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追击李自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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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有贼寇杀死守城官兵从城头跑了!”
清晨北京城头响起的枪声和城墙上那十具血淋淋的尸体惊动几乎所有人,还没起床的庞刚也勃然大怒,他叫来了昨夜负责守卫外城的宾士乾。
“宾士乾,若是不能将那些贼寇给本王捉回来,你这个参将将也别干了!”
庞刚咆哮的声音响彻在城门楼上,喷出的唾沫几乎要吐到了宾士乾的脸上。此时庞刚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愤怒,不但让一伙疑是李自成的贼人大摇大摆的逃出了自己重兵把守的北京城,还让他们杀死了十名军士,这是在赤果果的打自己的脸啊!
庞刚在接到了消息后就将宾士乾叫来骂了个狗血淋头。
宾士乾站在庞刚跟前,耷拉着脑袋,羞愧难当,昨晚正是他的第四军团负责城防,没想到竟然让贼寇轻而易举的逃了出去,宾士乾不敢怠慢,赶紧禀报了庞刚,这不,庞刚正在大发雷霆呢。
刚晋升副将的宾士乾此刻肠子都悔青了,原本跟他交情颇深的程凯就曾提醒过他,让他晚上多派人在城墙上巡视,以防止隐藏在城里的贼寇逃走,但宾士乾却认为士卒打了一天的仗,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若是过多的派出人手在夜里巡逻,唯恐军士太过疲劳,因此在夜里放在全城整段城墙上巡逻的士卒只有一个营。
现在恶果出来了,被流寇给逃走了,而逃走的流寇还很可能就是李自成一伙人,宾士乾知道,若是自己不能将逃走的流寇全部捉回来,自己的军团长位子肯定已经摇摇欲坠了。
看着庞刚铁青着的脸色,宾士乾一咬牙对庞刚道:“王爷请放心,末将已然将所有的夜不收和骑兵都撒了出去,若是不能将贼寇一网成擒,末将提着自个的脑袋回来见您!”
庞刚冷声道:“我也不要你的脑袋。若是你不能将贼寇捉住,回到青州后你就自个到灵山卫找李贤报到,去农场种田吧!”
庞刚的话让周围的将领头皮一紧的同时也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老板这次还是手下留情了,至少宾士乾没有性命之忧。
庞刚说完,看到宾士乾还愣在当场,不禁浓眉一皱道:“你们愣在这里干什么,难道等着本王请你们吃午饭么?”
“听到庞刚下了逐客令。众将才轰然散开,全都做了鸟兽散。”
就在宾士乾洒出了大网满世界的寻找贼寇踪迹的时候,李自成正领着牛金星、宋献策等数十人在一条离京城三十多里小路狂奔。
此刻,原本脚上就有残疾的宋献策是无法狂奔的,全靠着几名士卒轮流背着他跟上队伍,一行人狼狈的逃窜着,此时的时间已经到了正午,烈日炎炎之下,众人全都出了一身大汗。
“好了。大伙都停一停,再这样赶路的话兄弟们可受不了了!”奔跑在中间的李自成,看了看旁边被一名亲卫营士卒背着的宋献策。此时的宋献策虽然被士卒背在背上,但经过一个上午的疾驰颠簸,此时的他已经脸色变得发青,烈日照在他的身上,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流淌了下来,但他依然强撑着不做声,眼看再不停下来歇息就要撑不下去了。
李自成一发话,周围数十人纷纷停了下来,背着宋献策的士卒将他小心的放到了路边一块土疙瘩上坐下。剩余的士卒们虽然跑了半天,已经疲惫非常,但依然分出了十多人往四周进行警戒。
李自成走到宋献策身边,从一名士卒手里拿过了一个羊皮水袋递给了他,宋献策接过睡袋咕咚咚的喝了几大口。喘了几口气后摇头道:“闯王,咱们这样慢慢跑下去可成。为了将敌军引开,咱们已经有两百多弟兄白白去了,可那些人还是如同吊靴鬼一般跟在咱们身后,若是再这样下去咱们迟早会被他们追上。咱们还得加快速度甩开追兵才行,只要到了夜里就好办了。”
“还要加快速度?”
李自成看了看周围仅余的五十多名士卒,心中一阵阵的发痛,从两个时辰前开始,那些黑亏黑甲的大周军就开始出现在后边,要不是连续有兄弟们自告奋勇的分出了几波人马或是将追兵引开或是将他们缠住,恐怕他们早就被包围了。
可即便是现在,他们的行事也不容乐观,最重要的是他们一行人没有马匹,靠着两条腿是无论如何无办法摆脱那些追兵的,更别说跑回千里之外的西安府了……
接过宋献策递回来的水袋,李自成狠狠的喝了几大口后递给了早就眼巴巴望着自己的牛金星,牛金星赶紧双手接过来咕咚咕咚的灌了好几大口水,由于喝得太急被呛到后咳了几声。
李自成皱着眉头叹息道:“本以为出了城后就能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没想到那些大周军竟然追得这么紧,看来不捉到咱们他们是誓不罢休了。”
宋献策低声叹息了一声:“可能吧,可能是咱们出城之时杀死的那十名士卒激怒了守城将领,否则他们怎么会出动那么多兵马来追击咱们,光是今早咱们看到的就有他们的夜不收、骑兵等士卒不下三千多人,若是按照四个方向来看的话那就是不下于万人了,这个庞刚也太瞧得起咱们了吧。”
“亦或是他们已经看穿了咱们的身份不成?”好不容易将嘴巴从水袋里移开的牛金星迟疑了一下后才说道:“若非他们看穿了咱们的身份,否则怎会花费如此大的周折和力气来追捕咱们。”
“嗯,牛军师所言有理。”李自成点了点头,此时的他身上也全无平日的威严,一身灰色的短装全是尘土,脸上是黑一道白一道的,头发也是灰扑扑的,看起来就像一个刚从田地中出来的老农。不过此刻大家全是这幅狼狈样,也没有人会注意平日里英明神武的闯王此时的狼狈样。
和宋献策想必,牛金星虽然身体没有残疾,但比之宋献策也好不了多少。甚至还要狼狈,因为这一路上可没有人背着他,更何况牛金星本是一介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若不是一股求生的意志在支撑着他,恐怕他早就趴下了。
听到李自成和宋献策的分析,牛金星也觉得有道理,他的心也愈发的慌张了起来。他和大周军打交道的时候也有两年了,深知大周军和大顺军可是势如水火,自己要是落入他们的手里可没什么好果子给自己吃。
想到这里,牛金星慌了,急问道:“闯王,您是大伙的主心骨,总得想个办法啊!”
李自成一听这个气啊,尼玛的,到底谁是军师。你搞错了角色好不好,老子好吃好喝的请你来是当军师出谋划策,不是当大爷的。
想到这里。李自成心中的怒火就再也抑制不住,低声怒喝道;“牛军师,这个问题应该是孤问你才是吧,否则孤请你来何用!”
总算是李自成还给点面子,没有破口大骂,不过当一名主公当中质疑谋士能力的时候,其中所蕴含的的意思就可想而知了。
牛金星一下就被被臊得老脸通红,不过此时他的脸上都是尘土,倒也看不出来。羞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的牛金星知道自己要是再说不出格子丑来。恐怕真的要被李自成抛弃了,他想了想后低声道:“闯王赎罪,学生有罪,学生以为如今咱们最大的问题就是缺马……废话,说重点!”
李自成的火气不是一般的大。一下就打断了牛金星的话,“说重点!”
“是!”看到老板发怒了,牛金星结结巴巴的说道;“依学生看,与其这么盲目狂奔,不如找个地方先藏起来。比如某个村子啥的,等过两日风声过后再前往陕西,岂不是更妥当么?”
“嗯说下去!”
牛金星这句情急之下的话倒是让李自成稍稍止住了怒火,他转头问宋献策道:“宋军师,牛军师说的这个法子能行么?”
宋献策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贫道以为绝对不可,住宿村庄危险更大,若是有村民跑到官府告状,咱们说不定就全得栽在那里。”
“那就将村子里的人全部杀了!”牛金星的狰狞之色连脸上的尘土都遮掩不住。,李自成脸色也是微微一变后就沉思起来,他倒不是心疼无辜村民的性命,而是生怕杀人后手尾不好处理,毕竟一个村子少则数十人,多则数百人,眼下他们人手不足,想要圆满的完成屠村的任务恐怕很难胜任,若是让他们跑掉一个那就后患无穷。
“不可,杀死几名村民固然是没什么,但若是村民们闹起来咱们可就麻烦了,而且追兵随时会追上来,是以贫道以为还是继续赶路为好。”宋献策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
“继续赶路?”牛金星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他脱下了脚下的一只靴子,除下袜子后抬起了脚大声喝道:“你看看,你看看我这只脚还能走路么?”说到这里,牛金星又冷笑道:“你宋军师倒是舒服了,有人背着嘛,自然是不需要像咱们这些人一样累死累活,可你饱汉不知饿汉饥,却嚷着什么还要加快速度,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牛金星这番阴阳怪气的话却是把宋献策气了个半死,尼玛的,你当老子想要人背着么,老子情愿被背的人是你。
到了现在,宋献策也不客气了,他冷声道:“也行,若是牛军师认为应该多在村子里安全些那轻便,虽然贫道是个残废之人,但也不会在这里等死,闯王,您是随同贫道一起继续前行呢还是留在这里躲避风头?”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宋献策望向李自成的神色是那么的平静,平静到没有一丝的波动。
李自成叹了口气,望着宋献策道:“宋军师,能容孤想想么?”
“有什么好想的,继续走下去很快就会被敌军发现,那是九死一生啊!”牛金星在一旁插嘴道。
宋献策连声浮现出一丝不屑的冷笑:“九死一生?不错,继续往前走固然是九死一生,但留在这里却是十死无生,好了,话不投机半句多。贫道告辞了,闯王您是同贫道一同走还是留在这里?”
李自成没想到竟然会弄到这个天地,一眨眼手下的头号谋士竟然就闹起了分裂,虽然他对牛金星越来越不待见,但此时他也认为牛金星的话有道理,若是就这么靠两条腿想要逃过追兵还有更坑爹的事么?
看到李自成呢给由于的神色,宋献策淡然道:“好了,闯王的意思贫道明白了。人各有志,贫道也不好勉强,那贫道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宋献策挣扎着站了起来,送身旁的士卒手中拿过拐杖,一瘸一拐慢慢的向先放继续走去,看着宋献策的背影,李自成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最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就不做声了。
牛金星看到宋献策竟然离开众人自己走了,心中一阵高兴,心道:“现在李岩生死不知。宋献策又自己离开闯王,那么闯王身边能为他出谋划策的人就只有自己了,日后待自己和闯王回到陕西,自己可就是闯王身边最信任的人了,丞相之位还有谁敢和我争!”
正当牛金星想得正美的时候,李自成沉声道:“好了,大伙都别说了,人各有志,宋军师既然不想和咱们一起走咱们也不能勉强。铁男,你马上带着弟兄们前出探路,看看附近有没有村子,咱们要歇一下脚,若是能找到马匹或者车辆就更好了。快去!”
“是!”
一名长得黝黑壮实的三旬汉子应了一声就领着三名士卒往一旁的一条小路探了过去……疙瘩疙瘩疙瘩……一阵马蹄声从东边传了过来,一队一百多骑左右的黑色骑士从远处疾驰过来,浩浩荡荡的队伍扬起了一路的尘土。
当这些骑士来到一条岔路后,为首的一名骑士一样右手,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为首的骑士下了马,低头在地上看了看,当他看到了地上一排的脚印后脸色顿时一喜,向后大声喊道:“大人,这里发现贼子的踪迹了!”
“哦,在哪里?”
随着前面骑士的话音落下,很快就从骑士当中走出来了一名年约三旬的军官,他虽然也和周围的士卒一样穿着相同的铠甲,但在他的右肩却上多了一条红色的带子,这条带子和他身上那沉稳的气质也表明了他和周围士卒的不同。
这名军官沉声说道:“张老实,你发现了什么?”
这名名为张老实的士卒长得却是名不副实,一脸的精明之色,他指着右边的一条小路说道:“大人请看,从这里有两条岔路,一条岔路的脚印很是密集,看样子足有五六十人左右,且从脚印来看,他们穿的都是软底靴,这样的靴子可不是一般人能传得起的,而另外这条路却是只有一个脚印,且脚印颇为奇特,却是只有一个脚印和一跟木头的驻地的痕迹,若是卑职所料不差的话这个人必定是个瘸子。”
听着这位善于追踪的夜不收给自己娓娓道来,这名军官点了点头,询问道:“那依你之意要向那边追踪啊?”
这名夜不收不假思索的说道:“自然是往人多的地方追,虽然这不排除贼寇干扰我方注意的阴谋,但卑职依旧认为贼寇往右边的几率大些。”
这名军官想了想,不一会就下了决心:“也是,咱们人手本来就不多,又分了几次兵后就更单bó了,眼下的人马是不能再分了。好吧,那咱们就往右追,若是老天保佑让咱们追到贼首的话咱们就发了!届时良田银子随便大伙挑!”
听了这名军官激励的话语,他身后的骑士们脸上也浮现出激动之色,大周军的军功上次极为丰厚,虽然消灭贼寇的战功比不得缴获鞑子首级的军功,但蚊子再小也是肉,更何况若是能捉住或是杀死贼匪李自成的话,那么他们这个百人队没个人能分到的赏银让他们在各自的家里盖上几间大瓦房,顺带着讨上一房媳妇那是绰绰有余的。
看到手下的士气已经被激励起来,为首的百总把手一挥,朗声喝道:“全体上马,继续前进!”
