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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千古女帝全文阅读

作者:云玘大人     穿越之千古女帝txt下载     穿越之千古女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5章 借你的肩膀睡一觉

    外面乱哄哄地一大片,君越却视若无物,回了营帐,全然不管随着她而来的人是个什么样子,点起烛火,在纸上唰唰地开始写字。

    君越不曾想太多,却是将那些所学的都给写了个大概,如今这大雍,要想少奴隶,多平等,这话本子绝佳的故事自然不可少。

    而最好的,就是这所谓《西游记》中的美猴王,敢作敢为,外加大闹天宫,这个宣传反叛,那么那个所谓的《窦娥冤》改编一下,便是可以当作苦于奴隶之本,还有华夏近代而来的那些悲惨故事,简直是数不胜数。

    要想传播的迅速,便要双管齐下,革除这所谓的陋习,自然要先靠民间之力。

    君越咬了咬唇角,将编出来的窦娥又加上了所谓的坚强反抗性格,到了最后,除了这所谓的名字,竟然一丁点内容都不剩下了。

    这剧本,编的倒是挺有那么一个样子的,当然,随着君越编剧本的这个过程,她脑海中关于平定以后要实行的新政又多了几个想法。

    而君越奋笔疾书的同时,跟上来的夜绝难得静坐在一旁,竟然毫无打扰,他如墨的眼神痴痴地看着君越认真的模样,将她写完放在一旁的宣纸一一拿来,眼底的余光瞥过那上面的字时,微微笑着的唇边又添上了几多不可言说的复杂。

    自由,平等!

    这两个本不该出现在战神越弦手中的字,如今竟然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赫然被她亲手写出,君越!越弦?对,定然是这样!

    那一刻,在心底印证了许久的答案呼之欲出,夜绝忽然起身,修长的手指往前抓去,却又在那一刹那停住了动作,那镇静的容颜上带了一丝的激动,但伏案的君越没空管身旁的人在干些什么,夜绝也没有继续,只不过一瞬间,他便又重新坐下,将君越写的故事大致给看了下去。

    数十张宣纸写完,从童养媳窦娥变成奴隶,再凭借着自己的坚强和不服输而成为了名满天下的女将军窦璇的故事,虽然过分夸大其词,却洋溢着浓浓的反抗之感,纵然梗概居多,但这短小精悍的故事之中却不乏深意。

    这样的戏剧和话本子虽然民间也有,但如此露骨针锋相对地抨击贵族,赞颂贫苦奴隶的剧如果真的靠着君越的能力传颂开来,势必会掀起波涛汹涌。

    “怎么,是觉得本尊写的太好了,还是太烂了?”夜绝还在看最后一张宣纸上的挥洒自如字迹,耳边突然传来了半调侃的声音。

    君越笑盈盈地看着那些宣纸不曾离去的夜绝,莫名地又对眼前这个人添上了许多好感。

    这外面嘈杂的声音已经散了差不多,她这一写,就是两个时辰,这个家伙非但没有离去,还在这里将自己写的东西给一字不落地看了下去,并且也没有觉得自己惊世骇俗,果然是能入了她的人,这思想,还算不上太拘泥。

    “自然是极好的,而且,这窦璇的故事一旦传播开来,定然会在三国之内掀起波澜。”夜绝放下手中的纸,微微看向那不过离他咫尺之远的灵动的少女,吐出这样一番话。

    他不曾做的,她却在做,到底还是他过于拘泥了,想着维护这个时空的一切,殊不知,既然已经来到,便早已经融入其中,无法抽身了。

    “何以见得?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话本子罢了?”君越耸了耸肩膀,目光灼灼地看着对面唇角微微上扬的男人,故意又询问道。

    “若是普通话本子,阿越你会如此迫切?自由,平等,这些旁人想都不敢想的词语,阿越你怎么会写出?这其中所涵,本宫懂。”夜绝睨了一眼那纸上飘逸的字体,一字一句地开口。

    “夜绝,本尊又重新认识了你一遍。”君越敛眉,将这一塌糊涂的桌案给整理了一下,郑重地开口道。

    “本宫也重新认识了阿越,不只是战神英姿飒爽,还有公子之柔美笔触。”夜绝也伸出手,将十多张宣纸全部整整齐齐地沓好,放在了那桌案上。

    “过誉,不过是雕虫小技,双管齐下罢了。夜绝,我问你,如果我这样做,你是否会站在我的对立面,一旦走的是自由这条路,面对的便是那数千年都无法撼动的贵族根基,甚至是千百年来都不可战胜的制度,你可会后悔?”原本还有些开玩笑的君越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等待着那一句回答。

    她想找的男人,如果不能坚定站在她身后,不赞同她的观点,那么,她情愿不要!

    “如果为你,本宫不惧于天下人为敌,而那些人,本宫也从未无畏。”夜绝说此话的时候,黑眸凝视着君越,那一刻,真正属于他的霸气流露而出,因为那是许诺,是哪怕万骨枯的许诺。

    真正放在心中的人,他会拿出所有,拼劲一切,而这,不过才是开始罢了。

    “夜绝,谢谢你。”君越脸上的严肃悄然而化,她不由得咧嘴一笑,恢复了那轻松散漫的样子,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索性便靠着对面的肩膀阖上了双眸。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去做便随心而做了。

    “不用,你我之间,不言谢。”夜绝被君越的动作有些给吓到了,但转瞬,他便反应了过去,用充满磁性的声音开口道。

    “夜绝,我累了,想睡觉,借你的肩膀睡上一睡可好?”君越合着双眸,淡淡地开口道。

    就好像她突然在心中接受了所有一样,自然而然的,她便开口说了那一句话。

    第一次,他在和他一样的人怀中有了所谓的安全感,有时候,强大如她,也会在午夜梦回之时被灭门惨案搅扰的无法再次入眠,说好的天不怕地不怕,却还是会有所谓的弱点,她既喜欢黑夜那杀人嗜血的味道,却又惧怕黑夜中被骤然惊醒,那不知道何时就会降临到头上的利刃。

    那一夜,她的世界从梦中变为血淋淋的现实,一切全部都消失,她活着就只剩下复仇。也自此以后,她大多不在晚上真正入眠,每每睡着,却也要时刻准备着偷袭和刺杀。再后来,她便尝尝昼伏夜出,成了这黑暗中的神,那片刻休憩之时,除了秦风她不会留下任何人。

    而今,她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留恋他肩膀的温度,竟然想让他不再离去。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似乎从心底认同了他之后,她就开始把他当做了最信任的人,哪怕,她对他也算的上一无所知,哪怕,他是夜宫宫主……

    “好,阿越,你睡吧。”夜绝放缓了声音,第一次对女子那样温柔地开口,他低头,看着那一张紧闭着双眸俊俏的脸,若有所思,因为,第一次,他感受到了君越的脆弱。

    也就在那一刻,他知晓,她心中有了他,若不然,以她这样高傲的性子,怎么可能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弱点呢?

    烛火一滴滴燃烬,凝结成一堆蜡油,黑暗萦绕在周围,却又一寸寸地被小帘幕里透射的光芒吞噬,远处传来金鸡报晓之声,还有那营帐之内的口哨和训教之声。

    夜绝一动都不曾动,生怕让那个他所珍视的人醒来,他静坐在那里,右臂虽然传来隐隐的酸麻感,但那肌肤相触的感觉,却让他异常的清醒。

    他眸中含情几许,耳边听着那间或夹杂的嘈杂之音,脸上却萦绕出淡淡的不舍。

    天亮了,他该走了。

    终于,夜绝穿着黑色的衣袍,撑着那有些憔悴的身躯,慢慢地将那睡着的人给抱在了怀中,放在那床上,又寻了薄单,为君越盖上,一举一动,全部落在刚刚进入的幽晨眼中,简直惊吓地让他眼珠子都掉了下去。

    宫主,竟然会有如此柔情的一面,而且,对象,还是那个比男人还像男人的战神越弦!!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

    “幽晨,今日全军休整,记住,这里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夜绝回头冷觑了一眼表情怪异的幽晨,压低声音开口道。

    “可是”幽晨为难地看了一眼睡去的君越,想了想,还是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他好歹跟了宫主十年,也从没见他冷情的他对谁那么好过,如此,必然是未来的宫主夫人,他自然惹不起,虽然得罪了那位殿下日子也不好过,可是两相对比,他才不会白痴落到让自家宫主和战神越弦围殴地步。

    如此以来,那位殿下所说要请神医夏叶,自然是请不到了。

    “怎么,你想违抗本宫的命令?”夜绝凉凉地开口,语气中有了一丝丝的愠怒。

    “没有,幽晨这就去做,只是,殿下醒了。”幽晨往后缩了几步,回应道,身形却是一溜烟地没了踪影。

    他岂会不知宫主的心思,昨夜送人给她越弦砍,今天又直接为了让她睡觉下令全军休整,虽然举措荒唐,可是那却全然是满满心意,他自然不能得罪了自己主子。

    “箫,你醒了。”夜绝也没管一溜烟没影的幽晨,掀开那帘幕,嘴角闪烁着摄人的笑容,他回望了一眼睡得正安稳的君越,喃喃自言自语道,潇洒凌厉的身姿直直走出。

    箫,虽然今日本宫如愿以偿,但昨日之事,你还是要为之付出点代价的……

    凉风习习,卷起几颗飘来如浮絮的离沙。

第76章 被坑的好惨

    夜绝揭下面具,贴上个人皮面具踏入摄政王营帐之时,恰巧药碗扑面而来,如果不是他闪得快,那还有大半碗的汤汁定然会直接扔在他的衣服上,将他给砸的一命呜呼。

    “滚!让霍启来,还有,让那个夏叶也给本王滚过来!”半靠着的人再也没有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眸中尽是怒意,浑身上下吃痛,让那一双桃花眼中再也不复之前的碧波荡漾,红衣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整个人只剩下颓靡。

    “霍启来了,王爷要如何?”夜绝冷声开口,掀开帘幕就出现在了气绝的某个人面前,虽然是木着一张脸,但唇角微微上扬,显然心情几多愉快。

    “主子!”幽玄连忙下跪,虽然看着那样的主子,有种怪怪的味道。

    “下去吧。”夜绝摆了摆手,拉过椅子,坐在上面,本是带着一丝笑意,却又让人顿感脊背发凉。

    “是。”幽玄应声而去,这偌大的营帐内,妖媚的人看向夜绝,两口白牙都要咬碎,他随手抓起身边的茶杯,直直地就冲着夜绝扔去,骂道:“好你个夜绝,你为了媳妇这是把我都给卖了,这蚀骨之毒,你可知有多么痛苦?”

    “自然是知晓的,因为本宫受过,而你,受着也是应该的。”夜绝没有丝毫的犹豫,单手接过那如今不过是普通人随手扔出的插言,操控着内力将它稳稳落在了桌案上,慢条斯理地开口。

    “夜绝,亏我还将这毕生之学都交给了你,你倒好,恩将仇报,撺掇你女人把我给搞成这个样子!你信不信,我这就将整件事原委全部告诉她去!”妖媚的人显然也是气急,然而全身上下都疼的让他根本没有动手之力,整个人那里还有半分魅惑的样子,憔悴不已,只能半威胁地开口。

    “毕生所学?”夜绝咬着这四个字,脸色顿时变得铁青,看向对面的人眼神中又多了几丝杀人的意味眼底黑气酝酿,他伸手握着那刚刚被放在桌案上的茶杯,嘭的一声,清澈的茶水从他掌心流出,怒气萦绕,差点就一掌拍向那还在愤愤不平的人身上。

    鬼知道,那毕生所学是个什么,要说不是专门整他的,是个人都不会信!

    什么装无辜,装魅惑,英雄救美的戏码,简直都是愚蠢至极,偏偏他还相信了,结果差点没有被厌恶透顶!

    这个箫,绝对是故意的,此刻还敢大言不惭的争辩,那蚀骨的痛楚,给他还真的是便宜他了!

    “你,怎么了,本王可是万花丛中过,一片不沾身的,这点主意,简直都是小意思了!”妖媚男子看着有点摄人的夜绝,禁不住打了个冷战,但是凭着他的性子,自然没有轻易退缩,只是掩盖去了那一丝丝的心虚。

    “风箫,你觉得,耍本宫很好玩吗?”夜绝沾染着茶水的手指突然一转,怒气窜到顶峰,直接扣住了那个妖媚如女人的脖子。

    风箫原本实力倒是也可以避过,可是眼下他中毒未愈,硬生生地就被掐出了一道道红印,收起不正经的性子,喘着气开口道:“好了,好了,耍你了还不行吗。”

    夜绝鼻尖冷哼一声,才松开了那宽大的手掌,沉声开口道:“风箫,你不要挑战本尊的底线。”

    “哎,不挑战不挑战,那些主意对那个什么什么战神越弦可能不适用,但是,你看,我这也受了报应,我们两清,两清!”风箫揉了揉生疼的脖颈,打着哈哈开口道。

    谁知道不开窍的夜绝会追求人,他要是不好好戏耍他一番,怎么对得起自己一贯的作风?

    原本也想到这家伙会兴师问罪,却不曾想竟然都动了手,想他风楼风箫,何时受过如此大罪?

    果真是,有了女人就忘了娘,呸呸,有了女人就忘了他这蓝颜知己!

    但这些话某人也只是想想而已,正大光明的说出来自己一定会死的很惨很惨……

    “两清?风箫,本宫警告你,收起你的小聪明,做些你该做的事情!”夜绝依旧阴沉着一张脸,起身,负手而立,“这军营的事情,你最好少管,这身份,只是让你代为用用而已。”

    “切,你以为我想啊,谁让你天天搞出这么多身份,累死你”风箫虽然人有气无力,但这话却不失半点尖酸刻薄,摆明了与对面的人过不去,但是说了一半,他看着对面的人越来越黑的脸,还是悄然闭上了嘴,换了个话题,“那个,小澈澈,若是你真的看上了那女子,到时候准备怎么解释这些呢?她可是战神越弦,就冲那一夜她那样桀骜不驯,彪悍的身手,恐怕”

    “风箫,本宫觉得,你可能还是太闲了,你的风楼,小心别哪天让人一窝给端了。本宫还有事,你就在这里好好修养吧!”夜绝甩手而去,直接打断某个人滔滔不绝,这语气里无半点关心之语,满满都是威胁。

    “哎,夜绝,夜绝!云澈,云澈,你别走啊,啥时候让你女人给我解药啊,这毒,难受的很!”风箫也顾不上再调侃了,看着那闪身消失的人影,气结。

    “放心,她不会让你死的,至于什么时候给解药,可能就要看她心情了。至于剩下的时候,你就好好享受这摄政王的待遇吧!”人影消失不见,却传来一句让风箫气炸的话。

    天知道,那个不明真相的越弦什么时候会给他解药,早知道,现在她假扮的可是所谓的摄政王,她的死对头,她不盼着自己早点死就不错了,哪里还会给解药?

    这一对无情无义的男女,正好配上一对,专门坑他这样的好骗的……

    他当初真是脑袋有泡,才会答应陪着他追美人,这下倒好,他倒是可以抱的美人归了,自己却在这哭兮兮地受苦,简直是天理难容!

    虽然他风箫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可是也不是这么个插法,天杀的,他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孽?

    偏偏那夜绝还笃定,自己不会将真相说出,完全被那个臭男人吃的死死的,简直可恶!

    唉,他这个风楼楼主,怎的偏偏就遇到了一个这样的至交,还不知道从那个旮旯里蹦出来的,尽是搞些奇奇怪怪的玩意,这脾气也是变幻莫测,前段时间还要亲自出马解决掉他的对手,如今竟然直接摇身一变成了所谓的看上的女人?

    这还是怪事年年有,就属今年最多!

    风箫半躺着了好久,虽然喝了夏叶开的药有了些许的好转,可是这丹田内空虚,他根本提不上一点兴致。

    “主子!”两道声音齐齐划过,一道清雅一道焦急。

    风箫抬了抬眼皮,斜睨着下方穿着淡绿色衣裙的风月和穿着粉红衣衫的风鸾,有气无力地开口:“起来吧。”

    “主子,你怎么了。属下不过才离开了这几日,你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穿着桃红色衣衫的女子直接就扑了上来,握住风箫的手,看着他那副憔悴的样子,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小鸾鸾啊,许久不见,你还真是时刻惦念着本尊啊,不过呢,本尊只是出了点小小的意外,不用担心不用担心!”风箫为女子理了理发髻,荡了荡她头上那金步摇的流苏,饶有兴趣地开口道。

    “主子真的无事?”那穿着淡绿色衣裙的女子显然更稳重些,更添上些清冷,那一张清雅的容颜上也有着些许的担忧,她上前几步,却还是有些局促。

    “无事,无事。小月月,都跟了本尊这么久了,怎么还这么放不开呢?”风箫碧波荡漾的弯眸多了几丝生气,他伸出那手,弹了弹风月的额头。

    “主子,主子,到底是谁将你伤成这样的,风鸾这就帮你去报仇!”这厢桃红衣裙的女子又急又怒,猛地站起身,小脸上都带了几丝泪珠。

    “小鸾鸾,好了好了,本尊无事,无事,召唤你们前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想你给本尊做的南瓜饼了。这里地处偏僻,本尊又遭毒手,实在想念的紧,不如小鸾去给本尊做一些?”风箫拉了一把那说风就是雨的少女。哑然一笑,开口道。

    “主子,风鸾这就去,主子你等着。”风鸾虽然有些犹豫,但看着风箫眼底的期盼,还是一溜烟就没有踪影。

    营帐之内转瞬只剩下两个人,风箫也收起了那玩乐的性子,将视线转向绿衣女子,淡然开口道:“风月,最近可有什么动静,大雍帝都如何了?还有,那些人,有没有什么新的动静?”

    “回禀主子,大雍帝都因为月轲无道,战神被杀之事民怨四起,皇室已经岌岌可危。据那些人近来的动作,应该还不足以搞出什么大动静,只是恐怕大雍内乱之时,他们会趁机分上一杯羹,毕竟他们不只是单单惦念着武林江湖。”风月恭敬地开口道。

    “看来,大雍要变天了,不过这样也好,她得了总比那个女人得到的要好。”风箫叹了口气,有些漠然。

    “主子您的身体真的没事吗?”风月看着手指都有些颤抖地风箫,忍不住开口道。

    “放心,暂时还死不了,风月,密切监视南宫老匹夫的动作,任何风吹草动都要来汇报,这些事情,尽量不要让风鸾知晓。”风箫疲倦地摆了摆手。

    “主子信不过风鸾?”风月试探性地开口道。

    “不,只是觉得,她的性子本不属于这里,有时候,会适得其反。”风箫敛眉,淡淡开口,不想再去过问太多,头微微向后靠去,有些昏昏沉沉地睡去。

    ……

第77章 还挺有良心的!

