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尘埃落定!
这一场毫无悬念的战役很快结束,在那一场已经注定的结局之中,黑雾寨大获全胜,几乎是不费一兵一卒就将叶城军队给斩杀的毫无还手之力,成功地解救了人质。
夜幕中的黑色缓缓褪去之时,微弱的晨曦洒满天际,黑雾寨此刻却是欢腾一片,庆祝这扬眉吐气的胜利。
黑雾寨的大厅里,摆满了烈酒,坐满了凯旋而归的汉子,领头的宋乔端起一碗酒,开口道:“弟兄们,今日承蒙君越君大人的计谋,让我们得以报仇雪恨,从今以后,我宋乔尊君越为大当家,你们可有异意?”
“没有!”今日亲眼见证了君越所缔造的奇迹的人高声应和道。
但是,君越却不再此处。
穆寻起身,虽然是一介女流,但却是豪情万丈地开口:“君越君大人虽然没有久留,但是这恩情我们整个黑雾寨却不能忘记!此刻大雍越弦被君王斩杀,整个大雍已经人尽皆知,既然君王不仁,吾等被逼为土匪,索性就将这土匪给做个够,从今以后,为奴隶而战,为自由而战!你们可愿意否?”
“愿意!为奴隶而战,为自由而战!”怒吼之声,酒入豪情之声,这群流着不屈的热血的反抗者在此刻许下诺言。
宋乔饮尽烈酒,被酒碗遮住的脸上有着从未有过的信念。
而君越的大名,在整个黑雾寨所有人的心中沉沉的垫下,支撑着他们为了信仰所战斗,在历史中留下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君越此刻百无聊赖地看着晨曦光芒一寸寸的放大,灿烂的阳光洒满天际,清晨的凉意透过,让她关上了窗户,微微坐在了床前,看着已经睡去的人,神色有些微冷。
她奔袭了一夜,终于在接近黎明之时紧赶慢赶到了叶城,找了一脸客栈,撕下伪装的面孔住了进去。
她没有想回去黑雾寨,因为她可没有兴趣成为土匪,该做的该说的,她都已经做过了,剩下的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君越歪着头,细细打量了一下沉睡中不断喊着“不要”的秦楼月,有些轻微的好奇和担忧。
虽然只是被刺激唤起了被封印的些许记忆,看起来并无大碍,可是如果那段记忆不是太过悲痛,她又为何会在梦中都是惊恐的模样。
她不说,她自然也不会问,只是怕,有一天,这个没心没肺的二秦想起来之时,一切会变得更加糟糕。
此事想不起来个所以然,君越索性也就换了个问题,毕竟已经来到这里六天了,距离月轲斩杀越弦已经是第六天了,算起来,这消息也应该遍布整个大雍了,虽然这里处于什么边境,可是驻扎在沙城的越家军也要有人接收,想来想去,除了那个骠骑将军霍思也就没有人可以接替了。
按照越弦的记忆,这个霍思是一度被抢了越家军抢了名头,如今去接替越弦的位置,势必会引起越家军内乱,那么,事情可能会变得更加棘手。
君越揉了揉眉角,说好的自由生活一瞬间又弥漫了淡淡的哀愁,她是不是越弦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不要去承担起这个身体的责任,这天下,你不是棋子,便是执棋之人,那个什么夜绝虽然可恶至极,可是这话说的倒也没错。
她是否真的能够抛下一切,追求自由呢?
换言之,就算是她选择不去承担这个责任,她就能摆脱既定的身份吗?
而且如果这样,越家军如果不能被成功接收或者哗变,那么月轲很有可能会舍弃这三万人的军队,那么军师千涧和原主唯一的叔父越琼,那个病弱的弟弟越雨都会面临灭顶之灾……
已经是第六天了,现在赶过去一切也都来得及,可是当初她不正是为了忘却这里的烦恼,才选择了假死吗?如今反悔,倒是白白跳了大雍河,差点把自己给作死啊!
君越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努力地压下了心中乱七八糟的念头和犹豫不决,算了,无法抉择的就顺其自然吧!
她是君越,历经了两世,她想要的自由无论得不得的到,至少都为之付出了吧!
如此想着,君越也趴在秦楼月床头,疲倦至极,迎着一点点进入的阳光竟然也沉沉地睡去了。
时光就这样悠然而逝,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所不能触及的更大的世界中,一切都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风云莫测。
这一睡,又是一整天,清晨和夕阳,不过旦夕之间。
秦楼月足足睡了一天,前半段苦苦地沉溺在噩梦之中,后半段一切消退,她将那些沉痛的记忆丢弃,平静地度过了最难熬的时候。
她睁开有些惺忪的双眼之时,就看到了在落日的余晖下静静睡去的君越,虽然是睡着,可那眉宇间却藏着淡淡的忧愁,额前的一缕长发垂在眼角,落在薄唇处,像是累极了的模样。
那一刻,秦楼月心中除了感动,也有着些许的愧疚,这么多年来,她行走江湖,什么也不会,除了成为天下第一剑客的梦想,什么都不记得了,而她君越,是第一个这么守护她的人,这种感觉,温暖而又美好。
她不想让她醒来,可是醒来的那一刹那,她就已经触碰到了君越搭在她手臂上的手,让沉睡中的人直接就醒了过来。
“二秦,你醒了,没事吧?”君越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看着坐起来的脸色明显好转的秦楼月,微微一笑。
“大越,没事啦!”秦楼月也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直接就拍了拍胸脯。
“啊,那就好了!”君越伸手倒了一杯凉茶,递给秦楼月,微微调侃道:“怎么,天下第一剑客害怕了?你若是不能,就不要逞强哦!”
秦楼月接过茶水,一饮而尽,微微不乐意地开口:“大越,你不要小看我秦楼月啦,昨天那只是意外,意外!对了,还有啊,宋乔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二秦啊,算了,不开玩笑了,宋乔定然是获胜了呀,累了这么久,我们也该好好歇歇了,不是吗?”君越听着秦楼月肚子里咕噜噜的声音,看着面前的人尴尬的神色,突兀一笑。
“哎,大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笑我!”秦楼月十分无语地揉了揉不争气的肚子。
“谁要笑话你了?”君越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笑着反问道,不过虽然如此说着,她还是直接站了起来:“行了,我去叫一下小二,洗个澡吃个饭,我们去这失了城主的叶城逛逛。”
“叶城?好啊,不过大越,我没钱?”突然欣喜着跳起来的少女又突然哭丧着了一张脸。
“二秦,你没有钱,大越这里了多的是呢!”君越在阖上门的前一刻直接扔给了秦楼月一个大大钱袋,落入她手中的时候,是满满的金铢,让秦楼月直接看直了一双眼。
“啊,大越,我爱死你了!”屋里传来惊呼之声,门外的君越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这二秦,倒还真的和秦风有那么些许的共同之处,吃货又爱钱。
想不通的就不要想了,趁着现在还可以潇洒恣意一回,那就好好去玩一玩吧!
第32章 真的不想见到你!
梳洗打扮又吃了个饭,秦楼月和君越磨蹭直到夜幕彻底降临才慢悠悠地出了门,不过也没有什么关系,反正她们只不过去玩玩,夜里的闹市也就足够了。
一个时辰之后,在这条长长的街道之上逛了许久之后,秦楼月提着一堆大大小小的包裹,嘴里兴高采烈地叼着一块糕点,跟在君越身后,不住地挥手:“大越,大越,你等等我啊!”
此刻换了一身男装翩翩公子的君越认命地回头,无语地看着有了钱就要拼命吃饱的某个人,哭笑不得:“二秦,你根本吃不了那么多,真是搞不明白为何你还要买那么多!”
“大越,好东西既然有,就一定要抓住机会!”秦楼月嚼着最后一口糕点,紧赶慢赶地追了上来:“还有啊,大越,逛了这么久,你真的除了这一身勉强还看得过去的男装,什么都不要?”
“这个嘛,随缘了,倒是你啊,这美食街还要不要逛了?”君越看着兴奋的秦楼月,反问道。
“逛啊,只是现在”秦楼月瞅了瞅自己手中的盒子,整个人累的够呛,顿住,迟疑着:“我们歇一歇再逛好不好啊?”
“就知道你累了!”君越耸了耸肩,眼神示意百步之外豪华的一家酒楼,“走吧,二秦,去再再吃个夜宵?”
“好啊好啊!”秦楼月顺着看过去,连忙答应道,一溜烟就跑了过去,让一下子被落在后面的君越无奈地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很快,君越就拿出钱要了一个包厢,点了几样小菜,对面的秦楼月讨好地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水:“大越,感谢你今天盛情招待!”
“哦,这还差不多!”君越笑笑,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似乎听到了什么一样神色突然变得有些不对劲,眼神突然瞥向这一处酒楼的的某一处,冷意十足。
“你怎么了?”秦楼月瞧着发愣的君越,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晃了又晃。
“哦,没事。”君越收回心中的一抹沉思,恍然回答道。
“没事就好,哎,大越,你说都过了一天,这整个叶城都不知道城主死了,是不是太傻了?”秦楼月吃了一口菜,有些奇怪地开口问道。
“是怕引起恐慌吧,也许是另有隐情吧?”君越也吃了一口,寡淡无味,心不在焉地答应道。
“也可能,毕竟死了一个城主,比不上大雍的战神越弦死掉来的让人震撼和悲痛。今日在街上,不知道听了多少个版本的一代战神陨落的事迹了,而且,句句都是对她的赞扬,对当朝皇帝的批判嘲讽,虽然没有见过这个越弦,但是这威名倒是听过。如今竟然被自己人给杀了,真的好有点凄凉啊!”秦楼月低着头,边吃边说,滔滔不绝,丝毫没有注意到君越脸上变化莫测的神情,耳边似乎传来低低的箫声,凄美婉转,让她忍不住慨叹:“这个怎么听起来那么熟悉?谁在吹箫吗?”
君越从刚开始的想笑而又不得笑变得逐渐阴沉如水,箫声持续不断,将她给拉回那无法抉择的选择之中。
如今,越弦之死已经传遍了处于边境的叶城,那么恐怕危机就要更快的发生了,她到底该不该去,成为越弦,担起那个身份的责任?
不是执棋者,就只能成为棋子,她是不是该搅动这一方天地?
她没有告诉秦楼月,传说中的那个越弦就坐在她的眼前,此刻不仅平安无事,还纠结不已。
“五年前我就听说过这战神越弦的威名,当时她以少胜多,在三国交战之地鹤丘陵背水一战,大败北邯和西炎,而后,越弦之命一战成名,带领的越家军也是所向披靡,就在半个月之前还将北凉统帅那个同样威名赫赫的摄政王给打的落花流水,只可惜,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落得那么凄惨的下场。还有啊,这大雍的皇帝是不是太傻了,杀了战神越弦,暂时臣服的北邯定然会肆无忌惮地卷土重来!大越,你说,这皇帝是不是想要这大雍灭绝啊。三岁孩子都懂的道理,他”秦楼月吃的津津有味。感慨的也是天花乱坠,但是面前的人目光却完全不在她这里,她不乐意地开口道:“大越,哎哎哎!回神了!你到底在看什么,有没我在听我说话啊?”
“听了,那个皇帝不是傻,而是蠢,当然也是怕丢了他那个宝贵的位置吧,功高震主而已!”君越收回落在对面某个包间中的的眼眸,应和道。
“难道越弦一个女人还会成为皇帝不成?”秦楼月反问,“就算她再能干,也不过是个女人啊!”
“得民心者得天下,二秦,女人又如何?难道你觉得比男人低很多吗?若不是越弦太受忠君思想的束缚,迈出那大逆不道的一步,也不至于赫赫战功落得那么凄惨的下场!”君越厉声回击道。
越弦的若不是因为太忠心,稍微反抗一下,又怎么会被最信任的人当场斩杀?这个男权至上的世界,她君越从来都不认可那些虚无缥缈的观念,女子只要想做,从来都不比男子差!在她君越心里,什么君臣观念,天意不可违,通通都是狗屁想做的就去做,潇洒自在就好!
这也是听到秦楼月的一番话,她突然控制不住变了脸色的缘故。
而这几句话说的是冷意十足,让埋头苦吃的秦楼月猛然一惊,心中荡起波澜,抬起头,看着说出这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大逆不道的话的君越,仿佛又重新认识了那个轻狂的女子。
对啊,是她太狭隘了,既然她一介女流都梦想着成为天下第一剑客,那么战神越弦如果成为女帝,又有什么不可?
“对,女人怎么了,照样可以在这个世界活出比那些男人更绚丽的光彩!”秦楼月重重地点了点头,不服输地许诺道,灿烂的笑容如花朵:“我秦楼月才不承认不如男子呢,大越,你也是吧!”
“是,女子又如何?终有一天他们会明白,轻视女子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君越微微一笑,眼底的光彩大盛。
“嗯!”秦楼月点头,赞同。
“二秦,你先吃着,我去下面一下。”停了停,君越起身。
“哦,你去吧,快去快回!”秦楼月应了一声。
站起来的君越面沉如水,推开这扇门,径直向着对面的那个包间而去,然后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
门内只有一个背影,半坐在椅子上,穿着白衣,明明是优雅的背影,落在君越眼中却是怒气更盛。
“你来了。”平平淡淡的声音,好听的如清泉石上流,伴随着这一句话,背对而坐的人缓缓转身,两缕长发遮住那一张极美的脸,那一双同样墨黑色的眸中有着淡淡的笑意,而上扬的唇角,说明着他心情十分愉悦,他手中轻执一只淡雅的玉箫,有着些许期待地看着君越。
但此刻,这样一个彬彬有礼的美男子却让看着他的君越头都不止大了一圈。
因为,眼前的这个人,是她真的看都不想看见的对象!
越弦的军师,曾经的武林盟主,一只玉箫就可以杀人于无形,智谋天下几乎无人能敌的千霁!
天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刚刚那一首极其熟悉的曲子,根本就是他故意吹奏试探自己的!纵然她置之不理,以眼前这个人的本事,他迟早也可以找出来破绽,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将一切挑明!
君越冷哼,这一张并未易容过的脸上除了嫌弃还是嫌弃:“你哪位?不好意思,本尊真的不想再见到你!”
第33章 就是不想刁你!