随着这名百总的命令,近百名骑士纷纷翻身上马,紧接着一条滚滚的尘烟又开始扬了起来。
他们这一追又追了好几个时辰,在些时间里,他们绕了好些个弯路,直到酉时十分,他们追到了一个偏僻的村子前约一里处,路上的脚印才不见了踪影。
“全体下马!不许出声!”
看到脚印消失,那名百户立即警觉的下达了命令,身后的骑兵们听到了命令,立即下了马,谨慎的向两边隐蔽起来。
这时,为首的张老实低声,带着兴奋的语气对这名百户道:“大人,前方发现贼寇的耳目,这里肯定有贼寇的大人物!”
第四百八十九章 李自成授首
张老实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抑制不住的兴奋,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次可能是碰到大鱼了。
身为一名夜不收,具有一个敏锐观的观察力是必不可少的,这也是一名夜不收的基本素质。
身为一名具有四年行伍经验的老夜不收,张老实对以李自成为首的大顺军还是很了解的,刚才他在远处远远的看到在外围警戒的那几名贼寇时就发现这些人和平日里看到的流寇有些不一样。
这些人虽然穿着的是普通百姓的服饰,脚上穿着的不是草鞋就是普通的布鞋,但这些人手里拿着的家伙可不含糊。他看得出来,那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家伙可全都是精钢打造的兵器,这些兵器虽然在大周军里很常见,但在穷得抠**还要嘬指头的大顺军来说这样的高级货色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用得起的。
能用得起这种货色的至少也是大顺军中某个重要将领麾下的某支精锐,而现在这些人张老实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一伙漠视生死的死士,可现在这些人却在乖乖的在外头放哨,这意味着什么张老实太清楚了,要是村子里面没有重要人物打死张老实都不相信。
很快,身后的百总就来到了张老实的身旁,低声问道:“张老实,前面到底啥情况?”
张老实将手中的千里镜递给了百总,这名百总接过了千里镜有些羡慕的说道:“你们这些夜不收待遇就是他娘的好,连外委都配上了千里眼,哪像咱们啊,只有千总以上的官才有资格佩戴,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百总嘴里说着,手上的动作也不慢,举起了千里镜的他很快就从镜框里观察到了前方五百步开外那个小村子外委的情况。
张老实在一旁低声说道:“汤大人,村子外头共有十三名贼寇,从他们手中所持的兵刃来看,他们必然是贼寇中的精锐无疑,若是卑职所料不差,村里头必然有贼寇的某位首领。”
这位姓汤的百总低声问道:“张老实,你们能不能不动声色的干掉那些警戒的贼寇,然后咱们再摸过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恐怕不成!”张老实摇头道:“这些贼寇一看就是精锐,咱们若是不动用火器,根本就没法子将他们悄悄干掉。”
“那就算了!”唐百总听后也不以为意,对己方很有信心的他招来了队伍中的两位甲长低声吩咐道:“你们各带三十名弟兄分别从左右两个方向偷偷包抄,本官带领剩余的兄弟们从正面攻击,务必不能放跑一名贼人!”
“是,遵命!”
两名甲长立刻答应了下来,他们各领着三十名军士下了马,牵着马悄悄的从两边摸了过去。而唐百总也没有闲着,他率领剩下的数十名军士和几名夜不收从正面偷偷的前行,争取尽量隐蔽接敌。
当汤百总领着人马摸到前方离贼寇约莫两百步的距离时,前方却突然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哨声。
“不好,被发现了!”
汤百总的脸色顿时一变,浮现出了一丝懊恼之色,没想到这些贼寇的警惕性这么高,这些偷袭不成,只能改为强攻了。
汤百总回头高声大喝道:“兄弟们,全都给我上马往前冲,一定要全歼这群贼寇!”
说完,汤百总迅速上了马率先向前冲了过去
当第一声尖锐的哨声传到村子里时,吃完干粮,正在村子里休息的李自成和牛金星的脸色立即就变了,他们万万没想到,他们在这里才休息了不到两个时辰,后面的追兵就摸了上来,看来还是太大意了。
李自成一把抓起身边的宝刀,立即就冲出了栖身的屋子,在他的身后是紧跟着他的牛金星。
李自成刚冲出屋子就看到十多名亲兵向自己跑来,为首的那名叫铁男的亲兵队长跑到李自成身边,连话也来不及说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往北边跑去。
铁男边跑边说道:“闯王,外头来了一百多名朝廷官兵,他们将村子都包围了,弟兄们正在为您拖延时间,您赶紧和小人往北边跑,那里的官兵比较少。”情急之下,这位李自成的亲兵队长将以往对大明官兵的称呼给喊了出来。
李自成等人跑得很快,一下子就跑到了村子的北边,但情急之下却将一个人给漏在了后头。
原本就是书生出身的牛金星哪里吃过这般苦头,虽然他投靠李自成也有几年时间了,但平时的日子也是过得很是舒坦,已经跑了一天的他早已筋疲力尽,现在哪里还能跟得上李自成他们的脚步呢。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李自成一行人,牛金星心急如焚,但又不敢高声喊叫,他也生怕声音将追兵引来。
正当牛金星一脚高一脚低的努力追赶时,前方突然响起了一阵炒豆子般的火铳声,冲在最前面的七八名亲兵身子打着转的倒在了地上。
“不好,前边有伏兵!”
铁男那特有的大嗓门在前边响起,紧接着他们又往回跑了过来,还没等他们跑到牛金星跟前,前面又响起了一阵马蹄声。这些马蹄声越来越大,很快,十多名骑兵就向他们冲了过来,他们挥舞着马刀向着铁男他们砍了下去。
“闯王快走!”
眼看无法幸免的铁男一把将李自成向前推去,自己领着最后的六名亲兵挥舞着兵器向身后的追兵扑了过去,他也不求杀敌,只求能多拖住追兵一会,好让闯王能逃离这里。
“杀!”
铁男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向已经冲到跟前的一名骑兵砍了下去。
“当!”
一声响亮的金属撞击声传来,铁男被对方借助了马匹冲击力的一击给撞飞到了一旁,紧接着一名骑兵又冲了过来,他平端着的马刀迅速而又准确的掠过了铁男的颈部,一颗硕大的首级立即打着转的飞上了半空,一股血柱也从他身后呆立着的一具尸身喷上了天空。
铁男死后,他身后的几名亲兵也先后被赶上来的骑兵杀死,杀死这几名亲兵后骑兵们毫不停留的迅速向李自成和牛金星的方向跑了过去。
很快,这些骑兵就追上了正在前方狂奔的李自成和牛金星,为首的甲长一声呼哨,双手划了个弧形,他身旁的骑兵们立即就会意的将两人包围了起来。
看到十多名骑兵将自己团团围住,李自成惨笑一声,纵横大明十多年的他自然知道这次自己已然是在劫难逃了,对方之所以没有立即冲过来那是因为对方想捉活的而已。
此时,周围的火铳声和喊杀声渐渐平息下来,已经陆续有骑兵感到了着了,李自成不愧是纵横大明十余载的枭雄,他抽出了宝刀面色横在胸前,看着周围的骑兵,他没有露出一丝的惊慌,只是平静的环视着周围的骑兵,反倒是他身边的牛金星两条腿已经不断的打着颤,面色苍白的四处打量着周围,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乱转着,双方谁也不说话就这么对峙着。
一阵马蹄声传来,汤百总也赶了过来,看到前面的情形他立刻就喊道:“前面的贼人,还不赶紧弃械投降更待何时!”
“投降?”
包围圈中的李自成不屑的冷笑起来,“哼,想我李自成纵横一生,没想到今时今日连阿猫阿狗也敢让我投降,真是好笑!”
“李自成,你就是李自成?”
汤百总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连声音也颤抖了起来,他原本就料到自己此番有可能网住了一条大鱼,没想到竟然是最大的一条,此番若是能将此人活捉,自己不升为千总甚至游击恐怕也不是难事吧?
想到这里,汤百总大声喝道:“李自成,你若是束手就擒,本官或许还能网开一面留你一条活路,否则管教你成为刀下之鬼!”
李自成看着周围已经将自己和牛金星围得严严实实的骑兵一眼,心中早存死志的他冷哼道:“哼,我李自成行是什么人,岂能受你此等小人之辱!”
说完,李自成迅速举了手中的宝刀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划,一股鲜红的鲜血喷bó而出,直到此时他尚直直的盯着汤百总,然后慢慢的倒在了地上。
李自成的动作非常迅速,周围的骑兵们也阻止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一带枭雄自刎在自己的跟前。
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人发出声音,就连战马也停止了嘶鸣,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李自成默不作声。
不知过了多久,回过神来的汤百总将目光投到了同样呆滞在当场的读书人模样的中年人身上,心中为李自成的死暗叫可惜的他目露凶光的问道:“你又是何人?”
被这声厉喝回过神来的牛金星这才高声哭叫道:“别杀我,别杀我,我是大顺丞相牛金星,你们若杀了我,你们的王爷一定会怪罪你们的”
天色慢慢的黑了下来,北京城紫禁城内外往日穿着红色铠甲巡视的明军已然不见了踪影,一队队身穿黑盔黑甲,肩上扛着米尼步枪的大周军军士已然代替了往日的守城军士。
紫禁城内廷的坤宁宫内灯火通明,一名名宫女太监正如流般的穿梭在坤宁宫内外。
由于坤宁宫是皇后的住所,因此会客的大殿并不像乾清宫那么大。可尽管如此,让数十人一同进餐依旧是绰绰有余的。
此时大殿上,庞刚、崇祯、周皇后、袁妃以及包括太子朱慈烺在内的五名子女都在座。
今天晚上是崇祯请庞刚赴宴的日子,可在这里无论是太监宫女还是崇祯一家人都没有什么欢乐的迹象,崇祯一家人只是默默的吃着饭菜,这让坐在崇祯下手的庞刚感到这顿饭如同嚼蜡。
终于,崇祯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叹息道:“这顿饭是朕这些年来吃得最为安心的一顿饭而来,既不用担心前线送来的战败的军报,也不用看催粮催饷的奏折,这都是庞卿的功劳啊!”
听着这不知是褒奖还是讽刺的话,庞刚却恍若不知般,从容的放下了碗筷淡然道:“皇上过奖了,臣愧不敢当,皇上忧心国事了半辈子,也是时候享享清福了。”
庞刚满不在乎的态度却激怒一个人,只听见一个尚带着变声期的少年声音轻轻的哼了一声。
这个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寂静的大殿上却清晰的传到了众人的耳朵了。
庞刚那个循声望去,原来是坐在自己下手的太子朱慈烺,这名年方十六的太子此刻用不忿的眼光盯着庞刚,嘴里还一张一合的。
这名少年突然冒出的话语让大殿内众人的心顿时悬了起来,他们都担心的看着庞刚。
看着这个少年气鼓鼓的看着自己,庞刚却没有生气,反倒饶有兴致的看着少年笑道:“你就是太子朱慈烺吧。”
“是有怎样?”
少年脸色通红的瞪着庞刚,在这位少年的心里,就是眼前这个人,带兵包围的紫禁城,将自己全家人都软禁了起来,也是他夺走了祖宗传下来的的朱家的江山。
庞刚问道:“既然你身为太子,那你知不知道为何你朱家的江山竟然会落到如此地步?连李自成这样的贼寇都能攻入京城,若非我率军来救援,你们一家早就没命了!”
庞刚的话说得很不客气,把朱慈烺这个少年气得两眼冒火,可他偏偏却有无法反驳,只能等着犹如蛤蟆般的眼珠子气鼓鼓的看着庞刚。
不说朱慈烺,此刻大殿内崇祯等人也被庞刚的话说得既是气愤又是尴尬,但是庞刚并没有惯着他们,而是继续对崇祯说道:“皇上,臣以为,这个世界上任何事情皆有因果。大明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固然有别的原因,例如天下大旱,百官无心做事等等,但皇上有没有想过自己做错了什么呢?”
“你”崇祯指着庞刚怒声道:“庞刚,今天朕请你来可不是请你来说教的。”
看到崇祯发了怒,周皇后、袁妃两人都有些担心的看着庞刚,担心他会突然发怒喊来兵丁将自己全家捉起来,而坤兴公主朱媺娖更是吓得险些哭出声来。
岂料庞刚只是微微一笑,朗声道:“皇上既然如此说了,那臣自然不会多言,不过臣却想请皇上过五年再来看看,我汉人的江山在臣的手下会焕发出什么样的光彩来。”
说到这里,庞刚的脸上焕发出了一股异样的神情,他大声说道:“不知皇上相信与否,只要给臣五年的时间,臣不但能平息国内的匪患,形成初步的平定,而且还能会师北进,收复辽东,将满人一扫而平!不知皇上信否?”
听了庞刚这句豪气干云的话,崇祯却是迟疑了,庞刚麾下部队的战斗力他可是看到过的,他说五年内收复辽东,说不定还真能办到。
迟疑了一会,崇祯才说道:“庞刚,朕今日召你赴宴,不是与你斗嘴。而是要问你,朕若禅位与你,你能将坤兴公主册封为正宫吗?”