    君越一觉醒来之时,已经是日落西山了。彼时君越拍了拍脑袋,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龇牙咧嘴地起了身,晃了晃脑袋,梳洗了一下,风一样的就回了沙城,将那整齐的一沓宣纸交给了千霁让他排成话本戏剧再大肆宣扬去,期间虽然说了些什么,但也不过寥寥数语,君越懒得跟千霁那个白狐狸待在一起,便交代了几句就回去了。

    忙完了那一切,回了这营帐后,君越重新当起了逍遥散仙,不亦乐乎。

    酒足饭饱之后,君越才歪了歪脑袋,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大事,然后有些奇怪地摇了摇头。

    按理说,那云澈也该清醒过来了,如今怎么还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奇怪,奇怪的很!

    还有她家的夜绝,也不知道去了哪,那些事情又办的怎么样了,有没有遇到什么难处?睡得太香了,竟然都不知道他何时才走的,还真的是奇怪,她昨夜为何就做了那么奇葩的决定?

    而君越如此想,这厢营帐外就有人来请,君越正愁不知道这外面发生了何事,直接带了些许缓解的药物就跟着去了那大殿。

    这一晃,半刻钟,君越一路走来,竟然发觉整个营帐寂静的可怕,虽然是接近傍晚,可是也不该无训教之人,倒是奇怪异常。

    她一觉醒来,虽然从千霁口中知道计划已经初见成效,可是这澈王军营中,竟然没有半点闲言碎语,着实令人生疑。

    不过君越也没有想太多,反正天塌下了,还有她家的夜绝在上面先顶着,她又有何惧?

    正想着,君越便到了那澈王营帐之前,提着药箱缓缓而入,恭敬顺从地拜道:“夏叶参见摄政王。”

    “进来吧。”里面传来幽幽的声音,倒是少了几丝平常的妖娆魅惑。

    君越心中暗笑道,悄然而入,入眼的除了那半躺着的妖媚的澈王殿下,旁边还垂首而立着一个人,准确的来说,是一个面上儒雅心里不知道有多少狠厉的男人,此刻听了声响,回首向她望来,眸中几多含情,还带了一丝丝的愉悦,就好像见到她十分令他开心一样。

    君越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装模作样地开口道:“拜见霍将军。”

    这夜绝,还真的会凑热闹,一日都快三见,要说这家伙不懂如何抱的美人归她相信,可是要说对感情一窍不通她还真不信,不然猛刷存在感又是怎么一回事?

    “起来吧,去为殿下诊治一番。”夜绝那伤疤已经被遮盖了去,他抬抬手,深邃的眸中却洋溢着玩味的笑意,不着痕迹地跟君越来了个相视一笑。

    “是。”君越应声道,当下不再犹豫,指尖搭上那用一双桃花眼微微打量着她的某个看起来极其不怀好意的人手腕之上,一寸寸地感知着其中样样。

    这个澈王,看起来这么妖娆魅惑,比女人还还女人,也不知道到底是好男色还是好女色,虽说中了她这毒,但上下还算好,只要服了解药,便没有大碍。

    也不知道昨日的事情到底给这澈王带来了多大的震撼,按理说,千霁亲自带人毁了他大半的粮草,这家伙不应该如此淡然无波啊,至少也要动些肝火,如今这脉象上竟然还看不出分毫,稀奇稀奇!

    难道说夜绝没有把粮草被劫,军营被偷袭的事情告诉他?可是不应该啊,夜绝没理由不说,更何况,这军营里又不只有他一个人的势力,澈王的眼线还有那南宫老匹夫遍布,肯定不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的。

    看来,这妖孽男人必然不是常人,心可真大!

    “本王如何了?”君越这厢刚收了手,那边那长得妖娆如女子的摄政王就冷着一张脸开口道,若不是那一身红衣,再加上这一张摄人魅惑的容颜,单凭君越今日所见所闻,定然不知道这澈王是个何许性子人也。

    不过君越惶恐地瞧着那澈王冷冽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内心泛起了嘀咕,这个家伙,还真的是跟夜绝有着一张善变的脸,她此刻不过是一个医者,为何他没事找事非要弄出来这什么雷霆威压,那副要吃了她的样子,臭的让人难受,倒还真不如那半调侃的样子来的顺眼些,真是正经起来了,也着实吓人。

    若不是现在还要再演演戏,她何苦受这个娘炮的气呢?

    “回禀摄政王殿下,此刻这毒,夏叶还真的难以寻找解药,只知其名,却对这蚀骨之痛难以化解,除了找到那所谓的下毒之人,否则一月之内,就算是夏叶使尽平生医术,也无力回天!”君越诚惶诚恐地开口道,垂下去的目光掠向同样装出一副若无其事但不经意间又冲着自己眨眨眼的某个人之时,心中又多出了几抹笑意。

    看来,戏精本身不知她一个人,她看上的男人,也是个有“大智慧”存在的家伙。

    “废物,你若是三天之内治不好本王,本王就要了你的脑袋!”床上的人将桌案上的茶水全部都给扫了下去,愠怒道。这一怒,倒是连血都给气出来了,殷红的血渗透在这张绝色容颜唇角,更添上几多妖娆。

    “臣惶恐,夏叶定然尽力而为!”君越连忙行礼,心有余悸地开口,内心腹诽不已。

    我里个乖乖,俗话说这伴君如伴虎,单单是一个摄政王就如此喜怒无常,动不动就要砍人脑袋,要是他真的成功当上了皇帝,岂不是要天天找人泄愤?

    果然,果然,能打架能抛媚眼的云澈,她夏叶惹不起,惹不起!

    不过要是说三天之内要她的脑袋,很可惜,无论如何是也如不了愿了,毕竟,两天之后,战神越弦可是亲自要和摄政王云澈谈判呢!

    “还不下去给摄政王备药!”君越此刻处境尴尬,夜绝自然要施以援手,当机立断,冷声开口,眼神示意却是让君越赶紧撤退。

    “是,臣这就去。”君越脑袋瓜子自然不愚钝,有人替她解围,她自然不会拒绝,当下一个转身,像道烟就出了这营帐。

    而此刻,借着君越发火的某个人直接挨了夜绝一记刀子眼,外加上几尽威胁的冷言:“你若是敢在这样,后果你应该知晓,不要试图动她!”

    于是乎,原本想着好歹能撒点气的某个妖孽再一次吐了一口鲜血,差点没有被气晕过去。

    天知道,他为什么会被坑的如此惨,全程被夜绝那家伙当猴子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某人惨兮兮,出了营帐的君越却满不在乎地抬头看着那挂着弯弯月牙的天空,没有立刻离开,仰望着,却也在等待着。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会那么奇怪,可是既然随心,她便不再去多想。

    “昨夜睡得可还好?”轻轻的询问之声,低沉醇厚,像那久久回味的酒,动人牵引。

    君越猛然回头,自然瞧见那一抹俊颜,那感觉跟破相之前竟然不差分毫,忍不住让她心中又添上了几丝嘀咕。

    虽然说吧,她根本没有下狠手,可是吧,恢复这个样子,也看不出来什么,那些泛滥的桃花,可能还会紧巴巴地贴上来,如此,可还真是难办。

    夜宫宫主,应该没有几个人见过这般容颜吧,她想的可能真的有点多……

    “托将军的福,夏叶睡得很好。”虽然君越心里想的有的没的挺多,但平心而论,那倒是她睡得最好的一觉。

    没有梦魇,没有担忧,就那样安安静静地睡着,然后自然醒来。

    说实话,她中意的男人,也不是一无用处嘛!

    “阿越喜欢,本宫就欢喜。”酥酥麻麻的声音倾洒在耳畔,君越很明显地感觉到了那凑近的俊脸,脸不自觉的有些泛红。

    那一句话竟然让撩拨的她都有些罕见的春心荡漾,实在是丢脸至极。

    这个夜绝,如今用霸道总裁的招式用的久了,竟然换了这所谓的甜言蜜语,还真的是有些不习惯,愣是让自己一时间都反应不过来。

    撩到这种地步,她都有些招架不住。

    短短两句话,很快说完,那如风的身影缓缓越过她,一步步向前走去,如梦幻泡影,带着触之即灭的华美。

    回过神的君越定定地看着那如天人之姿,却在骨子里藏着霸道和冷酷的男人,竟然也有了沉思。

    夜绝,你到底还有多少面,多少不为我所知晓的?

    燃烧的灯火一寸寸缭绕,散发着难闻的烟熏味,慢慢地将那一道渐渐远去的身影吞没。

    君越指尖一寸寸往下,抚摸着别在里衣的嗜血匕首,回想起第一次相见的那时,眼中第一次有了更多的不解。

    他要的,到底是什么?

    “喜欢你,是我一个人的事,但最后,我一定会让它变成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

    言犹在耳,君越再一次拷问自己。

    那深情几许的话,她究竟能信上几分?

    前后大相径庭,到底是为了宏图霸业,还是另有隐情?

    夜宫宫主,倾囊相助,背后真的不曾有什么别的目的?

    不是君越不相信,而是这时局,她不得不谨慎至极,虽然她手握兵权,可是同时也掌控着数万人的生死存亡,她如何去做惊天豪赌之人?

    她是越弦,所以输不起。

    隐隐透过几丝凉风,将那缭绕的烟熏味刮过几分,君越不再发愣,转身原路返回,虽然内心诸多波澜,但最后,却悄然化成连她都不知晓的心意。

    夜绝,希望你不曾有背叛,希望这一切,都不是虚情假意,仅此而已。

    君越提步而回,虽然思虑诸多,却还是认命地去捣鼓那些药材去了。

    毕竟,她若是不殚精竭虑,没人来接班,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第78章 又救人!

    一晃就是三日便过,顶着神医夏叶的身份,外加夜绝那个大将军护着,君越不用去冒着大太阳训练,还能慢悠悠地在这营帐之内搞些自己的事情,过的还真是自在。

    君越除了去一天给那个摄政王诊诊脉,看看那个娘炮怎么受苦,便也无事,索性将脑海中在21世纪能用的计策全部给筛选了一些,除了窦璇的话本子,另外还有一些在现代的话剧,现代被奉为经典,在这里却全都是些大逆不道的东西。

    这个社会,虽然虽然从思想上变革是个长久之计,但是若是没有经济上做根本,必然也是后继无力。所谓政治思想变革,必定要以所谓的经济实力为后盾,想当年,英国如何能在短短百年之内建立起庞大的日不落帝国,开启遍布世界的殖民统治,若不是先行一步跨入商品经济行列,又恰巧进行了工业革命,占用了廉价劳动力。一个弹丸小国,何以可以迅速崛起?

    虽然在君越看来,眼下这片大陆还达不到她所求的标准,也推行不了所谓的启蒙运动,但是至少,她可以先做些什么,思想,经济虽然都是长久之计,但日积月累,必然能在后来爆发出巨大的能量,纵然她无法现在改变这个社会的现状,但只要她去做,定然能推动这个社会进步发展,她埋下火种,定然能起燎原之势。

    于是乎,说来闲,君越却又忙的不可开交,根本无暇应付那个一直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的夜绝,当然,那个冷酷的夜宫主也没有想干些啥,就那样陪着君越坐了两天,当真是老老实实,竟然出奇地没有动手动脚,强行地霸王硬上弓。

    君越在这两天,无非也就是探探这澈王的底,但很显然,敌军夜袭,粮草被烧,根本表面上看起来算不上什么,至于到底对澈王有何影响,这士气低落,却也是实事,澈王中毒,更是大实事。

    君越既然得了这所谓的筹码,自然也没工夫再留在这里,于是乎,君越来到这军营的第五天,就准备拍拍手走人了。

    她想走,自然,没有人拦得住,但想到夜绝,君越还是觉得有必要知会他一声。

    是已,太阳稍稍爬上之时,君越就顶着那俊俏公子的模样去找了那夜绝,他的营帐,一向无人看守,暗中的隐卫受了夜绝的命令,也全都当做没看见。

    只是,君越转了一大圈,竟然一个人都没见着,环顾了一下这破夜绝的营帐,君越终于还是不再纠结,洒脱地选择撤退。

    既然天意如此,她又何必强求呢?

    然而,留在君越觉得见不到也是好事的时候,打道回府的她还是很荣幸地又碰到她真的不想见到的事情。

    事实上,也并非纯属意外,因为,君越在夜绝身上洒了千里香,一路上,她觉得脑子有泡,竟然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然后神奇地在赤城外的荒漠上,见到了让她匪夷所思的一幕。

    因为,烈日黄沙下,赫然立着四个人,而且,除了夜绝和他的手下幽晨,另外两个她也熟悉的很,那装束,直接就是,苏瑾和苏宏毅兄弟两个,只不过换了身行头,黑衣服,倒像是直接跑路的。

    君越呢,躲在百米之外的山坡后,屏气凝神看好戏,虽然不知道这唱的什么好戏,可是君越听起来,却又是兴趣盎然。

    夜绝扮的是霍启,他拿捏着手中的短刃,冷意遍布,嗜血的眸子轻轻眯起,半挑衅半威胁地开口道:“炎国太子这个时候来此处,莫不是觉得北邯太好欺负,摄政王殿下太过无能,亦或者是,觉得摄政王殿下是你除去的劲敌?”

    “将军说笑,本太子不过是想来体验体验军营生活,怎么可能有将军说的如此严重?”儒雅的苏瑾这下被挑明了身份,倒也没有反驳,反而身上又添了许多的阳刚之气。

    躲在背后的君越咂舌,头有些大,大炎的太子,不就是那个拿着黑耀神戒才坐上太子之位,一点都不受宠的炎玄吗?

    西炎自从开国以来,开国皇帝炎鑫有一枚神戒,奉为黑耀,据传此曾救过濒死的炎鑫一命。后来,诸位成人的皇子之中,谁能将那神戒戴上,便被立为太子。因此继位之时,便当成了皇权的象征。虽然听起来荒唐不已,可是西炎建国三百年来,历经百余位皇帝,皆是如此,无一例外,不分嫡庶,只问天选。

    而这一代,便是最荒唐的局面,这十六岁成年之时,黑耀选中的偏偏是一个卑怯懦弱名不经传的七皇子,母妃还是一届宫女,而皇后嫡子炎夏十四岁便征战沙场,立下赫赫威名的,背后更有国公齐谭撑腰,却还是因为这所谓的天选而被迫止步。

    这三年来,越弦虽然与那炎夏交战数次,知其是个血腥男儿,却从不曾见过这龟缩在京都的凭借着黑耀神戒度日的太子殿下,人人都说,太子炎玄是个只会饮酒作乐的纨绔子弟,却不曾想今日一见,竟然是这样的意气风发,虽有翩翩公子,却又有朗朗之气的少年。

    君越端着神情,倒是有些好奇这个化身为苏瑾,以寻欢作乐为掩盖的太子殿下真面目了。

    如果她猜的不错,这太子炎玄全部都是装出来的,只是为了再有权力推翻一切之前的权宜之计,他无权无势,父皇又不疼爱,皇后母家齐谭手握重病,几乎是步步惊心,能够在那个位置上撑了三年之久,想必也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

    此番他不顾一切来到这澈王的军营,应该是觉得云澈和大皇子炎玄结盟之后,同时出兵,他便无法再次翻身,才会不惜以身涉险。

    这么说,那一日,同时去刺杀摄政王的那个杀手,就是他?

    如此想来,君越顿时觉得,那熟悉感又多上了几分,但同时,脸上的黑线也多了几分。

    “既然来了,太子殿下难道就想一走了之吗?如今这局势,太子无权无势,本将军若是擒了你,拿去送于夏王,岂不是这炎国就要易主了?”夜绝冷声开口,根本没有打算放过他们的样子。

    “既然你们已然是一派,那么本太子看来势必要与霍将军切磋切磋了!”苏瑾眸中流光闪过,提着手中的长剑就对了上去,眼中厉色丝毫不减。

    两道身影迅速缠斗起来,夜绝并未使出全力,但是很显然,那一直以来都隐忍不发的炎玄也是个难对付的角色,竟然轻松地就对上了数十招。

    两方打架打的不亦乐乎,君越这厢直接被荡起来的沉沙给迷了个半死,虽然隔得还很远,却还是成功波及到看戏看的正热闹的君越。

    那一刻,君越觉得,这个所谓的太子殿下还有种更加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是褪去了苏瑾气质和伪装的熟悉感,就好像,在此之前,她见过他,甚至在那背影之中,第一次有了所谓的不确定。

    君越不知道夜绝是不是真的想杀了这个她原本没有什么好感的炎玄,但是想到他的事迹,又亲眼见识了他的实力之后,她现在对这个猜不透的人又起了诸多心思。

    扮猪吃老虎的人,向来都是筹谋一切的人,诸如炎玄,如果背后有真正支撑起来的实力,他定然能够坐上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到时候,必然能成为自己一大助力。

    更重要的是,在君越心中,她更倾向于这样可以隐忍,然后在黑夜中给对手致命一击的人,因为,她也曾如此做过,厚积薄发,一朝制敌。

    于是,在夜绝终于胜过那个穿着黑衣的炎玄,短刃出手,查一点就要对他一击毙命的时候,君越直接挺身而出,用这夏叶的身份直接出手相助,噬血入手,君越反身又是一击,直接将有些微愣的夜绝给逼退了几步。

    过招的那些瞬间,君越轻轻地在夜绝耳畔低语了一句,然后反手一挡,身形迅速后退,一掌挥去,掌风凌厉,摄人冷意。

    “竟然是你,夏叶?你竟然也是他的人!”夜绝负手而立,面上大骇,随即弥漫起强烈的怒气。

    “本尊虽然不是他的人,但他这个人,本尊要了!”君越恢复以往的狂妄,又是一掌对轰了过去,却又是虚晃一招,洒了些白色的药粉,就要救人而去。

    君越其实知道,她若是插手,夜绝必然会放过,虽然有些愧疚,但君越还是与夜绝做了几分样子,直接受了伤伤,却还是抓起某个同样大骇的炎玄直接跑路了。

    转身之时,君越对着某个黑了脸的人,无辜地眨了眨眼眸,大摇大摆地消失了人影。

    君越消失之后,幽晨也故意卖了个破绽,任由与他对打的苏宏毅遁逃。

    风沙过后,幽晨吐了吐舌头,迟疑着开口:“宫主,这样会不会不妥?”

