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狼狈的登场
本卷,是发生在“苍灵论剑篇”与“我是写手篇”之间的一个故事。
为什么要现在写出来呢……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非要说个理由的话,是因为脑子里有太多东西想写,当初就把这个过于无节操的剧本给暂且搁置了。
由于封不觉在这个剧本中没有使用任何物品或技能,因此这段加在哪里都一样。
那么……开始吧。
…………
“嘿嘿嘿……欢迎来到惊悚乐园。”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笑道。
【载入已完成,当前您正在进行的是单人生存模式(噩梦)。】
【本模式提供剧本简介,并有几率出现支线/隐藏任务及特殊世界观。】
【剧本通关奖励:结算奖励时可获得80%的通关基础经验加成。】
【即将播放剧本简介,播放完成后游戏将即刻开始。】
画面亮起,cg中的主角,正驾驶着一辆汽车在山路上行驶。
眼前的公路崎岖不平,路边的护栏也明显是年久失修。每隔一段,都会出现一截无护栏的空档,也不知是不是被以前出事故的车辆给撞没的。
透过挡风玻璃去看远处的景物,可见乱山杂立、谷深林茂……这儿显然是个人迹罕至的偏远地区。
公路边上就是峡谷峭壁,横生斜长的怪树颇多,有些枝杈甚至延伸到了路上,煞是危险。
只是看了几秒钟,封不觉就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不多时,系统语音响起:
【你,是一位性格古怪的名侦探。】
【在十月的一个午后,你决定出门,进行一次长途旅行。】
【你驾驶着租来的廉价汽车。驶过公路,驶离城市,穿过山岗,越过峡谷,沿着公路去向远方……在那些陌生的、荒芜的土地上,寻找着“自由”的错觉。】
【直到……你来到了此地。】
【这是一片古老的土地,文明的脚步似乎拒绝在这里驻留,它只是匆匆留下了几个足迹,便离开了。】
【很多年以前,这里也曾被认为是适宜居住的。】
【法裔加拿大人来过。意大利人来过,波兰人来过,但他们都走了。究其原因,无非是看到、听到、或者遇到了什么,也可能……只是想象到了某种事物。】
【这儿显然不是个能给人们带来好梦的地方……】
旁白到此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突然响起的刹车声。
和封不觉预料的一样,开场cg中的汽车忽然发生打滑,从护栏间的空隙冲出。滚下了山坡。伴随着汽车滚落时的隆隆声,他眼前的画面先是激烈地颤动、颠倒,最后……还是被黑暗所蒙蔽。
好在,几秒后。封不觉就获得了行动能力,剧本这就算正式开始了。
睁开眼睛的同时,觉哥便感到了一丝不适……此刻,他乘坐的汽车是底盘朝上的状态。而他的身体,被安全带固定在驾驶座上。
这车子会不会漏油爆炸还不知道,但一直待在里面肯定是不行的。
封不觉立刻尝试去解安全带。出乎意料的,这玩意儿竟然很容易就被解开了,质量还真过关。
他用手支撑着倒挂的身体,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挡风玻璃碎得相当彻底,便决定从那里出去。于是,他将头部压低,让体重都压到肩膀上,然后把身体折得像个虾仁似得,让双脚先从前面探出去,身体则以一种后滚翻一般的动作跟出去。
这家伙的柔韧性很不错,迅速就从车里钻出来了。
在谷下的泥地上站定后,封不觉并未急着离开翻倒的汽车,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再去车上搜搜有没有什么可利用的道具。
不料,恰在此时,火光一现,油箱外部莫名地起火了。
说时迟那时快,封不觉见状,毫不犹豫地转身朝前窜出。两秒后,果然发生了爆炸,把正在前冲的觉哥又震飞了好几米,摔了个狗啃泥。
“在噩梦难度下还真是不能掉以轻心啊……”封不觉念叨着,“这种即死事件,也只给我两秒钟的反应时间。”他重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望着远处的熊熊火光,心知那车上是没什么可拿的东西了。
【重要提示:该剧本中无法使用任何由剧本外带入的物品;行囊栏已锁;技能栏已锁;离开剧本前,您的服装将暂时被改为剧情人物的款式,身体素质亦将被修正为现实生活中的水准。】
“哈?”封不觉听到系统提示后明显一愣,虽然他也注意到了自己的服装变成了一套黑色休闲西装,但还真没发现行囊栏和技能栏的变化。
此时,他听到提示再打开游戏菜单,才看到物品和技能确实都被锁掉了。
“呀喝……这系统还真有发改委的风范啊,发个通知,说干就干。”封不觉吐了个槽,无奈地接受了这个设定。
接着,他习惯性地抬头,先扫视了一圈周围的情况。
谷下虽是树高荫密,但午后的阳光还是照得下来。他粗略地观望一番,并未看到什么明显的威胁。
可能是系统的影响,就连那辆爆炸后起火的汽车,其火苗也没有蔓延出去,只是集中在车身上燃烧,俨然是烧焦了本体就会灭掉的样子。
正当封不觉准备动身展开探索时,主线任务的提示来了:
【主线任务已触发】
【用三十三章的篇幅,完成该剧本。】
这条任务下方,另一条主线任务的子任务也已出现:【在山谷中寻找并抵达洛夫克拉夫特家族的宅邸】
“哦……这样啊。”封不觉冷笑道,“难得的特别篇,才几章就结束掉确实不太好呢……那就由我来撑足三十三章吧!”
…………
一般只要五章就能结束的超简单案件。
手法拙劣的凶手、破绽百出的密室、昭然若揭的动机……
无论如何都要撑足三十三章的那位名侦探!
不断冒出匪夷所思的推理,持续增加疑犯的数量,到底能不能将真凶绳之以法!
现在,才第一章而已……(未完待续。。)
第二章 搭车
封不觉在汽车残骸的附近绕了一会儿,实在是想不出爬上峭壁的法子,只得另觅路径。
此时,觉哥已失去了上天入地的非凡身手、失去了各种超自然的技能装备、甚至失去了最基本的求生工具。作为一个普通人,身处这种谷底密林之中,无疑是十分危险的。
封不觉还不知道这个剧本里有没有其他的恶劣规定,比如玩家必须饮水进食,否则就会饿死之类(顺带一提,封不觉当初玩这个剧本时是在睡眠模式下)……如果真有那种设定,凭借着多年观看《荒野求生》节目的经验,想必觉哥也就能比常人多活个一天半天……
“结果只能是凭着直觉盲目地前进吗……”封不觉一边在林中穿行,一边念叨着。
这也是无奈之举,以他现在的身体能力,想爬到树上去眺望都难如登天。即使真的爬上去了,要把头从树冠上探出去做张望的动作也是非常危险的,他身上可没有任何保护措施,脚底一滑没准就一命呜呼了。
不过,事情的发展比想象中要顺利。
拨枝推叶的艰难跋涉持续了二十分钟后,封不觉的眼前便出现了一条小溪。抬眼观望,对岸的林子相对这边要稀疏许多,而且林间隐约可见一条现成的小径。
觉哥来到溪边,左顾右盼,在确认了附近没有野兽之类的东西后,警觉地蹲下,洗了把脸,并喝了几口水。
从嗓子里的干涩感、以及显著的疲惫感判断,自己在这个剧本中扮演的角色,肯定是需要进食、喝水和休息的。只有上厕所的设依然不存在,因为根本没法儿脱裤子。
在补充了水分并稍作休息后,封不觉就重新上路了。
虽说在汽车爆炸后,再也没有遇上过什么危险。但谨慎的性格以及对噩梦模式的忌惮,还是让封不觉处处留心、步步为营。因此,他在趟过只有膝盖那么深、宽度不足五米的小溪时,仍然是小心翼翼的。
来到对岸后,他用西装的衣摆将脚擦干,穿上鞋袜,随即就沿着小径前行而去。
“嗯……从水中的倒影看,长相还是我自己的样子。”他在行动时,脑中的思考也是一刻不停,“全身上下的口袋都是空的。里里外外能翻看的部分,也没有任何绣章或者标志。所以……我这个名侦探到底叫什么名字呢……”
思索间,脚下的路径愈发清晰起来,然而四周的地势却是愈发陡峭,回头望时,身后的林子早已在此刻所处的高度之下了。
就这样,他又行了近半个小时。在穿过了一片松木林后,四周的地势便趋于平缓,不多时。眼前竟出现了公路。
封不觉快走几步,来到了那条大路上,看着路边的电线杆子,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要是那电线杆子上有几张小广告就更亲切了。
其实他绕了一大圈,只是从谷底回到了公路所在的高度而已。
呜——
沿着公路走了没多久,远处就传来了汽车行驶的声音。
封不觉回头一望,看到了一辆颇为招摇的红色敞篷跑车正在朝他驶来。
他也不罗嗦。直接往路中间一站,两脚打开,双手高举。摆出一个“大”字,一副“不让我搭车就撞死我算了”的架势。
“嘿!帮帮忙!”汽车驶近一些后,封不觉挥舞双臂,高声喊道。
那辆车上坐的是一对中年夫妇,都是白人,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他们所驾驶的车辆,都是二十世纪中叶的款式。
在这荒僻之地有人拦车,对方自是有所顾忌,不过定睛一看,拦车之人身形消瘦、手无寸铁,衣服虽脏但好歹也是正经人打扮,而且还在大声喊着“help”,想必是真的遇到了什么麻烦。
于是,跑车缓缓减速,停在了路边,驾驶座上的那位先生对自己的太太道了一句:“待在车里,卡萝尔。”
“小心点儿,丹尼斯。”妻子叮嘱道。
丹尼斯推开车门下来,走到封不觉面前两米左右的距离,开口道:“先生,出什么事了?”
封不觉打量着眼前这名男子,此人身高接近一米九,四十岁左右年纪。体态魁伟,褐发蓝眸,留着小胡子。其上身穿一件米色短袖t恤,下身是一条白色西裤,脚上的皮鞋擦得锃亮。一件蓝色毛衣被他披在肩上,衣袖在其胸前打了个结。这种穿衣方法在封不觉的年代早已过时了,所以他更加确定这个剧本的年份是在二十世纪。
“呃……是的,先生,我发生了车祸。”封不觉回道。
“什么?车祸?”丹尼斯看了看封不觉,“怎么回事?你受伤了吗?”