“将军,千霁来迟!”翩翩公子听着这一番话明显一愣,但是确认了君越的身份之后,他还是垂首行礼拜道。
“呵!你跟在本尊身后已经很久了吧,不过很可惜,本尊对你没有兴趣,也不想跟你发生任何关系,其次,本尊不是越弦,阁下还是请回吧!”君越承认对面的人温文尔雅,当如谋士一般睿智,但是眼下她真的一点都不想跟所有关于越弦的人扯上关系,声音中的嫌弃也是溢于言表。
当然此话一出,千霁脸色又黑了几分,但是他还是很云淡风轻地笑着抬起了头:“将军如果是因为责怪千霁没有及时劝阻,那么千霁在此向将军请罪,只是”
千霁的话很显然没有给君越任何的好心情,这一番话说的让她根本不想再去应付,直接就出言打断:“没有只是,千霁,本尊不是越弦,不管你是用什么办法找到本尊的,都请你记住,越弦早就在汹涌的大雍河中死无全尸了!所以,如果你再出现在本尊面前,本尊不敢保证会有什么后果!”
君越虽然在越弦的记忆里知晓公子霁是个非凡的人物,据说五年前越弦奉了皇帝的命令,整顿大雍的江湖。
也就是在那一日,战神越弦与武林盟主公子千霁惊天豪赌,胜者臣服对方。
于是,在天下英雄豪杰的见证下,公子霁败给了一个女子的长剑,从此率领整个武林臣服于朝廷,而他也自此投身军营,一心一意辅佐越弦。如果是越弦能够百战百胜,那么军师千霁也起着不可磨灭的作用,眼下他能够在夜宫夜绝那个家伙之后就如此迅速找到自己的踪迹。如果不是两者有什么关联,那么另一个解释就是他的能力之广,视线之远,也完全不可小觑。
所以,想要瞒过他,恐怕很难,至于后续该如何做,君越想起来心情就更加郁闷。
她只是想要隐退江湖,为什么,所有的麻烦都要找上门?
“将军,您为何性情会如此大变?”千霁那淡淡的墨眸中有些不解,就好像跟他朝夕相处五年之久的人变得极其陌生,除了那一张脸,不管是语气举止神态跟那个他熟悉的人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相像。
“千霁,本尊只是过够了被勾心斗角,战功赫赫却反被猜忌的日子罢了。所以,越弦死了,在背叛中被贯穿了心脏死去了。现在活着的是暗夜修罗,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都不要再出现在本尊面前!”君越愠怒道,她看不透这个高深莫测的谋士,看不清楚这个永远笑着的公子,所以,她不想去面对,也不想去承担越弦肩上的责任,即便现在她用的是她的躯壳。
言毕,君越转身,不想再多言,她的耐心用完,剩下的就要看公子霁的选择了。
“等等!越弦,你难道还要再错一次吗?”身后的人突然开口,反问道,拉住了君越离去的脚步。
“越弦,你固执要去回皇城之时,千霁就劝过你不要孤身一人,可是你放弃了百姓,放弃了整个越家军,只愿去追求一个虚无缥缈的爱恋。你知道,听到你死亡的那一刻,我多么后悔,后悔不该听你的命令乖乖待在边境,错过了救你的机会。我发疯了一样寻找,出动了整个江湖的人排查了大雍河沿岸,为的甚至只是找回你,哪怕只有尸体,不幸中的万幸,你还活着!我本以为,你是因为忘记了一切才没有回去,可是今日一见,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彻底变了个模样!阿弦,你难道忘了我们约定吗?你说过会和我一起携手拯救这天下,为何如今又要出尔反尔,唯独留我一个人?”千霁眉角弥漫着淡淡的忧愁,初见的淡雅消散,他在用一颗心去追问,“阿弦,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难道你真的要背弃承诺,舍弃处于混战之中的大雍百姓吗?”
君越回头,突然厉声:“千霁,越弦死了,早在大婚之日在万箭齐发中心碎,在这个王朝的君主斩杀之下遭受到了背弃,她死了,被月轲杀了,死在了大雍河中!本尊不是她!不记得所谓的约定,也不想承担所谓的责任!千霁,你记好了,再出现本尊面前,就只有一个字,死!”
“越弦,你难道真的要放弃已经除外危机之中的越家军吗?你别忘了,那些都是跟随你经历过生死的兄弟啊,是,越弦在整个大雍死了,那么遭殃的是谁?除了越家军,我已经接到密报,原先被打的落花流水的北邯已经在整顿军队,暗中动作,伺机而动。如果沙城没有人主持大局,死的将是那三万人,你的叔父,你的弟弟,难道你真的不顾他们的生死了吗?”千霁也不再是那样的云淡风轻,毕竟面对他真心以对的人,他不想再次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君越再次毫不犹豫地转身,冷酷道:“本尊不是越弦,这些人的死活与本尊又有何干?就算是越弦曾经背负了不知道怎么悲惨的命运,都与本尊无关!”
“阿弦,既然遭受了背叛,为什么不选择反抗呢,你还有我,有整个越家军,有整个大雍奉你为战神的人民,君主不仁,既然你已经受到如此无情的对待,为什么要选择沉寂下去,天下之路,才是属于你越弦的路!”千霁猛然走到君越面前,完全不似公子模样,倒像是个刚出头的愣头青,情绪激昂,大概只有在越弦面前,他才会如此失态吧,一丁点都不想那个曾经以优雅淡然闻名的样子。
“千霁,不属于本尊的事情,本尊一概不想插手,言尽于此,如果你还是固执己见,本尊不保证会快刀斩乱麻!”此刻的君越再也没有心思开玩笑,字字句句都是威胁和警告,果然,玩笑什么的,都抵不过这心里瞬间就被填满的忧愁,现在她只想快点摆脱这些麻烦,安安静静地活下去。
因为这一次,她如果放弃了自由,可能就要挣扎在这风云莫测的漩涡之中,永远无法抽身了吧!
纵然心中愁肠百转,但是君越脚步却丝毫未停,就在她即将推门之时,身后的人突然开口,不似挽留,更似喃喃自语:“可是,天下为谋,你与我早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
君越的脚步又是一滞,但也不过瞬间,她就没有任何犹豫地推开了那扇门,走出。
可是,还没有走出几步,她的身体忽然一个踉跄,就要栽下去,幸亏她伸出的手及时扶住了栏杆,才堪堪维持住了身形。
手上的定魂戒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让她心口的痛楚消散了些许,也就是在那一刻,君越恍然明白,这是排斥反应,这个身体在告诉自己,她不同意她的决定。
君越低低地咒骂了两句,扶在栏杆上的右手猛然一砸,怒气更盛,她暗暗地磨了磨牙,想要将这一堆烦心事全部给抹平,全部夷为平地。
但是那用一缕残念修复的后背和前心还是疼的要命,即使是在她手指上定魂珠的修复之下,还是让君越怒急。
她左手扶住胸口,在心底冷声默念:“越弦,你记住,你不要妄想用这一缕残念控制我君越,我们不是一个人,我我承诺为你复仇,却并不代表着我要承担你所有的责任,背负那些根本不属于我的东西!你最好也不要挑战我的底线,我君越不信天道,不信鬼神,也从来不接受威胁。如果你真的惹急了我,那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很明显,那还有着一丝丝留恋的残念在君越这一番话后,气势微微减弱,痛苦也不再加剧,仿佛默认了君越的话。
就在此刻,一只玉手突然扶上君越的肩膀,关切的声音传来:“哎,大越,你没事吧?你不是去拿东西了吗,为什么用了这么久?”
君越提起的心陡然放下,疼痛减轻,她借着秦楼月的力量缓缓站起,微微瞥了一眼刚刚走出的门,心头的添了几丝淡淡的愁苦。
“二秦,我没事,真的没事!”君越勉强一笑,摆手示意:“二秦,扶我回去,坐片刻以后,我们就回去吧。”
“哦,好,大越,不要怕我担心,你就不说,你的脸色都已经差到了如此地步,你还要硬撑着,真的不知道该说你如何是好!”秦楼月摇了摇头,不开心地开口,但字字句句落在君越心里,却是丝丝暖流涌过。
“好了,二秦,旧伤复发而已,无碍。”君越哭笑不得地开口,身体上的痛苦迅速开始消退,她随着秦楼月的步伐渐渐进入了包间之中。
当然,也就在君越目之所不能及的地方,白衣的人缓步走出,他神色复杂地看着那依旧潇洒恣肆的背影,蹙眉,又恢复了淡雅的公子模样,只是他的眼神留在君越刚刚俯身的地方,有了些许的猜测。
阿弦,你不肯回去,是因为这个吗?
不论是为了什么,你都该回去,否则,我又该怎么护着你?
这天下,早就被谋,除了挣扎,他也终究无法对抗……
第34章 去解个闷,耍一耍!
此刻的包厢里,君越调息了片刻,脸色终于好了些许,内力也渐渐恢复。
秦楼月此刻也顾不上吃了,注视着君越的脸色,担忧不已地开口道:“大越,你怎么了,这个样子真的好让人担心啊!”
“真的没事喽!昨日你不也是直接昏了过去,还说我呢,小事一桩,不用担心!”君越摆摆手,虽然眼神中还有着抹不去的忧愁,但是此刻已经红润的脸上已经有了微微调侃的的意味。
“不是说你吗?怎么又提到我了?大越,那个那个”秦楼月有些懊恼地摇了摇头,想要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连她自己都搞不明白的事情,又该怎么开口呢?
“好了,我又不是故意为难你的,你不愿意说的事情,我不会过多追问的!”君越本来也只是想开个玩笑,完全没有想要探查的心思,当即缓解了局面的尴尬。
“嗯,我知道的。但是,大越,你刚刚”秦楼月还是不放心,她出去地那一刹那,很明显看到了君越从另一个包厢中走出……
“二秦,你说,如果我向往自由,就可以得到自由吗?”君越蹙眉,笑意收敛,淡淡地开口,隐隐有了不属于她的情绪。
秦楼月看着君越的脸色,很明显地感受到了那一抹不同于以前的情感,她有点后悔自己又揭开了这个话题,但是此刻她又不好拒绝,沉思了片刻,她才开口道:“大越,我觉得,如果连追逐自己的勇气都没有,那么必败无疑。也正因为如此,已经过了五年,我从未放弃过心中还唯一记得的梦想。”
君越垂首,没有看到在说出这一番话时秦楼月小脸上同样怅惘不已的表情,继续开口,有些怀疑:“我本以为,只要你想做什么便可以做什么,但是过了些许多年,我复仇又重生,甚至于又差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到如今,我却又忽然发现,我竟然逃不出心中的不安和这个身份所背负的枷锁,即便是追求了,竟然也无法逃脱内心的抉择。难道有些东西,注定了便无法改变?”
“大越,如果不是遇到你,我可能也在怀疑自己,你知道吗?我在这里五年,不知道受了多少苦,也甚至于一度放弃。那一天,很幸运,可以遇到你,给了我希望和勇气。所以”说到这里,秦楼月突然叫了一壶酒,给自己和对面的人同时到了一杯,爽朗一笑:“大越,既然你我今日都不甚如意,那么不如一醉方休!”
“二秦,酒入愁肠,或许可以解百忧,只是现在,还不是时机,这酒,小酌两杯便可。”君越抬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太烈,让她都有些受不住地干咳起来。
“好!大越,干了!”秦楼月笑道,将杯中之酒也同样一饮而尽,也是被辣的龇牙咧嘴。
“哈哈,二秦,瞧你这样,行走江湖,竟然连这点酒量都没有!”看着对面的人的表情,君越坏心情也好了几分,不由得戏谑一笑。
她是君越,可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林黛玉,若是因为心中的纠结就自暴自弃,也太不符合她的作风了。
天意又如何,既然选定了逆天而为,这些痛苦不都是应该经受的吗?
而且,不过是难以抉择而矛盾不已又算得了什么?
想不通的事情,就随缘吧!
“哎,大越,你怎么能这样呢?我可是很会喝酒的啊!!”秦楼月看着君越的表情,狠劲一上来,直接提着酒壶就开始往嘴里灌酒,只是,终究还是太难喝了,不过片刻,她伸着舌头就扔下了手中的酒壶,骂道:“这什么破酒,这么难喝,还一醉解千愁呢,还没喝,估计就被酸爽死了!”
“呵呵,二秦,酒量不好,倒是还怪起来酒了!”君越揶揄道,有些哭笑不得。
“大越,说来说去,你还是不相信?”秦楼月不开心地反问道。
“喝这点酒,你就受不了了,难怪那一日烧刀子你连两口都喝不下去,以后这天下第一剑客,恐怕要被”君越瞧着与她因为酒置气的秦楼月,拖长了声音。
“要被怎么了?切,我秦楼月现在不会喝酒,以后一定会的!”秦楼月心虚地逞强道,看着对面的君越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顿时气焰又又弱了几分。
君越将这烈酒饮尽,完全没有一丝醉意,突然转了语气:“二秦,不会喝酒又如何,这酒啊,太烈,喝进去时更加愁苦,不喝也罢!本性而为,不是更好?干嘛给自己搞得一点都不痛快呢?”
这句话,虽然对着还在生闷气的秦楼月,却又是对自己而言。
活的潇洒就好,这不也是自己一贯的作风吗?
“大越,你这句话说的倒是对了,酒这么难喝,不喝也罢!”秦楼月将酒杯甩手一扔,动作娴熟流畅,还真的有几分气概。
“棒极了!”君越右手比了个大拇指,左手拉着秦楼月的手,“走吧,玩也玩够了,也该回去了。”
“不,都睡了那么久,回去一定会很无聊的!大越,不去我们去个好地方吧!”秦楼月突然兴奋至极的笑了,就像看到了极其好玩的事情,几乎下一刻就要拽着君越从这二楼上跳下去。
“二秦,我现在有种想要把你直接从这上面给丢下去的冲动,你说,这决定好不好啊?”君越抓着秦楼月的手腕,笑眯眯地指了指跨出房门再向前就是的栏杆,大有一种马上就要把她给丢下去的意思。
“别别!”秦楼月坚定地摇了摇头,脚步往后迅速地缩了几步,俯身笑嘻嘻地对着君越的耳畔说了几句话。
随着这几句话,君越的表情也变化莫测,直到最后嘴角勾起一丝好看的弧度,打了个响指,表示完全赞同。
“呀,太好了,大越你同意了!”秦楼月欣喜万分,拽着同样不怀好意地笑着的君越秒速下了楼。
君越无可奈何地被拖着走了,谁让秦楼月也是个急性子呢?