    “不妥?”夜绝拖长了声音,脸色阴沉的厉害,虽然那是一张俊逸的脸,但此刻,却无半分的笑意,他整个人都好像笼罩在低气压之中,冷酷骇人。

    “妥,妥妥!只是宫主,你说,到时候,要是王妃知道了这一切都是您在背后为她准备的,是大发雷霆呢,还是”幽晨一秒立马就怂了,可是这嘴总是先于他的思维,作死地又问了一句。

    “幽晨,你若是不想要这嘴了,本宫可以替你缝上!”夜绝斜睨了一眼幽晨,眼中尽是杀人般摄人。

    “宫主恕罪,宫主恕罪!”幽晨心哇凉哇凉的,立马单膝跪地求饶道。

    他虽然搞不清楚宫主的想法,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王妃真真是被宫主放在心尖上宠溺的人,若是不然,宫主怎么会为王妃精心准备了那么礼物,又怎么会看见王妃离去的背影如此大发雷霆呢?

    “等会去见她,替本宫要蚀骨的解药,就说本宫身体不适。看在这个情面上,她会给的。”夜绝拂袖而去,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

    “是。”幽晨苦逼地应声道。

    去和王妃要解药,那个初见就给宫主和风箫下了蚀骨之毒的毒辣女子,那个随随便便就勾走了自己宫主的魂,谈笑间就把那数十万大军粮草给烧的一干二净的战神越弦,他一想起来,还是觉得有点惊悚!

    这么多日子,他看的一清二楚,王妃虽然看起来是个狂妄不羁的女子,但骨子里却是阴狠毒辣,睚眦必报,吃不得一点亏,可以算计一切的人,虽然这词语形容的确不恰当,可是,这样的女子,倒还是真真是成为他们家王妃的标准。

    这天下女子,无不温良贤淑,端庄恭敬,相夫教子,举案齐眉,又有几个能有战神越弦之风采,能有杀伐凌厉之气魄?

    就说他,都觉得王妃是个他都惹不起的角色!

    命令不可违,幽晨做了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闪身离去。

第79章 原来是熟人!

    这一走,君越直接就告别了赤城的安逸生活,带着这一对受伤的主仆,大摇大摆地回了她越家军的营帐,当然,炎玄也是个人物,竟然什么都没有问就直接跟着君越去了,似乎笃定君越不敢拿他怎么样,这倒是让君越着实给诧异了一把。

    越家军一处的营帐,君越拿出一粒药丸,扔给了炎玄,然后直接甩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他略微有些犹豫的神情,笑眯眯地开口:“怎么,太子殿下,不敢吃?”

    她看着面前地那一张苍白中透着笑意的脸,虽然装模作样没有什么不好,可是到了她这,只觉得那笑容虚伪至极,不知道他葫芦里还在卖着什么药,索性就直接挑衅了一下。

    她倒是想看看,这个炎玄,有多大本事,值不值得她去救!

    “你是谁?”炎玄还没开口,苏宏毅就直接质问,哪里还有在军营之时半分的恭敬。

    “本尊是谁,太子殿下应该猜的出来吧,本尊可不相信,能够在国公齐谭三年的围攻下还练就如此一身功夫,只身来到去刺杀北邯的摄政王的太子殿下是个所谓的纨绔子弟!”君越撇了撇嘴,起身,一掌就将苏宏毅给击飞了出去,凉凉地开口警告:“记住,不要再用这样的语气给本尊说话,下一次,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了!”

    “这药,炎玄自然敢吃,只是这人,本太子着实猜不出。”炎玄微微一笑,那笑容看起来几多复杂,他目光看向手中的瓷瓶,表情中又多了几丝耐人寻味:“毕竟能够随意进出越家军的营帐,从霍启手中轻而易举救下炎玄的人除了公子千霁,本太子也实在想不起来还会有什么人。但是公子千霁,本太子也算见过,尊上定然不是,至于”

    “至于战神越弦,早就已经死了?”君越努了努嘴,大有种不是在说自己的感觉,若无其事,深邃而摄人的目光直入笑面虎炎玄那同样墨色的眸中,带了丝丝玩味的笑意:“不错,战神的确死了,而本尊是重生之后的越弦,既然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又何必掩饰呢?”

    说完这句话,君越轻轻地从脸上揭开那一张人皮面具,寻了一处舒服的地方,翘着二郎腿,大摇大摆地继续开口道:“那一日去刺杀云澈的黑衣人是你吧,还有这五天来你千方百计的试探,本尊都知道。算起来,本尊也救了你两次,有没有兴趣给本尊谈个交易?”

    此刻那苏宏毅颤颤巍巍地起身,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转头冷意遍布的炎玄给挡了回去,转向云澈如沐春风地笑道:“不”

    “不?”君越难得也被吊起来兴趣,打了个响指,微微启唇吐出了一个字。

    她都已经挑明自己的身份,这个势单力薄的炎玄难道不是应该抓住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怎么反而说出了否定之语?

    这个笑面虎到底在和自己玩什么把戏?

    “不是两次,是三次,炎玄拜谢尊上救命之恩!”那个和千霁同样有着千面的男子突然弯腰,垂首而拜。

    “三次?”这下轮到君越瞠目结舌了,言语中出了疑惑还有微微不悦。

    这所谓的三次,除了那刺杀那一日和今日,难道还有?可是剩下的都算不上什么,他又何出此言?

    君越看着躬身而起,眸中多了一丝光彩的炎玄,脑袋里有些懵逼,还真的搞不清楚这内伤极其严重,还在这跟她你来我往地开玩笑的某人。

    “尊上可还记得,那一日,你留下的这个”炎玄从衣袖中掏出了另一个小瓶子,顿时,手中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白瓷瓶,那瓶颈上,还刻着小小的英文字母。

    “这个”君越有种想拍死自己的冲动,因为那瓷瓶原本就是她随手在街上买的,但是那刻的字母,却是她刻意刻上去的!

    她一向很吝啬的,这今日好不容易大方一次给了一瓶药,就这么被认了出来……

    而且,这个笑面虎,竟然是竟然是那一日,扰了她的兴致还被她救了的那个男人!

    这也有些太狗血了,当日差点轻薄了她的男人看面相应该是个冷酷的人,今日竟然顶着这张面孔竟然笑的跟花一般,难怪她一直看他都如此熟悉,原来竟然是这个缘由。

    “尊上可否将炎玄的戒指归还?若是一般,炎玄就权当做礼物赠予尊上,可是那是炎国太子之象征黑耀。”眸中闪烁着异样光辉的炎玄又拱手相拜,嘴角的弧度又扩大了几分,似乎有点委屈。

    “戒指?黑耀?”君越只觉得自己一直在被牵着鼻子走。原本主动权全部在她手里都成了问号,脑子还有那么一瞬间反应不过来,指尖触碰到在衣袖中那一枚小小的戒指,还有点不可置信。

    她随手救的人是那西炎太子,她顺手牵羊带着正好的戒指竟然还是那个被西炎传的神乎其神的黑耀神戒?

    是不是有点太狗血?

    不过指尖触碰到那泛着微凉的戒指之时,君越突然一个回神,嘴角浮现出恶劣的笑容:“既然本尊救了太子殿下三次,那么这场交易太子您是非做不可了。毕竟这黑耀神戒,本尊用起来也是正好!”

    君越一边开口说话,一边将那通身都是黑色的戒指给戴在了自己的手指之上,耸耸肩,带了一丝终于扳回一局的笑容。

    “不知尊上这场交易该如何做?”炎玄在君越拿出戒指的那一刹那笑容又添了几分,眸中释然了几分,这原本威胁的话仿佛没有让他有丝毫的气恼。

    “很简单,本尊帮你登上西炎的帝位,而你,帮助本尊拿到这大雍的帝位。本尊手握重兵,这场交易,你只需要在背后拖住进攻的西炎军队,而本尊可以让你摆脱齐国公的控制,不再是那被人嘲笑的傀儡皇帝,这交易,你稳赚不赔!”君越玩弄着指上的戒指,慢条斯理地开口道。

    虽然这家伙是有点讨厌,可是这隐忍数年从不曾放弃的性子倒是让他极为欣赏,原本还有些担心她登上帝位之时,西炎那一方会趁机作乱,不曾想,上天给她送来了这绝佳的人才。

    先前的天下一统,还是言之过早了些,三国鼎立,不能被轻易打破,最好的方法就是稳定如今的局面,所以,他绝对不能允许西炎在她忙着帝都之事的时候在她背后捅上一刀。

    “越弦,帝王之位,有太多身不由己。”没有回答,炎玄轻咳了两声,缓步在君越对面坐下,没由来地竟然说了这样一句话,笑容还溢散在嘴角,不知道浸染着多少无奈与沧桑。

    “可是天下为棋局,若是你不想丧命其中,成为别人手中肆意宰割的棋子,就只能成为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执棋之人,不是吗?”君越突兀地听到这样插入的一句话,神色有些微愣,但还是很快地反应了过来,轻轻一笑开口道。

    她不傻,那一句话,分明在对她说高处不胜寒,分明是寂历经一切却又不得不做的悲哀。

    她也犹豫过,也挣扎过,可是数万人的命,她在乎的一切,躲不过,也无法去躲,只能迎头而上!

    那高处之上,她和眼前这个的男人都无法选择……

    “避无可避,便只有成为执棋者,才能摆脱掌控。尊上早就看透,倒是炎玄过虑了。只是尊上真的相信炎玄有能力登上那万人窥视的皇位吗?”炎玄苦涩一笑,这一次,不复装出来的云淡风轻,有了一丝丝的迷茫和自嘲。

    “不过是区区一个齐谭罢了,这条路上,一将功成万骨枯。既然你可以隐忍至今,那么为什么不可以杀掉那些千方百计让你去死的人,一人阻挡,杀一人,万人阻挡,杀万人,仅此而已。”君越眼底浮现出锐利的光辉,那些话说出口,带着挥毫一切的霸气。

    “有时候,炎玄宁愿只是一个寂寂无闻的皇子,所谓的天选之子,至始至终,这个位置,都是让炎玄坠入无尽深渊而已。”对面的人寂寥一笑,他轻轻抹去嘴角的鲜血,又继续开口道:“活着太难,却又不得不活着。”

    这些痛苦和挫败,都是藏在他心底最深的自卑,十六岁之前,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么优秀,十六岁之后,他不得接受骤降的命运,应对那来自四面八方的刺杀和阴谋,战战兢兢地逼着自己强大,逼着自己优秀,逼着自己去有能力护住自己所在乎的人。

    可是三年后的今天,他还是失去了最重要的人,那深宫之中唯一对他好的人……

    不知道为何,这一次,他竟然将这最脆弱的一面不由自主地显露了出来。

    “炎夏有赫赫战功,作为西炎最富盛名的皇子,背后又有齐谭巨大的家族支撑,你知道为什么本尊选择了你作为盟友吗?”君越从那巨大的悲伤情绪之中抽出,突然盈盈一笑,那绝色的容颜上有了动人心魄的美感。

    虽然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捡回来了这样一个太子殿下,可是既然捡都捡回来了,这家伙又欠了她那么多的情,她也不好放任不管,就当是她再一次大发慈悲,当回心理医生喽!

    “不知。”炎玄似乎被问住,也许心中有诸多的疑问,可他还是摇了摇头。

    营帐之内飘散着缕缕的熏香,苏宏毅不知道何时已经没有了踪影,君越微微挑眉,淡然一笑,看着那一张易容过却还留下英朗的脸,轻声开口道:

第80章 又可以结盟了

    “因为你从未放弃,因为你愿意护住你要护住的人,因为你我一样,皆是在死亡与卑微之中崛起的人,哪怕低贱如蝼蚁,也可以在痛苦之中崛起。因为像我们这样的人,可以诡谲,可以隐忍,可以如睚眦般必报,也可以用一生经营一个局,哪怕是一世,也要让害我负我之人付出代价,哪怕永远沉寂在黑暗,也要拉下他们永坠地狱。”

    君越说完这一番话,目光掠向炎玄之时,很轻易地看到了那一双眸中的惊疑,停顿了片刻,她收敛了笑容,又继续开口道:“就算你心中曾经有着太多的卑微与胆怯,但人皆有本性,你从来都不是逆来顺受之人,亦不是甘愿任人宰割之人,你的骨子里有着邪恶,却也有着野心。虽然天选之人不可尽信,这黑耀为何会选择你,难道你就从未想过这其中的缘由?”

    “你”炎玄第一次被**裸地揭开掩藏在心中的秘密,那一番透骨的话,虽然凌厉伤人异常,却又仿佛醍醐灌顶般让他得以惊醒。

    三年蛰伏,一朝颓废,阿娘惨死,他拼了命复仇,到头来几乎只剩下孤家寡人,十六岁之前他被炎夏的光辉下自惭形秽,三年之后的他,虽然心如刀割做出了最不理智的决定,可是现在,他很清楚,他不想失败,不想再让自己所在乎的人死去,不想再一次承受无能为力痛苦之感。

    “炎玄,纵然我只认识你这短短几天,但我从不妄言。也许西炎人心所向者是炎夏,但空有战神之名,远远不够,他若是心思缜密,就该倾尽一切早就除了你,管他什么天选之子,什么都比不上所谓的真正的权势重要。千秋万代,这史官之笔,又为何在意?自古成大事者从不拘小节,更何况是登上那万人之仰的皇位。这三年来,纵然他刺杀不断,但既然你如今毫发无损地活着,那便是他无能,野心也许足够,但却失去了先机。而如今西炎有所谓天选之子,那便是你最好的筹码。只要好好利用人心,外力加注,区区一个炎国皇帝之位,于你,不再话下。”君越摇了摇手上的黑耀神戒,轻轻一丢,置于桌案之上,捏着炎玄那嫩白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按在了上面,墨色的眼眸中划过锐利的光芒,那一刻,宛如天下的王者,阴狠中带着嗜血和霸气。

    “好,就冲战神越弦此番话,炎玄必定不负汝之所望。”炎玄似乎在一瞬间下定了决心,拿起那象征着权力和地位的黑耀神戒,戴在手指之上,笑容重新溢散在嘴角,带了更多的坚定。

    那一刻,他知道,对面那个谈笑间就可以让强撸灰飞烟灭的女子,是真正懂他之人,也是唯一看透他心底的魔障之人。

    “既然都是聪明人,本尊不说暗话,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越弦的朋友,不知道太子殿下可愿?”君越伸出手掌,勾出一抹微笑,等待着回应。

    “相逢即是缘分,更何况是三次救命之恩,这自然可以算的上生死之交。朋友之谊,未免有些太轻,这十九年来,你是第一个将我看的如此通透之人,知己之名,才是你我该称,不知道阿弦可愿?”炎玄将手掌贴在君越掌心之上,入心的凉意刺骨,但说话间这笑容却添上了几分真诚。

    “你我都是同样的人,知己,我越弦受了!”君越点头一笑,言语间多了几抹豪情万丈。

    如此聪慧的太子殿下,心思缜密却又不失冷酷与霸气,她为何要拒之门外?

    她可以将他看的通透,而他,自然不会什么都看不出,这知己之名,他这样的笑面虎也算可以当之无愧!

    上一世,她隐忍了十年,只求一击毙命,而今,处于困笼之中的他,与曾经的自己何曾相似?

    “不知道小弦你准备如何去做?可有何对策?”炎玄松开君越的手指,轻轻一笑开口道。

    “阿玄,你只需要在一个月之内牵制住齐夏在大雍和西炎边境的兵力,让他在这一个月无法攻下城池,这就够了。”君越打了个响指,邪邪一笑,本性有些稍稍显露,继续开口道:“至于如何去做,你自己拿主意。一个月之后,我会倾大雍举国之力,为你保下那皇位。还有,不要问我怎么做,我相信你不会毫无对策,黑耀的主人!”

    她选中的人,从来只看结果,既然担上了这知己之名,她不仅要改口,更要定心!

    “小弦你如果信得过我,那么炎玄自然不会说不,炎玄保证,这一个月之内,大雍边境不会出大的事端。”那笑意盎然的人微微颔首,就好像谈笑风生,如同君越般可以云淡风轻。

    这番足以让世人都为之震惊的话,说在此时的两个人口中,却仿如蜻蜓点水,了无痕迹。

    “好!”君越霸气应了一声,然后掰过炎玄的手腕,二指搭在炎玄脉搏之上,脸色逐渐变得有些凝重,微微开口道:“作为定金,这断骨之毒,我可以保你二十年无虞。娘胎里带的毒,先天受损,后天虽然可以解毒,却无法补偿亏虚。所以,你应该知道”

    “我知道,当年母妃虽然只是一届宫女,可是皇后善妒,虽然得了那个人的命令无法杀了母妃和她腹中的孩子,可是却不曾忘记在母妃食物中暗下毒药,导致临近生产之时血崩而亡。我这身体,也是打小就弱,这毒药所有人都断定我活不过二十岁,如今却不曾想,竟然白白多了二十年,我又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既然身负此命,无处可逃,那边做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人,让那些害我之人付出代价,也不枉我炎玄在这苦世之中走上一遭!”炎玄没有将笑容收敛了去,但缓缓道出的话中还是不由自主地添上了落寞。

    “此毒虽然我无法根除,而且现在已经深入你的五脏六腑,侵入骨髓,寒凉之症,每逢阴雨之际,便会有蚀骨难耐之痛。辅助以针灸,倒也可以缓解,只是这二十年即便是活着,也免不了痛苦,你可不后悔?”君越收回手指,目光看向炎玄,带了一丝探究。

    “死亡或许可以让一切都解脱,但这永远是不可能的,因为,活着即便是痛苦百倍,至少还能做自己想做之事,护着自己在乎之人。”炎玄无所畏惧地迎上君越审视的目光,停了一句,又微微开口道:“苦楚,忍了便是了,执念若散,就不会再有半丝半毫的留恋。怨天尤人无用,自然要尽全力做自己能做的。”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作为知己,这月明草炼制而成的丹药,权当是赠予你,虽然无法根治,却于你,有无可替代之功效。你的身体,本来不适合修习功法,更没有根基,但三年之中却如此急功近利,以至于亏损严重,这百年难得一见的月明草,食用之后你定然可以增加十年内力,今日你所受的伤,也大可以一下子治愈。”君越挑了挑眉峰,从衣袖中又取出了一个小瓷瓶,大方地放在了桌案之上。

    只是,君越面子上做的大无畏,这心里还是有些肉疼,虽然吧,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但是一想到她在澈王军营里辛辛苦苦劳作的成果就这样拱手让人,她还真的有点舍不得……

    说实话,她还真的有点发疯,平白给自己揽下一个知己的名头,如今竟然还把自己最珍贵的宝物给送出去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估计脑子不够用了,所以塞着了吧。也罢,既然她看炎玄这个家伙如今顺眼了些,那就索性大方一次呗!