“我还好。”封不觉说道,“只是我的车毁了,从公路边滚了下去。我走了大约一个小时才从谷底爬上来,找到了这条公路。”他尽可能有条理地多透露出一些信息,解除对方的疑惑,以便获取信任,“请原谅我站在路中间的唐突行为,不过我确实很需要有人载我一程。”
“原来是这样。”丹尼斯似乎放下了戒备,走近了一步,“别担心,伙计,我很乐意帮忙。”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封不觉言道,他此时的谈吐显得很礼貌、且正常。
丹尼斯将封不觉带到了车边,指着车上的女人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妻子卡萝尔。”他又将脸转向妻子,用手朝封不觉身上示意了一下,“这位……”
“封不觉。”封不觉直接说了真名,想试探一下npc的反应。
“这位封先生遇上了车祸,想搭个便车。”丹尼斯很自然地接着说道,看来系统已修正了名字、长相等因素对于npc的影响。
“噢,那太不幸了,您没有受伤吧?”卡萝尔问道。
坐在车里的这位女士,身着一席红色呢绒外套。她碧眼黑发,称不上有多美貌,脸部的轮廓略显怪异。虽然她已是浓妆艳抹碧,但岁月对这个四十岁的女人显得并不怎么宽容,厚实的粉底终盖不住所有的皱纹。
“我没事,谢谢关心,夫人。”封不觉一边回话,一边已快步乘上了后座。就算对方这时想变卦也晚了,想把这货赶下车是不可能的。
“封先生。”丹尼斯乘上了驾驶座,回头说道,“我和太太此行是要去山中的别墅参加一个家庭聚会,这儿离目的地已经不远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先跟我们到别墅去。那儿有电话,我们可以通知你的家人或者朋友来接你。”
“真是感激不尽。”封不觉道,“尚未请教,先生的名字是……”
“洛夫克拉夫特。”丹尼斯回答时,已发动了引擎,“丹尼斯.洛夫克拉夫特。”(未完待续。。)
第三章 山间别墅
丹尼斯一边开车,一边就和后座上的封不觉攀谈起来。毕竟是个才相见不到五分钟的陌生人,让他完全放下警戒是不可能的。因此,这种交流,也算是一种试探。
由于掌握的信息有限,封不觉在交谈时明显感到了力不从心。因为他对这个剧本发生的年代、地点一无所知。而且他也说不清有关自己的事,比如生日、家庭住址、有无亲人这类最基本的情况。
好在觉哥十分机智,他在谈话开始后不久,便来了一句:“发生车祸时,我可能轻微脑震荡了,记忆好像受到了一些影响。”
有了这句话垫底,接下来只要被对方给问住了,他就可以直接回答:“抱歉,记不清了”,然后扶额作痛苦状。
于是,在这段并不算长的旅途中,封不觉说出去的信息只有:名字、性别和职业这三样儿。反倒是丹尼斯夫妇被他套出了不少情报……
首先,这个剧本发生的年代,是一九八五年;地点是一个叫做“亚萨利”的欧洲小国,听上去好像是虚构的。
其次,眼前这位浑身散发着高富帅气质的丹尼斯.洛夫克拉夫特先生,是一位商人,主要经营的是工业用的管道。而他的妻子卡萝尔,虽然如今已跟了夫姓,但从两人的言语间可以听出,女方的出身相当显赫,比男方还要高出不少。
仅是这一点,就让封不觉有了很多的猜想……一个英俊伟岸的男人,娶了一个不怎么漂亮的、但很有背景的老婆。一般在侦探小说中出现这种设定,发生凶杀案的概率是极大的。比如男方在外面有了小三,或是暂时没有,准备吞掉女方的财产后再找一个之类的……都是很有说服力的杀人动机。
另外,经过一番察言观色,封不觉发现这对夫妇对于此行的前景显得有些不安。看来那所谓的“家庭聚会”绝非是一般的亲友见面,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瞧,我们到了。”丹尼斯的说话声将封不觉的思绪拉了回来。
汽车驶过一个转角后,一栋山中别墅出现在了封不觉的视线中。
前方的公路分出了一条岔道,直通向别墅前的车道。丹尼斯驱车驶入,来到了别墅大门前,他没有下车,只是按了两下车喇叭。
很快,一名身着传统黑色燕尾服的男子便推开门走了出来。此人看上去六十岁左右年纪,头发已然花白。不过发型仍是梳得一丝不苟,腰杆也听得笔直。
“噢!原来是丹尼斯少爷,欢迎回来!”那人说着,便迎了上来。
“路上稍有些耽搁,你还好吗?亨德森。”丹尼斯回道。
“别担心,少爷,我的身子骨还很硬朗。”亨德森说话间,已来到了车边,为女士打开了车门。“你好,卡萝尔小姐。”
“谢谢,亨德森。”卡萝尔走下车来。
丹尼斯这时也已下车了,正好瞅见亨德森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封不觉的样子。
“哦。我介绍一下。”丹尼斯道,“这位是管家亨德森先生……这位……是封不觉先生。”
“您好。”
“幸会。”
封不觉礼貌地与对方打了招呼。
“封先生在山路上遇到了事故,车和行李都丢了,好在人没有什么大碍。”丹尼斯解释道。“方便的话,请让奥利弗(女佣)给他准备一间客房和一套干净合身的衣服。”
“是,少爷。我马上去办。”亨德森应承时,已从车子的后备箱里提出了两大箱行李。他喘着粗气,回身便往屋里去了。
“真是太麻烦您了,洛夫克拉夫特先生。”封不觉表面上还是很客气,心中却在思索:两个中年人看着一个老头儿拎这么重的行李,却毫无表示、显得习以为常……搞不好这也会变成潜在的杀人动机呢……
“哪里的话,既然来了,您就是客人。”丹尼斯回道,“这是应有的待客之道。”
他们对话间,一个身着白衬衫和背带裤的矮个儿男人走了出来,这人四十出头,留着络腮胡,脸上红扑扑的,显得很有精神,“丹尼斯少爷,亨德森管家让我来代您把车停到车库。”
“嗯,好的。”丹尼斯随手把车钥匙交给了对方,并转头对封不觉道,“哦,这是园丁巴顿。”他顿了一下,接道,“请跟我进屋吧,封先生。”
封不觉应了一声,便跟随着丹尼斯夫妇走进了别墅大门。
【当前任务已完成,主线任务已更新】系统提示在这时响起,不过封不觉没有急着去查看菜单。
进屋后,他自是先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一楼的门厅很宽敞,家具摆放得井井有条,墙纸和陈设基本都是冷色调,似乎在暗示着主人的性格。头顶上是橡木的天花板,其高无比;脚下也是木质地板,上面还铺着图案杂乱的金丝地毯。窗户用的都是威尼斯玻璃,窗框漆成青灰色。朝前看,七八米外便是通往二楼的阶梯。
此时,恰有一位美妇,正从阶梯上缓缓行下。
她看上去至多是三十岁上下,身穿着一条绿色的低胸长裙。其人相貌娇媚,肤白若雪,丰腴的上围呼之欲出,腰肢却是难堪一握得纤细。
“丹尼斯,卡萝尔。”美妇语气热忱地跟丹尼斯夫妇打起了招呼,“噢!你们还好吗?”她走过来,分别给了那二位一个礼仪性的拥抱。
“喔,奥黛塔,见到你真高兴。”卡萝尔回道。
话是如此,语气也很像那么回事儿,但封不觉却未从她的眼神里看到半分高兴。
丹尼斯不温不火地说道:“父亲的身体怎么样了?”
奥黛塔的神色一下子就黯然了许多,“呃……这个……还是一会儿让鲍威尔医生跟你们说吧。”她似乎想扯开话题,所以目光顺势就落到了封不觉的身上,并问道:“这位是……”
丹尼斯又将封不觉的事简单地告诉了奥黛塔,值得注意的是,他在向封不觉介绍奥黛塔时的用词——“我父亲的第三任妻子”。(未完待续。。)
第四章 案发?
觉哥听到丹尼斯的话时,当即脑洞大开,结合这三名npc刚才的对话、神态等等,他瞬间便想到了十七八种凶杀案的假设……
“且不说你是第几任太太生的,从你的年龄上推断,你爹怎么着也该六七十了,但你这位后妈却相当年轻呢……”封不觉心中念道,“那位‘鲍威尔医生’是这儿的家庭医生吧……看来你老爸的身体貌似不太好啊。才进屋五分钟,这种密室凶杀加遗产争夺的伏笔就已经甩我脸上了。什么管家、园丁、女佣……不是潜在嫌疑人就是目击证人了吧……”
“少爷,客房已经准备好了。”这时,一位身形彪悍的红发大妈来到了门厅,对丹尼斯说话的同时,她也向着另外两名女士点头示意。
“封先生,我想你一定累坏了,不如先跟着奥利弗去客房吧。”丹尼斯道,“这儿的客房全都配有浴室,你可以洗个澡、休息一下。如果您想到了家人的联系方式、或是有什么别的要求,可以找亨德森帮忙。就当是在自己家好了,无须客气。”他顿了一下,“恕我还有些琐事需要处理,不能奉陪……”
“哪里哪里,是我叨扰了。”封不觉赶紧接道,“感谢您为我做的一切。”
几句寒暄过后,封不觉便向三位主人告别,跟着女佣拐进了一楼的走廊,不多时,他们就来到了别墅西侧的一间客房。
奥利弗大妈把人带到,便去别处做事了。
封不觉倒是一直保持着警觉,关上房门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整个客房给搜了一遍,在确认了该区域的安全性后,他才长舒一口气,背朝着柔软的大床仰面躺下。
“呼……总算能喘口气了。”他轻声念道。
对封不觉来说,装出文质彬彬、谦逊有礼的样子。并不是很难的事,只是很累而已……
“好吧,先来看看任务。”他即刻打开游戏菜单查看。
【在山谷中寻找并抵达洛夫克拉夫特家族的宅邸】这条已被勾去,下一条任务是:【留在别墅中,等待案件发生】
“嗯……真是好任务。”封不觉笑道,“也就是说,什么都不用做。”
他歇了大约半小时,躺在床上将已知的信息整理了一番,随即坐起身来,看着桌上的干净衣物道:“说起来……我该怎么换衣服啊……”这的确是个难题。游戏是不允许他脱光的。
“只能用‘由于太累,倒在床上直接就睡着了,所以没洗澡’这种理由搪塞过去了吗……”连封不觉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和“轻微脑震荡”一样牵强。
他又想了一会儿,沉吟道:“嗯……外面的西装是可以脱掉的,但长裤和衬衫不行……要不然我就脱掉外套、卷起裤管,稍微用水清理一下,然后换上这件干净的外套。”这个办法似乎比前一个靠谱一些。
念及此处,他就伸手去拿那件干净的西装,没想到触发了一条系统提示:【消耗该物品可将您的外观状态重置】
伴随着语音。他的眼前弹出了一个窗口,上面写着【是否立即消耗?】
“嚯~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键换装?”封不觉稍稍犹豫了几秒,就选了【是】。
霎时间,白光一现。他整个人便焕然一新,不止是服装换成了那套干净的西服西裤,连皮肤上的污迹、身上的汗臭也都消失不见。而他原本穿着的脏衣服,则出现在了桌上。整齐地叠着。
“还真方便呢……”封不觉说道,“那么……现在做点儿什么呢……去偷看三姨太洗澡吗……”
嘀嘀嘀——
一阵汽车喇叭的蜂鸣打断了他的思绪。
声音一起,封不觉便三步并作两步地跨到窗前。用手略微撩开窗帘,循声向外张望。
他所在的这个客房,恰好可以斜着望到别墅的正门。此刻,只见一辆越野吉普驶到了别墅前,一名身着黑色皮夹克的男子从车上走了下来。
此人身高一米八左右,三十岁出头的年纪;金发,叼着烟、烫着头,戴一副墨镜,颇有些飞车党的风范,只不过他没有骑摩托车。
“哈哈!亨德森!老伙计,你好吗?”这位一见到老管家,就上前来了个熊抱。
“呵呵……杰克少爷,欢迎回来。”亨德森笑脸迎道。
杰克倒是干脆,连车钥匙都没拔,随手把吉普车后座上的一个旅行袋往肩上一扛,自己就奔屋里去了。
“这货是丹尼斯的弟弟吧……”封不觉心道,“看年龄,这位肯定也不是奥黛塔生的……不知道他和丹尼斯是亲兄弟还是同父异母。”他离开了窗户,坐回床边,思忖道:“说起来……现任的第三位夫人,看上去绝不超过三十五岁,无论怎么算,她跟这家的老爷也该相差个三十岁左右吧。除非她是十年前就嫁到洛夫克拉夫特家来的,否则基本不可能育有子嗣……”
砰——
突然,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一声相当明显的枪声乍然而起,听着像是从二楼的某处传来的。
“嗯……这就动手了吗,很好。”封不觉听到枪响后的反应,也与正常人不同……
他先是叹了口气,然后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接着,他一脸平静地走出房间,向着声音发出的地点,从容地行去。
以前上学时,每当听到广播里喊“封不觉同学,请立刻到校长室(或教导处)报道”时,觉哥就是这种反应。那感觉就好比……我知道即将、或已经发生了一些很糟糕的事,但我还是会很淡定地处理的。
穿过走廊来得到阶梯处时,封不觉正巧遇到了从正门跑进来的管家亨德森,这老爷子在屋外听到了枪声,便慌忙跑了回来。
“似乎是在二楼。”封不觉很镇定地抬手指着上方,对亨德森道,“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噢!上帝!”亨德森惊呼道,“是老爷的房间!”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奔上了阶梯。
觉哥并未从对方的举动中看出什么不合情理的异常来。于是,他也不声不响地跟着亨德森,一块儿向二楼跑去。(未完待续。。)
第五章 我好歹也是个侦探啊
封不觉紧随管家向楼上跑去,在经过楼梯转角时,他发现一个旅行袋被扔在了过道边。想必是那位杰克少爷在听到枪响后扔下的。
一分多钟后,封不觉跟着亨德森来到了二楼主卧的门前。房门正敞开着,屋里传出了激烈的争执声。
其中一个声音显然是丹尼斯,他情绪激动地喝道:“这跟你无关!杰克!”
