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三个女人一台戏
感谢情敌帮我分担炮火！
骆意琪兴高采烈地问：“小绵羊你一个人？”
“我不是人吗？”吕绮虹皱了半天眉，终于忍无可忍地出声打断了她。
骆意琪像是刚注意到她也坐在这卡座里，睁大了眼：“哎呀，这是……”
吕阳只得介绍道：“我妈妈，妈，这是我师姐。”
骆意琪恍然大悟，马上绽开甜美的笑容，鞠了一躬：“阿姨您好！您什么时候来上海的呀，怎么都没听小绵羊提起过小绵羊你也真是的，阿姨大老远的来上海，你怎么就带她吃这样的餐厅啊。”
吕绮虹冷冷道：“我儿子愿意带我吃什么，和你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哎、阿姨您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我和小绵羊认识这么多年了，您大老远地跑过来一趟，怎么也得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啊。你们晚上有安排了吗？”骆意琪边说着，顺势就在吕阳那边坐下了。
吕阳刚才就为了避她往里挪了一点，这会儿更是被挤得坐到里面那个位置上去了。
吕绮虹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她用带着怒意的目光审视着面前这个“师姐”约摸三十出头，时髦的**头，精致艳丽的妆容，身材凸凹有致，衣着价格不菲，十指水钻美甲。
一个娇生富养、天生丽质的女人。
吕绮虹不禁回忆起了许多年前自己见过的那个女人，也是这样珠光宝气、妩媚动人，若是放在大街上、电影电视里，或许她也会认可对方是个美人，但这个女人却挽着她的老公，对着她孩子的爸爸娇嗔、叫他亲爱的。
十几年过去了，她以为自己已经不生气了，可是面前的骆意琪却让她瞬间回到了自己的三十岁，孩子刚上小学，学术上陷入瓶颈，枕边人骤然背叛……原来自己一刻也没有忘记，那种被狐狸精抢走最重要的人的怒和恨，一刻也没有消失过。
吕阳从妈妈的脸上读出了杀气，赶忙打岔：“下次吧，师姐你是不是约了人？你先去忙吧，我下午陪我妈到处逛逛。”
“没事~跟他们什么时候约都可以，招待阿姨一年都未必能有一次机会呢，”骆意琪进门的时候是跟几个男女一起的，此刻却满不在乎地一摆手，“要不中午这顿就让我买单吧，本来阿姨来上海玩，我应该准备点本地特产的，实在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阿姨您别见怪啊。”
吕绮虹的脸已经彻底冷了下去：“你和我儿子很熟？”
吕阳心底警钟大作，顾不得避讳，忙伸手去推骆意琪：“师姐你朋友他们在楼梯那边叫你呢，你快去吧。”
骆意琪撒娇似的把他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抓下去：“哎呀你别闹。是这样，我和小绵羊大学的时候是同系，我爸爸又是他的博导，所以我们关系很好的，平时经常一起吃饭，他还经常去我家做客。”
吕绮虹怒视着儿子，吕阳马上摇头摆手：“没有！我只是偶尔去，骆老师喜欢请学生到家里吃饭，我们每次去都是一群人。”
骆意琪犹不知自己已经大祸临头，还在滔滔不绝：“但我爸妈都说这群小孩儿里就小绵羊最乖了，学习勤奋，头脑聪明，而且特别懂礼貌，他们都可喜欢他了，我爸还说，要是他毕业以后愿意留校任教的话，他只要打声招呼就行。”
吕绮虹拍桌而起，声音陡然尖利了起来：“吕阳！你怎么回事！”
骆意琪一懵，吕阳已经跟着站了起来：“妈，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真的只是我师姐而已，我也没有要留在这边当老师！”
“你还敢狡辩！”吕绮虹气得浑身发抖，“我为了你，放弃了多少出国深造的机会，放弃了多少项目，一心就想培养你成才，让你知廉耻懂礼节，不要走你爸爸的老路，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回报我的？！你居然跟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混在一起！”
骆意琪一听这话也是勃然大怒：“你说什么呢！谁是不三不四的女人？”
吕阳：“妈！这里是公共场合，有什么我们回宾馆去再说。”
餐厅里的人全都看了过来，吕阳想把妈妈拉走，奈何卡座的入口被骆意琪堵住了，除非从她身上跨过去，否则根本出不去。
叶柔竹恰好在这个时候找了进来，听到动静往这边一看，先是看到了骆意琪和一个背影看上去是中年妇女的人对峙，接着才看到卡座里侧焦头烂额的吕阳。
“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吕绮虹冷笑着，目光在她撑着桌面的手上一点，“你已经结婚了，而且看样子也结婚好些年头了，你虽然把婚戒摘了，但手指上的痕迹你擦不掉，十几年前，我就是被一个和你一样不要脸的狐狸精抢走了男人！”
骆意琪：“……”
吕绮虹：“你以为有个当教授的爸爸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我告诉你，你做梦！我绝不会允许我儿子跟你这种寡廉鲜耻的女人在一起！”
骆意琪完全被骂傻了，右手捂着左手的指根，脸色惨白。
她在得知面前的老女人是吕阳妈妈的时候，就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叶柔竹远在广州鞭长莫及，而自己今天恰好光彩照人，便想着只要把握住机会讨好了家长，接下来想搞定吕阳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
骆意琪知道吕阳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本打算先下手为强，赢得吕妈妈的好感，再吹吹耳边风，让吕妈妈亲自出面，逼吕阳跟叶柔竹分手，到时候自己再跟老公离婚，就可以不冒任何风险地从这段只剩金钱的婚姻里解脱出来。
从吕阳计划着要到上海来那时起，她就开始谋划着了。两人曾是校友，吕阳的导师又是她爸爸，这一切在骆意琪看来，就是天意撮合。而一开始她表露出好感，吕阳也没有明确拒绝，要不是后来得知他在游戏里谈了个女朋友，骆意琪几乎要以为吕阳对她也抱着一些不可言说的心思了。
试想一下，如果一个漂亮又伶俐的姑娘，表现出对自家儿子非常亲热，而对方的家长又能为儿子的未来铺路搭桥的话，谁会不认为这是一桩良缘呢？和相貌平平又没什么家世的叶柔竹比起来，自己不是稳赢了吗？
可她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吕绮虹竟然完全不吃这一套，不但不吃，甚至还最恨她这样的女人。
她自以为伪装得很好，表现得很好，却不知自己每一脚都踩中地【人工和谐】雷，不但如意算盘落空，甚至还被对方当成了昔日小三的替身，承受本不属于她的怒火。
“阿、阿姨，阿姨您误会了！”眼看已经无力回天，为了不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骆意琪只得扮乖巧，“不是这样的阿姨，我和小绵羊没什么的。”
吕绮虹鼻子里嗤出一声，蔑视着她：“我就是从你这个年龄过来的，你以为你这点小把戏能骗得过我的眼睛？你现在就给我走，你要是不走，我就去告诉你丈夫你是怎么千方百计要给他戴绿帽子的。”
骆意琪：“阿姨！”
吕绮虹：“滚出去！”
叶柔竹隔着两米多远都被准婆婆的滔天怒火震得浑身僵硬，心想妈呀今天幸好是骆意琪先撞在了枪口上，帮自己分担了一些火力，否则光凭自己这见光怂的德性，真不敢保证能从炮火中全身而退。
“阿姨……”骆意琪眼里泪花打转，央求地看着她，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
但吕阳是不会给她机会的：“妈，我们去别的地方吃吧，服务员，能退单吗？”
骆意琪被动地挪出了卡座，吕阳看也不看她，径直往收银台走去，走了两步，愣住了。
叶柔竹莞尔一笑。
吕阳终于松了口气，拉过叶柔竹的手回到桌边：“妈。”
吕绮虹还怒气不减地瞪着骆意琪，闻声扭过头来。
吕阳将叶柔竹让到前方：“妈，这是我女朋友，小柔。”
吕绮虹：“……”
骆意琪：“……”
“阿姨好，我叫叶柔竹，您叫我小柔就可以了。”叶柔竹也鞠了个躬没敢笑，只稍微弯了弯嘴角，看上去很矜持。
吕绮虹挑剔地打量她普通的长发随便绑了个马尾，淡淡的日常妆，身材微胖，文静淑女的连衣裙，指甲修剪整齐，只涂了一层淡粉色的护甲油。或许是因为外面太热的缘故，额头上出了一些汗，刘海稍微有点乱。
一个朴素、腼腆、稳重的女人。
恍惚带着自己从前的影子，只是少了些书卷气。
吕阳脑电波：什什什、什么情况，我妈怎么不说话？
叶柔竹脑电波：你问我我问谁去啊，怎么办，我要说点别的吗，我该说什么？
吕阳脑电波：别说话，先别说话！我妈正在气头上。
叶柔竹脑电波：可是我感觉就算我不说话她还是会骂我的[emoji：泪奔]
大约过了1分钟，也许更久，吕绮虹才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走吧。”
本都做好挨骂的准备咬紧了牙关的二人忙给她让开路，吕绮虹提着自己的小包，昂首阔步地出了餐厅。
骆意琪眼眶通红，绝望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
吕阳在收银台办退单手续，叶柔竹乖巧若鹌鹑状，跟着吕绮虹出去。十月的上海还在艳阳高照，吕绮虹取出墨镜戴上，叶柔竹忙撑开手里的阳伞举过她头顶。
吕绮虹嘴角紧绷地看了她一眼，终究是没说什么。
从她默许的态度中，叶柔竹第一次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287、和解
化干戈为玉帛，有时候只是时机的问题。
走了半条街换了一家餐厅重新坐下，已经是快一点的事了，叶柔竹借口去洗手间，回来时候手里提了两个山东煎饼。
“你自己不吃？”见她递给妈妈一个又把另一个递给自己，吕阳没有马上接。
叶柔竹：“我十点多才吃的早饭，现在还不饿呢，你们肯定饿坏了，先吃一点垫垫肚子。”
吕阳接过来，把纸袋撕开一些，递到她嘴边：“你也吃点吧，万一上菜慢，咬一口？”
叶柔竹迟疑地不敢下嘴：“不要了吧？”第一次见长辈就这么亲热，是不是有点太没礼貌了，你别忘了你妈还没承认我呢。
倒是对面吕绮虹镇定自若地边吃边说：“两个人分着吃，别吃太饱，一会儿饭又吃不下了。”
吕阳愣住了，眼神有点喜出望外，叶柔竹马上低头咬了一口，一手掩着嘴：“可以了，你赶紧吃。”
煎饼吃完，菜刚好上来，期间三人没有说别的，叶柔竹连手机都不敢玩，时而偷看对面，时而无聊地盯着餐台纸上的新品广告。
点菜的也是她，吕阳本来想自己点，但吕绮虹说“让客人点”，所以叶柔竹只好献丑。她对上海菜一窍不通，只能本着吃饱不浪费的原则，点了五个菜，有荤有素有凉有热，都不辣，主要是照顾福建人的口味。
准婆婆面无表情地吃，两个小辈也不敢多话，跟着埋头吃，餐桌上一时只听得到咀嚼声。
等到吃得差不多了，吕绮虹擦擦嘴，两臂交叠放在膝头，看着他们，吕阳和叶柔竹余光对视一眼，也不敢再吃，放下筷子去拿纸巾。
“说说吧，怎么回事。”吕绮虹不愧是当老师的，一开口，那气势就让叶柔竹矮了半截。
吕阳：“我们是在网上认识的。”
吕绮虹眉头一抖：“网上？”
吕阳：“嗯，小柔是做游戏的，就是我暑假在玩的那个。”
吕绮虹嘴角抽动：“游戏？”
吕阳：“她公司在广州，这次是专门过来见你的，本来以为你会今天上午到，我们打算一起去接你。”
吕绮虹额上青筋：“广州？”
吕阳：“我们是去年11月在一起的。“
吕绮虹终于怒了：“去年？那不就是”
“对，”吕阳直视妈妈的双眼，“元旦的时候你接到的电话，就是小柔打来的，当时我就应该跟你说清楚的，是我不对，欺骗了你，也伤害了小柔。”
吕绮虹冷冷地看着儿子：“吕阳，你可真是翅膀硬了，居然都敢骗我了。如果我这次不来，你们准备继续瞒我到什么时候？”
吕阳答不上来了。
叶柔竹想了想，主动揽过部分责任：“其实上个月阳阳就跟我商量要不要趁这次国庆，去厦门看望您，是我不愿意，我担心我父母可能会不同意，不想在我这边都还不确定的情况下，贸然上门去打扰。”
吕绮虹眼里顿时又射出杀气：“你父母不同意？你是个什么千金大小姐，我儿子难道还配不上你不成？”
吕阳：“妈，你不要这样说。”
吕绮虹怒道：“我怎么啦？难道不是吗？自己女儿做游戏这么不正经的工作，有什么资格嫌弃我儿子？你什么学校毕业的？”
吕阳也有点火了：“妈！你这样太过分了！”
好在吕绮虹自己也意识到话说得有点过，嘴角一撇，暂时住口。
叶柔竹十指交握在一起，攥得骨节发白，压抑着忍耐着，一字一句地说道：“阿姨，您疼爱儿子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如果您因此就要侮辱我、侮辱我的职业，我是不能够接受的，网络游戏现在已经是一个很发达的产业，它是一种新的社交形态，可以跨越空间的距离，和世界任意一个角落的人成为朋友，这是一份正经工作，而且是高科技行业，我的文凭虽然拿不出手，但我的同事大多都是国内外顶尖名校的毕业生，公司所在的集团也是个上市企业。”
吕阳碰了碰她：“小柔。”想让她别再说下去。
但叶柔竹没有理会：“至于我的家庭，当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也没有什么背景，我父母都是普通工人，文化程度不高，而且非常重男轻女，毕业八年，我就回过家三次，每次打来电话都是要钱，上次还把我骗回去，想卖个一个富二代。”
吕绮虹：“我不相信。”
吕阳作证道：“是真的，当时我也在场。”
吕绮虹顿时诧异非常：“你也在场？你怎么会在场？你见过她父母了？”
叶柔竹：“就是元旦刚过，当时我们在闹分手，我被骗回家，阳阳追过去想跟我道歉，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吕绮虹还是缓缓摇头：“为人子女，你居然这样说你的父母，你父母要是知道，心都要寒透了，他们含辛茹苦把你养大，给你吃穿供你上学，你这样说他们太过分了。还卖给富二代，最多就是安排了个你不满意的相亲，出发点还不是为了你好？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还在外人面前这样诋毁他们，我都替他们难过。”
“妈，”吕阳斩钉截铁地说，“父母也是人，也会有自私的时候，也会犯错，重男轻女、卖女儿补贴儿子的事在国内更是随处可见，你说什么不相信，只是你不愿意承认罢了。”
吕绮虹脸色难看，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叶柔竹又说：“阿姨，我知道在我之前，您已经用各种办法，让阳阳分掉很多女朋友了。”
吕阳大惊失色：“小柔！”
叶柔竹不理他，继续说：“您是他的妈妈，这么多年一个人把他抚养成人，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这些我都知道，在他心里，最尊敬最爱的人永远都是您，即使他和任何人包括我，在一起，也改变不了他是您的儿子这个事实，您不会失去他的，我也不会做这么残忍的事。”
吕绮虹目光幽深地看着她，表情仍是严峻，但嘴角已经放松下来。
“我的父母虽然都还健在，但是对我而言，我已经失去他们了，所以我明白，我明白这种至亲在但是又等于不在了的痛苦，”叶柔竹说着说着，眼泪开始不受控制地往外流，“我不会让您再次体会这种分离，我和阳阳，现在只是在交往中，未来会怎样，谁也说不准，我好与不好，您喜不喜欢，您可以，慢慢观察，如果到最后，您还是觉得，不能接受我……”
说着，她摊手苦笑了一下：“反正我这辈子已经这样了，在遇到阳阳之前，我以为我这辈子不会结婚了，就算将来分手了，也只不过是，回到了当初的状态而已，没有什么。”
吕阳眉头紧皱，心里很不是滋味，一边握着她的手，一边给她递纸巾。
吕绮虹反倒舒展开了眉头，平静地看着她，放缓了声音：“别哭了，眼泪擦擦，妆要花了。”
叶柔竹“嗯”了一声，擦掉眼泪，两眼通红地坐在那儿，时不时抽噎两下。
“你哭成这样，别人看到要以为我是个坏人了，把好好一个小姑娘搞得这么狼狈，”吕绮虹说着，语调中透出一丝淡淡的疲惫，“孩子长大了，总是要成家的。你说的没错，我可能是有点偏见，年纪大，不容易接受新事物，和你们也有代沟，理解不了你们。”
两个小辈安静地听着。
吕绮虹情绪也很复杂，眼睛望向窗外，没有看他们：“阳阳的爸爸，不是个好东西，但阳阳毕竟是我的儿子，有我的一半血，我希望他能像我，而不是像他爸爸那样，对待感情草率轻浮，对家庭没有责任感。”