    “月明草,有起死回生之效的灵药?”这下轮到炎玄有些诧异了,他常年服药,自然知晓闻名天下却难得一见的月明草是何物,这下看着君越直接从手中拿出一瓶来,模样变得也有些惊恐。

    “天下之物,莫不相克相生,以毒攻毒,不失为最好的办法,你身体里的毒,我会尽全力医治,当然,我也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将算盘打到本尊的头上。”君越将手中的瓷瓶放入对面之人的掌心,笑容中带着微微的警告。

    她自问不曾看错人,但人心便是人心,人都是会变的,她不想某一天,让自己后悔。所以,丑话自然要先说在前头。

    “那这月明草,炎玄却之不恭。”这位太子殿下接过那小小的瓷瓶,深邃的眼眸中含着一丝真诚,还算英朗的五官上没有一点杂念。

    只是,变故却在一瞬间,原本已经落入炎玄手中的小瓷瓶突然被一阵强大的内力一撩,一阵嬉笑般的声音突然响起,这营帐之内突然就多了一个人。

    “月明草,不可多得,不可多得,这药本少就却之不恭了,却之不恭了!”

    君越斜眼望去,眸中精光闪过,只见那营帐门口,立着一个看起来不过才十一二岁的少年,那一张娃娃脸,五官精致,却有着说不上来的好玩,他猫着腰,兴致勃勃地闻着瓷瓶中的药香味,暗蓝色的衣袍松飘飘地挂在他身上,带着痞痞的味道,就连那句话说完,他都不曾抬头片刻,满心愉悦地研究着手中的东西。

    “本尊的药,九少却之不恭,这话未免说的有点太过!”君越瞧着那人,心中对他的身份也猜出来了个大概,索性也不怒,提步而行,凉凉开口,转瞬间就掠至那小少年面前,素指轻轻一勾,就将那小瓷瓶重新拿回了手中。

    美少年被拿走了这瓷瓶,自然也不甘落后,一柄银白色的折扇陡然抽出,直接就冲着君越而来,目标直逼那丹药,唇微微勾起,黑发飘飞,他笑着,却不肯落了下风,倒也与君越轻而易举地对上几招。

    君越自然是笑意相迎,她本意就是要试试这来人的实力,外加点给来人点小教训,十招过后,君越轻飘飘地后退,猛地一个转身,虚晃一招,并未过多纠缠,收回瓷瓶便坐到了那刚刚起身的桌案前,瞪了一眼坐在那里仍旧笑意满满的炎玄,脸色有些不好看。

    这个没良心的家伙,先不说这美少年跟他有没有关系,就单凭这打架不上前帮助,就该打入冷宫,还知己呢,知己个大头鬼!

第81章 毒公子夜九陌!

    这厢君越收手,娃娃脸美少年却并未善罢甘休,折扇一摇,远远地,清风伴随着点点香气而过,本该是极好的场景,君越募地眼神一冷,脸色也有些阴沉了去。

    这个家伙,一击不成,又出杀招,果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毒公子夜九少,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却偏偏一出手就是要命的毒!

    既然他想试试,那么她君越自然奉陪到底!

    只是君越还没有动手,这边一直不动声色的炎玄却突然挥了挥手,将那飘来的香气用内力全部给扔了回去,脸上笑意消退,温润的声音中转瞬多了几丝冷意:“九陌,她是那日救我的女子,是可以随手便拿出月明草之人。”

    “黑耀!是你?”娃娃脸的招式被挡了回去,有些气恼,湛蓝色的眼眸望向炎玄手指上的戒指,脸上表情瞬间又变成了狂喜,目光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看的君越一阵发毛。

    “炎玄,你一到本少这就甩脸子,本少今天还偏偏不听你的,你又能如何?”美少年一击不中,挑衅地回怼了过去,暗蓝色的衣袖猛地扬起,又瞬间落下,乳白色的药粉直接就冲着君越而去。

    君越眸中目光又冷上几分,反手一转,用衣袖轻易的挡了出去,凉凉地开口道:“轻雾,本为**,遇内力化为雾气,剧毒,触碰之一刻钟内力散尽,吐血而亡。虽然是毒公子夜九陌的拿手好戏,但是对本尊来说,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九少要是有时间,倒不如研究研究这断骨散的解药,也好让你的炎玄早日脱离苦海?”

    这张娃娃脸,这一柄玉骨扇,还有这出手的轻雾,桩桩件件,都是这在江湖上张扬至极的毒公子夜九陌的招牌。

    此人据说是榀丹宗的三长老,但素来不以医术而居,三年前主动脱离了榀丹宗,虽然孑然一人,自成一派,却从未有人敢找他的麻烦,据说得罪了他的人,从来都必死无疑。就连当年越弦,都对此人忌惮三分,虽然同在榀丹宗数载,但这人她也从未见过,直到五年前他坐上榀丹宗三长老位置的时候,她才晓得还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而江湖上,但凡是见到毒公子之人,都须唤一声九少,当年武林大会之上,玄元派的大弟子嘲笑了那夜九陌的娃娃脸,面子上他笑的不动声色,过后整个玄元派都做了陪葬。也正因为如此,那之后无人敢对这个阴狠毒辣丧心病狂的毒公子不敬半分。

    这个神出鬼没的,行事张扬的夜九陌如今和这炎玄看起来颇有交情,两人之间莫不是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还有,这夜九陌一张娃娃脸,笑的如沐春风,惹人生怜的,性子怎会如此乖张暴戾,一夜之间屠了那玄元派满门?

    “原来是越弦,算起来,你这还要唤本少一声师兄呢,毕竟那云霄老儿,也算的上本少的挂名师父!”被点名道姓说出了缘由,夜九陌也不生气,凑近了君越,装模作样仔细地瞧上了一瞧,语气里颇为轻佻。

    “哦,本尊还真的没有想到还有这个说头,不过,师兄这个称呼,本尊不认。”君越邪邪一笑,歪着头看向某个笑容有些尴尬的炎玄,凉凉地开口:“只是不知,太子殿下与这毒公子夜九陌有什么关系,要不要给本尊这知己说上一说?”

    若是说,这炎玄和夜九陌没有什么关系,她还真的是一丁点都不相信。

    不相信的事情自然要究个缘由,不然她怎么放心些这所谓的太子殿下口中的话会不会是在算计什么呢?

    “本少自然是来救这西炎的太子殿下的,只是不知道战神越弦有何见教,还是说,想本少的玄玄有什么另样的企图?”夜九陌又靠近了几分,无辜的小眼神瞄向炎玄,语气中竟然有了一丝丝的委屈:“玄玄,为何你一对着本少就如此冰冷和苛刻,本少今日不过就是晚来了几分,何必要发如此大的火呢?”

    “呵呵呵!”君越扑哧一声笑了,旁若无人地摆弄着手边的茶盏,凉薄地瞥了一眼默然而立的炎玄,“九少的话本尊不想听,本尊只想知道,太子殿下愿不愿据实以告?”

    知己,知己,她倒是看看自己付出的回报,这个一人千面的笑面虎如何回报,若是有人胆敢在她背后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她自然不能放过。

    “他是炎玄的”那收敛了笑意的太子殿下忽然缓缓开口,竟然让刚刚还在嬉笑怒骂的夜九陌猛然回头打断,一把按住了他的臂膀,目光落在那神戒黑耀之上,冷意尽然地开口道:“炎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最好清楚。”

    “我有分寸。”炎玄掰开夜九陌的手指,声音中少了几丝责怪,定定地看着君越,接下了那未说完的话:“夜九陌是炎玄一母同胞的亲哥哥。”

    夜九陌被攥着的手指已经开始微微泛红,他那张精致小巧的娃娃脸上瞬间浮现出令人惊恐的怒意,突然而起,就连那湛蓝的眸子中都隐隐翻滚除了血红,似乎下一刻就要忍不住动手,但所有的情绪皆被炎玄紧紧按着的手指全部吞没,发狂地看着君越不漏于声色的脸,大有种下一刻就要将她给灭口的感觉。

    “一母同胞?看来,阿玄也不是个孤家寡人一个,难怪可以在这三年之内度过那坎坷追杀之途,只是这陈年往事,不知道越弦可有幸听上一听?”君越虽然心中有着少许的惊讶,但出口的话却不慢上分毫,慢条斯理地摆弄着手中的茶盏,看着那飘荡在水面之上的茶叶缓缓沉下,嘴角微微扬起,拖出更多笑容。

    一母同胞,榀丹宗的三长老?这可真是顶顶有趣的事情!

    “炎玄,你放开我!”夜九陌被炎玄紧紧地扣住命门,娃娃脸上已经通红,五官甚至开始扭曲变形,眼中湛蓝与血色交织,简直犹如恶魔降世,恐怖至极。

    “既然九少控制不住这暴戾乖张的性子,本尊暂且先替你压上一压!”君越睨了一眼那情绪瞬间波动的夜九陌,指尖银光闪过,直入其穴位,银针入体,夜九陌疯狂的眼中多了几丝清明,做完这一切,君越斜看了一眼深色复杂的炎玄:“如此可以一说究竟了吧,毕竟九少这暴躁易怒的性子,应该不仅仅是这身体上的毛病”

    “其实我的母亲并非是一届宫女,而是榀丹宗三长老在西炎入榀丹宗之前失散的女儿。母家贫穷没落,她不得已入宫,成为了皇后身边的宫女,奈何皇帝多情,皇后有孕之时,他就那样看上母亲,一夜寻欢作乐,君王临幸,换来的却是薄情寡义的痛苦。皇帝根本看不上这样的宫女,自然也不屑于给予名分,虽然母亲瞒天过海,但终究肚子越来越大,事情还是败露。当时皇帝子嗣极少,太后念在母亲怀有身孕的情况下保下母亲。但皇后却并不曾善罢甘休,偷偷给母亲下毒,让母亲难产而亡。生产当日,九陌先一步而出,因为天生异瞳,被皇后派来的人硬生生地当成灾星与母亲最忠心之人蓝禾扔进了河水中。

    虽然命不该绝,侥幸活了下去,但出宫后的蓝禾抱着一个天生异瞳的孩子生活的异常艰难,只能以卖笑为生,但就算是如此,九陌这从未见过天日的异瞳还是被认了出来,蓝禾被当成圈养怪物的罪魁祸首硬生生地烧死在九陌面前。也正是那一双蓝色眼睛的传言,让九陌回到了榀丹宗,见到了他的外公,榀丹宗三长老墨柒,在铁血训练之中成为了那唯一的继承之人,被迫进行十年苦修。

    而晚出生的我何其幸运,被太后的人抱走养了起来,虽然身体弱不禁风,又耽于享乐装疯卖傻,但毕竟是膈应与皇后不和的太后的筹码,索性就成了西炎七皇子。乳娘告诉我要安分守己,装疯卖傻,而我也从未知晓这令人肝肠寸断的一切,直到十六岁那年,我成为了所谓的天选之子,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刹那,遇到了前来救援的九陌,也知道一切的一切。三年来,我无时无刻都在死亡边缘上挣扎,为的不过是护住自己所在乎的人,所以”炎玄语调中夜不由自主地带了一丝丝的凄凉,他苦笑了一下,松开了夜九陌的手,有些歉意地开口道。

    这一次,不复对待君越的笑意满满,也没有面对这个单单爱开他的玩笑的亲哥哥之时的冷酷无情,只有面对这一切之时的心酸与无奈。

    君越咂舌,听着这如话本子一般跌宕起伏的剧情,虽然耳朵是过了个瘾,但揣测却不落下半分,她瞄了一眼已经阖上眼眸,脸色变得更加惊恐的夜九陌,微微蹙眉。

    不论如何,炎玄将这个中缘由当着夜九陌的面给全部道来,就足以说明他至少有九分真心。

    既然他有心,那么她必然不能无情。

    夜九陌,如今这暴戾乖张的性子,应当是儿时见到亲人惨死在面前留下的心情阴影,但凡受到刺激,便会爆发,然后搞到完全不可收拾的地步。

    “阿玄,抱歉。”君越放轻了声音,指尖又是一道流光闪过,让已经几乎无法控制,青筋暴起的夜九陌一瞬间陷入了昏迷,“如果是这样,你大概不应该说。”

    “如果我不说,小弦你不会相信,不是吗?”炎玄接下倒地的夜九陌,眉间有些许的心疼,他虽然看着怀中的人,但言语中的话却不失半分摄人意味,让一向淡定的君越都忍不住心中咯噔一跳。

    果然,他知晓,这段往事对他们之间意味着什么。

    说到底,他们真真是可以猜的透彼此的人,只有这件事的真相,才能换来毫无保留的信任……

第82章 找解药的?

    “阿玄既然如此说,那么越弦自然不会让阿玄吃亏。九少之疾,并非是药石可以治愈,只因为是心病,若想避免杀虐暴走,不仅要辅助以药物,更要以心理疏导为主,唯有此法,方为治疗之道。”君越也礼尚往来,瞧着被自己给弄昏过去的那个娃娃脸美少年,竟然在心中看出了丝丝的不忍。

    “炎玄谢过小弦。”炎玄行进了几步,将夜九陌给放在了榻上,转身拱手一拜,笑着开口道。

    “不用,你只需要拖住驻扎在蒲城的炎夏就好,下毒也好,刺杀也罢,不论是什么方法,只要一个月之内没有让那大雍曲城被破,一切就都不晚。”君越耸了耸肩膀,从将手中的瓷瓶扔给了炎玄,笑眯眯地继续开口道:“江湖不问朝中事,闻名天下的夜九陌在你身旁,纵然铜墙铁壁,想必也已经将那西炎给穿透了几分,人心虽然厉害,但有时候这毒,却也不是什么好惹之物,阿玄既然这么聪明。自然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情,蛰伏三年之久,有些计谋也该浮出水面了,纵然无兵无权,但我相信,你知道能做到!”

    “自然是知晓的,民心和利器,缺一不可。”炎玄掀开手中的小瓶子,浅笑道。

    伪装的太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哪个是自己了,也许是谈笑间杀人于掌心,也许是冷厉霸道的太子,也许是可以在这个女子面前流露出心底悲哀的苦情人,也许……

    “就知道你不傻!”君越突然上前了两步,越过炎玄之时,笑着戳了一下他的额头,“吃下月明草,先行调息片刻,明日我会为你针灸,后天便离开这里,做该做的事情吧。这一会我替夜九陌施针,算是平衡他身体中各式各样的毒素,让他的心境也变得稍微平静一些。”

    “如此,谢过阿越。”炎玄笑着倒出丹药,席地而坐,开始缓缓调息。

    他既然信任,便不会怀疑,既然选择,便无可后悔。

    “不必客气。”君越坐在床畔,将指尖搭上那不过娇小似乎长不大的美少年脉搏之上,脸色微沉,心中不由得泛起波澜。

    难怪,难怪他被称为毒公子,就他这一副躯体,简直就是个毒怪物,也不知道十年苦修修的是什么,这简直是都拿去喂毒了吧,要说这天下剧毒之物,是个啥,他的血当第一,没有什么东西去当第二。

    剧毒身躯,那十年之中,他又该承受了多少痛苦,又该在那些毒药和毒物之中徘徊忍受而下?

    如果她猜的不错,他自小也从娘胎中带毒,那榀丹宗的三长老既是为了救他的命,也为了让他变得更强大,才让他忍受了这常人不能忍受的极致的痛楚,成为了现在的毒公子。

    虽然不知晓他到底是如何想的,但他定然也是自愿的,若没有一颗坚韧的狠心,他断然不可能在天下数十种剧毒之中存活,也不可能撑着这每月十五月圆之时就会有蚀骨锥心之痛的身躯活下去。

    君越耸了耸肩膀,虽然脸色有些不好看,但还是麻溜地抽出了银针,将那只有十二三岁少年的衣服给褪下,认真地开始施针。

    既然有缘相逢,又知晓这背后缘由。她自然不能见死不救,这炎玄和这个什么九少,可能上辈子欠了他们的,一个还不够,竟然又拽上了另一个。

    她向来怕麻烦,这下找了两个拖油瓶,还真的是脑子一时抽风了。

    但既然做都做了,她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一刻钟之后,君越收回手中的银针,瞥了一眼还未苏醒但气色已经好多了的夜九陌,又看了一眼调息地差不多好的炎玄,努了努嘴,贴了另外一张人皮面具,直接大摇大摆地出了营帐,揉了揉干瘪的肚皮,如一道流光就猫着腰准备去找她家的二秦。

    刚才她回来之际就同时传信给了千霁和二秦,那苏宏毅让千霁的人带走了,她也累的够呛,也该去好好休息一下,去吃个好吃的。

    只是,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君越才刚刚出了营帐,一道黑影带着熟悉的气息就将她给引到了这越家军营地之外。

    烈阳高照,黄沙随着微风飘起,带起许多痕迹。

    终于在君越汗如雨下,忍不住想要掐死那个家伙之时,那领着她的身影终于在一处小山包之后停下,恭敬地行了一礼:“拜见越将军!”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姑奶奶没空听你在这瞎嗦。”君越又热又累,完全没有心情应付,凉凉地瞥了一眼幽晨,颇为不耐地开口,这话里粗鲁不堪,没有半分女儿家该有的情态。

    也不知道夜绝那个大尾巴狼又想搞些什么,回都回来了,还想干些什么,非要这幽晨再来传话,这不是多此一举?

    难道说,夜绝觉得自己吃了亏,来讨回礼?可是那家伙可都说了,会助自己一臂之力,这个时候计较那些得失,岂不是自断根基?

    “宫主让幽晨前来取回 蚀骨的解药。”幽晨也是一脸黑线,只是纵然心里十分苦逼,但还是面上恭恭敬敬一拜。

    他就知道,王妃不是个好脾气的主,说出这番粗鲁的话,这心里又该窝着多少火,他还是早些办完了事,脱离这个尴尬的境地为好!

    “蚀骨的解药?如果不是给摄政王云澈的,难道是夜绝自己?”君越的心突然沉寂下来,原本的不耐瞬间消散,眼底突然有了一丝连她都没有察觉到的急切。

    “这个,属下不知。”幽晨正经地回答,巧妙地掩饰住了那油然而生的心虚。

    他自然不能据实以告,否则不管是他,还是自家宫主,都不会有什么好日子去过,要知道眼前这个潇洒狂妄的女子,可是连宫主都惧上三分的人呢!