杰克也不甘示弱地回道:“嘿!我可不是三岁小孩儿了,我有权知道你对老爸说了什么才让他暴跳如雷!”
“够了!”第三个声音响起,那是个对封不觉来说比较陌生的嗓音,听上去低沉、有力,“都给我闭嘴!”
砰——
又是一声枪响,从声音判断,是同一把枪发出来的。
这时,奥黛塔和卡萝尔也已闻声而来,她们从走廊的另一端出现。
“噢,天哪!发生什么事了……”奥黛塔一脸担忧地说道。
卡萝尔的神情和她相仿,显得局促不安。
被枪声吸引至此的人还不止这几位,之前封不觉见过的女佣奥利弗、园丁巴顿,以及另外一名他尚未见过的、五十多岁、戴眼镜的高瘦男子,也先后出现在了走廊中。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是惊疑不定,口中也都纷纷说着“出什么事了”“我听到了枪声”这样的对白。
“老爷、二位少爷……”亨德森管家是第一个迈进门去的,“这……”
屋里没人接他的话,场面陷入了压抑的沉默。
封不觉可不管那些,他悄然走近,越过亨德森的肩膀朝屋里张望起来。眼前的这间卧室里,一共有三个人,除了丹尼斯和杰克外,那第三位。自然就是这洛夫克拉夫特家的老爷了。
在一般人看来,丹尼斯的相貌已算是高大英伟,但和他的父亲相比,其气质、气势,都差了一大截。
这位家主的外貌让人一眼难忘,他面容刚毅、轮廓鲜明,眼神冷漠而从容,举手投足间无不透出一种上位者的威严,给人一种超世绝尘、无可置疑且不可冒犯的感觉。
“嗯……难怪能娶到比自己年轻三十岁的老婆,的确挺有范儿的。”封不觉心道。他的视线飞速游移,观察着卧室内的每一个细节。
此时,那位老爷正坐在一张沙发椅上,身穿一件绛红色的睡袍,其手中拿着一把银身木把的柯尔特左轮手枪,六发经典款,枪口还在冒着烟。
丹尼斯和杰克都站在离他两米开外的地方,看上去不像是受伤了的样子。
“切……原来只是朝天花板开枪示威吗……”封不觉心道,他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态实不可取。“上一章的标题后面加上问号的用意是这个啊……”
“科尔斯顿!”走廊中那个高瘦男子紧赶慢赶地行来,“对不起,借过一下。”他从封不觉和亨德森的身边挤过,走进了卧室。对那位老爷说道,“科尔斯顿,你疯了吗……快把枪放下,要是伤到人了怎么办?”
“是啊……要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作案。我还怎么撑三十三章啊……”封不觉心中吐槽道。
“哼……”科尔斯顿把枪搁在了椅边的小桌上,深深呼了口气,随后抬眼望着两个儿子说道。“你们俩先出去。”
丹尼斯和杰克对视了一眼,火药味十足,不过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按照父亲的命令退出了房间。
“鲍威尔,你留下,我有话对你说。”科尔斯顿对那高瘦男子说道,看来他就是先前奥黛塔提到的“鲍威尔医生”。
待两个儿子出了房间后,科尔斯顿示意鲍威尔关上了房门。
走廊中的气氛有些尴尬,很显然,对于之前丹尼斯和科尔斯顿说了些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推测,因此,每个人的眼神都在诉说着一种特别的情绪。
“亲爱的,你没事吧?”卡萝尔上来关切地拉住丈夫的手。
“别担心,亲爱的……”丹尼斯很善于隐藏自己真实的情绪,走出房门后,他的表情已恢复了平时的样子,“父亲只是……因为一些琐事生气,你知道的,这几年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我想可能和他的病有关。”
“哈!说得像真的一样。”杰克冷笑道,转身欲走。
“你就这样跟你的哥哥说话吗?”丹尼斯高声道。
“你该庆幸,我没有那样一支枪。”杰克说话很轻浮,或许他本人没怎么觉得,但这句玩笑话的言外之意可是非常危险的。在封不觉看来,如果丹尼斯不久后被杀,这句台词基本已经可以构成重点嫌疑人flag了。
杰克说完后,就朝着楼梯的方向去了,应该是回去拿自己丢下的行李。丹尼斯冷哼一声,也没再叫他。
封不觉作为一个局外人,自然是不方便插嘴的,他只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众人的反应……管家亨德森、园丁巴顿、女佣奥利弗、卡萝尔夫人、以及奥黛塔夫人。在觉哥看来,他们个个儿都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好了,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没事了。”丹尼斯朗声让众人离去,说话间,他方才发现封不觉也在场,于是上前一步说道,“噢,封先生,真抱歉,让您见笑了。那个……家父他曾是军人,那把枪是战争中留下的纪念品……”
封不觉对这种敷衍性质的解释不感兴趣,他直接用很豁达的语气回道:“哦,没关系的,这种场面我司空见惯了,我好歹也是个侦探啊。”
这句话,仿佛将空气都凝固了一般。那些正在离去的人,动作皆是明显一滞,就连已走到远处的杰克都回过头来望了封不觉一眼。
丹尼斯夫妇脸上的神情也是略有变化,虽然他们在车上和封不觉闲聊时,后者已提到过这点,但当时的丹尼斯和卡萝尔根本没把这话当回事儿。一个连自己的生日、生活的年代都说不上来的、轻微脑震荡的车祸幸存者,他说自己是宇航员都行,谁信啊……
然而,此刻封不觉已收拾一番,换了身干净打扮。从上到下打量,此人双目有神,身体无恙,言谈举止间条理清晰,措辞有度。看来……还真有可能是个侦探。(未完待续。。)
第六章 告密者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封不觉又返回了自己的那间客房,继续去等候那不知何时才会发生的“案件”。
这个剧本,是他迄今为止玩过的、最轻松的噩梦剧本了。虽说他的角色能力受到了比较彻底的限制,但除了一开始的汽车爆炸外,他就再也没遇到过明显的死亡flag,而且npc们的态度也都比较友善,都是以礼相待。
估计只要觉哥本人不做作死行为,比如暴露本性之类……应该是没有什么会威胁到他的安全了。
“所以说……难度就集中在三十三章这个设定上了吗……”封不觉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将双手枕在头后,慵懒地念道:“嗯……通常来讲……推理小说也好、侦探电影也罢,铺垫和案发用去的篇幅不会超过四分之一。那么……在第八章之前,无论如何都会出事了吧……”
正当他念叨着一些无聊的废话之际,门外的走廊中,忽然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封不觉立即警觉地坐起身来,侧耳倾听。
对于脚步声,觉哥有过一番非系统的、但却很实用的研究。不同的身高、性别、职业、装束、生活习惯乃至性格,都会体现在一个人行走时的声音上。
此时,他一听就知道,来的人是那位矮个儿园丁巴顿。
咚咚——
巴顿轻轻叩响了封不觉的房门。
“哪位?”其实封不觉早已站在门后了,而且他也知道来者是谁,不过他还是要装模作样地问上一句。
“呃……我是园丁,名叫巴顿。”门外的巴顿回道,“我们在外面见过一面,您还记得吗?”
封不觉打开了房门,神情平静地迎向对方道:“当然,你好。巴顿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
巴顿十分夸张地朝走廊两侧左顾右盼一番,接着,压低了声音问道:“封先生……您真的是一位侦探吗?”
“是的。”封不觉回答的语气显得很平常,且透露出一种令人信服的自信,他一边说着,一边侧过身道:“我想您有话要对我说,请进吧。”
“呃……”巴顿犹豫了一秒,并再度转头,仔细确认了无人窥视后。他才跨进了门里,“打搅了。”
封不觉顺手就关上了房门,插上门栓,然后很自然地转身,搬了张椅子给对方,“请坐下说吧,巴顿先生。”
“谢谢。”巴顿接过了椅子,不过没有立即坐下,他在等主人先落座。
这些细节。封不觉自是尽收眼底,他没有多说什么,又去搬了另一张椅子,直接坐了上去。
见此情景。巴顿便也跟着坐下了。
通过简单的几句对话和几个动作,封不觉就成功地让对方产生了一种——“这位侦探先生很随和”的错觉。
“有件很重要的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您。”巴顿一开口,其神色就已经很紧张了。“不过在我说出这件事之前,有些关于我自己的情况,我想先跟您坦白。”
“鄙人洗耳恭听。”封不觉说道。
巴顿点头。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般,说道:“我……曾经是个溜门撬锁的盗贼。”
“曾经?”封不觉接了一句。
“呃……对,现在当然已经不是了。”巴顿解释道,“其实年轻的时候,我也曾有过锦绣前程……哎……不提也罢。总之,三十岁时,我在潘冬维尔蹲过两年监狱,那儿真是太可怕了。即使在冬天,囚犯身上也只有一件粗麻布工作服,吃得伙食是灰槟豆煮的、没油的糊,每天还有干不完的活儿。有天晚上,我又冷又饿,还被雨淋了个透湿,我以为自己快要冻死了……”
“重点,巴顿先生。”封不觉道,“请说重点。”
“呵呵……对不起。”巴顿道,“总之,那段经历对我的影响很大,从此我就洗心革面了。”
“那么……这和你准备告诉我的、那件很重要的事之间,有什么关联吗?”封不觉问道。
“我只是希望您可以充分地信任我。”巴顿回道。
“嗯……”封不觉沉吟道,“这就怪了……描述自己的犯罪前科,对取得我的信任会有什么帮助吗?”他未等对方回应,就自顾自地接道,“想必你准备对我说的那件“很重要的”事,会对这栋宅子里的某个人非常不利吧?”
