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卡萝尔的述词
“够了!”卡萝尔喝道,“请你……不要再去诋毁我死去的丈夫了。”她咬牙切齿地回道,“我们不是不想要孩子,只是……”她哽咽了一下,“医生说是我的问题……”她说到这儿停了下来,因为她能说的也就到此为止了,“封先生,警探先生,我希望你们能对这件事保密,如果今天我在这儿说的话出现在了任何一家媒体上……”
“明白……明白……”封不觉打断道,“如果这事儿传出去,那么亚萨利最大的财阀家族就会来找我们算账的。到时候……斯科菲尔德先生很可能丢掉饭碗和退休金。而我……八成会被装进手提箱扔进地中海。”
斯科菲尔德脑门子上的汗都出来了,他赶紧一脸严肃地道:“我以警察的荣誉和我个人的人格担保,女士,您的话绝不外传。”
封不觉依旧淡定地接道:“总之……既然有着这样的原因,那我想……是我对您误会了。”他毫不在意地推翻了自己刚才的言论,对卡萝尔道,“至此我所说的全部都是推测,而非指控,希望您不要介意。”
“我想一般人很难对您的话不介意!”卡萝尔回道。
“您完全有理由生气,我很理解。”封不觉道,“如果我是您,此刻心里一定再想——‘丹尼斯真该把这个混蛋扔在路边不管’之类的……”
卡萝尔没有回应,不过她的表情已经承认自己被看穿了。
“还是让我们回到第一个问题吧。”封不觉笑了笑,“您瞧,您推翻了我的推理,我现在一筹莫展了,除非您告诉我一个值得怀疑的、有潜在动机的嫌疑人,否则调查很难进行下去。”
看到这儿,相信大家也明白了。其实觉哥的手法……就是先通过诬指和胡扯去激怒被询问者。然后再宣称自己陷入了僵局,好让对方说出一些普通询问中不会说出的信息。
归根结底,就是一个“诈”字。无辜者和凶手遭到指控时的反应必然会有差异。而当这两种人发现面前的侦探昏庸无能时,也会有不同的心理变化。
另外,进入房间者的顺序,觉哥也是精心安排过的,因为还有别的诈术……那招经典的“某某已经把你供出来了”就是其中之一,不过那就是后话了……
斯科菲尔德身为一个老探员,对于这种分开审问的把戏,自然是颇有研究的。只不过面对眼前这个案子。他有不少顾忌。在手头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用“条子”手段去对付这群无前科的守法公民……是很不妥当的。就算最后破案了,人家也不会念他的好,要是没破案,那更是后患无穷。
而且这个“后患”可不是去上级部门投诉你这么简单……就像封不觉所说的,卡萝尔夫人的娘家可是亚萨利最大的财阀,“大”前面还要加上个“最”字。
这家人在这个国家中的能量有多大呢?举个例子就是:比如,一天半夜,你在一条小巷里倒车。意外撞死了他们家的某个家庭成员。那么,你会被判七年有期徒刑,卖房赔钱,赔到倾家荡产、妻离子散。吃完七年官司出来以后一无所有;同样是在一个夜里,你在绿灯情况下走人行横道过马路,他们家的人在街上飙车正好把你撞死了。那么,那位应该就是三年有期徒刑。缓刑一年,一年后因表现良好无需入狱。赔款倒也不少,不过价钱也就能买那位跑车上的一个车轱辘罢了。
综上所述。若是斯科菲尔德非但没能抓到真凶,还胡乱往这家人头上扣屎盆子,那基本上就可以提前退休了。他也别指望能找到别的什么工作,人家随便用点儿手段,就能在全国媒体上把你的名声搞臭,说你当警察以前是干牛郎的都行。
因此,警探先生根本就没有打过这方面的主意。
但他没想到,封不觉这个第三方人士,竟提出了类似的审问策略来,且自告奋勇地要求出面实施。
斯科菲尔德当然不会拒绝觉哥的提议,反正得罪人的也不是他们警察。再说封不觉可是个知名侦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万一案子真没破,你们有气冲他撒就是了……
“好吧……”犹豫再三后,卡萝尔终于还是松口了,“如果非要说个有动机的人……我猜……我真的只是猜测……”
“别担心,我不会在其他人面前说您指控了某人的。”封不觉眼见对方上钩了,赶紧再送上一颗定心丸。
“或许是奥黛塔吧……”卡萝尔的视线转向了一边。
“女人真是种可怕的生物呢……”封不觉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在念道,“从进屋以后,你们俩就一直是有说有笑,案发后也是一直是她陪在你身边,结果却还是说出了她的名字吗……”
“哦?何以见得呢?”封不觉紧跟着问道,同时,他也向斯科菲尔德使了个眼色,示意警探别插话。
“我不知道……也许是因为科尔斯顿老爷的遗产吧……”卡萝尔道,“丹尼斯是长子,对她这个后母最有威胁不是吗?而且……而且……”她欲言又止。
“而且,一个二十八岁的女人,嫁个一个五十五岁的男人,最初就是为了钱吧。”封不觉吧对方说不出口的话说了出来。
卡萝尔没有接他的话,只是低头不语。
“好了,我明白了。”封不觉道,“非常感谢您提供的信息,我会和警探重新考量一下整件案子的。”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于是就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算是下了逐客令,“请吧。”
…………
卡萝尔夫人离开后,封不觉便吩咐门外的邓普迪去把下一名嫌疑人带来,随后便顺手关上了房门。
“您真是太犀利了,封先生。”还没等觉哥转身,斯科菲尔德就说道,“有些话,就算是我也说不出口。”
“直说吧……刚才我那德行贱出汁儿了是吧?”封不觉笑着自嘲道。
“不不不……”斯科菲尔德笑着摆手,其实这神情就是默认了。
“有时候,为了达到询问目的。”封不觉用无所谓的语气道,“招人厌恶也是不可避免的。”他重新往书桌那儿走去,“无论对方是男女老幼、高矮胖瘦;也不管他们的高低贵贱、品格口碑;总统也好、乞丐也好,神父也好、流氓也罢。侦探的目的只有一个——从他们嘴里套出想要的信息。而不是赢得他们的喜爱。”
“嗯嗯……”斯科菲尔德点点头,很是受教的样子。
封不觉接道:“所以……接下来,我会在不失风度的前提下,发表越来越恶劣的言论,您最好有个心理准备。”(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科尔斯顿的述词(上)
注:本章中【】框起的部分为斯科菲尔德警探的内心吐槽。
…………
没过几分钟,敲门声又响起来了,门外还是邓普迪的声音,“长官,科尔斯顿老爷来了。”
“请进来吧。”斯科菲尔德应道。
门开了,奥黛塔扶着科尔斯顿老爷出现在了门口。
两人进屋后,科尔斯顿也就不客气地坐下了,这毕竟是他的家,封不觉和警察们已经是喧宾夺主了。
“抱歉,我们想和洛夫克拉夫特先生单独谈谈。”封不觉对女主人道,“可以请您先出去吗?”
“这……”奥黛塔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科尔斯顿,后者向她点头示意。
奥黛塔迟疑了一下,便朝门外走,出门前,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回头道:“呃……警官先生们,亨德森管家已经醒了,医生说他并无大碍。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吩咐奥利弗去准备晚饭。”
“我没有意见。”斯科菲尔德说道。
封不觉看向了科尔斯顿,主人貌似也没有意见,于是他回道:“那就劳烦您了,夫人。”
奥黛塔离开后,门又被邓普迪关上了,屋内剩下了三人。
斯科菲尔德还是坐在原位上,而封不觉却是开始绕着科尔斯顿老爷缓缓踱步。
“很抱歉,在这种时候,还要反复来打扰您。”封不觉开口道。
【嗯……开场白和之前完全一样呢。】
“没关系,你们也是职责所在。”科尔斯顿不卑不亢地回道。
【喂……连回答都一样就太奇怪了吧,只有语气不同,内容一个字都不差啊!不过……接下来的一句应该就会不同了吧,因为科尔斯顿已经坐下了,所以封先生不可能再说“请坐下”。】
“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封不觉接着说道,“凶手就是这栋别墅中的某人,就在我们中间。”
【喂——!跳过那句话之后又用了完全一样的台词啊!】
科尔斯顿的表情没起什么波澜。只是平静地回道:“您怀疑是谁?”
“我的确想到了一些假设。”封不觉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说道,“不过在我完全确定以前,想先听听您的意见。”
【这脚本背得滚瓜烂熟啊!按照这种套路我也能问啊!】
科尔斯顿抬起头,对上了封不觉的目光,冷冷道:“你是想让我指控自己的某个家人吗?”
“也不全是家人吧。”封不觉道,“亨德森、奥利弗、巴顿、鲍威尔,他们可没有一个是姓洛夫克拉夫特的。”
“在我眼里,他们就是家人。”科尔斯顿回道,“我不愿去相信他们中任何一个是杀人凶手。”
【哦……这老头儿还是挺有人情味的嘛。】
“具有杀害丹尼斯动机的人。难道您就真的一个都想不出来吗?”封不觉追问道。
“有啊。”科尔斯顿回道,“就是你。”
【竟然反客为主了啊。】
“我?”封不觉道,“哦?呵呵……”他冷笑起来,一副欠打的表情,“您的依据是?”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依据。”科尔斯顿回道,“只不过你这人来路不明,听卡萝尔说,你是在半山路上突然冒出来拦车的,这很可疑不是吗?说不定你只是个冒牌的侦探。实则是个杀手什么的,杀了我的儿子之后,以侦探的身份作为掩护,将矛头指向其他人。这样正好可以洗脱嫌疑。”
对方说话间,封不觉已缓缓走到了书桌旁,拿起桌上的小册子默默翻看着。直到科尔斯顿这段话说完,觉哥也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继续背对着对方翻页。
“你在听吗?”在接近十秒的沉默后,科尔斯顿又道。
“啊?什么?你说完啦?”封不觉回过头来,睁大眼睛。一脸贱贱的表情。
【喂……你明显是听见了吧,故意装作没在听吗……嗯……不过这应该也是激怒对方的一种手段吧。】
“不好意思,在你说到‘没什么特别的依据’时我就开始无视了。”封不觉接道,“有这句话垫底,后面的内容基本就是废话。”
“哼……年轻人。”科尔斯顿冷笑,“想要激怒我的话,用‘假装无视’这种小孩子的把戏是否太可笑了呢。”
“进行了一番脱肛而出的推理后,竟然还因为没有听众而感到不快了嘛……”封不觉报以相似的冷笑,“看来之前是太高估你了呢……”
【干脆骂人了啊!而且出口成脏啊!五分钟前还帅气地说了一大堆,最后跟我强调要“不失风度”的到底是谁啊!】
“就让本大爷来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推理吧!”封不觉眼神一凛,逼视着科尔斯顿道,“以爷爷的名义起誓!谜团已经全部解开了!”
【我说……感觉有奇怪的台词乱入了啊……话说你爷爷到底是谁啊……还有……之前你已经以“腿脚不便”为由直接把科尔斯顿的嫌疑给排除了吧……接下来无疑是准备随便说一通去污蔑他吧……你爷爷晚节不保真的没关系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科尔斯顿瞪着封不觉问道。
“凶手就是你!”封不觉气势凌人地指着科尔斯顿念道。
“你疯了吗?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科尔斯顿可不是卡萝尔这等女流之辈,他镇定得很,还转头看了旁边斯科菲尔德一眼,“警探,这人真的是侦探吗?你们警方到底是什么态度?”