    “不知?你不知,谁来知?”君越怒意涌上心头,一个闪身就揪住了幽晨黑色的衣领,墨黑色的眸中凝聚着骇人的杀意,让幽晨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出口的话都结结巴巴的:“将军饶命,这个,这个宫主半个月虽然靠着药物压制,但余毒一直都没有清除干净,将军在时宫主不好开口,只好如今派幽晨来取!”

    “这样啊!”君越虽然一直冷静惯了,但是换了自己已然放在心底的人,除了紧然而上的急切感,她竟然没能怀疑上分毫,一转身松手,从她那不知道放了多少东西的衣袖中又掏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瓶扔给了被她吓得不轻的幽晨:“既然如此,这解药你就拿去吧,切记这解药也是毒药,不可多用。还有,告诉你家主人,别先死了,礼物和承诺本尊可不想一个死人来给。”

    “幽晨定然谨记。”幽晨接过那瓷瓶,心中暗喜,悬在心头的大石头也终于落地。

    还好,没有被看出端倪,他随口扯的谎,聪慧如此的战神越弦竟然没有半分怀疑。

    果然,她对宫主更多的是牵挂,以至于让她都忘了去冷静的思考。

    “记住了就好。拿了解药,就回去好好保护你家主子吧。”君越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转身而回。

    虽然刚才还有些担忧,但想着那夜绝活蹦乱跳,那一日还在云澈面前英雄救美,她顿时一点忧虑都没有了,反正他一个夜宫宫主,半个月蚀骨都受了,如今有了解药,自然不会有什么大碍,她想那么多干什么,死不了就好。如今这关口,烈日炎炎的,她还是回去歇歇的比较好。

    君越提步而回,如释重负的幽玄当然也没有半分的犹豫,直接转身跑路,如流烟一般飘回。

    王妃没有怀疑,定然是再好不过的,趁着王妃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还是先走为妙……

    于是乎,在君越与自家二秦兴致勃勃地大快朵颐之时,这边夜绝小心翼翼地握着瓷瓶,饶有兴趣地开口道:“你怎么说的,这么轻易就拿到解药?”

    “属下就说宫主蚀骨毒素未清,王妃二话不说就把这解药给了属下,以属下之见,王妃这是在担心宫主。”幽晨兴冲冲地开口道,大有种邀功的意味。

    “看来,本宫的妙人还是有点良心的。”背向而立的夜绝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喃喃自语道。

    “那是宫主您的苦心没有白费。”幽晨面上拍的一手好马屁,心中却暗自腹诽。

    若不是宫主你脸都不要了死乞白赖地贴上去,那战神越弦怎么可能短短一个月就将您上了心。

    只是,这话,某个皮的不行的幽晨也只能想想,要是真的说出去估计自家宫主会把他的皮给剥了。

    “嗯。”虽然只有一个字的回答,但很明显,语调和上扬的嘴角一般都有着微微的欢悦。

    “那,这解药,是不是要给殿下送过去?”幽晨试探着开了口。

    毕竟这解药就是给殿下讨回来的,若是不给送过去好像也不合乎情理。

    “送过去?”夜绝拖着声音,反问了一句,这声音之中,满是愠怒。

    那个风箫,这么轻易就给了解药,哪里能如了他的意?

    “属下多嘴,请宫主责罚!”幽晨突然单膝跪下,心里直打鼓。

    果然,自家宫主的心思他还是有些摸不透,看这意思,宫主是还没有解气,才会如此大发雷霆。

    “由,随本宫去看看澈王殿下去,毕竟,这解药,可是本宫的筹码。”夜绝突然转身,黑衣凌厉,黑发如缎,本该是冷酷的身影,但修长如玉的手指中却攥着那白瓷瓶,嘴角浮现出丝丝笑意。

    “是!”幽晨起身,瞧着自家宫主的身影,心中为那还在病着的风箫捏了一把汗。

    也难怪宫主会和那战神越弦是个十足的睚眦必报的小女人上了心,这架势,也是记仇至极啊!

    那一刻,幽晨明白了一个人生中的大哲理。

    得罪谁也千万不要得罪自家宫主和夫人,否则,就算是有九条命,也不够死的。

    当然,这都是后话……

第83章 如此可好?

    上半日还是晴空万里,白云蓝天,这下半日就已经是扬沙骤起,狂风烈烈。

    夜绝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迈入这摄政王营帐之时,那边便扔来了一条杀气腾腾的长鞭,直接冲着他那刚刚掩盖而去的疤痕而去。

    夜绝脸上微怒,反手一抓,就将那穿着桃红衣衫同样怒气冲冲的女子给连人带鞭给甩了出去,那力道,竟然无半分怜香惜玉之情。

    “夜绝,你若不把这蚀骨的解药给交出来,我风鸾定然跟你没完!”桃红衣衫的女子吐了一口鲜血,从地上站起,想要再出手,却发现周身已经提不起来内力,只好怒不可遏地开口威胁道。

    “风末,带鸾儿下去。”床上的人摆了摆手,那恭候在床边的绿衣女子沉静的面庞上有了一丝丝的难做,她留恋地看了看那床上的已经虚弱至极的男人,终究还是回了一个是,闪身,不容拒绝地拽着起那还想在嘴上争辩不休的风鸾退出了营帐。

    “怎么,夜宫主是想看看我风箫什么时候死吗?”妖媚男子半靠着,虽然还在开着玩笑,柔媚的声音中带着微嘲,但那一张脸,已经全是惨白,全无半分血色,桃花眼中也多了一丝黯淡。

    “你不会死的,因为解药本宫已经拿到了。”夜绝自顾自地拉开了一把椅子,若无其事的在那人床边开口道,瞧着那一副样子的风箫,声音中的怒气竟然也少了些许。

    “夜绝,你还算是有点良心,本楼主在这里都硬生生地躺了快五天,你这气还不该消吗?”风箫不笑反怒笑,也不伸出手来讨要,一双桃花眼中闪过流光:“不过今日你这美娇妻走了,也不知道夜大宫主有没有痛心呢?”

    “风箫,看来你还是不长记性。”才刚刚将白瓷瓶拿出的夜绝又暗沉了几分,原本还有的几丝愧疚也顿时随着这风箫的话而消散殆尽,直直地让他打下了风箫已经伸过来要拿解药的手,“箫,这解药,给你也未尝不可,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现在不是时候?夜绝,你是不是觉得我风箫死了你才开心?本楼主不过是耍了你一下,你至于和你那战神小情人将我害得这么惨吗?”风箫只觉得这心中的怒火一窜三尺高,索性也不去抢那药瓶,又继续道:“夜绝啊夜绝,你还真是重色轻友,想当年多么高风亮节杀伐果断的夜宫宫主,大邯的澈王,如今怎么上赶着去追求女人了,暂且不说你又多喜欢那越弦就单说,为了她,你废掉了雷霆战队,还丢掉了那数十万人粮草,拼了命的谈人家欢心。要本楼主说啊,前脚你才杀了人家,后脚就上赶着喜欢,真是不知道她若是知道了还会不会”

    “闭嘴!风箫,这些事,你最后一辈子烂在肚子里。本宫不希望有他人知晓。”夜绝俊逸的容颜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他紧紧地按住风箫已经苍白无力的手,打断了风箫还没有说完的话,直接开口威胁道。

    “怎么,被本楼主戳中痛处了,夜绝,不让说我风箫还偏偏要说,就算是你一味掩藏身份,以她的本事,早晚都会看出来端倪,还不如早些断了心思,省得以后痴心被抛啊!”风箫虽然手肘被捏的发痛,可却半分面子都不留,冷言冷语,极尽冷嘲热讽。

    这当然也不能怪他,自从这夜绝喜欢上了那个女子以后,这行事就愈发地没有章法,疯狂不已,若是不搭上他自己,他自己也没什么可说的。

    但好歹他都被这毒药折磨了这么久,这夜绝还是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他若是不开口,这解药恐怕今日又要拿不到了。

    他被这夫妻俩坑了这么久,若是连牢骚都发不得了,恐怕以后就只能被坑的更厉害了……

    “风箫,说够了没有!”夜绝这心底藏着的事情一股脑全部都被抖搂出来,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但更多却也是忧心。

    虽然箫这话说的难听,却十打十是他心中所忧虑,毕竟,他就算是再不懂,两情若是想长久,便不能有任何欺瞒和谎言。

    而她和他的情,从一开始就在谎言之上,有朝一日,若是剥开这粉饰背后的真相,恐怕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放弃……

    “不想让本楼主说,解药拿来,剩下的事我才懒得管呢。”风箫从夜绝那铁手中拿出自己的手腕,龇牙咧嘴地开口,那性子,竟然有了君越的样子。

    “解药可以给你,但箫,你必须要答应本宫一个条件。”夜绝思衬了片刻,眉宇间来时的喜悦已经全然散去,才开口道。

    “条件?小意思,说吧!”风箫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言语间当然也不再得寸进尺,虽然这话里还有微微的不满,但好歹还是妥协了。

    “禀告摄政王,公子千霁派人送来一封信。”夜绝刚想开口,门口幽玄的声音响起,让他忍不住蹙眉,应道:“送进来!”

    幽玄得令而入,本就是夜绝的人,自然是将信件递给了他,瞧着这沉重的气氛,只好又转身退出。

    “怎么,这谋略天下的公子千霁送信所谓何事,竟然连堂堂的夜宫主都给沉了脸色?”风箫斜觑着眉头微蹙的夜绝,依旧是半调侃地开口道,生怕这夜绝无名火来的还不够,又往上面添了几分。

    “公子千霁明日前来拜谒。”夜绝虽然只说了一句,但这脸色让人瞧起来却还是喜忧参半。

    “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也对,背靠着你这个霍大将军的依仗,他就算是来了也不怕回不去。不过你家那位小娘子,可是把本楼主给害惨了,若是明日她随着那公子千霁一道来了,夜大宫主,你说,本楼主是不是该做点什么?”风箫摊了摊手,面子上一脸无奈,但字字句句都是挤兑之语,那一双原本因为病痛而黯淡的眸子似乎找到了乐趣一般,又泛起了几多兴致。

    “风箫,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夜绝睨了一眼正得势的某个妖媚男子,脸色阴沉如水,冷冷地开口道。

    这个风箫,真是笃定捏着他的把柄,愈发得意了。

    “得寸进尺?算了算了,本楼主乏了,夜大宫主,既然你需要本楼主给你圆谎,本楼主需要你这解药,一拍即合,岂不乐乎?”风箫眨了眨那泛着涟漪的桃花眸,大摇大摆地伸出手去,凉凉地开口道:“夜宫主,您尽管放心,只要这解药到手,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本楼主绝对不会再掺和进去,虽然吧,看你这个万年冰块追求战神越弦是比较有趣,但看戏也有分时候,本楼主可不想再尝尝这蚀骨的滋味了,也绝对不想再早早丢了性命呢!”

    “好!”夜绝瞥了一眼某个滔滔不绝的人,回了一个字,将手中的信给放在灯火上燃烧化为灰烬,注视那缕缕黑烟升起,然后消散在这片空间,才将那装在药瓶里的解药给扔了过去:“这解药,今日你只能服用一半,不然明日她来会瞧出端倪,聪颖如她,自然是将这毒给当成了谈判的筹码,而一半的解药,同样也是你身为摄政王的筹码。她曾经对我说过,要与摄政王结盟,然后登上大雍的帝位”

    “帝位?她一个女人,竟然想成为大雍的皇帝?就算是她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战神,可是若是要问鼎帝位,未免有些痴心妄想。”风箫接过丹药,服用了半颗,瓶子捏在手里,听到夜绝的话,指尖都忍不住微颤,绝色的容颜上写满了惊讶,不由得开口微嘲道。

    纵然他承认女子为战神已经是前无古人,堪为奇迹了,可如今这帝位,她越弦想要坐,实在是太不可思议!

    “若是本宫的女子连坐女帝的气魄都不曾有,那她又怎么可能如了本宫的眼?”夜绝猛地转过身,眸中突然间布满了柔情,出口的话也带了自豪。

    “咦,知道你的女人不是常人,嗯,不是常人!不过跳了一次大雍河,这越弦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以前她可是极为忠心耿耿的,这下倒是要篡权夺位了,实在有些”风箫原本因为帝位之事有些惊诧,瞧着夜绝那厢护着自己女人的样子,这出口的话都有了一丝酸溜溜的意味。

    真是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竟然与夜绝这等古怪的人成为了朋友,这下倒好,不仅天天劳心劳力地替他做事,还被坑地差点连命都给丢了……

    “君王不仁,兔死狗烹,难道一味隐忍就是应对之策?”夜绝冷冷地开口,反诘道,这字字句句都是对自己女人的维护之语。

    “对对,你说的都对,本楼主不给夜宫主你争,既然拿了解药,说吧,明日你准备如何应对?又准备让本楼主做些什么?”风箫服了解药的脸色有了微微的好转,虽然妥协了,但这话里却还是带了点愤懑不平。

    “明日你随机应变,但凡是她提出的要求,你全部允了便可,但务必要让她应下一个条件!”夜绝缓缓开口道,黑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但嘴角的笑意却又让风箫都猜不出他到底在想着什么。

    毕竟,为了一个女人,敢如此挥霍北邯乃至整个天下的,从古至今,除了他,也断然不会再找出第二个,还真是,与那想要缔造奇迹的战神越弦正好凑成一对,简直连他都忍不住说一声天作之合,蛇鼠一窝了……

    “条件?什么条件?莫不是让她嫁给你?别想了,人家既然要做女帝,又怎么可能嫁给你?”风箫八卦的心里扑上来,让他都撇了撇嘴,伸出手柔媚地挑起坐在他面前的夜绝的下巴,半开玩笑道:“夜宫主不如考虑考虑本楼主,想本楼主也是生的天人之姿,上能替夫君,搜集这三国情报,下能陪伴宫主数十载一往情深,宫主当真就毫无心动?非要找一个既不温良贤淑,又不端庄贤惠只知道打打杀杀野心勃勃的女将军?”

    “箫,你最好不要说本宫的女人半分不好,还有,若是你再这个样子本宫不介意送你去北邯那芜生冰原上好好去去这一身的狐媚之气。”夜绝打开那不由自主靠上来的手,脸色阴沉的可怕,没有一丝笑意,冷意遍布地开口,猛地拂袖而去。

    “你只需要要一个条件即可,日后本宫会告诉你的。本宫的人,她不能嫁给本宫也并不打紧,因为,本宫可以将整个北邯连同本宫一起嫁给她!”即将走出营帐的那一刹那,夜绝突然回头,黑眸中尽是温柔,怒意消散不见,削薄轻抿的唇角竟然多出了笑意,本就看起来让人惊悚,那出口的话简直让风箫都惊呆了。

    夜绝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心思,莫不是疯了才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若是让世人知晓了那素来以杀伐凌厉铁血手呀的摄政王说出嫁给一个女人这样的话,还不惊吓的连眼珠子都掉下来?

    但风箫又怎么会理解一个来自不同时代的人的所思所想,愣是拿着解药发了好一会的呆,也没有搞出个所以然来……

    烈风呜咽,夜绝的身影没入那漫漫风沙之中,暗沉,霸道,狂妄,掩藏在黑暗中,一点点消失不见。

第84章 忙的不亦乐乎!

    这风刮了好大一会,直到月明星稀之时,才微微散去,彼时越家军营地的一处空地之上,秦楼月一手拉着君越,一手拽着陌染,闻着那散发着缕缕香味的烤鸡,喝着那醇香的烈酒,好不快活。

    而君越一边翻着这烤架,一边瞅着二秦那垂涎三尺的神情,不自觉的心情又好上了几分。

    她忙完了炎玄那一摊子事,又应付完了夜绝那家伙,好不容易可以忙里偷闲去寻了她家二秦,哪知道她也是个不安分的主,直接就将她给拉来做烤肉了,还美名曰布置的任务都完成了,非要自己给她好好犒赏一番。

    索性她也肚子饿的呱呱叫,掂着二秦从小厨房拿出来的两只鸡,带着两坛烈酒,麻溜地就找了块隐蔽的地方,三人一道,自然也是要聊个痛快。

    翻着香味的烟气徐徐上升,在那火光照射下更添上了几点美感,衬着那缭绕的青烟,秦楼月好奇地睁着大眼睛,开口道:“大越啊,在那摄政王军营待了这五日,你都打算做些什么啊?”

    “这么想知道?”君越斜斜地看了一眼某个充当了好奇宝宝的少女,故意卖了个关子道。

    “嗯,嗯!想知道,你的计划都不给我说,光让我去研究那个什么什么黑火1药,虽然吧,我承认我有点笨,那黑窝窝头的威力也足够大,可是一直被蒙在鼓里,我还是忍不住好奇嘛!”秦楼月孩子心性,又靠近了君越几分,拉着她的衣袖,半撒娇卖萌地开口道。

    “想知道,那先把这碗酒给喝了,喝了就告诉你!”君越眨了眨那在黑夜中堪比星辰的眸子,麻利地倒了一碗酒,推给了脸色顿时苦兮兮的秦楼月。

    “怎么,不敢喝,那就算了,反正本尊也不想告诉你这个糊涂虫!”君越耸了耸肩膀,斜觑了一眼哭丧着小脸的秦楼月,边说着便将酒碗给收回。

    “喝,喝还不行嘛,我秦楼月才不会怕这酒呢!”秦楼月咬了咬牙,一把抓过了那酒碗,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倒是一直都没有说话的陌染有些不忍地开口劝道:“阿月啊,你若是不会喝酒,就不要逞强了。”

    “陌染,我告诉你,今天这酒啊,我秦楼月喝定了,不就是酒嘛,小菜一碟!”被君越和陌染一激,秦楼月不服输的性子上来,一下子就将那酒给咕噜咕噜地下了肚,只是终究喝了太急了些,还是有点发呛,小脸都通红。

    “喏,大越,我可是喝完了,你不了不准耍赖,快说,你到底准备怎么拿到大雍的帝位啊?”秦楼月扔了手中的酒碗,兴冲冲地又靠了上去,大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味。

    “好好,告诉你!”君越本就没有打算瞒着这些她信赖的人,当初只是时机不成熟,如今顺水推舟,抬了抬手,压低了声音将心中的盘算给说了出去。

    “什么?”秦楼月果然是个按耐不住的性子,才听了两句,就仰起头惊讶地开口道。

    “没什么,你心里明白就好,切记,此事不能泄露!”君越责怪地睨了一眼秦楼月,有些愠怒地开口道。

    “好了好了,我听大越你的不就好了,保证不说,保证不说!”秦楼月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谈好般地开口,目光瞥向了烤的已经里焦外嫩的鸡,脑袋一转,直接换了个话题:“大越,鸡烤好了,来来,来来,吃鸡吃鸡!”