“您是怎么知……”巴顿话未说完。
封不觉便打断道:“这是显而易见的……a说了b的坏话,b若想进行否定,最好的方法就是反过来攻击a,降低其言论的可信度。‘你真的相信那个贼说的话吗?’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他挠了挠头,“你也很清楚,别人会用你那段不光彩的经历来说事儿。所以,你干脆就自己先说给我听。”
“噢!先生,您真了不起!您果然是位大侦探。”巴顿瞪大了眼睛说道。
“哼……过奖……”封不觉用一脸爽得不能自已的表情“谦虚”地回道。
几秒后,他又道:“请放心地把事情告诉我吧,巴顿先生,我对你没有任何偏见。是非真假,我自有判断。”
巴顿点点头,吞了口唾沫,开口道:“我想告诉您的事是……”他压低了声音,神情严肃地道,“丹尼斯少爷,可能想要谋杀奥黛塔夫人……”
“根据是……”封不觉一听就明白,这园丁肯定是看到了什么、或是听到了什么。
“之前,丹尼斯少爷和科尔斯顿老爷在房中争执的时候,我无意中听到了几句……”巴顿说道。
“让我猜猜……”封不觉举起双手,各出二指,做了个引号的手势,“你‘正巧’在那间房外的某棵树上修剪枝叶是吧?”
巴顿尴尬地眨了眨眼,“呃……是的。”
“好吧……请继续,他们说了些什么?”封不觉耸耸肩,示意对方说下去。
巴顿接道:“我只听到了几句……丹尼斯少爷好像是在劝说老爷,让他把奥黛塔夫人的名字从遗嘱上删掉。”
“老爷不肯?”封不觉问道。
巴顿点头,“是的,而且勃然大怒,还把少爷骂了一顿。”他的神色阴沉下来,“就在这时,丹尼斯少爷竟说道……”(未完待续。。)
第七章 巴顿的述词
“丹尼斯少爷激动地对老爷嚷道……‘谁都看得出来,那个女人嫁给你,就是为了谋夺我们家的财产,只有你还蒙在鼓里。你已经老糊涂了,被她给迷住了。我不会看着这种事发生的,如果你不愿将她的名字从遗嘱上抹去,我会自己另想办法!’”巴顿模仿着当事人的语气复述道,“少爷说完这句话后,老爷就大声咆哮起来,接着,枪声就响了。那时我真是吓了一大跳,差点儿从树上掉了下去。还好我离树干近,及时抱住并滑了下来。再后来……我就跑进屋,在二楼走廊里遇见了大伙儿。”
这个巴顿看上去是个老实人,城府不深,只是有点八卦。豪门大户中的佣人对主人家的家丑感兴趣,也是人之常情。
封不觉认为,巴顿的这段描述,可能有添油加醋的成分,但基本的意思应该不会差太多。于是,觉哥试探着问道:“也就是说……你认为,这个‘另想办法’,就是……”他用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嗯……”巴顿瞪大了眼睛直点头。
“这未免有些武断了吧。”封不觉道,“先前在门厅时,我看他俩的关系还没有紧张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吧。”
“不……您有所不知,封先生。”巴顿的身子往前凑了凑,说道,“我在这儿当了八年园丁,所以或多或少了解一些事情……”这货的八卦之魂似乎被点燃了,一脸认真地叙述道:“奥黛塔夫人是七年前嫁给老爷的,当时她只有二十八岁,而科尔斯顿老爷是五十五岁。这种老夫少妻的婚姻,外人会怎么看,您应该也清楚……”
“是啊……一朵梨花压海棠。”封不觉接道,“美啊……”他一脸神往的表情。
“呃……您说什么?”巴顿疑惑道,看来系统自带的翻译功能也无法传达封不觉的意思。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不相干的事。”封不觉瞬间换了个严肃的表情,把话题带了回来:“我想,就算表面上不说,但大多数人的心里,还是会认为……奥黛塔夫人是为了钱才嫁给洛夫克拉夫特先生的。”
“是的。”巴顿应了一声,继续道,“所以您应该也能猜到,老爷的三位子女,在得知这个消息时的反应。”
“三位子女?”封不觉道,“除了丹尼斯和杰克以外还有一位吗?”
“对。老爷还有一个女儿,南希小姐。”巴顿补充道,“丹尼斯少爷和杰克少爷都是第一任夫人的孩子,而南希小姐是老爷和第二任夫人生的。”
“南希小姐现在在这栋别墅里吗?”封不觉问道。
“没在,不过她今天应该会到的。”巴顿回道,“其实平时这里只有老爷和夫人在,大少爷和太太住在城里,南希小姐在维也纳工作,二少爷……似乎居无定所。但是每年的这个时节。他们都会回来,一直住到感恩节再离开。”
“嗯……”封不觉迅速在脑中理了一下这家人的状况,又道,“明白了……请继续吧。”
“好的。”巴顿接着先前的话道。“当老爷宣布自己准备跟年轻的奥黛塔女士成婚时,家里人自然都认为这个女人是冲着老爷的财产来的。当然了,那时候的杰克少爷正忙着当摇滚明星,而南希小姐还在上大学。他们对此事虽是颇有微词,但也没到完全不能接受的地步。”
“可丹尼斯的态度就比较激烈了。”封不觉顺着对方的话道。
“没错。”巴顿道,“我和丹尼斯少爷差不多大。其实我挺理解他的。要是我也有个富豪老爹,想娶个比我还小五六岁的后妈,我也会反对的。”
“总之,他们两个的矛盾,从那时起就埋下了伏笔是吧?”封不觉道。
“是的,所以这些年来,丹尼斯少爷和奥黛塔夫人的关系一直很紧张,只是表面上都装得挺客气。”巴顿回道。
“哦……”封不觉沉吟道,“我听到现在……问题的焦点,貌似就是科尔斯顿老爷的遗嘱了。关于那个,你知道些什么吗?”
巴顿闻言,回忆了几秒,说道:“嗯……那是……三年前的冬天。有一天下午,老爷突然在书房里中风了。虽然最后脱离了危险,但往后的日子里,他不得不与拐杖为伴。这对一向健朗的老爷来说,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那之后,他的身体状况便越来越差。几个月后,他就找来了一位律师,立下了一份遗嘱……”
封不觉插嘴道:“莫非……是夫人让他立的?”
“呃……这我就不知道了。”巴顿道,“不过丹尼斯少爷似乎是这样认为的,并且还因为遗嘱的事和老爷争执了许多次。记得有一次他们吵得非常凶,整个宅子的人都听到了少爷在屋里喊‘那女人是个巫婆!她应该被绑在火刑架上烧死!’”
“嗯……”封不觉思索了片刻,又道:“那么……你又为什么……要把这些事告诉我呢?”
“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去求助谁了,封先生。”巴顿一脸愁容地道,“今天老爷开枪的事真的把我吓坏了,丹尼斯少爷的话也是……我觉得这样下去肯定会出事的。老爷和夫人平日里都对我不错,我可不想看到他们任何一个遭遇不测、或是做出伤及人命的行为。”他顿了一下,“之前我在走廊里都看到了,您在面对突发状况时显得无比镇定,从您的眼神我就能看出您是一位了不起的人。所以我才来告诉您这些,我想,或许您可以和老爷或是少爷谈一谈,劝说他们别干傻事。”
封不觉听到这儿时,表情始终没有什么波动,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说到底,我只是个在山中遇到车祸的过路人而已。他们洛夫克拉夫特家的家事,我是没有资格去指手画脚的。”
巴顿低下头,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封不觉接道:“在我看来,你有些神经过敏了,巴顿先生。每个人都会说几句气话的……尤其是在情绪失控的时候。”他摊开双手,“什么女巫、火刑,很明显都是些比喻的说法。那句‘另想办法’,或许是指……借助诉讼手段之类的。”他站起来,上前拍了拍巴顿的肩膀,“放心吧巴顿先生,什么事都不会……”
“啊——”一声女人的尖叫乍然响起,打断了封不觉的话。
系统语音紧随其后:【当前任务已完成,主线任务已更新】
菜单中,【留在别墅中,等待案件发生】那条已被勾去,新的任务出现:【勘察案发现场,等待警方抵达】(未完待续。。)
第八章 密室谋杀
“这回应该不是作者的烟雾弹了吧……”封不觉心道,“任务都已经更新了,而且从‘勘察现场’和‘等待警方’这种用词来看,妥妥儿的是杀人事件的节奏啊。”
“封……封先生。”巴顿有些无措地看着封不觉,“您听到了吗……”
封不觉回道:“总之……先去看看再说。”他快步走向门口,并挥手示意巴顿跟上自己。
二人穿过走廊,奔跑着朝声音响起的方向行去。
这次的尖叫声来自一楼,在别墅的东侧,正好是与觉哥的这间客房对称的一个房间。
封不觉和巴顿是闻声后最先赶到现场的,在转过走廊的一个转角后,他们便瞧见了面如死灰的卡萝尔夫人。那个女人正坐倒在走廊的地上,口中喃喃地念叨着:“噢……上帝……不……这不是真的……”而她的视线,则死死盯着眼前那扇敞开的房门。
“夫人,这是怎么了?您没事吧?”巴顿问道。
封不觉好像不是很在意卡萝尔夫人的状况,只是稍稍瞥了她一眼,便大步流星地走向那间客房,转身朝门中看去……
站在门口便可望见,一具男人的尸体,正瘫坐在沙发椅上。他的头歪向一边,双眼翻白、口半张着,而他的脖子、领口、上衣,皆已被大量的鲜血浸染。
伴随着一阵脚步声,又有几人赶来,走在最前面的是杰克,他边走边问道,“怎么回事?”
紧随其后的,还有鲍威尔医生、亨德森管家,以及奥黛塔夫人。他们皆是带着疑惑和担忧的表情,出现在了走廊中。
封不觉二话没说,在围观群众接近以前。迅速冲进了屋内,检查了床下、壁橱以及浴室里有没有藏人,然后近距离看了一下死者的伤口,在确认丹尼斯已经死透了之后,觉哥又疾步退到门口,正好迎上了杰克。
“噢!上帝!丹尼斯!”杰克看到尸体后猛然一惊,愣了两秒后就想往门里跑。
但一条有力的胳膊拦住了他,把他挡在了门外。
“你干什么!让我进去!”杰克激动地嚷道。
“他已经死了。”封不觉道,“你进去也做不了什么。”他用一种从容的、坚定的态度说道,“如果你不想在凶杀现场留下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证据。最好就别迈进这扇门。”
这时,亨德森也来到了门前,他刚一探头瞅见尸体,脸部就一阵痉挛,当即痛苦地捂住胸口摔倒下去。
杰克就在他旁边,本能扶住了亨德森,“嘿!亨德森,你还好吗?”
不远处的鲍威尔医生赶紧上前,“他有心脏病!快。先让他躺下。”他抬头看向巴顿,“巴顿先生,我的房间里有药箱,请……”
“哦!我这就去!”巴顿没等医生把话说完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扭头就往回跑。
他经过转角时,正好与女佣奥利弗擦肩而过。
“出什么事儿了?巴顿先生?”奥利弗疑道。
但巴顿可没空理她,心急火燎地冲了过去。
站在房间门口的封不觉,冷眼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行动。此刻。他再度开口,“奥利弗女士。”
“呃……什么?先生。”远在走廊尽头的奥利弗一脸茫然地问道。
“请打电话报警。”封不觉平静地说道,“这里发生了凶杀案。”
奥利弗的反应自然是很吃惊的。但封不觉的语气丝毫不像开玩笑,结合走廊里众人的状况,奥利弗后知后觉般惊叫一声,“噢!太可怕了。”
封不觉可没空去稳定每个人的情绪,他只是自顾自地做着该做的事,将头转向另一边,对着已呆若木鸡的奥黛塔夫人道,“夫人,能劳您到二楼去……把这里发生的事告诉您的丈夫吗。”
“嘿!伙计!”正跪在地上帮医生抢救亨德森的杰克,突然抬起头来,“你到底是谁啊?这儿什么时候变成你在发号施令了?”