吕阳轻声说：“我不会的，妈。”
吕绮虹瞪了他一眼：“你不会？你以前跟那些乱七八糟的女的在一起的时候，你以为自己很成熟吗？你为了她们和我顶嘴的时候，和你爸爸当初一模一样！分不清轻重缓急，只知道意气用事！”
吕阳心虚地又低下了头，叶柔竹在一旁破涕为笑。
“我养了你十几年，耳濡目染，言传身教，但每次你跟我吵架我都发现，你还是像你爸爸，你太聪明了，聪明到只要花80%的功夫就能做别人100%的事，但是儿子，你要记住，感情不能用头脑去取巧，那些女的喜欢你聪明，最终都会被你的聪明所欺骗，只有喜欢你笨的一面的人，才是真的喜欢你。”
吕阳神情一震，想起了自己过去的许多所作所为，许多习得的套路、巧妙的隐瞒、包装过的谎言……原来，妈妈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了解自己。
叶柔竹忍不住说：“他刚开始玩游戏的时候，是够笨的，新手礼包想也不想就扔了。”
吕阳：“……”好好说话别翻旧账好吗！
吕绮虹：“新手礼包是什么？”
叶柔竹就给她解释了一下，越解释问题越多，她连解释带比喻，把游戏里的遭遇用现实化的语言解释给吕绮虹听，吕绮虹居然也听得进去，于是聊着聊着，饭桌上就变成了两个女人在讨论吕阳居然这么笨的吗，吕阳本尊坐在一边满脸写着无语。
“是嘛？你们这些小年轻真会玩。”吕绮虹停下来倒茶喝，发现没水了，吕阳马上起身去叫服务员，暂时逃离了这个尴尬场，饭桌上的话题也暂时告一段落。
叶柔竹已经完全缓过来了，打照面时的紧张、被歧视的愤怒以及对未来不幸的难过都已经淡退，刚结束的这段聊天，就像是跟一个普通的长辈闲聊，没什么包袱，自然得不能再自然了。
她说：“其实游戏也不是只有年轻人才玩，我们之前就遇见过一个阿姨，孩子都上大学了，她觉得有代沟，就想知道女儿每天都在忙些啥，所以也跑游戏里来玩，您要是有兴趣，我们可以带您一起玩。”
288、长辈气场
288、长辈气场
上一秒动如疯兔，下一秒安静如处。
叶柔竹说：“您要是有兴趣，我们可以带您一起玩。”
吕绮虹摇了摇头：“算了，搞不懂这些太复杂的东西，玩的不好别人要笑话我的。”
“不会的，玩游戏就是图个开心，不图名不图利的，没有必要太厉害，就当做去另一个世界徒步旅行一趟，”叶柔竹热情地邀请，“而且游戏是全息的，非常真实，阳阳上学离开您这么远，打电话啊视频啊这些，始终还是隔着，游戏里就不一样，感觉就跟现实里一样。”
吕绮虹眉头一动，似乎被“跟现实里一样”打动了，随口说：“那以后有机会我也玩玩，上去看看你们平时都在干什么。”
叶柔竹笑道：“可以啊，欢迎，我们在游戏里有好多朋友，大家都在不同的地方，但都是特别好的人，我现在就有一张多的卡，您要试试吗？”
吕阳回来了，只听到最后一句，就问：“什么试试？”
叶柔竹兴高采烈摸出包里咫尺相思的那张卡：“阿姨说想玩玩净土。”
吕阳的表情瞬间如同听到了天方夜谭：“什么？”
左右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叶柔竹便怂恿着不如去附近找个网吧给阿姨体验一下，吕阳一想到自己最后一块私人领域也要被妈妈染指就欲哭无泪，偏偏还不敢拒绝，只能在前面带路。
学校附近网吧不少，不过节日期间游戏舱大多都被占了，吕阳顶着大太阳跑在前面探路，回头看后面两个女人，居然手挽手地之前不还只是尴尬地挨着吗共撑一把太阳伞，顿时对“到底谁才是亲生的”产生了怀疑。
到了网吧，先是教怎么使用设备，然后教怎么登陆。叶柔竹本来想直接把这张卡的归属转给她，但吕绮虹拒绝了，理由是随便试试而已没这个必要。
吕阳悄悄松了口气。
吕绮虹先进入了游戏，全息的视野和光凭意志就能活动的模式都让她很不适应，站在帮会领地内茫然四顾，即使听到了耳机里滴滴滴的音效，也没意识到那是有人在频道里说话。
【帮会】藏海花：咦，滚滚你这会儿不是应该在上海吗，怎么上线了？
【帮会】半世安乐：该不会是盗号了吧。
【帮会】子夜清曲：她大号也上线了！怎么肥四！
【帮会】卧琴瘦步儒：跑上海去了还不忘打游戏啊，是多大瘾。
叶柔竹刚一上线就看到自家小徒弟这句话，马上反击：“徒弟弟你个逃学打游戏的网瘾少年好意思说我吗？”
本尊一开口，大号可以确定身份了，那小号呢？叶柔竹解释道：“那是阳阳的妈妈，说上来体验一下，你们别乱说话啊，谁乱说话我砍死谁。”
帮里一群没节操的顿时就有点蛋疼，你们好好地见你们的家长不行吗，干嘛非得拉到游戏里来溜一圈。
不过为了表示友好，大家还是各自从景点、副本、竞技场等地赶了回来，藏海花换了一身特别良家妇女的外观，半世安乐开了个变声器，墨菲干脆就换了个号，以免被伯母从名字上发现什么端倪。
众人在帮会里见了面，吕阳尴尬地介绍：“这个号现在是我妈妈在用，妈，这几个都是我平时游戏里玩得好的朋友。”
男男女女诚惶诚恐地：“阿姨好。”
吕绮虹：“你们好。”
谜之安静了两秒钟。
白潇潇问：“阿姨还习惯吗，这样的全息游戏？”
吕绮虹：“还好，走路的时候有点头重脚轻，站着就还好。”
白潇潇：“哦哦！那您适应能力相当不错呀，我爸第一次玩这个游戏的时候连怎么走路都不知道。”
吕绮虹：“呵呵~”
又谜之安静了两秒钟。
子夜清曲问：“阿姨你现在在上海吗？”
吕绮虹：“对。”
第三次天使降临，所有人都有点扛不住，这宛若教导主任训话时间的即视感是肿摸一回事！还能不能愉快地玩游戏了啊摔！
叶柔竹灵机一动：“不如我们去看风景吧！”
看风景只需要走路，扭头，没有高难度操作，就算是最小白的新手也能驾驭，虽然没啥意思但总好过一群人杵在这儿大眼瞪小眼不是。
其他人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于是纷纷响应，子夜清曲建议：“去昆仑？昆仑的雪景好看，还有冰雕呢。”
墨菲说：“昆仑路太难走了。要么去草原吧，都是平的。”
半世安乐说：“草原的地形交互太复杂了，萝莉走进去直接就被草埋了，万一走散了找都找不回来。还是去长安吧，大街横平竖直，还可以去看杂耍。”
白潇潇说：“长安才是真的要迷路好吗，我们去滕王阁吧，水天一色，大家去那边合个影怎么样？”
“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吕阳不得不打断他们，“我妈第一次玩游戏，还是不要让她去需要交通工具转来转去的比较好。”
众人：“哦。”
讨论到最后，发现只有在太极城里转转才最不费劲，于是6人簇拥着咫尺相思，沿着太极城的大街逛了起来。
白潇潇热情介绍：“这条街做得特别逼真，各种店铺都有，有茶楼，有饭馆，卖衣服的卖鞋的，还有说书唱戏的。”
吕绮虹冷不丁问：“真的卖吗？”
“……啊？”
叶柔竹反应过来，忙说：“没有，就是模拟而已，有点像拍电影电视剧那样，就搭个景而已，旁边这些走来走去的，就像群众演员一样，是为了逼真才放进来的。”
吕绮虹若有所思，东张西望了一阵，又问：“这游戏有多少人玩？”
大家你望我我望你，墨菲答道：“现在应该有1亿了吧，但是日活应该差得远，毕竟地推没跟上。”
这回叶柔竹周到地主动解释：“日活就是每天玩的人数，地推就是一家网吧一家网吧去卖游戏舱。”
吕绮虹点点头，墨菲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话。
又走了几步，吕绮虹又问：“那其他人都在哪儿？”
其他人？周围这不都是吗？难道她看不到？是游戏舱的问题？也不对啊，她能看见我们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吕绮虹只是分不清玩家和npc，听了叶柔竹的话，就以为周围来来去去的“全都是”npc，这才有了其他玩家在哪儿的疑问。
“咦，亲爱的家的小情儿，你不是说今天没空吗？”
大天使突然驾到，一开口就吓死先人，吕阳和叶柔竹瞬间都倒抽一口凉气，这要是让吕绮虹知道这轻浮的家伙轻浮的称呼和他们俩有关，不知道得花多大力气去解释！
马上各自戳开密聊严正警告：“别乱说话！咫尺相思是我/阳阳的妈妈！”
加百列一秒怂：“啊……那个……伯母好！”
吕绮虹：“你好，你也是他们的朋友？”
加百列乖巧状：“对的，我们经常放学以后在一起玩耍。”
吕阳脑电波：放学以后……
叶柔竹脑电波：玩耍……
其余人脑电波：槽点太清奇无从吐起。
吕绮虹问：“你也是学生吗？”
加百列平时在野外凶残得像只秃鹰，此刻却温顺得宛若一只玄凤鹦鹉，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大部队里，回答：“对的，我今年大二。”
“学生应该多把时间花在读书上，别整天想着玩游戏。”
“没有没有，伯母您误会了，我只有放假才上线，平时每天都在自习室做题。”
“你读的什么专业，有打算考研吗？”
“这……”
眼看着大天使快要阵亡，救苦救难的活佛从拍卖行里跑了出来。
叶柔竹马上招呼：“二荡！”
一戳一蹦刚买完强化石，见他们一大群地在街上散步，诧异非常：“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众人：“陪长辈逛街。”
一戳一蹦：“……哪个长辈，谁家的长辈？”
走在咫尺相思前后左右的人分别用手指，以不会被吕绮虹注意到的小幅动作，齐齐指向中间。
吕阳说：“这是我妈妈。”
一戳一蹦早就知道那是叶柔竹的小号，于是嗤地一声笑了：“你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妈妈？”说完感觉好像哪儿不太对，再一看，卧槽，滚来滚去这个号也在旁边不是吗？那这个咫尺相思是……
吕绮虹：“他一直有我这个妈妈。”
一戳一蹦：“！！！”秒怂：“阿姨！阿姨好阿姨好，我刚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您别介意。”
吕绮虹：“没事，你也是他们的朋友？”
一戳一蹦点头不迭：“是的是的，我跟他们是好朋友，经常一起到处玩耍。”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加百列听到“玩耍”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当场发出了恐怖片一般的笑声。
叶柔竹扶额，对这个智障儿子已经彻底没想法了。
事实证明把二荡拖上贼船是正确的，因为他脾气太好了，而且话是真的多，又比加百列这个象牙塔里的小水葱油滑，陪吕绮虹聊天得心应手，待队伍逛完太极城大家都准备下线吃饭的时候，已经哄得母颜大悦，说话的音调都带着笑意。
吕阳悄悄给他发密聊：“兄弟，今天太感谢了，以后有事尽管说。”
一戳一蹦回敬一个骷髅：“20万。”
吕阳：“绝交。”
等他们仨都下线了，站在城门口的6个人还有点精神恍惚，加百列喃喃自语：“这是我这个国庆假期，过的最惊险、最刺激的一天了。”
墨菲问：“有什么收获？”
加百列双手捂脸：“身心俱疲！！！”
子夜清曲：“还好了，我还是第一次在城里这样慢慢地走，感觉就像真的逛了街一样，还不用花钱。”
半世安乐：“嗯，我的收获就是刚才无聊到处看的时候，发现西边山上还有个塔没去爬过。”
白潇潇一副要死了的口吻：“比我亲自去见家长还要累。”
一戳一蹦打趣地问：“你跟白起都见过家长啦？”
白潇潇骤然卡壳，卡了几秒才转过神来，抓狂大叫起来：“你乱说什么！我和他只是金钱关系，雇佣关系！好吗！没有别的了！”
“没错，我只是收钱办事而已。”
289、各怀鬼胎
我是来玩游戏的，又不是来被人玩的。
“没错，我只是收钱办事而已。”
白起坐在城门的高墙上，两腿分开，胳膊肘撑在膝盖上，嬉皮笑脸地看着下面：“天大地大，雇主的清白最大，你乱说我什么都可以，可别乱开她玩笑啊，不然我生意砸了你赔给我？”
白潇潇的表情霎时变得极其难看，只是因为背对着城门，大家的注意力又都在白起身上，于是竟然谁都没发觉。
一戳一蹦皮笑肉不笑：“好吧，是我搞错了，不好意思。”
半世安乐问：“你这一个多月净围着她转了，光是为了钱？她给你多少钱啊？”
白起神秘兮兮地：“反正很多很多。”
半世安乐嗤之以鼻，以他家的经济水平，想当然地认为普通人眼里的很多很多，可能也就一个月几千块顶天了，根本算不上什么。
但白潇潇自己心里很清楚，自己给他的远达不到“很多很多”的程度，充其量就是比市价高了几个百分点，买他每天代刷信函有余，问题是白起还给她装备、材料的折扣，给她当人生导师，团本也是随叫随到，这么一算，白起还亏了。
他到底是故意说很多，以显得身价够高，还是真的觉得那点钱已经很多了呢？按说以他在拍卖行倒腾的本事，要赚等额的钱很轻松才对。
难不成他是觉得，这笔买卖的价值远不是金钱能衡量的，他从自己这里得到了更贵重的东西？
白潇潇猛然被自己想到的东西吓了一跳，心跳一下子变得很快，幸好这是在游戏里，谁也看不到她脸红了。
“你不去赚钱，跑那儿坐着干嘛？”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慌，她故作潇洒地抬头问。
白起：“钱是赚不完的，大过节的也让我休息一下吧。”
白潇潇：“那我要去打个秦皇陵，怎么说？”
白起双手一撑，跳下来：“肯定陪你啊。”
数人目送藏海花领着家仆得意洋洋地走了，一时都有点唏嘘。
“我敢打赌他们之间绝对不只是金钱关系。”半世安乐十分肯定地说。
一戳一蹦也点头表示同意：“给我多少钱我也做不到每天跟着雇主指挥棒转，我是来玩游戏的，又不是来被人玩的。”
子夜清曲却是知道白潇潇真实身份，以她爸爸的身价，别说是雇人陪玩游戏，就是她想现实里包养个小白脸，钱也是绝对出得爽快的，所以反而没有他们那么乐观：“你们别乱说啊，蹄儿家里很有钱的，比你们想象的有钱多了。”
加百列：“很有钱是多有钱，和安乐君比呢？”
半世安乐在净土是出了名的舍得花钱，俨然已经是财富象征之一，加上子夜清曲是他女朋友，大天使才故意这么问，是有点揶揄逗趣的意思在里面的。
谁知子夜清曲居然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恐怕比师父家里还要有钱得多。”
半世安乐：“……”
墨菲：“有钱怎么不把整个游戏都买下来。”
子夜清曲os：这游戏就是人家家的。
“原来她还是个隐形土豪啊，”一戳一蹦咋舌，“没看出来。”
半世安乐勉强挤出一句：“上次在杭州，只记得她穿的衣服牌子好像挺贵的，随便一件都上万，包也好几十万一个那种，也就跟我妈差不多吧。”
加百列：“……卧槽万恶的有钱人。”
墨菲：“万恶的有钱人。”
一戳一蹦：“我玩这么多年游戏花掉的还不够人家买个包。”
穷人们一声叹息，深深后悔开始这个话题，为免摧毁心底最后一点自尊心，也就不再逗留，各自去吃十几块一顿的外卖去了。
国庆假期转眼即逝，叶柔竹回到办公室的第一天，相熟的同事们不约而同发现了一件事她的中指上多了一个圈圈！
“我的天呐你们效率也太高了吧？”问明情由后，白潇潇发自肺腑地感叹道，“之前我还老担心你被欺负，还想过要不要劝你别去了，结果你就一天的工夫，婚都定了啊？”
叶柔竹捂着戒指不让围观：“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啊，银的而已，就是个意思。”
沈一丞在一旁笑：“有这个意思就是好事啊，师兄在这恭喜你了。”说着抱了个拳。
公司里未婚的妹子占了大半，其中有好几个都是跟男朋友交往5年以上了，还没能走进婚姻殿堂，对她这认识一年就恋爱，恋爱半年就订婚的节奏都羡慕得眼红。
只有杨启琛大煞风景地说：“你男朋友可不厚道啊，订婚就给你买个银的？钻戒现在也不贵了，一两万就能买，五千多的也有，是买不起还是买了暂时不给你啊？不管是哪种，小叶，你可都得当心啊。”
原本围着叶柔竹道贺的同事们顿时都安静下来，个个表情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觉得不能这么衡量，”沈一丞忙打圆场，“师妹的男朋友还在上学，能有多少钱？肯定跟工作了的不能比是不是，如果买个很贵的，肯定要花父母的钱，那师妹拿着也不安心啊，对不对？”
白潇潇接茬：“就是，人家挂王脑子好，学历又高，将来肯定能找个好工作，到时候想要什么好的没有啊，关键是心意。”
其他同事：“是嘛，以后都会好的。”
杨启琛笑了笑，坐了回去。
同事们也各自去做事，叶柔竹坐在电脑前，看着自己的戒指，心一直沉沉地往下坠去。
杨启琛那几句话或许没有恶意，却足以打消她在一片道贺声中感受到的一点点幸福和快乐，因为，这并不是真正的订婚戒指。
这次去上海见吕阳的妈妈，总体来说还算顺利，但绝对不可能一步跨到订婚。
吕绮虹6号晚上就坐飞机回了厦门，叶柔竹自己则是第二天的飞机。送走妈妈以后，吕阳陪她在城里逛了一会儿，路过一个银饰店的时候，叶柔竹忽然提出，想要一个戒指。
当时吕阳觉得很奇怪，银戒指这种东西，又不好看，又容易脏又容易坏，而且还专门强调是要用珠子换，不是另外索要一个礼物，让他都不知该作何表情。