当然,有坏事不做,当然也不符合君越的作风!
毕竟这可是此刻最能解闷的,有地方看热闹,消消气,岂不是很好?
第35章 这个锅,她不背!
半刻钟之后,秦楼月牵着君越的手,有些犯愁地摇了摇头,看着来来往往的街道,有些苦闷:“大越,你说我们该走哪一条道路,我这个,这个,也找不到城主府在哪里啊!”
“这个嘛,不用担心,我这里有地图喽!”君越从衣袖中掏出地图,晃悠悠地在秦楼月眼前打开。
“哇,大越,你什么时候搞到的这个?”秦楼月映着街道上的光芒,细细地看着展开的羊皮卷地图上详细地标着这叶城大大小小的街道,迅速地锁定了目标,胸有成竹一笑。
“看来,我们家二秦也不是很傻啊,你买的吃的时候我买的喽,若没有地图,你我要真的在这里迷路了,岂不是这脸都要丢尽了?”君越撇撇嘴,反问道,眼光掠向地图,很容易辨别出东西南北,拉着秦楼月穿过一条小巷,轻功施展,足尖轻点就上了房顶。
“啊,大越,涨了三十年内力,我这轻功变得也愈加的好了起来。”秦楼月在风中有些兴奋地开口。
“当然,也不看看到底是谁的功劳?”君越足下生风,眼神中跃跃欲试,将目光放在了已经在夜幕中渐渐寂静下来的街道上,玩味一笑。
“大越,你就不说我的后天的努力也很重要?”秦楼月嘟着嘴,不满意地开口。
“怎么,我们家二秦不承认我的功劳?”君越反问道。
“嘿,大越,你太不给我面子了!”秦楼月撇嘴,这个问题无法解决,索性就换了个她擅长的问题:“大越啊大越,你说,这城主府现在是个什么光景?但是好像今天一天都没有人谈及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意外?”
“我家大二秦,能有什么意外,这叶空怎么死的你不都是看见了?这件事估计也瞒不了多久了,更何况战神越弦死亡的消息已经传了开去,这民众势必要有人来安慰,城主之位不会久而空悬!”君越笑笑,不甚在意:“不过就算是来新城主,好像与我们也没有太大关系,二秦啊,你说,你想怎么整人?”
“整人啊,这个?既然曾经这叶空烧杀抢掠不是什么好鸟,不如我们把城主府给烧了?”秦楼月在半空中眼神亮如白昼,馊主意脱口而出。
“二秦,我倒是没有发现你还有这么阴险的一面!”君越回头,点了点秦楼月的脑袋,咧嘴一笑。
“大越,你怎么句句都要损我啊?”秦楼月捉住君越的手,不依不饶地开口:“大越,刚才你不还是饶有兴趣吗?怎么这个时候倒是不乐意了?你就说,你干不干吧?”
“听你的了,当然要干了!这阴险的招当然是要对阴险的人!”君越搭上秦楼月的肩膀,戏谑一笑。
“切,大越,逗我玩是不是很开心啊!”秦楼月虽然装着生气,可是语气的兴奋还是很足。
毕竟这样的好事,不做白不做!
“逗你呢,好玩,这样的好机会,当然要好好把握喽!”君越气死人不偿命地继续开口道,努力地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
“啊,大越,你太坏了!”秦楼月不自觉地退了一下在半空中的君越想要泄愤,谁知下一刻君越顺势就要掉落,让她急得又伸手将那个笑意盈盈的女子给拉了上来。
“二秦,你这不是谋杀吗?”
“大越,你就非要这样才好玩吗?”秦楼月说是生气,可是却还是在笑着。
“那好吧,看在我们家二秦舍不得我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开始谈正事吧!”君越稳住身体,笑意盎然地郑重开口道。
但是这幅表情落在秦楼月眼中,却没有半点真诚之意,她无可奈何地提议道:“好啊,我们来分一下工吧!”
“既然我们二秦提出了这个绝顶的主意,那么这放火的重任就交给你如何?”君越眨着灿烂如花的眼神,摆明了就是要整秦楼月。
“大越,你”秦楼月觉得自己可能下一刻就要被气死,她死命地压下了心中的怒气,反问:“那么,我放火,你干什么呢?”
“自然是要负责把风了,顺带着救一把你喽!”君越说的轻松,整出一副极其无害的样子,让秦楼月又磨了磨牙。
“大越,你成心气我的是吧?”秦楼月拧了一下君越的手掌,让君越脸色顿时变得精彩无比,马上挥掌反击了回去。
“二秦,你若是不去,我可就回去了,喏,你瞧,这城主府还是灿烂辉煌呢?去还是不去呢?”君越笑眯眯地开口,躲过秦楼月的攻击,纤纤素手指向那几乎已经近在眼前的还在灯火辉煌中的城主府,
秦楼月看了看简直要把她给气死的君越,顿住脚步,差一点就要原路返回,想了又想,还是甩了个脸子,气结道:“大越,你就看热闹吧,哼,今日这城主府,我就是偏偏要做给你看,我秦楼月可是很有本事的!”
言毕,秦楼月从衣袖中掏出准备已久的黑布,蒙住了脸就直接向着那黑暗中一跃。
君越目光灼灼,掩盖住了嘴角的笑意,难得地嘱咐了一句:“二秦,小心点,若是你出了意外,我还要特意去救你呢!”
这一句话,君越用的是千里传音,落在秦楼月耳边清晰无比,让她直接想掉过头把君越给打一顿,可是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住了冲动。
没办法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秦楼月现在还要仰仗着某个人啊!
这头临近阁楼上的君越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这句话产生的效果,笑意不再收敛,思量了片刻,她直接进入了那威严的城主府,甚至于连蒙面都懒得弄,嚣张无比。
既然她家二秦做的是放火的生意,怎么着,她也不能落后啊,趁火打劫,这可是她的拿手好戏啊!
这偌大的城主府,没点好东西,她还真的不相信!
来都来了,不弄点钱,岂不是白跑一趟了?刚才之所以没有告诉秦楼月那家伙,自然是那家伙也是财迷,这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心里的盘算,这美差定然又要被她给抢去了!
君越敲了两个暗卫的脑袋,落在这大花园之时,逮住了一个小奴婢,黑暗中,她沉声恐吓道:“说,你家城主夫人在哪里?”
小奴婢被吓得整个人都在抖,颤颤巍巍地指了一个方向,君越凌厉的眼神审视了片刻,然后一个手刀将她给劈晕了过去。
这小姑娘没说谎,君越如鬼魅的身影一闪,就向着那个方向给掠了过去,想要钱,当然是要找这里最有权势的人了,只要稍微吓吓,一切就自然而然的搞定了。
穿过花园,君越落在了这府中最豪华的房子中,她轻飘飘地落在屋顶,估摸着秦楼月大概已经搞定的差不多了,她身影又是一闪,悄无声息地就落在了那扇门中。
就在君越落下的那一刻,眼前和鼻尖传来的血腥让她在心里暗暗地咒骂了几句。
因为,在进入的那一刻,地上已经躺着了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直接被一刀毙命,不甘心地睁大双眼,殷红的血洒在这地板上,寥落枯寂,她的手指指向一个方向,那一扇大开的窗大开,隐隐有冷风灌入。
君越冷着一双眼,耸了耸肩,完全没有犹豫地就追了上去。
这年头,不仅有人敢让她背锅,竟然还破坏了她这绝佳而又完美的计划,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既然被她逮住了,那她君越势必要看看这个刺客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个锅,她不背!
第36章 看来,这个锅打不破了!
凉风习习,黑夜漫漫。
在这城主府的厨房一隅,隐隐有浓烟冒起,在黑夜中划开骤亮。
君越跟着黑衣人若有若无的身影,倒也是没有跟的太紧,眼神瞥见那已经得手的秦楼月的杰作,心中的冷意又多了几丝。
很明显,那个刚刚才杀了人的刺客并没有打算撤退,似乎还没有尽兴,朝着一个灯火辉煌的房间就不着痕迹地飘了进去。
君越当然跟的也是悄无声息,这背锅的是跑不了了,有好戏看,她自然不能强行打破啊!她倒要看看,这家伙还要干些什么。
于是乎,在那个动作迅速的刺客掠入那个房间的那一刻,君越也很及时地也钻了进去,噙着冷意打落了那就要抹上屋内一个惊恐万分的少年的匕首,以看好戏的姿态开口:“呀,这位小哥,杀人好像不太好呢?”
黑衣人显然没有想到君越会出现如此意外,那个被他束缚的少年一个转身就要逃离,只是抬头黑衣人的眼神停留在君越漆黑如墨的眼神上,竟然出现了些许的期待。也就在他发愣的那一刻,穿着华服的少年从衣袖中掏出一柄短刃,直直地刺入黑衣人的身体,恶狠狠地咒骂道:“陌染,你去死吧!”
旋即他大叫道:“来人啊,有”
少年求助地跑向负手而立的君越,想要躲避反应过来的黑衣人的攻击,但却没有想到刚刚才救了他的君越直接厌恶地挥了挥手,一根银针就让他直接去见了阎王。
反正她又不是来救人的,这奸诈的少年看起来也不是个什么好玩意,死了就死了吧。
“聒噪!”君越嫌弃地踢了一把躺在地上已经死的不能死的某人,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迷惑,因为眼前的黑衣人还在盯着她看,没有想要跳窗而逃的意思。
甚至于他还咬着牙拔掉了胸前的匕首,强力支撑着身体,似乎在确定什么。
君越每走一步,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更加神秘莫测,在还有十步之遥的地方,她的眼神突然一缩。
那一刻,她先是将背锅的怒气给压了下去,然后感慨了一下这个世界真小,长吁了一口气。
看来,这锅是打不破了!
而且,她可能又要忙了,说不定还要……
君越思量了片刻,认命地点了点头,没办法,谁让既怕惹麻烦的她同时有的时候又太爱管闲事了呢?
矛盾啊,有时候,还真的是个琢磨不透的东西!
“陌染谢过君大人的救命之恩!”黑衣人在君越脸色骤变的那一刻,很明显地感受到了那一抹熟悉的神情,当下很确定地跪下,开口拜道。
“陌染,好名字!”君越打了个响指,赞同了一下,顿了一下,她又继续开口道:“既然不过才几天就能重见,如此缘分,那么就一起走吧!”
君越的话才刚刚落下,外面就开始嘈杂起来,救火之声,抓刺客之声,还有来来回回的脚步声,让黑衣人没有被遮住的眉宇间又多了一抹忧愁。
“大人,你先走,陌染殿后!”少年猛然站起来,就要冲出去引开外面的人的注意力。
“等等!”君越出声阻拦,无语地摇了摇头,上前了两步,从衣袖中掏出丹药递给某个傻小子,“陌染,你莫不是认为本尊还你来护着?吃下去,本尊会履行承诺!”
陌染愣着接过了那散发着浓郁药香,然后没有任何怀疑地就吞了下去,恍然开口道:“那现在”
“唉!说你傻,你还真的傻!”君越哭笑不得看了一眼陌染,“那些,不是冲着你来的,所以,现在走吧!”
君越出了这门,身影消散在黑暗中,吃了药的陌染疼痛也减轻了些许,跟着君越的脚步也在黑暗中消散了身影。
事实上,陌染不知道真的没有想到还能再见这个曾经给予他活下去勇气和信念的女子,直到跟在她身后的时候,他整个人还是懵的,
就好像从来不曾降临的幸运一瞬间就这样到来,让他心中欣喜若狂。
君越在轻功施展中,眼神微微瞥过右下方慌乱不已的场景,还有那逐渐蔓延而起的火焰,一寸寸地燃烧着这里的罪恶,满意的点了点头。
总算还是有点安慰,二秦还是成功了!
但旋即走在面前的君越脸色又变了些许,二秦成功了,势必又要逮着机会嘲笑自己,这个关卡,该如何避免?
算了算了,先这样吧,君越摇了摇头,半刻钟以后君越一路解决了那些阻拦的暗卫,大摇大摆地站到了刚刚与秦楼月分别的屋顶。
远看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在君越落下的那一刻,迅速出现一个少女,笑意盈盈地对着君越比了个手势:“大越,你不是说保护我吗,怎么样,不用你保护,我也能轻轻松松地全身而退哦!”
秦楼月看到君越身后的尾巴之时,眼神一沉,猛然就冲了出去,左手成勾,右手挥掌而出,让跟来的陌染避之不及,只得迎了上去,胸前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他只接下了那一掌,却未料到秦楼月的目的,她左手那勾起的手指不过是为了揭开他脸上的黑面巾。少年想要反应之时,面巾已经被秦楼月拿在了手里,那一刹那,她神色震惊地看着那个迅速从怀中掏出面具遮住脸庞的少年,不自觉地蹙眉。
因为,借着那冲天而起的火势,她很清楚地看到了那一张脸,一张极其丑陋和骇人的脸!
“二秦,你太心急了!”君越有些不悦地开口,事实上她猜到了秦楼月的目的,但是为了考验身后的少年,她选择了漠视。
她想知道,这张脸,到底对身后的人意味着什么……
“啊,啊这个……”秦楼月支支吾吾地,似乎有些愧疚,到最后,她索性将脸上的黑布给揭了下去,大大方方地开口:“我看了你的脸,现在也给你看我的脸,我们扯平了哦!”
君越哑然失笑,觉得孩子思维的秦楼月莫名的可爱,不过,她也没开口,只是将目光看向了还有些局促的陌染,等待着他说些什么。
“没事。”陌染带好面具,开口,面对这个活泼灵动的少女,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停了片刻,他又开了口:“陌染!”
“秦楼月!”秦楼月也是率性而为,虽然在看到那一张脸的那一刻还有着微微的震惊,但此刻,对面的人对着她行礼,她也大方地回应道。
“你们聊得好生愉快,倒是忘了这里还有个人呢!”君越插了进去,笑意盈盈。
“哪里有啊?”秦楼月转过头,对着君越笑笑,瞧着那燃烧的烈火,顿时又起了个心思,“大越啊,你说这城主府是不是有很多金银财宝,我们是不是可以趁火打劫一下?”