“我只是个尚算冷静的局外人。”封不觉的视线迅速扫过了每一个人脸,“相信你们也应该清楚,有被害者,就有凶手。”
此话一出,众人的神情皆是骤然一变。
“所以,在警察抵达以前,我希望诸位可以配合我保护现场。”封不觉说着,自己也走出了房间,他正想顺手关门,却发现……面向走廊的门锁上,插着一把钥匙。
“卡萝尔夫人。”封不觉立即问道,“您打开门前,门是锁着的吗?”
经过了几分钟的时间,加上周围的人多了起来,卡萝尔的情绪也稍稍稳定了一些,但随即就开始抽泣不止,没法儿回答封不觉的问题。
“请回答我,这很重要。”封不觉追问道。
“呜呜呜……是……是的。”卡罗勉强地挤出一句。
“怎么了?”杰克对觉哥道,“那说明什么?”
封不觉抬手指了指客房对面的窗户,说道:“那是卧室里唯一的窗户,此刻是关着的,窗把手也是下嵌的状态。”他顿了一秒,接道,“这间房的布局和我所在的客房一样,浴室里还有一扇毛玻璃窗,但其尺寸很小,边长不超过十英寸,根本无法供人通过。”
杰克似乎反应过来了,神情陡变,“你是说……凶手……还在房间里?”
“怎么可能呢……”封不觉否定道,“哪儿有人会在行凶以后关好门窗留在现场的……再说我刚才也已经看过了,屋里没有别人。”他摸着下巴道,“看来……这是密室谋杀。”
他们说话间,巴顿已拎着药箱急急忙忙地跑了回来。
“快!把药箱给我。”鲍威尔医生接过药箱,娴熟地找到了所需的药物,给老亨德森扎了一针。接着,他又用听诊器听了片刻。随后才长吁一口气道:“呼……应该没有大碍了。我想他是受惊过度,休息半天就会好的。”
鲍威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说道:“杰克,帮我把他抬回房间好吗。”
“好的……”杰克一边回答,一边斜眼瞪着封不觉,冷冷道,“反正这儿有大侦探坐镇,也不需要我来掺和。”(未完待续。。)
第九章 斯科菲尔德警探
警察来得比想象中快,二十分钟就到了。
在这二十分钟期间,巴顿将卡萝尔夫人搀扶起来,送到客厅去休息;亨德森管家被抬回了房间,由于他还没有完全缓醒过来,暂时由奥利弗大妈照顾着;杰克和鲍威尔把亨德森抬走后,很快又返回了案发现场。不过觉哥仍然是严防死守,不让任何人进门,包括他自己。即使是闻讯赶来的科尔斯顿老爷,也没能过封不觉这关。
这位家主确有过人之处,虽然他来的时候情绪很激动,但当封不觉说出了阻拦众人进入现场的理由后,科尔斯顿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而且还肯定了觉哥的做法。
随着一辆鸣着警笛的警车停到别墅门前,系统提示也在封不觉耳边响起。他的任务便更新为:【协助警方展开调查】
巴顿去应了门,一路引着几名警官来到了案发的房间门口。
这时,走廊里等着的有五个人,除了封不觉外,还有科尔斯顿老爷、奥黛塔夫人、杰克少爷以及鲍威尔医生。
巴顿身后跟来了三名警员,为首的一名探员,是一身西装的便服打扮,头戴一顶圆帽,脚上皮鞋锃亮。他看上去五十岁左右年纪,体态微胖,络腮胡修得很有特点,眉宇间给人一种精明干练的感觉。
另外两名警员比较年轻,其中一位还生了张娃娃脸,看着像学校刚毕业的半大孩子。他们俩都是穿制服的,看款式……很像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英式黑色警察制服,但细节上又有些不同,毕竟这里是个虚构的国家,这种差异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是斯科菲尔德探长。”那名便装探员行到众人面前,言道,“请问哪位是洛夫克拉夫特先生?”
科尔斯顿拄着拐杖上前几步,说道:“我是科尔斯顿.洛夫克拉夫特。别墅的主人……”他顿了一下,“死者的父亲……”
斯科菲尔德用锐利的目光与科尔斯顿对视了几秒,毫不掩饰怀疑之色。像他这样的警探,早已养成了职业病,比起寻找证据来,他更善于和“人”打交道、在审问中寻找突破口。
“那么……尸体在哪儿?”斯科菲尔德问道。
“就在那间房里。”科尔斯顿指了指封不觉身侧的房门。
“嗯,抱歉,借过。”斯科菲尔德闻言,便向身后的两名手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跟上。
三人走到门前时。封不觉便从门口让开了。
斯科菲尔德在经过觉哥身边时,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也没怎么在意,便把注意力转到了房门上。
“嗯?”斯科菲尔德看到门锁上还插着钥匙,稍稍犹豫了一下。他试着转动门把手,发现门其实没有锁。两秒后,他便在打开的房门后面,看到了沙发椅上的尸体。
“有人搬动过尸体吗?”斯科菲尔德没有立即进门,而是回头问道。
“没有。”一旁的杰克接道。“卡萝尔发现尸体后,这屋子就一直保持着原样。”
“您是?”斯科菲尔德问道。
“我叫杰克。”杰克回道,他用下巴朝尸体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坐在那儿的男人。是我的哥哥丹尼斯。”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卡萝尔是丹尼斯妻子,她现在正在客厅。”
斯科菲尔德盯着杰克看了几秒。又回头看了眼房间,“是你让大家不要进去的吗?”
“不,是他。”杰克指了指封不觉。
斯科菲尔德转过身。还未开口,觉哥便抢道:“您好警官,鄙人封不觉。”
“封……”斯科菲尔德听到这个名字时,竟神色一变,他又睁大了眼睛,重新将封不觉上下打量了一番,“什么?你说你叫封不觉?”
觉哥从对方问话的语气中,隐约感觉到这个警察听过自己的名字,联想到剧本简介中的设定,他试探着回道:“是的,封不觉,我是一名侦探。”
“噢!真的是您吗!”斯科菲尔德忽然提高了声音,他又冲着觉哥的脸猛瞧了几眼,似乎是确定了什么,才接道,“难怪我觉得眼熟,现在想起来了,我在报上见过您!您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名侦探封不觉啊!”
“嗯……原来如此……无论我对npc说什么名字,反正系统会默认我扮演的角色就是这个名字了是吧……”封不觉心道,“话说……我还真是个‘名’侦探啊。连这种地方的警察都听过我的名号,说明是相当有名的那种啊,基本赶上波洛(hercule_poirot,阿加莎.克里斯蒂UU小说的比利时侦探。与某个住在伦敦的、深藏功与名的、偏执的自恋狂不同,波洛在设定上是个很有名的侦探,他的许多案件被媒体报道过,他的名字也被公众所熟知。值得一提的是,在《赫尔克里的丰功伟绩》这部作品中,作者曾隐晦地暗示:1864年时,福尔摩斯一家在他们第二次欧洲大陆旅行时拜访了波洛一家。这应该也是克里斯蒂对柯南道尔的一次致敬吧,人人都爱偏执狂。)了吧……”
“啊,没错,就是在下。”封不觉表面上还是一种泰然自若、高深莫测的神情,冷冷地回答道。
“哦!我还在奇怪,怎么会有一般民众懂得保护现场的。”斯科菲尔德道,“原来是有您在这里的原因啊!”
此时,洛夫克拉夫特家的那几位,脸上都露出了十分复杂的表情,这种表情有两个含义:第一,是惊讶,他们都没想到,眼前这货真是个大名鼎鼎的名侦探。第二,就是心虚了……因为有秘密的人,都是不太希望和这种专门揭示秘密的人打交道的。
“噢!那真是太好了!”斯科菲尔德接着道,“请您务必要对我们指导一二,有您在这里坐镇,我想案件定能很快就告破的。”
“呵……呵呵……我尽力吧。”封不觉干笑道,心中却在念叨着:“虽然我对自己的推理能力也是挺有信心的,但案件迅速告破什么的……真的好吗……
这才第九章而已啊,要是五章之内就把案子给解决了,剩下来的二十章只能让读者去看作者用脸滚键盘滚出来的乱码了啊……
话说你这货的名字整整有五个字那么长,加上洛夫克拉夫特这种六个字的姓氏频频出现,以及上面那一大段注解,都是暗中在抻长字数的卑劣手段吧……这种刷新下限的手段发挥的作用其实也是微乎其微的呀……
果然,想撑到三十三章,还是要靠本大爷的实力才行啊!”(未完待续。。)
第十章 细勘密室
警方的勘察工作开始了,当然,也可以说是封不觉的勘查工作。
在与斯科菲尔德攀谈了几句后,觉哥才得知,此次来到这间山中别墅调查命案的,总共只有四名警员……除了斯科菲尔德和他带进屋的两名手下,还剩下一人正留在屋外看车。
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的,像这种偏远地区的警局,资源本就十分有限,派两辆警车、四名警员上门,已经说明他们对这案子很重视了。
“天色有点晚了,警探,您是否考虑先让手下把尸体带回镇上去检验呢?”封不觉问这个问题时,正单膝跪在尸体旁的地板上,将头凑近丹尼斯的颈部,仔细观察着伤口。
此时,门外走廊上的诸人已经离去,门口留有一名警员站岗,另一名警员则开始做一些初步的笔录工作。
“镇上只有一家诊所,我想那儿的大夫可应付不了这种工作。”斯科菲尔德回道,“我们镇子很少发生这样的命案,要验尸的话,恐怕得把尸体送到距离这里半天路程的奥格威市,那里的警局配备有法医……”
“好了。”封不觉打断道,“当我没问吧。”他说着,站起身来,绕到沙发椅后方,扶着丹尼斯的头,轻手轻脚地移动了几分,看了几秒后说道,“他是被勒死的,伤口很细,交于颈后,凶器应该是钢丝或是鱼线之类的东西,”
“嗯……”斯科菲尔德跟在封不觉身边,也看到了丹尼斯脖子后方的状况。
封不觉接着道,“除了被线勒割出的伤口外,脖子的正面,还有许多不规则的小伤口。”他举起死者的手,用一根牙签挑出了其指甲缝中的一缕皮肉,说道。“显然是他自己用手指抠的。”
斯科菲尔德想了想,接道:“嗯……这是他被别人从后方勒住脖子时,试图把线扯开而留下的?”