封不觉可不管他说什么,依旧我行我素地接道:“我已经破解了密室的迷局……在门锁住的情况下,凶手使用钢线一类的凶器杀死了丹尼斯,然后从窗口翻出,接着就利用凶器从屋外锁住了窗户。”他举起手上的小册子,“你对马克警官说,在案发前一个小时,鲍威尔医生帮你量了血压,之后你就一直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休息。也就是说,你有充分的时间溜到一楼客房,杀人、出屋、丢弃凶器,随后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
科尔斯顿闻言,稍稍想了几秒,“这就是你的推理吗?”他冷哼一声,用拐杖跺了跺地板,“那请你告诉我,一个没有拐杖连走路都难的人,怎么用钢线杀人?又怎么翻出窗户?”(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科尔斯顿的述词(下)
“哼……”封不觉冷哼一声,“你是装的吧……”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但他还是指着科尔斯顿的腿道,“为了今时今日的密室布局,为了洗脱杀人的嫌疑……从三年前开始,就假装成双腿行走不便,在日常生活中用上了拐杖。”
“你到底在说什么……”科尔斯顿都震惊了,这套理论简直匪夷所思……哪儿有人会为了谋杀自己的儿子,特意去装三年瘸子的?杀人前三天假装扭伤腿的效果不是一样嘛。
“但实际上……你的行动依然敏捷,以你这个退役老兵的身手而言,杀个人根本不在话下。”封不觉接着道,“至于动机嘛……我想今天在这个宅子里的所有人都看见了……你和丹尼斯争吵时,竟连放两枪,这说明你早就对他忍无可忍了,要不是碍于枪杀后太容易被查出来,你瞄准的可就不是天花板了吧。”
“你!”科尔斯顿终于还是被激怒了,成为了觉哥嘲讽纪录中的一份子,他怒不可遏地吼道,“你这混蛋!你tm的在说什么鬼话!”
“怎么……被我揭穿以后恼羞成怒了吗……”封不觉保持着嚣张的神情,又说道,“还是说,你认为我这天衣无缝的推理中有什么破绽吗?”
“喂……你这千疮百孔的推理中有不是破绽的地方么……”斯科菲尔德继续在心中吐槽着,由于觉哥所言实在太过扯淡,警探先生都不好意思开口帮腔。
“你……”科尔斯顿骂出几句脏话后,似乎稍稍冷静了一些,他还是个讲道理的人,所以回道,“我的身体状况,你们可以去问鲍威尔医生。”他瞪着封不觉的双眼,“如果你认为。医生也被我买通了,我可以向你出示国内最好医院开具的证明,以及我的保险记录。”
封不觉立即装出一副很尴尬的表情,结结巴巴地回道:“呃……原……原来如此吗……”
科尔斯顿又道,“那么,现在你还觉得,我杀个人不在话下吗?”
封不觉摸着下巴,沉吟道:“但今天你和丹尼斯的激烈争吵是事实啊……”他又作恍然大悟状,“哦!对!杀人的肯定是鲍威尔医生!你和丹尼斯吵完架并将其轰出去之后,便和鲍威尔在房间里密谋了杀人的事。他是执行者,而你是主谋。”
“当时我只是让鲍威尔给我量了血压,顺便注射了今天的药物。”科尔斯顿回道,“这是我每天都要做的。”他顿了一下,“另外,鲍威尔医生为什么要替我去杀人?他又不是杀手,难道我随便对一个在别墅工作的人说,‘我给你一笔钱,替我杀个人’。那人就会动手吗?”
“这就难说了……”封不觉说着,转身背对对方,缓缓朝书桌行去,这一刻。他的眼神变了,语气也变得冷峻起来,“若是下定决心想杀一个人,那总会有办法的。”他试探着道。“这就要看您和丹尼斯之间的矛盾到底严重到什么地步了……”
“那是我的儿子!我们之间能有什么矛盾?”科尔斯顿反问道,“就算……就算有些争执,也不可能会起杀念的!”
“哦?那请问……今天你们争执的核心是什么呢?”封不觉问道。
“这是我的家事。”科尔斯顿沉着嗓子回道。
“家事?”封不觉笑了笑。“恕我直言,如果凭这两个字,就能回避问题的话,那这个世界上估计会有一半的凶杀案录不到口供吧。”他开始误导对方,“从您和丹尼斯争吵、鸣枪,到他遇害、被发现,之间的间隔只有一个多小时。
科尔斯顿老爷,您也是个有见识的人,应该很清楚,无论是谁来查这个案子,最后你都是无法回避这个问题的——您和丹尼斯究竟是为了什么而争吵?
如果您现在告诉我,这事儿就只有我和斯科菲尔德警探两个人知道。案件告破后,也没人会再提起。但如果您坚持不说,使得案件被拖延下去……那总有一天,您会被迫在法庭的证人席、或被告席上进行回答。到时候会有陪审团、有记者、以及一帮看热闹的普通市民。问您问题的很可能是个仇富的、怀有偏见检察官,他会诱导您说出更多对自己不利的话来。而您的回答,全部会被法庭记录,乃至见诸报端。”
“够了!”科尔斯顿就这么被封不觉给忽悠了,对于对方所说状况的顾忌,让这老头儿不得不下定决心,“既然如此……”他的视线分别扫过了封不觉和斯科菲尔德的脸,“我可以说出来,但你们得保证,这话不能传到其他人的耳朵里去,尤其是我的家人们。”
“我保证,先生。”斯科菲尔德在旁接道,“我是个守口如瓶的人。”
封不觉也道:“放心,这些话绝不会传到这间书房以外的。”
至此,觉哥终于得逞了……他可从未怀疑过科尔斯顿,之所以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让这位家主亲口说出……丹尼斯和其争吵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虽然先前巴顿已经向封不觉告过密了,但觉哥并没有完全信任那个园丁。所以,他要听科尔斯顿自己说。
当然了,即使此刻科尔斯顿说出的内容和巴顿所说的不符,也并不能证明巴顿就是在说谎。反正丹尼斯已经死了,科尔斯顿想怎么说都可以,他又不知道巴顿去找过封不觉。还有第三种情况——两人都说谎,那情况可就更复杂了……
“丹尼斯想独占我的遗产。”科尔斯顿开口了,这就是他的回答。
“嗯……独占是吗……”封不觉明知故问道,“如此说来……您有一份遗嘱?而且这份遗嘱的内容,让丹尼斯不太满意是吗?”
“是的,我有遗嘱。”科尔斯顿道,“但除了我和我的律师,没人知道遗嘱的内容。”他停顿了几秒,“丹尼斯自然也不知道,但他认为……我在那份遗嘱中,将遗产分配给了‘不恰当的人’,于是……我们就吵了起来。”
这段话,和巴顿所言大致吻合,只是闪烁其词,显然是略去了奥黛塔的名字。
然而……封不觉隐隐觉得,在科尔斯顿的话中,还有一些隐情……(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杰克的述词(上)
送走了科尔斯顿后,房间中的封不觉坐回了书桌后的座位上,陷入了沉思。
斯科菲尔德没有去打搅他,这位警探先生自己也在琢磨着之前所得到的那些信息。
“此时此刻,我真是无比羡慕尼洛.伍尔夫(nero_wolfe,雷特斯.史陶德UU小说的知名侦探,一位肥胖的、不愿出门的、喜爱养兰花并且收费高昂的专业咨询侦探)那样的家伙。”片刻后,封不觉开口道。
“嗯……我想如果您愿意的话,同样可以成为一位出色的‘安乐椅侦探’的。”斯科菲尔德说道。
“我当然可以。”封不觉自恋本性发作,毫不谦虚地言道,“我说‘羡慕’,并不是指羡慕这个人物的才能,我只是羡慕他不用参与这种繁琐的情报收集工作。”
斯科菲尔德耸耸肩,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虽然本案的嫌疑人总共只有九个,但马克在常规询问中问到的信息……并不足以锁定凶手。”
“目前基本可以排除的已有三个了……主人科尔斯顿.洛夫克拉夫特、管家亨德森、还有女佣奥利弗。”封不觉念叨着,“他们一个没有作案的能力、一个没有作案的胆量、还有一个是体型的问题……”
“体型?”斯科菲尔德问道。
“您也注意到了吧……”封不觉道,“那位奥利弗大妈的身高只有一米六左右,而体重少说也在丹尼斯之上。那膀大腰圆的体态,即便能勉强从窗口翻出去,也不可能攀附在窗外完成密室布局的。”
“啊……呃……对。”斯科菲尔德显然是刚明白,他又稍稍想了几秒,接着这个话题道:“不过……您为什么没有排除园丁的嫌疑呢?卡萝尔夫人发现尸体时,那位巴顿先生正在您的房间里跟您交谈不是吗?”
“那又怎么样?”封不觉淡淡回道,“也许他来我房间之前刚刚作案完毕呢?在我看来。这栋别墅里没有一个人有站得住脚的不在场证明。”他补充道,“包括我自己,我也没有。所以……警探先生,您得多留个心眼儿,虽然几率很小,但不能完全排除是我作案的可能。”
“这怎么可能呢……”斯科菲尔德笑着道,“您根本没有动机啊,再说丹尼斯先生还帮助了您不是吗?”
“也许我丧心病狂呢?”封不觉一本正经地问道,“你觉得我不像吗?”
正在斯科菲尔德犹豫着,要不要把心里话“确实有点儿像”说出来之际。敲门声又响起了。
邓普迪在门外道:“长官,杰克.洛夫卡拉夫特先生来了。”
斯科菲尔德赶紧接道,“好,请他进来吧。”
杰克推门就进,大跨步来到房间中间,其身后的邓普迪关上门时,他转头瞄了一眼,随后用一种不以为意的表情,看着封不觉和斯科菲尔德道。“这算什么?审问吗?”
“不,只是有些问题,想要向您请教。”封不觉微笑着回道。
“哈!”杰克笑着,大刺刺地在椅子上坐下。翘起二郎腿,“大名鼎鼎的名侦探,要向我请教?”
“在警察来之前,您似乎并未听过我的名号吧?”封不觉道。
“是啊。我不太看报。”杰克道,“就算看,也不怎么关注关于刑侦方面的报导。”
“嗯……我猜您主要看娱乐版。”封不觉这是话外有话。
“对~我曾经是摇滚乐队的主唱。”杰克的视线盯着封不觉手上的小册子。拖长了音回道,“我已经跟另外那名警官说过了,怎么?这也犯法吗?”
“当然不犯法。”封不觉道,“但假如……您这位过气的主唱,杀了自己的哥哥……”
“嘿!嘿!你在说些什么!”杰克嚷道。
“怎么了?”封不觉那欠打的德行又来了,“您是对‘过气’这个词不满,还是对谋杀的指控有意见?亦或是二者兼有之?”
“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吗?”杰克回道,“要是没有证据,那就是诽谤!”
“证据吗……”封不觉冷笑,“呵呵……‘你该庆幸,我没有那样一支枪。’”他一字不差地复述道,“这句话……就是在案发前,你对丹尼斯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吧。很多人都听见了,包括我在内。”
“那又怎么样?”杰克反问,“谁都听得出来,那是句戏言而已。”
“人要是没死,那就是句戏言。”封不觉将右手搁在书桌上,四根手指如波浪般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可现在人死了,情况就不太一样了……结合当时的情境,我能否将您的意思理解为——‘如果我有那样一支枪,我打的可就不是天花板了。’”
“一派胡言!都是鬼扯!”杰克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你算什么名侦探!”他转头看着斯科菲尔德,“警官!你就看着他这样冤枉好人?”