“嗯哼?”君越压下了心中的笑意,努力装出一副高冷的样子。
果然,能和她成为伙伴的人,这心里都是一样的精明。
“怎么,你不愿意去,那我自己去!”秦楼月置气道。
“如果姑娘不嫌弃,陌染倒是可以带路,这城主府陌染略知一二。”陌染开口道,眼神看着君越,无声地询问道。
“既然如此,那不妨就去看看吧!”君越点头,隐藏的笑意弯在嘴角。
“太好了!”秦楼月开心道,转向青涩的少年:“那,你,带路?”
“请跟我来吧!”陌染很明显感受到了伤口已经不在疼痛,在君越眼神授意下又重新了返回了那个他曾经无比憎恨的地方,不过这一次,心情却变了许多。
因为,一切终于可以结束了……
第37章 奴?
陌染在这纵横交错的城主府里轻车熟路,倒是让君越心中又添了几分怀疑,看来,她看上的这个少年心中也藏着不少东西,能找到这叶城主藏宝阁的人自然不可能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这下,倒是让君越对这个沉静的少年多了几分探究的意味。
虽然有些东西,她君越可不会轻易触碰和探究,但是如果是要让君越付出点什么人,却是要另当别论了。
夜幕中火光与浓烟冲天而起,在这个原本寂静的夜里添上了几多喧哗,熙熙攘攘的救火之声,更多的却是在那一寸寸蔓延的火势之中向外奔袭的身影,一时间,完全失去了主心骨的城主府变成了一锅乱粥。
秦楼月在黑暗中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下方,有些疑惑地叫住了同样踩着这破砖破瓦的陌染,“陌染啊,为何这雍容华贵的城主府还有这种地方?破破烂烂的,不应该啊?还有啊,我们要去哪里呢?这后面可是看起来什么都没有的假山啊!”
少年回过头,有些不自在地开口回答道:“秦姑娘,你稍安勿躁,这叶府我呆了数年,自然是十分熟悉。姑娘踩的,也也正如姑娘所见,本是城主府的奴隶所住的地方,自然不会好。至于金银财宝,就在假山之下,姑娘可信?”
只是这话听在已经用内力揭下一片砖瓦的君越眼里,却是让她的嘴脸添了些许的笑意,“陌染,恐怕你的言外之意不是在这金银之中,而是这些人吧!”
“什么意思?啊?大越,我怎么听不懂你的意思呢?”秦楼月也顺着君越的动作揭开了一片砖瓦,目光所及,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没有,倒是让她不免疑惑。
“尊主您”少年明显是被拆穿的慌乱感,那一刻,他骤然发现,他无论如何在这个狂傲的完全有能力掌控一切的女子面前,根本无法有任何的隐瞒,他突然单膝跪下,歉疚地请罪道:“尊主既然已经看出,还请尊主可以看在陌染的份上原谅一次”
“大越,难道这个人是叛徒?”秦楼月自然也瞧见了陌染的动作,直接就打断了少年的话语,顿时变了脸色,冷声道,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
“二秦,暂且放下!”君越按下了冲动的秦楼月,笑意不减,“陌染,本尊也没有要求你什么,不过是随手救了你一条命而已。你不需要对本尊道歉。今日你带本尊再入城主府,又故意走了这奴隶院的路,所以你大概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本尊也可以猜到一二分。只是”
说到此时,君越忽然话锋一转,声音突然变得凌厉异常,她突然俯下身,用那芊芊素手掰起了少年的下巴,强迫他直视着她那一双摄人的眼眸,“只是本尊向来不喜欢有人欺瞒,更不能容忍被算计,所以,陌染,以后任何事,都不要在本尊面前耍你的小聪明!”言罢,君越松开被辖制的人,负手而立,似乎在等待着少年的反应。
“尊主恕罪!陌染再也不敢,原本尊主救了陌染这条命,陌染今日算计尊主就应该万死不辞,可是还请尊主看在这些人的悲惨命运之上,救救这些奴隶吧!他们都是与陌染一样的痛苦万分之中,求求你!求求你!”陌染并未起身,他半跪着,垂首而拜,渴求道。
事情的原委搞清楚,秦楼月也有些不忍,收回了剑,对着似乎还在生气的君越求情道:“大越,看在他也是想救人的份上,你就帮他这一回吧,行走这世间少年,见多了那些悲苦的奴隶,也终会感叹自己无能为力,甚至连一点忙都帮不上了!所以,这一次你可不可以?”
“二秦莫不是忘了该去干什么,若是救了人,那么怕是就没有时间去”君越冷声,完全没有因为还在地上叩头的人而动容分毫。
“没有就没有,钱又不是一切?”秦楼月嘟起嘴回敬给那个在她眼里像是完全没有人情味的君越,感觉有些不对劲。
“那么”君越打了个手势,突然邪邪一笑,“二秦,陌染,起来吧,救人!”
她本就没有打算见死不救,事实上如果没有陌染的决定,她也会如此做,现在只不过是稍微试探一下两个人罢了。
毕竟,她虽然怕麻烦,却并非一丁点人情味都不讲,有些时候,办事还是要遵循内心,所以,她注定了不可能做到完全的冷眼旁观!
所以,跟着她的人,如果没有和她相像的信念,那么
“好啊,大越,你耍我啊!”秦楼月猛然上前,就要教训一下君越,但是君越身影一闪,直接就从这房顶一跃而下。
秦楼月气急败坏地想要追上去,却又不自觉地回头看了一眼还跪在哪里满眼茫然无措的少年,哭笑不得地开口:“哎,哎,你还不走,大越没有生气,不过是试探你的,记住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就好了,赶快跟上去吧!”
陌染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他原以为自己在劫难逃,却没有想到君越竟然来了这样一个转变,此刻听了秦楼月的话,他后知后觉地跟了上去。
隐隐约约地,他觉得,自己找到了那个要誓死追随的人。
君越四下打量几下,顺带着将唯一一个守在十几米开外的一个昏昏欲睡的侍卫给打昏了过去。
紧接着,君越便用内力打开了那锁着的门,闪身而入。
秦楼月跟了上去,陌染更快,掠到君越面前,微微低头:“这里无不是供叶城住驱使玩乐甚至虐杀的奴隶,所以,恐怕会污浊了尊主您的眼。”
“既然选择了救,本尊便不会以这所谓的尊卑观念束缚!”君越挥手,门口微弱的亮光瞬间点燃了这偌大的奴隶窝里的灯火,一瞬间漆黑一片的房间里开始显露出属于它的罪恶和残酷。
“是!”陌染没有再说什么,因为眼前曾经几多让他沉入梦魇的场景已经让他开始脸色惨白。
目睹了眼前所有的一切秦楼月也是努力地抑制住了心头的干呕和惊骇之感。
这与她曾经在奴隶贩卖市场的悲惨的奴隶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那些可以摆到明面上的奴隶,还算是表面上可以看的过去的,哪里像这里的奴隶,已经被摧残的无半点人样。
这一扇门,禁锢着是多少曾经原本可以无限恣意潇洒的孩子,然而此刻,这里被锁在大大小小的牢笼里半死不活的女人,少年,甚至还有**岁年纪的孩童都带着绝望和死寂的目光躺在那狭小的而又密闭的空间里。
他们有的面黄肌瘦,有的甚至虚弱的连眼都睁不开,有的脸被划的根本无法辨认,最为残酷的是,有的已经是被人为砍去了双手或者双脚,汩汩的血还在流淌着,他们只能一点点走向死亡。
在这里,没有人性,没有希望,只有无尽的死寂和浓重的血腥味。
有几个还被绑在就在君越面前的刑架上,几乎满身伤痕,就连来人都不能使他们触动分毫,灵魂早就已经麻木的他们求的只有来自**的解脱,而不是在这里被吊着垂死挣扎。
在这里,他们不是人,是可以被随意买卖的商品,是可以被随意摧残的玩物,又或者,甚至连一条狗都谈不上!
多么可笑,所谓的爱民如子都不是属于他们这些东西的,这些奴隶的!
生来就背负的尊卑等级枷锁,每时每刻侵蚀着那些如白纸的人,直到有一天,他们变成鬼,变成奴!
第38章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君越愣在哪里许久,笑容凝固在嘴角,久久不语。
这便是奴隶社会的悲哀吗?这便是不能为人的凄惨吗?
纵然在21世纪她过得也是如此刀尖舔血的日子,可是如今在这里亲眼目睹这样的场景,还是让她被触动到。
因为,这里有着比那个世界更加悲哀的地方;因为,这里比那个充满着核武器的世界更加残酷无情;因为,在这里他们甚至连所谓的活下去都已经成了最痛苦的事情,又何谈什么生而平等,自由民主呢?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心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异样的情绪弥漫而起,让她的身影有些踉跄,手轻捂住胸口。
越弦,是你让我看到这一切的吗?
难道这就是你存在的意义,那我呢?
你为之奋斗的目标除了大雍,还有这些人吗?
“大越,你你没事吧?”秦楼月虽然有些不适,可是抬头,看到君越变了又变的脸色,不由得关切道。
君越似乎没有听到秦楼月的呼唤,也根本不顾同样面带沉重的陌染,直直地走向了那几个就在她面前的刑架,噬血出鞘,瞬间就将被束缚的人锁链给打开。
她望着正对着的一个大概十多岁的女孩,血污与伤痕已经让她失去了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天真无邪,她似乎听到了声响,微微睁开那黯淡无光的双眸,恐惧地嗫嚅道:“不不,不”
君越突然伸出手,接过那个女孩,轻轻地开口安慰道:“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这片密闭的恐惧中萦绕着死一般的寂静,甚至这些早已经心死的奴隶都无力去管这些到来的人身份,也根本没有力气去管,已经被写好的命运就这样注定,无从反抗。
秦楼月与陌染对视了一眼,纷纷抽出长剑将那束缚着的铁笼给打开,企图带他们离开。
“你们自由了!你们自由了!”秦楼月呼喊道。
但是即便是已经与自由咫尺之遥的那数十个奴隶,却连动都不曾动上分毫,睁开灰白的眼眸中多了更多的恐惧,他们有的已经开始不断地往后瑟缩,试图在那不知道困了他们多少载的牢笼深处找到一个安身之所。
君越怀中已经撑到极限的女孩缓缓闭上了眼睛,临死前的那一刻,似乎在解脱,也似乎在感激。
君越看了女孩许久,才将手中的人给放下。
这样的伤,就连她也无能为力,更何况心已经死去,活下去有该是多么痛苦?
唯一一个在绞刑架上还活着的女孩就这样在被摧残的花季年纪走向死亡,如此默不作声,如此凄惨。
君越没有管衣服上的血污,也没有丝毫的情绪波澜,只有那一张面沉如水的脸微微注视着那些甚至都不敢追求自由的奴隶。
“大越,你没事吧!他们为什么为什么不出来?”秦楼月注意到了神色猛然不对的君越,略微疑惑,她说完之后,又上前了几步,想要将离的最近的一个**岁的男孩给拉出来,可是就在那一刻,那个小男孩却缩到了一个小小的角落,惊惧地嚎叫着:“不不,我不出去,不敢他们他们一定会打死我的!”
秦楼月心疼地想要进去劝慰,柔声安慰道,“没事了你自由了,自由了,跟姐姐走吧,走吧!”
牢笼很小,秦楼月进不去,只能伸出手臂进去,但不过刚刚触碰到那个惊惧的人,就被男孩满是污垢的长指尖给划伤了嫩白的手掌,她猛的一疼,退了出去,转头委屈地望着君越:“这小鬼,怎么这么不知好歹,明明我是要救他啊!”
“罢了,做久了奴隶,便不知道该如何做人了!何其悲哀?”君越突然苍凉一笑,眼底是黑白交织的无尽的悲哀,语调中似乎是无奈,带着些许的凄凉。
就在那一刻,她终于明白,所谓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又是何意?
原来当年的华夏民族便是这样被列强侵占了和奴役了数百年,打开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王朝国门的不只是坚船利炮,也不只是不是抗争无果,而是即便自由就摆在他们面前,他们早已经失掉了追求光明哪怕是飞蛾扑火勇气,自甘堕落在那永远的黑暗之中,沉入落后愚昧无知中。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了心,没有了精神,而成为一具空壳,一句行尸走肉,那样,才是真正的毁灭性的死亡!
一如现在,阶级尊卑的观念灌注在他们的骨血中,无法抹去,无法根除,甚至连拯救的希望都荡然无存!
“那君越,我们该怎么办?”秦楼月为自己被抓伤的几个大大的伤口包扎了一下,眼神看向与那个男孩一样不肯走出牢笼的那些人,有些生气地开口。
“既然他们自己都放弃了自己,我为何还要自讨没趣?怎么选择,是他们自己的事情,现在,我们走吧!”君越无悲无喜地转身,依旧苍凉无限,无一丝怜悯,也无一丝同情。
因为,在君越眼里,如果救回来的是懦弱的垃圾,那么她情愿什么都不做!
失掉了抗争的勇气,那便是永远的沉寂,纵然她再神通广大,又如何去救这些自我都放弃的奴隶?
人要活着的,不只是躯体,还有心和灵魂!
“啊啊,二秦,真的不管了?”秦楼月追了上去,有些不忍心,却又觉得君越本身的话没有任何的不妥之处,又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陌染,本尊给你两个时辰,处理好一切,两个小时后来藏宝库汇合。当然,如果你选择放弃,也可以不来,一切都由你自己来选择!”君越冷冷淡淡的话飘落而下,只留下了那同样茫然的少年。
他何尝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痛苦,只是,不同的是,他带着勇气活了下去,而这些人却
君越出了那个让人极其压抑的地方,黑暗中眉宇间却有着掩盖不住的愁丝,冰冷的风裹挟着远处传来的烧焦味,让她的神智不断地清醒。
这样残酷的世界,她怎么可能置身其外?
不是棋子,便是执棋之人,她君越怎么甘心成为前者?可是若是后者,她又该付出多少心血?
“大越,你是不是”追上来的秦楼月试探地开口询问道。
“无碍,只是略有感触罢了,走吧,去找些我们需要的东西吧,毕竟这样悲惨的事情,并不能想的太多!”君越转身,明眸一笑,在黑夜里熠熠生辉,只是近去而看,却又是故作之轻松,那一颗心已经从刚开始的潇洒,添了许多的东西,越来越沉重,压的她渐渐有些开始透不过气来。
不过才短短十天,她便经历了如此之多,而那份想要的自由,还会来吗?