崇祯此话一出,却是将朱媺娖羞得将小脑袋埋在了一旁周皇后的怀里,她此时的心里却是又羞又气又是担心,一时间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不同于坤兴公主朱媺娖的害羞,周皇后和袁妃的神情却是有些凝重,她们可是听懂了崇祯潜在的意思。虽然庞刚已经向崇祯保证过,只要崇祯能够禅位,他们一家的安全就有了保障,但这个承诺却太过于脆弱,可若是庞刚能将朱媺娖册封为正宫,那么就足以保证朱家的安全,而且日后若是朱媺娖生下了皇子,日后就有可能登基称帝,那么这个江山还等于是落入他们朱家的手里。
在众人的目光中,庞刚迟疑了一下后才摇头说道:“皇上,请恕臣不能办到,臣已经有了正室,岂可将公主封为正宫!但是臣知道皇上在担心什么,关于这点皇上可以放心,您禅让之后,您一家的安全臣来负责,而且臣也不会禁锢你们的安全,你们想去哪里定居都可以。”
听了庞刚的话,崇祯闭目轻叹了口气,这才说道:“好吧,朕相信你的诚信,你放心,朕禅位之后就在京城定居,也不会乱跑的,朕只盼着你能好好的善待媺娖,这个孩子是朕看着长大的,她是朕和皇后的心肝宝贝,秀外慧中,你娶了她后必然是你的贤内助,望你日后能善待于她,这样朕和皇后也就放心了!”
看着羞涩的低下了头的坤兴公主,十五岁的她此刻脸上还带着一丝担心的神情,庞刚心里不禁暗骂道:“该死的包办婚姻!”
庞刚知道若想和平的从崇祯手中接过权力,联姻是最好的办法,而这也是崇祯一家保证自己日后平安的最好保障。
以前庞刚对于政治联姻总是充满了鄙夷,没想到今天也落到了他的头上
第四百九十章 出大事了
第四百九十章出大事了说老实话,庞刚不是什么食古不化或是忠贞专一的正人君子,在他刚来到这个时代时,对于三妻四妾的生活也是十分向往,并也是以此为目标而奋斗的,这点从他把陈圆圆、灵儿、巧儿等人不断的娶入他的家门就能看出来。
但当目标一一实现,并讨了五房媳妇的时候他对于家里增加新成员的事情已经没有当初的激情了。
此时看着朱媺娖,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位美丽聪慧的公主了。
最后,庞刚还是一咬牙,低声说道:“皇上放心,臣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绝不会让公主受委屈的。”
这已经是庞刚不止一次说过类似的话了,但当着人家父母以及家人当面这么郑重的说出这样的话却还是第一次,说完了这话之后,饶是庞刚的脸皮已经厚到了一定程度,也觉得脸上一阵微热。
看着庞刚微微变红的脸色,崇祯点了点头:“好了,朕相信你的诚意,只要你能好好对待媺娖,朕和她母后也就别无所求了。”
此时的崇祯看起来像个慈祥的父亲更多过像一个皇帝,其实不止是崇祯,就连周皇后也用一种期盼的目光看着庞刚。
“尼玛的,说得哥好像是个负心郎一样,至于么?”
正当哭笑不得的庞刚此时有些不知如何应付这队父爱母爱泛滥的父母时,一名亲兵匆匆的走进殿内来到庞刚身边低声说而来几句,庞刚一听,脸色顿时变得潮红并失声叫道。
“李自成授首,牛金星被活捉了?”
随着庞刚的话音落下,殿内的众人都惊呼起来。
前两日险些将大明打得亡了国的李自成被庞刚的人马给杀死了?
只见崇祯那惊讶的眼神直愣愣的盯着庞刚问道:“庞刚,你适才说什么?那贼首李自成竟然已经授首了?”
庞刚很快就从刚才的失态中恢复过来,点了点头苦笑道:“皇上勿怪,臣也是刚收到的消息,其真实性尚未得到证实。因此,臣还需”
庞刚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负责守卫整个内城防务的程凯匆匆走了进来,他快步走到庞刚身边说道:“王爷,宾士乾在殿外求见,并声称带来了李自成的首级。”
程凯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殿内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声音。
崇祯的脸上更是迅速的变换着神色,良久才叹息道:“庞爱卿。没想到你竟然能这么快就取了李自成那内贼的首级,朕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是的,此刻的崇祯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他辛辛苦苦,调集了小半个大明的人力和物力来对付的流寇,就这么被庞刚轻易的剿灭,最后连贼首都被砍了脑袋。两下这么一对比,无地自容的崇祯感觉自己无能得就像个笨蛋和白痴。
庞刚也反应了过来,他了解宾士乾此时将功赎罪的心情。但此时并非验看首级的好时候,再说此事作假的可能性太小,也不必急于一时。因此他低声对程凯道,“先让宾士乾回去,首级明日再看也不迟,还有,你出去转告宾士乾,让他不必有什么负担,只要那那首级是真的,那我的承诺就会有效。”
“是!”
听了庞刚的话,程凯也暗暗替宾士乾松了口气。这一关宾士乾总算是过去了。
程凯出去后,崇祯看了看庞刚叹息道:“胖爱卿,朕说话算话,既然答应了你禅位,就不会反悔。这样吧。待到下个月,也就是八月十五,朕就召集百官,举行禅位大典,你看如何啊?”
“禅位大典!”
一听到这句话。庞刚的眉毛情不自禁的动了一下,现在崇祯亲口定下了日期,那也就意味着距离自己距离那个宝座又迈进了一步。他在心中默默的算了一下,现在距离八月十五还有四十天左右,虽然匆忙了点,但也足够自己做好基本的准备了。
心中一边快速的盘算,庞刚也没忘了站起来向崇祯施礼,“臣谢过皇上恩典……大明天子要禅位于庞刚的消息就像擦了翅膀一样非一般的飞向了四面八方,一时间,天下震动,无论是辽东的满清还是九边的边军,亦或是以洪承畴为首的江南残余势力,全都被惊得目瞪口呆。
禅让是华夏统治者更迭的一种方式,指的是在位君主生前便将统治权让给他人。形式上,禅让是在位君主自愿进行的,是为了让更贤能的人统治国家。
华夏历史上久负盛名的“禅让制”是从舜开始的:尧禅让给舜,舜又禅让给治水英雄禹。“禅让制”成为孔子以降托古改制的最佳借口,至今还堂而皇之地在历史教科书中享受着美誉。
而禅让又分为“外禅”和“内禅”,外禅是指君主将权力让给异姓,内禅是指将权力让给自己的同姓血亲,禅让更是不把权位当作一家人私有,把他让给贤能的人,是一种理想的政治制度,由部落推选出来,因此禅让制度也为古往今来的士大夫们所津津乐道。
但是这种制度自从禅让制只是到禹之子启就终止了,之后他建立第一个朝代——夏朝,从夏朝后,禅让制度就再也没有在华夏大地上出现过,此后每一次朝代的更迭都伴随着无数的尸体和鲜血。
庞刚之所以放低了姿势迁就崇祯,就是希望用一种更为和平而不流血的方式来达到这个目的,毕竟此时的大明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济宁府的江面上,上百艘舰船在江面上紧密的拥挤在一起,而这些舰船的上面都统一打着大明的日月旗。
在这些船只当中,有一艘体积较为庞大的铁楼船,在这艘铁楼船的船舱内,洪承畴和曹化淳两人正愁眉苦脸的相对坐在一张矮几两旁,此刻洪承畴的手中正拿着一张刚从京城传来的驿报。由于此时大明国力已经消弱到了极其微弱的地步,这种太平时期很平常的驿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发行天下了,现在这份驿报还是庞刚特意通过自己的渠道发放到各州府的。
驿报虽然只是薄薄的一张纸,但上面写的消息却是将洪承畴和曹化淳二人几乎打入了深渊。大明的崇祯皇帝竟然禅位了,禅位给庞刚这个和大明没有一丝血脉关系的外人。这个消息足以将他们这两个以忠臣自居的人给吓傻。
“皇上竟然禅位了……一句恍若从九天之外飘来的话语从曹化淳的嘴里飘了出来,作为已经伺候了崇祯二十多年的老人,曹化淳对崇祯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因此他在看到这份驿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是庞刚的阴谋诡计。
但回过神来后,曹化淳又隐约觉得这不像是阴谋,因为没有谁会这么蠢,以为发一份驿报就能坐江山,没有绝对实力的人发出这种驿报只能是找死的行为。
但回过神来的曹化淳心中又是充满了怒火。他认为一定是庞刚挟持了皇上,逼迫皇上退位的,他红着眼睛痛哭道:“好你个庞刚,竟敢作此大逆不道之事,胁迫皇上禅让退位,你罪该万死!洪大人,你我应该迅速调集兵力,打通这条通道,赶紧赶到京城救皇上于水火啊!”
曹化淳最后这句话是对着洪承畴说的。但是洪承畴却没有如曹化淳那般激动,久经宦海数十年的他对待事物的看法却是更加直指本质。
只见洪承畴皱着眉头道:“曹公公,你先稍安勿躁。即便是诚如你所言。皇上是被庞刚所挟持,被迫下了禅位的旨意,但此刻京畿的情形已经和十数日前不同,李自成已然授首,此刻京城已然是那庞刚的天下,它和山东、河南、湖北、湖南,江西等地已然连成了一片,那庞刚手中更是握有二十万精锐大军,此刻的咱们别说和他们大军抗衡了。即便是想冲过眼前的江面都不容易,您说,咱们怎么救皇上。”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皇上受那逆贼的胁迫,将这大好江山让于那乱臣贼子吗?”
看到洪承畴的态度后。曹化淳急了,声音也大了起来。看到曹化淳如此不理智,洪承畴不禁皱着眉头道:“曹公公,事已至此,咱们应该仔细的商议对策。而不是在这里胡乱的发脾气。”
曹化淳尖着嗓子道:“好好既然你说咱家乱发脾气,你洪大人见多识广,那你来说说,咱们应该怎么办?”
洪承畴并不答话,只是皱眉头不语,良久才道:“曹公公,依本官愚见,现在皇上在京城尚无危险,咱们最重要的也不是赶赴京城,而是应该赶紧赶回南京。”
曹化淳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你能给咱家一个理由吗?”
“为什么?因为左良玉!”洪承畴冷笑道:“若是本官所料不错,现在左良玉必然也收到了这份驿报,左良玉此人原本就桀骜不驯,素有野心,此刻本官又不在金陵,而他又掌控着江南十万大军,曹公公你想,若是他得知皇上要禅位后他会如何做呢?”
“嘶……曹化淳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为东厂提督的他自然不是笨蛋,自然听出洪承畴此话并非无的放矢,而是很有可能的事情。若是左良玉真的得知了皇上退位的消息,依左良玉的野心,自立为王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大了,而自己和洪承畴却被拦在济宁府的江面上,若是再过个十天半月,待到粮食用尽,己方的数万大军必然一哄而散,届时
曹化淳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此时他突然意识到,若是自己和洪承畴手里的数万大军没有了,那么这支忠于大明的最后的武装力量恐怕就会灰飞烟灭,大明江山也就真的要玩完了。
想到这里,曹化淳的语气也软了下来,他软弱的说道:“那依着洪大人所见,咱们此刻该如何是好?”
洪承畴沉吟了一下后才说道:“皇上蒙尘,本官也是心急如焚,但咱们此刻却不能自乱阵脚,否则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坏了大事。依本官愚见,咱们此刻应该立即返回金陵,重整江南兵马。待到兵强马壮之时就可以挥师北上,救回皇上,匡扶我大明江山!”
洪承畴的这番话说得很是抑扬顿挫,慷慨激昂,曹化淳听后也深觉有理,他轻叹了一声道:“也好,既然咱们一时难以救皇上于水火,那也只能暂时退回江南积蓄实力。以图将来挥师北上了。”
洪承畴看到曹化淳同意了自己意见,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既然曹公公也同意本官的话,那么事不宜迟,咱们就立即返回南京……金陵守备府金陵守备府门外是两头威武的石狮子,六名铠甲鲜明的明军士卒一手叉腰,一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看起来甚是威风凛凛,他们都齐齐的瞪着前方。
突然。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一名看起来风尘仆仆的士卒骑着马从远到近迅速来到了守备府前,只见他在守备府大门前停下了马。一刻也不停留,迅速的府内奔去。
而府前的明军士卒也犹如没看到般并未阻拦,原因很简单,因为这名士卒的背上背着一面小旗,小旗上写着一个“令”字,凭着这面小旗,谁敢拦这名士卒,等待他的就是砍脑袋的下场。
这名士卒一路畅通无阻的一直跑到了大堂前,并大声的叫了起来:“报京城驿报!”
“进来!”一声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从大厅里传了出来。
士卒来到大堂里后。就看到一名年约四旬,身穿一身二品武将服饰的粗豪的中年人坐在大堂正中的首位上,凌厉的目光向他看了过来,这名中年人就是如今金陵的实际掌控者,“平贼将军”左良玉。在他的身边坐着他的大儿子左于亮和二儿子左于青。
这名士卒赶紧快步上前大声禀报道:“启禀将军大人,京城传来了驿报,请您过目。”
说完,这名士卒解下了身后背着的小包裹,双手高举过头顶。
这时。立刻就有一名军士接过了包裹,然后交给了左良玉。左良玉接过包裹,挥手让前面的士卒让他出去,随即解开后拿出了驿报看了起来,只是他越看脸上的神色就迅速变换了起来,似惊似喜,似青似红,看起来十分的精彩。
看道左良玉脸上不断变换的神色,坐在他左边的左于亮急忙问道,“父亲,朝廷不是早就撤裁了驿站了吗,怎么又有驿报过来了呢?”
左良玉没有回答,默默的看完了驿报后他才说道:“朝廷出大事了!”
说完,他将手中的驿报随手交给了右边二儿子左于青。
看到此情此景,左于亮心中不禁有些气恼,父亲对于老二也太过偏爱了,要知道他才是长子呢,只是长期以来对于父亲的惧怕,使得左于亮习惯性的将即将出口的话咽了下来。
很快,左于青也看完了这份驿报,他的脸上也浮现出了和左良玉相同的神色,长长的吁了一声,说了一句和左良玉相同的话,“朝廷出大事了!”