“徒劳的挣扎。”封不觉冷冷道,“只要行凶者勒得够紧,即使是用麻绳当凶器,被害人想把手指抠进麻绳和皮肤的间隔中也是很难的,何况是那么细的线呢……如果凶手臂力足够强,把整个人头割下来都有可能。”
听着觉哥那淡定的叙述,看着他那冷漠的、专注的神色……连斯科菲尔德这位见过大场面的警探,都不禁打了个冷颤。
“沙发椅前方的地毯有被死者用脚尖顶过的痕迹。明显朝前褶出了几层。”封不觉将视线下移,“结合地毯上被蹭出的磨痕……初步判断,他就是坐在这张椅子上被活活勒死的,断气后,凶手也没有搬动过他。”
说到这儿时,封不觉忽然看到了什么,他弯下腰,略微推开了死者的腿,从沙发椅的垫子上捡出了一个烟头来。
下一秒。他立刻转头看了一眼旁边小桌上的烟灰缸,那里面也有几个烟头。觉哥将两者拿到眼前比对了一番,还凑近闻了闻,确认是同一个牌子后。念道:“遇害时正在抽烟吗……”
“所以……凶手是事先躲在这房间的某处,从背后偷偷接近目标,然后突下杀手?”斯科菲尔德推测道。
封不觉摇了摇头,回道:“这个房间里。能够藏身的地方只有床下、壁橱以及隔壁的浴室。”他走到浴室那儿,轻轻推动了浴室的门,木门的门轴即刻发出吱呀一声响动。“那些木制的门和家具,多半都会发出这种动静。凶手要是藏在浴室、壁橱这些地方,那出来的时候肯定会有声音。”他又来到床边,“至于床底下,要藏进一个成年人本就很困难,而且死者的脸是面向这张床的,出来时就会被看到。”
“那……说明死者遇害前,是知道凶手和自己共处一室的。”斯科菲尔德想了几秒后道,“但是他没有防备。”
封不觉耸耸肩,说道:“嗯,凶手肯定是与丹尼斯相识的人。所以,当凶手走到丹尼斯的视线死角、取出凶器时,丹尼斯还在轻松地抽着烟。”
“果然,凶手就在这栋别墅里吗……”斯科菲尔德若有所思地念道。
“怎么?听上去您已经有怀疑的对象了?”封不觉道。
“呃……只是些还不太成熟的想法。”斯科菲尔德道。
“不妨一说,警探。”封不觉道。
斯科菲尔德犹豫了一下,朝大门的方向(门保持着敞开的状态)扫了一眼,才略微压低了声音道:“我怀疑……是科尔斯顿老爷。”
“哦?何以见得?”封不觉问道。
“您不觉得……那个老头儿显得太镇定了吗?”斯科菲尔德道,“他的言谈举止,可不像是刚刚遭遇丧子之痛的老人应有的反应。”
“不,他的反应很正常。在您来之前,也就是他刚刚得知儿子遇害时,的确是很激动的,只不过他比一般人更快地冷静了下来。”封不觉道,“因为他不是一般的老头儿。”他顿了一下,“科尔斯顿身上至少有四个很明显的迹象表明他有过军队背景,丹尼斯也在我面前提到过这点。科尔斯顿见过的死尸或许比你我见过的活人都多,他的意志过硬,也足够理智,这种人是不会轻易崩溃的。”
封不觉一边说着,一边行到了窗户边上,“另外……您也看到了,科尔斯顿老爷需要拐杖的帮助才能行走,而这件案子的凶手,则必须双手持着凶器,靠近被害人。”他说话间,眼前一亮,似是在窗框边缘发现了什么,不过他的叙述并未停下,“何况……如果是和父亲共处一室,丹尼斯是不会背对对方,边抽烟边说话的,那样太不敬了。”
“您发现了什么吗?”斯科菲尔德也注意到了封不觉的举动,快步跟过来查看。
“啊……只是破解了凶手逃出密室的方法而已。”封不觉用很轻松的语气回道,“这倒不是什么难题。”他用手指了指窗框,“看这儿……”
斯科菲尔德循着觉哥指的方向一看,发现了一抹颜色很淡、且边缘齐整的血迹,“那说明什么?”
“说明凶手直接利用凶器,就制造了这个密室。”封不觉说罢,便打开窗户探头出去观看,“这别墅地基挺厚,窗沿距离外面的草地大概有一点七米的高度。”他说着,自己就爬了出去,反正这儿也只是一楼……
“嗯……除了科尔斯顿和奥利弗,其他人都有嫌疑。”封不觉翻身跳到屋外的草坪上后,念叨了一句,随后就开始低头检查脚印。(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关于钥匙的推测
很可惜,别墅外的草坪上看不出什么明显的线索,因为这儿的草坪用的是假俭草。这种植物,夏秋季节生长最为茂盛,匍匐茎发达、再生力强。在这样的草坪上,除非可以去碾踏,否则脚印不会存留太久。
封不觉又抬头看了看窗沿和别墅外墙,那儿也没留下任何痕迹。不过他没有半点失望,因为他根本不急着找出真相……
“趁着天没黑,我想在别墅外围勘察一下,您要一起来吗?”封不觉对窗户里面的斯科菲尔德道。
“哦!好的。”斯科菲尔德自然不会放弃向名侦探请教的机会,他回道,“您稍等一下。”话音未落,他就转身离开了窗边,跑到房间门口,跟站岗的那名警员交代了几句。随后才折返到窗前,学着封不觉的样子,从那扇窗户里翻了出来。这警探倒也心细,他做动作的时候很小心,生怕碰到窗沿上那一抹血迹,破坏了证据。
来到屋外后,斯科菲尔德便在封不觉的带领下,绕着别墅巡视起来。
“封先生,您刚才说……密室?是什么意思?”斯科菲尔德问道。
“你看过爱伦.坡的《莫格街凶杀案》吗?”封不觉问道。
“呃……没有。”斯科菲尔德道,“我很少。”
“好吧……密室杀人,是所谓‘不可能犯罪’中的一种。”封不觉也不就文学方面的问题和对方多啰嗦了,直接说道,“进屋的时候,你注意到门上插着的钥匙了吗?”
“嗯,是的。”斯科菲尔德回道。
“这种房门,有两种锁法。第一种是……门内的人,在门关闭的情况下,逆时针转动锁背面的铜帽形门闩;第二种是……门外的人。在门关闭的情况下,用钥匙在外面倒转两圈。”封不觉解释道,“发现尸体的卡萝尔夫人,是因为房门锁着,叫门也没人应,才会用钥匙去开门的。”
斯科菲尔德想了想,接道,“也就是说……在尸体被发现时,那间屋子的门窗都是从里面被闩上的状态。”
“封闭的空间内,只有死者一人。没有第二人,但死者的死状却显示不是自杀所致。”封不觉道,“这种案件中,凶手使用的手段,就构成了密室杀人。”
斯科菲尔德应道,“哦……”他顿了一下,疑道,“等等,以眼前这件案子来说……如果凶手也有钥匙呢?”
“您来之前。我已经在走廊里询问过众人几个问题了,关于这点,我当然也问过。”封不觉回道,“这栋宅子里。每间房都有两把钥匙,一把常用的,一把备用的。
备用钥匙全部串在一起,由管家亨德森先生贴身保管。我已经看过那串东西了。铁环是做死的,上面的钥匙皆无法单独取下,简直像是中世纪的地牢钥匙似的……
由于亨德森突然发病昏倒了。目前备用钥匙暂由科尔斯顿老爷拿着。”
“而常用钥匙,都是单独的一把。”他说着,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钥匙,“这就是我所住客房的常用钥匙,我在房间里一张桌子的抽屉中找到的。”他顿了一下,接道,“那些平日里空置着的房间,女佣会定期打扫,所以通常都不上锁,钥匙也就直接放在屋里。”
封不觉说话间,已来到了别墅后方,他转过一个弯后,继续说道:“既然案发那个客房的常用钥匙在卡萝尔女士手里,那么凶手拥有钥匙的情况,就有三种……一,凶手就是管家亨德森;二,凶手从管家手中偷走了备用钥匙,杀完人锁完门之后,又物归原主了;三,凶手设法复制了一把常用钥匙。”
斯科菲尔德道:“嗯……您判断这个房间是密室,也就是说,您认为这三种情况都不太可能吗?”
“对。”封不觉回道,“首先,第一种情况,亨德森管家就是凶手。”他开始逐一解释,“这可能性几乎是零……因为那老头儿在看到尸体后直接就吓得心脏病发、险些完蛋。当时我与他近在咫尺,旁边又有医生在。如果那是装出来的,那亨德森先生就能拿奥斯卡奖了,而且鲍威尔医生也成了他的同谋。
当然,还有一种比较极端的假设——精神分裂症。比如……杀人的是亨德森管家的另一个人格,而主人格对此一无所知之类的。”
“嗯……原来如此。”斯科菲尔德点头道。
“第二种情况,可能性同样微乎其微。”封不觉接着道,“因为这种做法的风险和难度都极高,偷钥匙时被发现也就罢了,如果在还钥匙时被发现,那杀人的事情等于是一并败露。而且从凶手偷走钥匙直到暗中归还的这段时间内,亨德森管家随时都可能发现备用钥匙丢失。这段时间恰巧是凶手行凶的时间,如果案发后亨德森把这个情况跟警方一说,那布置密室也就毫无意义了。”
没等斯科菲尔德回应,觉哥便紧接着开始说下一条,“第三种情况的可能性倒是大一些,但是……”他忽然停在了一棵树前,抬头张望了一阵,才接道:“……但是丹尼斯夫妇每年来别墅的次数有限,而他们每次来时,所住的客房并不是固定的。因为卡萝尔夫人比较挑剔,在不同的季节,她会选择不同的房间朝向。
凶手不可能预测到他们今次到底入住哪个房间,因此……如果是第三种情况的话,就说明……除了那些常年有人住的房间以外,凶手把其余所有房间的常用钥匙都偷出去备份了一把。
而他、或者她的目的,就是为了在某一天,在杀死丹尼斯后,将房间伪装成密室。”
“这的确有些匪夷所思了。”斯科菲尔德接道。
“技术上来说是可行的,风险也不算太大。”封不觉道,“只是实际发生的可能性很低,而且……其目的性暂时成谜。”他绕着眼前的大树转了几圈,又朝别墅的二楼窗户望了一眼,然后便继续朝前走去,“综上所述……让我们姑且把凶手拥有钥匙的情况排除,再去考虑,还有什么方法可以完成这个密室呢?”
觉哥的语气像是老师问学生,但他眼前那位五十岁的警探大叔却是满不在乎,一脸虔敬地问道:“想必和那窗沿上的血迹有关吧?”
“其实方法很简单,用一根比较坚韧的线即可完成。只要实验个一两次,这栋房子里所有带窗户的房间,都可以这样玩儿。”封不觉抬手示意了一下别墅的方向,“外面我已经看完了,我们进屋吧,我去给您演示一下。”(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案件重演
十多分钟后,封不觉领着斯科菲尔德和那名原本守在别墅外的警员,来到了自己的客房,准备进行密室布局的演示。
这间房基本就是案发现场的镜像,除了布置完全对称之外,门和窗的结构、材质也都是一致的。用来做案件重演是再合适不过了。
斯科菲尔德自然是满怀期待的,他想亲眼看看这位名侦探要如何破解眼前的迷局。
封不觉刚才已经在征得屋主同意的情况下,去杂物室里弄了个类似凶器的物件——一根断了的琴弦,此刻他将其拿出来,走到房间中间,回头对两名警员道,“既然条件充分,且不会破坏到真正的现场,不如我们先来重现一下犯罪经过吧。”
“就是说……”斯科菲尔德应道,“由我们三个把案发的经过重新演一遍?”