“我也觉得……你的嫌疑最大。”斯科菲尔德摆出他探长的架子,用一副肃然的神情瞪着对方,“在所有嫌疑人中,你是唯一一个在体格上与死者不相上下的,从心理上来说,强壮的人更有胆量下手不是吗?”
“你……”杰克一时语塞。
“既然你提到了摇滚乐队……”封不觉立刻又接道,“那我想,你对琴弦之类的东西挺熟悉吧……”他顿了一下,说道,“正巧……凶器也是类似的玩意儿呢。”
“知道吗……要不是有警察在场,我已经过来揍你了。”杰克用很不爽的语气挤出一句来。
“哼……我劝你还是不要冲动。”封不觉一挑眉毛,嘚瑟地回道,“我凌厉的腿法可不是区区一张书桌可以阻挡的。”
“先生们……还是让我们回到有建设性的讨论中来。”斯科菲尔德不得不在旁劝上一句,因为眼前这两位的言行,已经颇有些街头混混斗狠的氛围了……
“哼……”杰克冷哼一声,重新坐下,对封不觉道:“那你说,我为什么要杀我的哥哥?难道就因为今天这点口角?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和老爸究竟为什么在吵,我干嘛要去杀人?”(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杰克的述词(下)
“动机是吗……哼……”封不觉的扯淡开始了,“看得出来……你们兄弟俩的感情不怎么样,说是‘淡薄’应该不算过分吧?”他耸耸肩,“令兄个性稳重,事业有成。而你已经三十多岁了,基本上还是一事无成,且没有固定经济来源的状态。”
觉哥脑补的本领确是一绝,他接着道:“性格决定命运,杰克。你这样的年轻人我见得多了,嘴上说着‘追逐梦想’,实际上只是用‘梦想’这个词作为一种放纵的借口、一种自欺欺人的方式。”他拿起手上的小册子,翻阅着念道,“十九岁时,你不顾家人的反对,从大学退学,加入了一支三流的……对不起……是不入流的摇滚乐队担任主唱。在接下来的五六年里,你和你的乐队四处旅行、演出,大部分情况下你们都赚不到任何收入,演出的反响也褒贬不一,所以基本上来说……你们这帮人就是在用家里人的钱,为自己所谓的‘梦想’买单。”
“哼……你懂什么?你这种人怎么会理解我们所做的音乐中的内涵,你也是个被战争贩子、宗教主义者和官僚们洗脑的小市民罢了。”杰克不屑道,“话说你明明比我还年轻吧!怎么反倒用高高在上的口吻……”
“你就像是蟑螂。”封不觉打断了对方,用冷冷的语气念道,“一个半吊子的嬉皮士,非主流文化的先驱者。我很了解你们这种人……自私、自我、贪图享乐、好吃懒做。你们反抗上一代人灌输给你的价值观,确有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观点;你们憎恨财阀的贪婪,感叹传统道德的狭窄,反对战争的无人道性。于是你们就用摇滚乐发表着自己的不满,彰显着愤世嫉俗的情绪。你们高呼着‘爱与和平’,自以为‘纯真、激动、伟大’,但这个世界并不是靠这些就能发生改变的。
最终,当这一切过去。终有一天,你们的父母会老去。由于你们用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去推卸身为一个成年人应承担的社会责任,使得自己的青春最终在毫无意义的逃避中虚度。回头看时,你的背后站着一个愚蠢的青年,留着令人尴尬的发型、抽着大麻、高喊着空洞的口号。
你们那套理想主义的东西听上去很美好,可你们并没有将其实现的能力。思想就是思想,思想没有错,就像马克思主义,难道你能说那是错误的吗?但一群脱离现实,高举着崇高思想。实则过着寄生虫日子的人,只会惹人生厌。”
杰克都听傻了,不止是杰克,连斯科菲尔德都傻了,两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我也曾是个愤世嫉俗的人,杰克。”封不觉靠在椅背上,抬头悠哉地说道,“如果你觉得像你这种制造着垃圾音乐、抽抽大麻、泡泡妞、四处自费旅游的家伙,也算是在改变世界的话。那我和马丁.路德.金就可以组个饶舌组合出唱片了。”他双手枕着头,“你以为在作品中随便发表几句隐射社会和**的言论,就能改变世界吗?我早就试过了,没成功。”
“呃……”杰克完全被镇住了。这些观点,他的家人朋友可不会对他讲,就算讲也不可能讲得如此犀利。
“还是回到刚才的话题中吧……”封不觉将小册子翻了一页,继续道。“五六年后,你们的乐队和一家同样不入流的唱片公司签约,并发行了一张专辑。但销量显然不太好。因为那家公司很快就倒闭了。”他顿了一下,“那之后不久,你的乐队就宣告解散。后来你去了北美,找了一份给电视广告写配乐的工作为生。呵呵……”他的讽刺之意溢于言表,“为那些脑满肠肥的财阀打工的感觉怎么样?”
杰克无法反驳,所以他只能扯开话题:“这和我哥哥的死有什么关系吗?”
“别着急,马上就要说到了,伙计。”封不觉笑道,“理想是很美好的,但要谈理想,必须得先挨得住现实的敲打。”他摊开手,“你是幸运的,杰克,因为你生在了一个富庶的家庭。对你来说……优越的生活、接受教育的权利、退学后的经济来源,这些都是伸手既得的东西。”他顿了一下,“而你也是不幸的,同样是因为你生在了这个富庶的家庭,‘现实’的拳头落在你脸上的时机来得太晚了些……
你父亲给你的人生,是许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可你却挥霍了它。
几年前,当你的父亲终于忍无可忍,停止了对你的一切经济援助时。年近三十的你,有生以来第一次,孤身一人,去直面‘现实’这头怪物。你发现,原来‘活着’,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
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是简单的,也没有理所当然的东西。要吃饭,你就得劳动;要过上优越的生活,你就得加倍努力;要成为人上人,你就得有过人之处。
要改变世界……哼……这个话题我就不跟你讨论了。”
封不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缓缓踱步而来,“如今的你,想必比谁都清楚,没有钱的日子是什么样儿的。住在廉价的、连热水都没有的旅店里,睡在肮脏的床铺上,一天只吃两顿,每顿只有面包和自来水,写完的歌送出去后就提心吊胆,生怕被退稿,因为那就意味着挨饿……”他走到了杰克的面前,用仿佛能够洞穿一切的目光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你这样的公子哥儿,经过了这样的起落,想必也变得坚韧了许多。而你对贫穷的恐惧,会比那些从未富有过的人更甚。”
觉哥冷笑一声,接道:“近几年你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这无疑是个很不好的兆头……万一他死了,会给你这个叛逆的二儿子留下点儿什么呢?在这家人的心中,你不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只会瞎混和伸手要钱的浪荡公子吗?留给你多少家业,也会被败光的吧……”
杰克的眼神说明他想替自己辩解几句,但封不觉即刻加重了语气和语速,不给他插话的机会,“且不说那位七年前进门的后妈和你那个妹妹能分到多少……如果是按照一般继承顺序的话,丹尼斯,无疑是你拿到遗产的巨大障碍。”虽然是诬陷,但他这番话着实是合情合理,“你们兄弟的关系本就不怎么样,为了这份足以改变你后半生的家业……你对其起杀意,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
斯科菲尔德在旁接道,“嗯……有道理。今天的口角,成为了导火索。你在走廊里就下定了决心,回房间后计划一番,就去实施了凶杀。”警探基本已了解了觉哥的扯淡套路,适当帮腔两句自是不在话下。
“你这家伙……”杰克真没想到,通过他和他的家人们向马克警官透露的信息,这个侦探竟然能将自己前半生的心路历程都绘声绘色地描述出来……
其实封不觉本人也没想到……他只是结合不同的人对于杰克的描述,将这位二少爷这些年的经历大致整理了一番,然后自己脑补、揣测了对方在不同人生阶段的内心变化,并不负责任地用他小说家才能将其串了起来。没想到全部说中……包括杰克对丹尼斯起杀意这点,也的确是真的。
杰克咬牙切齿、怒极反笑道,“好吧,既然你们俩说到这个地步……”他站起来,摊开双手,“那我也明说了吧……”他冷笑着,“反正我没有杀人,有动机也好,没动机也罢……在卡萝尔发现尸体前,我一直都待在在自己房间里整理行李,根本没有出去过半步。没杀过就是没杀过,我是不会认罪的,真有证据的话,你们就逮捕我吧。”他说着,摆出一副无赖的样子,朝斯科菲尔德伸出了双手。(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南希的述词(上)
杰克离开了书房后,封不觉面带笑容地坐回了座位上,随即转头看着神情凝重的斯科菲尔德道:“您怎么看?警探。”
斯科菲尔德回道:“很可疑啊……问到目前为止,他是嫌疑最大的一个了吧。”
“的确……”封不觉接道,“杰克有杀人动机,有作案时间,也有作案的能力。但……我觉得,他不是凶手。”
“哦?”斯科菲尔德疑惑道,“为什么?”
封不觉反过来问道,“警探,如果你是杰克,当看到父亲和兄长激烈争吵时,你会是一种什么心态?”
“这……”斯科菲尔德在觉哥的提醒下,进行了一番换位思考,当即恍然大悟道:“我应该高兴才是啊!”
“对。”封不觉点头肯定道,“假如他的杀人动机……或者说最终目的是家产的话,见到今天这种情景,心中理应暗自窃喜才是。毕竟他在家人眼中只是叛逆和不长进而已,这并不是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而丹尼斯和科尔斯顿之间的冲突究竟是什么,那就说不清楚了……”
“所以?”斯科菲尔德试探着问道。
“所以,从情理上来说,就算杰克动过谋杀丹尼斯的念头,也不会挑在今天下手。”封不觉接道:“依我看……‘鸣枪事件’后,杰克所说的那句言论,就是因为他见到了父亲和哥哥吵架,心中暗喜,故而得意妄言。这句话确是无意间表露出了他内心的某种想法。但是……真正想去实施谋杀的人,反而会在事前表现得毫无征兆,绝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
他顿了一下,又道:“另外,您注意他最后所用的措辞了吗……‘有动机也好,没动机也罢’,这句话。基本就等于是承认了自己曾动过杀人的念头,可他一点儿也不怕……无论从眼神、语气、细微的肢体语言上看,那句‘反正我没有杀人’都是真话。”觉哥将手肘撑在桌上,托着腮帮子道,“他言语中的那份自信,并非是犯罪者的自信,而是无辜者的自信。这两者之间是有区别的。前者是认定警方无法找到充足的证据将自己定罪,而后者……单纯是因为什么都没做过。杰克就属于后者,颇有些‘身正不怕影斜’的意味……”
“那么……”斯科菲尔德沉吟道,“杰克是凶手的可能。基本也可以否定掉了吗……”
“嗯。”封不觉应道,“现阶段来看……科尔斯顿、亨德森、奥利弗、卡萝尔、杰克,这五个人的嫌疑可以暂时排除了。”
斯科菲尔德念叨起来:“一共是九名嫌疑人,那现在剩下的只有……家庭医生鲍威尔先生、园丁巴顿先生、南希小姐、以及奥黛塔夫人这四人了。”他说到这儿,顿了一下,“对了……南希小姐是案发后才到的,应该也可以直接排除掉吧?”