“到底是什么事!”
一旁的左于亮急了,终于忍不住喊了起来。
左于青转过头来对左于亮笑道:“大哥,朝廷出大事了,皇上要禅位了!”
“禅位?”左于亮愣了愣,只觉得头部一阵发麻的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的问道:“皇上要禅位给谁?”
“就是那个庞刚!”这回是左良玉回答了他的问题,“这份驿报里说,李自成围攻了京畿,眼看危在旦夕之际,幸得庞刚率军赶到,先是全歼了贼寇二十万大军,后来又将贼酋李自成给杀死,将我大明匪患铲除。而皇上感念自己无德无能,为了天下百姓,特将皇位禅让于那庞刚。”
说到这里,左良玉嘴边浮现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冷笑道:“呵呵禅让啊,这可是上千年来都从未有过的大事啊,没想到当今皇上还有这般心胸?”
“呵呵,这不过是那庞刚的一块遮羞布罢了。”一旁的左于青也冷笑了起来,“正好,既然大明没有了,那咱们在江南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止咱们父子的大业了,父亲大人,依孩儿愚见,此刻正是您大展宏图之机,没有了朝廷的制约和名份,咱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江南揽入咱们的怀里。只要能将江南数省收入咱们囊中,再苦心经营上数年,咱们就可以打着勤王的旗号挥师北上,只要将那庞刚打败,咱们左家也未必不能坐上紫禁城里的那个位子!”
左于青的话充满了诱惑,它就像一个火种,将左家父子心底的野心给点燃了起来,进而变成熊熊的烈火……
第四百九十一章 拔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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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一章拔钉子听了左于青的话后,左良玉原本就充满了萌动的野心更加的蠢蠢yù动了,他红着眼睛试探着问道:“青儿,咱们左家也能坐上那个位子吗?”
“当然可以!”左于青肯定的说:“父亲,想那明太祖原本也不过是布衣出身,幼时甚至还做过和尚,他尚且能坐天下,咱们为什么不可以?父亲您此刻坐拥十万大军,整个江南的官员都要看您的脸sè。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咱们已经有了天下近三至四成的钱财,有了这些银子,咱们做什么不行,招兵买马、打造兵器,一统江南甚至天下!”
说到这里,左于青原本消瘦的脸庞罕见的泛起了红cháo,他挥舞着手臂道:“父亲,咱们有兵有粮,为什么还要屈居于人下,现在崇祯既然不想做这个皇帝,您为什么不做?”
听着左于青的话,左良玉的眼里也闪过异样的光芒,一种叫做野心的东西在他的心中不断的膨胀着。
而位于左良玉一旁的左于亮更是两眼放光,他立刻就想到,若是父亲当了皇帝,自己作为长子,将来岂不是能继承皇位么?
想到这里,左于亮的心也开始萌动起来,他赶紧说道:“是啊,父亲大人,您还在等什么呢?现在那洪承畴还被那大周水师拖在济宁不能动弹,眼下放眼整个江南还有谁能与您抗衡!”
看着两个儿子都在鼓动自己自立门户,左良玉哈哈笑了起来:“难得青儿亮儿对一件事如此心齐,那为父还有何话可说的,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搏一搏,看看这天下到底是谁的!”
“好!”
看到左良玉终于下定了决心,左于青和左于亮也齐齐站了起来,齐声喝道:“孩儿愿为父亲效犬马之劳,共图大业!”
“哈哈哈.......”
父子三人同时大笑了起来,过了一会,笑毕后,左于青才沉着脸说道:“父亲大人,既然咱们已定下志向,咱们明rì就先铲除洪承畴留在咱们身边的钉子,咱们明rì就这么这么做........”
随着左于青的声音响起,一股淡淡的杀气从守备府的大堂里传了出来......
崇祯十三年八月初五深夜金陵西郊城外有一座硕大的军营,虽然此刻已是深夜,但这所军营里却不时看到一队队全副盔甲的士卒手持刀枪在军营中巡视,看起来甚是戒备森严。
一顶大大的帐篷屹立在军营正〖中〗央,一个消瘦的身影正聚jīng会神的看着一份情报,这是一名年约四旬的中年人,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嘴角长了颗豆大黑痣,面向有些yīn森的他此刻神情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的yīn沉,他正是被洪承畴依为心腹的幕僚丁群。
良久,丁群才慢慢抬起了头叹息道:“山雨yù来风满楼,左良玉终于要动手了吗?”
丁群想了想,拿起案上的狼毫,沾了墨汁后迅速写了几句话后就折了几下放进一个信封里,随后他立即低声喝道:“来人啊!”
“到!”
随着丁群的声音,一名身着鸳鸯战袄的军士立即掀开了帐篷走了进来,只见他大步来到丁群面前沉声道:“敢问丁师爷有何吩咐!”
丁群盯着这名军士沉声问道:“洪三通,你立即拿着这封信,立刻出发,前往济宁,亲手将这封信交予洪督师,并告诉他,金陵之事刻不容缓,请他立即回师铲除jiān佞,十万火急!”
说完,丁群将这封信交到了这名军士的手里。
这名军士郑重的接过信后正sè道:“请丁师爷放心,小的就是拼了xìng命也要将这封信亲手交到洪督师手中。”说完,这名军士立即转身出了大帐。/
待到这名军士出去后,丁群又大声喊道:“来人啊,速速去请林总兵和杜总兵来大帐议事,就说有紧急军情,请他们速速前来.......”
第二天,天sè蒙蒙亮了起来,军营内的军士已然全部起身,一队队军士在军营内照例进行着cāo练,丁群和两名面sè粗豪的武将正站在cāo场旁的看台上默默的看着军士们进行cāo演,虽然他们都只是默默的看着,但他们的脸上却仿佛都带着一股淡淡的忧虑。
“报.......”
这时,一个拖着长长口音的声音由远到近的传到了众人的耳中,紧接着,一名手持长枪的军士跑到了看台前,望着看台上的众人大声说道:“启禀诸位大人,左将军领着大队人马来到的大营外,并要求咱们大开营门让他们进来,小人不敢做主,请诸位大人定夺!”
听了这话,丁群默默的叹了口气对左右两名武将冷笑道:“林总兵、杜总兵,我丁某人没有哄骗你们?不过既然左良玉毅然决定动手,那咱们就按原来商议的章程办事。”
这两名武将相视了一眼,其中年长的那名缓缓点头道:“果然如丁赞画所料,左良玉真的动手了,他一天没有将咱们西郊大营收入囊中,他是一天不会死心的。”
左边那位年长的武将也点了点头:“丁师爷,既然洪督师在离开之前曾有言让我二人暂时听命与你,我二人自然会遵循洪督师的将领,这点请您尽管放心好了。”
“嗯,这就好。”丁群满意的点点头朗声道:“那咱们就去会会那位来者不善的左良玉大人好了。”
“谨遵丁师爷之命!”
二人齐齐应了一声后,就自动的跟在丁群的身后,三人在一大群士卒的拥立下来到大营的门口。
大营的门口是用厚实的圆木,并以粗大的铁钉打造而成,分外的坚固,而在大营两旁还撒许多的三角钉,并挖有绊马索、陷阱等东西,从理论上来说,若无冲城车进行冲撞,除非大营里的人自己开门将他们放出来,否则休想进入这座大营。
这时,大营外传来了一阵喧哗声,远远的听到这个声音后,丁群的眉头更加皱了起来。
来到军营口,登上了放置在后面的一个土坡的凭栏,丁群就看到左良玉站在了距离营寨约莫两百步的门口,他的两个儿子护卫在他的身旁,在他们的身后则是密密麻麻的士卒。
今天的左良玉父子三人全都顶盔带甲全副武装,他们父子三人正紧盯着营寨门口,看到丁群出现在凭栏上时,左良玉大声喝道:“前面可是丁师爷?”
“正是!”
丁群毫不示弱的回答“洪督师远赴京城勤王,临行前命左将军留守金陵,不知今rì左将军率领大军来此所为何来?”
左良玉的脸上闪过一丝怒sè,大声说道:“丁师爷,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想必皇上宣布禅位之事你已然知晓了?洪督师远赴京城勤王,现在生死不知,而江南也不可一rì无主,今〖rì〗本官率大军前来就是要接管这座西郊大营的。丁师爷,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你与身边的林总兵和杜总兵若是投靠本官,本官包你的荣华富贵,若是不从的话就休怪本官不客气了!”
说到这里时,左良玉声sè俱厉,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丝的杀机。
“哈哈哈........”
丁群大声笑了起来,他指着左良玉轻蔑的说道:“左良玉啊左良玉,你这个乱臣贼子终于露出马脚来了!当初洪督师在之时,就看出你素有反意,因此特令我和林杜两位总兵屯兵于此,为的就是看住你,今**终于露出马脚了!”
“哼!”听了丁群的话后,左良玉不禁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好你个个丁群,原本本官还爱惜你是个人才,可既然你敬酒不吃,那就修怪本官对你不客气了。”
这时,左良玉身边的左于亮也怂恿道:“父亲,您还等什么,既然这狗屁师爷不识抬举,咱们就打他娘的,孩儿就不信,凭他西大营区区两万人马能挡得住咱们五万大军不成!”
听了左于青的话后,左良玉也就不在犹豫了,他立即转身向后退了下去,很快左良玉就被身后的士卒们拥立着不见了踪影,随即一群群士卒推着一个个沉重的东西来到了大营前,丁群等人定眼一看,原来竟然是一门门的火炮。
丁群的身边的杜总兵脸sè微微一变道:“好家伙,左良玉父子可真毒啊,竟然连火炮都搬出来了,真的不念往rì袍泽之谊吗?”
丁群冷笑一声道:“哼,为了紫禁城里的那把椅子,左老贼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不过轮到火炮,难道就只许他们有么洪督师留给咱们的火炮也不少呢!”
说到这里,丁群向后大声喊了一声道:“苏游击,接下来就看你炮营的了!”
一声闷声从丁群的身后传来“丁师爷,您就瞧好!”
过了一会,西郊大营前出现了这么一幕景象,两方的人马纷纷架设火炮,无论是大将军炮还是红夷大炮都有,而且双方都穿着相同的服饰和盔甲,原本应该是共同抵御外辱的军队此刻都把手中的兵器对准了对方。
不知是过了多久,一声恍若从九霄云外的声音传了过来。
“放!”
“轰轰轰........”
炮声几乎是同时响起,双方的阵地上,数十门火炮的炮口几乎是同时喷出了火舌,一股股白烟腾空而起,一枚枚肉眼看不见的弹丸挣脱了炮膛的束缚飞向了空中,划出了一道道漂亮的弧线落入了对方的阵营。
“啪啪啪......”
接二连三的弹丸落在了西郊大营的炮营阵地上,有的弹丸落在空地上,有的弹丸落入了士卒聚集的地方,不幸被弹丸碰到的士卒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声惨叫,弹丸滚过的地方留下了一路的血迹。
一枚弹丸更是落在炮营的炮架上,将这门火炮砸了个稀巴烂,木制炮架被重达十斤的弹丸砸得木屑纷飞,四处飞溅的木屑刺向的四周,有的士卒就是被这些木屑刺中了面门后倒在地上发出了惊人的惨呼声,一时间,炮营有些微微sāo动起来,周围的士卒都有些惧怕的望向了那门被砸坏的火炮,生恐这倒霉的事也落到自己的身上。
“你们这些混蛋,还不快点装填弹丸火药赶紧还击,难道等本官替你们来做么?”
看到这样的情形,在后面督战的苏游击恼火的提起了手中的马鞭,劈头劈脑的抽在了几名行动迟缓的炮手身上,勒令他们赶紧还击。
在苏游击的督促下,炮营的炮手们也咬着牙努力的还击着,双方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
在距离火炮shè程之外的一块高地上,左良玉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镜,有些郁闷的说道:“真是没想到,西郊大营里竟然还有火炮,看来洪承畴这个老匹夫临走时还留了一手啊!”
此时的左良玉很是有些郁闷,他原本以为,凭借着自己四处搜集来的数十门火炮,只要对着西郊大营一阵轰击,必然可以轰破他们的寨门,然后凭借着自己大军数量上的优势一举全歼里面的守军。可没想到西郊大营竟然毫不示弱的同样搬出了火炮和自己玩起了对轰。
眼看着自己的火炮在和对方的炮战中一门门的损毁,左良玉的心在不停地抽搐,这些火炮可是他好不容易才积攒起来的家当啊,要是今朝尽毁,他非得心疼死不可。
一直在一旁注意观察左良玉脸sè的左于青看出了他的心思,赶紧上前一步劝道:“父亲大人,只要能全歼里面的炮营,咱们就可以让将士们尽情的攻击了,若是顺利灭了洪老匹夫留在咱们眼中的钉子,rì后咱们想要多少火炮没有!”
“也是!”左良玉转念一想,只要能消灭这颗洪承畴留下的钉子,放眼江南还有谁敢拦自己的道路?炮营没有怕什么,只要有银子害怕没有火炮么,再造就是了。
想到这里,左良玉也顾不上心疼这里的火炮,转身对身后的传令兵道:“赶紧命令炮营,给本官开炮,将那西郊大营给我轰平!”
隆隆的炮声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将西郊大营最后一门火炮摧毁后,左良玉的炮营也只剩下了聊聊三四们红夷大炮,而这几门红夷大炮也因为连续发shè,并被炮手用冷水强行降温而出现了裂痕,眼看是要报废了。
对于炮营的损失左良玉也顾不上心疼,看到对方再也没有火炮发shè过来后,他狂吼着大声喝道:“来人!给老子全面进攻!冲进去,杀光他们!”