    君越也有些好笑孩子气的秦楼月,此刻她穿着暗绿色的衣袍,端的是个翩翩公子的模样,却如此调皮可爱,君越摇了摇头,本就没有生气的他也就下了这个台阶:“嗯,松松软软,脆脆的烤鸡新鲜出炉,二秦,你的鸡腿,陌染,你的鸡翅膀,剩下的可都是我的了!”

    看着已经从烤架上取下的那一只香喷喷的鸡大头全归了君越,秦楼月这小脸耷拉的三尺长,不乐意地开口道:“我们好歹也出了力,大越,你未免太小气了些!”

    这一边说着,就要抢着拿君越手中的鸡,但刚从火上拿下来,她这一碰,烫的呲牙咧嘴的,活像一只小猫,君越看着好笑,索性掂着那铁头,笑眯眯地开口道:“好了好了,我们只要两只腿,剩下的都是你的,再说,这不还有一只,今日定然让你吃个饱!”

    君越话音刚落,就把手中烤的金灿灿的鸡给了秦楼月,又吹了吹火,将一旁放着的另一只鸡给放在了串起来放在了火堆之上,顿时,呲呲的声音响起,伴随着那香气扑鼻的轻烟飘散开来。

    “这还差不多,我秦楼月果然没有跟错人!”少女兴致勃勃地掂着那一只鸡,大概想直接开吃,犹豫了片刻,还是扯了两天腿,给君越和陌染一人一半,还故作大方地开口道:“喏,这是分给你们的,剩下的,可都是我的喽!”

    “没人跟你抢。”君越哑然失笑,摇了摇头,虽然看着的是幼稚至极的动作,在她心里却是可爱和单纯。

    每个人也不是生来就会耍阴谋诡计的,就算是她,也有过像二秦这样天真无邪不问世事的日子,只是经历的多了,心中藏了太多的事情,渐渐地就迷失了本性,活的再也不曾无忧无虑了。

    所以,她愿意护着这个灵动活泼的少女,是为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友情,也是为了让她活出自己无法活成的样子。

    “将军在此处大快朵颐,千霁不请自来,万望将军海涵。”冷不丁的身后传来温润的声音,君越拿着鸡腿扭头一看,可不正是那一直都坐镇的翩翩公子。

    君越这半坐姿势极为不雅,大好的心情也随之落了几分,听着那一番客套话,她简直直接想回一句“不海涵,该滚哪滚哪去”,但凭借着自己良好的修养和秉承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思想,君越还是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道:“哪里哪里,不麻烦,千霁既然来了,那便一起吧,明日之事明日再说,多好。”

    秦楼月有些不乐意,但也很清楚不该说的话便不能说,于是故作大方地扯了一条鸡翅膀扔给了还在站在的千霁,开口道:“喏,这是千霁公子的,可不要怪我秦楼月小气哦?”

    “秦姑娘说笑了,千霁又怎么会怪罪?本就是千霁不请自来,想要一同品尝将军的手艺罢了,又怎么能责怪到姑娘头上?”千霁今日虽然穿了一身暗黑色的衣袍,不复之前的飘逸,但出口的话却还是云淡风轻,滴水不漏。

    “千霁你既然来了,便一起尝尝吧,毕竟明日去那澈王军营,还要你来配合呢。”君越也是做的一手好戏,瞧着这不染纤尘的公子接下了秦楼月手中的鸡翅,出口的话带了一起微侃。

    “那自然是好的。”千霁慢慢地品了一口那鸡腿,温文尔雅的样子,倒是让君越看着有些厌烦,索性倒了一碗酒,潇洒推了过去:“既然是自家人,何必这么拘束,今日大家一醉方休,岂不快活?”

    她最讨厌什么矜持和惺惺作态了,虽然吧,自己也不少演戏,但既然是敞开心扉来,她又何必在意那诸多呢?

    要是她君越这一边的人,学不会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岂不是有辱

    “千霁却之不恭。”谦谦如玉般的公子扬唇一笑,毫不犹豫地就端起了那碗烈酒,一饮而尽。

    君越斜觑着千霁喝酒的样子,眼神中竟然多了几丝赞赏,索性给愣着的秦楼月和陌染都倒上了满满一大碗烈酒,“今日我们也学的个一醉方休!”

    既然他公子千霁这酒也喝了,她又何必计较不已呢?

    今日高兴,把酒言欢,痛饮一番,岂不自在?

    “大越,干了!”君越不甚计较,秦楼月自然也释怀。

    反正同为江湖儿女,她以前虽然喝酒不怎么样,但不拘小节倒是真的,更何况,她虽然与大越都看不惯这公子千霁,但毕竟无任何仇怨,端起那酒碗就干了下去。

    君越原本准备与秦楼月二人玩个痛快,却不想加上了个公子千霁,不过这对她也没什么大碍,于是乎,肉香烈烈,烟雾缭绕中,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倒也不甚乐乎。

    月明星稀,隐隐有几只飞鸟在空中掠过,在这空旷的大漠之中,轻烟徐徐升起,然后又渐渐熄灭。

    直到这篝火都只剩下暗淡的木炭灰,直到不胜酒力的秦楼月都被那一碗一碗的烈酒给灌倒,陌染和君越都醉的不省人事之时,千霁面色红润的摇了摇头,神色迷离地看着那潇洒恣意的女子变的如小猫一样乖顺,修长的手指在君越眼前晃了又晃,停留了良久,一点点地看着那女子酒醉上头的红润的脸庞,感触着那一寸寸沉重的呼吸。

    小越,你究竟是谁?如果说,以前,我对利用你怀有愧疚,那么现在,为何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能牵引着我的心,你身上又究竟有什么神秘的力量?

    一个人背负了太多,又沉寂了太久,总也是会累,会脆弱,甚至不由自主地跑来与你共度这良辰,小越,你说,我到底该如何去做?

    他从不沾酒,却并非不想去喝酒,只是怕喝了酒误事,怕再一次酒醉以后失去最重要的人……

    半夜三更里,整个军营都已经陷入了沉寂,唯有独坐的千霁还留着清醒,他爱恋而又惆怅地抚摸着那让他都无法保持着理智的一张脸,不知道在思衬着什么,本该是眉目如画,却愁眉紧锁,添上更多寂寥与伤感。

    “暗岐,你派人将这两个人送回去。”不知道一场醉酒之后过了多久,千霁终于从那怀念而又悲凉的气氛中醒来,微微起身,将那酣睡过去的人轻轻给抱起,留恋地看着那怀中的人,一步步地走向营帐。

    夜色寂寥,惨白色的月光倾洒在那一两道重叠的身影之上,一点点拉长,慢慢消失不见。

    暗中显露出两道人影,将喝醉了的陌染和秦楼月从这空旷之地带回,只有那还留着微弱碳火处,一地残羹,满目狼藉……

第85章 走了?

    翌日,晨露摇曳在那越家军营帐外的几株常青的小草上,迷离的阳光透过那小窗倾洒在那睡相极其不雅的女子恬静美好的脸庞之上,更添了几分灵动。

    一道黑影悄悄闪过,轻轻落在女子床边,若有所思地端详着女子那张可以算的上绝世容颜的脸,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良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计策,小人嘴角浮现出恶劣的意味,从那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一棵灰白色的草,煞有其事地在那昏睡之人的鼻尖摇来摇去,惹的那还在沉睡的人鼻尖发痒,不由得挥手拍打,想要将那碍事的蚊子给赶走。

    但来人一转身就躲开了,兴致勃勃地继续这手中的恶趣味,让原本睡的安稳的人猛地晃了晃脑袋,突然一个喷嚏,一个激灵就从那大好的梦中醒了过来。

    阳光有些刺眼,君越睁开那惺忪的双眼,冷不丁被吓了一大跳,因为一双湛蓝色的眸子正对着她,里面有好奇还有玩味的笑意,娃娃脸少年半坐在她的床前,支起手肘,拿着那凶器正盈盈笑意地看着她。

    “夜九陌,你丫的给本大人滚蛋!”君越刚开始脑子还有点愣神,这下反应过来怒火直窜心头,根本来不及反应一脚就将那嚣张猖狂的某人给踹了下去。

    她活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裸的戏耍,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美少年似乎也没有料到对面的人会如此暴躁和粗鲁,这嘴角的笑意悉数消散,快要落地的那一瞬间靠着内力又一跃而起,弹了弹那深蓝色衣袍上的尘土,不悦地开口道:“越弦,你昨日戳了本少的心窝,今日本少不过才小小戏耍了你一下,这就受不了了?”

    君越嘴角抽了又抽,只穿着里衣便站了起来,完全不管不顾地上去就一巴掌扇了过去,眸中尽是怒意,“夜九陌,你搞清楚,是本尊救了你,你体内的那千百种毒如果没有本尊,也足够让你喝一壶的了!”

    这夜九陌果然是个难缠的角色,她不过昨日才开罪了他,今日他便率先来发难,还真的是和自己一般是个睚眦必报的主!

    不过,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那点酒若是能灌醉二秦她倒还相信,可凭着自己千杯不醉的名头怎么就不知道何时昏睡了过去?

    甚至这之后的事情,她醒来竟然也毫无记忆,谁送她回来了的?

    酒中没有掺药,这点毋庸置疑,那么,难道真的是她喝醉了吗?可她明明觉得二秦喝醉倒下的时候,她连上头的感觉都没有啊?

    难道?

    思及此,君越心中咯噔一跳,但对面的人似乎并不肯善罢甘休,躲开了她的一巴掌,直接朝着她又扑了过来,只是,这一次,少了些杀气,多了几丝玩笑之意。

    “越弦,这么说,是你平衡了本公子身体的那几种奇毒?”精致的娃娃脸美少年拉着君越一下就跌在那床边,小身板一个转身就趴在了上面,阴蛰中透着笑意:“那越师妹,可否讨教一二啊?”

    君越此刻内心是懵逼加拒绝的,也许刚才真的是脑子短路了,竟然连反应都不曾反应过来,怎么一下子就被压在了身下,对象竟然还是一个连一米六都不到的美少年?

    到底是太狗血,还是她实力下降了,竟然一下子被吃的这么死?

    而且,这**的姿势,简直是奇耻大辱!

    “夜九陌,你去死吧!”咬牙切齿的君越将内力萦绕在指尖,双手对着束缚着自己的手掌,猛地就是一别,只听闷哼一声,君越就如泥鳅一样顺利挣脱了辖制,趁着那少年自顾不暇的时候,一脚就踹了出去。

    本来夜绝那个家伙用强,她就有种将他大卸八块的冲动,更遑论这个夜九陌,她还不曾放在眼里!

    然而,更令君越气的快呕血的是,就在她预备将眼前笑的开怀的人给一脚废了的时候,那原本就半掩的帘幕突然一下子就被掀开了,一身黑衣的炎玄看着眼前的那一幕,嘴角的笑意瞬间凝固,震惊到极致。

    君越出去的脚很失时机的没有收住,那刚才还趴在她上面的美少年直接闷哼一声被扔在了炎玄的脚边,然后吐了一口鲜血,湛蓝色的目光暗沉沉的,闪烁着阴蛰和偏执,大有种下一刻就把罪魁祸首给撕了的节奏。

    亲眼目睹了全过程的炎玄顿时觉得被五雷轰顶般惊的说不出来一句话,他第一次心有余悸地看了看脸色阴沉的可以拧出来水的君越,又睨了一眼已经踉跄着站起来的夜九陌,脸色古怪,心中闪烁过n多念头。

    君越心中也如一万个草泥马奔过般被雷的里焦外嫩,整个人就好像站在那即将喷涌的火山口边缘,下一刻就要爆炸却偏偏还要揪住自己一颗颤动的心,努力地按耐住自己的情绪,忍住大发雷霆。

    这下倒好,她就算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才见了一面的娃娃脸少年她都下手,在旁人眼里到底是有多么的饥不择食?

    第一次,君越觉得憋屈的没话说,天知道,她多么想削了那个没事找事的家伙,然而,她不能,不能!

    场面一度寂静而又尴尬到极致,君越赤着脚披头散发的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乌鸦,没有半分优雅,那张没有掩盖的真容明明该是天人之姿,此刻却眉头紧锁,神色复杂,让人看不出有半点欢悦。

    此时此刻,偏偏她还随心所欲不了!

    “越弦,本少还是第一次被折辱的这么厉害,这笔账,本少记住了!”作为源头的夜九陌也疼的不轻,虽然他个头不高,却也是个男人,这被人直接踹了命根子,哪能有不生气的道理。更何况,自从他成了毒公子之后,敢对他不敬之人全部都死绝了。

    第一次,他敏感的心有了一丝不明所以的感觉,虽然在那一刻,他心中只有怒气。

    “夜九陌!”在君越面前一向都是儒雅的炎玄吼了一声,拽着少年的衣服,看着那被戾气包裹的人,眉宇间流露出诸多担忧。

    “炎玄,你都先做了,这会还来管本少?你自己在这待着吧,本少才没工夫陪你们在这!”夜九陌脸上的表情也不怎么好看,甩开炎玄的手,直接拂袖而去。

    君越尴尬地笑了笑,圆场地开口道:“那个,那个,此事不只是九少一个人的错,昨日是我操之过急了,才会给他惹来这么大的怒气。至于今日,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与九少之间实在是什么都没有!”

    越弦也不是什么纠结于什么女子清白的大家闺秀,更何况昨日已经称兄道弟了,虽然在解释,但话说的却还是很随意。

    “炎玄替九陌给阿弦赔罪了,今日之事,阿弦不必解释,炎玄都明白。今日炎玄就是来告辞的,恰巧看到这一幕,还望阿弦不要多想才好。”炎玄这下倒做了个揖,语气温和,歉疚地开口,停了停,又继续:“九陌若是有任何得罪,还请阿弦莫要怪罪。毕竟九陌性子乖张暴戾,今日发生这等不愉快之事,只怕来日他定然也不会善罢甘休啊!阿弦一定要小心!”

    “好说,好说。”君越打了个哈哈,青丝披散,恨不得找个地缝给钻进去。

    她的一世英名全部给毁在了那夜九陌手中,这炎玄倒好,还张口闭口的明白明白,他明白个大头鬼!

    果然,笑面虎一只,跟她一样性子的人都不是什么好鸟!

    哎,这怎么还骂起自己来了?

    君越捋了捋那愁肠百转的心,然后生无可恋地看着那还不肯走的人继续长篇大论,真真也想仿照刚才的动作一脚把那家伙也给踹出去。

    “阿弦,你一定要万分小心,九陌易怒,而且特别记仇,当年就因为玄元派弟子的一个不敬,他屠戮了人家满门。”炎玄语重心长地继续开口道:“至于拖住我西炎军队一事,炎玄定然会全力以赴,还望阿弦你一定要保重好身体!”

    “好说,好说,那个,太子殿下啊,这太阳都已经老高了,难道你还不出发吗?”君越打了个哈欠,无奈地摊了摊手,忍无可忍直接下了逐客令。

    这炎玄怎么也给吃了唠叨药一般没完没了,跟那夜九陌一个德行,烦死人了!

    她要是在听下去,估计没被夜九陌毒死先被这个家伙给气死了!

    “哦,是炎玄失礼了,炎玄告辞,阿弦留步。”那儒雅的人勾着一抹笑意,缓步退出。

    “太子殿下慢走。”君越撇了撇嘴,内心腹诽了句‘知道失礼,还不快滚蛋’,直接转身,烦闷地揉了揉那本就不怎么柔顺的脑袋,顿觉头大,索性扑通一下子就趴到了那大床上继续躺尸。

    今天可能流年不利,糟心事一件接着一件,还没完没了,好好的睡个觉,都被搞成这个样子,还真的是没谁了!

    君越抬头望着那头顶的布,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她遇到的这些个棘手的人,头疼不行。

    首号人物莫过于那傲娇冷酷大夜绝,其次是那个妖娆魅惑的摄政王,还有那白狐狸千霁,如今又加上了笑面虎太子和那诡谲乖张的毒公子夜九陌,她到底是多么幸运,竟然将这头头都给聚全了,还真的是能者多劳,她要苦兮兮地应对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人?

    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担上了这战神越弦的责任,又招惹了这么多一个拉出来就能让这片大陆震一震的人物,也难怪,会心力交瘁啊啊!

    莫不是昨晚就是太累了,一下子放松了才会睡得如此快,可是按道理她数年来养成的习惯怎么会一夕给改掉,甚至于今日这夜九陌偷偷进了她的营帐她都会不知晓?

    唉,真是越想越复杂!

    真是希望自己想多了……

    君越气恼地揉了揉头发,长叹了一口气,还是认命地爬起来穿上了衣袍,坐在了这镜子面前,拿出衣袖中装的奇奇怪怪的玩意,开始整装待发。

    毕竟,今日可是与那摄政王殿下去谈判的日子,她就算是想推也推不过去,不起来好好准备一下,岂不是白费了之前的心血?

    烈日炎炎,白云蓝天,荒漠飞沙,倒也是一副奇景,多的美不胜收。

第86章 小试牛刀

    一个时辰之后,君越梳妆完毕,简单吃了个饭,便随着千霁一道去了那摄政王大营。

    当然,夏叶的脸是不能再用,君越这真容又为了以防万一不被人认出来,依旧是弄了张人皮面具,两个人一道越过了那赤城,悄无声息地入了那军营。

    为免滋生事端,再加上君越对着夜绝的地盘轻车熟路,自然连通传都给省去了,直接就站在了那所谓的摄政王营帐之前。

    千霁看着守在营帐门口的侍卫拔剑相向,微微弯了弯腰,彬彬有礼地开口道:“通禀一下摄政王殿下,公子千霁求见!”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好像顷刻间就有了转机,守着的人立马就放低了姿态,做了一个恭请的动作:“殿下已经在等候了,请!”