“谁说的?”封不觉道,“南希完全有条件作案,甚至比其他人更有优势。”他眼神微变。“如果我们能找到动机,那她的嫌疑可要比杰克更大。”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说曹操,曹操就到……
“南希小姐已经带到了,长官。”邓普迪的声音正巧从门外响起。
“请进吧。”斯科菲尔德应道。
门开了。南希小姐走了进来。她的着装相当中性化:身穿一件素净的白色罩衫,外面披着夹克,下装是一条经典款的牛仔裤、以及鞋跟加厚的长筒马靴。这位大家闺秀似乎一点儿也没有沾染上维也纳的文艺气息,反而更像是去美国西部走了一遭。
不过假小子的打扮。并不会掩盖她的魅力,南希小姐依然是位夺人眼球的美女。那白皙精致的脸庞上,是明眸皓齿、丰唇琼鼻。一头金发随意地披在肩上,在灯光下反射出一抹亮色。
与奥黛塔夫人那成熟、性感的古典美不同,南希身上散发出的更多是青春朝气。其眼神中透出的一份坚毅和干练,还让封不觉隐隐瞧出了几分新时代女权主义者的气场。
“您好,南希小姐。”邓普迪关上门后,封不觉便开口说道,“貌似我们还没有正式认识过……”他站起来,从书桌后绕出来,伸出手道,“我叫封不觉,是一名侦探。”
南希礼貌地握了握对方伸出的手,“很高兴认识您,封先生。”她说话的声音和她的情绪一样低落。
“这位是斯科菲尔德警探,在门厅时二位也见过了。”封不觉随即就介绍了警探。
斯科菲尔德站了起来,一手扶着帽檐,另一手伸出,“愿意为您效劳,女士。”
“幸会,警探。”南希与其握手并回道。
“请坐下吧,南希小姐。”封不觉道,“别紧张,我们只是有一些问题想请教您。”
“好的。”南希一边回答一边坐下,“但我不能保证可以帮到您,你知道的,我到时……丹尼斯已经……”
“真的是这样吗?”封不觉的态度忽然就急转直下。
“您说什么?”南希一脸疑惑地问道。
“也许……您抵达这里的时间,比我们所知的要更早呢……”封不觉这是在用行动让这帮npc知道,什么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这是……什么意思?”南希感到对方话中有话。
“我在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封不觉回道,“这对侦探来说是很重要的一项技能。我们既要遵循逻辑准则和常见规律,却又不能被这些惯性的思维束缚住。”他微笑起来,“总之……我接下来要说的事,听上去可能会很离奇,并且有可能会冒犯到您。所以……我想事先声明一下,我所说的全部都是推测而已,假如其中有一些内容让您感觉不愉快,希望您可以谅解。”
“嗯……果然又是这招吗……不过这位南希小姐明明是案发后才出现的,这样也能诬陷她吗……”斯科菲尔德心中念道,他确是很难想象封不觉会说出怎样的推理来。
“您到底要说什么?”南希问道。
封不觉冷笑一声、甩臂一指,气势十足地对着南希小姐道,“杀死丹尼斯的凶手……就是你吧!南希.洛夫克拉夫特!”(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南希的述词(下)
本章中斯科菲尔德的【】吐槽已回归。
南希脸上的表情,迅速从疑惑变成了惊讶,“这真是荒唐透顶!你凭什么这么说?”
封不觉笑道:“哼……意料之中的反应。”他继续扯淡道,“就让本侦探来复述一下你的作案经过吧。”
【说白了又是信口雌黄吧……】斯科菲尔德心中念道,【不过……这伎俩还真是屡试不爽……】
“那是在一个秋天……”封不觉开始了叙述。
【突然改用很有沧桑感的嗓音,而且还一脸严肃,这是准备闹哪样……】
“与往年一样,你从维也纳返回亚萨利,到父亲的别墅来过感恩节。”封不觉莫名地抬起头,吟道,“山间秋意深浓、丹枫如火,空气中的一丝微凉,让人不禁想穿上一条秋裤。”
【喂……怪谈般的开头、文青似的铺垫、结果以那么一句话来收尾吗?】
“你驱车在荒寂的公路上行驶,在眼前这份景致的感染下,你忽然想到……不如,我把大哥给杀了吧。”封不觉接着道。
【几分钟前说‘既要遵循逻辑准则和常见规律,却又不能被这些惯性的思维束缚住’的人是你吧?真的是你吧?麻烦你还是把自己束缚起来吧!】
“封先生,如果你是想用这种方式引我发笑……”南希插嘴道,“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不是个好主意。”
封不觉无视对方,自顾自地接着往下编:“作为科尔斯顿老爷第二任妻子的女儿,你在这个家中地位,本就有点低人一等的味道。近几年你父亲身体抱恙、每况愈下,让你不得不考虑,在他死后,自己的出路……”
【反复使用相同的动机去栽赃不同的人吗……】
“你从小就是家人眼中的乖乖女。遵循着父亲的意志,走在他给你安排的人生道路上。”封不觉脑洞大开,在当事人的面前,一边察言观色,一边硬是把故事往下编:“自小学起,你就学习优异、品格正直、多才多艺、教养大方。就如同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那般的存在。
十八岁时,你进入了维也纳的殿堂级音乐学府深造,并在毕业后留任为教师。
在旁人看来,你的人生简直是完美无缺。你有着优渥的出身、出众的外表、良好的性格,你的工作稳定、收入颇丰、社会地位也很高。
这样的人生无疑是每一个女孩儿都向往的。但是……你本人又是如何想的呢?”
【喂喂……她本人是如何想的由你来告诉她不太妥当吧……】
“你的学历、工作、甚至兴趣……这些全都不是你自己选择的,而是你父亲的意思。”封不觉道,“也许你本人并不想要那份完美,因为‘完美’让你失去了很多。”他顿了一下,“随便举个例子好了,比如……您已经快二十八了,还没有嫁出去这件事。”他摊开双手,摇着头道,“像您这样的女士至今未嫁。我能想到的原因就是……优秀的男士们都觉得您高不可攀、望而却步,而一些不自量力、徒有其表的男人,却又招你讨厌。”
“总之……你的内心世界,恐怕不像是旁人看上去的那样愉快和无忧。”封不觉道。“无论你有多完美,你得到的关注也没比自己的两个哥哥要多。”他用嘲讽的口吻道,“你就像是条狗,主人让你坐下。你就坐下;让你装死,你就装死;让你打滚,你就打滚……你吐着舌头、摇着尾巴。让自己做到完美无缺。你不为了那一口两口的狗粮,而是为了得到主人的关注、认可。”
【你还是改行做传销吧……当邪教教宗也行啊……话说为什么南希小姐是一脸快要相信了的表情啊!南希小姐你要挺住啊!不要被人三言两语就改写了设定啊!】
“但现实很残酷,后妈生的就是后妈生的。”封不觉接道,“从科尔斯顿对待婚姻的态度也能看出他对女性的态度,他终究是比较看重两个儿子,纵然是那个不争气的二儿子,他不也咬着牙资助了其近十年吗。”他的脸沉了下来,“所以……你恨你的父亲,这种情绪很快让你迁怒于丹尼斯和杰克,反正这两个家伙也只是你同父异母的兄弟罢了……”
“‘如果父亲死了,也一定会把遗产都留给丹尼斯吧’这样的想法在我看来是合情合理的。”封不觉道,“精神因素是妒恨、物质因素是遗产,有这两点,你就有足够的动机去动手了。”
【洗脑了半天终于要开始讲案情了吗……】
“今天,你来得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晚,其实你早就到了,还是第一个到的!”封不觉道,“早在今天上午,你就把车藏在了距离别墅几里远的林子里,然后拿着凶器——一根琴弦,并戴着手套,悄悄地步行来到了别墅。”他描述得绘声绘色,好似自己亲眼看见了一般,“反正凶器很容易隐藏,就算你在行凶之前被别墅里的什么人撞见也没关系,就说车子在树林里抛锚了,自己只能走回来,就能搪塞过去了。”他话锋一转,“别墅的大门钥匙你是有的,溜进来不难。事情进展得很顺利,没人发现你已经潜入了别墅。于是,你就顺势藏了起来,蛰伏待机。等到下午,丹尼斯和杰克他们都来了,之后发生了鸣枪事件,在暗处观察的你觉得……时机成熟了。
今天动手,非但能除掉丹尼斯,没准还能让杰克替你背黑锅。让父亲看着两个儿子相继完蛋,最后把毕生的遗产交给你这个常年被他忽视的真正犯人,这可以说是最完美的复仇了。
不久后,你瞅准了丹尼斯独处的时机,直接敲门,进入了他的房间。他听到你的声音,自然不会有防备,肯定以为你是刚到别墅不久,来找他聊天的。接着,你就杀掉了他,并且将房间布置成了密室,自己则从窗户逃离。
行凶结束后,你回到藏车处,处理掉了凶器和手套,调整了一下情绪,并想好了面对警察时应有的反应……在隔了相当的一段时间后,你姗姗来迟,在我们面前演了一场好戏。”
【哦!原来是这样吗!我差点儿被她骗了啊!】斯科菲尔德自己也被忽悠住了。
“呼……”南希听到这儿,深深叹了口气,对觉哥道,“您当侦探真是屈才了,我觉得您应该去写小说。”
“嘿嘿嘿……”封不觉单手摸着自己后脑勺,露出得意的憨笑,那德行……就差说一句“我没有那么好”了。
虽然性格相差挺远,但论能力……南希才是三个孩子中,最接近父亲的一个,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遇事也不会轻易被吓到,在面对封不觉荒唐的指控时,她没有像卡萝尔那样惊慌,也没有像杰克那样暴怒。南希像父亲一样,用事实和逻辑进行反驳。
“我的班机误点了,您可以去航空公司查一下我乘坐的航班是几点到达机场的。”南希说道,“另外,我开来的车是租的,我想租车的地方会有很多证人记得我的样子,以及我出现、离开的时间。”她顿了一下,“如果您的数学不是太差,应该可以算出……我从租车地出发,抵达这里的时间至少是多久。”
封不觉又摆出了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好似那种快要被干掉的反派似得,结结巴巴地念道:“什……什么……”
【自信满满的推理被人用两句话就击溃了啊……】(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把他们都带来
在一片沉默中,南希小姐对觉哥投去了一道鄙视的目光,随即就自行起身,准备离去。
不知是出于礼貌,还是出于对某位侦探糟糕表现的同情……她在出门前,转头对一旁的斯科菲尔德警探道了一句,“希望二位下次想清楚了再做推断吧。”说罢,她便甩上了门。
“呼……”门一关上,封不觉就长吁一口气,接道,“很好,又排除了一名嫌疑人。”
“呃……我有一点不明白,您为什么不用正常的询问方式去直接问她的不在场证明呢?”斯科菲尔德问道。
“你不觉得我的方式效果更好吗?”封不觉道,“用蹩脚的推理刺探当事人的反应,很可能有意外的收获。同时……也能让他们对我放松警惕。”
“是……是这样吗……”斯科菲尔德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怎么可能呢……”封不觉心道,“目暮警官帮沉睡的小五郎先生圆场时的台词也能信吗……要刺探嫌犯的反应,办法多得是……只要脸皮够厚,像古畑(同样为虚构的名侦探)那样一直粘着怀疑对象、各种神烦加调戏,时间长了对方肯定会露出破绽的。
我的行为怎么看都是为了任务在努力吧,噩梦难度果然是名符其实啊……平均每章两千五百字都不到的混着,到目前为止也只是撑过了三分之二的章节而已……
这样下去真的不妙啊……虽然我已经基本确定了凶手就是巴顿,但还剩下整整十章呢……现在揭穿他太早了点。
小说这种东西可不是动画啊,用一个单帧定格画面加bgm,然后找三个声优过来拿着脚本闲扯二十分钟自吐自槽就能混过去了。
小说可是得一个字一个字地想出来的啊,作者脑子一热去复制黏贴一段大悲咒什么的乱入进来是不行的啊……
而且纯粹从推理角度来说,本案中也仍然有许多疑点……比如巴顿的作案动机、以及他为什么要把房间布置成密室这个问题……至今不明。这两个谜团恐怕得到最后几章才能解开了吧,而那之前的七八章,身为主角的我必须让故事充实起来……
虽然我也想过自己再去杀个人什么的。但三十三章这种不长不短的尴尬篇幅,使我已然错过了最佳的下手时机呢……
不如我就拿起桌上的烟灰缸把斯科菲尔德给敲死吧……
可仔细想想,在这种受到严格限制的噩梦剧本,npc是有能力秒杀我的才对……
嗯……”
觉哥在心中排遣了一大段废话,随即就拿定了主意,走向了门口。他打开门,对走廊里待命的邓普迪道,“邓普迪警官。”
