洞房花烛,终于光明正大地混在了薄冰的床上。幸福终于来敲门,薄冰窝在男人宽厚的怀里,感觉她拥有了最好的东西。
“薄姨,来接我。”
薄小李的电话打断了二人的独处时光,无视欲求不满的某人,薄冰收拾打算出门。正要离开时,一辆车稳稳地拦住她。
“上来?”
这语气是有多委屈。
“那就辛苦陆大司机了。”
到了林家,薄冰进门就迎来被一个庞大的球包围了。薄小李可是使劲迈开了他的小短腿,为的就是迎接他的薄姨。
“来了。”
“暮皖。”
“阿薄,我爸妈想当面谢谢你。”
“嗯。”
以前暮皖父母待自己不算热情,但还客气。这么些年,她心底也一直有个疑惑解不开,想要问清楚为什么当年会把小李子托付给自己。
林正清端坐着,他知道小李子能认祖归宗都是薄冰的功劳,当年的决定还是自己太武断了。叶芬看出了丈夫的不安,她心里也是满满的愧疚。
“爸妈,阿薄来了。”
“伯父伯母好。”
叶芬朝薄冰热情地招手,转而吩咐一侧的林暮皖,“暮皖,铭峰让你带陆先生去找下他。”
林暮皖感到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她顺从地应道:“好”。回头,看陆且扬一动不动,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只好无奈地看向男人身旁的薄冰。
“且扬,我一会过来。”
等林暮皖和陆且扬离开,大厅里剩下他们三人了,林正清才缓缓开口:“薄小姐,对不起,是林正清对不住你。”
说着就要下跪,薄冰慌忙上前拦住,“林伯父,您这是?”
“有什么事坐下来说。”使了眼色给叶伯母,两人合力才把林正清劝下。
“小薄,确实是我们林家对不起你。”
叶芬知道有些话老头子拉不下脸来说,刚才是他迈出的第一步,剩下的让她来说吧。
“当年暮皖因你而死,我们丧女心切,暗地里给你下了几次杀手。小李子来历不明,当叶安染送他回来时,为了扔掉这个烫手山芋,我们把他推到了你身边。后来知道暮皖的死与你无关,又听到你的死讯,我们想弥补却已经来不及了。”
原来这就是当年的真相,明明她已经逃过了陆且扬的眼线,却还是被人追杀。她知道那时陆且扬恨自己,但也知道有爷爷在,他再恨也还不至于要她的命。
薄冰看着面前开始苍老的两个中年人,站在他们的角度,害死自己女儿的仇人就在眼前,怎么可能放过。该原谅吗?她似乎做不到。毕竟不是他们的紧紧相逼,小李子不会跟着自己吃了那么多苦。
要是他们不是暮皖的双亲,不是小李子的外公外婆,自己会心软吗?
沉寂了许久,薄冰脸色较之前更苍白了。她停顿了好久,才做到平静地开口:“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不能说原谅,但请你们以后待小李子好些。”
不再停留,她迅速离开。她此刻的思绪很乱,才出大厅,薄冰就撞进男人深邃的眼里。她像个迷路的孩子,在黑夜里跌得撞撞,终于看到了那道回家的光。
“陆且扬,我们回家。”
“好。”
阿薄慌乱的神情他有多久没见了,她不说,他也不会轻易去问。他等她,有的是时间。只要她开口,他一定倾其所有。
回去的时候,看到缩在车后面成一团的一个可爱团子,薄冰忍不住笑了。她靠过去,把人揪过来。
“小李子,你要闹离家出走?”
“嘘,薄姨,你小点声。”
“陆块头,别忘了我们的约定。”薄小李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薄姨不要他。爸爸妈妈对他很好,但他就是不能没有薄姨。
“小子。”
“说,你们约定了什么?”薄冰作势要打薄小李的屁股,一直看好戏的陆且扬终于大发善心,打算救这小子一回。
“林暮皖同意他去你那待一阵子。”
“真的?”
薄小李偷偷朝陆且扬递过去一个赞许的眼神,头点得像二哈,讨好地附和道:“薄姨,绝对比真金还真。”
她又不傻,看得出这两人联合起来诓自己。可说到底,还是他俩在意自己啊!她就好人一回,不计较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婚礼续缘
长长久久,还好是你。
哄薄小李睡着后,薄冰下楼倒杯水,就被突然的一股力道拉过去,压低的声音传来:“跟我来。”不用想,除了陆且扬,还有谁。薄冰顺从地跟着他,去了后院。
“阿薄,快坐好。”
“诶,神神秘秘的。”
学着陆且扬的模样坐好,等她抬头,就被漫天星辰给震惊了。他拉她过来,就是让她来看星星的。
“好看吧!”
“我特意查了天气预报,今晚天空最干净,星星最明亮。”
薄冰把头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幽幽地来了句,“你当初有多喜欢赵芸儿啊?”
好好的氛围,阿薄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他要怎么回答才会免于横祸,继续他的幸福日子。
“阿薄,我们换个话题。”
“比如,今天在林家你的脸色为什么那么差。”
求生欲可以,这转移话题的速度不一般。其实薄冰也就随口一问,她有多喜欢赵芸儿,也许陆且扬不明白,但薄冰心底比他清楚。
第一个用心爱的人,站在他的立场,薄冰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去责怪。每个人喜欢的方式不同,她可以为他不计代价地付出,那他为了赵芸儿做的所有又怎么能轻易地被否决呢?
“没什么。”
“且扬,谢谢你!”
陆且扬脱下外套披在阿薄的身上,面上的笑容渐深。阿薄不说,他就不能查出来了,林暮皖的父母一定和阿薄谈了什么。
薄小李这一待就是不回林家的兆头,暮皖忙着婚礼的事项抽不开身。好几次薄冰劝她不必这么费心,她的暮皖露出幸福的小笑容,温暖地说:“阿薄,我和铭锋错过太多,我们的婚礼我一定要亲力亲为。”见她这般认真,薄冰默默为她祝福,不再劝她。
一切好像朝着平静慢慢发展,周遭的所有都呈现着美好的模样。但薄冰总是莫名担忧,用黎子易的话来说她这就是杞人忧天。
当思霓带着陆皖来找她时,她看着面前早就恢复自己模样的女人,心底突然涌现出阵阵心疼。
“陆皖,你都知道了。”
陆皖剪去了那头乌黑秀发,利落的短发给让她多了几分硬朗。她微笑地看着这个几经生死的人,依旧完好无损的生活着,心中的感动前所未有。
“你还活着,真好!”
“要参加婚礼吗?”
薄冰听思霓说起陆皖的故事,尽管她以前做过对自己不利的事,甚至还伤害过自己,但这并非她本意。她不过是个和自己一样追求爱情的人,只是她飞蛾扑火、肝脑涂地,而自己虽然最后守到了爱情,却也好不到哪,也是满身伤痕。
她们都是同病相怜的人。
“不去,我没有那个勇气,这次回来,是为了看你。”
季思霓朝薄冰点头,表示陆皖说的是真的。知道薄冰还活着的消息,她拉着林垣就赶回来了。可林垣刚进门,就被正面撞上的陆且扬拉走了。季思霓当时就在想,那两个在一起就狼狈为奸的人,凑到一块准没好事。她想着确认薄冰安好后,就去审讯林垣。
“小薄,你吓得我好苦,不给我一个爱的抱抱?”
张开手,紧紧抱住凑到她面前的季思霓。她好久没有对自己撒娇了,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原来一晃就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好。”
站在一旁的陆皖含泪地看着这一幕,她现在很高兴,一个是因为薄冰还好好的,另一个是她在做了那么多错事后,还能认识她们俩个。这于她暗淡的人生来说,是最大的幸福。
陆铭锋结婚的前一天,他还是去了监狱。
当陆虎成苍老的面容出现在他面前,陆铭锋原以为他会暴怒,像以前那般不留情地训叱自己。但一切并没有如他所想,陆虎成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想不到你会来看我。”
明明是他毁了他的事业,毁了他的骄傲,甚至联合外人将他送进了监狱。他为了他最爱的人,背叛了他的父亲。
“我要结婚了。”
陆虎成贪婪地看着面前的人,他是自己一手培养长大,他是他引以为荣的骄傲,可是却输在一个女人身上。在监狱的这段日子,他不止一次地想,如果他当初成全了铭锋和那个女人,不固执己见,想必陆钟那老家伙早就是自己的手下败将了。
可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好。”
没有什么可说的,陆虎成转身跟着狱警离开,当身后传来那声久违的叫喊,他不禁老泪纵横。
“爸,我等你出来。”
陆虎成挥挥手,没有回头。他还有一年的刑期,就可以刑满释放了。这些年,他绞尽脑汁地和陆钟斗,结果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还让自己成了l市的一个笑话。
铭锋,你还认我,我已经很知足了。
从和陆且扬联手扳倒自己的父亲后,心里的怨恨让陆铭锋这些年都没有来探望过他。不知道他在里面过得如何,也不知道他以得罪的人有没有故意刁难他。扪心而问,他还真是一个不孝子。
“十三,他还有多久的刑期?”
车里,十三看着点烟的陆铭锋,想劝但最后还是忍住了。铭少,有些话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老爷待你真的挺好的。
“一年。”
“你都知道。”
十三了解铭少的脾性,又怕以后铭少以后想明白会后悔,座椅这些年他一直默默地照顾着老爷。
“恩。”
陆铭锋侧头,望向窗外。只是一扇窗,就隔挡住了明媚的阳光。陆铭锋啊陆铭锋,就为了心头的恨,你竟然漠视了他这么多年。
“谢谢!”