随着左良玉的命令,无数身着红sè鸳鸯战袄的士卒在军官的督促下蜂拥着向军营冲了过去。
面对着蜂拥而来的士卒,西郊军营的木墙上突然站起来了一排排的弓箭手,他们或是手持长弓,闪着寒光的箭镞对准了前面正向他们涌来的士卒。
“放!”
“嗖嗖嗖.....”
无数支箭镞划着弧线飞向了远方,落在了前方密密麻麻的士卒头上,许多士卒纷纷中箭倒地,但更多的士卒则是在身后军官的命令下不停的向前冲了过来,一时间,这座大营里杀声震天血流成河......
就在左良玉和丁群双方打生打死的时候,匆匆往回赶的洪承畴的船队已然来到了扬州府附近。
江面上不时扬起的船帆和打渔的渔船,八月的天气和景致是美丽的,也是文人墨客抒情的好时候,但此时的洪承畴却没有什么心情来做这些往rì他十分喜欢的雅事。
此时他的心已经全部被金陵和京城发生的事给全部吸引过去了。
将目光从远处收了回来,洪承畴默默的转过了身子,却看到曹化淳这个白发苍苍的太监正站在他的身后,手中拿着一封信。曹化淳看到洪承畴转过身来后将信递给了他,轻声说道:“洪大人,这是东厂派人送来的京城最新的消息!”
“从京城送来的消息?”
洪承畴惊讶的看了看曹化淳,这位对崇祯很是忠心的太监这几rì仿佛老了十岁似的,原本保养得不错的脸sè也变得苍白起来,额头也多了一些皱纹。不过时至今rì,他这位东厂都督竟然还能接到京城送出来的消息,可见他在京城里还是有一些能量的。
接过了信,洪承畴看了看,原本就愁眉苦脸sè他脸上更难看了。
“宣府总兵杨国柱宣布响应皇上禅位决定,准备派遣使者前来京城道贺,并尊那庞刚为帝。山海关总兵吴三桂、关宁总兵祖大寿对皇上禅位决定没有任何表态.......山西总兵王朴私下派出使者至京城道贺......”
“砰.....”
一声响声传来,洪承畴的拳头砸在了身边的木栏上,面sè赤红的他气愤的骂道:“这些无君无父的逆贼,现在就开始向庞刚抛媚眼了,他们以为庞刚坐了天下后能有他们的好果子吃吗?”
良久,一旁的曹化淳才幽幽的说道:“洪督师,为今之计只要靠我们自己了,赶紧命令船队加快速度返回金陵!”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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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庞刚脸sè不悦,李岩依然昂着头道:“王爷,非是卑职故意和您抬杠,而是事实如此,臣不得不据实禀报。/”
“据实禀报?”庞刚心里一阵腻味,心道怪不得历史上你会被李自成给咔嚓了,感情你这人智商是高了,可情商却不咋地啊,但是看着李岩那认真的神sè,庞刚只好无奈的问道:“那好,那你就给本王说说,你有什么好的提议啊?”
李岩想了想说道:“王爷在山东发迹,先秦之时,周武王灭商纣,天下更始,武王首封辅佐有功的姜太公于齐,武王之弟周公则封于鲁。孔夫子便出自山东,故有“因其俗,简其礼”、“举贤而尚功”“冠带衣履天下”之美誉。如今王爷即将身登大宝创立新朝,这国号自然要更加谨慎,因此......”
“停停停........打住打住!”听到这里,庞刚不禁觉得有些蛋疼,赶紧打断了李岩的话,有些无奈的说道:“好了,那些没用的先别说,咱们长话短说,本王只想问你,你想出什么好的国号没有?”
“当然,学生也想出了一个国号。”说到这里,李岩的jīng神也为之一振,开口道:“学生以为,为君者必然要胸有乾坤,《礼记.曲礼》就有云:为国君者华之。华者,jīng美之物也,因而,学生以为,我国号叫“华”,应是非常适合的,不知王爷以为如何啊?”
说完,李岩期盼的眼神眼巴巴的望向了庞刚。
“华.......大华.......华国!”庞刚喃喃的说了几句就不言语了,自己的民族就叫华夏民族,国家叫华国、大华,貌似也不错啊。
想到这里,庞刚心里就有了几分心动,毕竟大华这个国号给了他更熟悉和亲切的感觉。
不过身为上位者,自然不能这么轻易的将自己的喜好表现出来,庞刚并没有立即附和李岩的话,而是又看了看众人。朗声问道:“李赞画提议将咱们的国号定为一个“华”字,诸位以为呢?”
“华.....”
众人听后都面面相窥了几眼,大壮率先说道:“王爷,俺是个粗人,取国号啥的俺不太明白,只要您觉得好那就成,俺们没有啥意见!”
“你们呢?也都赞成黄大人的话?”庞刚的眼神缓缓的在众武将中扫视了一下,坐在大壮一旁的众位武将都默默的点了点头。反正对于没有多少文化的他们来说国号叫啥不是叫啊,叫阿猫阿狗也行,只要有个名字就好,他们可不像那些文绉绉的文人那么酸,非得讲究个应景或者合拍啥的,那不是咱们武人干的事。
“嗯,武人这一块算是投了赞成票,接下来就看那些文臣了。”庞刚又将目光投到了魏同年的身上。由于魏同年在文臣中算是老资格了,平rì里无论是为人还是为官还算是公允。又是自己的便宜岳父,加之魏蔓葶又为庞刚生了一个儿子,待到庞刚登基后说不定rì后太子的位子就会落到他的头上。因此那些文官都隐隐有以他为首的势头。
对于这种现象庞刚虽然也看在眼里,但他也不想来改变或者纠正,毕竟党派之争自古有之,从来就没有哪朝哪代能够真正的禁止,他庞刚又怎能免俗呢。
当众人的目光都注视在魏同年的脸上的时候,魏同年的目光也同样停留在了庞刚的脸上。魏同年也注意到,适才当李岩说出了那个“华”字的时候,庞刚的神情中很快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sè,这说明对于这个国号庞刚是满意的。既然如此自己还有反对了理由么?
“对于李公子的这个提议,本官觉得也甚是满意,“华”之一字不但道尽了我大汉子民的蕴意,而且也颇得我儒家jīng髓,因此本官没有什么意见。”
魏同年这么一表态。几乎就代表了文官的意见,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文官们也纷纷出言表示支持这个国号,于是,国号一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定下了国号后。庞刚的心情大好,含笑的望着李岩道:“李赞画,今rì你提议的国号一事已经获得了众人的赞同,也算是立了一功,对于有功之人本王向来是不吝赏赐的,说,你想要什么赏赐啊?”
庞刚的话一出口,众人望向李岩的眼光立刻就带上了艳羡的目光,这可是老板的承诺啊,有了这个承诺,只要你的要求不是太过份的话,庞刚一般都会答应的。
岂料,李岩却只是摇了摇头,道:“王爷,您的好意卑职心领了,不过是起了个名号而已,又岂敢向您讨要赏赐?”
“呵呵!”庞刚笑了,没想到李岩还是一个不贪图赏赐的正人君子,想了想庞刚就说道:“虽然jīng白你不贪图赏赐,但本王却不能就这么算了,否则rì后众人如何服本王啊,这样,本王此次就赏你白银五千......”
这时,李岩却不适时宜的打断了他的话,插嘴道:“王爷,请您稍候!”
庞刚目光一凝,有些不满的看着李岩说道:“嗯,jīng白你有事么?”
李岩大着胆子站了上来,对庞刚鞠了一躬后沉声道:“王爷若真的要赏赐学生的话,那学生愿意用这个赏赐换取一个人的xìng命,请王爷恩准!”
李岩的话一出口,庞刚的脸sè就开始变了,只见他脸sè一沉,一时间周围的空气好像都要冷了几分,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出声,在座的都不是笨蛋,他们立刻就在第一时间想到了李岩要为之求情的是什么人。
庞刚沉默了半晌才缓缓的说道:“jīng白,本王能答应给你一个赏赐可不容易,你确定你真要为了一个陷害过你的人求情?”
李岩摇了摇牙,眼里露出了一丝悲哀,随即又猛的点点头道:“是的,学生肯定。虽然他对不起学生在先,但学生毕竟与他相交一场,他可以不仁,但学生却不能不义,是以学生还是决定要救他这一次。rì后他无论如何都与学生没有关系了。”
李岩和牛金星那点破事经过大顺军里一些俘虏的招供,早就闹得人尽皆知,在座的众人自然不会不明白。牛金星三番两次的要谋害李岩,但最后李岩竟然还是要保他,此刻众人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庞刚无奈的摇摇头,这位在历史上明明手中尚有数万河南营的jīng兵,但在李自成下旨令他自裁后却毫不犹豫的喝下李自成赐下的毒酒,为人之愚忠由此可见一斑。
好。此人虽然愚忠,但身为上位者最欣赏和喜欢的也就是这种人,庞刚叹了口气,摇头道:“好,既然你执意如此,本王也不好勉强。”说到这雷,庞刚犹豫了一下后又说道:“这样,待会你拿本王的手谕到牢里将牛金星提出来,再给他一笔银子让他回家养老。若是下次本王再在敌军阵营中见到他,可就没有这么便宜的事了,你明白吗?”
听到庞刚答应了自己的请求。李岩脸上也浮现出激动之sè,拜了下去颤声道:“多谢王爷恩典!”
庞刚一摆手,不以为意的说道:“好了,你也别谢本王,你记住,还有数rì就是那禅位大典了,这千头万绪之事多得很呢,你和闻人君一定要辅佐好魏大人办好这件事,明白吗?”
“草。这位小子的运气可真好,竟然能辅佐魏大人一起cāo办禅位大典,这可是莫大的荣誉啊。”周围的官员这时看李岩的眼神都不同了。
李岩也知道这时庞刚在给自己长脸呢,他立即正sè道:“是,学生必不负您所托。一定配合好魏大人,将这禅位大典给办好!”
“嗯,没事了,你先下去!”庞刚点点头,摆了摆手示意李岩下去。可李岩却没有下去。依旧站在原地望着他,这下庞刚急奇怪了,不禁好奇的问道:“jīng白,你还有事么?”
李岩又拱了拱手道:“既然王爷命学生配合魏大人cāo办禅位大典之事,那学生有一事不得不向王爷请教。”
“什么事?”
李岩盯着庞刚一字一句的说道:“既然王爷要身登大宝,后宫自然不可无人主持,听闻王爷有五房妻妾,哦,对了,尚有太上皇赐婚的坤兴公主,那王爷的后宫就有六位,不知王爷打算立哪位作为后宫之主啊?”
李岩这话一出,周围的众人都纷纷议论起来,这件事其实也是大伙非常关心之事,庞刚要当皇帝了,作为手下的他们自然也面临着站队的问题。自古以来,对于臣子们来说站队就是一门非常玄奥也是非常重要的学问,站好了rì后荣华富贵那是唾手可得,但如果是站错了,发配、抄家,甚至被灭了满门也不是啥稀罕事。
虽然现在庞刚还不到三十岁,看样子再活个数十年也不是啥大问题,但排队这种事可是宜早不宜晚的,若是能提早排队对自己来说那也是一件大好事啊。
想到这这里,众人都眼巴巴的望着庞刚,期待着他吐露出未来正宫皇后的人选。
众人的眼神庞刚也看在眼里,但他却也有自己的苦衷,所有人都知道,未来正宫娘娘的人选只有两位,一位是最早和庞刚结婚的孔若兰看,另一位就是魏蔓葶了,除此之外就没有一位能有入住正宫的资格了。只要庞刚亲口说出正宫皇后的人选,那么未来大华国的皇帝肯定铁板钉钉的是她的儿子了。
可现在的问题是庞刚不想让手下的人这么早的介入到后宫的争端中,而且庞刚对于后世那些传嫡不传嗣的规矩也很不感冒,皇帝这个差事可不是凭着一个好老子就能干好的,那得有真才实学才行,否则倒霉的就是整个国家。
在众人眼巴巴的目光下,想了半响庞刚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这个正宫人选么,本王已经有了决定,后宫嘛就设立两位正宫,分为东西两宫,两宫一般的大小。”
“什么?”
“荒唐!”
庞刚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震动了,设立两位正宫?这种事可是恒古未有之事啊,能行嘛?
“王爷,这......这也太荒唐了。”李岩也被庞刚的话给雷住了,结结巴巴的喊道:“俗话说天无二rì。民无二主,后宫怎可有两位正宫,这不是乱了套吗?”
周围的人也纷纷劝了起来,就连大壮也劝道:“是啊,王爷,这后宫若是设立了两位正宫,今后若是后宫有了纷争要以何人的懿旨为尊,那岂不是要大乱了吗?别说后宫了。就说民间的老百姓家里还分个大妇小妾呢,您这么搞岂不是乱了套?”
众人中只有魏同年没有吭声,一来他国丈的身份比较敏感,遇到这种事理应回避,二来他也怕胡乱插言的话会被庞刚所误会。
看到众人异口同声的反对,庞刚心里未免就有些不爽了,不满的瞪了众人一眼,“你们也真是的,本王的后宫设立几个正宫那是本王的家事。倒是你们,咸吃萝卜淡cāo心,真要闲着没事就统统去做事。甭在这根本王添堵!”
“你.......”
看到庞刚如此无赖,众人一时不禁为之气结,都说天家无私事,立皇后这种大事怎能说是你的家事呢,这可是册立未来的国母啊,可不是你想立几个就几个的。
眼看着众人还要出言劝诫,庞刚一时就恼了,他大了眼睛赌气喝道:“若是你们再唧唧歪歪,本王就册立坤兴公主为后宫之主。你们看如何是好啊?”