而此刻,她不想再去想,哪怕是做点别的事情,也好过于如此心乱如麻,无所适从。
“好吧,大越,二秦听你的!”秦楼月也不傻,看出来了君越的心烦意乱,当下同意道。
君越点了点头,转身而走。
秦楼月也连忙跟了上去,黑夜漫漫,转的却不只一个人的心思,变得也不是一个人的信念。
只是,孰是孰非,却还是只能在历史的长河中点点滴滴浮现……
第39章 收个手下!
当外面大火与逃窜之声震耳欲聋之时,君越三个人在晨曦的光芒中已经悄无声息地撤退。
一间小小的客栈中,君越打了个哈欠,看着对面的人,三个人面面相觑,桌子上堆得是各种各样的金银财宝,绚丽多彩。
“陌染,现在可以说说你经历什么了吗?”君越将眼神微微移向窗外的一缕晨曦,不知道怎么,她总觉得有那么一丝的不同寻常,一切好像就在发生着变化。
她不知道那个少年面对昨晚的一切时是怎么做的,但是她知道,他选择了回来。
而现在,她只是想要知道少年的些许,因为这样,她才能判定,那一张脸到底是不是应该给予!
“哎,大越你也不知道这个小尾巴的底细吗?”秦楼月眨了眨眼,有些不可置信。
“二秦,我们才见了第二面而已。”君越回头,给了秦楼月一个白眼。
“第二面啊?怪不得呢!”秦楼月撇了撇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转眼,兴冲冲地看向戴着面具的陌染,继续道:“那么,小陌啊,说说你为什么对那城主府那么熟悉吧!城主府的金银财宝你都知道?”
“这个,我”陌染迟疑了片刻,露出的眼神中复杂万分。
“你若是不想说,本尊也不勉强,说到底,本尊也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虽然本尊承诺,但是如果你不愿意,那么就请离去吧!”君越淡悠悠地开口,丝毫没有任何留念。
仿佛昨晚她们所经历的一切根本没有被放在心上一丝,时间流转,一瞬间她又恢复了那潇洒恣意的个性。
“啊啊,小陌染,你倒是说啊,大越做出的承诺,绝对是真的!”秦楼月听了君越的话,忙不迭地开口催促道。
“尊主,您真的想知道一个奴隶的故事吗?”陌染猛然抬头,凝视着君越,眸中有着期许。
“奴隶?奴隶又怎么了?每个人又不是生来就想成为奴隶的!”秦楼月愤愤不平地开口道。
她在这里五年,见惯了悲惨的命运,骨子里,她从来不相信什么命中注定,她只相信,不管是谁,只要想做,就拥有着信念和勇气。
而昨天的事情,也不由得溢在她的心头,让她语气更加凌厉了几分。
“奴隶不是借口,你只需要告诉本尊,你是不是在心底就认为自己就是奴隶?”君越反问,这一次,是审视,也是拯救。
“不不是!”这一次,少年不再犹豫,几乎就是脱口而出,他情绪有些微微地起伏:“十六年来,我陌染经历了太多,欺凌侮辱,生离死别,唯一没有放弃的就是,甘于那样痛苦的命运!我不想做奴隶,我也不想永远处于最底层!”
“好!”君越微微绽出笑颜,赞叹了一句,“就冲着这一句话,现在,本尊愿意赠予你一张脸!”
“小陌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秦楼月好奇地继续开口问道。
“经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否还有那一颗初心!所以,陌染,你不想说,那便罢了!”君越也不想再深究下去,因为她要的就是一颗不甘于命运的心。
这,就足够了!
她君越需要的,当然不是心死的空壳!
“不,我愿意说,因为只有永远记住那些伤痛,我才能在抗争的道路上不停地走下去!”陌染突然抬头,坚定地将脸上的面具给拿了下去,无所畏惧地将最丑陋的一张脸展现而出。
“那么,你就说吧。”君越直视这那一张曾经被数道伤痕覆盖的的脸,没有丝毫的蔑视,依旧淡淡的开口。
“小陌染,你”秦楼月别过脸去,有些不想去看那样张充满着罪恶的一道道伤疤。
“曾经,我是一个奴隶母亲生下的孩子,是叶空在一次醉酒之后,完全不该生下来的存在。”陌染垂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波动,沉声继续开口道:“那只是一次意外,甚至连叶空自己都不记得,所以,没有人知道我这个孽种的父亲是谁,我的母亲作为一个奴隶,一个下人,承受着永远无法想象的压力将我生了下来。因为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孩子,管事的人差点就将母亲给发卖出去,那时,叶空正好经过,竟然第一次动了善心,赦免了母亲。再然后,无论是吃糠咽菜,还是备受欺凌,母亲都尽量将我护在身下,即便是每一次她都承受了比我更加痛苦的经历,她也从来没有放弃过我,放弃活下去。
那些年,我只有一个信念,努力地在这个奴隶的世界中脱颖而出,受到赏识,可以拿到钱,让母亲可以过上稍微好一点的日子。于是,作为少爷习武的陪练,我在一次次鼻青脸肿,小心翼翼地使自己变得强大。那些日子,即便是苦的发涩,我也觉得可以看见未来的希望,一步步地努力着。
可是,我却没有想到,奴隶终究是奴隶,即便是再努力,再反抗,作为主人的她们只需要一个手指头便可以轻易地碾灭我所有的希望。”陌染说到此处,眼圈泛红,声音也开始微颤。
“陌染,你还好吗?你不想说,就将那些悲痛的事情忘却吧。”秦楼月不忍心地开口。
“有时候揭开那伤疤,鲜血淋漓之时才能拥有走下去的勇气。”君越慨叹了一句,不知道为谁,是自己的曾经,还是眼前少年的命运。
“是啊,十四岁那年,一切突然开始改变,变得面目全非,变得鲜血淋漓。”陌染无奈一笑,继续开口道:“那一日,叶空要检验几个儿子的习武成果,顺便挑选功夫最好的暗卫。我本以为,这可能是我出人头地的最好机会,只要成为了暗卫,哪怕是刀口舔血,至少比奴隶要强上千百倍。可是,奴隶终究是奴隶,那一日,我凭借着每一次在暗夜里苦练的招式,打败了所有的士兵,甚至到最后,在叶空赞赏的目光下,我肆无忌惮地与少城主比赛,当众驳了他的面子。直到赢了的那一刻,我天真的以为自己的一切就会变好,母亲就会不再那么辛苦。但是,比赛之后,当上了暗卫首领的我兴奋地返回之时,看到的是已经被奄奄一息倒在血泊中的母亲,那一刻,那个张狂的少城主带人围过来,他没办法违抗叶空的命令,为了雪耻让我付出代价,他就那样无情地杀了我的那对我几乎算的上一切的母亲。甚至于他肆无忌惮地踩着已经完全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的我而去。
那时,我觉得,黑暗瞬间侵蚀了我的一切,我想去报仇,母亲却拉着我的手,将我的身世告诉了我,让我好好活下去。血腥寥落之中,我摸着母亲的手,心一寸寸变冷。我以为,我生下来就是奴隶,可是为什么,叶客那个高高在上的少城主就可以轻易地毁掉我的一切,我也是叶空的儿子,为什么就要承受这么悲惨的命运?那一日,我抱着母亲的尸体,踏着血海,锥心刺骨地站到了叶空面前,原本心中的一点点念想,终于在叶空连一声解释都不给我的箭雨中化为乌有。我以为,我要死了,可是没有,名义上的父亲将还未死透的我交给了他最宠爱的儿子叶客,甚至都没有对他一声责怪。而我,就像是一个小丑,整张脸被叶客凌迟,变成了这个模样,就像是为了折磨我,他甚至都没有让我死,只是将我扔到了树林里喂狼。
希望完全破灭,我只剩下一口气,回想起十四年的生命,躺在地上,等待着死亡,等待着下一个轮回,再也不要活的如此窝囊。我以为,我只能不甘心地死亡,但是命运可能对我还有一点怜悯,榀丹宗一个人救了我,让我成为他的奴隶,易容成叶空其中一个不受宠的儿子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他答应我,只要我好好做事,两年后,便给我报仇雪恨的机会。但事实上,即便是走投无路,我也知道那是唯一的机会。我服下了毒药,也知道自己只是一枚棋子,两年里,我等待着他承诺的兑现,虽然我也知道那只是虚无缥缈的谎话。一年前,我再也忍受不住,因为我知道依靠别人报仇根本不可能,于是一年之内,我大大小小策划了五次刺杀,不是被榀丹宗的他察觉,就是被叶空发现,可笑的是,竟然没有一次成功,反而因此把自己命给搭了进去,几天前,我再一次公然刺杀叶空,被他的人发现而追杀,当然因为死不悔改,榀丹宗的那个人放弃了我,我浴血奋战之后九死一生,逃到了小镇,原以为也就只能那样不甘心的死去,却意外地遇到了您,那是从未有过的最大的幸运,那一份善意让挣扎在死亡的边缘的我重新站了起来。直到今天,缘分让我再一次遇见您,不仅可以报仇雪恨,还因为您再一次捡回一条性命,所以”
话到最后,陌染恭敬地单膝跪下,突然宣誓许诺道:“我陌染自愿臣服于君越,从此以后,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你真的愿意跟着我,即便现在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你也永不背叛?”君越没有拒绝,深邃的墨眸中有着认可和赞许。
这样的少年,她愿意接受!
“永不背叛!”陌染行礼,坚定地许诺道。
“好!”君越将陌染给微微拉了起来,相视一笑。
“哇,陌染小弟!”秦楼月笑嘻嘻地打岔道。
“既然二秦你这么好,那么就去药铺将这些东西给你的陌染买回来吧?”君越突然耸了耸肩膀,坏笑着从衣袖中掏出一张早就写好的药单。
“啊,大越你算计我?”秦楼月咂舌。
“是谁口口声声叫的那么亲密,去还是不去?”君越晃了晃刚刚从衣袖中拿出来的药方。
“这个,主人,还是陌染去吧!”起来的陌染有些尴尬地开口道,原本激动愤慨的情绪也弱了几分,更多的是释然。
“不用叫我主人,叫我君少就好,你受伤了,二秦去!”君越冷声道,眼神中的威胁让秦楼月打了个寒战。
“是,君少!”陌染点头。
“好了好了,我去就是了!”秦楼月妥协,接过药方,在心里小声骂骂咧咧,“反正陌染小弟弟是我的,我的……”
“记得探查一下外面发生了什么!”君越嘱咐道。
“知道了。”没好气的回应,门被赌气地开开合合,发出巨大的声响。
“君少,您”陌染看着这样奇怪的相处方式,一时之间还没有完全接受。
“习惯了就好,况且,你也不是我的奴隶,记住,你是陌染,是我的战友!”君越微微一笑,没有疏离,就像是平常一样。
“嗯!”陌染恍恍然地点了点头,心中不知道是怎样的感觉,只是好像一瞬间,一切就有了目标和方向。
“那么,你就暂且去调息一下吧,本尊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今晚本尊大概就可以将你这张脸给复原吧!”君越微微打了个哈欠,突然起身,留下这一句话,身影就消失在了这一处房间之内。
“是!”陌染应道,一转眼整个房间就剩下他一个人。
一切恢复寂静,虽然对面的女子他一丁点都不知晓,可是直觉告诉他,这将是他从未做错过的决定!
有时候,希望也是靠自己争取的,不是吗?
第40章 为了什么?
白日里耀眼的光芒照射在这一片天空,为这里带来希望和火焰。
春日里,阳光明媚,君越一身男装,直接就冲着叶城旁边的朱越山而去。
一路走来,君越嘴角地笑意始终未散去,可是那深邃的眼眸中的迷茫与犹豫也是始终萦绕。
事实上,君越也不想又给自己增加工作量,可是没办法,想要做出修复陈年疤痕的霜膏,必须要有一味药引子夏枯草,而这种药材,一般药铺根本不可能出现。
所以,昨日瞧了地图之后,君越就打算前往叶城周边的乌雀山看看,按照那里的气候,十有**就可以找到。
大概前进了一个时辰,君越在看见远离城边的一座小庙之时,终于松了口气,这座城隍庙,如果不出意外,就是进山的必经之路,还好,这一次,路是没错。
君越有些好奇地看着那个外表看起来已经破财的小庙中冒出缕缕烟雾,和低低的啜泣声,原本准备直接离去,可是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这里有着她不得不去知晓的真相,鬼使神差地,君越调转了步伐,推开了那虚无掩藏着的门,默默走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的老妇对着那已经破财的神像不住地磕头,在她旁边还跪着一个少妇,抱着一个还在哇哇啼哭的孩子,虽然只看着背影,君越还是感受到了那萦绕在这里的巨大的悲伤。
那一刻,君越收起脸上的玩味的表情,脚步不受控制地上前,心陡然刺痛,就好像看到了曾经在君家的时候,不同的是,她那时度过的是最欢乐的日子,而今,她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火光在老妇的手中缓缓燃起,纸钱丢在那小小的火盆中,迅速又归于寂静,老妇继续磕头,嘴里絮絮叨叨地开始祈祷,隐隐约约的,君越听到了那带着痛苦和绝望的声音。
“上天保佑,一定要保佑我儿归来!”
“保佑丈夫平安归来!”
这一对婆媳虔诚地叩首,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神上面,盼望归来的,是她们最亲的人。
君越静静地看着,没有出言打扰,直到孩子开始大声哭泣,老妇才在少妇的搀扶下缓缓起身,悲戚地开口:“淑芬,我们回去吧!”
“好。”只一个字,好像就用尽了少妇所有的力气,她转身,年轻的脸上愁容遍布,她低下头,想要哄一哄还在哭泣的孩子,也就在那一刻,她看到淡然无波却又穿着华服的君越之时,身体顿然开始颤抖:“大人,请你不要说我们私自祭拜还远在这废弃的城隍庙,实属无奈之举,请大人可怜可怜我们孤儿寡母!”
“大人,我们真的太穷,买不起贡品,只能在这小小的城隍庙祭拜,祈求在战场上的儿子可以平安归来,请大人原谅。”老妇身体一个瘫软,虽然拉着少妇的胳膊,还是要跪下去。
就在那一刻,君越波澜不惊的眼眸终于不再淡定,她恍然出手,将快要坠落的老妇给托在了手臂之中,安慰道:“您不必害怕,我无意揭发和伤害你们。”
只是那一刻,君越心头无端地划过悲哀。
如果连祈求亲人归来,都要被贫穷和身份限制,那么,这个世界还会剩下什么?