“两个就可以了。”封不觉道,“我来演凶手。”他将目光投向了斯科菲尔德的身旁的那名警员,“这位……”
“邓普迪,先生。”邓普迪警官用手微微抬了抬自己的帽檐,自我介绍道。这是个颇为高大的青年警员,和丹尼斯留着一样的小胡子,不过相貌和气质就显得平易近人许多了。
“邓普迪警官,你的体型和被害人比较接近,就由你来扮演一下死者吧。”封不觉道。
邓普迪跟身旁的上司交换了一下眼神,得到对方应允后,他便超前走了半步并回道,“乐意效劳,先生。”
“那么……咱们就开始吧。”封不觉伸手朝椅子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对邓普迪说道,“请你坐到那张沙发椅上。”
邓普迪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弯腰坐下。
封不觉说道,“请尽量坐得自然一些。”
邓普迪回道。“好的。”他说着,又往椅背上靠了靠。
“丹尼斯遇害前,就像这样,坐在沙发椅上抽着烟。”封不觉开始解说道,“而凶手,与他共处一室。”他走了几步,来到了邓普迪的侧后方,“房间的这一侧,全部都处于丹尼斯的视线盲区。这边有一个壁橱、一张桌子、一个柜子,和通往浴室的门。”
“在丹尼斯没有戒备的情况下。凶手有很多种方法可以不动声色地走到这块区域来。”封不觉举例道,“可能一,一边和丹尼斯谈话,一边来回踱步,慢慢走到对方的后面;可能二,宣城自己要上个厕所(浴室即卫生间);还有可能,凶手假意要到橱柜里取什么东西……”他边说边走,不知不觉间,已悄然绕到了斯科菲尔德的身后。“瞧,这非常容易。”
“啊!您是什么时候……”斯科菲尔德愣道。他本来还在聚精会神地思考着封不觉所说的话,听到此处才意识到,名侦探先生已将第一个例子演示了一遍。
封不觉耸耸肩。走回了沙发椅那边,“人在没有防备的、放松的状态下,是很容易被偷袭的。可以说,这世上大部分人。在绝大多数的时间里,都是一种不设防的状态。”
他又举例道,“比如说。您正坐在一家经常光顾的餐厅中用餐,忽然,有一名服务员、或是一名顾客从您身旁匆匆走过,这时候,您的大脑会不会提醒道:‘要小心,这家伙可能会从衣袖里掏出一把刀,回身插爆你的头。’
又比如,您坐在温暖舒适的家中,洗完了澡,正翻看着一本连载中的小说。这时候,您会不会考虑……就在您侧方的窗户外面,正有人用狙击枪在瞄准你。”
斯科菲尔德和邓普迪听到这话,皆是本能地朝房间的窗户那儿望了一眼……
封不觉举起右手,用食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我们的大脑,无法承担那种长时间不间断的、歇斯底里般的警戒任务。所以,只要思想上认定自己所处的环境是安全的,人就会卸下‘不必要的防备’。”他顿了一下,“再来看眼前这件案子……丹尼斯被害时,是身处父亲居住的山间别墅客房里,还是和一个熟识的人共处一室。他在思想上,当然不会警惕着‘对方有可能突然拿出一根钢线把我勒死’,可他万万没想到……”
封不觉说到此处,双手拿起琴弦,朝着邓普迪走去。后者虽然知道这只是在还原杀人的经过,但还是不由得紧张起来。觉哥的各种诡异言论和其诉说时的冷血口吻,都让这位警官感到后脊梁发凉。
“死者的身材和你很接近,后颈部正好能靠在沙发椅背的上端。对凶手来说,这是一个很适合发力的,理想的高度。”封不觉说着,拍了拍邓普迪的肩膀,“请体会一下,被人从后面突然勒住时的感觉。”
“嗯……”邓普迪还没应声,封不觉就把琴弦放到了他下巴前方,“假设你的脖子此刻已被我勒住了,颈部以上强烈的充血感、窒息感正在夺去你的生命。那么,在断气前那仅有的一分钟里,你在慌乱和痛苦中,会作何反应?”
“我会试着把脖子上的束缚解开,同时……”邓普迪想了想回道,“拼命将身体朝后顶。”
斯科菲尔德闻言,看向觉哥道:“现场地毯上的痕迹,还有死者脖子上的抓伤,都佐证了这些反应。”
“还有呢?”封不觉示意邓普迪警官接着说。
邓普迪又体会了一番,忽然想到了什么,惊道:“我想我会试着去抓住凶手的胳膊或者身体。”
“嗯……没错。”封不觉点点头,沉吟道,“只是……坐在一款底座扎实、重量也很沉的沙发椅上,脚下又是难以借力的地毯,在这种状态下被人从身后用钢线勒住脖子的话……即使死者奋力朝后方伸手,也是很难够到凶手身体的。”
“前臂!”斯科菲尔德恍然大悟般在一旁接道,“死者在挣扎过程中,很可能会在凶手的手上、手腕、乃至前臂留下抓握的伤痕!”
“嗯。”封不觉接道,“还不止如此……”他顿了一下,“通常来说,要勒死一个二百磅重的壮年男子,动作务必要快速、有力。不过,本案的凶手使用的是钢线一类的凶器,这是勒颈杀人最好的工具,不但易于隐藏,而且对行凶者的力量要求不高。就算是女人、或未成年人,都可以用这玩意儿干掉一名壮汉,职业杀手也常会选用这种方式杀人。”
觉哥说着,缓缓举起了自己的双手,手掌向前道,“然而……使用这东西必须注意的是,如果不做好防护措施,自己的手掌也很容易受伤。”(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密室之谜
“杀人不是长跑或者骑自行车,不存在保留体力的说法。除非凶手是个杀人如麻、经验丰富的职业刺客,能够恰到好处地掌握出手的分寸,并对目标的各种反应有着充分的心理准备……否则,行凶者一定会全力以赴,用最大的力道去勒紧目标,直到被害人完全失去抵抗为止。”封不觉解说道,“那么,凶手的手掌,也势必会留下些许割伤或挫伤。”他用自己的手示意了一下,“受伤的位置,大致应在手掌边缘,小指根部的下方。纵使事先将钢线绕着手缠绕几圈来增加手掌的受力面积,在实际行凶时,大部分的力道还是会由这个部位承担。”
“那这个案子不就等于是破了吗!”斯科菲尔德激动地道,“别管什么密室了,邓普迪,你赶紧去把这栋别墅里的人都召集起来,检查他们的手……”
“先别急,警探。”封不觉用有气无力的口吻打断了对方,“别忘了我说的那个前提……‘如果不做好防护措施’。”他耸了耸肩,“只要凶手戴上一副稍微厚实点的手套,就能解决这个问题。而且,如果那副手套够长的话,其手部和前臂被死者抓出伤痕的概率也会大大下降。”
这盆冷水,顿时就将斯科菲尔德和邓普迪眼中振奋的光芒给浇灭了。
“不过您的想法没错。”封不觉道,“检查工作还是要做的,只是我们得清楚,即便手上没伤,也未必能证明某人就不是凶手了。”他还补充道,“另外,你们也看到了,死者流了不少血,他自己的手上也沾了许多。如果凶手没有戴手套。其手上就很可能沾到不少血迹,那他/她逃逸时就会到处留下血指印了。当然……虽说我认为这可能性不大……但也不能排除这个凶手在逃离前先去浴室里洗过手。”
斯科菲尔德点点头道:“嗯……那么,除了凶器以外,现在还要留意的就是一副沾着血的手套。”
“不可能找得到的。”封不觉又道出了一个坏消息。
“啊?您说什么?”斯科菲尔德疑道。
封不觉直接回道:“凶手杀完人,并把房间布置成密室以后,所处的位置是窗外……也就是别墅的外面。他/她只要稍走一段距离,把凶器和手套朝山谷中一扔……谁能找得着?”
“呃……”斯科菲尔德都不敢再接话了。眼前这位名侦探先生只要一开口,就能点出某条线索来,但两句话不到,就又把线索掐断。
封不觉这时已转身朝门的方向走去。“之前勘察案发现场时,我非常仔细地检查过……除了尸体周围,唯一能找到的一处血迹,就是窗沿上那抹极淡的血痕。因此……我的推测如下……”说到这儿时,他已来到了房门口,顺手将客房的门给锁上,并继续道,“凶手杀完人以后,首先擦拭了一下凶器。把线上的血迹尽可能擦净,放在一边待用。然后,他/她脱下手套,将其内外翻过来并捏成一团。也暂且放在一旁。接着,凶手就走过来锁门。当然了,我觉得有七成以上的可能,当凶手杀人时。那扇门就已经是锁着的了。”
觉哥说着,又回身往窗户那儿走去,“确定了门已从内部锁好后。凶手便拿上手套来到窗边,将钢线绑在了窗上。”
突然,封不觉在窗前站住了,面露难色,“呃……二位警官,你们谁会打活结的?”
这货不善于编织的弱点再次暴露了……虽然没什么关系。
“嗯……您需要打哪种活结?”邓普迪走过来问道。
“什么……竟然有很多种弄法吗……”封不觉的神情前所未有的木然,因为谈话进入了对他来说如同盲区的领域……
“对啊。”邓普迪用手顶开警帽挠挠头发,“我有个大伯是水手,小时候他教过我蛮多种的,像双套结、渔人结、缩绳结、接绳结、八字结……”
此刻,觉哥看对方的眼神,就好似在说——“原来你就是传说中已然突破了系鞋带之术的超高校级的打结者”。
“总之……”封不觉干脆转移了话题,“你听我说一下,应该就知道是什么结了。”
这间客房的窗户,是传统的平开窗,左右两扇窗叶的中端,各有一个耙形的窗闩,封不觉用手指着其中一个窗闩的柄部道,“凶手就是把钢线的一端,绑在了这个柄上。然后他/她就翻到了屋子外面去,先关上了另一边的窗户,并嵌好窗闩。接着,让这扇窗的窗闩保持横着的状态,缓缓从外面将其关起。”
“哦!我明白了。”邓普迪听到这儿,已知道了封不觉的意思,他接过觉哥手中的琴弦,三下五除二就将其绑在了窗闩的柄上,然后快速翻到窗外,一手拿着钢线的另一端,一手缓缓将窗户关起。接着,他便从窗缝中将钢线朝外扯出。
“对,就是这样……”封不觉对身旁的斯科菲尔德说道,“您看,线的位置,必须是卡在窗户下缘缝隙里的,这样凶手在扯线时,窗闩就会向下转动至嵌好。”
斯科菲尔德看到这儿也明白了,“当窗闩嵌好后,便是竖着的状态,继续拉扯,钢线的结环就会从闩柄的末端脱落。这时,活结会散开,那么最后只要把线给拉出去就行了。”他指了指窗沿,“在这个过程中,由于摩擦,线身便在窗沿上留下了血痕。”
“对,虽然凶手为了避免这个设计败露,已擦拭过凶器上的血迹了,但想一丝痕迹都不留,还是很困难。”封不觉接道,“一般人在杀完人之后,都会想着尽快逃离现场。”觉哥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窗户,拉了邓普迪一把,帮他爬回屋里,“本案的凶手虽然事先已有了计划,但真正到落实时,心态不会和常人有太大差异。”
封不觉离开了窗边,在房间中踱步着说道:“如果他/她事先准备了另一根钢线专门用来布局,或是在行凶后到浴室里用水仔细地清洗过凶器……那我们破解这个密室的难度或许还会更高一些。”
“通常是没人会做到这种地步的吧……”斯科菲尔德接道。
“呵呵……”封不觉笑了笑,这一声笑意味深长,让两名警员毛骨悚然。
“好了,谋杀的基本手法已经清楚了。”觉哥伸了个懒腰,朝门口使了个眼色,“接下来……让我们去和这件案子的嫌疑人们谈一谈吧。”(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迟来的南希小姐
正当封不觉和两名警员穿过门厅,准备去和那位负责询问的警官碰头时,别墅大门外竟响起了汽车驶来的声音。
三人闻声后,自是驻足而立,将视线投向了门的方向。斯科菲尔德和邓普迪皆是面露疑色,而封不觉则依然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淡定状态。
前文已提过,封不觉对脚步声是有一定研究的。所以,当车上的那位访客走出车来,边掏钥匙边接近大门时,觉哥的脑中已经有了许多推断。
他当即开口道:“女性、二十到三十岁之间、体态匀称、穿长筒马靴,此刻……略感焦急。”
话音未落,门开了。一位二十六七,金发碧眼的美女出现在门前。她身着夹克和牛仔裤,脚上也确是穿着一双革制的长筒马靴。
“南希小姐?”封不觉试探着问道。
“嗯……是的,请问你是谁?”南希回答时,朝身穿制服的邓普迪看了一眼,“出什么事了吗?”