“什么?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众人一听,几乎个个被吓得魂飞魄散,若是册立坤兴公主为正宫皇后,那以后她若是诞下皇子,那和老朱家重新坐江山有什么区别呢。
rì后若是等到坤兴公主的儿子坐上了皇位。他们这些昔rì推翻了他外公江山的臣子能有好果子吃吗?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想到这里,众人不禁着急起来,最后,没有办法的他们呢只得无奈的妥协,好。既然老板要设立东西两宫,那也由得他去了,至于册立太子之事还是以后再说......
就在庞刚为禅位大典和册立皇后之事之事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洪承畴也率领着两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回到了金陵。
由于左良玉的叛乱,此时的金陵已经是乱成了一团,西郊大营外也因为大战而变成了一片尸山血海。
由于丁群的顽强抵抗,左良玉的五万大军进展并不顺利,已经攻击了两天了,但西郊大营依旧屹立在原地,尽管有无数的士兵在呼喊着口号发动攻击,但每次攻击除了留下数百上千具的尸体之外还是一无所得。
“弟兄们,冲啊!”
“杀!”
西郊大营外,一队队的士卒高举了云梯、木板和盾牌,蜂拥着向营寨冲去,但每次都被营寨后的弓弩给shè了回来......
左良玉站在距离大营四百步的地方,沉着脸看着前方的大营,就是这座大营,阻拦了他五万大军整整两天时间,他损失了近万的兵马后依旧是一无所获,这也让左良玉心中憋屈到了极点。
看到前方进攻不利,一直站在左良玉身后的左于亮不禁劝道:“父亲大人,弟兄们已经打了两天,早已身心疲惫,再强攻下去怕是要累垮了,不如咱们将部署在江浙的人马调来,再对他们发起攻击,您看如何?”
“不可!”一旁的左于青立即反对到:“且不说将江浙的人马调来费时费力,时间是来不及,若是怎将他们调来,那咱们对江浙的控制力也将会迅速下降至冰点,那咱们这些年来的努力可就要白费了。”
左于亮冷笑道:“二弟,你可别忘了,若是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扒掉这颗洪承畴留下来的钉子,咱们即便是留在江浙再多的兵马又有何用?难道就这么放弃金陵了吗?”
金陵位置的重要xìng自然是不容置疑的,大明的城市除了běi jīng,恐怕也就是金陵最为重要了。况且金陵城内可是有一套完整的班子,说是第二个朝廷也不为过,虽然崇祯皇帝宣布禅位,但只要控制了南京的这套班子,左良玉就能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样的好处左良玉自然不会不明白。
左于亮虽然为人粗矿,也不像左于青这般有心计,但他的这番话却也甚有道理,左于青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看到左于青被自己呛得说不出话来,难得出了一口气的左于亮不禁得意起来,他用挑衅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左于青后才对左良玉说道:“父亲大人,究竟如何定夺还请您老人家做主!”
左良玉仿佛没有看到两个在明争暗斗似的,只是看着前方还在不断涌上前去,又被打退回来的士卒,浓黑的眉头不住的抖动着,额头的皱纹也皱成了一个川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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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四章 拼死一搏
调动江浙的驻军来金陵的风险很大,甚至有让他们失去掌控江浙二省的危险。
当然了,现在的江浙二省还不没有完全落入他们的掌控中,但在这个有兵就是草头王的时代,有十万大军在手的左良玉确确实实就是江南的土皇帝,此时此刻,在江南这块地界上,已经没有多少人敢和他作对,说左良玉是江南的土皇帝也不为过。
权力的滋味是如此的美妙,品尝过这种滋味的人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丢掉手中的权力的。此时的左良玉就是因为这个而纠结着,付出太多,风险太大,这就是左良玉此时的心情。
左良玉沙哑着声音问道:“青儿,你说若是调集江浙的兵马过来后,能保证在短时间内消灭灭掉他们么?若是不能在短时间里消灭他们,恐怕江浙二省将会不稳。”
左于青冷笑一声:“父亲,您也太高看这个西郊大营了,若是孩儿估计得不错,现在这个西郊大营也不过是在苦撑而已,只不过他们依仗着地利之便,可以以逸待劳,占了地利的便宜而已,只要咱们能够把江浙一带的兵马调来,必然能将这个西郊大营夷为平地,然后咱们再将兵马重新调回去,难道那些人还敢有什么废话吗?”
左良玉沉吟了起来,左于青的意思他是听明白了,其实这里也没什么玄妙之处,不过是打了个时间差而已。左良玉也计算了一下,由于江浙地区平素就是富裕之所,因此这两地的官道也被官府和商贾们修缮得很好,若是从这两处调集兵马的话,只需半个月左右就能走个来回,再加上攻下西郊大营的时间,二十天的时间足矣。
想到这里,左良玉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为父这就下一份手谕,动用飞鸽传,命令江浙一带兵马紧急启程,务必要在九rì内赶到金陵,会同大军铲除西郊大营。”
说完后,左良玉才转头来安慰左于亮道:“亮儿,不是为父不听你的意见,而是事有轻重缓急。为父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左良玉此言一出,左于青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为人知的笑容,在于他哥哥的较量当中,这一局他又赢了。
左于青高兴了,左于亮自然就难过了。看着左于青虽然自鸣得意却还故作镇静的脸庞,左于亮紧握拳头,只是他虽然鲁莽,但也并未愚蠢到将这种神sè当众表现出来,甚至他的脸上还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的躬身道:“既然父亲已经下了决心。那孩儿自当遵从,况且父亲站得高,看得也必然比孩儿远。孩儿不会有任何意见。”
“嗯,这就好。”左良玉拍了拍大儿子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即又说道:“青儿,这份调兵手谕就由你来写,写好后交予为父签字即可。”
“是,孩儿谢过父亲信任。”这回左于青脸上的喜sè是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了,在他看来,能替父亲写调兵手谕,这和能替皇帝草拟圣旨有什么区别。那可是心腹大臣才能享受的待遇啊。
左于亮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怨毒之sè,近来的情况表明,自己已经越来越失去了父亲的信任,在一些事情上,父亲已经越来越倾向于左于青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只能说明,父亲已经自己的继承人选好了,但却不是自己。左于亮虽然为人鲁莽,但并不说明他是傻瓜,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再跳出来只能是自讨其辱。看来这口气只能是暂时咽下去了。
左于亮的目光在左于青身上扫了一下后就隐藏了起来,再也没有露出任何不满的神情,但是他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目光却被身旁的一个人给扑捉到了,而这个人就是他的父亲左良玉。\\\\
左良玉是什么人?作为一个和周围的同僚、袍泽和下属打了半辈子交道的人左良玉对于自己两个儿子的心思又怎会不明白呢。**但是左良玉对于大儿子却是只能说一声抱歉了。毕竟依左于亮的xìng格来看,他实在算不上是一个好的继承人。
想到这里,左良玉不禁面露歉意,正要再安慰自己的大儿子两句,但一个大嗓门却打断了他的话语。
“报......小人有军情禀报!”
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一名传令兵匆匆跑了过来,他的脸上带着焦急的神sè,看到左良玉后不待左良玉发话,就迫不及待的喊了起来:“启禀将军,小的有要事禀报。扬州方面传来消息,洪督师的船队已经于昨rì从扬州经过返回金陵,预计将于今rì酉时便会抵达金陵,请将军做好准备!”
“什么?洪督师回来了?”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般轰击在了众人的心头。
左良玉的身子不禁晃了晃,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幸亏一旁的左于青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左于青用力撑住了左良玉,一边在他耳边低声道:“父亲,您可不能慌,下边的人都在看着您呢。”
“嗯.......”
听了左于青的话,左良玉这才意识到自己作为全军统帅,可不能倒下,否则数万大军既有可能就在瞬间崩溃。
左良玉不愧是纵横大明官场多年的老人,回过神来的他定了定身形,深吸了口气后才低声对左于青和左于亮询问道:“青儿、亮儿,你们都听着,洪承畴这个老匹夫现下回来,不管他是为了什么原因回来,只要他一回到这里,与咱们必然就是不死不休的结局,你们说咱们应如何是好?”
此时,急于表现的左于亮也顾不上什么沉着风度了,只见他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下后便道:“父亲大人,反正那洪老匹夫的人马尚未抵达,咱们此刻便调集人马赶到码头,布置周全之后打他个措手不及,只要能将洪老匹夫给灭了,那西郊大营又何足道哉!”
“咦......这也倒不失为一条计策。”左良玉点了点头,心中也是砰然心动,若是能将洪承畴消灭掉,相信西郊大营也坚持不了多久,自己的目的不也达到了么?
“青儿。你说呢?”左良玉没有立即答应,而是询问了一下旁边的左于青。
左于青沉默了一会,这才说道:“父亲大人,若是派兵伏击那洪承畴,势必将前面这些兵马尽数撤出,这西郊大营里的那丁群又不是傻子,难道他对咱们的行踪就毫不理会么?若是他在咱们伏击洪老匹夫的时候从后面反咬咱们一口,届时究竟是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这.......”
左于青的这番话却是将两人给问倒了。左于青的担心绝不是杞人忧天,而是很可能会发生的事实。
左于亮试探着说道:“要不........咱们只调集一半人马至码头迎击红老贼,留下一半人马在此牵制西郊大营,如何?”
“太少了。”左于青摇摇头:“虽然红老贼为人甚是可恶,但其人在练兵上却颇有章法,咱们想要凭借两万人想要击败他恐怕不容易。”
看到左于青总是摆出一副和自己唱反调的模样,左于亮不禁气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左于青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狰狞,:“很简单。咱们留下一万人马看住西郊大营,不让他们轻举妄动,把剩余的三万人马全都调集到码头。跟洪承畴拼个你死我活,若是打赢了洪承畴自然是好,若是见事情不对,咱们再撤往杭州。反正在浙江咱们还有五万兵马,依然可以从头开始!”
“嘶嘶.........”
左于亮不禁倒吸了口凉气,这个左于青可真狠,他这是要拿金陵剩余的四万兵马作为筹码,和洪承畴拼个你死我活啊!若是胜了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败了。估计这剩余的四万大军可就要全军覆没了,而他们还可以立即逃往浙江以图东山再起,无论怎么看都给自己留了条后路,心思之严谨细腻由此可见一斑。
“父亲大人,您看如何?”看到父亲和大哥皆沉默不语。左于青又催促了一下。
左良玉思虑了半响,心里也在天人交战,这一战可以说是关系到自己rì后的前程命运也不为过,若是胜了,江苏、安徽、浙江三省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若是败了,自己就只能放弃江苏和安徽,集中兵力固守浙江了。
想到这里,左良玉心中不禁有些淡淡的悔意,若是自己没有那么心急,耐心的在等待一段时间就好了。即便是洪承畴回来,以自己手中的十万为筹码,未必不能跟在洪承畴身后占占便宜,可惜啊,自己还是太心急了。
不过左良玉也算是一位心智坚毅的人物,很快就将那些不必要的东西都抛到了脑后,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给你吃。
想到这里,左良玉这些年培养出来的杀伐决断也体现了出来,他直起了身子对左于亮道:“亮儿,为父交予你一万人马,不要你攻破西郊大营,只要你能牵制住那丁群,若是牵制住他便算你大功一件。”
听了左良玉的安排后左于亮心中不禁暗骂,怎么每次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都是他来干。明眼人都瞧得出来,牵制西郊大营之事若是做好了,功劳没多少,若是办砸了板子肯定要落在他的身上,况且以一万疲惫之事牵制对方两万人马,这件事可着实不好办。左于亮四打心眼里不想接下这苦差事,但看到左良玉犀利的眼神在瞪着自己,仿佛一个不答应就要自己好看似的,话到嘴边只好生生咽了下去,只好暗自咬牙,身子犹如被人打了一拳似的躬身道:“这.......是,孩儿遵命!”
看到左于亮答应下来,左良玉这才重新露出了笑容,拍了拍左于亮的肩膀夸奖道:“好,为父知道吾儿最会体会为父的良苦用心,辛苦你了!”
看到老子已经这番表态了,左于亮还能说什么呢?他只好无奈的说道:“父亲大人过奖了,孩儿必不辜负父亲所托。”
“嗯,咱们这就开始,此番必叫那洪老匹夫死无葬身之地.......”
左于亮收敛兵力之后,对西郊大营的攻势自然也减弱下来,这个变化很快便被丁群发觉了。
此时的丁群已然没有往rì那整洁的形象。此刻的他身上披着一件轻甲,红sè的盔甲上已然布满了血迹和污秽,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虽然他只是一介生,但适才他也是拿起刀剑和攻入营中的敌军搏杀,倒也赢得了军中将士的敬重。
看着蜂拥退下的敌军,终于能缓口气的丁群喘着粗气的问身边的林总兵道:“林大人,你行伍多年。以你所见,此次敌军退却是暂时退下休整还是有什么yīn谋?”
林总兵眺望而来一下,不确定的摇头道:“这点本官也弄不明白,不过打仗这种事嘛,万变不离其宗,靠的还是实力,咱们只需以不变应万变就对了。”
杜总兵也赞同的说道:“林总兵所言甚是,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咱们守好大营等着洪督师回来便好。其余的咱们不必理会。”
听了这两位的话,丁群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两位总兵整天只抱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思。虽然不能说他们有什么错,但这样的xìng格将来也必难有什么成就。
看着如cháo水退走的敌军,丁群心中暗暗起了疑心,根据他的观察,敌军虽然已经打了几天,但由于他们是轮番作战,因此体力消耗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此番却突然撤退必然另有原因。
看着已经远去的敌军,丁群心里闪过了一个心思。“莫非.......”