看他好像很为难，叶柔竹又改口说，要自己买一个。这就让吕阳意识到问题不光是戒指本身，恐怕是戒指背后的寓意难道是在见过他妈妈以后，突然对未来感到不安了吗？
“小柔，戒指这个东西，”他小心地措辞，生怕让她产生额外的误会，“我现在确实是买不起那种很贵很好的，但是我也不想用这种一两百块的东西敷衍你，你可不可以等我先毕业？”
叶柔竹反过来又被他的话搞得一愣，赶忙解释自己不是要什么长远的承诺，就是想有个东西堵住萧英的嘴，让他彻底死心而已。
郁婉君那天的话给了她启发，马上结婚当然是不可能，但是弄个戒指骗骗同事还是可以的，毕竟这些人和吕阳相隔几百公里，不可能去求证真假。
订婚是假的，所以戒指也只是个戒指而已，她可以在吕阳面前装作不在意，在同事们面前装作真有其事，杨启琛阴阳怪气的玩笑，却戳破了她的虚荣心。
她根本没有想那么多，什么订婚就该给婚戒，什么戒指和真心的关系，她全都没有想，更加不知道原来一个便宜的订婚戒指，会招来这样“善意的提醒”。
手机震动，白潇潇在qq上发来消息：“别理那个老变态，自己婚姻一塌糊涂，还在这里假惺惺地关心别人，恶心死了。”
沈一丞也发来消息：“师妹你不要多心，戒指挺好看的，只要你们自己在一起开心就行了，不用管别人说什么。”
其他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妹子也发来类似的安慰，杨启琛自以为幽默，结果反而拉了一大波仇恨。叶柔竹挨个谢过，把包锁好，去操作区干活。
这整个过程，萧英都看在眼里，他一言未发，镜片后的眼神近乎冷酷，不知在想什么。
快到四点的时候，叶柔竹提前下机准备回家收快递，一出舱门，就看到萧英站在门口，定定地望着自己。
那眼神令她有些不寒而栗，心想自己是临时决定提前走的，萧英再怎么神机妙算也不可能专门跑来堵，应该只是巧合。就笑着打了个招呼：“萧总。”
萧英：“去厕所？”
“哦没有，有点事要提前回家。”叶柔竹没多想，就照实说了。
“跟我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说完转头就往露台那边走去，不给她半点拒绝的机会。
叶柔竹心里咯噔一声，有重大事不好的感觉，忙一边跟上一边给白潇潇发信息：“萧总约我去谈话！好像是去露台，他不会被刺激得脑子不正常了，想把我推下去摔死吧？”
白潇潇回了她很长一串省略号。
萧英果然推开了露台的门，叶柔竹根本不敢跟出去，要知道露台的栏杆也就齐腰高，自己一个弱女子，如果萧英真的意图不轨，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怎么站着不动？”萧英走到阳伞下，拉开一张凉椅坐下，远远地看着她。
叶柔竹看了一眼天，说：“外面太晒了，可以去会议室里说吗？”
萧英：“会议室里太闷了，这里空气好。”
好个鬼！现在室外温度29度！加上湿度的增幅，相当于33度，出去当粉蒸肉吗？叶柔竹越发觉得他意图不轨，找了个借口：“那我先回去拿一下笔和本子。”
“叶柔竹。”
萧英第一次用全名叫她，语气不复从前的温和，严厉中还透出些凶残：“你最近的表现很不好，出勤率太低，门派日活也下掉了很多，周三晚上的诛逆你也敢请假，而且我根本没有批，你知道旷工意味着什么吗？”
290、统治者的嘴脸
职业生涯进入倒计时阶段。
他这些话一出口，叶柔竹彻底看清了，萧英就是狗急跳墙了，想用领导的权威警告她要乖要听话，否则就要她好看。
出勤率低？呵呵，我合同上签的就是弹性工作制，上个季度的在线时长远远超标，加班也没有足实申报，差不多都是加3报2，出勤率虽然低，但也是达标的。
门派日活就更可笑了，上个季度最后一个月是开学季，所有游戏的日活都骤降，要不怎么会有开学季活动一说？不就是为了挽救这个季度的kpi吗。
至于请假不批勉强算是所有罪名里比较不牵强的。诛逆自有一套ai去运作，人工操作只是为了增加新鲜感、灵活度，不是必不可少，更何况部门也好小组也罢，都没有明文规定周三晚上不允许请假，米嫣楠以前就请过。
所有这些想法，都只在她脑子里叫嚣，没有说出口如果说出口，她就不是叶柔竹而是白潇潇了。叶柔竹看透了萧英恶心的嘴脸，但那又怎样呢？萧英是她的上级，掌握着她在这个公司的命脉，她就算看破也不能说破。
萧英可以随时不给她面子，自己却必须时刻给他面子。
“不要以为玩家喜欢你，工作就可以不认真、敷衍，做任何一份工作，都要认清自己的定位，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任何时候都不应该懈怠。”
“好的，我明白了。”
她的反应过于平淡，令萧英不觉皱眉，眯起了眼朝她看去。
叶柔竹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他的双眼：“从明天开始，我会朝九晚六，按时到公司打卡，门派日活我会想办法提升，周三晚上不会再请假。还有别的事吗？”
萧英简直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如果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先走了，萧总再见。”叶柔竹对他鞠了一躬。
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就连白潇潇后来问她萧英找她去做啥，叶柔竹也只是说交代一些第四季度的工作，没有对她说明真相。
说来干什么呢？白潇潇是集团创始人、现任董事长的女儿这和她叶柔竹，有一毛钱关系吗？人家并没有义务利用身份的天然优势去给她争取什么权益不是吗？面对白潇潇，她始终是有愧的，哪怕仅仅是以吐槽的口吻去说，她也怕白潇潇会产生不必要的误解。
郁婉君的事，订婚戒指的事，再加上这次露台威胁，叶柔竹心里一下多了好多秘密，身边的人都明显察觉到她变了。
作为滚来滚去，她在线的时间少了，和大家一起玩的时候话也少了，打本的时候经常犯一些智障级的错误，卡城墙的时候居然还摔下来失败了。
燕十三无语地看着摔成残血的她，问：“你什么情况，之前不是都爬得很溜吗？今天状态不好？生病了？”
叶柔竹狼狈地爬起来，让奶妈给自己刷满血，玉关情cd一好，马上又重新往上爬。
第二次她成功了，不过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暗杀控弩玩家的时候忘记开飞云纵，战斗时间拉长了近半分钟，导致冲城墙的友军死了好多人才抢下这个点，滚来滚去的帽子也在混乱中爆出，不知道被谁捡走了。
战场打完以后，玩家都陆续传出图，叶柔竹残血坐在石头上发呆，燕十三走过来：“你没事吧？”
叶柔竹麻木地摇摇头，燕十三又问：“生活里遇到什么不顺？不要想太多了，玩游戏就是玩游戏，如果玩着游戏还去想现实里的事，那永远都愁不完的，要学会放松。”
她哑然失笑，没想到燕十三还有当政委的嗜好，难道这是团长的通病？
“我真的没事，一两次失误，在所难免。”因为和他不熟，叶柔竹没打算暴露自己，笑着开脱了一句。
燕十三：“最好是这样。”
离开战场后叶柔竹本来想做个门派日常，但架不住精神上实在太疲惫了，就从驿站骑马回城，打算清理一下包裹，该卖的卖了，重新买个帽子，然后下线睡觉。
跑了两张地图后，她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西西里那个芝华士，不知怎么竟然一直跟她同路，而且一直保持落后她几秒出发，即使她换乘的时候发了个呆耽误了一会儿时间，对方也不会赶超上前，而是稳稳地跟在她后面行动。
跟踪？太明目张胆了吧，而且干嘛要跟踪自己，有什么大可以直接密聊说。
为了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叶柔竹到了汉中的时候特意停下来等，果然芝华士也停了下来，见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这才微微一笑：“被你发现了。”
“你跟着我，是想找到谁，还是有话要说？”叶柔竹也不跟她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
芝华士端起她hr职业化的微笑：“嗯，确实有点事想跟你谈谈，但是看你一路马不停蹄地好像有事要忙，就想着先跟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或者等你忙完了再说。”
芝华士是个很厉害的妹子，见了谁都面带微笑，挑拨离间的时候有理有据不留把柄，有求于人的时候先给好处，即使挨骂了，也不会翻脸，总给下次友好会谈留足余地。叶柔竹自认为已经是一个没脾气的人了，偶尔都还是会红脸，芝华士这才真的是“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我准备下线睡觉。”
“那我们明天再谈也可以。”
对方太好说话，反而让叶柔竹感到危险，于是问：“你想谈什么，我明天不一定有空。”
芝华士又是一笑：“那我长话短说好了。我们帮有一对最近在闹分手，然后女的呢有点看上了那个燕十三，但是被对方拒绝了，恰好呢最近你进了这个团，又是卡城墙的技术型人才，燕十三好像对你挺殷勤的，诗诗就是我说的那个妹子，她有点不高兴，所以我有一点担心。”
叶柔竹：“你想太多了，我对燕十三没兴趣，他对我也没兴趣。”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芝华士进一步解释，“诗诗被宠坏了，认准了什么就是什么，而且不太理智，我担心的是她把你视为情敌，然后做出一些有损两个帮会友谊的事。”
叶柔竹冷笑起来：“又要悬赏我吗？来啊，上次账号被错封，连悬赏也帮我清空了，我还愁每天上线找不到人打架呢。”
芝华士叹了口气，说：“如果只是悬赏，我怎么会跑来找你呢？你的pvp技术，我又不是不知道。关键是，她哥也就是我们帮主，本来就对你很有意见，如果诗诗再去告个状，新仇加旧恨，我怕他们会发动全帮追杀你。”
叶柔竹：“……你们帮的人都有病吧！什么叫对我很有意见，我tm干啥了啊？”
芝华士：“你在三峡杀了一个叫蕾拉的奶妈，对吧？她是我们帮主在这个游戏里的新欢，你懂的，冲冠一怒为红颜，恋爱中的男人都没什么大脑。”
叶柔竹嘴角抽搐，半晌，问：“那你找我是想让我换个团，还是干脆就不要打战场了？”
芝华士也很地道：“如果你愿意换个团那当然最好不过，每天晚上打战场的团都很多，你如果觉得不好拒绝燕歌行，可以给我个联系方式，每次开战场，我把他们去的地图报给你，你慢一步上线，去其他的就行。也不用一直这样，等诗诗跟百加得和好以后，你还是可以继续去燕歌行。”
她说得很客气，叶柔竹虽然不太喜欢她，不过能避开无妄之灾也是一件好事，就点头：“那我最近不去战场了。”
“谢谢你，这是一点心意。”
芝华士交易了她一个25人蜀帝陵出的帽子，拨月栖星用刚好，而且还是强化过的。叶柔竹着实是诧异于她的长袖善舞自己的帽子是刚才战场才掉了的，芝华士一路跟着她，也没空去拍卖行买，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把自己在用的拆下来当礼物送。
叶柔竹拒绝了交易：“不用了，我如果想要自己会买。”
一连几天，她都没有去打战场，一来是承诺过不会去，二来，也实在是心力交瘁，没有力气去了。
她大半年前提请的小号保护政策终于被提上了日程，萧英组织了一次跨部门的大会，将这个需求作为第四季度的重要规划提出，并成立了项目小组，技术那边邹焱总领，策划部这边除了两个系统策划外，只有萧英本人参加。
ppt里自己写的方案，被以萧英自己的名义原封不动公布出来，好几个细节还被技术那边夸考虑周到，连可能会存在的系统冲突都考虑了进去云云。最后敲定下来的大约60%的项目计划是她写的，只有一些不符合当前运营策略的“理想”被删除或微调，增加了一些被遗漏的，作为一份方案来说，算是非常成功了。
但这份成功，不是属于她的，而是属于萧英的。当日她发出去邮件，没有收到任何回音，一度以为要么是萧英觉得没有用，要么是看漏了，怎么也没想到会被他冒名顶替，当做自己的功劳来提出。
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流失掉了，萧英的深谋远虑，已经不是渺小的她能够揣度、能够对抗的，在撕破脸皮后，萧英大概已经不对她抱有什么感情，但那与生俱来的征服欲只会愈演愈烈。
要么臣服妥协，要么主动退出，在萧英一手遮天的这家公司里，容不下一个被他看中、却又不为他的魅力而倾倒的女人存在。自己现在还能在这个公司里待着，仅仅是因为萧英还没找到足够有说服力的理由去开除她。
291、进退两难
kpi标准的这一改动，让做为栖星宫掌门的她得分永远只能是c。
作为滚来滚去的时间少了，作为风晚翠的时间相应的就变多了，为了不给萧英留下话柄，叶柔竹每周的在线时长又恢复了40小时，每天9点到公司打卡，6点离开，风雨无阻。
甚至是台风总停的那天下午，其他人都走了，她还是一个人留在公司里，坚持到了下班时间。
十月底做考勤的时候，施杰一看叶柔竹的加班时长，险些被茶水给呛死。
他急忙把叶柔竹约过来谈话：“小叶你这个月加班加得有点疯狂啊，是什么原因？门派里工作量那么大吗？”
叶柔竹：“也没有了，就是门派日活有点低，我就想多陪陪玩家，找找看问题出在哪儿。”
施杰很发愁地说：“啊，你这个初衷是很好的，我理解，但是这个考勤方面就有点困难了，因为你这个加班时长超出太多了，咱们集团还是很人性化的，就像你这样的岗位，一般是不会让你加那么多班的，特别累，所以也就是说……”
叶柔竹马上明白了：“审批不能通过是吗？”
施杰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对，唉，这么说也是有点对不起你，但是如果我批了你的加班，等于是我们部门要承担责任，工会那边要保护员工的权益，就要追查问题出在哪儿，为什么会让你一个月加那么多班，这样对你也不好，是吧。”
叶柔竹抿着唇不说话了，施杰看了她一会儿，问：“小叶，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如果你是有难处，你可以说出来，我们再商量看这事儿怎么解决。”
“没有，没什么，”叶柔竹断然拒绝，“不好意思，我给你们添麻烦了，加班时长你们这边允许批多少就批多少吧，工作做不好，我辛苦点也是应该的。”
施杰：“小叶，工作上如果遇到困难，可以跟你的直属上司讲，萧总是你的领导，你解决不掉的问题，他是要帮着你解决的，你也没必要一个人都扛着。”
叶柔竹却仍是坚定地摇头：“没有，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会想办法处理的。”
做了多年人事岗位的哪个不是老狐狸，施杰一眼就看出她口是心非，但既然叶柔竹不肯说，那必然是有不能说的理由，他只能不再追问。
加班时长被砍了一半，叶柔竹还能忍，可第四季度kpi拿到手里时，她再一次感觉到彻骨的寒意。
萧英知道她整个10月为了提升门派日活，在线时长大大延长，也看得到成果。可他非但不会表扬奖励，甚至还恶劣地设法阻止，具体体现就是，他给叶柔竹设置了大量的案头工作，拖住她不让她上线，同时这些工作又没有什么含金量，kpi打分非常低，就算全部做到完美，也只能拿到7%的分数，大头反而在门派日活排行上。
门派日活第一二名一直在秀水和赤城之间轮换，栖星宫人口基数就少，又是小号居多，每个月的活跃量都是垫底，换而言之，kpi标准的这一改动，让做为栖星宫掌门的她，得分永远都只能是c。
而连续三个季度c，是要被约谈的，约谈之后再观察一个季度，如果仍然没有改善，就会判定为工作能力严重不足，直接辞退并且不给予任何赔偿。
往好里想，增加门派日活在kpi得分中的占比，能够激励员工多为玩家着想，多帮玩家解决问题，往坏了想，就是不考虑客观事实，强行末位淘汰制。
萧英给她判了死刑，只不过是缓期一年执行。
“……可以的，这很不要脸。”瘟疫小清新面无表情地说。
事到如今，自己一个人硬抗已经没有意义了，叶柔竹便将国庆结束后发生的一系列的事，原原本本都告诉了她，希望能从她这里讨个招。
两人缩在不悔宫老一的雕像后面坐着，瘟疫小清新听完她的话，想了很久，都没能想出个挽救局面的办法，只得问：“要么，你辞职吧？”
叶柔竹抱着膝盖一脸不情愿，瘟疫小清新又说：“你这个真的没办法啊，你boss本来就是这个公司的实权一把手了，你就算想越级上诉，都找不到人啊，就算你去找了，别人说不定还以为是你们联手又要搞什么大新闻，你boss之前又不是没搞过，口碑都烂了，谁敢信你啊。”
“我不想辞职……”叶柔竹发出蚊子叫一般的声音。
瘟疫小清新：“为啥，他都这样欺负你了，你还不想着赶紧跑路，怎么还想留下来呢？”