“铭少,明天就是婚礼,别想太多。”
十三想起林小姐打来的四五个电话,想着是找不到铭少担心了。他提档,直奔林家。
林暮皖和陆铭锋结婚的当天,艳阳高照,欢声笑语。薄冰和陆且扬作为伴娘,盛装出息。薄小李作为伴童,嘴角笑得都抽筋了。
宣誓那会,薄小李看着神父面前般配的那对人,一个是他的爸爸,一个是他的妈妈。一向不在人前哭的他,忍不住热泪盈眶。
他终于是个有爸爸妈妈的孩子了。
不远处,季思霓无语地磕着瓜子。之前是谁信誓旦旦和薄冰说不会来的,结果到最后时刻,非拉着自己在这里站着。
陆皖眷恋地看着身穿白色西服的男人,和她想的一样翩翩俊朗。陆铭锋,是的,我还是放不下你。不过,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陆皖,暮皖要扔捧花了,我们快点过去。”
“不了。”
季思霓无视陆皖的拒绝,拉着她就冲进人群里。像是冥冥之中注定般,林暮皖的捧花正好落在陆皖这,她本能地伸手接住。教堂突然安静下来,陆皖慌乱地抬头,正好撞进陆铭锋含笑的眼眸里。
灿若星辰,流光溢彩。
可惜他再也不会让她有机可乘了。
陆皖微笑,平静地隔着人群和他无声的对视。陆铭锋,我终于懂你了,还有,谢谢你。
所有心怀善意的人,为之付出所有的爱,终归会回赠给他们独一无二的温柔。
“安小弥,又不是结婚,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凌非忍不住揉揉了安小弥头发,毛茸茸的像个布仔熊,触感很舒服。被女人无语地白了几眼,凌非也不恼,反而乐在其中。
“总监,你真是不懂风情。”
“哦。”
男人拉长的尾音落在安小弥的耳里,莫名有股暧昧的味道。她不自觉地抖了抖身体,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婚礼上的那对新人。忽然,目光触及新郎一侧的男人,她整个人再次激动起来。
她这反应落在身后凌非眼里,就不是什么好事了。凌非顺着方向不悦地瞟过去,在看到是自家总裁那迷死人不偿命的样子后,他眼角一抽。
看来他得想个法子让薄冰把这人关在家里。
婚礼结束后,安小弥拗不过凌非,她坐在他的爱车上,瑟瑟发抖,不明白总监是哪根筋又抽到了,周围的气压一下比一下低。
战战兢兢一路,总算到家了。安小弥狗腿地谢过某个大佬,准备拔腿就溜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小弥。”
萧染搬到安小弥附近的小区有一段时间了,可安小弥好像是有意避开自己,从那晚过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她了。
“萧染,你怎么在这?”
安小弥不敢置信地望向朝自己快步走来的男人,他一身运动服,还是一如记忆初的阳光帅气。
“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就住在附近。”
萧染注意到他身后停着的跑车,一看就价格不菲。小弥,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个人,他让张箴调查的资料里没有提到?男人的直觉让他警惕起来,所以他故意让人误会自己和小弥的关系。
“你忘了,你之前还落东西在我家了。”
看到萧染出现就已经很诧异了,萧染这番话彻底把安小弥弄晕了。她不记得自己最近和萧染有来往,而且还混得老熟了。
“不是。”
“小弥,走,前面有家新开的火锅店,特好吃,我请客。”
“啊。”
在萧染拉着云里雾里的安小弥就要离开时,凌非黑着俊脸从车里下来。忍住暴揍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的男人,凌非把安小弥粗暴地抢过来,无视男人警告的眼神,直接越过他离开。
“小弥,他是?”
萧染可以不松手的,只是当看到安小弥见到那个人下来,她剧烈地挣扎时,他隐隐约约就预料到了什么。看安小弥和那人的相处状态,她嘴巴叫嚷,可身体乖乖地任男人拖走。
小弥在意他。
他真的来晚了吗?
安小弥不知所措地看着停在原地的萧染,那个她耗尽半个青春去喜欢的少年啊!他在她心里一直乐观洒脱,就是人群里的太阳,可以照亮所有人的世界。可是,她此刻在他眼里看到的悲伤那么明显,浓烈到她的心一阵一阵后疼。
“萧染,他是大哥,找我有事。”
“改天,改天啊。”
后边的话安小弥没有说完,就被某人无情地拖进了楼梯。而萧染暗淡的神情,因安小弥这句话再次明亮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误会重生
经久不许,春天苏醒。
安小弥郁闷了。
谁能告诉她这尊大佛又是哪根劲不对了?
“安小弥,你就不打算解释下。”
隔着空气,男人的怒火都快烧到安小弥的身上了。她就不明白了,她是哪里得罪他了。
“远方表哥,亏你想得出来。”
凌非怒极而笑,他真想撬开这个女人的脑袋,看她是真蠢,还是故意的。偏偏他又对她下不了重手,一怒之下,凌非把怒火发泄在安小弥新修好不久的木门。
咔嚓,是门光荣牺牲地声音。
直觉告诉自己,再待下去他不知道会对安小弥做出什么。他复杂地瞅了缩在门后的女人,用了极强的克制力,才转身离开。
然同凌非想的不一样,安小弥满心看到的都是她的宝贝门。
男人走后,楼道里想起安小弥幽幽地叹息声:
唉,门又坏了。幸亏李爷爷和王婆婆不在家,不然又得麻烦俩位老人家了。
凌非飙了一会儿车,强劲的夜风把他冷得清醒了。他把门摔坏了,要是有居心不良的人,就那个女人的智商,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笨女人。
低骂一声,凌非不放心地返回来了。
楼道的光晃晃悠悠,他焦急地上楼,正好瞧见女人缩在男人怀里的一幕。他气红了眼,身上的气场更冷了。
亏得他还担心她,看来是他多管闲事了
安小弥不知道萧染会上来,而且还知道她住这里。
她有些发蒙,继续保持着站立的姿势。萧染一米八几的身高挡在她面前,她再迟钝,也意识到了什么。
“小弥,那个人真的是你远方表哥?”
萧染自嘲地笑了,他刚才是真的信了她。有哪个远方表哥会大声质问她和其他男人的关系,会吃醋砸门,然后飙车离开。他没有听墙角的习惯,只是上来那会刚好听见。
“抱歉,他是我们公司总监,我顶头上司。”
虽然猜到了这个可能,可萧染还是觉得不安,他是个男人,他太清楚刚才那个人看小弥的眼神了。
“你在和我解释?”
张箴告诉自己安小弥大学默默关注了自己四年,明眼人都看出来她对自己的在意,可因为他是她好朋友许弯弯的男朋友,所以她这份心思只能深埋于心。
“萧染,我这人笨了些。如果你是找我问许弯弯的消息,我是真的不知道。毕业后,我们没有再联系。”
暗自窃喜的萧染瞬间又被打回原型,他哭笑不得。为什么小弥会这样想,是他表现得不够明显吗?
“我知道。”
这下安小弥彻底蒙圈了,她呆呆地盯着眼前帅气的男人,褪去年少的稚嫩,他更成熟,也更有男人味了。只是,比起债主,还是债主更好看些。
咦,她怎么会想起那个人。
“我就住你对面那栋楼,算是邻居了,以后请安小弥同志多多指教。”
“好。”
总觉得萧染欲言不止,但安小弥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等他离开,安小弥准备打电话让师傅来修门,小区修理师傅已经站在她面前。
“小弥,刚才下楼那个是你什么人,他让我上来帮你修门。”
“男朋友?”
“叔,是同学。”
安小弥心虚地解释,心里不知道已经绕到了哪个弯上。
总有些意外来得猝不及防。
安小弥发誓她已经做好了承受债主怒火的万全准备,只是一早上下来,总监一眼都没瞧自己又是怎么回事。连她主动上前,他都直接忽略,当成空气过滤掉。
因为想着凌非的态度,安小弥走在街上,不看路,把人撞倒下了。
“不长眼睛啊?”对方看她是个小姑娘,骂骂咧咧两句,就放过她了。
“不好意思。”
很不幸,安小弥再次撞到人了。她准备道歉,一看竟然是萧染,对上他温暖的笑容,安小弥受到感染,也微微一笑。
“心情不好?”