“有什么吩咐,先生?”邓普迪应道。
“请把亨德森、鲍威尔和巴顿这三位一块儿请来。”封不觉道。
“三个人一起吗?”邓普迪确认道。
“是的,把他们全都带来。”封不觉点头。
“好的。您稍等。”邓普迪整了整衣领,转身去了。
封不觉交代完,便跨回门内,重新关上了书房的门。
“您这是要做什么?”斯科菲尔德疑惑道。
“怎么?您觉得我会继续一个一个地把他们叫进来询问?”封不觉问道,他心里想的却是:怎么可能被你猜到接下来的发展呢,像“某某的述词”这种标题继续用下去的话,这作者是不会满足的吧。
“嗯,是啊。”警探回道。
“呵呵……”封不觉道,“放心。您一会儿看着就行了。”
“呃……说实话,我倒没什么,只是刚才南希小姐似乎让您有点儿下不来台啊。”斯科菲尔德实在是忍不住了,他还是好心。想阻止封不觉那种自取其辱般的推理。
“哈!”封不觉道,“我岂会下不来台?”他转过头,正面对着斯科菲尔德,突然神情一变。一秒内就摆出了之前那张尴尬无比的脸,“没错,我语气颤抖、额头冒汗、瞳孔放大、如果您仔细看。还会发现我的左手在微微颤抖。”他说话间,又瞬间恢复了常态,“但这并不表示我真的感觉下不来台。”
斯科菲尔德嘴角抽动着:“这……”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他忽然觉得眼前这货很有可能是个职业骗子,但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这家伙都很厉害……
“通常来说,我不会因情绪影响而做出不经意间的肢体反应,除非……我故意去装出某种状态。”封不觉道,“神态和小动作,会暴露出人的弱点。而反过来利用这些去迷惑对手,则是种相当高级的博弈技巧了。”
“我已经不会上当了……你每次帅气地说出各种理论后,下一章就会节操尽失……吐槽的话我就输了。”斯科菲尔德心中念道,不过他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原……原来如此……”
“侦探非但需要智商,情商的要求也是很高的。”封不觉又开始滔滔不绝起来,“我个人认为——所谓情商,就是揣度能力、直觉和演技的结合。做事圆滑得体之人,无一不是深谙此道。他们可以让你按照他们的意志行事,却又觉得顺心。”他顿了一下,“接下来进屋的这三个人里,有一位的情商就很高,当然了……他的智商也不低,只不过……”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封不觉的话,邓普迪在门外高声道,“那三位先生已经来了,封先生。”
“请进吧。”封不觉转身靠坐在书桌上,面向门的方向,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数秒后,三人进来了。
第一个进门的是鲍威尔医生,他五十多岁年纪,身材高瘦,戴着眼镜、身穿白衬衫和黑色的西装马甲。
亨德森管家是在巴顿的搀扶下进来的,其实他自己走动也行,不过巴顿还是很周到地扶着这位不久前险些被吓得心肌梗塞的老者。
邓普迪把人带到后,按照老规矩,从外面把门给带上了。
这三位进屋后还没开口打上一声招呼,面对着他们的封不觉便忽然开口:“我就直说了吧……”他的眼神如疾风般扫过三人的脸,“凶手,就在你们三个中间。”(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推理要在晚餐后
这一刻,那三位皆是神情骤变,封不觉捕捉到了他们面部的每一丝变化,以及藏在他们眼神中……那稍纵即逝的、不易察觉的信息。
“呵呵……”两秒后,封不觉就笑了起来,“好了,我说完了,你们请回吧。”
“what?”除了觉哥以外,房间里的其余四人,同时、本能地问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等等……您这是什么意思?”鲍威尔道,“什么叫‘请回吧’?你把我们叫来,说我们中有一人是凶手,说完就让我们离开?”
“是啊。”封不觉道,“我会在大约八章后……哦不,我是说,我会在八点钟左右,揭示真凶。”
“呃……封先生。”斯科菲尔德插嘴道,“我能不能问问……为什么要等到八点?”
“哎~常言道,推理要在晚餐后嘛。”封不觉回道。
“这是哪门子常言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啊……根本就是你编的吧……”斯科菲尔德心中连吐三句,但表面上依旧不好发作,因为他自己还是没法儿确定凶手,另外也没有证据,眼下只能依靠这位古怪的名侦探先生来帮忙。
“哈……哈哈……好……好吧……”斯科菲尔德继续用手帕擦着冷汗,“那就按照您的意思……”
“这也太奇怪了吧!”鲍威尔道,“如果您知道真凶是谁,应该马上将其绳之以法才对啊!放任一个杀人犯和我们共处一屋,那大伙儿都会有危险的吧?”
“有四名警官在此坐镇,何来危险?”封不觉语气轻松地回道,“再说,你应该也很清楚……在我说出‘凶手在你们三人之中’这句话之前,你就一直和凶手身处同一个屋檐下不是吗?”
“可你现在把话说出来了,情况就……”鲍威尔十分紧张地说着,他的余光始终瞥着巴顿所在的方向。
封不觉打断道。“你不用再多说了,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伎俩我见得多了。”他顿了一下,“鲍威尔医生,你做出那么大的反应,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是想假装成无辜者来避免被怀疑吗?”
“这……”鲍威尔面对这诬指,一时间也是哑口无言。
亨德森和巴顿也朝他投去了怀疑的目光,气氛变得十分诡异。
封不觉对这帮家伙的举动只是报以冷笑,他转向斯科菲尔德道,“警探。在晚餐前的这段时间,就请把这三位,以及之前我询问过的卡萝尔、科尔斯顿、杰克、南希这四位,一同集中到餐厅里去吧,这样便于监控。”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绕过了眼前的三人,朝门口走去。
“您要去哪儿?封先生。”斯科菲尔德问道。
“厨房。”封不觉回了一声,便开门出去了。
留下书房中的四人,面面相觑。尴尬无比。
…………
这间别墅的厨房算是相当不错的,几乎能赶上一些小型西餐厅的配置了。
厨房的门自然是推拉皆可的双瓣儿活动门,用手、脚、或者推车轻轻一顶就能推开,端着食物出入很方便。封不觉推门进去后。收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整洁、且美观的环境。
对一个家用厨房来说,这地方的设备齐得惊人……厨柜、扒炉、锔炉、烤箱、烧烤炉、炸炉、灶台、货架、操作台、保鲜台、冷柜、搅拌机、绞肉机、切片机、打蛋机等等等等……除了石砌壁式烤箱那种极端配置,这儿基本上应有尽有,想办料理比赛都行。
“啊。封先生,您怎么到厨房来了?”此时的奥黛塔夫人换上了一件长袖的、裙摆齐膝的素色连衣裙,并穿着围裙。和奥利弗大妈一同在灶台前忙碌着。
“防止你们在大家的晚饭里下毒呗。”封不觉回道。
奥黛塔和奥利弗手上的动作皆是一滞,瞪大了眼睛,惊疑交加地望着觉哥。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女士们。”封不觉笑着道,“作为客人,到厨房来搭把手也是应该的吧。”
“噢,先生,您的笑话可一点儿都不好笑。”奥利弗大妈无疑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她很快又在料理台上忙碌起来,“我们都快忙不过来了,您却还说些吓人的话。”
奥黛塔礼貌地笑了笑,“封先生,您确定您可以帮上忙吗?不要勉强……”
“怕我添乱是吗?哼……”封不觉的双眼被额前的头发遮蔽,阴影中,一抹凶芒从他眼中露出,“天真……太天真了……不让你们见识一下本大爷的美技你们是不会懂的……”他的中二台词出口之后,自己也愣了一下,“等等,这台词好像由金富贵来说比较合适……不管了!总之……”他抄起一把菜刀,随手抓了块红肉就高速切了起来。其手速之快,产生层层虚影,砧板上传出频率如打字机一般密集的落刀声,“嚯嚯哈哈哈……让吾一尝这华丽的杀戮吧!”
厨房里的两位女士哪儿见过这种阵仗,一时间呆立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觉哥的表演。
封不觉这个怪咖的另一个特点就是……当他制作料理时,就会变得异常中二。如果说他平时的中二值(不要问我这究竟是个什么概念,我也不知道,反正它就这么出现在了我的脑子里)是250左右,那么在料理时的中二值就会爆发到9527到10086之间。
习惯……确是个可怕的东西……
父母死后,独居的封不觉自然是经常做饭的。他不是一个追求奢侈品和虚荣的人,不过在条件允许(得看他兜里有多少钱)的情况下,他也会尽可能地保证生活品质。因此,这家伙的料理水平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好……而在这个过程中,他养成了在料理时自言自语、并做出各种夸张行为的习惯。
“先铺上一层油加热平底锅。”封不觉边说边干,“牛肉切成薄片入碗,加入盐、胡椒、酱油、芥末籽,细细搓揉入味……”说着,他抄起一棵芹菜,闪电般切碎,“把牛肉、牛肝、芹菜一起放进加热的平底锅中大火快炒……”他花了几分钟,就完成了一道色香味俱佳的小菜。
“哼……这道芥末牛肝炒芹菜所展现的实力,足以让你们心服口服了吧……”封不觉用抹布擦着手,得意地念道。
奥黛塔夫人和奥利弗大妈将信将疑地各自用手拿了块牛肝尝了尝,好吃得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封先生……您做侦探以前是难道是厨师吗?”奥黛塔惊道。
封不觉缓缓走到一边,从墙上取下了一条围裙给自己系上,他嘚瑟地一笑,接道:“所以……晚餐的准备工作就请交给我吧,二位稍微给我打打下手就可以了。”他顿了一下,“顺便……请在这期间,回答我几个问题。”(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意外收获
“对了,这个宅子里,应该还有一位佣人吧?”封不觉说话时,正聚jīng会神地朝一个装酱汁的碗里滴着油。他的手上虽然忙着做料理,但脑子可是完全没停,一心二用对觉哥来说根本不是负担,相反……算是一种释放。
之前他就推测洛夫卡拉夫特一家不止奥利弗这一名女佣,毕竟这别墅上上下下有那么多房间,还有走廊、门厅、阶梯等等……就算只是表面上的打扫工作,一个人也得干上半天了。更何况还有做饭、洗衣这类琐事要做,即使把亨德森和巴顿能帮忙的事情算进去,人力也是不够的。
“是的,还有一位女佣玛莎太太,今年她回老家过感恩节了,要到节后回来。”奥黛塔夫人回道。
“所以连您也不得不到厨房来帮忙了是吗?”封不觉笑道。
奥黛塔自然是听出了他这话的弦外之音,她有些尴尬地回道:“抱歉……我确实……不太擅长这些。”
封不觉只看了一分钟,就知道这位夫人的料理水平也就只能打打下手,想必她平rì里是很少会到厨房来做事的。
“不不……您做得不错,我想奥利弗女士很感激您能在这儿。”封不觉说道。
“可不是嘛,封先生,这几天,夫人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奥利弗也接道,“以前的两位夫人可是连杯水懒得自己去倒……”
“奥利弗!”奥黛塔打断了那位大妈的话,并冲其使了个眼sè、微微摇了摇头。很显然,她不想让奥利弗继续说下去了。想必这位女佣对老爷的前两位夫人颇有怨言,经常会发牢sāo,而这些内容,是不适宜让一个外人听到的。
奥利弗也很识趣,见夫人发话,她赶紧收声,埋头忙活起来。
“哼……”封不觉冷笑一声,端起眼前的碗、扯开话题道,“瞧,像这样仔细将油滴入,然后像牵线一样拉长搅拌,可以避免油水分离的状况。”他把碗放到一边,“一会儿把这调好的酱汁淋到牡蛎上,鄙人特制的菠菜nǎi酪焗生蚝就算完成了。”
“您总能给人惊喜,封先生。”奥黛塔也很感激他没有追问下去,借坡下驴地恭维了一句,“谁能想到一位侦探会在料理上有这样的手艺呢?”