叶柔竹难过地说：“我要是辞职了，就找不到这么好的工作了，我……我本来学历就不高，你也是知道的，又不懂办公室政治，也没什么别的特长，就是打游戏了。”
“那你也可以去别的游戏公司啊，你这一年多里，不是也做了不少文案方面的工作嘛，还有你提出来的小号保护系统，你不是说你boss几乎原样照搬，证明你写的好啊，有这份能力你换个公司照样能如鱼得水啊。”
叶柔竹用力摇头：“不行的，就算其他公司肯要我，那也不一样。”
瘟疫小清新不解地：“怎么个不一样，高级一点的系统策划一个月拿你现在这个数没问题啊。”
叶柔竹说：“阳阳的妈妈，很看不起做游戏的，其实我爸妈也是，他们都有偏见，觉得做游戏的人就是不正经工作，我现在在道无为，好歹公司规模大，如果换到其他小一点的公司，我那我就真的一文不名了，我……我好不容易才让阿姨承认了我，我现在要是辞职了，她肯定更要觉得，我配不上阳阳了。”
“啊……”瘟疫小清新一脸蛋疼地点点头，咂摸咂摸，“好像是哦，主要还是长辈的压力，哎，那怎么办啊，走也不行留也不行。”
两人呆坐了一会儿，瘟疫小清新又被一个电话叫走了，剩叶柔竹一个人在那儿惆怅。
【密聊】一梦乾坤悄悄地对你说：你在刷不悔宫？带人？
吕阳最近也是忙得要死，两个人联系都比以前少了，不过只要有空，他还是会上游戏，毕竟游戏里的陪伴比电话、视频感觉要更贴近真实。
叶柔竹没打算把烦恼告诉他，收到密聊只得强打精神回复：“没有呀，就无聊了，想试试看能不能跳上去。”
“战场去吗？燕十三说发消息给你你也不回，他们团又缺人爬墙了，问我们去不去。”
叶柔竹先是打了“不想去”，又怕他发现自己心情不好，便删掉换成了“我拉黑了他，故意不去的，你要去就自己去吧，开个隐身爬快点就行”。
【密聊】一梦乾坤悄悄地对你说：为什么拉黑他，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密聊】你悄悄地对一梦乾坤说：没有，就是答应了别人不去他们团，不跟他玩。
【密聊】一梦乾坤悄悄地对你说：……你们是小学生吗，还答应了不跟他玩，到底是怎么了，你这一说我都不太敢去了，燕十三很变态吗？
【密聊】你悄悄地对一梦乾坤说：他变态帅然后有个妹子看上他了威胁我离他远一点！
【密聊】一梦乾坤悄悄地对你说：[emoji：笑着哭]是你爬墙爬得太风骚了撩到燕十三了吗？
【密聊】你悄悄地对一梦乾坤说：对[emoji：鄙视]我是壁虎侠，爬墙的时候下面队友都为我倾倒。
【密聊】一梦乾坤悄悄地对你说：……
【密聊】一梦乾坤悄悄地对你说：亲爱的，你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
叶柔竹一口老血，我tm都这么活泼了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啊！
【密聊】一梦乾坤悄悄地对你说：我拒绝掉他了，你等我过来找你。
5分钟后。
【密聊】一梦乾坤悄悄地对你说：我进来了怎么看不见你？
【密聊】你悄悄地对一梦乾坤说：我们的副本不是一个cd[emoji：汗]你是不是傻。
【密聊】一梦乾坤悄悄地对你说：可能是，认识你以后我感觉我经常犯傻，应该是被你传染的。
【密聊】你悄悄地对一梦乾坤说：滚！我在外面等你。
出本以后吕阳围着她转了两圈，好像在看什么珍稀保护动物一样，叶柔竹一个白眼：“干嘛？”
“你有心事。”吕阳以简短的肯定句回答。
“没有。”叶柔竹想都不想就否认。
“没有那我们去爬墙。”
叶柔竹不耐烦了：“你是傻吗，我都说了有人威胁我让我离燕十三远一点，你还非要让我去撞炮口啊？”
吕阳：“所以我们一起去啊，我也去她不就没话说了，难道她还担心你当着我的面红杏出墙？”
叶柔竹：“你不懂！事情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吕阳：“那是有多复杂？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叶柔竹：“我不想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想做！我就想一个人安静地待着！”
吕阳沉默下来，附近有几个在求带副本的小号好奇地朝这边张望，被他看了一眼，马上转开了视线。
“小柔，你从来没有这样过，”他尽量让自己说话的时候心平气和一些，“你要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你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但是我也是个凡人，我也会有很累的时候，我也会不开心，我不希望我来找你，就是被你一通莫名其妙的吼。你这样让我很难过你知道吗？”
叶柔竹漠然扭开头：“我不想跟你比累。”
吕阳分辩道：“我不是要跟你比谁更累，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是任何时候都心情很好脾气很好，我不想被你当出气筒吼完了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叶柔竹：“没发生什么事，而且就算发生了什么事，跟你说也没用。”
吕阳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看着她，忽然问：“是你家里的事吗？你跟你父母说了我们的事，然后他们不同意？”
292、不信感
恰恰是人不寐跟她们一起跑的，才正常。
吕阳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看着她，忽然问：“是你家里的事吗？你跟你父母说了我们的事，然后他们不同意？”
“没有，不是，和这个没关系，你不要再问了，我不想说。”
她越是这么否认，吕阳越是相信问题一定出在这里，于是他平静下来想了想，然后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叶柔竹眼神空洞地看着远处：“我不知道。”
吕阳：“你知道你说出来这四个字，在我听来是什么个感觉吗？”他停顿了一下，想等叶柔竹自己反应过来，不过叶柔竹根本没有听进去，“你说你不知道，对我来说，就是你想分手的意思。”
叶柔竹豁然抬头看他：“我想分手？我想分手？？”
“难道不是吗？在我妈可能不同意的时候，你每次问我什么打算，我都会告诉你我不会放弃，就算跟她闹翻我也不会分手，可是你呢？你父母不同意，你居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这难道不表示你在考虑和我分手吗？”
“我没有这样说过！你不要太过分了！”
“是我过分吗？我妈就我一个，我都敢为了你和她吵架，你父母那么明摆着偏袒你弟弟，他们都要卖掉你了，现在你还犹豫要不要听他们的跟我分手！”
附近练级的人全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远远近近将他们包围起来。
叶柔竹气得浑身发抖：“今天你说的话，你最好给我记住，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吕阳最后看了她一眼，像是想说什么还击的话，但最后还是咽了回去，直接下线了。
叶柔竹也不甘示弱地下线走人，之后整整一个礼拜，两人谁也没有理会过谁。
由于他们最近突然都很忙，朋友们竟也都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状，一直到11月第二个周末、杂货铺团惯例开荒深渊地脉的组团阶段，两人双双缺席，这才引起了大家的警觉。
“什么情况啊，两个人都不上线？真能忙成这样的吗？连瘟疫都来了。”
瘟疫小清新发了个威胁的眼神：“我不能来吗？”
蛇行赔笑：“没有，就表达一下你很忙的意思。他们两个到底什么情况，肥皂帮的，你们有没有个管事的出来说句话？”
子夜清曲纠正：“现在是菊花帮啦。”
念奴娇吐槽：“而且他们帮一个管事的都没有，帮主下面就是一群闲散游民。”她大号还是在自己的亲友帮，但有个小号进了采菊东篱下，已经算是半个菊花侠了。
蛇行无语：“谁管你们是什么帮，快点派个做得了主的人出来解释一下好吗？团开起来了团长不在算怎么回事啊，而且小钱坑那套工资结算的方式我可是搞不懂的啊，他要是不来你们自己找个人来负责拍卖结算。”
一捏一荡漾：“安乐君上，安乐君是学霸。”
半世安乐蠢拒：“我是学文科的，计算类的东西不要找我。”
无情葬月：“他们不来镜子也是够的吧，万一他们真的是三次元有事抽不开身呢？”
黑驴蹄子：“说起来滚滚最近真是忙得焦头烂额，好几次连午饭都不去吃，就在电脑前面啃点面包瑞士卷什么的了。”
众亲友都同情地“噢”了一声，仁家不要嘛担心地问：“你们不是做客服的吗，是不是因为双十一的缘故，才特别忙啊？”
“但是蹄儿好像就没有很忙，”春潮带雨说，“而且去年这个时候，滚滚好像还蛮活跃的。”
八点半的时候人都组满了，叶柔竹和吕阳还处于电话不接qq不回的状态，蛇行没办法，只好宣布开打。
少了光芒四射的金手指，这一趟地脉可以说黑得前所未有，老一奚平一口气出了5件t装而且还有2件是主闪避，烂到底价都没人要的程度，开荒老二的时候大家还吃了一些辅助小吃，磕了器灵，但最后因为各种原因没能打过去，散团的时候工资人均15金，跌破净土百人本工资的最低记录。
全团都被一片惨淡的云雾所笼罩，那些慕名而来的野人纷纷表示一定是我今天打开游戏的姿势不对，说好的全服第一红团呢！劳资打个外观团，一路捡的垃圾都能卖这个数好吗！
更别说绝大部分人还倒贴了小吃和器灵。
“于是说今天工资是负的……”仁家不要嘛痛心疾首状。
“这tm还能不能好，”一捏一荡漾痛哭流涕，“没有滚滚在，二荡简直是火力全开，天下无敌啊。”
一戳一蹦：“……又tm怪我啊！今天不是你tmd第一个进本的吗？掉落也不是我摸的！”
流云笑得不行：“二荡你也别挣扎了，总而言之红了都是滚滚的福，黑了都是你的锅，事实是怎么样的已经不重要了。”
蛇行：“哎我说肥皂帮的……卧槽跑这么快什么情况！”
就这一分钟不到的工夫，菊花帮走得只剩半世安乐一个人，蛇行想找个追责的对象，连选择余地都没有。
半世安乐：“小红姐陪童养媳去三峡了，小珂他们四个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要谈。”
他们四个指的是子夜清曲、黑驴蹄子、瘟疫小清新和人不寐。
“这个组合方式有点新奇啊，”白起玩味地道，“最关键是你居然不跟去，你不是被害妄想症吗？”
半世安乐板起脸：“你才被害妄想症。小珂让我留下来看大蛇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被他这一说，蛇形反倒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嘟囔了一句：“搞这么神秘啊，连帮主都被带得……哎。”也是十分一言难尽。
白起狡猾地一笑：“恰恰是人不寐跟她们一起跑的，才正常。”
余下的人都很莫名：“什么意思？”
白起：“你们觉得什么事能让他们四个凑到一起去？”
大家你望我我望你，风中捉刀说：“不知道，以前在肥皂帮的时候，好像没见过她们三个单独凑到一起去。”
罗库：“还是有的，据点赛的时候她们三个一起去带面糊糊升级。”
流云也说：“对，我印象中好像也就那一次，平时好像都是得滚滚在，她们三个才会一起玩啊！”
春潮带雨敏捷地反应过来了：“他们凑在一起说滚滚的事？我记得人不寐和滚滚、蹄儿是同事。”
“正确。”白起拍了几下巴掌。
半世安乐刚才留下的时候好像还有点不情愿，不过这时候倒是放松下来：“反正我不感兴趣。”
事实证明，奸商不愧是奸商，白起不光猜中了那四人一起溜号的原因，就连人不寐是主因这一点，也被他料中了。
如果仅仅是担心滚来滚去，妹子们会凑在一起叨叨，但一般不会把一口汉子也拖过去，人不寐的性格也不太适合八卦啊、担心啊那种氛围，唯一的解释就是，是人不寐自己主动把她们仨叫上一起走的，基于某些原因，他判断只有这三个人能参与其中。
一个临时成立的聊天小组“国宝拯救行动by黑驴蹄子”里，程贺首先共享了自己刚得到的最新消息
今天下午策划部周例会结束后，有人路过会议室的时候，偷听到叶柔竹说了一句话：“我就算和他分手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听到这话的是技术部那边的一个妹子，当时她刚从卫生间出来，所处的走廊和叶柔竹所在的恰成直角，所以没有看到人，只是听到声音。而紧接着响起的是楼梯间消防门关闭时候沉重的“轰”声，于是妹子判断，她应该是跟人在楼梯间谈判破裂，离开前说的这句话。
跟谁谈判？这还用问吗，肯定是萧总啦。
妹子本来只是怀着一颗单纯的八卦之心，去给同部门另一个妹子讲，结果讲着讲着，两人忽然意识到，以叶柔竹表现出来的性格，不太像是会跟人（特别是跟直属上司）翻脸的人呐，而且还是在楼梯间这么阴森黑暗的地方……
白潇潇惊叫一声：“难道萧大哥把她拖到楼梯间欲行不轨？！”
瘟疫小清新开着外放，她这一叫，连在客厅里吃葡萄的小榕都听见了，伸长了脖子问：“什么欲行不轨？”
“吃你的别多管闲事。”瘟疫小清新单腿一蹬，椅子滑过去把门一关，又挪回来：“现在不是开脑洞的时候。糊糊你继续讲。”
白潇潇大呼小叫：“不是啊，之前滚滚自己跟我说的，说萧大哥叫她去露台谈话，还说萧大哥可能想把她推下楼去。”
子夜清曲：“呃…………”
“你们要是不信，我发截图给你们看啊。”
程贺：“萧英又不是疯子，把她推下楼去，对他有什么好处。”
白潇潇：“那他们跑楼梯间去干什么？”
瘟疫小清新：“说不定她只是在楼梯间接电话，同事妹子不是也没听到对方说话吗，有看到后来谁出来吗？”
程贺：“没有，说是守了一会儿没见人出来，她也不敢进去确认。”
不进去才是正常的，好奇心是会害死猫的，瘟疫小清新嘴上说让白潇潇别脑洞大开，心里其实也有着同样的担忧。她问：“然后她们俩觉得不对劲，就又跑来告诉你？”
程贺：“对，秋霞说本来想找小白，但是没她联系方式，家里也登不进内网系统，所以跑来找我，因为上次被你家暴的事，全部门都觉得她们俩跟我很熟。”
白潇潇：“嘿嘿嘿~”
子夜清曲担心不已：“滚滚不会真出什么事儿了吧。”
瘟疫小清新：“应该不会。如果光是她不回消息还有可能，但是师兄也玩失踪，我反而觉得滚滚现在是安全的，最大的可能应该是他们两个之间出了问题。”
程贺：“小白，小叶今天看起来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白潇潇：“没有吧，和平时差不多啊，最近都是这样，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瘟疫小清新知道叶柔竹累的原因，所以听了并不多心，子夜清曲却因此意外地发现了一个线索：“难道他们已经闹别扭有一段时间了？说起来，最近都没见他们同时在线过。”
293、蜕变
没有下一次了。
子夜清曲：“难道他们已经闹别扭有一段时间了？说起来，最近都没见他们同时在线过。”
瘟疫小清新：“没有吧，她上礼拜还找过我，当时一点都看不出来他们闹别扭了啊。”
白潇潇还沉浸在她的意图不轨论里：“我觉得会不会是这样，小柔下午被萧大哥拽到楼梯间里，先不管发生了什么吧，反正能让她说出那种话来，情绪肯定是相当激烈了，过后肯定要给小钱坑讲吧，那小钱坑就得安慰她呀，那肯定就没空打什么游戏了。”
子夜清曲提醒她：“可是我打电话过去，他们两个是不接，不是占线，难道发生了这种事，他们还有耐心打字沟通吗？”
白潇潇：“他们完全可以电脑端挂语音啊。”
她的说法倒是也有几分道理，讨论组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四人各自思考着。
过了一阵，子夜清曲忽然迟疑地提问：“话说，你们有没有感觉，同事妹子听到的那句话，有点奇怪？”
白潇潇：“你说的奇怪是指什么？”
瘟疫小清新：“嗯，就是那句话，我才怀疑是他们两个之间出了问题。”
白潇潇越发摸不着头脑：“什么啊，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子夜清曲解释道：“滚滚跟小钱坑好着这事，你们boss一直是知道的嘛，半年了都没动静，怎么会今天突然想起要欲行不轨？而且，真的很怪啊，如果他们俩好好的，滚滚怎么会用‘就算我跟他分手’这种前提？”
白潇潇发出一声恍然大悟的短促惊呼，程贺茫然：“什么意思？”
瘟疫小清新：“就是说boss一定发现了滚滚跟师兄分手了或者有分手的迹象。”
白潇潇大叫：“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说今天开会的时候感觉她好像有哪里不对，她今天！没有戴戒指！！”
三人：“什么戒指？”