安小弥想过很多次温柔地和萧染对话,那一定是美好的画面。但自重逢以来,似乎一直是她在逃避,对萧染的示好置之不见。
“嗯。”
“那家火锅店在哪,我请你。”
原本男生应该绅士地买单,毕竟女士优先。可放在安小弥身上,萧染知道是没用的。
“好。”
白晨幸灾乐祸地看着身边脸黑得跟包公似的某人,不拍死地调侃:“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听说某人的媳妇要跑了。”
“你上次相亲的那家小姐,一直缠着我要你的联系方式。”
阴测测地威胁,白晨立马怂了,“跟上去。”
看过陆少为薄姐癫狂的模样,白晨知道爱情是一件恐怖的事。这回再看相处多年的兄弟为了一个女人,做起了跟踪人这种卑劣行经,他算是怕了。
一直单身一直爽。
两三个小时,一大锅都是白晨在吃,他对面的那个人巍然不动,黑色墨镜下,藏着白晨看不到的波涛骇浪。
安小弥竟然敢对着其他男人笑得那么开心。
好好好,很好。
咔嚓,筷子应情地断了。白晨默哀三分钟,眼神不自觉飘到最角落那里毫无知觉的某人。
提出吃火锅的那个人不是她安小弥,这不是没事找罪受嘛。这种时候,面对萧染的温柔,安小弥突然想到某人的暴躁。
完了又想起那人了。
时间真的是奇怪的东西,还是人总是得到了就不珍惜了。天,她啥时候成了见异思迁的女人了。
这顿饭是她请,可吃得五味陈杂的也是她自己。
“我送你回去。”
没有拒绝,安小弥顺从地点头,在萧染宠溺的目光下,下意识地偏过头。
她想她喜欢的少年这次是真的回不来了,不是她不再喜欢,而是她找不到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了。
萧染送她到楼下时,礼貌地告别,在萧染转身时,安小弥鼓足勇气,说:“萧染,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小弥你总算是认识到了。
他回头,看向这个他错过好多年的女孩。他见过她青涩美好的容颜,见过她失去光彩的眼眸,见过她一次又一次的倔强。可惜地是,年少的优越感和骄傲,让他到底还是错过了她。
“因为我想。”
长这么大,安小弥还没被一个男生这么深情地注视过。她俏脸一红,欢喜了萧染的心,殊不知,拐角处,某人的俊脸铁青得吓人。
最后,安小弥落荒而逃。
近来,安小弥越发明白办公室的冷空气发源地了。她斜睨了隔着窗帘的办公室,无奈地叹气。
这尊大佛,惹不起也躲不起。
此外,公司楼下那个望眼欲穿的人,也是她不能伺候的大佬。
那天过后,萧染来她的公司越发勤快。她有的时候怀疑他是不是失业了,不用上班吗?好几次想问。又怕是自己的猜测,伤了他的自尊心。
烈日炎炎下,安小弥看着为了等自己头上出汗的男人。他应该没有注意到这点,一如既往地望着她笑。她靠近他,忍不住帮他擦汗,再回以一笑。
从凌非的角度看下去,完全就是一个浓情蜜意的秀恩爱场面。手里的笔被他折断了,都不足以平息体内的怒火。
安小弥,好样的。
许弯弯的到来,是预料之中,也是她最不想面对的。
当萧染从车里捧着浪漫的玫瑰花走近自己,安小弥心提到了嗓子眼。即使没有当初的悸动,但始终是她真心喜欢过的人。感情这种东西,有了好感,培养培养总会成的。
“小弥,我喜欢你。”
“做我女朋友,好吗?”
答应他,答应他,周围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起哄,其中不少人是安小弥的同事。
安小弥没经历过被男生表白,而且还是如此正式和浪漫。她本就是个爱脸红的人,这会红得越发厉害,仿若染了最红的胭脂粉,惹人垂怜。
她告诉自己:试试吧,不要让自己后悔。
“安小弥,你还是和原来一样的贱。”
许弯弯冲到安小弥面前,趁在场的人没有反应过来前,使出所有力气,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事发突然,萧染愣了一分钟,看到许弯弯又要甩小弥一巴掌,他上前阻止,可有一双手比他更快。
凌非把安小弥护在怀里,冷冽的目光扫过趾高气扬的女人,越是不动声色,越是瘆人。
“我的人你也敢动。”
许弯弯从小顺风顺水,遇到的男生没有不给自己面子的,她何曾被人当众这么打脸。
“萧染,你还不明白。安小弥有了新欢,还和你纠缠。这种水性扬花的女人,你就为了她和我分手。”
眼泪向来是她博取同情的有利武器。她就不信,整不到安小弥。
“小弥。”
萧染心疼,可安小弥没有看他。她身体往护着他的那人挪了挪,萧染知道小弥已经作出选择了。
“对不起。”
一眼都吝啬看他身旁哭得楚楚可怜的女人,他能忍住不打她,已经算他修养好了。
“萧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安小弥承认她是缩头乌龟,从来都是。可她没想到就自私一回,还给了他们所有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许弯弯,这是我还你的。”
许弯弯绝对想不到。刚还躲在男人身后的女人,竟然敢扇她耳巴子。自己有多用力,她就还以几分。
“信口雌黄也要有个限度。”
“你和萧染分手,关我屁事。”
不止许弯弯震惊得不会说话,萧染也意外地看着面前凶狠的安小弥,唯独凌非,露出了这些天来的第一个笑容。
他的小白兔终于不装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认清真心
隐忍不发,一怒惊人。
许弯弯从没想过一向温温吞吞的安小弥竟然有胆子打自己,那么一个丢在人群不起眼、唯唯诺诺的人,居然敢还手。她捂着脸,恨恨地怒视着面色不改的安小弥。
“许弯弯,我以前让你是觉得没必要争,但也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记忆翻涌而来,安小弥复杂地看着拥有美丽面孔的许弯弯,过往所受的种种委屈扑面而来。
明明是她先喜欢萧染,她将她当做真心以待的朋友,可结果是她和萧染在了一起,自己却成了众矢之的。
“安小弥。”
许弯弯作势又要打回去,这次拦住她的是脸色阴沉的萧染,“许弯弯,你够了。”
“我和你已经分手,没有关系。”
“给我记住了。”
萧染歉意地看向安小弥,突然觉得手里的花无比沉重。原本不该是这样的,他看得出小弥是打算接受自己的。要是许弯弯不出现,小弥或许就不会改变态度了。
察觉到小弥身边男人投射过来的敌意,萧染还是不甘心。既然小弥没有直面拒绝,他就不要捅破这层纸。至于背后真正的原因,萧染不愿想,也不敢想。
“小弥,信我。”
安小弥刚才对着许弯弯的时候,她的确勇气过人。可面对萧染的温柔和耐心,她就开始慌了。她以为自己可以过了许弯弯这个砍,试着和萧染在一起。萧染的付出和认真她也在这段时间感受到了,只是她该答应他吗?
“萧染,我们先冷静冷静。”
安小弥不敢正视围观的人,她算不算是经历了从天堂到地狱的滋味呢?无心理会其他三人的想法,安小弥又成了鸵鸟,她越过萧染,更不敢看凌非,一个人假装镇定地离开。
凌非给了白晨一个自行领会的眼神,大步跟上某个白痴女人。萧染想追,被许弯弯拦住:
“萧染,是伯母让我来找你的 。”
“你不会连伯母的话都不听了。”
许弯弯自认了解萧染,可她从没有被他这么看过,厌恶,萧染,你怎么能这样看我?
“许弯弯,你真是让我另眼相看。”萧染恨不得把这个女人立马在他眼前弄消失掉,可偏偏他们两家交情不菲,妈妈又特别看中她。
他后悔了,当初许弯弯执意出国时,他们分手的事就不应该瞒着,应该让两家都知道。
虽然被萧染扔下,但许弯弯的目的也达到了。知道萧染今天要和安小弥告白,她就特意来捣乱。她不高兴,他们也别想好过,更何况她还有萧伯母这个大靠山。
安小弥,我绝不会让你抢走萧染。
白晨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突然冒出的女人,长得有几分姿色,可这人品不行。哎,冒昧评论初次见面的人是不礼貌的,可谁让她偏偏惹到了凌非护着的大白兔。
“小姐,你的眼神不好。”
许弯弯正愁一肚子的火没处撒,这人偏偏赶着往她身上凑,就别怪她了。
“滚。”
许弯弯直接爆了粗口,却在看到白晨那张清纯无害的脸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哦。”
白晨似笑非笑,留给许弯弯一抹深意的眼神便离开了。许弯弯,可以,他记住了。
那个男人明明是笑着的,可许弯弯莫名觉得那笑瘆得慌。不过他是谁,徐婉婉不觉得她认识这个人。算了,还是先走为妙。
果不其然。
凌非追上安小弥后,看到的就是她那副傻不拉几的蠢样。她难道就不会哭吗?委屈了就不会告诉别人?
安小弥明明没有眼泪花的,她站在街道一侧,数数看会有几个人经过她面前。只是那道越来越近的面庞怎么回事,他看起来好温柔。
眼底布满心疼,大债主竟然会心疼,她一定眼花了。
“安小弥,你是真的傻。”
在安小弥吸吸鼻子的瞬间,凌非用力地把她抱在怀里。他比她高很多,她小小的头正好及他的胸膛。他一只手环住她的小腰,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头埋在他的心口处。
扑通,扑通。
有力的心跳声,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凌非。”
凌非难得压低了声音,温柔地问:“怎么了?”
“我不能呼吸了。”
还能说什么,这笨女人彻底没救了。他刚才竟然期望她会说出什么,她还真是不让他意外啊。
安小弥觉得男人在磨牙,是她的错觉吗?人明明就在笑,可安小弥就是觉得她惹到某人了。
“安小弥,你只有一次机会,说你和那个男的进展到哪了?”
凌非别扭的小表情没有被安小弥看到,可安小弥听出来了。她的脑袋瓜突然就开窍了,她怯生生地抬头,正好撞进男人复杂温柔的眼里。
凌非不会在吃醋?难道,难道,他喜欢她。
被这个冒出来的认知吓到了,安小弥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随后,不经大脑思考,她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债主,你在关心我。难道,你对我有那个意思?”
凌非耳朵微红,他想不到安小弥这榆木脑袋竟然好使了。否认吧,不知道下次她什么时候开窍;承认吧,又怕她抽风说出什么让他意想不到的话,他不要面子的吗?
在安小弥震惊的圆眼里,凌非的吻落在了她可爱的唇上。起初浅尝,见安小弥不反抗,凌非索性加深了这个吻。
最后,凌非心满意足地笑了,接着女人可怜兮兮的声音响起:总监,那是我的初吻。
初吻,初吻就初吻,让他亲一下就这么委屈。
凌非傲娇地瞟了怀里的安小弥,她眼眶红得跟个小兔子,心一下就软了。他无奈地捏了她的圆脸,低头凑近她的耳畔,温柔又认真地说:
“安小弥,做我女朋友。”
老天一定在和她开玩笑,不然平时做梦都不敢想的情节怎么就出现在她身上了,而且还是同一天。
“啊。”
“跟我不好吗?”