“确实……发生了一些糟糕的事。”封不觉伸出手,分别介绍了身旁的两人,“这位是从镇上来的斯科菲尔德探长;这位是邓普迪警官。”
两名警员分别扶了扶自己的帽檐,礼貌地向女士致意。
“我叫封不觉,是一名侦探。”封不觉接着道。
“警察……侦探……”南希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封不觉说出“糟糕”这个词来,一是让对方有个心理准备,二也是种试探。在看到了对方的反应后,觉哥又道:“我想……还是由您的家人来告知您这个噩耗比较妥当。”他侧过身,朝二楼示意了一下,“他们在二楼的书房,和另一名警员待在一起,我们可以一起过去。”
南希犹豫了几秒。又将封不觉他们几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也顾不上自己的行李还在车上,便朝二楼快步走去。
封不觉他们三人也在后面跟上,不过由于南希走得很着急,很快就超前了一大段,把三位男士抛在了远处。
“不可思议。”邓普迪这时开口道,“封先生,您是怎么知道门外的人是什么样子的?而且连名字都能叫出来?”
“听靴子踩在台阶上的声音、脚步声的频率、轻重等细微特征,就基本可以猜到来者的性别、体重和年龄。”封不觉回道,“至于名字……因为我之前已了解了一些洛夫克拉夫特家的情况。知道科尔斯顿还有一个女儿也会来别墅,所以看到她之后,根据头发的颜色、脸部的轮廓、年龄、装扮、气质等,我便推断她就是南希。
当然了……即使在门尚未打开的时候,我也猜测是她。毕竟这是个偏僻的所在,访客不会很多,如果是快……”他说到这儿停了一下,差点儿把“快递”俩字儿说出来,还好及时刹住车。改口道,“如果这家人在某处订了货,让店家定期送些生活必需品上门,那来得也应当是个健壮的男人。与刚才的脚步声不符。”
斯科菲尔德用敬仰的眼神看着觉哥,赞道:“不愧是名侦探,瞬间就能想到那么多!”
“这个npc搞什么呀……曾泰(《神探狄仁杰》中人物)附体吗……”封不觉在心里吐着槽,“把你的台词全部改成曾大人常用语录似乎也没差吧……
像什么‘恩师真乃神人也!’、‘您的意思是……’、‘毫无破绽!’、‘有道理!’、‘恩师所言极是!’、‘您想到了什么?’、‘您是怎么想到的?’等等……把称谓变成‘封先生’之后说出来就算齐活儿了吧!
你这种看似毫无作用。实际却是侦探电影中不可或缺的推动者角色……在这只写了十四章的故事里面简直就是噩梦般的存在啊!你这样搞下去的话……本大爷为了维护自己的英明形象,一定会情不自禁地把真相迅速揭示出来的啊!”
封不觉最后忍不住轻声嘀咕起来:“不行……这样下去会撑不住的。适当的无理取闹已势在必行了……即使被当成神经病也无妨,反正只要最后把案件解决。别人也就没话说了。”
“嗯?您说什么?封先生?”斯科菲尔德问道。
“啊?啊……没……没什么。”封不觉扯开话题道,“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可以更有效地帮我们找出凶手。”他挥了挥手,示意斯科菲尔德和邓普迪凑近一些。
两名警员也没多想,当即朝觉哥走近了几步,作洗耳恭听状。
“我的计划是……”封不觉压低了声音,在二人中间窃窃私语一番。
一分钟后,他说完了,斯科菲尔德和邓普迪直起身子,对视了一下,又看了看封不觉。几秒后,斯科菲尔德一脸正经地道:“这真是个好主意!”
“哦?真的吗?”封不觉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如此干脆地赞成自己莫名其妙的策略。
“其实我以前在大城市当探员的时候,经常会对那些顽固的黑帮份子和毒贩子玩儿这招。”斯科菲尔德道,“他们都是老油条了,不使点儿手段不行。”他顿了一下,“只是……这间别墅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好歹也是小镇的探长,对他们玩儿这手,似乎不太好……”
“而由您这位侦探出面,就好办多了。”邓普迪再旁接道,“我们警方并不需要为您所说的话负责。”
“那太好了,双赢啊。”封不觉露出了微笑。
三人说话间,已来到了二楼会客室的门口,还没进屋,就听到里面传来南希惊讶的呼喊声,“噢!上帝!这不是真的!”后半句话已带上了哭腔。
“别太难过了,妹妹,谁也不愿意看到这事发生。”杰克回道。
这时,封不觉他们三个进屋了,扫视房间可见:沙发那边,负责询问的警员马克正在给卡萝尔夫人录口供,奥黛塔夫人正陪在卡萝尔身边轻声安慰着她;不远处的一张椅子上,坐着科尔斯顿老爷,他的脸上愁眉深锁,正与身旁的鲍威尔医生交谈着什么;巴顿独自待在房间的另一角,看上去坐立不安的样子;而杰克这会儿正站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南希扑在他的怀里哭泣着。
“警官先生,请过来一下好吗。”封不觉对马克说道。
马克转头,先是看了眼斯科菲尔德的脸,见上司点了点头,他才走过来,对觉哥道:“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是的……”封不觉有意识地与房间中的每个人进行了一次眼神接触,然后故意的、略微提高了声音说道,“请借一步说话。”(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询问开始
二十分钟后,书房中。
封不觉正坐在书桌后,随手翻阅着马克警官用于记录口供的那本小册子。而斯科菲尔德警探则坐在桌子旁边的一张椅子上。
他们俩“征用”了这间房间,准备对嫌疑人们逐一展开单独询问。
“根据本案中已经确证的犯罪证据和相关信息,我们可以试着对作案人的犯罪心理作出合乎逻辑的刻画和判断。从收集资料、到归纳分析、再到推测结果,这三步是基本步骤。具体来说,就是运用演绎法……”封不觉正饶有兴致地向斯科菲尔德讲述(炫耀)着犯罪心理分析的理论。
“哦!演绎法!我有听过。”斯科菲尔德终于听到了一个明白的词儿,他接道,“是《福尔摩斯》小说里的概念吗?”
“不,‘演绎法’只是一种说法而已,这个词可以有很多种意思。”封不觉摇头,“在本案中,我们更多需要用到的不是福尔摩斯的那套演绎法,而是所谓‘犯罪心理画像’中的演绎法。”
“呃……那又是什么……”斯科菲尔德问道。
“推断犯罪者的心理特点,继而勾勒出他/她的一些生理特征、性格特点、日常习惯等,从而减少被怀疑对象的数量、圈定嫌疑人的范围。”封不觉解释道:“这并非是一门严格意义上的科学,但确是一种相当先进的侦破理念。”他舔了舔嘴唇,“在犯罪心理画像中的演绎法,分为两步,第一步,是通过与嫌犯交流,获取主要依据。这些依据可以是行为要素,也可以是犯罪心理痕迹要素;第二步,就是从犯罪心理学、物证技术学、侦查学等一般原理出发。联想犯罪行为或犯罪心理痕迹与特定嫌疑人之间的关系,并得出画像结论。
当然了,具体的画像步骤有五步十几个重点,我就不细说了,短时间内也说不完。反正……我估摸着……十年后这些课程就会被搬上警校教程的……以后就是学院派的天下了,会写报告的人升得比较快。”
咚咚——
就在封不觉把话题越扯越远之际,敲门声响起,邓普迪警员在门外道,“卡萝尔夫人已经带到了,长官。”
斯科菲尔德和觉哥对视了一眼。后者很快点了点头,于是,警探便转过脸对外面喊道:“请她进来吧。”
门开了,卡萝尔夫人走了进来。她双眼红肿、泪迹未干,脸上昂贵的化妆品已然被手绢抹去了大半,那张本就算不上漂亮的脸,此刻看上去更是憔悴不堪。
“很抱歉,在这种时候,还要反复来打扰您。”封不觉说话时。邓普迪已从书房外面将卡萝尔身后的门给关上了。
卡萝尔回道:“没关系……你们也是职责所在。”她回话时的声音很低,略有些沙哑,这也是长时间哭泣的后遗症。
“嗯……请先坐下吧。”封不觉伸手示意了一下自己对面的座位。
斯科菲尔德适时上前,帮女士扶了扶椅子。让其坐下。
“谢谢您。”卡萝尔轻声对警探道了一句,便在正对着封不觉的位置上坐下了。
“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对方一坐下,封不觉就说道,“凶手就是这栋别墅中的某人。就在我们中间。”
对这点,卡萝尔也是有着一定心理准备的。哪怕她再怎么伤心,也不至于连这么显而易见的事都推测不出来。
“是……谁?”卡萝尔颤抖着问道。
“我的确想到了一些假设。”封不觉道。“不过在我完全确定以前,想先听听您的意见。”
“我?”卡萝尔疑惑道。
“是的。”封不觉问道,“我想请您说说,您觉得凶手是谁?”
卡萝尔的眼神闪烁、目光不定,心中显然在思索着什么,但嘴上还是回道:“我……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来问我?”
“呵呵……”封不觉笑了笑,“既然您不想说,那我就来阐述一下自己的推论好了。”他往椅背上靠了靠,语气轻松地道,“我认为……杀死丹尼斯.洛夫克拉夫特的人,就是你,卡萝尔女士。”
“什么!”卡萝尔惊怒交加,声音也不自觉地高了起来,“你怎么敢那么说!我是多麽的爱我丈夫!他死了我的心都快碎了,而你竟指责我是凶手!”
“按照您所说的证词……”封不觉丝毫不受对方激动态度的影响,自顾自地接道,“在您开门前,门是锁着的。而您打开门看到尸体后,根本就没进房间,直接吓得瘫倒在了走廊里。”他耸耸肩,“可当我们赶到现场时,房间里的窗户全都从里面上了锁,根本没有其他出口,凶手除了拥有钥匙的您……还会是谁呢?”他故意胡诌道,“我看……您是先杀人,然后把房间给锁上,出去处理完了凶器并洗掉了手上的血迹后,再折返回来,佯装成尸体的发现者,以此来洗脱嫌疑。”
“你……你这完全是胡说!”卡萝尔气得话都说不顺了,“我为什么要杀我的丈夫?”
“动机吗……我想是因爱生恨吧……”封不觉举起手上的小册子,轻轻挥了挥,“根据马克警官询问所得的情况……您和丹尼斯一个孩子都没有,是吗?”
“是的!那又怎么样!难道那犯法吗?”卡萝尔反问道。
“一对四十岁左右的夫妇,男方家境殷实,女方的家庭更是财势显赫。在没有任何生活压力的前提下,若夫妻恩爱,为什么会没有孩子呢……”封不觉念叨着,“虽然不犯法……但非常奇怪,您不觉得吗?”
“这是我们的私事!”卡萝尔愤怒地说道。
“私事吗……呵……”封不觉若无其事地继续道,“那我这个外人就不禁要接着往下瞎猜了……您的丈夫,是否也像您爱着他那样……爱着您呢?他娶你,是不是还怀有什么别的目的?您也知道的,虽然洛夫克拉夫特家已算是一般人眼中的富翁了,但和您的家族比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