白潇潇于是把订婚戒指的事说了，瘟疫小清新大吃一惊：“他们订婚了？滚滚不是说师兄的妈妈只是勉强接受她吗？”
子夜清曲紧张地说：“我突然觉得有点冷，我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啊？”
瘟疫小清新叫停：“都别说话，让我理一理。”
线索一，吕阳妈妈对叶柔竹有偏见，这次见面只是勉强接受她，她害怕辞职以后会更加被瞧不起。线索来源，叶柔竹口述。
线索二，叶柔竹和吕阳订婚了，戴了一个订婚戒指，但是今天下午开会的时候摘掉了。线索来源，黑驴蹄子口述，其中订婚环节是叶柔竹本人公开承认的。
线索三，叶柔竹离开楼梯间的时候说“我就算和他分手也不会跟你在一起”，说话对象不明，猜测是萧英。线索来源，程贺口述，初始来源是部门同事转述。
线索四，叶柔竹和吕阳最近都没有同时在线。线索来源，几乎每天都上线的子夜清曲观察。
“有一点至少可以肯定，”瘟疫小清新闭着眼开始思维殿堂，“上周滚滚来找我的时候，还没有跟师兄分手，也就是说分手应该是发生在上周二到这周五之间。但是戒指……这和她告诉我的完全是矛盾的啊……”
程贺问：“她跟你说了什么？”
瘟疫小清新没有回答，而是问：“滚滚是什么时候说boss可能要把她推下楼去？”
白潇潇：“你等我翻一下聊天记录，嗯…………哇，10月8号，过去这么久了哦，对！我想起来了，那天是收假第一天，就是滚滚宣布订婚的那天。”
瘟疫小清新：“……那就更不对了，如果他们已经订婚了，按理说她不应该那样啊，而且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又要分手呢？”
子夜清曲已经有点哆嗦了：“上周二滚滚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呀，我越听越害怕了。”
事关叶柔竹的自尊，瘟疫小清新自是坚决不会透露半句，可是现在她手里的线索，怎么也拼凑不出这两人突然分手的理由。
程贺：“我觉得事情可能是这样，小叶和一梦乾坤到今天为止……或者到昨晚为止，可能只是在冷战，没有分手，因为如果她早就摘掉了戒指，那萧英没理由今天才跟她在楼梯间里爆发冲突。”
白潇潇：“不一定吧，你不知道滚滚现在是有多忙，一整天一整天地挂在掌门号上，我都难得见到她一次，更别说萧大哥，可能她早就摘掉戒指了，只是萧大哥跟我一样，今天才发现？”
程贺反问：“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他戴没戴戒指你会注意不到？”
白潇潇：“呜……”
瘟疫小清新：“我大概理清楚了，事情应该是这样的。国庆回来的时候，滚滚宣布订婚，boss当天就找她谈话，谈话结束后，滚滚就开始变得很忙。到上周二的时候来跟我吐槽，当时他们还好好的，至少滚滚这边还没有要分手的意思。
“然后某一天他们之间发生了点事，两个人可能在冷战，也可能直接就分手了，我倾向于前者，因为子夜说最近他们只是不一起上线，到今天是彻底不上了。再有就是，糊糊说的我觉得很对，如果滚滚早就摘了戒指，boss不会到今天才找她。也就是说他们俩分手的事，应该就发生在昨晚到今天白天这段时间内。”
白潇潇和子夜清曲都嗯嗯地表示赞同，这个时间顺序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但程贺注意到了另一个问题：“小叶宣布订婚的当天，萧英找她谈话？然后她就开始很忙？”
白潇潇紧接着也反应过来了：“哎？？这么说她突然忙成这样，是因为萧大哥给她小鞋穿？”
子夜清曲：“你们boss怎么这么变态啊。”
瘟疫小清新留下一句“你们别轻举妄动”，从语音中退了出去，单戳开吕阳的qq，单刀直入地问：“滚滚因为戒指被她boss故意刁难，搞到要崩溃的事，她有没有跟你说起？”
装死一晚上的吕阳，终于被这发深水鱼【人工和谐】雷给炸了出来：“没。”
他肯说话了就好办了，瘟疫小清新又问：“你们为什么分手？”
吕阳像是有点不高兴地反问：“你怎么不直接问她？”
瘟疫小清新：我知道她不想跟你分手。
青：那你搞错了，就是她提的分手。
瘟疫小清新：理由呢？
青：你不是说她快要被boss搞崩溃了吗，说不定就是为了不崩溃，才没事找事地要跟我分手。
瘟疫小清新：那她就不会跟boss说就算分手也不会和他在一起这种话了。
青：我现在很烦，不要烦我了好吗？
瘟疫小清新：我只是想来告诉你，她因为怕被你妈妈嫌弃，被欺负了也不敢换工作，如果你已经铁了心要分手，最好去跟她讲一声，让她早点辞职早点解脱。
说完这句，她把qq一关到隔壁房间做瑜伽去了，一直到凌晨1点睡前再开，才看到叶柔竹的留言：“阳阳来跟我谈过了，谢谢你，又让你担心了。”
瘟疫小清新回：“你道歉了吗？”
那头叶柔竹也还没睡，很快就回了：“他道歉了，说不该胡思乱想，不该怀疑我。”
“哦，那你回头记得跟他道歉。”
“……为啥我要道歉，我哪里做错了？”
“你不相信他。”
叶柔竹捧着手机一时语塞，瘟疫小清新又发来一段：“师兄是真的很在乎你，才会明知道是你的错，还要跟你道歉，还要去挽回你，但是你一直在拒绝他，你发现了吗？”
叶柔竹莫名其妙地：“什么叫我在拒绝他？”
“内测的时候他天天守着你，结果你跟我说他和子夜是一对；他要给你花钱，结果你觉得他伤了你的自尊；国庆前的那个事刚发生的时候，你非不告诉他，他还是问的蹄儿；这次你为了不被他妈嫌弃而跟boss硬扛，你宁可闹到分手也不告诉他，”瘟疫小清新一桩桩一件件地把事情翻出来丢在她面前，“如果我是师兄，我根本不会跟你在一起，因为我感觉不到你的爱，我只感觉你在不断地拒绝。”
叶柔竹呼吸凝滞，手指在屏幕上虚浮，半天打不出一个字。
瘟疫小清新：“你把爱，把委屈、苦水全都憋在肚子里，搞得自己忍辱负重特别伟大，把自己感动得不行，然而对方什么都不知道。醒醒吧，师兄和你父母不一样，你遇到麻烦，他不会不管你的。”
和你的父母不一样。
不会不管你的。
眼眶忽然一点点地湿润了，被萧英打压的时候没有哭，和吕阳吵架的时候没有哭，却在被瘟疫小清新一语道破内心的时候，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涌出。
原来自己一直那么害怕被弃之不顾吗，害怕得……干脆拒绝被帮助，毕竟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了。
原来隔在他们之间的最深鸿沟，从来不是父母、而是她自己亲手挖的啊。
“谢谢你，雪薇，我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叶柔竹一边流泪，一边又止不住地开心地笑，吸着鼻子向她发去感谢的话。
瘟疫小清新：没有下一次了啊，以后你们两个是好是歹，我都不管了。
竹尹：嗯嗯！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
294、绝处逢生
毕竟你师父不是一般人。
那天之后，叶柔竹找了个时间，把这段时间自己隐瞒的事统统都告诉了吕阳。包括自己私下里去见过郁婉君，从她口中了解到的真相，以及那天在楼梯间里发生的不愉快。
白潇潇的脑洞第一次开对了方向，萧英当时还真打算效仿霸道总裁玩壁咚，只是被叶柔竹坚决地或者说早有防备地一个深蹲避开了。
交代完这一个多月里的大小事，叶柔竹又郑重其事地向他道歉，请他监督自己，不要再用消极的心态画地为牢。
“行，以后就互相监督，共同进步。”吕阳在电话那头笑道。
叶柔竹交代完毕后，吕阳考虑了一下，决定也坦白一件事：“之前你被停职调查的时候，我背着你跟黑驴蹄子联系过。”
叶柔竹还以为他说的是第一天晚上那次，正奇怪地想这我早就知道了啊，就听他又说：“当时我还不知道她有什么背景，只是告诉她盛的最终目的可能是萧，如果能查到龙月的注册信息，可能会对事情有帮助。”
“结果她说有办法查，我就有点怀疑她的来历。”
“咦？”叶柔竹顿时来了精神，“她查到了龙月的资料？那个有董事会权限的神秘人真的就是她？那龙月到底是谁？”
吕阳：“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叶柔竹：“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信。”
吕阳：“就是那个事后被解雇的同事姐。”
叶柔竹：“……好吧，也不太意外了，郁婉君说米嫣楠跟萧英串通演戏的时候，我就有点猜到会是她了。说实话，我以前还怀疑过会不会是后入职的那个同事妹，现在可以确定人家是无辜的了。”
吕阳有点无语：“你不要这么平静好不好。事情可能还没结束呢。”
叶柔竹顿时又紧张起来：“什么意思，她都离职了，内奸身份也曝光了，你的耳朵又能过滤变声器，还怕她再开马甲回来报复吗？”
“她是走了，但白起还在。”
叶柔竹张大了嘴，一拍额头：“对哦……天啊，我完全忘了这回事，白起和她是一伙儿的，而且你当时说，他们关系很好，白起找你销赃是为了保护她。”
事情不但没完，而且可能比那时候还要严峻，因为米嫣楠虽然走了，但白起已经成功傍上了黑驴蹄子，并通过组建杂货铺团，打入了他们内部。
他会为米嫣楠报仇吗？
不得不防啊！
天真的白潇潇还浑然未觉，每天高高兴兴地刷着信函，开小号去各种野团浪，反正走到哪儿都有白起陪着，手把手地教配装、教输出，渐渐地居然转型成功了，在新一个cd的蜀帝陵里，dps还打进了前十。
一戳一蹦：“可以的啊你这装备，已经算是毕业装了。”
白潇潇正色纠正道：“主要是手法好，装备这种东西，只是基础。”
半世安乐揶揄：“对，手法好才是最主要的，毕竟你师父，不是一般人。”
白潇潇冲他略略略吐舌头，倒是没有否认，似乎还有点高兴。
巫山神女倒下后，奇迹般地掉了一个会心的腰坠，属性全面碾压秦王印，全团一下子就疯了，有钱的疯狂出价，没钱的搓手等工资。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这个腰坠的主人，不是罗库就是半世安乐，毕竟这两个人都是砸得起钱的狠主，对装备的要求也更高，绝不会轻易放过这么好的装备。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最后是藏海花以325000的价格力挫群雄将其收入囊中。
半世安乐恨得咬牙切齿：“你已经有破防的了，为什么还非要跟我抢这个会心的。”
“我想要这个都不行吗？大家公平竞争好吧？”白潇潇埋头强化，看也不看他一眼。
压根就没参战的罗库点评道：“藏海花这一身装备，属性都是算好了的，要是换成会心腰坠，估计全身一半以上的部位也得跟着换。”
白潇潇心情很好，哼了一声，说：“我买来送人，不行吗？”
半世安乐大叫：“送我吗！可以！”
叶柔竹：“妖道角你别自作多情了，蹄儿怎么可能送东西给你，要送也是送给我。”
仁家不要嘛：“难道是送我的？虽然我会心够了，但是我不介意收下~”
他们几个开了头，其他人也不管熟不熟，都开始争着要做那个收礼物的人，正在算工资的蛇行表情微妙地看了他们一眼，说：“你们这些痴心妄想的，人家是买去送师父的。”
不少人“噢”地恍然大悟，只有几个野人多问了一句她师父是谁，春潮带雨热情地解释：“就是竞技场1v1连赢600多场从来没输过的那个，自己查一下就知道了。”
叶柔竹不由得有些担忧，这两个人之间一直不清不楚的，虽然当事双方都坚称只是雇佣关系，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花钱是不可能买来白起这样一个人形跟宠的。
她悄悄密聊过去：“你真是要送给白起吗？”
白潇潇毫不避讳地承认了：“对啊。”
【密聊】你悄悄地对藏海花说：你和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密聊】藏海花悄悄地对你说：现在还不知道。
【密聊】你悄悄地对藏海花说：？？？？？
【密聊】藏海花悄悄地对你说：小柔，你说如果我去跟他表白，他会答应吗？
【密聊】你悄悄地对藏海花说：鹅………………
白大小姐太过直球，以至于叶柔竹连提醒她此人不可信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只能模棱两可地回答：“他对你的好倒确实是有目共睹的，我之前也说过，这不是拿钱能换来的。”
白潇潇像是得到了鼓励一般，整个人神采奕奕地：“是吧，我也这么觉得。你不知道，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男的，能什么也不图，无条件地对我好，我要干什么都陪着我，我想要的东西，就各种想办法帮我搞到，我不开心了就开导我，我闯祸了还帮我收拾，我真的~~”
叶柔竹心里连呼完蛋，没想到她已经沦陷得这么彻底，目测是无法阻止她去表白了，只好改口问：“你见过他真人的样子了吗？别是个红屁屁二代，坐飞机都得买两张票那种。”
“没见过，不过无所谓了，我和我爸都觉得最主要是对我好。”白潇潇满不在乎地回答：“再说了你和小钱坑当初在一起，不是也还没见过真人，外貌都是皮囊，灵魂才是关键。”
叶柔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默默地吐了一口血：“好吧，那你是今晚就要去表白了吗？”
白潇潇：“暂时还不，下个月他过生日，我打算在他生日那天表白，给他个惊喜。”
……但愿白起觉得是惊喜不是惊吓吧。
提问，我去当卧底抱大腿，结果大腿君爱上我了要跟我处对象，我该怎么办，在线等，急！
回答，要么为了革命事业屈辱地活，要么为了伟大理想英勇地死。
一连好几天，白潇潇都在为生日暨表白日做准备，叶柔竹旁敲侧击地体提醒了好几次，都没能点醒她，反倒是套出了一些白起的个人信息，算是意外收获。
据她说，白起现在一个人在成都，好像没有固定工作，应该是自由职业者，类似无情葬月那种，工作收入加上游戏收入，一个月也有小几万进账，比不得白家豪富一方，但也算是中产阶级了。
工作不太忙，收入还可以，有共同爱好，关键是对她好、万事围着她转，这就很符合白大小姐的择偶观了，叶柔竹一边碎碎念着做个富二代真好啊，一边披肝沥胆地加班。
和吕阳商量过以后，她决定过完年再提离职，好歹拿到年终奖，不能让萧英太得意。
为了完成“为所有npc建立数据库”这个鸡肋的补锅任务，叶柔竹已经连续两天白天没能上线，只能每晚回到家里疯狂加班，开荒也不能去了，杀人也没时间了，就很憔悴，站在栖星宫的大殿上止不住地想打瞌睡。
“你这样每天都休息不好，怎么能有精神做案头工作。”吕阳坐在她旁边的台阶上发愁地看着她。
叶柔竹揉了揉鼻子掌门的高冷在困意面前崩碎得一塌糊涂要死不活地拖长了音调：“这周的在线时长根本凑不够啊，数据库明天就要交，后天还要给线下活动打杂……怎么还不过年啊！”
子夜清曲双手托着腮帮子坐在另一边：“门派日活要怎么才能提高啊？光靠杀时间也不是办法啊。”
吕阳忽然灵机一动：“我们坐在这儿想也想不出办法来的，不如去群里集思广益一下。”
叶柔竹呵欠打到一半，愣是给他吓得精神了：“你疯了！不能告诉大家！”
吕阳讳莫如深地摆摆手，埋头打字，几秒种后仇富者联盟群里弹出消息。
青：你自己去问，就说你某天深夜跟掌门谈心，无意间得知门派日活太低的事，想替掌门分忧解难。
竹尹：我跟我自己又不熟，怎么会突然跑去谈心，这不扯吗[emoji：擦汗]
青：就以封号作为借口啊，当时不是很多人都以为你就是掌门，你就说掌门觉得这是缘分，然后再编一点过程，这个我不擅长，你去找黑驴蹄子给你写剧本。
子夜清曲：哎，我觉得说不定可行。
竹尹：太假了吧，我觉得其他人会识破的。
青：那就得看脑洞少女的剧本写得够不够有说服力了。
子夜清曲：试试看呗，就算大家识破了，也没有证据呀。
瘟疫小清新：识破什么，你们在说什么？
竹尹：他们让我人格分裂一下，假装受掌门之托去乱炖群里问大家怎么提升门派日活，还说让蹄儿给我写个滴水不漏的剧本。
瘟疫小清新：不妥，太容易暴露了，你这样还不如匿名去知乎或者脉脉发个求助帖呢。
竹尹：是吧，我就觉得不安全。
孤独岁月：你可以去问问白起。
295、老司机套路多
你们俩谁的赢面更大？那得看你出多少钱了。
瘟疫小清新：不妥，太容易暴露了，你这样还不如匿名去知乎或者脉脉发个求助帖呢。
竹尹：是吧，我就觉得不安全。
孤独岁月：你可以去问问白起。
青：……
竹尹：[emoji：黑人问号脸]大哥，你说的白起不会是我想的那个白起吧？
孤独岁月：他好像在揣摩净土运营策略上很有一套，而且我记得拨月算会流刚出的时候，除了一梦乾坤，好像只有他能理解，我觉得他有可能曾经是业内人士，问他总比去隔壁问一群外行要高效。
瘟疫小清新：有点道理，而且他收钱办事，应该会闭紧嘴。
子夜清曲：[emoji：笑着哭]那他的嘴要是棉裤腰呢？
青：那就只能去黑驴蹄子面前拆穿他了。
竹尹：[emoji：吐血][emoji：吐血]你又知道他怕这一手了。