被凌非眼神幽幽地盯着,安小弥秒怂。她的小心脏突然跳得老快老快,总监魅力什么时候怎么大了,她竟然没出息地没有抵抗力了。半天,她才结结巴巴地开口。
“好。”
说完安小弥就后悔了,看着男人俨然大灰狼的样子,她又暗自窃喜。也许在许弯弯打自己时,总监把她护在怀里时,她动摇了试着和萧染交往的念头时,她就该想明白了。
原来,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如此依赖这个男人了。
人逢好事精神爽。
白晨再次感受到恋爱的酸臭味,每次看着他人前冷酷,一到安小弥面前立马二愣子的憨样,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认识这个人。
萧染有好久没有出现在安小弥的面前了。
有些欢喜,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候,总是要在岁月的推搡下,心怀爱意,善待自己。
许弯弯在公司楼下拦住自己,这是安小弥想不到的。她平静地等着许弯弯开口,她不欠许弯弯什么,所以没必要一直懦弱。
“萧染他出车祸了。”
安小弥和许弯弯之间的事是一码事,但萧染不该被牵涉其中。安小弥这才细细观察许弯弯的状态,双眼有模糊的黑眼圈,虽然被她化妆淡化了,但她气色整体不怎么好,还是能明显的看出来。
“许弯弯,你又想干什么?”
萧染,你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人啊。许弯弯不明白,她哪里都比安小弥好,萧染怎么就一直念着安小弥不放。
幸亏她没有很认真。
“在中心医院,医生说熬不过今晚,就可能成位植物人。”
“安小弥,记住了,萧染是我让给你的。”
安小弥心口一窒,她头一次希望许弯弯是诓她的,和以前一样只是许弯弯的恶作剧。但许弯弯认真的神情,让安小弥无法反驳。
没有告诉凌非,安小弥慌慌张张地感到医院。她问了好几个医生和护士,才找到萧染的病房。
隔着门,安小弥都能感受到压抑的气息。萧染,里面的人真的是你吗?站了好久,安小弥才鼓足勇气推开门。
一个风韵十足的中年女人看向她,眼睛通红,安小弥想这个人应该就是萧染的母亲。
“你是?”
“阿姨,您好,我是萧染大学同学安小弥,来看看他。”
萧染的妈妈没有见过安小弥,也不知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听安小弥自称同学,刚好医生嘱咐她:让身边和病人亲近的人多和他说说话,有利于唤醒他的意识,于是她诚恳地拜托:“麻烦你帮我照顾他,我出去一会。”
“好的,阿姨。”
安小弥一直以为萧染是普通家庭里的孩子,可看到走廊里的保镖,还有他妈妈的穿着气质,她才意识到自己并不了解萧染。
比如他的突然出现,他突如其来的好,还有许弯弯和他的事……都是在她的意料之外。萧染的到来,是一道温暖的光,将她拉回她暗恋的青春。可除此之外,她并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萧染。
“萧染,我是安小弥,我来看你了。”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病床上死气沉沉的人没有任何回应,安小弥的眼泪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划过脸颊。
萧染,你不该是这样的,你知不知道,你曾是我整个暗淡青春的太阳啊?
泪眼朦胧里,安小弥心痛地凝视男人沉睡的容颜,心里那道关掉记忆的闸门轰然断掉。
萧染,你知道吗?
你在我这里始终有着一个独一无二的位置。(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和好难初
深情总是被辜负。
这短短的一生,本该绚烂,却因为遇到一个太早的人或者太晚的人,从而抱有遗憾。
安小弥不明白,萧染那么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萧染,你一定要好起来。”
走出医院门口,安小弥一眼就看到了倚着车的男人。凌非,他知道了。男人也看到了她,他立刻掐灭了手里的烟。
“过来。”
没有质问,没有猜疑,更没有责怪。凌非静静地等着安小弥回答,那副淡定从容的模样,将自己刚压下去的难过又掀起了。
“凌非,你不问我。”
认清自己的真心后,安小弥仔细想了凌非之前对自己的行为。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他由开始的咄咄逼人到温柔地守着她。不嫌弃她笨,不嫌弃她反应慢,更不嫌弃她的后知后觉。
“我们回家。”
换作任何一个正常男人看到他喜欢的人背着自己去见情敌,不生气是假的,可凌非能怎么办,他好不容易让这个笨家伙看清楚她的真心,不能逼急了她,
谁让他看上的就是她呢?
安小弥小跑过去,从身后环住男人的腰。她莫名地鼻子酸了,她何德何能能遇到这么个优秀的人啊?
“嗯,回家。”
凌非送安小弥到家后,像以前那样离开,可女人拉住了他。他有些蒙地回头,就对上一双清澈似水的眼。
“留下来,我给你准备了大餐。”
这是他的女人第一次主动留他,他知道安小弥是那种非常传统的女人,二十几岁了连个正式的恋爱都没有谈过。一是她异于常人的脑回路,二是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也多亏她笨,不然他就错过了这个宝藏女孩。
原本不抱希望的凌非在看到安小弥献宝地端着菜上来,色香味俱全,他一扫刚才的不快,高兴得嘴角飞扬。
吃饱后,凌非得意地躺在沙发上,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见状,安小弥笑笑,对于男人的耍赖习以为常。
“小弥,搬过去和我住。”
以为安小弥会和之前那样毫不留情地拒绝,可当女人靠近自己,抚摸着他的脸颊时,他竟然恍惚起来。
“好。”
凌非最后还是留了下来。他抱着身旁呼吸清浅的女人,胸口溢出的满足怎么也止不住。他们单纯得像是十几岁的青春少年,没有越出一丝雷池。他珍惜她,比他想象的还要坚定。
“许弯弯告诉我萧染出车祸了。”
“我以前是喜欢过他,但那是以前了,凌非,我很感谢老天,让我遇到了你。”
“所以,不要生气啊。”
……
女人睡着前,一直反复强调,认真着急的模样让凌非忍不住逗弄她。知道她心软,其实作为朋友去探望也是情理之中。
“小弥,我信你。”
许是见证了陆少和薄冰的艰辛爱情,凌非虽然没有多少恋爱经验,或者说完全为零,可他那会就默默告诫自己:他一定不会让他的女孩受委屈,他会对她很好很好。
安小弥是幸运的,因为她遇到的也是一个宝藏男孩。
搬家的那天是周日,阳光明媚。
凌非来接安小弥的时候,小区里的人都笑意满满地望着他。当安小弥一身白色连衣裙下来,肩上的米白色西装外套,像是不谙世事的姑娘,那一瞬间,他想到了他们白发苍苍的样子。
“来了。”
“给我。”
接过她大大的行李箱,凌非带来的人上楼,不到一个小时,就把一切都搞定了。
凌非的家,安小弥来过一次,但因为醉酒断片,所以她几乎是慌不择路地逃跑。她看着装潢不菲的公寓,眨巴眼睛,再次看向凌非的眼睛里泛着炙热的星光。
“凌非,你能养我吗?”
这个女人啊!凌非揉揉她的头,温柔得不像话,“好啊。”
幸福快乐的同居生活开始。和凌非说明情况后,凌非让她自己跟着心意走,安小弥感动得五体投地。
他的男人真大度。
安小弥来回在医院和工作之间,有时凌非会陪着她一起去看看萧染。也许是上天看不下去了,在一个入秋的下午,安小弥因为照顾萧染累得趴在了桌子上,所以没有留意到病床上的男人手指动了下。
萧染的妈妈打电话来感谢自己时,说萧染醒了,想请她吃顿饭等等,安小弥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她唯一在意的是萧染醒了。
她年少喜欢的少年,幸好,他还幸运地活在这世上。
“阿姨,谢谢您的好意。”
扩音处传来女人熟悉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萧染沉痛地闭上眼,小弥,我该如何才能忘记你。
许弯弯听说萧染醒了,没有成为植物人。一番思索后,她带着礼品,故作憔悴地赶来医院见人。可她还没有进去,就被一向疼爱自己的萧阿姨拒之门外。
“弯弯,阿姨我真是看错你。”
“怎么说染儿也是因为你出的车祸,请你以后离我们远些,我们不欢迎你。”
走廊的窃窃私语让许弯弯面上挂不住,白着脸仓皇离开医院。许弯弯到底是被娇宠大的人,她以为认个错就会没事,可她不知道有些事并非道道歉就能和好如初。和好容易,如初多难。
年少时,因为许弯弯,萧染错过了他深爱的女孩;多年后重逢,又因为许弯弯,永失所爱,甚至还差点永远不再醒过来。
“妈妈,我答应你出国。”
“好,你做什么妈妈都支持你。”
她这苦命的孩子。
顾之娴从来坚持父母之命、门当户对,当她的孩子生死垂危,她看中的儿媳妇没来,反而是她瞧不上眼的人不辞辛苦地照顾她的孩子。都说患难见真情,原以为染儿醒来后,两人破镜重圆,成就佳话。不曾想那个女孩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同样优秀的男人,她的染儿啊,终究还是错过了。
看着眼前虚弱憔悴的染儿,顾之娴无比庆幸自己没有被许弯弯蒙蔽了双眼,没有伤害到那个女孩,不然被染儿知道,想必会恨自己一辈子。
萧染在医院调养了一个星期,经全身检查没有问题后,出院了。他让助理订了三天后的飞机,始终是舍不得,想最后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安小弥辛苦照顾萧染的那段日子,许葴就在一旁帮忙,他把这一切都看在眼底,可不论多晚,医院门口停着的车,让他不得不认清了一个事实:他的好朋友,再也无法找回自己的女孩了。
有哪个情敌会这么大度呢?不过是坚定他的女孩爱惨了他。
安小弥没有料到萧染的妈妈会亲自在她的公司楼下等自己,她看向身旁的凌非,他点头示意自己过去。
“安小姐,耽搁你一点时间,一起喝个下午茶?”