“谢谢,谢谢!真的太感谢了!大人您,您知道叶城只能在指定的地方祭拜,所以所以”少妇抱着孩子弯腰致谢。
而老妇也终于可以稳稳站住,感激涕零地开口:“谢谢大人,生活所迫,我们不得已才在大清早”
才说一点,老妇突然顿住,浑浊的泪水骤然而下,隐隐有种让她即将泣不成声的意味:“对不起,对不起,大人,今日之事您既往不咎,我们就先走了!”
“等等!”君越叫住了转身就要拄着拐杖的老妇,“我可以有什么帮助你们的吗?或者,你们愿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少妇一声一声地哄着孩子,就要搀扶着老妇而去之时,突然听到君越的话,转身,不可置信地看着真诚的君越,颤声:“大人,您,真的愿意听我们这些低贱的人的苦痛?”
“是,我愿意。”君越心一寸寸抽痛,一直生活在现代社会,也曾经见过穷苦之人的生活,但是在古代,在这样的奴隶社会,她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
眼前的女子,穿着破破烂烂,如惊弓之鸟,在这残酷的制度下小心翼翼的活着,深受战争所苦,能做的,却只是偷偷地烧纸祭拜那样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神灵,为她们本身所渴望的东西,寄托一丝希望。
这一刻,无论是越弦,还是君越,都为之触动!
有那么一瞬间,君越似乎明白了越弦在苦苦坚持的东西是什么,是责任,是整个天下!
她成为战神为的不只是那一份情,还有整个大雍的百姓不再饱受战争之苦,不再背井离乡,不再妻离子散……
君越叹了一口气,一直以来用自由和轻狂来逃避的借口,似乎再也不能发挥作用。
从心底,她还是不忍心抛下这些曾经属于她这个身体的子民,君主不明,苦的却从来都是百姓。
脑海中浮现出前一夜那奴隶牢笼中里面的一切,君越的心就愈发沉重,简直压的让她无法喘过来气息。
原来,她的心早已经装了太多的东西,割舍不掉,无法舍弃……
“大人,大人,战神越弦阴谋叛乱被杀是真的吗?现在外面都在传,我担心,原本可以回家的他会因为战神的离去而”说到这里,少妇突然开始低低的啜泣,她甚至不知道眼前的人是否值得相信,就像永远溺水的人,一直沉寂在死亡的阴影中,那一根小小的稻草,即便是知道无济于事,也想努力地再挣扎一下。
“如果大雍战神离去,那么我那苦命的儿在战场之上又该少掉多少活命的机会?”老妇也抑制不住地哭泣,泪水滑落在那褶皱的皮肤里,渗入到那沟沟壑壑,“原本大败北邯,就可以班师回朝,如今战神死去,我一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但是却知道,他很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所有,我们就想着祈求上天保佑我那苦命的儿,为整个甄家留下唯一的男丁。我老妇这一辈子,因为连年的战乱徭役,幼年丧父,中年丧父,如今年迈,只有一个儿子,无论如何,也想让他活着在战场上下来”
君越微微闭上了双眸,不知道为谁哀叹,那一刻,她忽然想到了两句诗。
“室中更无人,惟有乳下孙。
有孙母未去,出入无完裙。”(1)
如果整个大雍到最后只剩下女人,那么战争还有什么意义?
那一刻,君越在心底拷问自己,是否真的不后悔抛弃这个身体肩上所承担的责任。
而结果,是沉默。
对,她开始动摇,开始思量,到底该何去何从?
但最后,君越只能微微睁开双眸,从衣袖中掏出金铢,不容拒绝地放在了老妇的手掌中,沉声慨叹道:“这是我唯一能为你们做的,不管多么艰难,都请你们坚持下去,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今日之事。因为”
“不不,大人,您的钱我不敢要,我们只是最低贱的人,这些钱,我们承受不住!”老妇惶恐地推让道。
“因为战神会回来的!”君越说出了还未说完的话,就好像做出了心底最犹豫的决定,然后再也不忍心地待在那里,身影微闪,快速离去。
“母亲,你说,我们是不是遇到了贵人?”少妇看着硬生生地被放在老妇手中的一袋子沉甸甸的金铢,欣喜而又疑惑。
“淑芬,他最后,最后说了什么?说了什么?”老妇回想起君越临走前的最后那一句话,惊呼道。
“战神会回来的,会回来的!”少妇重复了两遍,突然狂喜道,纵然不可置信,她还是紧紧地扶住老妇,“母亲,你说,战神越弦是不是真的没有死?”
“没死,没死?对,神,神是不可能轻易死去的!这么说。一切都会有希望?有希望!”老妇突然转身,踉跄着走了两步,又对着那破财的神像叩首,感谢道。
她们不知道的是,她们与君越的意外相遇,挽救了整个大雍的百姓,为这个王朝带来的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为,在亲眼目睹了战争的悲苦之后,那个像风一样的女子想要做点什么,想要战乱不再,想要成为执棋者。
因为,当一切覆灭之时,纵然她再了不起,也会被历史的狂潮所吞噬!
自古乱世,谁又能真正做到独善其身呢?
1:选自杜甫的《石壕吏》《石壕吏》是一首杰出的现实主义的叙事诗,写了差吏到石壕村乘夜捉人征兵,连年老力衰的老妇也被抓服役的故事,揭露了官吏的残暴和兵役制度的黑暗,对安史之乱中人民遭受的苦难深表同情。
2:一直都没有发现怎么在app上看到我的作者有话说,在此说一下,选的诗句可能不太好,大家多多担待一下。前期写的有点飘,现在突然让君少转变思想,可能有点难,我也构想了许多,比如让千霁故意让君越看到的悲惨,或者君越遇到的人都在她离去后因为这残忍的制度死去,可是无一不被推翻了,情节随心,写着写着就变了。这个片段,是我在写之前突然想到的,觉得也许君越不需要太震撼的场面,她只需要一个契机,一个以小见大的悲剧,所以可能转变的有些许太容易了,有点遗憾,但也觉得如此就可以。各位看到的书的小可爱如果更好的建议或者情节,欢迎来评论区来撩哦哦哦,都会回答的!谢谢大家喽!
第41章 她要天下一统!
君越站在斑驳的树影之中,沉默了许久许久,脑海中仍旧是混乱不已。
而萦绕在她的耳边的是,是一句在现代她无数听过的诗词。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
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
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
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
舂谷持作饭,采葵持作羹。
羹饭一时熟,不知贻阿谁?
出门东向看,泪落沾我衣。
那一刻,她在想,如果那些浴血奋战的士兵还可以活下来,或者可以早点回来,可能就不至于让那些永远只能站在他们身后的女子们等待到死亡。
甚至,她不敢再想下去,如果男子战死沙场,那个属于他的家又该承受着什么?
再或者,终于迟暮回来,只能一个人孤独地待在那已经早已衰败的家中,做好了饭,无人相陪。
出门东向看,泪落沾我衣。
这有该是多么寂寥痛苦,才会让一个在战场厮杀了千万次的老兵泪落沾衣?
她君越真的可以做到视而不见吗?真的可以置身事外?
乱世悲苦,她一个人或许无法改变这个世界的制度,但是越弦能做的,却至少可以让这个世间少一分痛苦,多一分希望。
是成为君越,还是战神越弦?
只是一个决定,关乎的却是千万人的生死!
或许不论为谁,她都不可能完全自由,因为,在这个世界,她照样会陷入无法挣脱的无奈与束缚之中,但是即便如此,她可以改变的东西,也太多太多!
既然这天下的棋局已经在缓缓转动,那么她的到来,也许不只是偶然。
愚昧,落后,无知充斥着这个黑暗的社会,苦难吞噬着这些挣扎在死亡边缘的人们……
如果有一天,所有的人都甘心成为奴隶,甘心忍受那样悲惨的命运,那这个世界,还会有一丝光明透过吗,尖锐的矛盾终究会在某一个吞噬掉这已经什么都看不到的文明……
君越抬头,眼神落在那斑驳的阳光之上,疏离的光芒一寸寸落在她那张绝世妖娆的脸上,如迷离的光影,如她曾经一度挣扎矛盾的内心,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下定决心,点了点头。
君越也好,越弦也罢,她能做的,自然要不遗余力去做!
这一次,不只是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整个天下!
她君越,要释奴止戈,要天下一统!
这一次,不论多么麻烦,不论多么艰难,她也不会放弃!
为了那满心期待丈夫儿子归家的女子,为了那些生来就被判定为奴隶的孩子!
因为,没有什么是绝对注定的!
即便是在这个社会,她无力推动民众的思想解放,民主自由,但至少,她君越也可以尽力地给那些渴望走出低贱圈子的身份一个机会,哪怕只是一点点希望,在历史的潮流中,来自更先进文明的她也可以推动这个世界的变革!
也就在那一瞬间,君越恍然明白,她骨子里早已经有了整个天下,因为她也是越弦,因为她并不是完全的冷酷无情,因为,她是人!
日光升至高空,君越也终于确定了下一步的目标,然后不再犹豫,进入了山林之中。
一旦决定要做,君越绝对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而现在,已经是争分夺秒,她也真的没有时间再去耽搁。
黄昏之时,君越终于手握着夏枯草赶回了客栈,但是水还没有喝上一口,君越就很轻易地在推开门之前感觉到了里面剑拔弩张的气氛。
当然,也就在那一刻,君越知晓,不速之客又来了。
门骤然被推开,陌染和秦楼月直直地看向君越,眼神中流露出迫切。
正对着门的人,是静立而坐的公子霁,他令人琢磨不透的墨眸听见声响,向着君越而来,淡然如水,却又藏着许多是非。仍旧是一袭白衣,穿在他身上,落落出尘,他的视线穿过那随着窗外吹来的清风而微微扬起的几缕长发看着君越,淡淡而笑,就好像昨日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被忘怀一般。
当然,君越也在打量着这个连越弦都不甚熟悉的人,那个天下第一谋士公子霁。
仅仅一夜,他就又跟了上来,这一次,在君越眼中,他完全是有备而来。
不过,尽管这一次君越已经不再拒绝成为越弦,但是,总是挑战她君越底线的人,总是该有些教训的。
她君越,不仅小心眼更十分记仇!
“将军回来了?”千霁这一次淡然无波的开口道,完全没有第一次见到君越的那种激动不已的感情。
秦楼月与陌染面面相觑,直到秦楼月再也忍不住,直接拉住君越的肩膀,想问而又迟疑地开口:“大越,你真的是战神越弦?他,便是天下第一谋士公子霁?”
君越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低声说了一声:“等我。”旋即推开挡在前面的秦楼月,眼中突然闪着嗜血的光芒,手中噬血出鞘,杀招陡然而出。
她倒要看看这公子霁之名,是否徒有其表!
敢三番两次惹她君越的人,无论是为了什么目的,都要付出点代价!
“千霁,既然你这么不知趣,那么本尊也不客气了!”君越冷哼,右手噬血直攻还坐着巍然不动的千霁,左手突然而出的银针冲着他的下盘而去。
也就在刹那之间,千霁腰间玉箫突然而出,抵上君越的噬血,浑身力道陡然而开,硬生生地将君越的银针给陡然逼出。
秦楼月完全没有想到直接就是如此激烈的场景,她刚想上去,就被陌染给拽住了:“君少不会有事情的,等着就好。”
“好吧。”秦楼月点头,高手之间的对决,她就算是想插手,也帮不上大越什么忙,索性还是不添乱的好。
而一击不中,君越冷笑着估算了一下对面的人的实力,再一次毫不留情地攻击了上去,噬血冷冽无比,招招致命,当然对面的人也是不敢有丝毫的马虎,玉箫与玄铁的噬血碰撞,擦出一道道力量的攻击,将屋子里的东西给掀翻了个遍,顿时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
但就在君越虚晃一招匕首正对千霁胸口之时,对面的人却不管不顾地放弃了迎击君越的噬血,右手不着痕迹地搭在了君越手腕几秒钟。
就在君越察觉到他的目的那一刻,怒气直上,她差一点就要将那噙着力量的噬血给插到脸色陡然惨白的千霁胸前,但就在最后,她还是折回了匕首,用刀柄击了过去。
“大越,你没事吧?”秦楼月冲上来,关切地开口问道。
“无碍!”君越回应道,只是神色莫测地看着地上吐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惨白的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在试探自己!那么也就是说昨日自己身体的异样绝对是被他看见,他有了什么猜测,才在今天不惜代价在战斗中摸向自己的脉搏。
这样煞费苦心,对越弦来说是幸,可是对她君越来说,又该是什么呢?
不过如果要为今天态度突然转变做出一个解释的话,那么身体上的原因恐怕是最合情合理的,因为正好,越弦的身体本就挨了两刀,又溺水,再加上与自己灵魂的排异,脉搏极其虚弱,这也是为什么刚刚千霁在搭上她脉搏之时脸色顿然大变。
“将军,你不肯回去是因为身体原因吧!”千霁揩去嘴角的血迹,了然一笑,起身,眸中确信无疑,只是话到了嘴边,又添了寂寥的意味:“你这样对我,也是怕拖累了我,拖累了整个越家军吧!”
听到了这一番话的秦楼月突然大惊,联想到昨日之事,忍不住开口道:“大越,你身体到底怎么了?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事?”
第42章 走还是不走?
“二秦,我会一一告诉你的。”君越轻咳了两声,小声地对着秦楼月开口道。
秦楼月也知道现在不是追究情况的时候,只能小心翼翼地扶住君越在那还完好无损的椅子上坐下。
君越坐下,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她凌厉的双眸直直射向那个站起来长发有些许凌乱的公子霁,不置可否地开口:“千霁,你既已知道,又何必再问?”
“将军,可是,这个天下需要你,整个大雍的人民需要你!”千霁垂首相拜,恭敬有加。
“心已死,躯已残,还有什么可以做的?”君越面子上装出一副苍凉的表情,心里暗暗为自己的好演技点了个赞。
如此对话,她自然做的要滴水不漏。
对付眼前这样的大狐狸,她自然也要出奇招才能制胜。
“将军,您的身体虽然”千霁狭长的双眸突然抬起,看向君越,有些犹豫,停住,他突然笑了:“可是,有一个信念不就够了?整个大雍要的只是一个民心所向者而已。”
“那么,千霁,你可知道,挑战本尊底线的代价?”君越诡异地一笑,冷酷的声音骤然而起:“你自认为够聪明,足以猜到一切,可是如今你错了,本尊只想孑然一生,请回吧!”