“呵呵……这道菜也只是中等难度而已。”觉哥得意地回道,“类似难度的我还准备做两道鸡肝慕斯和川烫的rì式菲力牛排。”他指了指墙角的一堆蔬菜,“挑几个老土豆出来,用二次油炸的方法还可以做出口感独到的Pomme_souffle,法国佬的玩意儿还是相当不错的……”
“噢!我说,侦探先生,您到底准备做多少菜?而且您做的好多菜我听都没听说过。”奥利弗在旁说道。
“别担心……这点儿菜式,我一个人做也来得及。”封不觉的神态确实显得很轻松、很随xìng,而他的动作却可称得上快、准、狠兼具,比电视里那种料理节目里的动作起码快两倍……
此时,觉哥的想法其实并不复杂。他来厨房的目的主要有两个,一,他想借着晚餐前的这段时间,对最后两名嫌疑人进行询问;二,他就是想吃顿好的……
在这个剧本里,玩家是需要摄入食物和水的。既然一样是要吃,为何不吃得好一点儿呢……
惊悚乐园这个游戏,对于食物的味道模拟是非常到位的,在商城里买过食品类道具的玩家都清楚,从薯片到牛排,从糖果儿到龙虾,游戏都可以充分模拟出最逼真的美味。
眼下,既可以利用剧本中的资源,免费享受现实生活中价格不菲的大餐,又能炫耀一下自己的料理技术。这等好事,封不觉定是不愿错过的。
“对了,夫人,有个问题,我想马克jǐng官应该没有问过您……”封不觉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忽然问道,“您觉得……在这件案子中,谁的嫌疑最大呢?”
奥黛塔的手微微一颤,她瞪大杏眼望着封不觉,原本压抑在其眼神中的不安,伴随着惊讶之sè瞬间流露了出来。
奥利弗也看向了这边,露出担忧的表情。
一段尴尬的沉默后,奥黛塔夫人似是下定了决心,神sè也变得坚定起来:“是我。”
封不觉仍在忙着手头的活儿,沉着地应道:“理由是?”
“因为……我和丹尼斯的关系一直都不太好。”奥黛塔所说的话,和巴顿先前告诉觉哥的内容不谋而合,“七年前我嫁入洛夫克拉夫特家时,丹尼斯就曾激烈地反对过,虽然后来我也试着与他缓和关系,但他对我的态度始终很冷漠,今天在门厅您也看到了……”
“我想听的是……”封不觉打断道,“……我所没有看到的。”
奥黛塔心头一跳,接着,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叹了口气道:“唉,看来什么都瞒不过您……”
封不觉心里却是在说:我只是虚张声势而已……你还真有事儿啊!
奥黛塔接着说道:“好吧……我……在尸体被发现前,我去过找过丹尼斯。”对方还没接话,她就马上说道,“可我发誓!我没有杀死丹尼斯!我甚至根本没进过那个房间!”
“嗯,我相信您。”封不觉捧起一大把洗净的蔬菜,往眼前一摊,高速切了起来,边切边道,“依我看……事情是这样的……
今天下午,您的丈夫和丹尼斯不知为何发生了争执,而且还开了枪。作为这个家的女主人,您会对此担忧,也算是人之常情吧。
当时您心中一定在揣测,二人争吵的原因就是因为你。所以……过了一会儿,您就去了丹尼斯的客房,想跟他谈一谈。”他的话和刀切在砧板上的声音一样很有节奏感,语速极快。
“结果,您敲门许久,房间里也没人应声,于是您便离开了。没想到,不久后……丹尼斯便被发现死于房中。
由于丹尼斯一向与您交恶,您又恰在案发时段到过这个客房的门前,因此,您的嫌疑无疑是巨大的。您害怕受到牵连,就把这件事暂且瞒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灰色地带
“难……难道您当时在附近看到我了吗?封先生。”奥黛塔惊道。她的反应表明,觉哥所做的推测和实际情况完全吻合。
“嗯……只是按照常理推理了一下而已。”封不觉回道,他心里却在吐槽着:“有没有搞错……之前那些胡诌的推理,就有不少脑补的内容蒙对了。眼下稍微正经一点,干脆就毫无偏差……接下来还有八章呢,这案子简单成这样是闹哪样儿啊!”
夫人您也太老实了吧!您这种长相气质的NPC难道就不能有点儿城府吗?现在你把这话一说,凶手布置密室的原因不就等于是曝光了吗!接下来只要把巴顿的动机揭晓那就结案了吧……
巴顿你这货也实在是不给力啊,除了斯科菲尔德你还能忽悠谁啊?话说就算是斯科菲尔德dú lì来办这个案子,到最后也能破案的吧?说到底我这个‘名侦探’的身份究竟意义何在……这案子换个一般的侦探或者jǐng察来也是可以拿下的吧。
这样搞下去真的没问题吗……由于篇幅过分充裕,丧心病狂的作者已经开始对我进行各种猎奇的描述了……这家伙自从在一百多万字之前编造了阅读癖、推理癖和不会恐惧的设定后,就把注意力放到情节上去了,还时不时以外出取材为理由拖延写作进度。如今又突然给我加上了‘编织无能’和‘中二料理’的莫名属xìng,硬是多凑了个一千几百字的,虽说看上去是充实了人物xìng格,但本大爷总感觉自己的格调和下限被他给拉低了呢……”
很显然,封不觉并不知道,上一个在正式章节中对我进行吐槽的主角王某,到完本时还是处男的事情。因此,他在脑中大言不惭地对我进行着诋毁,请大家不要在意。
言归正传。
恰在此时,厨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斯科菲尔德jǐng探探头进来,瞧见觉哥后说道:“噢,封先生,您真的在这儿。”他顿了一下,“哇,是您在掌勺吗?”
“是的。”封不觉转头回道,“怎么了?难道您就从来没进厨房做过菜吗?”
“呃……呵呵……”斯科菲尔德笑了,“我的太太很擅长料理,几乎不让我进厨房。”
“哦……”封不觉敷衍地接了一句,心中在念叨着:“喂喂……我只是随口一问,你直接回答‘没有’不就行了,摆出那张欠揍的幸福笑容是什么意思……还说了些多余的话……
以本大爷的推理能力,一见到你那大腹便便的体型和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就已经推测出你老婆的厨艺不错了啊……此刻你这种反应明显有伺机嘲讽的意味啊……
果然是由于我之前表现得太贱引起这货的不满了吗……
看我不爽的话直接说出来不好吗……‘请接下我正义的摆拳吧!封先生!’这种话也不是那么难出口的吧。”
“啊,对了,我是过来来告诉您一声,卡萝尔夫人、科尔斯顿老爷、亨德森管家、鲍威尔医生、巴顿先生、南希小姐和杰克,已经全部集中到餐厅了。”斯科菲尔德回道,“还有,如果您觉得没问题,我想让卡尔和马克先把死者的尸体运回镇上,您知道的……虽然现在是深秋,尸体也装在裹尸袋里,但时间一长,那气味……”
“嚯……你还真够义气啊,把七个人的名字逐一报出来愣是多凑了二十几个字啊,而且还在后面立即接上一句不相干的话题进行掩饰……”封不觉心中赞道。
“嗯,就按照您的意思办吧。”觉哥表面上还是那冷静的样子,“哦,对了,案发现场也不必再让人看着了,反正也已经没什么需要再勘察的了。”
“明白。”斯科菲尔德应了一句,便准备离去。
这时,封不觉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叫住了对方:“jǐng探!”
“什么?”斯科菲尔德连忙停下了脚步。
“您说过……您曾在大城市中做过多年刑jǐng?”封不觉问道。
斯科菲尔德眼神微变:“是啊,怎么了?”
“那么,在大城市的jǐng局里,您有没有……比较可靠的朋友。”封不觉用了一种比较模糊的说法。
斯科菲尔德一听就懂,觉哥这话真正的意思是:“既然你在城里混了挺长时间,那多少会有一些人脉吧?”