“好。”
顾之娴看向安小弥奔向的男人,无论从身高、穿着还是气质,都和自家染儿不相上下,唯一最大的不同便是他比染儿成熟稳重,这是年龄和岁月沉淀后的韵味。
“凌非,萧染的妈妈想和我谈谈,你先回家。”
“不准多想。”
凌非宠溺地说:“好”。当然,他还是不放心,背着跟女人她应该不知道的。
这是安小弥和萧染的妈妈第一次单独相处,在医院时,她因为担心萧染,就并不在意他妈妈的存在。
“阿姨,您找我有什么事,直说吧。”
顾之娴意外于安小弥的直白,但她坚定认真的眼神,在告诉自己她知道了自己的来意。
不拖泥带水,这点就比许弯弯好太多了。
“你很爱刚才那个男人?”
安小弥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她笑得格外温柔,眼里满是星辰,“嗯,很爱。”
一个人只有很爱很爱一个人时候,才会在提起他时,那么温柔。这种温柔别于一般温柔,它就是让你觉得她的世界只有那一人。
“安小姐,谢谢你。我想我知道答案了。”
“萧染后天出国,如果可以,我以一个母亲的身份请求你去送送他。”
萧染要出国了?
起身,礼貌地和萧染的妈妈告别。带着疑问,安小弥在纠结萧染的妈妈告诉她这件事的原因,是另有深意,还是只是单纯地告诉自己罢了。
“这位美丽的小姐,我可以送你回家吗?”
不悦地转身,安小弥正要大骂,就看到男人满脸笑意的注视着自己,她娇俏的小脸瞬间就红了。
“可以的。”
凌非狡黠地抛了个飞吻,熟练地拉起女人的手。刚才她和那个人的对话他在隔壁桌都听到了,这个笨女人啊,总是这么不经意地给他惊喜。
另一边。
许葴无奈地看着买醉的萧染,酒瓶子扔得包厢满地都是。萧染在他面前从来都是阳光自信,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萧染颓废的样子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许弯弯刚在舞池群魔乱舞结束,打算去趟洗手间。好巧不巧,就在过道遇到了买醒酒药回来的许葴。两人带着深意打量着对方,随后许弯弯妩媚一笑,妖娆地准备越过许葴,却被男人一个用力,压在了墙壁上。
“萧染的车祸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幸好灯光暗,许葴没有看清许弯弯浓妆下的黯然。想起那场车祸,许弯弯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警察都说了是交通事故,你特么缠着我干什么?”
“滚开。”
狠狠地推开许葴,许弯弯只想远离这块是非之地。许葴一向洁身自好,他能出现在这里,也就意味着萧染也在。
她以前可以不顾脸面地缠着萧染,是因为有他妈妈的支持,那天在医院顾之娴说得够清楚,她许弯弯何必因为这一棵不属于自己的树活活把自己吊死,不值得。
彼时的许弯弯不知道,爱一个人哪里有什么值不值得。如果不值得,那就是不够爱。(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关于许弯弯
赐我一场空欢喜。
深夜。
烂醉的许弯弯回到许家,空无一人的大厅,寂静得渗人。有多久了,没记错了,应该是从读大学时,这个家就已经四崩五裂了。
爸爸沉迷在小三的温柔乡里,夜夜不归,妈妈积郁成疾,最后疯了。她依旧是外面人人羡慕的许家大小姐,从来都是站在云端之上,可当她最狼狈的一幕被安小弥看到了,刻入骨髓的尊严让她无法容忍。
那是一次同学聚会,大伙喝得尽兴,她长得漂亮又是班干,自然是聚会中心。她拒绝了借着酒意和自己告白的男生,转身,就看到左边角落里一个长相平平的女生目光灼灼,正专注地看着她左侧围在任人群中的萧染。
她记得这个女生,是她室友,也是她临时找的跟班,叫安小弥。她一直知道这人对萧染的心思,原本以为萧染这样天之骄子的人不会看上安小弥。也许是灯光的原因,不然她怎么看到萧染温柔的目光一直落在安小弥身上。
那晚,她来者不拒,喝得天昏地暗,醉了不省人事。没有人送她,萧染也醉了,被人架着提前走了。
“许弯弯,我送你吧。”
迷离地看着面前的安小弥,许弯弯生出恶意整她的念头。她知道安小弥生活拮据,于是接着酒疯,不回宿舍,故意让她打车送她回家。不屑地看着安小弥在街上拦车的忙碌样,她是打心底里看不起这样的穷人。
回到陆家,如果可以,她后悔让安小弥送她了。他亲爱的爸爸,一扫慈父形象,重重地打了妈妈一巴掌,妈妈蓬头垢面,同爸爸护在身后的性感女人形成强烈的对比。
“许弯弯?”
第一次,许弯弯觉得无地自容。她不要别人的同情,更何况是一直被她踩在脚底的安小弥。
“滚。”
安小弥没有滚,依旧站着,她眼里的怜悯深深刺痛了许弯弯。她的酒突然就醒了,她用力地甩开安小弥,再用力地把门关上。门外,宁静祥和;门内,吵闹咒骂。
那晚,许弯弯的世界天旋地转。
许萧两家向来交好,知道她的境遇,顾之娴对自己更好了。许弯弯知道,她是看中了自己的家世,不然怎么会对自己那么好?
自私、冷漠,是家里遭逢变故教会许弯弯的,加上她又是自小被捧在手心,受不得一丁点委屈。既然安小弥知道了她的事,她就不会让安小弥好过。
狭隘的心总是滋生罪恶,嫉妒会让人心理扭曲。
她开始接近萧染。得知萧染勤工俭学被人找茬,现人在医院,她急忙赶去,正好遇到守在手术外的安小弥。
萧染还用勤工俭学,一看就是为了安小弥?
她支开安小弥,守着萧染,当萧染醒来看到自己时,眼里的失落一闪而过,她心里顿时了然。她嘘寒问暖,再借机添盐加醋,顾之娴又恰好出现,一切水到渠成。
她和萧染在了一起。
之后,她制造误会,让萧染远离安小弥,安小弥为此心死,毕业后杳无音信。如果不是她执意出国,就不会有后边的那些事了吧。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拗不过萧染,许葴开车带着他来了安小弥住的小区。他让许葴买的房子还没有转手,许葴扶着他回去休息。
经过小区时,他忍不住停了下来。巡逻的小区保安见他奇怪,大晚上的一身酒气,厉声警告:“醉酒就回家,大晚上的蹦跶个啥。”
“萧染。”
萧染知道许葴给自己喝了醒酒药,但他却觉得自己更醉了。他在两人不注意间,冲向安小弥住的地方。
敲门,出来的人是不认识的面孔,那人对着自己骂了句“神经病”。他也没有反应,脑海里一直回想着:小弥,走了?
后赶来的保安和许葴一脸焦急,耳边全是保安的训斥声,可萧染都听不进去了,以至于连他怎么回到家的 他也不清楚。
“安小弥,搬走了。”
“伯母刚来电话,让我提醒你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不要忘了。”
许葴什么时候走的,萧染也没留意。第二天早上醒来,头痛欲裂。房子里没有什么好收拾的,简单塞了些衣物紧行李箱,他才打电话给许葴:
“我出国后,帮我把房子转手。”
“萧染,你确定要走?”
“嗯,还有许葴,谢谢!”
去机场前,萧染特意回了大学母校,他立身于漫天飞舞的枫叶里,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安小弥的场景。
明明没有惊人的样貌,可那双眼却格外倾城。熠熠星辉,夺人魂魄仅在一瞬。
再见,小弥。
萧染不止一次地后想,如果他相信自己的心,不相信自己的眼,不相信别人说的,那么,现在站在安小弥身边的人应该就是他了。
萧染执意出国时,他没有难过,反而是解脱。他想他终于不用逢场作戏了,一次偶遇当初想要抢安小弥钱包的混混,从他们口中他才知道那天送自己进医院的人是安小弥。
那个混混看着他,点燃了一只烟,“那个小妞哭得死去活来的,我还以为她是你马子。”
命运给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那天后,他疯了地找她。本以为可以重头开始,可那个男人的出现,萧染的出现,自己的摇摆和犹豫,将他和安小弥的青春暗恋彻底摧毁。
他车祸时,她不弃,却不是因为爱他。如今,他走,不打扰她,应该是他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萧染是两点到的机场,妈妈、许葴等人都来送他,他久久地看着人群,希望能看到某个熟悉的身影,但都没有。
登机的最后十五分钟,萧染终于放弃。
“萧染。”
她来了。
焦急地转身,他便落入女人载满笑意的眼眸。她静静地看着他,他也耐心地回望着她,没有说话,却是都懂彼此的心意。
“我来送送你。”
萧染无视站在他身后的英俊男人,他冲过去紧紧抱住她,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小弥,下次让我在最合适的时候遇见你,好吗?
安小弥点头,温柔地回道:“好。”
萧染扬起以往阳光的笑容,这次,他没有遗憾地离开了。全程黑脸的某人,拽着依依不舍的女人,粗鲁地把她塞进了车里。
“小弥,他说什么?”
安小弥装傻不说,她越是笑,凌非越是烦躁。最后,一吻搞定,安小弥立马老老实实地交代。
“他说让我下辈子等他,我说好。”
“安小弥,你就死了这条心。”
这个男人啊,有他在,她怎舍得。不过,安小弥不会告诉他,免得他恃宠而骄。
许葴离开机场时,在人群里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等他追上去,人已经不在了。
躲过许葴,许弯弯蹲在一个墙角里,她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情绪,小声地哭了出来。
一张纸巾出现在她面前,她疑惑地看过去,竟然看到了许葴。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面前的男孩子,许葴和萧染最大的不同,大概是他有一双能治愈人的双眼。
干净到极致,让人不忍亵渎。
“你还爱他?”