“那这些东西呢?将军,皇上已经下令骠骑将军接管整个越家军,不出三天,他就会到达沙城,到时候真正会发生什么,将军可曾想过?那些跟随你的将士又该何去何从,你当真可以放下?”千霁将袖中的密信摊开放在桌子上,反问。
“从本尊做出决定之时,本尊就已经预料到结局。所以,不必再多说!”君越挥手将悉数拆开的密信合起,沉声道。
“那么,帝都数万为你申冤的百姓全部被斩杀将军您也可以无动于衷吗?”千霁说到此时,不再有笑容,也不再淡然如水,隐隐有了几丝淡然的悲哀。
“什么?”这一次,君越也不再淡定,她拍案而起,冷声。
原以为月轲就算不是一代明君,还没有昏庸到如此地步。
如今公然杀掉帝都的百姓,岂不是会引起巨大的民愤,月轲到底是走投无路了?
也对,远在这叶城的女子都知道战神越弦不再,丈夫可能就无法归家,那些在帝都亲眼看到她死亡真相的人又该如何反抗?
到底月轲还是狠下了心,自古帝王无情,还真的是啊!
不过,既然月轲找死,那么也就不要怪她了!
他自断臂膀,那么她君越就将他从那宝座上给拉下去!
“不仅如此,皇上已经下令,但凡妄议越弦死因,企图替将军你洗脱罪名的人一经发现,都会直接被株连九族,眼下整个朝堂已经人人自危,大雍也是风雨飘摇。将军,您一心守护的国家,您忍心看着它就此消亡吗?”千霁继续开口,将更加触目惊心的事实真相一字一句地说出。
“呵,呵!月轲果然是想斩草除根啊!”君越恢复冷静,讥讽道。
在君越心中,听到那惨剧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一切已经脱离她预算地轨道而去,她再也无法抽身而去。
早知道月轲如此犯贱,那一天她就应该直接杀了他,也省的今天听到如此悲剧。
“那么,将军,您愿意回去吗?”千霁看着君越,眸中有着期许。
“回去?千霁,你是想让我对抗整个大雍?”君越反问,她很清楚眼前这个人让自己回去的目的,无非就是叛乱。
虽然她心里也想将这个叛乱进行到底,可是如今,她却更好奇一直待在越弦身边的这个军师谋士到底想要些什么。
“君主不仁,将军又为何要死命的效忠呢?”千霁恢复本色,突然笑了,就好像刚刚表露出一丁点的情感都是幻觉,那也千万条瞬间消弭的生命引起的只有那一丁点的波动。
“千霁,你果然不简单!”君越冷声赞叹道,下一刻,她忽然转了一个方向,用极其恐怖的眼神看向那个一如常态的公子,“那么,如果本尊要一统天下,你也觉得可以吗?”
“将军想做,千霁便支持,仅此而已。”千霁脸上就好像只掀起了微微波澜,他拱手而拜,平静地开口道。
但是站在身后的秦楼月听到如此惊世骇俗的话,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几下,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又被君越暗示的眼神给压了下去。
“那你可知,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甚至于背负骂名?这样,你也愿意?”君越坐下,也恢复了平静的神情,开口道。
“从五年前千霁与将军的赌输了之后,千霁就已经允许诺,只要是将军想做的,千霁誓死追随。”公子霁垂首相拜,没有因为君越的话而又丝毫的犹豫。
“好!本尊收回昨天所说的话,明天前往沙城!”君越弯起嘴角,看着对面的人,静静地吐出这一句话。
“将军,您”千霁除了眸中的点点欣喜,欲言又止。
但是这副表情落在君越眼里,说却是有点可笑。
明明是已经算计好的结果,又何必如此装模作样?
“这一次本尊回去,要让那些曾经背叛的人所有人付出代价!所以,千霁,你觉得如果本尊想要成为女帝,是否可能?”君越打断千霁的话,吐出的这些话,让站在身旁紧紧跟随她的人都被惊骇到。
“可能!战神所做之事,定然可以成功!”千霁抬头,也弯了弯嘴角,收起了担忧的神情,没有任何迟疑。
“千霁,你就不怀疑本尊为何几日之间会有如此大的改变吗?”君越眨了眨眼眸,饶有兴趣地看着千霁的表情,有些好奇他在听到这一番话的会流露出什么样子的表情。
“不。”千霁否定,笑容依旧。
“为何?”君越步步紧逼,不肯放弃。
“因为你在,承诺就在,无论经历什么,千霁都会与将军您一起。”千霁弯起的嘴角弧度越来越大,那一双墨眸中带了少于不一样的情绪,将面前那个恣意潇洒的身影刻在其中。
那两句话说的就好像情话,一瞬间让君越心中无法淡定起来。
那一刻,她后知后觉,突然猜到了什么。
追随的目的不只是承诺,还有从未言说的爱恋。
也就是说,千霁对越弦有着一种藏在心底的爱。
也难怪,难怪他会不远千里,动用所有的力量寻找越弦,难怪他昨日情绪如此激动,不过一夜又开始前来劝说……
想到这,君越觉得头有些大。
本来给自己定了一个无比麻烦的目标就够了,难道还要面对剪不断理还乱的原主的爱恋??
“千霁,将你知道的消息放在桌子上就好,明日一起前往沙城,这一次,不管是明面上的人还是背后之人,本尊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君越突然冷笑,压下心中的不痛快,脑海中浮现出越弦大婚之日那一连串的阴谋,眼神中是势在必得的轻狂。
有些东西,一旦选择去承担,那么便不会轻易揭过,不论是月轲那个狗皇帝,还是那些和他密谋杀了越弦的背后之人,在她君越手中,通通都要付出他们应得代价!
“那,千霁告退。”公子霁目的已经达到,他自然也听出了君越言外之意,拱手而退。
千霁越过君越,推门而去。
只是在门阖上的那一刹那,那个喜怒不行于色的公子还是在脸上浮现出一抹疑惑。
经历过背叛和生死的越弦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而他,又该如何去抉择?
一切开始告一段落,君越揉了揉发疼的眉角,用眼神看着同样有一肚子话想问的两个人,示意他们坐下,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有什么话,你们就尽管问吧。现在,我通通会告诉你们的!”
第43章 全部都要坦白了?
秦楼月有些生气地甩开君越的手,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赌气地开口道:“你身体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如果你是越弦,那你是怎么在那万人的剿杀中活着走出来的?大越,你到底经历了多少我不曾知道的事情?”
君越知道这些话,听着不怎么好听,却句句都是关心的语调,她安慰一笑:“我的身体是越弦的,只是思想却是君越,所以,二秦,我并未骗你。只是有些事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如何面对,所以,就选择了沉默而已。”
“那,那你真的是战神越弦?”秦楼月仍旧有些怀疑,“可是几天前她不是还在帝都,如今,为何”
“我跳进了大雍河中。”君越收敛了笑容,平静地开口说道。
“什么?”秦楼月一惊一乍地开口,语气里几分担忧,几分惊疑,似乎感觉到了这个话题的沉重,秦楼月突然眼睛中散发出灼灼的光芒,让君越怀疑下一刻这个小姑娘是不是就要冲上来抱住她的大腿。当然,事实上,秦楼月还没有那么疯狂,她只是跳起来,上上下下又打量一番君越,兴奋地开口:“越弦,战神!你知道我秦楼月一直把你当做我的目标啊!”
“目标?”君越重复了两句,顿然又被秦楼月这个小姑娘的欢脱给逗笑了,和她在一起,她君越好像的洒脱都被比下去了,“那不就是偶像吗?”
“偶像?什么东西,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秦楼月摇了摇头,但是这似乎不是她的关注点,因为下一刻,她真的向着君越扑了过去,从背后抱住了君越,欣喜如狂:“大越啊,真的没有想到我竟然有一天会看到活的战神!而且还和她成为了战友!!这简直简直,太燃了!”
“是吗?二秦,你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很好啊?再抱下去,你可能见到的真的就不是活的战神了!”君越在心里为这个快要箍死自己的小迷妹无语了一把,哭笑不得地开口。
“哎,不抱了,不抱了,就是喽!大越竟然是整个大雍最奇迹般的女子!”秦楼月咂咂嘴,不情愿地松开君越,迫于君越的淫威扭扭捏捏地回到了座位之上。
君越转头看向还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陌染,不由得又是一笑,“陌染,怎么,被我吓到了?”
当君越认可一个人的时候,她都会不自觉显露出自己的本性,那个样子,哪里还有在千霁面前剑拔弩张的感觉。
“啊?还好。”陌染从发愣中猛然回神,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对他既是救命恩人但此刻却在他面前表现的如此随性的女子。
“嗯哼?难道陌染你不愿意跟着战神君越?”君越突然起了挑逗这个背负了太多的沉寂的少年的心思,笑着反道。
“不不不,不是,只是”陌染觉得自己已经悲催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节奏了,结结巴巴地开口道,生怕引起君越的误会与反感。
“只是什么?难道你也觉得一个女子想要成为女帝是口出狂言了?”君越似乎有些不悦地开口反问。
“不不,只是陌染也一时无法反应过来。”陌染眼神有些躲躲闪闪,解释道,“他人或许不可以,但是我陌染的贵人可以!”
君越饶有兴趣地看着少年,想象那一张脸定然是青一片白一片,玩够了,君越开始恢复正经,“那么,你愿意跟着我君越,成为我的战友吗?即便是前路未可知,即便荆棘遍布?”
“愿意!”斩钉截铁的回答,少年抬头的双眸中有着坚定和信任。
“还有我,大越!”秦楼月站起来,笑意盈盈,“这种时候,怎么能少的了我?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是战友!”
“好!”君越伸出手,一一击掌。
那一刻,君越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心暖洋洋的。
在这个世界,她也拥有了战友。
秦风,不知道你若是看见了会不会吃醋?
“以后我们就是战神越弦的战友了,想想就觉得超级幸运!”秦楼月合起手掌,一副小迷妹的样子。
“二秦,难道你要的就只是战神这个名头?”君越弹了一下秦楼月的脑袋,半威胁地开口道。
“大越,你怎么总是跟我过不去,你看你看,还有陌染小弟弟呢?”秦楼月眼神示意神色无辜地陌染不忿道。
“月姐姐说笑了。”陌染说到底还是与秦楼月不熟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这样轻松调侃的玩笑氛围,他从未有过,一直以来,都小心翼翼,步步惊心,到了现在,除了君子礼节,他倒是什么都不会了。
“姐姐?我有这么老吗?”秦楼月感觉这个世界对自己充满了恶意,连新来的人都欺负她,“哎,本姑娘才才”
说到这里,秦楼月突然神色暗淡起来,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多么可笑,她竟然连自己什么时候出生的,今年多少岁都不知道?
记忆止于五年前,她独自一人,脑海中除了成为天下第一剑客的理想竟然什么都不剩下。
“那我叫你阿月?”陌染迟疑了片刻,争取意见道。
“算了算了,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秦楼月也顾不上生气了,脑海中有些零散的记忆,却让她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楚。
“二秦,有些事情,忘记了便忘记了,若是还有想起来的那一天,再去伤忧也不迟。”君越似是而非地说了那样一番话。
事实上,只看那一丝变化,君越就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轻声安慰道。
“嗯!想那么多无用的干什么!”秦楼月抬头,想不到她也不再想下去,神采奕奕地开口:“大越,你怎么进行你的计划啊?还有,那个天下第一谋士千霁到底值不值得信任啊?总是感觉他无论如何都有点人,对待什么淡然一笑了之。”
“在我回来之前他都说了些什么?”突然想起来这一茬,君越不确定地开口。
“也没有说什么,就说了他的身份和你的身份,然后在这里和我们大眼瞪小眼地坐了一个下午。”秦楼月回想了一下,开口道。
“因为他的武功远高于我和阿月,所以我们只能等您回来再做定夺!”陌染还是一贯的冷峻风,言简意赅地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嗯,二秦,陌染,记住,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你们活着就够了,不需要为了所谓的道义束缚,因为,在我心中,活着才可以谈及一切,死了就什么都不是了!”君越严肃地开口,嘱托着她心中最重的一点。
当年,若不是父母为了护住自己,又怎么会甘愿赴死?
死亡,便是终结!
所以,她不愿她所在乎的人有一天再一次为了她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知道了还不行吗?”秦楼月低着头,闷声道。
“陌染谨记。”陌染垂首而拜。
“二秦,今日的药都买齐全了吗?”君越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地开口。
“哦,买好了,对了,今日出去,新城主已经是穆寻姐姐了!”秦楼月抬头,自豪地开口道。
“看来,我看上的人,还是有几分能耐的。”君越突兀一笑,墨眸中流光溢彩。
“大越啊,你说,穆寻姐姐是如何做到的,竟然还让整个叶城都为之信任!”秦楼月还是有些不解,“而且,本来传信的巡按都亲口任命了穆寻姐姐城主一职,这也太离谱了吧,不过一天时间,大当家就搭上了官府?”
“二秦,有时候想要做成功一件事是需要耍些手段的。你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君越忽然觉得秦楼月有点傻得可爱,竟然开口的语气里也带了一丝语重心长。
“你是说,穆寻姐姐”秦楼月说了一句,又猛然顿住,恍然大悟的感觉,然后装模作样地闭了嘴,给了君越一个会意的眼神。
“行了,就我们三个人!”君越哑然失笑,“用了非常手段而已,不过今日过后,不知何时才能再回到这里,所以,叶城有他们在,我也可以为整个城的百姓放心了。”
“那,大越你接下来准备干什么?起兵造反?”秦楼月嘟着嘴,这话说的却是惊天骇俗。
“不,内忧外患胜算才可以足够大,眼下还需要好好计划一番。”君越将桌子上的卷轴拿起,接过秦楼月手中的药材,顿了顿,“现在你们都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就赶往沙城,既然决定跟我走,我定然不会辜负你们!”