    千霁那张云淡风轻的脸自然没有丝毫惊讶,了然地点了点头,缓步而入。

    跟在身后的君越也没有什么意外地就进入了那营帐之内。

    既然已经提前通知了,想必这里面的人一定是恭候多时了。

    营帐内燃着淡淡的熏香,高座上半躺着一道邪魅的人影,大红色的衣袍松松垮垮搭在身上,暗红色的面具遮盖住了那张绝色妖娆的脸大半,那暗红色的长发半披着,还留着几根盖在那精致的面具上。远远看去,一副妖娆入骨的样子,那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细细打量着进来的千霁和君越,没有半分善意。

    在高座的另一侧,还坐着另一个穿着紫衣锦缎,黑发被白玉冠束起的男子,他生的是丰神俊朗,五官精致到巧夺天工,犹如天人之姿,让人看一眼都无法再移开目光,薄而削的唇微微扬起,黑色的眸越过白衣飘飘的人直直地落在了同样穿着黑衣的君越身上,本是冰冷刺骨的神情,却看着君越之时,都化为了绕在心底的柔情。

    而君越呢,被盯的忍不下去了,索性直接埋了头。

    可就算是她低着头,也能感觉到那两个人都放在她身上的灼热的目光,虽然性质不一样,但还是让君越怎么都淡定不起来。

    更主要的是,夜绝也就罢了,为何那个妖媚男人也那样刺骨地盯着她看,莫不是那家伙还真的好男色,看上她做出来的这一张皮了,亦或者看出来什么端倪了?

    君越倒抽了一口凉气,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心底却又生出了几丝疑惑。

    这所谓的摄政王又带上了个面具,还真的是要将那张脸给埋藏到最深处了?不过也奇怪,感知这家伙的气息,明显是气正圆润,没有半分中毒的迹象,就连那精神头,都好的不能再好!

    前两天还半死不活的,这一听说公子千霁来了,立马就生龙火虎起来了,她一向对自己的毒药都有信心,这一次,为何就不奏效了?

    是他服用了什么掩盖痕迹的药,还是另有蹊跷?

    “千霁拜见摄政王殿下,拜见霍将军!”白狐狸微微一拜,言语里不卑不亢。

    “公子千霁对本王的地盘如此轻车熟路,本王实在是佩服,真是不知公子千霁到底有何要紧事,竟然在这样的非常时机都敢前来本王的营帐,胆识可嘉!”高座上的云澈挑了挑那双媚眼,却还是不忘做了个恭请的手势,示意千霁坐下。

    “千霁前来,的确是有要紧事,此事关乎北邯与大雍的未来,兹事体大,千霁不得不亲自前来。”白狐狸也是个狡猾的主,这有问有答,却又不失半点先机。

    “哦,那本王还真的是十分期待,公子不妨说说看?不,不!”云澈做起了身,却将那白皙的手指按在那还飘着淡淡水汽的茶杯之上,嘴角勾起弧度,“还是让本王来猜猜,莫不是战神越弦没了公子无处可去,想要投奔本王?亦或者公子想为越家军寻一个退路,让着沙城不至于在本王的围剿之下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还真的是想不到,曾经武林上人人敬重有加谋略万千的公子千霁有朝一日竟然会来找本王,这可还真是稀奇的很啊,若是不然,公子是要投其所好?”

    这一番话说的成功让君越黑了脸,心中又对那个娘炮多了几分嫌弃。

    果然,长了一张像女人的脸,这行事作风跟小女子也没有什么两样,字字句句都是尖酸刻薄挖苦之意,真是不知道这摄政王是不是曾经和千霁有仇,竟然这样存心找茬。

    不过也难怪,一直被越弦压制的云澈如今得知了她的死讯,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将往事当做过眼云烟。如此作风,倒也符合他那个人的性子。

    当然,一直默不作声的夜绝那张绝世的脸也不怎么好看,他斜觑了一眼某个侃侃而谈的人,回敬了一个冷眼。

    君越这厢还有点担心千霁会被那话给激的失态,却不想人家只是又添了几抹云淡风轻的笑容,秉承着良好的作风,淡悠悠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开口道:“摄政王所说,倒是让本公子大开眼界。不过本公子向来都不计较这言语上的得失胜负,毕竟,若是想成就大事,靠的是这。摄政王殿下要九五之尊的位子,本公子所求也不多,惟愿这北邯和大雍结永世之好。”

    “不知道这可是怎么个好法?”用意被轻佻般打破,云澈倒也不怒,反而品了一口那香气扑鼻的茶水。

    “围而不攻,易主更迭。”千霁也不卖关子,只八个字,便将来意给说的轻清清楚楚。

    “好一个‘围而不攻,易主更迭’!公子莫不是让本王做那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这易主,又易的是谁的主?”云澈缓缓踱步而下,这话中少了几丝阴柔,添了几缕怒气,一身红衣妖娆魅惑至极,一颦一笑柔柔媚媚。

    “摄政王若是想,便是举手间易了这两国的主又有何妨?”千霁不动声色,亦不骄不躁,看着那审视着他的那个人,又接着试探着开口道。

    “那公子到底想怎么做,又给本王哪些好处?公子此计虽妙,笃定本王要那皇位,但若是想空手套白狼,未免也太多自信了些?大雍如今内忧外患,不只是本王,西炎那大皇子炎夏也已经陈兵数十万在边境意图蠢蠢欲动,而国内,那个昏君月轲将整个帝都都给变得乌烟瘴气,整个大雍已经是颓败如浮萍之势,公子拿什么跟本王谈条件?如今局势于本王百利而无一害,又为何要与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公子千霁结盟,瓜分了整个大雍岂不是更容易些?至于易主,这大雍又是给谁易主?”云澈每走一步,这话里的调侃嬉笑就重上一分,说完这一段话之时,他已然穿着那大红的衣袍站到了千霁面前,借着那一点点身高自上而下形凌压之势。

    “那如果说,殿下对战的是同仇敌忾,誓死保卫家园的越家军呢?就算是到时候你灭了沙城,也必将比那西炎损失严重的多,亡国之恨,整个大雍臣民又会对整个西炎带来多少灾祸?杀人容易,诛心难,更何况是对于那些愿意选择忠孝两全的苦者呢?也许看起来殿下您是赢了,可是若论日久天长来看,殿下你又是输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若是民心所向,自然所向披靡。可若是这暗中黑手不断,也难保殿下某一日就”千霁也不是个被压的主,这舌灿莲花,一字一句都是实打实的反诘之语。

    “本王会如何?”云澈的桃花眼中又添了几分凉薄的笑意,仿佛千霁的一字一句在他眼中都算不得什么,他妖娆一笑,忽然转身,冷了声音:“本王从来都是以心狠手辣而称,公子此言,还是吓不到本王!在本王眼中,一人反抗,杀一人,万人反抗,杀万人!而大雍的国土,本王势在必得!”

    “如果殿下非要说自己不在乎,千霁自然也不想反驳。但为何殿下至今没有坐上那高位,其中缘由,殿下和千霁应该心中都很清楚。大雍现在因何风雨飘摇,殿下应该也很清楚,民心二字,堪比千军万马,不是吗?”千霁毫无半点惧怕之意,面上依旧是云淡风轻,不卑不亢,嘴角难得地勾起了一丝丝笑意。

    而此刻的君越,撇了撇嘴,好像至始至终都不关她的事情一般,刚开始还不想理夜绝那家伙的眼神,后来被盯的烦了,索性就一个刀子眼回了过去,再然后,两个人就开始用那彼此看起来都不甚明白的眼神开始了交流。

    至于到底交流了什么,说实在的,连君越都不甚清楚……

    而此刻,白狐狸和那妖媚公子吵的不可开交,他们两个人倒是难得沉静下来出奇地没有开口。

    “真是想不到公子竟然比本王还了解自己,本王甚是惊讶。可是这越家军,乃至整个大雍,本王全毁了,你又能耐本王如何?”云澈眸光潋滟,如蜻蜓点水般开口,却又在调侃的结尾带了挥毫一切的霸气,说完这些话,他蓦地转身,松垮垮的红衣华服,妖娆妩媚却不失半点霸气:“更何况,就算是鹰犬再过厉害,失掉了那主人,又有何惧?如今的大雍,风雨飘摇,公子,你若是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便不要插手,否则”

    云澈这话说的成功的让一直都都很护短的君越淡定不起来了,那双墨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就在千霁还没来得及开口之时,绝世风华的女子忽地抬起了头,目光如炬,傲然而立,薄唇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如毛骨悚然的嗓音响起:“否则便如何?我越弦还没死,摄政王殿下便筹谋好了一切,莫不是对自己太有信心了?”

    既然这云澈非要咄咄逼人,那么她自然要让他看看这雄鹰背后的主人是谁,有会不会对她成忌惮!

    既然现在她是越弦,那么她便会完完整整的担起越弦的一切。而她,不仅狂妄而且护短,敢瞧不起她越弦的,敢折辱她的人的,那便让他尝尝得罪了自己所要付出的代价!

    原本就是看看这摄政王到底有几斤几两,却没想到还是有几把刷子,既然如此,那么她又何必再掩藏?

    且让她先看看,这战神越弦的名号她能用多久!

第87章 强势出场!

    “你?越弦?你竟然没死?”云澈蓦地转身,原本轻佻的语气也不由得带了些许震惊,那一刻他死死地盯着君越那一几乎天下人皆知的那一张脸,瞳孔中也有了一丝震惊,

    “本将军若是从那区区大雍河死去,又怎么能担得起战神之名?”君越拨开了立在一旁的千霁,从那桌案之后缓缓而出,巧笑嫣然般将那嫩白如玉的手指贴在了那俊俏的公子面容上,缓缓撕下一张薄薄的面皮,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这张脸,摄政王殿下怕不会不认得吧?只是不知道,摄政王殿下见了本将军,会不会觉得,拿下整个大雍还有十足的把握?毕竟,这十年来,殿下您可是被本王压制在赤城,如今就算是整个大雍人心不稳,可殿下要越过本将军轻易攻入,只怕这心里也有些没谱吧?”

    “数万人围攻,越将军还能从那大雍帝都脱身而出,甚至撒下了弥天大谎,还骗过了本王,果然是好手段!”云澈也不是什么平常之辈,更何况他本身就是一个演戏好手,不过惊讶了片刻恢复了那轻佻妖娆的面孔,波光潋滟的眸中添了几丝赞叹却又带了几丝轻嘲:“只是,自古功高震主,越将军你虽是女子,却也遭受了不白之冤,在所谓的大婚之日被那荒淫的月轲设计斩杀。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莫不是堂堂战神越弦还要再一次重蹈覆辙,为那昏君再尽忠一次?”

    “摄政王殿下说笑了,本将军从未说过要为月轲守这沙城,千霁刚刚已经说过,所谓‘易主更迭’,当然不只是易的西炎的主,还有这大雍的主。自古这皇位便是能人居之,本将军若是做一做,也未尝不可?”君越坦然一笑,将脸上那薄薄的面皮轻飘飘地放入手中,绝世容颜上掠过淡淡的笑意,“摄政王殿下,您觉得呢?”

    “本王觉得,越将军果然不是凡人,千百年来,一介女流之辈能坐上大雍战神这个位置,而今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问鼎皇位的,除了将军您,断然再找不出第二个!”云澈也不由得一笑,这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他只是眨了眨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不动声色地开口道。

    “谬赞,越弦不敢当,只想问殿下您是否愿意助本将军一臂之力,此事若成,你我二人,登顶皇位,又有何不可?”君越倒是对这个不甚惊讶的云澈多了一丝赞叹,无畏无惧地看着那一个虽然面上妖媚,周身气势却不降半点的摄政王,垂首一拜。

    “可是本王还有更好的办法,若是本王今日同时杀了这已经死了的战神越弦和天下第一公子的千霁,便可以轻易拿下整个沙城,长驱直入整个大雍。本王与将军对弈十载,如今若是应了将军的提议,难保不是与虎谋皮,本王又为何舍近求远?”云澈缓步踱上前,用那修长如玉的手指挑向君越的下巴,嘴角的笑意扯开一抹弧度,让那遮在上面的精致面具都有些摇摇欲坠之感,“不过,若是将军愿意献了这身体给本王,这条件本王也未尝不可不可考虑!”

    君越眸中掠过一丝厌恶,一记刀子眼就给了一直在那当透明人的夜绝,左手冲着那不自觉就靠上来的手指一别,却醉翁之意不在酒,身影翩跹,右手就要揭下那碍事的面具,招式凌厉,毫不留情,硬生生地让那妖娆的摄政王殿下收回了那该死的爪子,后退了几步,魅惑的容颜上闪过怒意。

    招过三式,退开的君越也收敛了唇角的笑意,不再是刚刚的模样,整个人宛若那冬日的冰霜,清冷孤傲,不可一世,冷冽地开口道:“摄政王殿下还请自重。否则下一次,那手指可能就不会完好无损的长在您那白皙玉手上了。摄政王殿下应该也不傻,应该知道本将军敢来,便不会打无准备之仗,若是摄政王殿下您连半分诚意都没有,我越弦自然也素不奉陪!”

    说完,君越瞥了一眼依旧如翩翩公子的千霁,做了个拂袖而去的动作,吩咐道:“千霁,我们走!”

    这个娘炮,竟然敢对自己轻佻无视至此,那么她又何必再去客气?

    这生意,若是做不成,她也不强求,她也不屑于与这种人结盟,只要她踏出这营帐,那么其后之事,也就怪不得她了。

    在这冷兵器时代,她大不了抹杀了那月轲,再来搞死这个娘炮,火1药在手,她又有何惧?

    原本不想让更多人因为战乱而苦,但既然这云澈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便是阻拦她之人,亦是死不足惜!

    更何况,她觉得,这云澈,在演戏!

    “越将军留步,霍启有话说。”寂寂无声的夜绝终于出了声,恭敬有礼开口拜道。

    这厢君越即将迈出营帐的脚步猛地一滞,心中为站在她一边的夜绝又加上了一票,但面上却装作有些意外般开口道:“霍启?原来是大将军。只不过你主子都拿不准的事情,你与本将军有什么可以商谈的?”

    她家这个夜绝,演戏还真的是一把好手,非要到最后关头才肯出声,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越将军带诚意而来,霍启自然不能让将军空手而回。”夜绝转头对着妖娆的摄政王拜道:“殿下,万万不可因为一时兴起便坏了大事,如今两厢结盟,是最好的办法。大雍是为今日之大雍,但若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白白让那正虎视眈眈的西炎给得了好处,殿下岂不是白白为旁人做了嫁衣?霍启此言,还望殿下三思。”

    “越将军,留步。”似乎夜绝的话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不过他的话音刚落,云澈柔媚的挽留之语就说出了口。

    “那不知道摄政王殿下对本将军的提议现在感觉如何了?”君越慢慢转身面色不改之前的怒意,语调中还藏了点滴讥诮,只有那墨眸看向某个尽力斡旋的人,多了一丝心领神会。

    果然,他家的夜绝不仅做的了那霸道冷酷的夜宫主,还能成为那面上儒雅与杀伐兼具的将军谋士霍启。

    真是深的她心啊!

    不过算起来,这云澈应该没真的想推掉这大好的计策,不然也不会轻易就被夜绝给劝服,刚刚一切,除了试探便是故作姿态,毕竟他一个在十年前就能以铁血手段把持了朝政,坐上这北邯摄政王之位的皇子,也不会不清楚其中利弊。

    三国鼎立之势已成,若是其中两方胶着,那便是给第三方送上良机,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他不会不知道,更不会傻到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看来这云澈,是在耍着她玩,看看她要如何应对。她的猜测果然没错,娘炮不是个傻子,而是绝对的深藏不露之人。

    “刚才多有冒犯,本王在此先行陪个不是了。越将军的实力,本王自然很清楚,当然,本王也不是那不识好歹之人,既然越将军开了尊口,本王也绝不会拒绝。只是不知道越将军要本王如何个配合法?”云澈那一张脸,就仿佛如七月的天,一会又大变,刚刚因为君越折他手指而来的怒气突然一下子就无影无踪了,那笑容,甜的骇人,语气里却还是逃不了那缠绵悱恻之调,他那一双桃花眼微微向前倾,似乎在探着君越的意图。

    “既然摄政王殿下您有兴趣,不妨坐下来好好谈上一谈?”君越实在不想再闻见那妖媚男子身上那魅惑人心的香味,大大方方地伸出手臂,装腔作势般开口道。

    离得近了,她才感觉到这男人身上的像玫瑰又像是罂粟般的香味,淡然中掺杂着浓烈,扑鼻而又让人沉醉。饶是君越,也觉得这味道颇为蹊跷,入鼻心中便是一阵厌烦,真是不知道这家伙前几日还没有,今日怎么突然就加上了这种奇怪的味道。

    这香味,还真的如这云澈的性子一般,缠人而多变。

    “那本王就听听越将军你的提议。”云澈挥了挥那红衣,一个闪身便到了那高座之上,转身开口道。

    夜绝不再开口,也随着一道回了那座位。而跟着君越的千霁自然也没有喧宾夺主的意思,君越的主场,他自然也不再开口。

    “摄政王承诺一个月之内不进攻沙城,不插手大雍内政。一个月之后,越弦登上那皇位之时,便承诺不入关税,两国之间互通有无。北邯擅马匹,铁矿,皮革,大雍擅丝绸,茶业,盐业,如果两国可以永结秦晋之好,那通商其中获益,必然要比连年战争要好上千万倍。

    届时摄政王有了这物质上的支持,自然不愁无军队可以装备,也不愁坐不上那所谓的帝位。

    毕竟在西炎帝都,唯一可以和殿下您抗衡的就是那国相南宫倾,昔日以商贾致富,靠女儿也是如今的沐太后一步步爬到了国相的位置,拿到了帝都虎贲军一半的兵权,靠儿子南宫隆掌控十万大军,权倾朝野,难以根除。”君越落坐,轻笑着开了口,似乎这其中所言,都不过是可以如谈笑间就能实现之言。

    “一个月?将军可别这话说出来了,到时候兑现不了,就算这大雍已经是内忧外患,将军未免也太过自信了些。”云澈虽然言语上还在反驳,持着质疑的态度,只是端起茶盏的手指还是被那倾洒出来的茶水烫的有些微疼,让他垂下去的眼眸中也不由得闪过了一抹异样的光彩。

第88章 搞定!

    一个女子,竟然有通商为民如此见识,只身闯营如此胆识,出口为帝之气魄,将一切都控制在谈笑之间,饶是他,也再一次重新认识了那个活在整个大雍人民心中的战神越弦,那个十年前便以多胜少扬名三国的女将军。

    这样惊才艳艳而又深藏不露的女子,千古难逢!