“关你什么事。”
许弯弯猛地推开许葴,她最恨被别人怜悯,安小弥当初也是这样看着她的。她不要他们的同情,她是最骄傲的许弯弯。
许葴久久地注视着女人倔强的背影,自嘲地笑了。爱情这东西,还真是有趣。你爱她,她爱他,他又爱她,她有了他,兜兜转转,最后,爱而不得。
许弯弯,你什么时候可以回头看我一眼?
“许弯弯,我和你说得够清楚了。”
“你以后别拿我妈来压我。”
那天回去,她和萧染争吵,磅礴的大雨来势汹汹,让许弯弯有种它下一刻就会吞噬掉他们的感觉。
突然,失控的大货车朝着他们冲过来,濒临死亡之际,她看到萧染打了右方向盘。拖萧染的福,她只是轻伤,而萧染在死神面前走了一趟。
知道萧染将成为植物人时,她怕了。懦弱如她,去找了安小弥。明明是她有求于安小弥,可却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姿态。之后,别人以为她是假意去看痊愈的萧染,她也就以为是假意了。
她自诩自私、凉薄,可临了最后,她还是忍不住来送送那个占据她青春的男人。她爱不爱萧染她不知道,应该是不爱的多,可不能否认,这个男人给了她青春里别样的温暖和美好。
“来看你妈妈?”
“嗯。”
许弯弯从机场离开后,就去了妈妈所在的医院。妈妈是严重的抑郁,很长很长的时间里,许弯弯只看得到她的眼睛动了一下。她每次就默默地陪着她,直到日落,夜幕降临。
有时候,她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昼夜颠倒的生活作息,到底还是会害了她吧。她执意出国的目的,不过是希望远离这座城市,远离她的阴暗面,但她还是回来了。
她看不惯萧染回到安小弥的身边,所以从中阻隔,可她又得到了什么呢?什么也没有,不过是做了一个卑劣的施行者。
没有那场车祸,许弯弯是想不明白很多东西的。比如,她到底是亏欠了萧染,愧疚了安小弥,还有,她不爱萧染这个事实,她爱的不过是她的胜负欲和自以为是的尊严。
许葴又在酒吧里看到了许弯弯。
他成了酒吧里的常客,时不时有搭讪的,都被他冷漠拒绝。舞池里,她是一个放荡的妖精,可离开这里,许葴看着她瘦小的背影,仿佛看到了这个城市的清冷。
许弯弯,你到底要伪装到什么时候。
他总是跟在她身后,从大学到现在,但她都不知道。许葴好似许弯弯的一道影子,没有痕迹,却又刻骨铭心。
那是谁的青春,又是谁的念念不忘?恐怕,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关于许箴
我知道:她不是个坏女孩。
第一次见她,是在兄弟萧染的生日上。她淑女地跟着萧染,嘴角绽放的笑容让人迷醉。
他的心忽然砰砰直跳。
后来,他频繁地找萧染,他有了接近她的堂而皇之的理由,可她是他兄弟的女朋友,所以他只好放弃。
他就是这个时候注意到的安小弥,这个憨直的女生总是默默地跟在萧染身后,她眼里的向往和自己一样。他实习的那年,逃也似地离开学校。回来后,就听说她为了出国和萧染分手。他借机问过萧染和她联系没,萧染只是沉默,没有提起她的冲动。
直到萧染知道当初的真相,找到自己,联系所有同学举办同学聚会,只是为了找到安小弥。他忘不了萧染提到安小弥的目光,那是他看向她时的样子。
他知道了她对萧染的欺骗,他应该站在兄弟的立场指责她,相反,心底慢慢涌出来的心疼又是怎么回事。
之后,她回来横中阻隔萧染出车祸,她对萧染弃之不顾。这么自私冷血的人,他很早之前就该看清了不是吗?那次在酒吧里他质问她,她倔强地挣扎,将他最后的一丝希望打破。
死了的心还能复原吗?如果你问许葴,会的。在机场看到她狼狈的模样,仿若走失的孩子,脆弱无助,他那颗刚砌起来的心墙又塌了。
许弯弯,你就不能放下你所谓的面具和自尊吗?
前面的女人不胜酒力,嘭地靠着墙倒下,许箴这才收回思绪,着急上前,抱住不省人事的许弯弯。
他把人送回许家,可空无一人,无奈之下,他只好带她回了他的房子。照顾了许弯弯大半夜,她才沉沉睡去。
许弯弯清醒过来,看到陌生的环境,下意识地回想昨晚发生了什么,可是酒后断片,任凭脑袋想破也想不出来。她顺手抄了根粗衣架,才出去。
厨房里出来哗哗的水声,她轻手轻脚过去,打算给人一击,可抬头对上许箴淡然的面庞,她顿时傻住了。
“许...箴?”
许箴幽幽地瞅了许弯弯一眼,“过来吃早餐”。许弯弯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默默跟着许箴,吃完了一顿莫名其妙的早餐。
“我们昨晚没有发生什么吧?”
事实上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可许箴从来没有看到许弯弯羞涩的样子,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他还不知道有什么理由可以接近她。动了坏心思的某人,脸不红气不喘地继续说:
“你觉得呢?”
身上穿着男人的白衬衣,住在男人的家,脖子暧昧的唇印,都在提醒着许弯弯她昨晚犯了一个多大的错。
“许箴,我警告你这件事给我烂在肚子里,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看着许弯弯变脸,气冲冲地离开,临走还顺走了他挂在门边的风衣,忍不住笑了,他竟然觉得炸了毛的许弯弯可爱极了。
她是做了很多错事,但她终究没有害人性命的心思。许弯弯,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注意到我。
就连萧染都为了安小弥回头,那么,总有一天你也会看到我的真心的。
落荒而逃的许弯弯,还没有从和许箴上床这件事反应过来,爸爸就打来电话说许家破产了。她虽然恨爸爸的花心,但他并没与在物质上亏待自己,怎么说他也还是她的爸爸,他也曾公主般地宠着自己。
许弯弯赶回许家,就见到法院的封条贴在大门上。她担心地冲进去,就见到爸爸最宠爱的小三带着一个肥胖的男人,两人盛气凌人,那个男的还重重地踢了爸爸一脚。
“爸。”
两人见她来了,撂下几句狠话就溜了。许弯弯扶起她爸爸,觉得他一瞬间老了好几岁。
爸爸告诉许弯弯:那个小三联合那个男的,搞垮了公司,还卷走公司最后的一笔钱。
爸爸还说:弯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
许弯弯听着听着,她仿佛在听着另一个人的故事。最后,她还是带着伤痛欲绝的爸爸去见了妈妈,她看着爸爸抱着妈妈放声大哭,心里痛得不是滋味。
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失去后才珍惜?
许弯弯再次认识到由于她的自私狭隘,对萧染和安小弥造成了个多大的错误。
她看不起安小弥。嫌弃她,针对她,只不过是她嫉妒她,嫉妒她即使身处低谷,也依然乐观热情,努力地好好生活。
她甚至连安小弥的勇气都没有。
许家破产后,许弯弯逐渐认识到钱的重要性。幸亏她长得不错,学历还行,找了家小公司的文案工作。好几次被骂得狗血淋头、忍不住想回骂时,她想到自己一无所有,瞬间就没了底气。
她的骄傲、自尊,是再也拿不起来了。
有几次,她经过安小弥的公司,看着安小弥身后护着她的男人,许弯弯能感受到她的幸福,被人呵护的感觉多好啊!
她不知道许箴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以前她仗着自己优渥的条件,可以硬气地怼许箴。现如今,她竟然连许箴都比不过了。
许箴没有萧家这样的家世,他只是普通工薪家庭的孩子,但他很努力,大学那会即使站在萧染身边,他也毫不逊色。他本就是非常优秀的人,不然萧染怎么和他成了知己。
“许弯弯。”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那你看到了,可以走了。”
果然,她只有在许箴面前才这么骄傲,就算她如何落魄,她也不要被他看到。她不傻,读书时就能看出许箴待自己的不同,可那又怎样,她那时不懂珍惜,一个劲地作死,这都是她的报应。
“许弯弯,你特么就不能好好说话?”
“服一次软有那么难?”
被刁难时,徐弯弯没哭;被医院催医药费时,许弯弯也没哭;可这个男人啊,怎么可以这么过分,轻而易举地就戳穿了她的面具。
许箴心疼地抱紧他的女孩儿,他明明都打算说服自己放下她,只要她过得好。可这又是怎么回事,她就不能稍微过得好些,让他断了保护她的念想?
“许箴,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的。”
“许弯弯,你听好了?”
“我喜欢你。
藏在心里那么多年的秘密,呼之欲出,许箴心疼地抹去许弯弯脸上的泪水,忍不住温柔地吻了她的额头。
值不值得,我说了才算。
萧染,对不起,我和许弯弯在一起了。
远在英国流浪的萧染看了这条短信良久,空中的白鸽齐刷刷地飞过,他正坐在公园的喷水泉边,他的心从没有这么平静过。
无波澜,无怨恨。
那些岁月如同走马观花,一晃就消失不见了。
祝你们幸福!
他从来不知道许箴对许弯弯的意思,要是早知道,他早早退出,就不会被许弯弯挟恩交往,就不会过于赌气,错过了安小弥。
萧染最近迷上了雕刻的艺术,他前几天特意去拜访了一位著名艺术雕刻大师,他答应传授自己技艺。没了爱情,生活还是照样继续,学习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不知道她过得好吗?有那个人在她身边,她应该很幸福。
许弯弯无语地盯着在沙发上假寐的男人,她怎么就和他滚了传单,还答应做他的女朋友,甚至搬来和他同居。
她是不是疯了?
可瞧瞧许箴的长相,高挺的鼻子,性感的嘴唇,完美的俊容,有点痞帅,人又能干、多金,怎么说,怎么看,都好像是她占了便宜。
“许箴,你从实招来。”
“说,你是不是早有预谋?”