君越说完这句话,疲惫至极地推开门,前往另一间房。
秦楼月也没有阻拦,陌染跟着君越也告退而出。
外面瓶瓶罐罐都被那一场架打的七零八落,秦楼月打了个哈欠,也无心去收拾这些,进了里屋,累极了也就沉沉睡去。
管不了的,那就不管了呗!
第44章 联盟?
平静的大道,疾驰着快马,千里奔袭,两天后,君越与千霁便到达了那传说中的沙城,那个她最终要奔赴的战场。
出发之前,君越凭借着那鬼使神差的医术已经将陌染的脸给恢复了大半,顺便又给他提升了修为。毕竟这一去,多少凶险,还未知,她虽然不是越弦,却也知道,那个北邯的澈王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暗中已经有动作,那么不过数日沙城就会面对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她虽然有把握,但是却还是要小心为妙。
因为这个世界,更加残酷!
当然,这一路上君越也表现的尽量不那么随意,虽然眼下她并不畏惧千霁那个狐狸一般的谋士,可是如果一旦被察觉出太多异常,那么,事情将会变得很棘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她还是小心为妙。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
不过,还好,千霁也并未有什么亲近的动作,无非就是将每天收到的消息传递给她。自然,秦楼月和陌染也选择了跟随,这一路上,过得还算是安稳。
只不过,在这暮春之初,一路赶来,倒也是有点倦了,让君越这个一张怕麻烦的人又开始泛起了担忧。
而此刻,夕阳的余晖中,君越与已经乔装打扮的三人进了城,当然很顺利,也是因为千霁已经暗中授意,毕竟是越家军驻守的地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不经过调查就让来路不明的人进城。
“公子,我们?”知道轻重缓急的秦楼月也收起了开玩笑的心思,清秀的男装穿在身上,她看着已经进了城的三个人,略微疑问道。
“千霁,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吧。”君越没有回答秦楼月,对着身旁的白衣公子淡淡吩咐道。
因为,骠骑将军马上就要到了,她若是不给月轲那个狗皇帝一份迟来的大礼,岂不是对不起她有仇不报的个性!
“公子,难道不回去,明日可就”千霁似乎没有料到君越会如此回答,他低着头,有些犹豫。
“我在想什么,千霁你应该知道,现在回去岂不是就失掉了意思?”君越勾唇一笑,那青俊的面庞上隐约有着嗜血的杀气,让抬头的千霁陌生而又熟悉,他低声应道:“是!公子请随我来!”
千霁不再开口,他隐约猜到了君越的意图,所以上前引路道。
而君越在那道身影上前之后,眼底的杀气更重。
既然选择了这条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路,那么她便无路可退了!
该报的仇,该还的债,她会一个个讨!
秦楼月也很识趣地不再开口,毕竟现在她们面对是一个国家最高的统治者,她务必要小心,不能时时耍性子。
陌染也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跟了上去。
沙城也是边界,又是整个大雍草原与沙漠的共存带,风景倒也是别致,风俗人情也很热情,只不过全城的气氛明显不怎么好,大概是因为越弦无端被冤枉死去,原本最骄傲的沙城人民失去了主心骨,也如那个只能在破庙里为所在乎的人祈祷的那一对婆媳,开始忧心起他们命运了吧。
很快,穿过几条街道,千霁就带君越到了一处小小的安身之处,小阁楼,很是隐蔽,坐落在整个沙城,更是难以看出什么不对劲。
“公子,这是我安排的一个地方,应该不会有人发现,请吧!”千霁做了一个恭敬的邀请的动作。
君越点点头,闲庭阔步而入。
“先去大堂,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情吧!”冷淡的声音传来。
“是!”千霁应声道。
这间小小的阁楼在君越看来,也是有着各种机关阵法,不过她还是很自在地避开了那些能伤害她的地方,慢悠悠地走了进去。
既然他有意试探,她又怎么能不如他的意呢?秦楼月和陌染跟在千霁身后,也走了进去。
大堂很大,一个看起来冰冷肃杀的男人等待在那里,看见君越微微行礼拜道,“将军!”
而君越瞥了他一眼,知晓他是一直跟在千霁身旁的那个亲信暗岐,便摆了摆手。
男人随后对着千霁拜道,为坐下的四个人各自倒了一杯茶水。
“千霁,有什么还没有说的全部都说吧,还有北邯那个本将军都不曾见过的云澈,也一并说说吧!”君越望着千霁,淡然开口。
“是!”千霁回答道,“骠骑将军苍阑明日便会到达这沙城,第一时间从副将越琼手中拿去这主将之位。而北邯,虽然那云澈从未露过面,但是这一次,据说他也亲自从国都赶到了这里,虽然未曾进攻,也没有撕毁停战协议,但是来势汹汹,怕是危机难以”说到最后,千霁的眉头也有些微皱,似乎在想该如何解除这一次的偌大的危机。
“如果有共同的敌人,倒也不是太坏?”君越耐人寻味地开口道。
“此话怎讲?将军难道?”千霁不傻,君越话中的言外之意让他都有些惊惧。
那个记忆中的将军,死了一回,似乎变得让他更加琢磨不透了!
“你所想,便是本将军所想。既然要这天下,本将军也从未想过全部用光明正大的手段,有些时候,还是应该舍弃点无关紧要的东西。”君越突然无畏一笑,眼中漫起点点狂傲。
要想让月轲死的快些,她当然不会只凭借这越家军,有时候,联盟还是很有必要的!
既然忠君爱国在她这里行不通,那么她找个同谋,倒也没有什么大碍,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一切就解决了。
“那么,将军会如何做?”千霁心中弥漫出丝丝怀疑,但面子上却也没有什么异常,接下去道。
那一刻,他觉得,眼前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女子会给她更加出乎意料的答案。
秦楼月听着这云里雾里的对话一头雾水,不过为了不打断君越的思路,她还是忍住了想要开口的冲动。
“与澈王联盟,千霁以为?”君越端起茶盏,一饮而尽,说的话不经意,却是骇人十足。
“澈王神出鬼没,三年前一举夺得摄政王位置。而这三年来,将军与他的军队不知道战过多少回,几乎已经算是血海深仇,只怕他不会轻易答应此事!很何况,如今他大军围城,胜算居多,他必然不会”千霁果然听到了令他惊异的答案,不过很快,他就开口,想要否决君越的想法。
“千霁莫不是忘了,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既然攻城也是损伤良多,那为何又要舍近求远?更何况,本将军开出的条件,他会答应的!”君越狂傲开口道。
“那么,将军要准备如何做?”千霁知道他无法劝阻,当然他也想知道她到底想干些什么,继续不动声色地开口道。
“这个,还没有想好。不过,明日之事本将军倒是想好了,千霁可否听听?”君越也不傻,她虽然已经有想法,却并不代表着要告诉这个大狐狸,转而换了一个话题。
“洗耳恭听!”千霁也笑道,处变不惊,似乎也猜到了君越不会轻易告诉他。
“千霁,你说,在苍阑接替本将军的越家军之时,什么都指挥不动,该是怎么一个好玩的场景?”君越也笑着开了口,话中的阴狠不少半点。
“千霁明白了,千霁定然会做到万无一失!”白衣的公子低头而拜,许诺道。
“如此便好!”君越流露出困倦的姿态,“今日便到这里吧,楼月,陌染,你们也先回去吧!”
“让暗岐带将军去吧。”千霁知晓君越不想再谈下去,摆手吩咐道。
君越的身影缓缓消失,千霁久久地站在原地,隐隐有风吹来,让他脸上的神情又开始变换莫测。
这个女子,既是他熟悉的模样,却又是他不熟悉的气质和谋略,不过是一场落水,她便转变如此之大,甚至在以前刻入骨髓的忠心都已经不再,这是不是有些太匪夷所思?
这样的她,幸还是不幸?
只是无论如何,他还是知道,这个女子,一点都不比那时的她差!
如果说,以前仅仅是不忍心下手,那么如今,他似乎又觉得,有些东西已经开始发生了变化……
第45章 撩的有模有样!
是夜,虽然已经是暮春,仲夏即将来临,可是深夜,还是冷风阵阵,从君越未合上的窗牖吹过,惹得熟睡中的人又拉了拉被角,想要抵挡那一份寒冷。
风声混杂着树叶在沙沙作响,整个阁楼里都是寂静一片,似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
当然,忽略那些在暗处守着的不下数百人的暗卫,不过这并不耽误君越很快陷入梦乡,毕竟,这个地方,若是可以躲过暗卫只身潜入的肯定也是非比常人,来了倒也可以很荣幸地给她解解闷。
午夜,依旧是寂静的夜幕中隐约可以看见几抹星辉,四处堆满沉寂的味道。
但是,这个夜无论再寂静,也终究有人会让它不再寂静。
因为,在一阵凉风又一次吹来之时,一道快如闪电的身影突然从这三层的小楼上跳窗而入,直直地向着还在四仰八叉极其自在的人就是一掌。
掌风凌厉,凝聚着内力,如果直直落在君越身上,恐怕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
那一道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黑影,全身上下都穿着夜行衣,就将那一张脸,都是用黑巾蒙面,根本看不出一丁点的端倪,不过,那一双可以摄人心魄的墨眸却是让一个翻身而起的君越冷笑着开了口:“夜探本将军的内室,夜绝你丫的想干什么?别以为不戴面具本将军就看不出来了,还敢出手,蚀骨之毒解得差不多了?”
君越好歹前世是个杀手,这具躯体还是个将军,怎么可能连有人进入都不知道分毫,原本是想看看来人有什么把戏,却没有想到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又来了,还故意试探,这一次,不好好教训一下他一下,恐怕下一次就要直接
画面太美好,君越不敢想象。
“本宫当然是来看看本宫的小越怎么样了!”冷酷肃杀的夜绝突然开玩笑道,躲开君越的一掌,两只手扭开君越右手抽出的噬血,指尖一别,又是铿锵一荡,让君越处处不得手。
而君越也是冷笑一下,不闪不避,右手的噬血又是一挥,冲着夜绝的心口就要刺去:“呵呵呵,看本将军,你会付出很大的代价的,喏,现在本将军就先让你去见阎王!”
“小越,本宫心灵很受伤,需要安慰!”夜绝语调里竟然带了一丝的撒娇,差点没让君越吓得眼珠子给掉下来。
鼎鼎大名,杀人不眨眼的夜绝竟然会对着她说出这样的话,她真的不敢确定,这是古人的思维?
为啥比她在现代遇到的男人都还会撩呢?
当然,两人旗鼓相当,君越的噬血匕首还没有触碰到夜绝的衣服,就被那个男人给以秒数反弹格挡了回去。
只是,夜绝却忘了,君越的目的并不在此,那格挡而出的噬血刚刚被反弹,她左手指尖银针少许又开始抖动,朝着夜绝下盘而去。
“安慰?安慰你个大头鬼!”君越冷哼,退开分毫,银白色的利器陡然而出,直直地就朝着就要上前的夜绝而去。
夜绝当然也不是徒有虚名,一转身就对付了过去,又是一个旋转,直直地就要窜到君越面前,
“莫不是小越你忘记了本宫是怎么将你从那大雍河中给解救出来的?”又是一句意味深长的反问,夜绝直逼上前,动作迅速。
“忘不忘记,你又管不着,再说本将军想做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否则管你是什么夜绝,还是什么夜宫主,本尊就先拿你开刀!”君越也不是吃素的,虽然被逼退几步,但是内力萦绕,也是一点都不慢地开始反击,左手一掌挥出,对着的却不是夜绝,而是外间桌子上的茶杯,动作里的阴险却是不少半丝半毫。
既然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非要来,那么不如尝尝被千霁那个老狐狸追的滋味,反正她可没有那个闲心在此和他们斗来斗去,倒不如赶紧找个好地方睡上一觉,困着打架还真是不好受!
夜绝察觉君越的路数不对,直接反应过来,很快内力萦绕,稳住了晃晃悠悠就要坠落的茶杯,身体因为君越的攻击而又一个悬空翻,落到了君越的对面,从慢了分毫的君越身后而入,紧紧的攥住了那两只不安分的玉手,慢悠悠地开口:“小越,这下你怕是无处可逃了吧?”
“无处可逃?言之过早!”君越阴险一笑,被辖制的手不断的挣扎,右脚一个毫不犹豫就要踹过去。
哼,敢惹她君越,就让他先做不成男人!
夜绝显然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似乎预料到了君越的动作,不由得松开那一双手,往后一退,避开那最宝贵的地方,轻微一笑:“小越,你可真是狠心,本宫若是残废了,你可是要照顾本宫一辈子的!”
“照顾你一辈子,好啊,现在本将军就好好照顾你一下!”君越冷笑,脱离了束缚的双手银针上手,一点都不马虎:“现在本将军让你尝尝被扎成刺猬的滋味,那个样子放在你这个赫赫有名的夜绝身上,怕是很有趣!”
话语刚落,银针便以雷霆之速飞了出去,数十根都在黑夜中点缀着凌厉的微光,根根看起来都是对着死穴,只要避之不及,定然会让夜绝不好过!
一直都如老僧入定般沉稳的夜绝终于在那如墨的瞳孔中闪过了一抹厉色,衣袖纷飞,瞬间避开大半,又用强悍的内力反弹而回,身影闪烁,两只不安分的手紧紧抱住君越往后闪退,在她出手之前,瞬间将她给按在了冰凉的墙壁上,紧紧地攥住君越的手臂。
那一刻,君越脑子有点懵,异样的情绪胜过她心底的怒气,让她一瞬间甚至忘记了她原来想做的动作。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壁咚?
不仅壁咚的有模有样,竟然还让她这个单身狗起了少于的反应??
这真的有些不可饶恕!
“小越,这样可还好?”夜绝眯了眯眼眸,似乎有些不太满意,语调却是有种淡淡的笑意:“本宫的人,还真的是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龙虾!”
“什么时候本尊也是你的人了?”君越终于被这一句话搞得回神,然后迅速反击。
这不会是这具身体本能的反应,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自己的!
啊啊啊,这真的一点都不好!
什么鬼触动,都去死吧!
君越脸色顿时垮了下去,不耐地从夜绝那一双大手中抖动,右手朝着他的脖颈而去,左手却是在夜绝躲避之时用内力震碎了那蒙在他脸上的黑布。
她倒要看看,这张脸长得怎么样!
搞得那么神秘,真的是勾起了她十分的好奇心!
“呵,小越你想看本宫这一张脸,直说不就可以了吗?”调侃宠溺之声响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