    也就在那一刻,他明白,那所谓的一月之期,不是在说笑,那句句在世人看来为惊世骇俗之语,也都不是在妄谈。女帝之位,她真的可以如探囊取物般轻巧而得,也难怪,同样站在高处的夜绝会义无反顾地看上了她。

    “自信?本将军从不觉得,这十年,总角晏晏年纪便已经学会了杀人,及笄之年便已经将所谓的算计筹谋刻在骨子里。那些惨烈的岁月,我越弦经历过无数的生离死别,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弟死在战争之下,亲眼目睹自己死命效忠的君王亲口下令斩杀自己,那口口声声说爱我护我的未婚夫一转眼便将那长剑刺入我的身体之时,早就已经明白,人生如棋,天下也为棋,不是做那任人摆布的棋子,便只能成为那掌控一切的执棋之人。在那足以洗涤愚忠的大雍河中重生的越弦,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傻的天真的女人。所以,本将军再也不会允许自己去输,也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挡住我前进之路。那皇位,我,越弦,势在必得!”君越原本拈在手中的人皮面具,在说出这一字一句之时陡然一寸寸化为齑粉,孤傲般的性子,清冷的面容上少了玩笑与调侃。

    真真亦假假,君越亦是越弦,她拥有了这具身体,自然也能感同身受。那一番话,不仅仅是为了让云澈相信,更是憋在她心中太久,倾吐不出,难以自抑。

    也就在那一番话出口之时,君越明白,越弦和君越,已经成为了一个人。

    也或许,她们原本就是一人,只不过越弦相对于君越,少了几分洒脱与不羁,多了几分背负在身上的重担。

    也许,这便是生于这个时代的悲哀吧……

    虽然在21世纪,仍旧有许多不公和痛苦,但至少,女子,不用在这个如此重男轻女的社会中背负太多的冷眼和嘲讽,至少,不会被愚忠和背叛的爱情生生给磨灭掉!

    “好一个势在必得!”云澈放下一直把玩在手中的茶盏,饶有兴致地拍了拍手,“越将军心中所装,丝毫不比男儿逊色。互市这一条本王应了,但本王还要一个条件”

    “本将军只提出了一个条件,为何摄政王偏偏要要两个条件。这样会不会太不厚道了些?”君越秀眉微蹙,不乐意地反问道。

    这个云澈,到底想干些什么?

    莫不是

    这厢君越心中顿念不好,那边那个嬉笑怒骂的妖娆的人就开口道:“莫不是越将军忘了四日前本王被烧的三十万粮草,还有这偷袭军营本王所受的损伤,本王不说,越将军就可以当没发生过?

    且不说这十年越将军毁了本王多少的苦心孤诣,就且四日前之事,越将军也该给个说法吧,多得这个条件,算起来,将军应该也不亏!”

    “呵,摄政王殿下果然好谋算,双方对垒,殿下又步步紧逼,本将军此举,不过是连常人都会打算的。既然是殿下提出,那么不妨将这所谓的条件讲明,若是可以,本将军答应也未尝不可。”君越冷哼一声,郑重地开口,收敛了笑意,连说话都带着摄人的冷意。

    吃了闷亏的君越心情当然不爽,这关头,又被摆了一道,她高兴的起来才怪呢!

    云澈这个娘炮,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原本这件事她不过是给个警告,既是这盟约谈判时让他云澈看看自己的实力,更是万一那谈判不成,她也好再留个后手。刚才他不曾提及,她还以为他不曾计较。却是没想到,这把柄竟然在后头,她竟然冷不丁地就被那家伙给摆了一道。

    也不知道这个娘炮,到底还要些什么其他的条件?

    “本王答应与越将军未来的大雍女帝结盟,当然也答应开通商市,但本王还有希望越将军再开一个无限期的条件。如此,本王便应了所有,无论是派兵助将军登位,亦或者是其他。”云澈也不气不恼,反而开口说了这样一番话。

    “无限制的条件?”这下轮到君越愣了,下意识地反诘道。

    果然,这云澈,心里跟明镜似的,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心里的小算盘已经开始打的噼里啪啦响了。她这还没有坐上那女帝之位呢,这厢他便直接狮子大开口了。

    看来,这云澈嘴上不承认,心里已经是百分之百相信她的实力了。

    “不错,无限制。因为本王觉得,大雍未来女帝的许诺实在太过难得,不能就这么随便给浪费了。当然,这条件到底是什么,本王也不能拿定主意。所以不如越将军先应下,待本王想好了,再告知将军?”云澈那媚眼一扔,便是一大堆轻侃的话,偏偏这奸诈的还让人无法反驳。

    “无限制?倘若来日你摄政王要整个大雍,难道我越弦还要乖乖双手奉上?”君越鼻尖轻哼,收敛了所有的善意,冷笑着开口反驳道。

    “本王自然不会提如此过分的要求。倘若来日将军觉得本尊提的条件上对不起整个大雍黎民百姓,下对不起将军自己的良心,将军大可以不予以理会,如此,将军可还满意?”云澈似乎料到了君越的反应,将之前未说完的话一一道来,这眸光潋滟,目光却若有若无地看了一眼一直坐在那里默不作声的夜绝。

    “既然摄政王殿下如此有诚意,那么本将军自己不能再推辞。这个无限制条件,本将军应了又如何?”君越也不过才思衬了片刻,便开了口应承道,只是垂下而拜的脸上,不着痕迹地闪过了一丝恶趣味。

    上对得起大雍黎民百姓,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呵呵呵,这条件,她应了又如何?若是那时这云澈提了个她力所能及的条件也就替他完成罢了,若是非要找事,无论是什么条件,她也能用这两句给否定了!

    毕竟,良心这种东西,范围涵盖了可真的是无比丰富!

    她君越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有时候为了自己的利益舍掉点什么,只要不触碰自己的底线,那又有何妨?再说,与云澈这样的人合作,正如他所说,无异于与虎谋皮,一个月之后,她到底该如何去做,怕又是另一番思量了。

    “好,越将军果然爽快。既然条件已经谈拢,不如越将军给本王交换交换这信物?”云澈半笑着开口道,他似乎在犹豫,却又从衣袖中掏出了半块虎符,轻飘飘地扔给了君越:“这是本王的半块调兵虎符,没了它,一直隐藏在幕后的本王调兵几乎无可能让这三十万军队开拔。本王的诚意给的足够了,不知道越将军的诚意是何物?”

    君越反手接过那沉甸甸的古铜色的半块虎符,只一眼便了然于心,从衣袖中掏出一物,回扔了回去,不失半点霸气:“虽然这虎符本将军因为调兵谴将无法赠予,但是本将军有这越弦印信,见此便如见越弦本人。若是来日双方之中有一人违背,那么信物便作废。自然,如果摄政王还觉得诚意不够的话,本王可以赌上整个大雍,届时如果越弦不守承诺,摄政王殿下应该有许多种方法让越弦丢了性命,正如此前一样,不是吗?”

    君越说这话时,很明显意有所指,越弦在帝都身陨,从头到脚都是一个早已经设计好的阴谋,背后之人除了月轲和那个渣男王爷月岚,还有榀丹宗之人。但是除了这些人以外,定然还有外人,虽然她还不曾入手去查,但凭直觉而言,绝对没错。既然来了这里,她倒不如先行试探一下这云澈。

    毕竟,这三国之中,想要她死的人,实在太多了,更何况,是在她手下吃了那么多败仗的权倾天下的摄政王呢?

    这虎符,一看便是真的,她虽然不是越弦,却也辨认的出来真假,真是不知道这云澈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竟然还真的把这调兵的信物给了她。看来,不是因为太信任她,而是太信任他自己的实力了吧。

    也对,他已经经营了十数年的军队,又岂是一块虎符所能左右的,正如她的越家军,认得,从来也都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云澈端详了一下那小小的物件,旋即漫不经心地扔进了衣袖,调笑着开口道:“信物,那都是次要的,心诚,便足以了。至于违背,本王相信,不会有那一日的。”

    “哦,看来本将军的信服力还是可以的。”君越回了一句,收了笑容,一句话说的摸不着头脑。

    这云澈,果然是滴水不漏之人,对他刚刚的试探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常,是掩藏太深,还是根本没有参与过?

    “既然本将军与殿下已经达成盟约,那么越弦就先行告辞,毕竟篡权夺位这一月之期,虽然不是一朝一夕,却也浪费不得,不是吗?”君越轻飘飘回首,行礼一拜,解决完了心中疑惑,语调也带了丝丝笑意。

    “如此,那本王便不多留了。本王就在这赤城坐镇,恭贺将军喜讯。”云澈桃花眼微微一挑,笑容满面地回道,转头突兀对着默默饮茶的夜绝开口道:“霍启,你去送送越将军。”

    “是。”夜绝应了一声,起身道。

    “如此便有劳霍将军了。”夜绝相送,君越当然乐见其成。

    毕竟,一个月后,便是那大夜绝的许诺之期,她若是不提醒一下,万一这人真的跑了,她岂不是得不偿失?

    作者有话说:各位觉得更新慢的小可爱可以先养肥了再看哦哦,最近有点感冒,又恰逢开学,所以,存稿不足啊啊……

第89章 可会想本宫?

    艳阳高照,大好的天,君越瞧着身后跟来的某个大尾巴狼,心中不由得一笑,面上却不露声色,只是对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千霁微微开口吩咐道:“千霁,你先回去将一切都安排好。本将军与霍启还有些事情要商量。”

    “那您”千霁环顾了一下四周,已经四下无人,不由得迟疑着开口道,但才不过说了两个字,他又突然躬身道:“是,千霁先行一步。”

    回望之时,千霁那双澄澈的眼眸突兀地掠过了送着他们而出的霍启,泛起丝丝深邃。

    霍启?云澈?为何二人都如此神秘,这张脸,他从前也从未见过……

    心中埋下怀疑,动作却快如流水,足尖轻点,俊逸的公子便消失在了这片营地。

    隐隐有凉风吹过,让君越冷不丁对着那艳阳天打了个嚏喷,好不丢人。

    “将军若是身体不适,可先随霍启去拿些药,这病,若是一直拖着,可就是好不了了。”立在身旁的夜绝眸中闪过笑意,出口的话句句都是关切之语。

    君越很大方地赏了某个装模作样的夜大宫主一个白眼,揉了揉那娇小的鼻子,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应道:“多谢霍将军关心,将军盛情,越弦自然不能推脱。”

    “那请”夜绝自然知晓君越是个什么性子,直直拱手相迎。

    “客气,客气。”君越打了个哈哈,一路上做做样子,一刻钟之后,在这种异常诡异的气氛中,两个还暗暗较劲的人一前一后入了某个霍大将军的营帐。

    前脚进去的君越斜睨了一下这营帐之内的陈设,与昨日几乎无异,秉承着反客为主的良好的修养,君越一个转身就大摇大摆地坐到了那首座之上,翘着二郎腿,痞里痞气地开口道:“本尊的小夜绝,怎么,一日不见就如隔三秋了?”

    既然是她的人,不好好开个玩笑怎么对得起这单独相邀之谊?

    “是,本宫确实对阿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阿越是不是要补偿一下呢?”君越演戏,对面的人也丝毫不差,足尖轻点,闪身就半倚在那君越坐着的红木桌案上,半笑着开口,那副样子,竟是将那云澈的模样给学了个十乘十。

    “是吗,夜大宫主,你是不是又皮痒痒了?”君越也不惧,斜觑着那个还是不正常的夜绝,心中暗觉不妙,但这嘴上却又不吃半点亏,那狡黠的大眼珠骨碌碌一转,就又生了几分坏主意。

    这个夜绝,一看那架势就不是干好事的,自从那一日被自己给下了药之后,可算是给安分了几天。

    这下倒好,按捺不住的兽性又要打发,不过,他若是敢发,她也不介意好好治一治他那大毛病!

    “皮痒,阿越,本宫手痒,不如你给本宫挠挠?”原本是高高在上冷如寒冰的夜绝也不气,反而眸中含情地笑了,嘴角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将那有些冰冷的手指轻轻搭在了君越在桌子上还未来得及收回玉手上,缓声开口道。

    “给你挠?挠你个大头鬼!”君越眼神一凌,抽了抽嘴角,冷不丁开口,手背上传来冰凉的触感,有点发痒,竟一点一点入了她那颗早就用玩世不恭和嬉笑怒骂掩藏起来的敏感的心。

    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缓缓渗入,君越虽然在说,可却没有拨开那贴上来的手。

    “阿越,不要放开,就这样静静待一会可好?”收敛了笑意的夜绝突然沉声开口,那一张俊逸的脸上有着不可捉摸的情绪,墨黑色的眼眸中有深情,更多的却是某种说不出来的意味,饶是君越也有些摸不透他的想法。

    那一刻,君越的确没松手,出奇地还觉得心有些软软的,竟舍不得去拒绝。

    只不过,君越这心中还是直犯嘀咕,敢情她家这夜绝又吃错药了,还是犯病了,怎么又演这一人千面的戏码?

    “呃呃呃,那个啊,夜绝,你你这样留我,云澈不会看出来端倪吧?”君越实在不知道如何去深情款款地回答,毕竟虽然已经认可了这个人,可这样诡异的气氛,她还是受不了,索性直接扯开了话题。

    “阿越,你要回大雍帝都了吧,这一次,本宫没办法陪你了。”完全避而不答,夜绝攥着君越的手,生生地添了许多汗珠,湿漉漉的,笑容收敛了许多,看起来有点黯然神伤。

    “不用,不用,你去忙你的吧,忙你的吧!”君越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变样的夜绝搞得莫名其妙,只好打着哈哈开口道,故作轻松地开口道,停了停,似乎又想起来什么,君越挑了挑眉,半开玩笑的嘱咐道:“一个月之后,大雍女帝可还等着夜宫主的惊世之礼呢!”

    当时本是摆脱麻烦的戏谈,君越却没想到这一下子竟然在心中还给埋下了种子,这自己还先给当了真。

    这恐怕是第一次连她自己都无法操控的诡异诺言吧?

    “惊世之礼,本宫定然会赠予阿越,相信那一天,将会是三国历史上最瞩目的一天。”仿佛被君越扯出来的话题一下子点燃了希望,夜绝的那一向波澜不惊内敛的眸中竟然也点起了丝丝奇异的光彩,那些话出口的时候,让君越都将垂下去的目光陡然移回了他的身上。

    惊世礼物,三国历史上最瞩目的一天?

    这夜绝偏偏还自信满满,一点都不像吹牛的样子,这礼物,到底是什么,这么大阵仗?

    君越歪了歪头,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的是啥惊世礼物,当然也没有想出来夜绝给她的是个啥礼物。

    好奇归好奇,但一向心大的君越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呢,抽回了那发烫的手,吊儿郎当地开口道:“好啊,本尊等着。”

    说完这句话,君越抬眸忘了一眼微风扬起的帘幕,估摸着也该回去办正事了,又开口嘱咐道:“夜绝,你好好盯着那个云澈,如果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请你告知我。总觉得,这事办的有些太轻易了,简直不可置信。还有,千万不可靠近沙城周围,因为那里有千军万马也难以抵挡的东西。”

    “阿越放心,本宫不会让这里出任何意外。只是,那千军万马也难以抵挡的东西到底是何物?”夜绝看着君越已经要离去的背影,起身,似乎有些疑惑:“这世界上,千军万马也难以阻挡的东西,真的存在?”

    君越难得看夜绝也有不知道的时候,心情顿时大好,弹了弹手指,言笑晏晏般开口:“这东西,你夜大宫主当然不知道啦,这可是本尊的独门武器,大名鼎鼎的黑火1药,只一颗,就能让数千人死无葬身之地,当可以在此算得上开天辟地之神器。唉,真可惜,本尊不是一个科学家,不然指不定能在这搞出来又一番大基业呢!”

    “这世界竟然还真有此物?开天辟地之神力?本宫倒是闻所未闻!”夜绝微微一叹,在君越面前不曾掩藏半分惊讶,摇了摇头,深有怀疑。

    面上惊讶,心中却又是几多欢喜,静静地看着那个牵动了自己一颗心的人,终于多了一抹了然。

    冥冥之中自有天定,缘分这个奇妙的东西,又有谁说的准呢?

    也许,只有她,只能是她!

    “你没见过可不就代表着没有,说实在的,若不是怕坏了这里的秩序,我也用不着如此殚精竭虑,没事找事,天天应付来应付去的,忙的要死,在这冷兵器时代,火1药当真是个好东西!”君越努了努嘴,笑容不再,添了几抹女儿家的气恼。

    “阿越若是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本宫可以陪你一起归隐山林。”夜绝上前两步,缓缓开口道,模样俊逸无双,声音温柔似水,所有的霸道无情全部都化为了乌有,让君越都有些看呆了去,只不过君越被眼前这个披着千层面孔的大尾巴狼骗的久了,根本没有沉醉下去,直接没好气地回了过去:

    “切,归隐山林?那种无聊的日子本尊才过不惯呢,再说耍着那群蠢笨的人,不是也快乐无极限吗?”

    “阿越喜欢就好。”夜绝又上前了两步,轻轻地低头,笑着开口。

    君越冷不丁又被撩了一下,总觉的对面的人不怀好意到彻底,恍然抬头,却不曾想正好对上那已经缓缓而下等着她逃离的薄唇。

    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很快侵入,虽然不复上几次那样的狂暴,却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那本就是他骨子里的东西就仿佛一下子被宣泄而出,**的气息高涨,让刚开始还有些不情愿的君越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一下子就陷了进去。

    既然已经认可了,那么吻一下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不过,这好多次都被他给压住,这一次,她也要让他尝尝她的厉害。

    于是乎,明明是在亲吻,却搞得跟博弈没什么两样,虽然君越这气势上心里上都不肯示弱半点,但却还是被死死的压制,被一寸寸地攻城掠地。

    君越气的厉害,嘴上打不过,抱着夜绝的手指猛然一转,就对着拧了下去,不留半点情面。

    这家伙给她搞什么舌吻,那就让他一个月之内都吻不成!

    于是乎,在某个大嘴巴誓死都不肯收嘴的情况下,君越直接上了牙。

    原本吻的正尽兴的夜绝猛地吃痛,君越立刻感觉到了那一丝丝腥甜的血味,一掌就将那退出的人给拍了回去,看好戏般舔了舔嘴角,转身离去。

    “大尾巴狼,再见喽!”君越挥了挥手,足尖轻点,很快便消失了身影。

    而站立着的男子似乎有些懊悔,鲜红的血隐隐从他的嘴角溢出,他笑容全部收敛,面沉如水,诡异而又奇特,眸中冷光遍布,却看不出来他到底又在想着些什么,那双俊眉微蹙,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眸。

    阿越,对不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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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千古女帝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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