对着炸毛的许弯弯,许箴暗自偷笑。长手一拉,女人就乖乖地贴在他身上,鼻尖是她头发的香味。
“是,我是有预谋的。”
“我预谋了六年,许弯弯,你这辈子是逃不脱我的手掌心了。”
“卑鄙。”
嘴上嫌弃,身体倒很诚实,许弯弯紧紧地抱着许箴,就算他赶她走,她也不会走,她何其幸运才遇到这么一个他。
“弯弯,你还爱萧染吗?”
这个问题一直是许箴的心结,他始终过不了自己喜欢的女人曾经是他兄弟的。
“我说我没有爱过萧染,信不?”
总有些年少的欢喜来得莫名其妙,那时的许弯弯是喜欢过萧染的,毕竟阳光又帅气,可喜欢不是爱,她这样回答许箴应该可以混过去吧。
“嗯。”许箴没想到答案会是这样,但他不明白她后来又去破坏萧染和安小弥。
“我是一个坏女人,我知道。”
“你不是。”
后边的话被许箴用唇堵住,他许箴看上的女人,就算是坏,也只能是他说,包括她自己都不能这样看自己。
“谢谢!”
“许箴啊,我以前确实蛮自私的,我一直以为我是骄傲的白天鹅,可现实给了我狠狠一击。我最狼狈的样子让安小弥撞见,我骨子里的骄傲让我看不起她那样的人,所以我接近她,让她做我的绿叶,她竟然傻傻地把我当成好朋友。知道她喜欢萧染,所以我故意接近他。后边的事,你都知道了。”
“你看,我就是这样的人,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许箴心更疼了,她的女孩固然犯了错,但知错能改就行,好在她没有犯下不可弥补的错。
“不后悔。”
男人的声音温柔醉人,却也坚定有力。
许弯弯,别哭,不能没出息,可汹涌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她原以为此生与黑暗相伴,可是他来了,带着一身光明和温暖将她救赎。
那么,以后他不离,她定不弃。(未完待续)
番外 (一)关于赵芸儿
有些错过便是一生。
赵芸儿想过很多种她破坏那个人婚礼后自己的下场,可直至今日,她的身边风平浪静,那个人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韩东南,你不烦吗?”
隔着墨镜,赵芸儿看不太清远处男人的神情,但依稀可以看出他憨厚的笑容。她不明白,也不想看懂这个男人。最初是他不要自己的,如今又如影随形,简直成了个跟屁虫。
“芸儿,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
“招蜂引蝶。”
赵芸儿扔下这么一句话,扬长而去。韩东南默默地环视四周,再三回想刚才女人的话,确定不是自己幻听后,他拔腿追去。
原来坚持是有成效的,只要那人心里还有某个人的一席之地。
如果有人问赵芸儿,“你还爱陆且扬吗?”
赵芸儿一定会告诉那个人,“她爱他”,只是再也无法拥有。
认识陆且扬的那年,她正爱极了韩东南。为了她自以为是的爱情,她顺从了父亲和韩东南的安排,亲身接近那个男人。
桂花飘溢的时节,走在l市的长街上,悬浮在空气中的香味沁人心脾。那个男人,穿着简单的白衬衣,搭配质感的西装裤,流光溢彩的双眼微微一眨,她便陡然迷失在了他的清冷中。
“是你向我告白?”
赵芸儿似乎听到了台下所有人倒抽了一口气,是的,眼前的情况是她当着全校师生,当众表白校园高冷男神。起因是为了她和别人的爱情,可长街一遇,赵芸儿渐渐发现有什么在不知不觉中变了。
“好。”
原以为她会失败,可那个男人竟然答应了。他的声音可真好听啊!
于是,他和她成了校园恋爱模范。他待她真的好,可惜她不懂得爱,她固执地以为她爱的是另一个人,所以她利用了他,伤害了他的家人。直至那个女人的出现,她才如临大敌。
她以为他不爱那个人,可是她错了,要是不爱怎么会纠缠不休呢?
当她质问他爱不爱自己时,他用的是喜欢,那一刻她什么都懂了。
嫉妒是疯狂滋长的毒药,在她的心中不断茂盛。既然她得不到,那么干脆就毁掉吧。她为那个女人设下一个又一个死亡陷阱,可最后那人劫后重生,他们的爱情也愈发坚定。她的独角戏,悲哀地成为了他们爱情的考验。
不愿承认自己的可悲,赵芸儿联合席平城毁掉了陆且扬和薄冰的婚礼,她也因此远走他乡。她以为可以隐姓埋名,告别过去,可韩东南却不离不弃地跟着自己。
她不爱韩东南,但她被他感动了。
因为他们都是爱而不得的人。
尽管如今的生活平淡如水,可她仍在心底暗暗希冀:有一天陆且扬会来找她,她很想很想看他一眼,即使他是来要她偿命的。
要是有来生,她一定多喝几碗孟婆汤,将陆且扬彻底忘了。要是陆且扬没有真的用心待过自己,她也不必嫉妒成狂。
他能为了她不惜和整个家族作对,而韩东南却不会。就凭这点,在她心底深处,韩东南就永远比不上陆且扬。
如此,她怎能不爱他成狂。
如果有人问韩东南,“你后悔爱上赵芸儿吗?”
韩东南一定指着心脏告诉他,“他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把他最爱的人推到别人身上”。
典故里有“赔了夫人又折兵”一说,可在他看来,所有的孽缘不过是他自作自受。
他忘不了悬崖上她曾纯真的眼眸沾染着痛苦和恨意,她抱着必死的心只为求证陆且扬的心意。他明明就在她眼前,他终于放下一切恳求她,可她只是淡淡地望了他一眼,义无反顾地没入悬崖的海底。
知道她被救了,薄冰死了,他疯狂地想见她,但他又担心陆且扬会报复她。果然,陆且扬要狠心置谁于死地,那就一定不容余地。她还是被陆且扬弄进了监狱,落得个疯傻的地步。他没用,以前没用,现在更没用。他不惜一切代价暗中盘旋,也不过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芸儿还是被放出来,却是陆且扬的意思。这简直是对他**裸的讽刺,为此他深受打击,可为了芸儿的安危,他不能放弃。
芸儿到底只是陆且扬的一颗棋子,用过就扔掉,任其自生自灭。他这一生唯一庆幸地是,他那时总算保下了她。可在她恢复记忆的过程间,也让他清楚地认识到一个事实:她有多爱陆且扬,就有多恨薄冰。他到底没能在她心底留下任何痕迹,这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啊!
她毫不留情地推开自己,那么浓烈的恨意让他无法辩解。陆且扬和薄冰婚礼发生变故,看着电视上新闻报道的场面,他苦涩一笑。他知道那个背后谋划的人是她,她真是为了报复陆且扬不惜任何代价,即便付出她的生命。
席平城有找过自己,她和席平城之间的交易他都清楚。他同意把韩氏交给席平城,但条件是务必保证芸儿能全身而退。席平城说到做到,他等在机场,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消失在人流里,随着广播的登记通知,他才有勇气踏上她所乘的那驾飞机。
他像个跟踪狂,她去哪,他就去哪。原想着一直在暗中看着她生活,保护着她就好,要不是她遭人搭讪威胁,他忍不住挺身而出,她估计永远不知道他就在她的身后。
他本事不好,当然,毫无例外地又在她面前出糗了。她淡定地报了警,然后沉默地注视着自己。他不敢看她,转过脸,所以他不知道她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对自己说:“我送你去医院。”
那之后,他们默契地没有再提起以前的事,值得庆幸地是,对于自己的存在,她是默许的。他依然默默地陪着她,渐渐地他们的关系变得缓和,当她板着脸说他招蜂引蝶时,他惊喜到忘了作任何反应。
她这是间接地承认了他啊!反应过来的他,狂喜不已。他跑着追上她,心里有一个坚定的声音随着响起:
即使她不爱她,就算只是被感动,也无所谓。谁让他以前欠了她那么多,那么余生他定赴汤蹈火,只要能陪着她。
赵芸儿还是在韩东南的陪同下,重回l市,她此行只是想去看看赵家。韩东南为帮她找到她的爸爸费了很多功夫,可最后得到的却是一个噩耗。爸爸那年在跟着船商出海的时候,遭逢暴风雨,无一人生还。
她到底还是成了孤家寡人。
佛家说“因果报应”,他们家遭此大难,归根究底是他们先起了祸心。当然,她并不打算原谅陆且扬他们,可她也没有勇气去同归于尽。
这人啊,过了一段太平日子后,就开始贪恋平静,变得贪生怕死了。
“芸儿,他们不会怪你的。”
韩东南搂紧赵芸儿,他见不得她黯淡的样子。他现在无比感谢时间,它让他的芸儿慢慢放下了仇恨,愿意重新接纳自己。三个月前,他面对芸儿的那句“韩东南,你娶我吧”,手无足措得成了个孩子。他们简单地办了婚礼。因为芸儿和自己都没有什么亲人了。这次回来,是有了她爸爸的消息,她想来看看。
“我想看一眼那个人。”
韩东南心一疼,但并没有表现出来,他温柔地说:“好”。
远远地停车,赵芸儿打开车窗,如同命运般,她看到了走出来的薄冰。薄冰,竟然还活着?
跟在薄冰身后的是俊美不减当年的陆且扬,那个人温柔宠溺地牵住走得太快的女人,满眼深情,真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曾经,她也拥有那份深情,只可惜不长久。
“芸儿?”