青：肯定怕，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竹尹：我麻烦你不要用妖道角的嘴脸跟我嗦发，就很藕熏。
子夜清曲：[emoji：沧海一声笑]
青：我的意思是，黑驴蹄子这个大腿要是没了，他这个腿部挂件也无法生存。
竹尹：听起来好像有几分道理。
于是周末叶柔竹专门约了白起到太液池底密谈，奸商听说有钱赚，当即答应下来，高高兴兴地前来赴约。
她把夜半谈心那套说辞漏洞百出地说了一遍，白起很有职业操守地什么都没问，只开了个价：“40万。”
叶柔竹：“……你不如拿把刀把我头砍去给你背后那个人，说不定她能给你40万。”
白起老神在在地道：“别胡说，什么我背后那个人，我背后只有墙。看在你是老客户的份上，我还给你打了8折了，买不买，不买给我3万封口费，我保证不把今天见面的事说出去。”
40万游戏币折合人民币差不多1700，比之前又有些许回落，但还是不便宜，叶柔竹一咬牙，想着如果真能讨到秘方，保得住kpi，这个数不算贵，就答应了：“行，我一会儿买了金给你。”
白起又要求折现，直接打到支付宝账号，叶柔竹也答应了。
“其实以净土现在的地推强度，日活的总体趋势是水涨船高的，但是运营上还有一些缺漏，比方说对小号的保护不够，大号和小号的互惠做的不好，还有就是玩法不够多，你……们栖星宫的掌门要想单独提升一个门派的日活，就得从这些漏洞着手。”
他那个故意的停顿听得叶柔竹很想打人，只能拼命在心里默念有求于人有求于人，微笑着求解：“详细说说？”
白起：“比如保护小号，我记得栖星宫已经做在了前头，前段时间有个杀人魔二代到处杀小号，论坛里经常有骂他的帖子，下面几乎都会有栖星在瑟，说这人不敢去栖星宫撒野，因为风掌门会用六脉神剑biu他。”
叶柔竹黑线：“什么六脉神剑，我还无相截指呢。”
白起又说：“大号和小号的互惠，栖星宫和九曜山庄都做得不错，不过九曜本来就是高科技门派，玩家普遍爱炫耀，所以帮小号能给他们带来心理上的满足，栖星那边你比我熟了，悬赏就是从你们宫里开始的，到现在每天还有礼包拿，从掌门的角度说，也已经尽力了。”
叶柔竹默默点头。
“剩下的就是玩法不够的问题，现在你每天上线会做些什么？”
叶柔竹想了想：“三峡日常，门派日常，江湖日常，偶尔开开荒，然后然后然后战场？帮战现在也不开了，竞技场还得墨菲有空才能打，再有就是……咦，好像没了，剩下的时候都在发呆？聊天？”
白起问：“掌门厚爱礼包，有什么条件吗？”
“没有，”叶柔竹也懒得伪装了，“只要说清楚给的原因就行，都是自行支配的，我一般就给本月活跃度最高的人一个，大部分时候没敢乱给。”
白起满脸都写着“暴殄天物”，说：“有这个礼包，你就可以延伸出很多玩法了，比如栖星宫不是旅游胜地吗？你开个拍照比赛啊，开个短视频比赛，让大家录下自己和门派的故事，分享自己的外观搭配经验，画画比赛？同人歌大赛？还有望风崖登山比赛，这么多可以玩的，你怎么就不会动动脑子，非要每天在那儿杵着当玩家的老保姆？“
叶柔竹：“额……”要不是净土不允许自定义表情，她现在真想发一戳一蹦常用的那个鼻青脸肿，实在是太贴切了，白起说的这些，她居然完全都没想过！她不累死谁累死！累死也是活该的！
“栖星的难度摆在那儿，数据你是没法改的，但是难度大，不表示是坏事，就像我说的，九曜的玩家都爱炫耀，所以门派特色玩法是智力游戏，你知道每周有多少人去刷游戏积分吗，奖励也不过就是江湖友爱礼包，大家图什么，不就图自己的名字挂在榜单上，图比别人快一两秒的虚荣心吗？”
“啊……”
叶柔竹跟上了节奏，主动说：“所以，栖星也可以宣扬我们是技术流，别的门派输出高那是先天优势，能把栖星玩好才证明真的技术好？”
白起：“算你还有点悟性，把你男人好好利用起来，摆个擂台什么的，是吧，反正他已经很嘲讽了，不差再嘲讽一点。”
叶柔竹闻言露出河鳝的笑容：“你们俩要是对打，谁赢面更大？”
白起也回以河鳝的笑容：“那得看你出多少钱了。”
“你这么叼你家里人知道吗！！！”
“还真不知道，我没告诉他们我在玩这个，不然肯定是一片血雨腥风。”
不过白起还是惯例给大客户贴点福利：“你在我这儿消费40万这么大的单，我也不会一毛不拔的，这样，我送你一场1v1事件营销，不承诺输赢，你男人要是能赢我那算他本事，要是不能我也不会放水。”
叶柔竹一脸敬畏地问：“事件营销……是啥意思？”
白起：“……”一声长叹，“叫你男人来吧，我直接跟他说。”
两个pvp大佬暗戳戳地开始谋划着要搞个大新闻，这事儿叶柔竹插不上手，就去找白潇潇参详门派活动玩法去了。
白潇潇果然对她的打算很有兴趣，补充了很多细节，比如可以请无情葬月来做同人图大赛的特邀嘉宾，请风中捉刀来参加同人歌大赛，晒外观和晒照也有子夜和妖道角可以助阵，至于爬山比赛就更简单了，亲友里那么多操作好的，随便拎几个去就能撑起一片场子。
“而且我们两个门派也可以打擂啊，以门派的名义来比，多好，多有集体荣誉感啊。”白潇潇被自己的脑补深深地打动了，仿佛已经看见栖星和赤城两派的玩家战得惊天动地的画面。
叶柔竹拼命记笔记，思维导图画了一大堆，一整个周末都花在了怎么组织这些活动上，到周一的时候偷偷发给沈一丞看，请他把把关。
“我觉得都可以试试，哪怕一开始做的不太好也没关系，”沈一丞对她的大胆尝试给予了高度肯定，“人工npc还是个新东西，我们摸索了一年，也不能说就已经吃透了，好多东西还是要敢想、敢试，而且你的方案并不增加额外的成本，我觉得没关系，你大胆尝试就好了。”
叶柔竹高兴得连连道谢，沈一丞根据自己的经验给她做了一些指导，最后提醒她要先给萧英发个邮件报备一下。
“他会不会不同意啊？”叶柔竹不太情愿地问。
沈一丞两眼左右偷瞥，确认安全，然后招招手让她把耳朵凑过去。
叶柔竹虔诚地附耳，只听他说：“你就点发送所有人啊，笨，反正这种错误谁都有可能犯，你假装不知道自己发错了就行，如果他要反对，就得拿出足够有说服力的理由来，否则你作为员工，有权利用合法的方式提升自己的kpi，不用怕他。”
叶柔竹：“……”
这大概是她进公司以来，从沈一丞嘴里听到的嘴放肆的话了，这还是那个八面玲珑从不轻易得罪人的师兄吗？
沈一丞见她一脸吃惊，还好笑地教训她：“人要圆滑点，懂得变通，知道吗，不能凡事只会死扛。”
叶柔竹作乖巧状：“谢谢师兄。”
方案修改过以后，叶柔竹按照他的指示，给萧英写了一封工作计划邮件，然后“假装不小心”点了发送全公司，不一会儿就收到各个部门关系好的同事发来的善意提醒你邮件发错啦！
程贺回复：白起教你的吗，动作不大，应该可行。
齐蕴回复：萧总都还没通过的东西，用不着发给我吧。
莎莎回复：我也要参加外观搭配比赛！小叶你最好了，黑一个礼包给我嘛~
施杰回复：加油！
很好，叶柔竹摸着下巴愉快地笑了，技术部运营部设计部和人事部都收到就好办了。
她正准备关掉邮箱去上机，右下角忽然叮地又弹出一个收到邮件提示，叶柔竹一看，吓得心脏都差点从嘴里跳出来。
盛智秀回复：勇敢尝试，需要运营配合支持的时候可以提出申请，现在的玩法确实还是单调了一点。
good！连**oss都看到了，这回萧英是无力回天了。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去争取自己手头的资源，来参与这一系列的活动了！
296、正名之战（上）
我不是针对谁，我的意思是，在座的各位都是战五渣。
“没问题啊！不就一张画。”
无情葬月满口答应了。
叶柔竹有点意外，她还以为可能要先谈谈价格、报酬、档期之类的，没想到对方问都不问就直接答应了。
她有点惶恐：“谢谢你！那……你一张画的报价一般是多少啊？”
无情葬月发来一个剪刀手：“就当送你的啦，本来也打算送你点什么的，既然你都开口了那当然是满足你的要求。”
“咦？怎么突然想送我东西？”
“因为风说你不是跟她约了歌，要搞什么同人比赛，我们还商量是不是附赠你一张宣传海报，不过我学的不是平面设计，真让我做我可能也做不好，还是单纯画画最简单。”
叶柔竹心头一热：“风都告诉你啦。”
无情葬月：“放心，她跟我说过，不要说出去，我知道分寸的。说吧，你想要个什么图？”
叶柔竹忸怩地问：“还能提要求的吗，我本来想说活动贴发出去以后，你根据主题自由发挥呢。”
“如果你没什么特定的想法，那我就到时候随便发挥。”
“啊……”叶柔竹忽然想到了什么，“那我想要一个这样的。”对她如此这般描述了一番，又用windows自带的绘图软件画了个草图给她。
无情葬月看着她的诡异且抽象的草图无语凝噎：“我……尽量……”
谈妥了她这边，叶柔竹马不停蹄地又去约谈子夜和半世安乐，半世安乐起初有点不太乐意，因为他的外观好多都遗失了，而且大批量的截图发帖也很费时间，本来玩外观就不是为了给人看而是自娱自乐。
不知道是不是子夜清曲私底下给他说了什么，等两个姑娘谈得差不多了，半世安乐又冒出来，表示可以随便帮一下，发多少套看心情。
晚上回家开邮箱的时候，叶柔竹发现白潇潇也回了一封：“同~人~文~限定性取向吗？”
她无言地回复：“**还是不要了吧，这两年政策越来越紧张，别活动没搞起来游戏先被总局叫停了。”
白潇潇：说到编故事，你们栖星宫的战斗力肯定不如我们赤城，怎么样，敢不敢开门派擂台啊？
叶柔竹：开！文斗武斗随便选！
白潇潇：选毛选，一起上！
12月更新，净土又迎来了双蛋大狂欢，节日活动、双倍掉落、节日装备、挂件外观，还有新上线的宠物系统和成就系统，大大丰富了休闲玩家的玩法。
特别是成就系统里的“游历江湖”，简直是为风景党量身定做，整个净土世界大大小小的景区都被录入进去，每个玩家都可以参与评星。论坛里同步开设了“我镜头下的净土”版块，欢迎大家提交没有被录入的景点截图，如果点赞数量够高，就能被录入游历江湖的画卷当中。
这一ugc（注：用户创作内容）设定，也符合风景党玩家爱晒的特征，是净土第一次将玩法的主导权交给了玩家，带来的影响是前所未有的，服务器刚一开放，世界频道就有数不清的成就团、风景团刷起了广告。
【帮会】子夜清曲：做成就吗做成就吗做成就吗[emoji：抓狂] [emoji：抓狂][emoji：抓狂]我成就得分才8000多！比蹄儿还低，啜泣。
【帮会】墨菲定律：成就做来干嘛的？
【帮会】子夜清曲：不干嘛啊，就是点亮图鉴，满足收集欲。
【帮会】鹿绯翳：20000分有个跟宠，说是可以当随身杂货铺用。
【帮会】半世安乐：我才6135，差太远了。
【帮会】子夜清曲：有没有人做成就啊[emoji：大哭]如果没有我就过一会儿再来问问。
【帮会】半世安乐：走啊，我陪你去做啊，要做什么？
【帮会】黑驴蹄子：卧槽你们快来jjc！小钱坑约白起1v1一决胜负！
【帮会】漫卷流云：！！！让他们等一下我马上就来！
【帮会】墨菲定律：师娘吃错药了吗……
【帮会】子夜清曲：我也要看！师父我先去看个比赛！
【帮会】半世安乐：一起，我也很想知道他们俩怼上谁会赢。
吕阳是在世界频道下的战书，一开始都没人在意，服务器刚开一会儿，大家都在忙着研究本门派的新修改，白起本人都还没上线。
但一个路人玩家却眼尖发现了，趁着消息还热乎着马上截图发到了论坛，无数还没回到家只能刷论坛过瘾的玩家看完更新公告，一退出来就发现这劲爆的战书，纷纷化身嗷嗷乱叫的野狼，求前方战地记者告知开战时间如果可能的话，让他们晚点开打，如果不可能，请录像！
于是游戏里很淡定，论坛里已经爆炸了，战书帖半小时就被刷了三百多条回复，除开纯看戏的那部分，褒贬都有。
32楼：
黑松露炒蛋
挂王怎么天天都在抢热门，安静点玩会儿游戏能死啊？
……
51楼：
盲目追寻
回复27楼：也没有吧，一梦乾坤jjc胜率很一般，以前他们帮打比赛的时候不是就说他不是很擅长地图战。
52楼：
霹雳火
大师兄是技术流，未必会输给白起，我站大师兄。
……
90楼：
江月何年初照
炒作而已，大家散了吧。
……
127楼：
半岛铁盒
回复90楼：你又知道是炒作了[emoji：鄙视]没看截图里人家说的是“兑现”，证明他们两个早就约好了。
128楼：
布鲁米
白起1v1连胜的记录要被打破了吗？说实话，要是一直没人能赢他，官方真的应该查一下他是不是用了外挂。
……
163楼：
罗库
回复128楼：别输不起就说人家用外挂。
164楼：
朱颜辞镜
回复99楼：你在主版搜索删号战，发帖人是漫卷流云的那个就是了。
165楼：
滚刀肉
一个观点，不一定对肥皂帮的营销一直做得很好，西西里可以好好学习一下。
……
200楼：
尉迟敬德
回复127楼：兄弟，如果只是普通的约战，何必刷世界，直接密聊白起不就行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炒作，你要洗地也换个别的角度。
……
267楼：
尊尼霍加
一梦乾坤很厉害？ 有多厉害，敢不敢跟我打一把。
……
294楼：
临溪观花
白起必胜。他要是输了我删号。
……
315楼
平凡的凡
最新消息，白起拉黑了挂王，所以挂王才刷世界约战，感觉他们之间的有故事，有没有知情人来普及一下前情提要？
……
白潇潇并不知道他们商量着要搞炒作，只是在刷不悔宫的途中，收到一梦乾坤的入队申请，就随便通过了一下，然后就看到吕阳在队伍频道里叫白起今晚竞技场见。
吕阳在1v1场开好了房间，等待期间好多人想下场跟他切磋，都被他用权限踢了出去。
菊花帮的众人赶到现场时，观众席已经超过了400人，乱哄哄的连座位都不好找。白潇潇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到最后一排去。
竞技场不允许语音，大家只好继续在帮会频道交流，白潇潇交代了一下自己了解到的事件背景，大致上是说，白起和吕阳曾经在一起讨论过拨月的输出，谈到关于门派短板的问题，两个人产生了一点分歧。
白起认为一个门派的输出极限仍然遵循木桶效应，栖星的基础攻击太低，无论手法如何精妙都无法改变这一事实。
而吕阳则认为只是玩家的技术普遍不够，所以显得这个门派难度很高，只要技术够好，在同装分条件下，拨月也可以碾压其他输出心法。
换句话说说，栖星只是难度高，不是失败品，任何一个游戏都应该允许职业之间有难度高低的区隔，而不是一味追求齐头并进。
“道理是没错，但是小钱坑这样说出来也太拉仇恨了，不但嘲讽了其他门派，也嘲讽了其他输出不高的栖星，有毛病吧？”半世安乐很不满意地道。
白潇潇撇着嘴：“不知道了，反正就是这样。”为了证明栖星并不是失败品，一梦乾坤要向白起发起挑战。
这场比赛可谓是看点十足，对阵双方，一个是隔三差五上热门的挂王，一个是的1v1连胜近700场的单挑之王，两人又各自是本门派本心法下排得上名号的高手，于是竞技场频道里的讨论逐渐从个人转向集体，拨月和神算究竟谁更强？
八点零五分的时候，吕阳给叶柔竹发了一条消息：“我们准备开打了。”
叶柔竹刚和运营开完同人赛的统筹会议，肚子饿得咕咕叫，就回：“加油！我先飞去吃个饭，你们别打太快。”
“你真要来？”
“肯定啊，事关门派荣誉，我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其实你就是不相信我能赢，何必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把你的读心术关掉一会儿能死？？”
吕阳笑着放下手机，重新带好镜片，就看到密聊里白起发来信息：“想清楚了？真的不买？”
【密聊】你悄悄地对白起说：我相信我能凭实力赢你。
【密聊】白起悄悄地对你说：……遗憾。
【密聊】你悄悄地对白起说：你很缺钱？连胜六百多场的记录，说不要就不要了？
【密聊】白起悄悄地对你说：都是虚名，没有意义，只要我想，重新建一个号照样能连胜六百场。
【密聊】你悄悄地对白起说：但别人会记得你输给了我。
【密聊】白起悄悄地对你说：所以说都是虚名。
正当吕阳思考这人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为什么浑身都散发着“世间万般皆下品，唯有金钱高”的气质时，白起又发来了一句话。
“反正这个号也不打算要了。”
297、正名之战（中）
腐眼看人基。
白起在竞技场一直是个恐怖传说。
他专注打1v1，从不跟人组队；他能适应任何环境，所有的地图都像是为他量身定制的；他从来没输过，不管对手是什么职业。
净土的竞技场成绩不光是会记录胜负场，还会分析对手职业，所谓的职业压制就是从这些数据里反映出来的。比如烈火克拨月的结论，就是从全服拨月玩家对烈火玩家的胜负比中得出的。
但这种规律，在白起身上完全不奏效，毕竟他打谁都是赢，只有胜出时剩余血量多少的区别，而血量的决定因素就太多了，职业只是其中之一，并不能起到决定作用。所以许多折戟他十字【人工和谐】弩下的人，一直想知道到底什么职业才有希望赢他。
之前人不寐100场连胜擂台的时候，大家就对他寄予厚望，不过最后他还是没能终结白起的连胜纪录。
一梦乾坤会是创造奇迹的那个人吗？
八点一刻，比赛正式开始，场上随机刷新出一张地图沉船宝藏。
这是一张水下地图！