想到这里,丁群回头对林总兵道:“林大人,现在我军尚有多少士卒是体力充沛的?”
林总兵苦笑的摇摇头,“丁师爷,咱们大营的情形您还不知道么。咱们大营这几rì被那左老贼连番攻打,虽然占了地利的便宜,但士卒们也早已疲惫不堪,哪里还有什么体力充沛的士卒哦!”
虽然早就料到这些情况,但丁群心里还是忍不住微微失望而来一下。“嗯,既然如此,那就烦劳林总兵命令士卒饱食一餐,好好歇息。我估计接下来会有一场好戏要上场......”
就在丁群和左良玉各自打着如意算盘的时候,洪承畴的船队终于浩浩荡荡的开到了码头。两万大军和随军的粮草物资等物,装下的船只何止三四百,虽然长江宽阔无比,但当五百多艘船浩浩荡荡开来的时候其场面却也足以让人看呆了眼。
洪承畴和曹化淳乘坐的铁楼船就隐藏在船队的中间,看着空荡荡的码头,洪承畴心中产生了一丝疑惑。
“难道左良玉父子竟然不打算在码头狙击自己吗?”
“不对!”洪承畴摇摇头,依照他对左良玉的了解,此人心智坚毅,绝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既然做了初一,他就一定会继续做下去。
洪承畴眼神一凝,转头大声命令道:“王参将,你立即带领一个营的弟兄先行登上码头,另外再命令随行的水师在江面上掩护步卒登岸!”
“是,末将遵命!”一名洪承畴身后的中年军官立即拱手而去。
很快,在洪承畴和众人注视下,数十艘小船载满了士卒开始向码头上靠了过去,在他们的后面则是十多艘金陵水师拼凑出来的平底小船,这些小船虽然不能装载较大的诸如红夷大炮、大将军炮之类的火炮,但装上几门虎蹲炮或是大弗朗机火炮还是可以的。
慢慢的,装载着士卒的小船纷纷靠了岸,为首的王参将还是比较小心谨慎的,他并没有命令士卒们全部上岸,而是先派出了五百名士卒手持圆盾和兵刃,慢慢的靠上了码头。
“洪大人,那些猴崽子们上去了!”看到数百名士卒慢慢的上岸,站在洪承畴身旁的曹化淳兴高采烈的叫了起来。
看到第一批士卒平安上了岸,洪承畴也暗暗松了口气,但却依然摇头道:“现在高兴还为时尚早,说不定敌军尚有埋伏。”
就在洪承畴话音刚落,一阵战鼓声就从码头上传了过来,一时间无数的士卒纷纷从各处冒了出来,他们或是手持弓弩,或是手持长枪大刀,蜂拥着向码头涌了过来,无数的箭镞犹如下雨般纷纷向登陆的数百名士卒shè去。
“不好,有埋伏,赶紧上船!”
站在江边船上的王参将一听到前方传来的战鼓声就明白大事不好,赶紧喝令上岸的士卒立即回船。
“快跑啊!”
其实不用王参将下令,看到前方涌出的无数人影,先前上岸的数百名士卒很自觉的就来个个向后转,数百人纷纷撒开了脚丫子就往身后的船上跑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九十五章 全歼左良玉
看到自己的士卒如同赶鸭子般被人从码头上赶上船,洪承畴气得瞪圆了眼睛,大声喝令道:“来人啊,传本督将令,所有水师船只立即对准岸上开火,一定要将左良玉的气焰打下去!”
随着洪承畴的命令下达,停靠在江边的十多艘平底船慢慢的逼近了码头,船上的虎蹲炮和弗朗机也装填好了火药和弹丸,炮手们正紧张的校正着炮位。
这种典型的专门在江面行驶的平底船池水浅,速度快,虽然吨位不大,但能装的东西可不少,因此,每艘船的侧面前装了四门虎蹲炮或三门佛郎机。
此刻,王参将就站在一艘平底船的甲板上,手持一面小旗的他高声喝令道:“所有人做好准备,目标前方码头,准备开炮!”
一名千户看到王参将下令准备炮火,在一旁哀求道:“大人,前面还有咱们的弟兄,现在开炮会很容易误伤到他们的!”
王参将定眼一瞧,先前上岸的士卒并没有完全回到船上,但先跑回船上的一些士卒已经迫不及待的拿起了船桨开始划了起来,很快十多艘船就离开了码头向江心划去。还剩下两百多士卒留在码头上直跳脚骂娘.
“****,你们这些王八蛋,竟敢放老冇子的鸽子,等老冇子回去非得宰了你们不可。”
“回来,等等我们!”
“别杀我们,我们投降!”
“呸,怕死鬼,兄弟们,不怕死的都跟我冲!”
码头上的士卒们演绎了人类在绝境下的各种形态,他们有的眼见返回无望,提起了刀枪返身要和敌军拼命,有的跳下了江里想要游过去,有的则是跪在当场准备投降。
眼看着码头上的士卒几乎已经全部被歼灭,王参将一咬牙道:“不管了,再迟就来不及了,所有人听令,立即开炮!”
“放!”
随着王参将的命令,炮手们不再犹豫,炮口纷纷将手中的火把凑到了引线上。
“轰轰轰”
十多艘平底船几乎是同时冒出了一股火光,随即一股股白色的烟雾腾空而且,无数的铁珠子冲破了炮膛的束缚,飞向了前方。
而此时码头上全都挤满了左良玉麾下的士卒,刚歼灭了来不及逃走的那数百名士卒的他们正高兴得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在码头上欢呼,根本没有注意到正有十多艘平底船正缓缓向他们逼来,一门门黑洞洞的炮口已经喷出了死亡的火焰。
当一门门火炮轰然响起后,码头上左良玉麾下的士卒们这才惊恐的发现原来他们一直追赶的绵羊竟然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无数的铁珠子划破了空气,如同泼水般劈头劈脑的洒在了众人的身上,许多冲在最前头的士卒身上飞溅出了一朵朵血花,惨呼着倒在了血泊里。
“不好,敌军有埋伏,兄弟们,快跑啊!”
许多人看到不妙,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蜂拥着向后退去,可此时的码头上却是挤满了人,足有五千多人的队伍拥挤在码头上,如何能这么快撤退去呢,你拥我挤之下码头上顿时乱成了一团。
就在码头上陷入一片混乱的时候,距离码头数百步远的一栋房子里,左良玉、左于青父子正用千里镜观察着码头的动静,看到这般情形,左于青不禁惋惜的说道:“诶,没想到那洪老匹夫竟然派了水师的炮舰来为那些士卒撑腰,否则咱们此战可称完美。”
适才码头伏击一战就是左于青在指挥,虽然他的性格较为阴沉,但毕竟才二十多岁,对于歼灭了数百敌军的战果他感受到更多的是高兴和开心。
左良玉却没有象儿子那般乐观,打了半辈子仗的他在此时更加小心了,左良玉虎着脸道:“青儿不可高兴得太早,歼灭了区区数百士卒能算什么,别忘了洪老匹夫还有数万兵马在江面上飘着。现在咱们的将士还在码头上被敌军炮击,你还不赶紧下令将他们撤回来吗?”
看到父亲难得的板起了脸,左于青不禁心里一个咯噔,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对自己刚才的指挥不太满意了,赶紧对旁边的传令兵下令,命他发出信号,将码头上的人都撤下来。
发出了命令后,他看到左良玉的脸色依旧不好,赶紧低下头道:“父亲大人请息怒,适才孩儿指挥得还不好,剿灭的敌军也太少,让您失望了。”
左良玉冷哼了一声道:“青儿,胜败乃兵家常事,吃点亏这也没什么,但为父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看到你稍微有点战绩就有了自大之心,你读了这么多的兵书,当知骄兵必败的道理。今日是你头一次指挥士卒陷阵杀敌,你就如此骄傲自满,日后如何为将?为父今日为何让你兄长在西郊大营牵制敌军,却将你给带来,你难道还不明白为父的苦心么?”
面对左良玉的训斥,左于青只能虚心接受,向来狡诈的他还假意说道:“父亲苦心,孩儿没齿难忘,但您如此偏袒孩儿,孩儿恐怕兄长心里会有芥蒂。”
“怕什么?”左良玉喝道:“为父如何做事还轮不到你大哥来管,你只需做好你份内之事即可。”
“是!”心中暗喜的左于青低下了头。
看到左于青低头不语,左良玉面色稍稍温和了些说道:“好了,今**第一次指挥士卒作战,就算是有什么疏忽也是可以容忍的。为父料定那洪老贼待会必然会全力进攻,接下来你可要看好了,为父是如何指挥士卒作战的。”
左于青明白,这是左良玉在言传身教的要教自己如何指挥作战了,于是赶紧将头点得像小鸡啄米般。
在这个时代,并没有什么系统的教育体系来教育将领们作战,将领们指挥作战更多的是自己的天赋和经验,明代的朱元璋之所以让他的将领们乎乎孙孙都当兵,就是希望他们能将自己的本领代代相传。而现在左良玉做的正是要将自己的本事亲手传授下去。
突然,左于青指着江面上大声说道:“父亲,洪老贼开始强行登岸了。”
左良玉一看,还真是如此,只见江面上一艘艘的小船开始靠近了码头,而那十多艘水师平底炮舰正将侧身对准了码头,黑洞洞的炮口高高昂起,显然这次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若是再有敌军士卒从码头上杀出,他们必将毫不犹豫的开炮轰击。
左于青有些担心的问,“父亲,怎么办?他们开始上码头了!”
左良玉只是冷笑一声道:“还能怎么办,适才你和亮儿不是下决心要和红老贼拼到底吗?怎么,现在想退缩了?”
不愧是纵横大明官场了数十年的老油条,在紧急时刻确实有一股子狠劲。
左于青的脸上有些出汗了,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不是的,父亲大人,孩儿只是有些担心而已。”
“嗯,不是害怕就好。”左良玉点了点头,接着道:“既然如此,那为父就交予你一万步卒,将码头堵住,不许将洪老贼的人马放上岸,你能做到吗?”
左于青看了看正在拼命向码头靠近的上百条小船,心中不禁有些打鼓,但他也知道这是父亲对自己的一次考验,只要这次能入了父亲的法眼,那么自己继承父亲的衣钵必然是板上钉钉的事。
左于青抬头看了看左良玉那带着一丝期盼的眼神,一咬牙道:“好的父亲,孩儿这就率军去将洪老贼堵截在码头上,赵将军、许将军、刘将军你们都各率本部人马本公子出战!”
说完,左于青带着几名参将就出了屋子,立即就有随从牵来了马匹,左于青翻身上马,几名将领跟随在了他的身后。
由于惧怕江边那十几艘平底船上的火炮,左于青并没敢命部队压得太近,而是在距离码头数百步远的地方摆开了架势,但是这样也让洪承畴等人获得了充足的调动兵马的时间。
无数艘小船停靠在码头上,飞快的卸下了兵员,很快码头上就聚集起了五千多兵员,在王参将的带领下,慢慢的向前方逼去。
“杀啊!”
“冲啊!”
在一平方公里左右的码头上,从小船上下来的士卒和左于青带来的人马撞在了一起,双方一开始就爆发出了火花。
看到对方已经从船上卸下了数千名士卒,被数十名亲兵拥护者站在队伍后面的左于青说道:“赵游击,敌军的人马太多,刘将军估计是抵挡不住了,你立即带领三千士卒前往增援,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
一名年约四旬的中年将领一拱手,翻身上马,率领三千士卒加入了战团。
姓刘的游击这么一加入,数量上占了优势的他们很快就稳住了阵脚,并向着对方挤压了过去,左于青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凭借着兵力上的优势,把上岸的敌军重新赶进江里,而且他也相信,当双方混战在一起后,江面上的那十多艘平地船上的火炮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开炮的。
看到左于青竟然打得似模似样,远处观战的左良玉也看得“老怀大慰”捋须微笑不已,这个二儿子确实很有天赋,不仅为人为人沉稳、能沉得住气,而且还很有打仗的天赋,看来自己的选择是没有错误的,这个老2确实比起老大要强不少。
正当左良玉露出欣慰神色的时候,前方突然响起了一阵如同炒豆子般的响声,伴随着这阵响声的响起,正在节节败退的敌军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
“不好,是火器!”
行伍多年的左良玉自然听出这是火器的声音,只是让他想不到的却是码头上的那支敌军竟然忍到了现在才动用火器,难道他不知道火器在发射之后就会变成一根烧火棍么?在双方短兵相接的时候这样使用火器,亏他们也想得出来!
不说左良玉不明白,在前方亲自指挥作战的左于青也被前方的那一轮火铳给打蒙了。刚才的那一轮火铳足足让他损失了数百名士卒,随着炒豆子般的火铳声响起,前面的同伴像割麦子一般倒下,这个景象确实把后面的人给吓着了。
一批被吓呆了的士卒们不假思索的转了个方向,要向后跑去,不料遭到了一阵喝骂,后面督促作战的家丁们用皮鞭和刀剑将他们重新赶了过来。不住有军官大声喝道:“兄弟们,别怕,他们的火铳已经打光了,一时半会是再也发射了,兄弟们,冲啊!”
“冲啊!”被赶回来的士卒们又乱哄哄的向前冲去
“兄弟们,稳住稳住!赶紧掩护神机营的兄弟!”
在另一方的阵营里,王参将正努力弹压着周围的士卒。刚才那一轮齐射就是他的杰作,适才上岸的时候,洪承畴为了一战定乾坤,特地派出了麾下最精锐的神机营中的一部给他,这支神机营共有一千人,被他很好的隐藏在了队伍的后面,直到关键的时候才亮了出来,果然给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刚才的那一轮排枪造成了敌军至少数百人的伤亡,前方的敌军也变得一阵混乱。
“神机营继续装弹,其余人前头掩护!”