“回家吧。”
爱一个人有多卑微,比如韩东南此刻明知他爱的人在意的是别人也不敢说一句,他怕他一开口就再也找不回她了。可赵芸儿又何尝不是?她看着那个她深爱的人啊,把那份独一无二的温柔加倍地给了另一个女人,她心底很不好受但又得受着。
可爱情里哪有什么公平而言,不爱就是不爱了,她原以为不择手段就可以留住,她成功地颠覆了他对她最初的印象,成了一个恶毒的女人,费尽心机也还是没能留住。
既然得不到,又毁不掉,那么就丢了吧。
赵芸儿这次离开,算是真正的了无牵挂。她放不下陆且扬,即使当初发狠地告诉自己有多恨那个人,可不爱哪来的恨。同样,她知道韩东南也放不下自己,他们就是相互汲暖的人,苟延残喘,又不敢撕破任何心里的屏障。
她果然够自私。
她在韩东南喝的酒里下了药,带着放纵和决然的心思,在男人极度压抑的痛苦中,她和他完成了本该是新婚之夜的鱼水之欢。他在她耳边温柔地呢喃:“芸儿,对不起”,最终抵不过她下的药的剂量太大,一夜缠绵。
“芸儿,我爱你,还有对不起。”
她翻过身,抱住男人,撒娇着应到“好。“
韩东南顷刻泪流满面,而她笑颜如花。
放过别人,放过孽缘,短短的一生,错事已成往事,该偿还的也已然偿还。最后放过自己,重新生活。
这样就够了。(未完待续)
番外(二) 关于席平城
她是他这一生过不了的劫难和遗憾。
撒一个谎不可怕,可怕的是要为了圆这一个谎,撒更多的谎言。最可悲的是,在编织的谎言里用情愈深。
“席平城,你这个逆子。”
席景昀的谩骂还在耳边回想,席朗眼里的怜悯,席七的默不作声……这些人的反应在席平城的脑海里慢慢模糊,只有那个人的笑颜,成了他最大的救赎。
安桐离开离城时,平静又难过地对他说:“你对她还真是一往情深。”
薄家几十年前突遭横祸的真相被匿名揭露,在一系列证据的指证下,席景昀百口莫辩。为了利益,害了兄弟一家,有关席家的负面报道层出而来。当警察出现在席家老宅,当着席平城的面拷走他时,他才明白这一切都是他精心栽培的儿子的手笔。
他望向席平城淡漠的眼底,一向精神的脸上顿时苍老了些许。他的儿子果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自己希望他为人处世果决狠心,果然,他还是做到了。
只是席景昀不曾想,他会是被自己最信任的儿子扳倒的。
席景昀入狱,席家股票皱跌,随后又被席平城扭转局面,席家依旧是离城无法撼动的存在。
毕竟是至亲,席平城无法狠心置席景昀于死地,但他很长时间回不来却是真的。欠下的血债,总是要还的。
回到以前他和薄冰生活的房子,因为他让人日日打扫,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只是没有了那个人。坐在薄冰最爱坐的秋千上,席平城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可为什么他觉得那么苦涩呢?
尽管他不想承认,在陆且扬找到自己,把所有证据摆在他面前时,他就彻底地输了。
陆且扬说:“席平城,我必须承认薄冰很在意你,可这不影响我对你的态度。你是聪明人,如果是我来做,那个人的结果就不好说了。”
真是讨厌极了陆且扬这副盛气凌人的嘴脸,可席平城知道,他能做出这个让步,到底还是看了薄冰的面上。
“对她好些,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一定。”
他大义灭亲,也不过是不得已。他欠了小薄那么多,也许在他为了利益把她作为和陆且扬筹码交换的时候,他就输得一败涂地,再也没有资格了。
“席七,你早就知道?”
身后一直默不作声地席七,在席平城的质问下,终于点了头。他是个矛盾的人,被席景昀安排在席少的身边监视他,却又被席少的真诚所打动,但到了最后他又遭胁迫,不得已“背叛”了席少。
“你可以离开席家了。”
“谢谢!”
席少还是念着自己的,虽然这是他和席少约好扳倒席景昀的条件。没有留念,走出席家的那刻,席七第一次觉得自己才真正地活过,他终于自由了。
如果他回头,或许就能看到眼角湿润的席平城。他欠了小薄,又何尝不欠了席七呢?
要不是因为自己,他早就自由了。说来说去,谁也没有可以责怪的理由,怪只怪利欲熏心,一切都是席景昀造的孽。
席平城真正了解席七是从席景昀那里知道的。
第一次书房。
“席七,你还真护主啊?”
“我养条流浪狗都比你忠心,竟然敢违抗我的意思。我让你不管订婚宴如何,都要解决那个女人,你竟然失手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故意放的人。”
“再有下次,你知道下场。”
房间里只有席景昀气急败坏的吼叫,席七默不作声地出来,席平城就看到他额头鲜红的血迹。他鞠了个躬,面无表情地离开。
那时候,席平城明白了无论他做什么,席景昀都不会放过小薄的。
第二次。
他因为和安桐是名义上的订婚关系,加上安桐来席家比较勤,两人之间难免接触多了起来。
席平城是在安桐一次大醉说漏嘴,他顺藤摸瓜下去,才知道那天席景昀为何如何吼骂席七。他按照席景昀的意思赶走了小薄,他单纯得以为事情就此结束,可以保小薄安全,可真的只是他以为。
陆且扬和薄冰在回去的路上遭到了席景昀安排的车祸,两人奄奄一息时,席景昀的正要解决陆且扬和薄冰,谁知道救护车和警察突然就赶来了。在医院,安桐以胜利者的姿态想让小薄知难而退,小薄是退了,却不是为了金钱。而他们之所以能顺利离开,还有及时报警和打120,这些都是席七暗中的帮忙。
第三次,是席景昀得知陆且扬和薄冰离开离城是因为席七的暗中协助,他大怒要暗中处理席七。
他救了席七。
明面上席七死了,不过那是他找来的替身。席七问自己为什么救他,席平城告诉他:是为了合作。可只有席平城自己知道,他是为偿还席七的有情有义。
席七到底是席景昀的亲信,知道很多席家和席景昀的劣迹。加上陆且扬,席景昀被他们拉了下去。他答应过席七事成之后,还他自由。
后来席平城想起席七,他的遭遇和薄冰差不多,也是从小过着炼狱般的生活,受人制约,听命于人。他们所求的不过是属于自己的自由,或者可以称之为一种叫信念的东西。
席七走后,席朗也出国了。
席朗走的时候,小薄以前种在院子的里的花都开了。他说:哥,我以为你会和阿离姐在一起的。爸爸做的事,我问席七,他都告诉我了。你给我一年时间,时间到我会回来的。
席平城抱住他这个弟弟,他总算是长大了,可若是一切允许,席平城怎么舍得让他这唯一的弟弟放弃他的梦想呢?即使他不愿,但席朗已经不会那么想了。
席朗唤小薄阿离姐,是因为小薄的小名叫阿离。阿离,阿离,真好听。只是小薄不愿记得,他也不愿想起,倒是只有席朗一如当初,左一声阿离姐,右一声阿离姐地叫着。
席朗离开的那一年里发生了很多事,席平城机械地上下班,每周定时收到席朗寄来的明信片,成了他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至于他的心底,有个位置是他不敢想,也不敢碰的存在。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君不知。
思念是一场漫长的病,以为不吃药也会好,可到了最后,才发现没有药引,怎么可能好得了。
席平城最后还是忍不住去看了小薄。
陆且扬真的对她很好很好,她敛去了一身清冷,留起了乌黑柔顺的长发,浅笑时脸颊两侧的梨涡若隐若现。
都说一个女孩子最好的样子就是嫁给了爱情,嫁了那个对的人。他可以爱她少一些,但一定要长久。
他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她熟悉的声音,“平城,你来了。”
那么温柔,那么好听,透着无尽的关切和怀念。仿若他只是离家出走的人,脾气闹够了就会回家。
“我隔着玻璃窗就看到你了。”
席平城看着他放在心间的女孩朝着她一步一步走来,步步生花,步步踩在他心上。她阔别久逢的笑,让他忽然就释怀了。
无论如何,他过得幸福就好。
“小薄,我来看看你。”
等女人走近,席平城微微地低下头,他抱住女人,把头亲密地靠在她的肩上。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抱她了,就让他最后放纵一次自己。
“小薄,要幸福啊!”
“我赶飞机,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被席平城推开的薄冰,复杂地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心里阵阵抽疼,千言万语也只是化为一声叹息。
平城,你也要幸福啊!
可惜她不知道,席平城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遇见她。
后来,听到陆且扬为小薄举行了一场盛世婚礼,还成为了l市的佳话,席平城只是看着电视屏幕里女人白色婚纱美好的样子,陷入了久久的回忆里,连眼眶红了都不知道。
假如命运不曾给他开玩笑,席景昀没有为了一己私利陷害薄家。他们也算青梅竹马,门当户对,小薄就不会流落到l市,被陆老爷子收养,更不会遇到陆且扬。日久生情,小薄将会成为他的新娘。
只是,这是多么奢侈的梦?
又或者,他在小薄失忆的时候,没有放开她的手,他再强大些可以和席景昀对抗,没有那么强的胜负心,带着小薄安安静静地生活,她就会是他的妻子,和他携手至老。
时至今日,席平城才想明白,为什么他会输给陆且扬,抛却上一代人的恩恩怨怨,比起陆且扬对小薄的爱,他爱得太不够纯粹了。
他和陆且扬这辈子最默契的一件事,是不约而同地将有关薄家的所有事都掩埋了下去。即使所有人都知道了,但只要那个人不知道,就没有关系。
席朗回来后,成熟了不少,他让席朗暂时管理公司,一个人踏上了旅行的路程。席朗知道他心里的伤,没有多说,只是让他好好照顾自己。
他去了以前小薄想要去的地方,看过沙漠的白云、海边的云朵、深林的山雾等等,在纯粹奇妙的大自然下,他感受到了生命的奇妙和伟大。他不知道自己何时能自愈,但他知道他的最后一站会是l市。
那个他挚爱的女孩生活的城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