“呵……确实有几个交情不错的老朋友。”斯科菲尔德换上了另一副神sè,那是他刚刚来到这栋别墅时的神情,自信、果敢、硬派。
“失陪一下。”封不觉对身旁的两位女士道了一句,同时拿起一块抹布,边擦手边朝厨房门口走去。
行到斯科菲尔德身旁时,觉哥一手勾着对方肩膀,一手推门,领他走了出去。
“我就知道……jǐng探您不是泛泛之辈。”封不觉笑道。
“过奖……”斯科菲尔德的得意全都写在了脸上。这可是来自名侦探的称赞,对一名jǐng探来说,这一瞬的优越感是难以自制的。要比喻的话,这就好比是梁朝伟走到一名群众演员面前说了句“你的戏真不错。”
“我就直说了吧,jǐng探,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封不觉压低了声音,朝厨房外的走廊上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他悄声道,“但眼下还缺乏一些信息,不能定案。所以……我们得查清他的动机,整个案子才能水落石出。”
“您的意思是……”斯科菲尔德问道。
“我想让您打个电话,联络您在城里jǐng局的朋友,看看有谁能帮您去查一下,这个凶手过去的档案。”封不觉道。
“但这样……似乎不合乎手续吧……”斯科菲尔德道。
封不觉微笑:“所以才需要朋友啊。”
斯科菲尔德犹豫了几秒,也笑了:“名侦探就是名侦探……看来对jǐng界中的灰sè地带,您也十分了解啊。”
“好说好说……”封不觉道,“一般的伎俩我都知道,比如从街头混混那里收缴一些毒品,带到某些证据不足无法控告的人渣家里去,往暖气炉后面一洒之类的……我也是懂的。”(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斯科菲尔德的独白
本章中【】框起的部分,为封不觉的吐槽。
…………
黑夜似一头巨兽,吞没了这座充斥着哥特气息的城市。
冰冷的雨丝如利箭般一簇簇击打着地上的水坑,空气中弥漫着大都市特有的一种气息——**。
【喂喂……发生什么事了,发错稿子了吗?这个开头是怎么回事?】
我叫斯科菲尔德,格雷克.斯科菲尔德,莱恩市重案组的一名jǐng员。
【我说……这是准备以斯科菲尔德jǐng探为主角重新写本书吗?还是第一人称视角展开的吗……】
驱车穿行在这夜晚的城市中,就仿佛是在一条罪恶的河流中行舟。这是个堕落的地方,墙上的每一块砖,地上的每一寸土,都沾染着无辜者的血。
抢劫、斗殴、杀戮……那些披着人皮的野兽和魔鬼们四处横行,使得善良正派的民众们沉浸在悲伤、痛苦的永夜之中。
这是一场永不终结的战争,而我,是立于前线的战士。我的职责,就是捍卫法律的边界,等待每一个黎明的到来。
【这和本案有什么关系吗……话说作者已经放弃人生了吧……所以我说想到哪儿写到哪儿的家伙就不要事先定下三十三章这种不长不短的设定啊!自己给自己制造难度啊!】
我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独自驾车巡逻了。
自从我的搭档死后,我就能看到、能听到、能感觉到……那些危险的存在,一种预知危险的直觉在我的血液中流淌,依附在我的脊背之上。
所以,当我驶过第七大街,看到那个十多岁的孩子站在马路中间、一脸木讷地看着我的车前灯时,我就知道,这是一个陷阱。
我在不久前破坏了某个帮派的一笔交易,是他们的报复开始了……
【啊……按照这种节奏,这段老派jǐng匪片独白式的内容,想必是要持续一整章了吧……】
这个街区的帮派首领是个十足的恶棍,他今年只有二十六岁,不过他入帮的资历可足有十七年。当他的同龄人在小学里画手指画时,他已拿着乌兹冲锋枪在小巷里杀人了。
当然,这不能完全怪他,是社会制造了他这样的怪物,而他……又制造了一个又一个和他一样的怪物。
不需要试管、不需要养料、也不需要公式,这罪恶的都市本身就是一个熔炉。
那些帮派中的孩子,在十六岁前就已背上了凶杀、贩毒、抢劫等等罪名。我可以抓他们……他们会被送到局里,青少年犯罪科的人会把他们领走。但结果呢……到了明年的某个时刻,他们便再次出现在街头,干着同样的勾当。
【那你想怎么样……踩油门压过去,然后自称正当防卫吗……】
我没有犹豫,奋力踩下了油门。
【喂!万一是你弄错了怎么办!】
那孩子迅速避开了,他翻滚到路边,掏出了藏在口袋里的手枪开始朝我shè击。
他的同伙们也从两旁的小巷中涌出,交织的火力倾泻在了jǐng车四周。
【你之前到底是在哪种城市当jǐng察啊?高谭重案组也不过如此吧!】
我低下头,踩住油门,尽量让车驶在马路中间,防止其因为撞上什么东西而停下。我还快速开启了jǐng车上的jǐng笛,不过这意义已经不大了……周围那密集的枪声已足以将附近的其他巡逻车引来。
jǐng车的玻璃很快就全碎了,至少有十余发子弹窜入了车内。那几秒钟,我就像是跳进了满是食人鱼的鱼缸,连我自己也说不清身上中了多少枪。
在失去意识前,我记得的最后一件事就是……队长查理把我从车里拖了出来。那一刻,他脸上的表情我永生难忘,我明白了,他真的如传言一样是个同xìng恋,而且对我有好感。
【喂!信息量好大啊!】
在医院休养了半个月后,医生告诉我,我可能再也无法回到原来的岗位上了。
【于是你就辗转到了一个偏僻的乡下小镇当了jǐng探?】
初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倍受打击。
可后来,我逐渐意识到了……这是上帝给我的启示,是时候从那条善与恶的前线上退下了。
我本该死在那条街上的,但我没有。很少有人会有第二次机会,而我得到了,所以我要珍惜。
于是,我向上级申请,调离了大都市,带着妻子和女儿来到了一个平静的乡下小镇,当上了这里的探长。
临走前,我给查理队长留下了一封信,内容我至今记得——好多事情总是后来才看清楚,然而我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好多事情当时一点也不觉得苦,就算是苦我想我也不在乎。
【这根本就是歌词吧……而且你这是在表达恨不相逢未嫁时吗?】
在这个小镇上,我过上了快乐、安宁的生活。每天可以准时下班回家,有更多的时间陪伴我的家人。
这里的jǐng局没什么大案要办,多半是些家长里短的纠纷,与城里相比,此地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我经常会对这儿的菜鸟jǐng员说,“想当初,我可比电影里那些硬汉jǐng探都厉害,直到我的膝盖中了一枪。”
【是啊……毕竟那里是地球人最大的弱点所在呢……】
这些年,我时常会想起查理队长,但我从来没有联系过他,他也没有回我的那封信。
【喂……等等……他该不会是想借着查案的理由,打电话给这个查理吧……】
今天,我终于有了一个机会。在调查洛夫克拉夫特家命案的过程中,我遇到了一位知名的大侦探,他需要我和过去的同事联系,通过非法流程去查看一名嫌疑人的档案。
【大哥……我错了……这电话您还是别打了。】
不知为何,我心中充满了忐忑,却又有些期待。
【人走上某种禁断的道路前多半都是这种心情吧……】
…………
【喂!这省略号是什么意思啊!通话内容全年龄禁止观看吗?话说这作者已经疯了吧……这已经远远超出了被退稿的级别吧……你这是准备开创某种新的文体吗?就不能虚心学习一下同行的灌水技巧吗!不要自己乱来啊!】(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最后的晚餐
晚,八点,别墅的餐厅中。
除了女佣奥利弗之外,其余所有的嫌疑人都已在一张长桌两旁就座。邓普迪警官守在餐厅大门的旁边,他的姿态看似随意,实则正在密切监视着屋里的每一个人。
餐厅中的气氛十分压抑,交谈声甚少。大家都坐在那儿,想着各自心中的心事。当然了,这也属正常现象……就在这个屋檐下,不久前刚刚发生了残忍的凶杀。除了封不觉那种奇葩,谁还能保持好心情呢。
“今晚的月色真美不是吗。”封不觉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看上去兴致很高,似乎在向众人释放着一种讯号,暗示着自己已然找到了真凶。
不过……由于他先前的种种表现,洛夫克拉夫特一家对于这位大侦探先生的印象可不怎么好。这货的推理,虽说是条理清晰、言之凿凿、绘声绘色、煞有其事……但说到底,他这些乱七八糟的污蔑之词,全都有着非常明显的漏洞,而且是常人一眼就能看穿、一句话就能反驳掉的那种漏洞。
“可惜没有模具,否则我就做一炉月饼当甜点了。”封不觉一边说着,一边向餐桌走来,他的腋下还夹着一个不知从哪里弄到的大纸袋,里面似乎装了不少东西。
奥利弗大妈推着一辆小推车,跟在觉哥的身后进了餐厅。推车共有三层,此时已摆满了菜式。
“您这儿的厨房真是不错,洛夫克拉夫特先生。”封不觉在主人正对面的位置落座,并把手中的纸袋随意地放在了自己的椅子底下,“我曾经去过一些徒有虚名的所谓‘高档餐厅’,他们有着豪华的门面、豪华的就餐环境、豪华的餐具、豪华的价格。但厨房里却是一派脏乱差的景象……充斥各种嗡嗡叫、蠕蠕爬的无脊椎动物,而掌勺的厨师多半就是那些动物派到人类当中的卧底,因为他们唯一的天赋就是用双手制作出令人作呕的黑暗物质。”
“如果你想以一次恭维作为展开话题的途径……”科尔斯顿冷冷地看着觉哥,回道。“只说头一句就可以了,没必要借机跟我们分享你过去的不愉快经历。”
他们说话间,奥利弗已将推车推到了餐桌旁。因为餐具已然事先摆放妥当,所以她这会儿就直接开始上菜了。
亨德森见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推车走去:“我来帮你,奥利弗。”
“不,你坐下吧,亨德森。”杰克迅速起身走过来,把老管家摁回了椅子上。“让我来吧。”这位二少爷对家里的佣人还是不错的,他也不好意思让一个下午才晕倒过一次的老人帮着端盘子。
不多时,每个人的面前,都已放上了一盘前菜。
封不觉显然不准备和这家人客气什么,他非但没有起身帮忙的意思,还自顾自抓起了餐桌中间放着的半瓶红酒,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嗯……domane_de_trevallon,1985……”封不觉只喝了一口,就拿起酒瓶去看瓶身。“呵……人生还真是处处有惊喜啊。”他这一口可算是赚到了,在现实生活中,这瓶红酒恐怕能换他一个游戏舱……
“怎么?您也知道那个酒庄吗?”奥黛塔夫人说道,“老爷他也很喜欢。每年我们都会在那里订上一批货的。”
“啊……知道是知道。”封不觉耸耸肩,“只不过……我的经济条件可不允许我每年都在法国东南部的知名酒庄里进行批量消费啊……我所能批量囤积的商品,恐怕只有卫生纸和碳酸饮料而已。”
“奥利弗……”桌子另一侧的南希小姐忽然开口道,“这道菜是你做的吗?”她看着眼前盘子里的东西。面露些许疑惑之色。
“不,今天的菜都是这位封先生做的。”奥利弗回了一句,便推着推车准备去厨房取汤了。平日里。她、巴顿和亨德森三人,是和老爷、夫人分开用餐的。而鲍威尔医生的家就在小镇上,他通常会在傍晚前就回去。因此,像今日这种十多个人聚在一桌用餐的情形,实属罕见。
“哦?”南希转头对封不觉道,“真看不出来……您还有这手艺,这道碳烤芦笋佐鲑鱼卵已经是专业水平了吧?比起侦探,我看您更适合当个厨子。”
在人家说话的时候,封不觉正在往自己的高脚杯里加着红酒,看来在喝完以前,他是不准备把手里的瓶子交给任何人了,“我能够胜任的工作很多,这不算什么。”
“哼……烧饭烧得好,要饭要到老。”杰克往嘴里塞了一块芦笋,看他的态度,明显是有意想找茬儿。
“你那盘儿里有我的鼻屎。”封不觉只花了一秒,就冷静地道出了一句极具杀伤力的语言。
杰克表情陡变,一咳一呛,噎个半死。
“呵呵……开玩笑的。”封不觉两秒后便道,“盘子都是随机摆放在推车上的,而且也是你自己分配的,这种事怎么可能呢。”
“你……”杰克有点儿想骂人,但这一桌……有长辈、有女士。他实在不好发作,只能用从餐巾擦了擦嘴,把气往肚里吞。
“瞧,我的分析能力还是很能让人信服的吧。”封不觉笑道。
“行了,封先生。”科尔斯顿道,“插科打挥到此为止吧。”他逼视着觉哥,“你让警员们限制了我们的自由,并宣称自己知道凶手是谁,可你又迟迟不肯说出来。”他呼了口气,“奥黛塔说你一个多小时前就去了厨房帮忙,我本以为你只是借着帮忙的理由去向她和奥利弗问话,没想到你真的是去做菜……你,到底想干什么?”
“呵呵……想干什么?”封不觉拿起刀叉,开始消灭眼前的前菜,“您是明知故问啊,洛夫克拉夫特先生。”他嚼着芦笋,发出啧啧之声,毫不介意在说话时露出口中的食物,“在座的每一位……不都在期待着一场推理秀吗?哈……放心,名侦探封不觉是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我现在就奉上好戏。”(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封不觉的述词
“慢着。”突然,杰克发话了,“你那不靠谱的推理我已经听够了。”他看着封不觉道,“这里所有的人,基本都被你说成过是凶手吧?”他举臂一指,“在你诬指下一个无辜者之前,我想请你先解释一下,你自己的嫌疑该如何洗刷?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打着侦探的旗号,以协助警方破案为名嫁祸于人呢?”
“哼……问得好。”封不觉回了这么一句,随即就笑而不语,把杰克晾在了一边。
短暂的沉默后,觉哥回过头,对两名警官道:“斯科菲尔德警探、邓普迪警官,你们也坐下吃啊,瞧,我把你们的份儿也准备好了,这不已经端上桌了吗?”