整个场景犹如一个巨大的玻璃水缸，深蓝色的海水艰难地透下暗淡的阳光，长满深海蕨类和珊瑚的海底中央，是一艘倾斜的沉船，尾部已经断裂消失无踪，桅杆也折断了四根，仅余最高的一根还斜指着海面的方向，残破的船帆随着海水微弱的流动在摆荡，犹如一只不甘心的手，在渴望重见天日。
各种因为“反正没光看不清就随便长长”的鱼类在附近游弋。
【竞技场】像个弟弟似的：我勒个擦啊，这看都看不清怎么打啊，有没有人知道亮度怎么调？
【竞技场】巴拿马：人刷在哪儿了？
【竞技场】可怜无数山：这啥？这是看比赛，还是参观水族馆？
【竞技场】轻松熊不轻松：挂王加油！挂王加油！
【竞技场】丝缎：……这游戏歧视夜盲症吗！
【竞技场】春潮带雨：开打了吗？我听到音效了，但是看不到人啊。
【竞技场】袋装水泥：白起架一张机了，他们到底在哪儿开打的，哪位找到人了的，发个坐标啊，不然这围观个毛线。
【竞技场】瘟疫小清新：这个游戏是不是有猫病……
【竞技场】大冬瓜：找到白起了，在负二层的弹药舱里，挂王暂时还没找到。
【竞技场】春秋不语：哪个sb设计的这个地图，这怎么打？
本着能找到一个算一个的心，所有玩家都把镜头拉近，对准了弹药舱里，然后拼命睁大眼，终于带一片漆黑中，发现了一点点正在活动的东西。
船体有些破损，海水可以任意贯穿，但在这阳光稀薄的海底，就算是头顶上破一个大窟窿也没用，舱里还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夜视力贼好的一小撮玩家，在这深蓝色里，找到了一丢丢来自十字【人工和谐】弩金属零件的反光。
【竞技场】刀郎的刀：挂王在哪儿，为什么光听见白起的技能音效，看不到他们掉血的。
【竞技场】缺舟一帆渡：白起应该是在试验技能效果。
【竞技场】逍遥游：这个地图对拨月非常不友好，玉关情失去了优势，暗恨生找不到面向，神算还有八卦阵、六重塔，一梦乾坤稳输。
【竞技场】瘦西湖不瘦：问题是挂王人呢？
【竞技场】巴豆巴豆：我有个很不好的预感，挂王该不会在隐身看戏吧？
【竞技场】加百列：找得老子眼睛疼。
观众们努力地看了半天，白起确实是把所有的技能都试验了一遍，对于神算在这种环境下的技能光效有了初步的了解，然后他做了一件很惊人的事他把腰带摘了。
摘腰带的动作大家是看不到的，观众只能看到他的血蓝上线都降了一截，要打开他的角色面板才能发现他腰带的装备槽空了。
竞技场里不能更换装备，但是你愿意脱掉几件没人管你，白起把腰带摘了，自身的数据各方面都受到了影响。
他要干嘛？放水？一梦乾坤这么严肃地在世界上约战他，要为栖星宫正名，他居然不全力以赴地跟人打？还是说他觉得少一个腰带也能赢？
“找到挂王了！在龙骨下面的阴影里！”竞技场频道很快有眼尖的人找到了一梦乾坤。
他也在做和白起一样的事，试验技能光效，观众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试验得差不多了，尝试的范围局限在那么三四个技能里，应该是在计算会心。
然后，他把手套摘了。
观众们：？？？？
【竞技场】蛇行：原来如此，连这都考虑到了。
【竞技场】人不寐：都是高手。
【竞技场】法鲨的牙刷：大佬们能不要打哑谜吗，他们俩一个摘腰带一个脱手套的是干嘛？
【竞技场】圆舞曲：一个摘腰带……一个脱手套……我邪恶了[emoji：深沉]
【竞技场】轻松熊不轻松：骚的死捏~看来他们是要在沉船里进行某种不可描述的交易啊。
【竞技场】考拉搬家：总觉得这么骚气的话题应该有某个人出来发言的[emoji：思考]
【竞技场】金枝欲孽：[emoji：鼻血]
【竞技场】苏沫儿：怎么感觉有点sq啊。
【当前】一梦乾坤：你准备好了吗？
【竞技场】末日呼啸：全身满强化，动作太大会有光效，脱掉一件属性最差的就好了。
【当前】白起：我早就准备好了，你怎么还不过来。
【竞技场】醉舞琉璃：他们不会是商量好了的各自先做试验然后再打吧，怎么感觉……有点基啊。
【竞技场】要抱抱：早就说了是炒作，还什么拉黑了不能联系，假得一比。
【竞技场】仁家不要嘛：[emoji：大笑]蹄儿这个时候应该笑不出来了吧。
【当前】一梦乾坤：船里太窄了不好打，你不是远程吗，外面开阔一点，你出来。
【当前】白起：嗳，外面地形复杂，你不是不擅长地图战吗，还是进里面来吧，我在下面等你。
【竞技场】无情葬月：他们是讲相声来了吗？
【竞技场】子夜清曲：只有我觉得“我在下面等你”这句话让人得慌吗……
【竞技场】大可爱：得慌+1
【当前】一梦乾坤：弹药层是吧，好的，我来了。
【竞技场】握住幸福：得慌+1
【竞技场】轻松熊不轻松：哎呀，白起暴露自己了，不过挂王是怎么猜到下面等于弹药层的？求解惑。
打坐回满蓝以后，一梦乾坤从龙骨下钻出来，身体一横，像条鱼儿般围绕着船身游了起来。
他在找一个可以直接钻进去的裂缝，如果运气好，说不定就是对方的视觉死角，人的眼睛是可以适应黑暗的，观众适应不了主要是因为观众席是亮的，但场上的两个人，其实已经能够基本看清眼前有个啥了。
吕阳找到一个洞，不知道被什么砸穿的，他游了进去。
所有观众的肾上腺素在一瞬间激增，因为，在弹药舱里巡游的白起，此刻恰好背对着这个方向！
两个人背对背，逐渐靠近。
【竞技场】贾南风：右手上划可以调亮视窗！跟播放器一样的！
智慧的人民群众终于在战斗即将打响的前一秒，找到了能让自己看清战场的办法，不约而同地伸出食指将亮度拉到了最大。
他们见证了奇迹般的一幕。
背对背的两个人在惯性和水流的作用下越靠越近，背与背之间的距离小到仅有一臂长，但他们都没有回头，像是完全不知道敌人已经近在咫尺。
就在这时，一梦乾坤弯刀出鞘，带着一抹几乎不可见的烟灰色光晕，反手捅向身后的白起！
几乎同时，白起屈膝蓄力，整个人向后弯成了一个c字形，借着水的浮力，从他头顶上掠过。
暗恨生落空！双飞翼发动！
吕阳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被撞得整个人向后仰去，然后以一个违反重力规律的姿势被锁足。
【竞技场】午夜嚎叫：刚才的闪避好特么牛逼，牛顿都要为他哭泣，梅乌奇亲自为他打call！
【竞技场】赤奴卡尔之妻：刚才的闪避好特么浪漫，有人截图了吗？
【竞技场】黑驴蹄子：……
【竞技场】缺舟一帆渡：你们这些小姑娘一天到晚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啊。
【竞技场】六路公交：男神你能听懂就证明你也这么觉着啊[emoji：斜眼笑]
【竞技场】漫卷流云：我录像啦~晚点给你们截图。
【竞技场】轻松熊不轻松：吓得我刷了一遍观众列表，确认挂王的女人不在，不然恐怕一场家暴在所难免。
白起再次回到了他背后，并成功拉开了二十尺的距离，种下了火力足以覆盖半个弹药舱的一张机，接着便掷出了五更钟。
吕阳虽然被锁足无法闪避，但他选择了按下玉关情。
目标隐身，五更钟落空，只荡开了一圈浅浅的涟漪。
锁足还剩1秒，白起没有冒险用八卦阵或者六重塔这种范围技能去破隐身，因为拨月还有乌夜啼这个被动技能，能反晕眩伤害来源，在这样狭窄的船舱里一旦被近身，几乎就不可能再夺回优势了。
他转身就从不远处的一个裂隙里游了出去。
从观众的视角，能看到吕阳此刻的姿势他隐身以后，就让自己整个躺在了地板上，这样一来他脑袋后仰，就能掌握身处后方的白起的动向。
锁足结束后，吕阳毫不犹豫地从那个裂隙里追了出去，栖星近战刺客的定位，让他在这种猫捉老鼠的情形下，并没有太多的选择。
298、正名之战（下）
很多人根本看不清他什么时候出的技能。
两个人都离开了船体，观众们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外面亮一点，总算不用看得眼睛疼。
白起游在前面，吕阳在后头紧追不舍。
和所有近战职业一样，拨月也有追击技能也就是破军杀，但两人之间的距离太大，无法使用这个技能，于是他直接交了踏七星，将两个人的距离缩短到了10尺以内。
但……又没有马上接破军杀追击，依然不紧不慢地跟在白起身后游。
【竞技场】菠萝菠萝蜜：一梦乾坤为什么不追击啊，趁现在隐身还没过，赶紧把人按住打啊！
【竞技场】午夜嚎叫：你是不是傻啊，当然是想引诱白起来破隐身，乌夜啼晕力道职业满满的3秒！
【竞技场】金枝欲孽：但是白起明显没有这个打算，不然刚才在船舱里他就用八卦阵了。
【竞技场】鱼不安康：我觉得我们都别讨论了，这两个人不都是出了名的不按套路出牌，能让你们猜透那还有什么看点。
【竞技场】樱花落满肩：说的似乎有几分道理。
【竞技场】逍遥游：这样追下去对一梦乾坤不利，双飞翼cd一旦好了，他没有解控，白起又会拉开距离，白起只要不傻就不会主动去破他隐身。
场外观众都在替皇上操碎了心，场上的两个人却很悠闲，白起游得不紧不慢，和一梦乾坤之间的距离还在缩短，已经近到天岭月都能砍到的程度。
玉关情终于还是白白浪费了，吕阳在隐身buff消失的第一时间就破军杀冲了上去，但是白起反应也不慢，甚至可能是算着cd在让他近身，反身又是双飞翼。
但这次，吕阳学乖了，他不再是直挺挺地扑上去，而是用轻功向上蹬去，蹿到比白起高一些的位置再斜着向下刺去，同时双腿向两侧分开，双飞翼从他胯下穿过，只带起两道水波，锁足失败！
白起还处在轻功前冲的僵直状态，被他转身一个牵牛魂，倒着扯了回去，结结实实吃了一刀暗恨生，硕大的红字爆出来，所有观众都惊呆了他这一刀居然直接要了白起半条命！
一梦乾坤还是满血，白起竟然已经去掉了30%的血！要知道，神算心法下有一个被动技能无穷极，是能够自动平衡血蓝的，扣掉刚才两次交手中使用的蓝，这一刀暗恨生实际造成的血量伤害已经接近50%，白起牺牲了25%的蓝来填补血，才没让血槽空得太惊心动魄。
这么大的差距，简直无法想象他要怎么翻盘！
白起确实吃了一惊，开战之前他看过一梦乾坤的装备数据，他的面板会效也就232%，基础攻击擦着及格线，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打出这个数字。
难道他现在不光能算实战会心，还能算实战会效了吗？
这个念头只在脑海中短暂一闪而过，白起沉下心来，先用千日醉将人击退，再折身向船体游去。
【竞技场】不懂你的美：不是吧，又要进去里面打啊，可饶了我吧。
【竞技场】罗库：你怎么能让一个远程打移动战，很明显迂回的最终目的还是选择一个有利地势站桩，不过这个地图确实不好站桩。
毕竟这是在水下啊，玩家可以任意悬浮在某一个高度，根本不需要有什么依凭，就算白起站在桅杆上，也阻止不了一梦乾坤近身。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地图对他也不是那么有利，神算的核心技能：一张机和九连环，都需要读条施展，如果一直在运动中，那就只能打cd流了。
白起自己也很清楚这一劣势，所以他果断地又钻进了船舱里。
吕阳紧追不舍。目前两人的状态是，吕阳血100%蓝79%，白起血70%蓝70%，前者优势相当明显。
【竞技场】娑罗双树：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白起这次怕是真的要输了。
【竞技场】黑驴蹄子：话说太早了吧[娑罗双树]
【竞技场】蛇行：我觉得也悬，一梦乾坤和别的栖星还不太一样，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克所有神算。
【竞技场】轻松熊不轻松：[蛇行][emoji：吃惊]咦？为啥呢
【竞技场】一捏一荡漾：船舱里对白起也不算很有利，我觉得还是运动战cd流比较有可能磨死小钱坑。
【竞技场】东山秀：[轻松熊不轻松]你家挂王会偷蓝。
【竞技场】哈哈哈哈士奇：……
【竞技场】半世安乐：有意思，回蓝技能当伤害技能用。
拨月心法下的落九霄最高能偷对手30%的蓝，吕阳当初正是用这个技能，在删号战中打败了殷不离，事情过去大半年，大家也几乎都淡忘了，被东山秀一提醒才想起来，顿时觉得毛骨悚然起来。
挂王是能指定让落九霄会心的人！他不是一般的碰运气偷蓝的拨月，他能算！落九霄因为不属于伤害技能，所以不吃飞云纵，普通的拨月偷蓝都是随缘，偶尔有一次偷到30%，都可以去论坛炫耀半天。
对于其他职业来说，落九霄只是偷蓝，而对于神算来说，落九霄是血蓝一起偷！30%的“伤害”是血蓝共同承担的，这个技能cd虽然长，但是对神算的伤害是致命的！
竞技场频道讨论得热火朝天，不少人都开始期待一梦乾坤用落九霄打白起一个出其不意，只可惜，他们的这些讨论，场上那两个半年前就已经心知肚明，白起之所以一直在走位，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想让他有连续输出的机会，删号战他也是亲眼见证过的，对于落九霄的威力，只会比其他人更明白。
他们在甲板上短暂交手，短兵相接的不到一分钟时间里，白起的血又掉了11%，但一梦乾坤掉得更多，足有27%，观众们又一次陷入了热议。
【竞技场】大蒜味：挂王能不能行啊，怎么肉搏还打不过一个脆皮的远程。
【竞技场】大圣齐天：拨月的防御也没有很高，近战第一脆。
【竞技场】春潮带雨：白起闪避感觉比小钱坑要高？好多技能都没打中他。
【竞技场】漫卷流云：会不会是手的缘故啊，以前瘟疫跟我说，白起的手非常灵活，可能是魔术师一类的职业。
【竞技场】人不寐：内测时候白起的绰号就是魔术师，很多人根本看不清他什么时候出的技能，一梦乾坤应该就是吃了这个亏。
【竞技场】末日呼啸：近战打白起有困难。
【竞技场】剑胆琴心：我看过了今天，挂王这个头衔怕是要让贤了。
程贺所料不假，吕阳正是因为看不清对方的动作所以才频频中招，掉血快得超乎想象。本来在甲板上，视野算是比较清楚了，但白起的小动作实在太多了，有时候你以为他只是在收招或者只是闪避，他却朝你扔了一个技能。
有人叫他魔术师，其实这个称呼不算准确，魔术师的手固然是很灵活，但是还有需要很多误导性的动作，需要道具、场景甚至托儿来配合。
无论是当初对战殷不离时候使出的倒立读条一张机，还是刚才在弹药舱里后空翻闪避接双飞翼，都是因地制宜临场发挥，他不需要任何配合，他自己就能配合场景，所以没有他不擅长的地图。
以前吕阳也和他切磋过很多次，对于他诡异的动作和技能释放时机，算是深有体会，饶是如此也无可奈何，套路和技巧可以被识破被限制，唯有灵活的脑子和身体无解。
还有机会，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11%和27%看似差得很远，可结合神算的心法特点来看，其实差距也就5%而已，保持这个节奏多制造伤害，还是有希望赢的。
进战5分钟，两人的血量还在50%以上，有点慢，但是看的人却不觉得无聊，因为这场比赛的亮点层出不穷，每一个都值得开个帖子单独讨论个几百层，只有打字打得手酸的份。
交换了一波血量后，白起又跑路了。他从一个窟窿里再次钻下负一层也就是水手舱，这一层全是大大小小的房间，他落下去的位置恰好是一间寝室，床已经烂了，但门还在虽然破了一个大窟窿。
白起飞快地游出房间，然后在门口架起了炮台。
吕阳虽然听到了一张机读条的音效，但并没有太当回事，仍然跟了下去，打算扛着炮台的伤害继续跟他肉搏。
可就在他半个身子扎下去的时候，发现白起站在原地，开始读七窍心。
七窍心，接下来15秒一张机关伤害增加50%，如果伤害会心，则下一个技能基础攻击增加30%！
吕阳大叫不好，忙要后退，但水下阻力太大，仍是晚了一步，一张机的重火力铺天盖地地压了过来，将甲板打得稀巴烂，借不到力的他只能以倒栽葱的姿势摔进了房间里，六重塔八卦阵接踵而至，将他打得浑身冒血花。
所有观众都不约而同喊出了“隐身啊”三个字。
一梦乾坤也不负众望，在脱身无望的情况下果断隐身。
玉关情被秒破！所有人精神一振，水手舱的寝室面积都很小，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个破军杀就够冲过去了，3秒的时间，足够再背刺一波了！这一刀要是再爆掉50%的血，任白起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翻身了。
可……场外的玩家们诧异地发现，一梦乾坤的debuff栏里竟然有一个晕眩！
而白起却一手按着炮台，安然无恙。
不但安然无恙，他甚至还读起了九连环。
不少人发出了诧异的惊叫，但更多的是惋惜的哀叹，胜负已分。
最终白起以4%的血蓝胜出，挂王一梦乾坤的雪耻之战，到底还是没能如愿。
299、弑师
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此乃自然规律。
一梦乾坤对阵白起，最终以白起的胜出落下帷幕。
这场比赛打了8分41秒，相较1v1的平均时长来说有点拖沓，但对于在场的观众而言，这8分多钟，每一秒都非常精彩，交战双方各有亮点，给其他没打过水下战的玩家提供了不少新鲜的作战思路，给广大腐女同胞提供了新的cp粮食。
但收获最大的，还要数神算玩家，因为这场比赛的赛点乌夜啼的反弹，让他们看到了反克拨月的希望。