“呃……这……”斯科菲尔德和邓普迪面面相觑。
这两位也确实是饿了,而且长桌上还有好几个空位,犹豫了几秒后,他们也就不客气地入席了。
“嘿!别扯开话题!你倒是回答我的问题啊!”杰克又道。
“不错。”科尔斯顿接道,“我也想问你,你到底是什么来路?又如何证明你不是凶手?之前在书房里,你就恶语相向,避开了我的提问,现在当着大伙儿的面,能否请您说清楚呢?”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奥利弗大妈又从厨房返回了,这次她送来的是汤。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可没人再起身去帮忙了,餐桌上的每一双眼睛,都看着封不觉,想听他的回应。
觉哥一边接过奥利弗递来的汤碗,一边惬意地说道:“看来……你们到现在还没明白,我那些询问的意义。没关系,我就再来演示一遍好了。”
接着,他开始了一段令人震惊的叙述:“我认为……杀死丹尼斯.洛夫克拉夫特的凶手。就是我——封不觉!”他说这句台词的语气,和先前针对别人的时候一模一样……
“喂……他这是精分了吗……为什么我一点都没感到奇怪啊……”斯科菲尔德警员在心中念道。
餐桌边的其他人,基本也和他是一样的想法,就连正在端汤的奥利弗大妈,都停下了动作,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望向觉哥。
“奥利弗女士,汤凉了可就不好喝了。”封不觉转头道,“别在意我说什么,您继续上菜好了。”
“呃……好……好的。”奥利弗木讷地应道。
“杀人动机的话……”封不觉轻轻搅拌着自己面前的汤,接着刚才的话道。“可能是受人所托吧……”他品尝了一口碗中的马赛鱼汤,“嗯……地中海的味道在舌尖跳跃哦,呼呼……”他吹掉一点儿热气,又连喝了好几勺。
“封……封先生……”斯科菲尔德可不能对这几句话充耳不闻,“您这是在开玩笑对吧?”
“很有趣不是吗?”封不觉笑道,“如果一个人用异常沉着的语气,说出一些对自己极为不利的话,旁人就会陷入费解之中。”他顿了一下,“警探。凶手是谁,您的心理已然有数了不是吗?请不要因为我的几句话,就对已经下定的结论产生质疑。”
“呃……好吧。”斯科菲尔德回道,他用餐巾擦了擦汗。心道:的确……封先生在胡诌时,一贯就是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从表情和语气根本无法判断他的虚实,名侦探就是厉害。真真假假、高深莫测……
“我说到哪儿了……哦对,动机。”封不觉接道,“有一件事。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否定的,那就是我和丹尼斯的人生,在今天以前,没有任何交集。这一点,就算反复查证,结果也不会有改变。
那么……在我身上,能够成立的杀人动机,有以下几种。第一,我与丹尼斯一见如仇,毫无理由地看他不顺眼。他好心让我搭车,我却暗起杀心,欲将其置之死地而后快。”他又吃了几口汤里的东西,再道,“第二,我本身就是个变态杀人狂,杀人基本没有理由,出于兴趣和快感,或者就是把这当成饭后活动什么的。”他抬眼扫视了一圈众人,对他们的表情很满意,“看来前两条没什么说服力啊,不过第三条的可能似乎大一些。”
封不觉往椅背上靠了靠,摊开双手,“也许,我是个职业杀手。”他用手中的勺子指了指桌上的菜,“如各位所见,我这人多才多艺。比起厨师来,杀手和侦探间的职业关联性……貌似要更强一些不是吗?”他笑了笑,“只要身体条件允许,出色的侦探,多半也能成为出色的犯罪者。虽然我本人更倾向于犯罪顾问这样的职位,但职业杀手……为什么不呢?”
“是啊,挺酷的。”南希小姐冷不丁接了这么一句,很显然,她已经明白了封不觉正在做什么,所以……要扯淡大家一块儿扯好了。
“呵……”封不觉冲她微笑一下,接着道,“于是,我这个职业杀手,就行动了。我事先查清了丹尼斯的行踪,埋伏在了山里、在他的必经之路上。
你们觉得‘在路中间放点障碍,趁他停车时,戴着面罩冲出去开枪行凶’这个计划如何?不!我才不会这么干呢,我决定伪装成一个车祸遇难者,靠近之后再下手。
然后你们说我该怎么做?戴上假胡子什么的伪装一下,并在口袋里藏把枪,趁他从车上走下来跟我说话时,直接把他射杀在公路上吗?那我可就太逊了,简直侮辱了我职业的名号。
我得跟着他,来到这栋别墅……在一个人多眼杂的地方,让尽可能多的人看到我的相貌,记住我的名字,然后寻找一个不知何时会到来的时机,去把他……”
“够了!”科尔斯顿打断道,“你的观点已经很清楚了,不必接着说下去了。”
“打岔的也是你们,听不下去的也是你们。”封不觉又恶意地瞥了杰克一眼,“本来我或许能在覆盆子油醋芝麻叶沙拉和香煎培根嫩鸡卷衬无花果泥上来的时候就讲完的,现在嘛……呵……估计到甜点上来时都说不完了。”
表面上,觉哥是很嚣张地与那对父子针锋相对,而实际上,他心里是很感激这二位的。
“果然……人没有几个敌人是不行的啊……多谢又帮我撑了一章。”他心中暗道。(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逮捕
当一道香味扑鼻的白酒风味凯莉茴香炖煮小羊膝被端上餐桌时,封不觉略微俯身,拾起了椅子底下的那个纸袋,并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挺大的信封。
“您应当认识这个信封吧?洛夫克拉夫特先生?”封不觉冲着科尔斯顿说道。
后者迟疑了两秒,随即大惊。刹那间,其神色又由震惊变为了震怒,“你……你这个贼!你这是公然的盗窃!”他激动地站了起来,用手指着封不觉,面向着斯科菲尔德警探道,“快逮捕他!警官!”
“这是怎么回事?”斯科菲尔德一时间也搞不清状况,因为他并不知道觉哥的纸袋里都装了些什么。
大约四十分钟前,警探通过电话联系了过去的一位同事,对方目前仍在大城市的警局任职,并且很干脆地答应帮斯科菲尔德这个忙。二十分钟后,警探再打电话过去,对方已经从档案室里弄到了那个园丁巴顿的相关情报,并且传真(80年代后,随着标准化进程和技术的成熟,传真机迅速发展和普及,洛夫克拉夫特这样的人家自然是有的)了过来。
从封不觉拿到传真后,到刚才出现在餐厅门口之间的这段时间,警探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这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封不觉道,“我刚才溜进了洛夫克拉夫特先生的房间,从他的保险柜里,偷出了这份遗嘱。”
“什么!”这下,整桌人都惊愕了。
“您……这……”斯科菲尔德不知所措。
“而且,我已经拆开看过了。”封不觉用轻松的语气,又接了一句,“瞧,封口已经被撕开了。”他还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一下,“别担心,我想科尔斯顿老爷的律师那里。还有一叠一模一样的副本吧。遗嘱这种东西嘛,通常都是一式两份、乃至三份的,就算我把手上这份烧了也无妨。”
如果说科尔斯顿老爷此刻已是燃烧着的一团火,那封不觉的语言、态度、行为,就如同是柴火、汽油、液化气……要是对方年轻二十岁,这会儿怕是早就跳上桌子,奔过来踹他了。
“看到了很有趣的内容呢……”封不觉将遗嘱随手往桌上一放,拿起刀叉,接着吃羊肉。
“封先生!”斯科菲尔德忽地肃然而立,从腰间摸出一副手铐。“您应该清楚,您的行为……”
“是盗窃。”封不觉打断道,“我当然清楚了……别着急,警探,既然我把东西拿了出来,就相当于是认罪了不是吗?”他完全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您看我像是要逃跑的样子吗?”他边吃边说,“等我把这件凶杀案了了,您再把我铐起来、连夜送往镇上的警局也不迟。”
“不!你必须现在就逮捕他!警官!你为什么要听一个贼的话?”科尔斯顿狗急跳墙一般叫嚷着。他拄着拐杖,从座位上站起,拼尽全力地绕过长桌,从桌首一路行来。
“呵呵……你想干什么?抢回遗嘱。顺便用拐杖把我打昏过去?难道这样就能阻止我透露其内容了吗?”封不觉安然而坐,神情悠哉,好似那个怒发冲冠、朝自己冲过来的老头儿一点威胁都没有。
斯科菲尔德拦了上去,对靠近过来的科尔斯顿道:“先生。请不要冲动,暴力不能……”
“你给我坐下!”突然,封不觉一声暴喝。这一刻。他的语气、神态,皆是瞬间改变。
他闪电般从手边的纸袋里掏出了一把手枪,顺势举枪瞄准,其动作之熟练,速度之迅捷,很难让人相信他是个良民……
觉哥的枪口,并没有指向科尔斯顿,而是指向了另一个人,一个悄悄起身,企图从侧面靠近过来的人——巴顿。
“我知道你的身手不错。”此刻的封不觉,神情果决、冷酷,他直视着目标,“不过我的枪法也还可以。”
巴顿的脸上,神情数变,那个懦弱的、善良的、大惊小怪的园丁,在短短数秒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冷峻、隐忍、城府难测的男人。在他的脸上,还可以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那个人正是这栋别墅的主人……科尔斯顿。
“警官,你带枪了吗?”封不觉目不转睛地盯着巴顿,开口问道。
“封先生……在事情变得不可收拾前,我劝你……”斯科菲尔德这话没能说完。
封不觉就打断道:“没带的话,就用我这把吧。”
这时,斯科菲尔德才从最初的惊讶中缓过神来,搞清了状况。他定了定神,迅速走上前,接过了封不觉手上的枪。然后双手举枪,瞄准着巴顿,并高声下令道,“邓普迪,把巴顿先生铐起来。”
“是……是!”邓普迪愣了一下,还是照办了。虽然他也不明白眼前究竟是什么状况,但听从长官的命令应该没错。
当巴顿被铐起时,科尔斯顿崩溃了,他瘫坐在地,整个人仿佛顷刻间老了十岁,那失魂落魄的眼神把他的家人们全都吓坏了。
奥黛塔、杰克和南希都跑了过来,围在科尔斯顿身边,试图去搀扶他。
“事到如今,我是该叫你约翰.巴顿。”封不觉道,“还是……约翰.洛夫克拉夫特?”
此言一出,屋里的人全都朝巴顿看去,包括刚巧推着推车进门的奥利弗在内,所有人都僵住了……
这短短数分钟内的变故,以及封不觉此刻的这句话,似乎已然揭示了一切。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巴顿沉声道。
“什么时候呢……”封不觉见局面已经控制住了,便重新拿起刀叉,往嘴里送起食物来,“在别墅外的草坪上,和警探一块儿勘察的时候吧。”
“难道我在丹尼斯的客房窗外,留下了什么痕迹吗?”巴顿问道。
“不,和那无关。”封不觉道,“我是在看过了科尔斯顿老爷屋外的那棵树后,才基本确信了你就是凶手。”
“你……”巴顿愣住了,“呵……呵呵呵……哈哈哈哈……”他大笑起来,随后接道,“我太小看你了,连那种细节你都能发现吗……”
“啊,那是当然。”封不觉冷冷应道,“而当我把你列为重点怀疑对象后,你先前到我面前做的那番拙劣表演,其中那些破绽和败笔,也就逐一显露了出来。”他摇了摇头,“画蛇添足、自掘坟墓,用来形容本案中的你,再恰当不过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