叶柔竹没有赶上看现场，事后她看了流云的视频，不禁为白起神一般的操作惊叹。
反弹乌夜啼的，是神算的减伤技能百宝箱，作用是，完全反弹下一次受到的全部伤害。
具体来说，白起是在八卦阵失效的瞬间，暂停了一张机的攻击并开了百宝箱，一动不动地接下了吕阳的破军杀。
被百宝箱反弹的破军杀，作用在了一梦乾坤自己身上，造成伤害的瞬间，破了玉关情的隐身，触发了乌夜啼，结果就是不但一口气吃了两个技能的伤害，还把自己给晕眩了……
白起到底什么时候关掉了一张机啊！为什么看不清啊！
看不清才正常，因为从读条七窍心的那一刻起，白起的左手就没有离开过一张机，鬼才知道他把炮台的开关快捷键设成了什么。
百宝箱作为一个减伤技能，其实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光效，这主要是为了方便治疗发现有人残血的设置。但看不见也不能怪吕阳，谁让这个技能的光效是拓麻深蓝色的……
真是成也深海，败也深海。
流云的视频贴被版主加精置顶，还送了500积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在比赛分出胜负的那一刻，场外数百名观众齐齐报以热烈的鼓掌，仿佛完全忘了竞技场没有声音这一设定。
吕阳被竞技场频道刷屏式的疯狂献花给吓到了，一脸目瞪口呆的表情，与陆续退出房间的亲友们汇合。
过了不一会儿白起也走了过来，神态轻松：“怎么样，服不服气？”
“愿赌服输，”吕阳坦率地承认了技不如人，“你确实比我厉害。”
一些好事的围观群众也在附近徘徊着不肯走，支起耳朵想听到更多八卦，叶柔竹拨开人群跑过来：“打完了吗？”
吕阳点点头：“输了。”
白起则问：“你呢，要来试试吗？”
“我吗？”叶柔竹微微有些诧异，她确实是盘算着等二人打完了之后，再亲自跟白起较量一下，虽说己方车轮战对方有点不厚道，不过叶柔竹相信以白起的水平，不会因为连战两场就疲倦如果他不同意，那又另当别论。
只没想到白起会主动请战，这人在想什么呢？叶柔竹疑惑地打量着他。
“不要打了吧，去干点别的不行吗？刚才那场看得我眼睛都痛了。”黑驴蹄子有点不高兴。
白起却没遵从雇主的要求，仍旧笑着看向滚来滚去：“怎么，不敢？”语气带着些挑衅。
叶柔竹坚定地说：“有什么不敢的，走啊。”
白起又看其他人：“还有人想挑战吗？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哦。”
妹子们无人受激，汉子们则骂骂咧咧，说些你这么嚣张是要上天吗之类的话，但也没有一个站出来说要和他比。
何必呢，又不是没输过，而且多数人还输了不止一次。
没能拉到新的仇恨，白起嘴角一撇，好像还有点不满意，不过叶柔竹已经去开好了房间，大家便又一窝蜂地回去看返场。
谁知进场以后，对手席竟然已经被人给占了。
此人id临溪观花。
【竞技场】仁家不要嘛：这人是谁？
【竞技场】墨菲定律：这不是那个谁吗。
【竞技场】加百列：wctm！
【竞技场】黑驴蹄子：啊，是滚滚以前的师父？害我们帮会内部分裂的家伙。
【竞技场】半世安乐：就是他？草！我还跟他聊过好多次。
【竞技场】白起：啊哈，我似乎知道了什么。
【竞技场】灵犀子：对，就是这个不要脸的家伙，劈腿无数次还反打一耙的渣男。
【竞技场】一戳一蹦：就上次你们说要追杀的那个？
【竞技场】再醉一回：这么劲爆吗。
临溪观花已经点了准备，滚来滚去却还迟迟不动，吕阳忍不住发密聊过去：“怎么了，怎么不开打？”
叶柔竹回复说：“儿子说他去叫师娘上线，等他们一会儿。”
不一会儿珊瑚海上线了，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叶柔竹看到她进房间，这才点了准备。
随机地图刷新，这次是一张现实中不可能存在的错觉艺术图，地图中央悬浮着一个堡垒般的建筑，它六个面都是正面，有朝各个方向行走的楼梯、跨空间移动的栈桥、扭曲的走廊，以及不知道做什么用的拉杆机关、按钮。
滚来滚去刷在一个露台上，临溪观花则在另一个面的望塔上，谁也看不到谁……都不提了，这么复杂的地图，他们想走到一起去都很困难。
叶柔竹扳动了一个机关，身边的墙壁咔哒咔哒裂开，翻出一架台阶给她往上走，相应的，背面的平台中央陷下去一个拱门，不知通往何处。
临溪观花从望塔上下来，直接出现在另一个平面的回廊上。
观众们就眼睁睁看着他们跑来跑去，足足过了10分钟，还没有遭遇彼此。
【竞技场】大白兔奶糖：这地图是谁设计的，坑了个爹啊！
【竞技场】要抱抱：比上一场看着还更累啊[emoji：捂脸哭]
【竞技场】多情应笑我：我受不了了，我先撤了[emoji：告辞]
【竞技场】铃铛：终于！！
好不容易，滚来滚去和临溪观花跑到了同一个面！虽然，他们一个脚朝天，一个与地平线平行，严格来说不在一个维度，但是能看见对方就够了！
两个栖星同时开了破军杀，争的就是对方措不及防这一瞬间的伤害。
就在弯刀铮然交鸣的那一刻，滚来滚去轻功一跃，翻腾了180度，落在了临溪观花身后，这在普通的重力条件下根本是不可能的，但在这张地图上，一切皆有可能。
栖星绕背当然是为了暗恨生，临溪观花当然不能让她得逞，马上向回廊中央斜着扑出去，顺着一根扭曲的柱子打了个滚，来到滚来滚去脚下的世界。
观众们忙拨转镜头，紧跟他们的变化。
叶柔竹一击落空，马上改换了立场，跳到他来时走过的吊桥上，然后翻身一跃，跳进了瀑布，瀑布在她脚下成了小河，虽然湍急，但是还不至于将人冲走。
【当前】临溪观花：你现在变得这么胆小了吗？
他扳转一个阀门样的旋钮，只听一阵吱吱嘎嘎的声音响起，原本笔直的瀑布或者是小河竟然分层断裂开来，水流沿着台阶一样的河道继续流淌，叶柔竹所站的位置被抬高了不少，震动着险些把她抖下去。
临溪观花几次鹄纵，飞檐走壁地杀了过来。
叶柔竹再次战术走位，跳到了连接吊桥的一边石壁上，然后踏七星俯冲向他，手中弯刀寒芒耀眼，赫然是拨月的破防招式断寒霜。
吕阳在观众席中精神一振，断寒霜起手，是他按照滚来滚去的配装设计的攻击套路，叶柔竹当时嚷嚷着说太麻烦了记不住，过后用是没用他也没留意。
断寒霜，三次天岭月，然后射贪狼，接着再用破军杀就会开始连续会心。
叶柔竹果然照着他当时教顺序开始进攻，有断寒霜的破防外加射贪狼的基础攻击加成，三段的破军杀三次会心，给临溪观花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亲友们都忍不住在频道里呐喊助威，可半世安乐却皱起了眉。
他和临溪观花也认识了有一段时间了，平时经常在一起切磋，对方什么水平，他再清楚不过了。滚来滚去的风格偏迂回猥琐，一口气用多个技能并不符合她的习惯，违背习惯的代价就是动作过于明显，很容易被猜中，以临溪观花的操作，6个技能8段伤害，能打中3下就不错了。
可临溪观花却把这波伤害一个不落照单全收，血条一下子下去了15%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是故意不避不闪，想试探对手。
技能连续命中仿佛给叶柔竹打了一针兴奋剂。
她对着曾经带过自己的师父，一直抱着高不可攀的敬畏之心，哪怕知道他人品败坏，交手时气势上还是会不由自主弱了三分。
说白了，她并不相信自己能赢师父，毕竟师父当年太强了，强到可以满血虐杀她，即使多年不见，自己成长了不少，从前那几百上千次惨败的经历依然威慑力十足，轻易就能把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可刚才的连招竟然全部命中了，是自己太高估他了吗？
【当前】临溪观花：骄兵必败。
四个字瞬间令叶柔竹头皮一紧，顾不得乘胜追击，一个后跳越过瀑布，滑进了那面城墙上的一扇窗户，逃了。
【当前】临溪观花：意志不坚定，我以前教你的你都忘了吗？
吕阳不知道叶柔竹心中所想，光是看着当前频道里的发言都觉得心惊肉跳，又想给她发条密聊打打气，又怕她觉得自己不够相信她的实力，犹犹豫豫间，就看到频道里叶柔竹说话了。
【当前】滚来滚去：你更年期吗废话怎么这么多。
吕阳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把输入框里的字全删了。自己的担心真是太多余了。
300、登顶
好为人师是人性最大的弱点。
对于打败昔日手把手教自己pvp的师父，叶柔竹一直是既害怕又憧憬，害怕是因为从来就没赢过，憧憬也是因为从来就没赢过。
8年过去了，他们都不再年轻，换了游戏，换了职业，也换了身边人。
可是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她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22岁，面对一座看似高不可攀、却又充满诱惑的山峰，前进的冲动和落跑的**交织，手指都微微有些发抖。
临溪观花打出“骄兵必败”四个字的时候，叶柔竹是真的慌神了，她下意识就去反思自己刚才的操作，是不是已经流露出急躁冒进的苗头来。
不能急，要稳，这一战不光是自己和他师徒之间的决裂之战，也是了结绝顶和薄暮两个帮会之间恩怨的关键一战，师娘也在场下看着，只要自己能赢，然后再公开他的无耻嘴脸，凭借房间里几百号观众的传播力，不愁他不卷铺盖滚蛋。
对，不能急，不管有没有破绽，先撤为上！
叶柔竹果断从战局中抽身，跃下瀑布，顺着堡垒的外壁滑进一扇窗户，逃了。
【当前】临溪观花：意志不坚定，我以前教你的你都忘了吗？
当年的临溪观花，pk时候是绝对不打字的，因为“与其浪费注意力在组织语言文字上，不如全神贯注打好操作”。他也以同样的理念，去教导滚来滚去。
所以叶柔竹看到这句话时就反应过来了，师父并没有火眼金睛地看破了她的心思，只不过是年纪大了，做不到全神贯注了，所以只好用一些从前不屑一顾的小伎俩，想对她造成精神攻击。
不论从前多么叱咤风云，他毕竟是老了，自然规律面前，人人平等。
七上八下的心忽然就归于平静，畏惧没有了，跃跃欲试也没有了，心底里只有一个念头打败他，然后拆穿他！
进战17分钟的时候，两人终于再度遭遇，彼此血蓝都在80%以上，战斗这才刚要开始。
临溪观花看到她，脚步稍微有一瞬间的停顿，叶柔竹却一往无前地从塔楼上翻身跃出，顺着塔身直直朝他跑来。
【当前】临溪观花：急躁。
【竞技场】一捏一荡漾：这人话怎么这么多。
【竞技场】半世安乐：可能他还觉得自己是师父，可以随便教育滚滚吧。
【竞技场】黑驴蹄子：就他也配？？
【竞技场】春秋不语：配不配轮不到你来说话。
【竞技场】加百列：我擦你还腆着块老脸出来说大话[春秋不语]看来爷爷昨天还没把你修理够。
【竞技场】轻松熊不轻松：娘娘加油！
【竞技场】缺舟一帆渡：只要滚来滚去不受影响，他打字的时间就是白费的。
【竞技场】一梦乾坤：嗯。
【竞技场】罗库：……只有我关心娘娘这个称呼神特么雷吗？
第一次交手的时候，临溪观花就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叶柔竹的对手，年龄！该死的年龄，虽然他们都已经是大龄玩家，但叶柔竹比起他，仍然有着足足6岁的青春优势，无论是专注力还是手速，自己都全面落于下风。
没办法，这时候只能精神攻击了。他倒也没有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叶柔竹会自乱阵脚上，只是总觉得不说点什么，就显得自己特别无力的样子。产生这种情绪的自己，其实已经输了吧，他想。
叶柔竹两次逃跑，给了他一些希望，第三次交手，临溪观花先抛了一句暗示。他本来想打更多的，但是小徒弟的速度太快了，容不得他从容打字了，他只好匆匆发出“急躁”二字，便提刀相迎。
这一次也能干扰到她就好了。
临溪观花期望着……然而甫一交手，他就知道自己想太多了，滚来滚去竟然和前两次一样，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更不留半点情面，那咄咄逼人的气势简直能把他杀了。
他强行集中注意力去应付，倒也能闪避掉大半的招式本来刚才就是为了试探才故意没有闪避，自己虽然不比从前，但也没有废柴到可以被人按着胖揍的程度。
在和半世安乐交流的时候，临溪观花就已经了解到吕阳的存在，这个栖星宫的大弟子、滚来滚去的男朋友，竟然能精确地实时计算拨月的实战会心，这很容易就让他联想到，滚来滚去说不定能成为算会流的受益人呢？
1v1场没有队友，也没有地图buff，面板数据是固定的，滚来滚去就算不能计算如何会心，至少能背下来一套流程，照着按就是了。
这一次，叶柔竹仍然是按刚才的套路，断寒霜接三个天岭月接射贪狼，那么下一个技能，必定是破军杀无疑了。
他迅速一个后跳，脱离滚来滚去的攻击范围，然后游走起来。
滚来滚去果然有一丝的躁动，迫不及待地追过来要续连招，可临溪观花怎么会让她如愿？身体一侧，抓着横伸过来的一根旗杆，他荡到了对角线上的一处小花园里，往喷泉中央的按钮上一跳，四周的建筑便在咔咔咔的机械声中向内翻到过来，如同一朵花收起了复杂的花瓣。
叶柔竹本想追过去，奈何途中就被一根柱子拦腰扫中，倒退一百八十度还多，直接甩到另一个维度去了。
整个堡垒因临溪观花这一跳换了一副造型，原本石灰色的外壁变成了群青色，建筑表面也不再是粗糙的石材，而是磨砂质地的青铜。
临溪观花跑进了堡垒的一处大厅，滚来滚去很快也从另一块“地板”上跑进来，她顺着水晶吊灯滑下来，追上对手开始第四次技能交换。
【当前】临溪观花：你男朋友把你教成了一个不懂变通的机器娃娃。
叶柔竹还是断寒霜起手，三次天岭月，临溪观花有点想笑，又有点愤怒，难道徒弟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废人了，用套路就能够轻易战胜吗？
连续三次见同样的技能顺序，就算不是圣斗士也能想出应对之策了，在滚来滚去摆出射贪狼姿势的那一瞬间，临溪观花果断按下了半径十尺内锁足的望紫台。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天真付出代价的，他嘴角微扬，在心里无声地教训道。
望紫台生效！黑色的烟雾仿佛投石入水时溅起的水花一般，以临溪观花为圆心向身周溅射开来，滚来滚去一整个人都在技能范围内，霎时被糊了一脸。
滚来滚去被钉在了原地，她手中的弯刀仿佛因为惯性而脱出，擦着临溪观花的肩膀飞了出去。
竞技场频道一片惊呼，随即有人发现了不对，本可以趁机绕背攻击的临溪观花，竟然像是被磁铁兮走得铁钉一样，面对面飞向滚来滚去！
牵牛魂！她在三次天岭月之后接的竟然不是射贪狼而是牵牛魂！
临溪观花上一秒还嘲讽她不知变通，下一秒就被现实无情地打了脸，滚来滚去根本是故意用动作姿势误导他，好让他放松警惕，以便实施真正的计划。
真正的射贪狼这才蓄势待发，而他受到全净土判定最强的抓取技能的控制，已经无法避开这一波伤害。
没关系，不就是一个大招，自己还不至于就此溃败。经历了瞬间的惊讶后，临溪观花迅速冷静下来，牵牛魂的抓取在目标进入3尺以内就会失效，只要自己掐准时机用踏七星跳背，滚来滚去不能回头，反而要吃他一记暗恨生！
“你可别忘了我也是栖星啊。”他在游戏舱里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语起来。
10尺！6尺！3尺！牵牛魂失效！
临溪观花身形自原地消失，叶柔竹的右手笔直地穿过他留下的虚影击了个空。
击了个空？
不对啊，她手里都没有刀，根本放不出技能，何来击空一说？
成功绕背的临溪观花也在这一刻猛然醒悟过来，可惜已经太迟了，为了节省时间避免锁足失效，他连转身都省略了，反手挥刀的同时，自己的后背也空门大开。
“呜呜呜”一阵回旋的怪响由远及近，刚才被掷出的弯刀在青铜的墙壁上磕了一下，竟然像个回旋镖一样飞了回来！滚来滚去伸出去的右手在刀柄上擦也似的掠过，同时整个人向前扑出去
临溪观花的暗恨生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晦暗的弧线。
滚来滚去的弯刀狠狠刺进了他的后心。
暗恨生会心！
43%！滚来滚去这一刀就带走了他近半的血，临溪观花的血槽爆炸般去了半截，仅剩不到15%！
叶柔竹就地一个打滚，秒接踏七星冲回他身旁，手指才刚触到刀刃直接就释放了望紫台！
临溪观花已经没有解控可用，只能眼睁睁看着她隐去身形，接下来的3秒钟，只有战斗频道的记录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断寒霜！三次天岭月！射贪狼！
他负隅顽抗的动作只不过额外带走了滚来滚去的一些血量，最后仍然逃不过被一连串会心爆得体无完肤的下场。
系统判定叶柔竹胜出时，滚来滚去还有31%的血，她站在昔日的恩师、如今的手下败将的尸体旁，冷冷地打了两个字：“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