看到前方的敌军只是混乱了一会就被弹压下来,王参将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小小的遗憾,若是他们能再混乱一会,他就能趁机掩杀过去冲破敌军阵型了!
看着双方在码头上厮杀,在江中心的洪承畴心中却是暗暗着急,虽然现在看起来己方用五千人马和对方的一万兵马杀得难解难分,看起来已经是一个不错的战绩了,但事实上却不能这么看。
因为对方是以逸待劳,在陆地上等着自己,而己方却是已经在江面上漂泊了好些日子了,士卒们无论是体力还是精力都几乎到了极限,若非有神机营的相助恐怕王参将早就溃败了,而且若是再拖下去的话会对己方更加不利。
看到洪承畴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子,一旁的曹化淳不由得安慰道:“洪大人,不如咱们再派一队兵马上去吧?”
洪承畴闻言不禁苦笑起来,“曹公公,码头就这么大,若是再派兵马上去也挤不下了。”“这这可如何是好啊!”曹化淳不禁急得跺起了脚。
“曹公公莫慌,为今之计也只能是见招拆招了!”看到形势对己方甚为不利,洪承畴长叹一声,又开始思索起对策来。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形势果然如同洪承畴所预料一般开始变得严峻起来,若非有神机营不时出击击退敌军,形势还要更加恶劣。
眼看己方虽然损失不小,但却依然一步步的将对方逼到了江边,左良玉终于长长舒了口气,只要能将洪承畴的兵马赶进江中,下次洪承畴若想重返金陵的难度将会以倍增,只能在江面上飘荡的他们连找个落脚点都困难。
心情舒畅的左良玉捋须大笑道:“哈哈哈好,我儿就是了得,初次出战就能有此成绩,实在是难能可贵啊!”
正当左良玉“老怀大慰”的时候,突然后方传来了一阵喊杀声。
左良玉吃惊之下回头一看,原来是后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支大军,正在后面向自己掩杀过来,自己部署在旁边的准备随时增援左于青的兵马措不及防之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原本排列整齐的阵势被从后面杀来的敌军给冲得乱七八糟。
“大人,不好了,西郊大营里的人冲出来了!”旁边一名参将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报告。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命令亮儿牵制他们了吗?”又惊又怒之下左良玉不禁大怒起来,他立即意识到肯定是牵制西郊大营的大儿子那边出了问题,否则丁群他们不可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倾巢而出。
“大人,咱们该怎么办?”这名参将面色惨白,惊恐的看着从后面掩杀过来的敌军。
左良玉长叹一声,面容仿佛在突然之间就老了几岁,他知道自己这次败了,不过十多年的戎马生涯和经验很快就让他镇定下来,他立即下令道:“来人啊,立即命令前方停止攻击,向镇江方向撤退,不得有误。迟了迟了就来不及了!”
左良玉后方大阵的变化,很快就被江面上的洪承畴他们发现了。
曹化淳指着远处惊讶的问道:“洪大人,您看,左良玉的大阵怎么忽然乱了?”
洪承畴脸上也浮现起一丝欣慰的笑容,喃喃的自语道:“本官就知道,丁师爷必然不会辜负本官的一翻苦心。”
丁群和西郊大营原本就是洪承畴留在金陵涌来牵制左良玉的一颗棋子,眼下这可棋子终于发挥了作用,自然让他感到欣慰。
看着已经溃败的敌军,洪承畴大声下令道,“传令全军,立即准备登岸,务必要全歼左良玉!”
随着洪承畴一声令下,无数士卒沿着码头向前方袭杀了过去
第四百九十六章 禅位大典
左良玉终于败了,受到前后夹击的他看到己方的军队溃败后,就立即带着左于青和数千骑兵向镇江方向败退而去,而洪承畴由于士卒们已经很是疲惫,加之丁群率领的西郊大营里的士卒们在击溃了左良玉后也早就变成了强弩之末,因此也只是象征性的追击了几里地就返回了原地。
双方会师,当洪承畴和曹化淳下船后,首先看到的就是迎上来的丁群,自然是有着说不出的欢喜,洪承畴握住了丁群的手欣慰的笑道:“将丁先生留在西郊大营果然是本官做得最正确之事,若非丁先生及时来援,本官今次还真拿那左良玉没法子,若是再僵持下去,说不定就要吃亏了!”
得到洪承畴的夸奖,丁群却只是淡淡一笑,“大人过奖了,此次大捷全赖大人运筹帷幄,学生只是尽了自己的微薄之力而已。”
“哈哈哈丁先生过谦了,本官再厉害也顾不上西郊大营啊,若非你及时率军赶来击退左良玉,本官可就悬了。”面对丁群的谦虚,洪承畴对他更是欣赏了,洪承畴看到丁群带来的士卒们四处抓俘虏,很是满意的问道:“丁先生,你是怎么从西郊大营里突围出来的,按理说左良玉也是个老行伍了,他在码头埋伏本官时不可能不留下人手看着你们的?”
丁群莞尔一笑道:“左良玉自然不会如此不堪,但他留下的人却不怎么样。”
接下来丁群就将事情的原委一一倒了出来,原来负责牵制西郊大营的左于亮纯粹是个眼高手低的家伙,左于亮命他率领一万人马用佯攻牵制西郊大营,这家伙竟然将兵力收缩回营,只是远远监视西郊大营的动静。很快就被丁群发现了异常的他不出所料的悲催了。丁群率领近两万大军以优势兵力如同摧枯拉朽般横扫了过去。左于亮抵挡了一阵后,终于全军溃败,最后他只好率领数百家丁向东边逃走。
击溃了左于亮兵马的丁群并没有停留。而是趁着敌军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继续向码头冲去,最后才和洪承畴的大军两面夹击歼灭了左良玉的主力。
听了丁群的解释后,洪承畴等人都笑了起来。曹化淳也嘎嘎尖声笑道:“如此说来,咱们还要感谢那左于亮啊,若非他如此无能,丁先生也不能如此顺利的率军来援,咱们也不能如此的顺利击溃左良玉这反贼了。”
看到曹化淳都如此说了,周围立即就有人凑趣道:“呵呵,曹公公所言甚是,看来咱们确实是得好好感谢那左于亮啊!”
“哈哈”众人都笑了起来,此时此刻。一路过来眉头紧锁的洪承畴也露出了欣慰笑容,击败了左良玉才意味着他占领了金陵,也总算是才算是有了一块落脚之处。在接下来的风暴中不至于像无根的浮萍般被风吹走。
众人笑过之后。曹化淳却是面向北方怔怔的流下泪来:“唉,也不知道皇上在京城过得如何。是否被那庞刚欺辱,咱家咱家真是牵挂着皇上啊!”
听了曹化淳的话后,众人原本喜悦的心情也淡了下来,齐齐叹了口气,他们自然没有忘记,离他们上千里远的地方,正准备进行着一场数百年来都未曾有过的禅位大典
崇祯十三年八月十四午时
乾清宫们口,庞刚率领着一群侍卫站立在这里已经快半个时辰了,虽然此时的太阳很大,但他依旧没有听从随从的劝告回去休息,随从们只好拿来了一顶大伞替他遮住了炎炎烈日。
庞刚难得的有些不安,因为今天是他那几位夫人进京的日子,和几位妻妾分别了好几个月,庞刚着实很是想念她们,他在这个世界上也没什么亲人,唯有和他结成连理的几位妻子算是他最亲近的人了,而禅位大典即将开始,他也要等上这个国家至高的权利舞台,此时的他更加需要亲人的陪伴和分享。
这时,亲兵队长陆宽亮兴匆匆的跑了过来,向他禀报道:“王爷,来了来了,王妃她们来了!”
“哦?王妃她们都来了吗?”
陆宽亮恭敬的说道:“都来了,现在娘娘们的凤驾已到达午门外,再过一刻钟即可抵达乾清宫!”
又过了十多分钟,一阵锣鼓喧天声响起,一队在太监宫女和侍卫们陪伴下的长长的队伍从西面来到了乾清宫外,看到队伍的到来,庞刚也顾不上什么威仪,赶紧迎了过去。
看到庞刚迫不及待的模样,来不及阻止庞刚的陆宽亮也只好苦笑着追了上去。
乾清宫是明代皇帝在紫禁城中居住和处理日常政事的地方。它是后三宫之首,位于乾清门内。“乾”是“天”的意思,“清”是“透彻”的意思,一是象征透彻的天空,不浑不浊,象征国家安定;二是象征皇帝的所作所为象清澈的天空一样坦荡,没有干任何见不得人的事。
既然乾清宫是如此的重要,按照明朝的规矩,后宫的嫔妃凤驾进宫时是没有资格从乾清宫进来的,就连皇后也只能是在大婚时才能进来一趟,可庞刚身边没有这方面的人才,因此也没有人提醒庞刚,不过估计即便是提醒了,这厮也是不予理会的。
这时,走在凤驾前面为首的一名太监看到一名穿着铠甲的男子正向自己大步行来,吓得他正要出声叱喝,突然间才想起在此刻在这座紫禁城中还有谁敢这么无礼冲撞娘娘的凤驾,心思转念,到嘴的骂声这才变成了“落轿”两个字。
随着这名太监的话音落下,跟在他身后的几顶轿子立即停了下来,缓慢的被放在了地上。为首的这顶轿子高五尽许,阁四尺许,深达八尺,看上去可乘坐六人。轿箱两壁栏槛都雕镂金花。刻以人物神仙。紫色珠帘从矫顶一泻流下,耀眼的红色纹路布满整个矫身。淡黄色的窗布随风摆动,看上去气派非凡。
庞刚并没有注意到。他面前的这顶轿子,抬轿的人足有十六人,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这可是皇后才能享有的规格,而这个轿子也叫凤辇。
当急匆匆的庞刚走到轿子前,当前面的轿帘也被人卷了起来,首先出现在庞刚面前的是两张宜喜宜嗔的俏脸,原来这两人正是孔若兰和魏蔓葶,看到庞刚亲自前来迎接,她们二人赶紧走下了轿子同时柔柔的喊了一声,“妾身见过王爷!”
看到两人,庞刚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温柔之色。快步上前正要将两人扶起,却看见两个可爱的小脑袋从两位妻子的身后探了出来,庞刚一看。原来是他那两个可爱的儿子庞苏鹏与庞苏铭。
哈哈大笑的庞刚一把将这两个小家伙抱了起来。如今大儿子庞苏鹏已经两岁多了,小儿子庞苏铭也已经一岁多了。正是最讨人喜爱的时候。虽然他们已经几个月没见到父亲,但总算是没有忘记面前的这个人是谁,被庞刚抱在怀里的他们并没有哭,而是笑嘻嘻的伸出小手拧着庞刚的脸庞。
庞刚抱起了两个儿子亲热个不停,却将众人晾在了一旁,直到魏蔓葶娇嗔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才记起身边还有人在看着,这才放下了两个儿子。
这时,身后的几顶轿子也纷纷掀开了轿帘,露出了几张如花似玉的俏脸,陈圆圆、李雪珠、灵儿、巧儿等人也纷纷落了轿,过来和庞刚见礼。
这时,眼尖的庞刚一眼就看到了灵儿、巧儿的怀里分别抱着一个襁褓,这分明是两个婴儿。
又惊又喜的庞刚指着灵儿巧儿道:“难道这是”
一旁的孔若兰白了丈夫一眼,娇嗔道:“你可是又当爹了,还不过去瞧瞧你的两个女儿?”
“女儿?你是说我有女儿了?”此时的庞刚已经欢喜得说不出话来,原来在自己出征期间,灵儿和巧儿也各自诞下了两个麟儿,而且还是都是女儿。
“好好,好啊!”此时的庞刚已经高兴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顾着在一旁不住的搓着手咧开了嘴。
看到自家夫君已经欢喜得说不出话来,正要不管不顾的向灵儿巧儿走去,但旁边尚有许多人在等着,魏蔓葶赶紧悄悄的扯了扯他的衣袖,庞刚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挥了挥手,“好了,大伙都别杵在这里,先进去吧!”
一旁的一名太监看到庞刚发了话,这才暗自松了口气,赶紧请几位娘娘上轿,等他们做好后,这才扯着尖锐的嗓子喊道:“起轿!”
当晚,庞刚和自己的六位夫人就夜宿在了乾清宫,六位夫人和四个孩子的加入,使得原本略显冷清乾清宫显得热闹了起来,一时间大人喊,孩子闹,整个乾清宫都失去了往日的清净。
消息很快传到了尚在坤宁宫的崇祯,听到消息的崇祯和周皇后、袁妃等人不禁愕然。
周皇后不解的问:“皇上,这庞刚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家子老老少少的全都挤在一个地方?难道咱们紫禁城里就没有能容得下他一家的地方了吗?”
崇祯不禁苦笑道:“朕也看不明白这个庞刚了,按理说明日就要举行禅位大典了,他完全可以将他的妻妾都安置到别的宫殿里去,难道这点都没人教他吗?”
袁妃也疑惑道:“或许,咱们的这位驸马口味与众不同吧”
夜深了,乾清宫里的庞刚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在这天晚上,庞刚在宫中太监的说教下根本就没有睡好觉,各种繁琐的仪式和注意事项将他搅得头昏脑胀,饶是他自负还不笨,但一时之间却也无法记清楚这么多的东西,好几次他都想拍案而起将那些太监给赶出去,但是顾及到自己的形象,终于还是忍了下来。
因为晚上的这些插曲,导致第二天庞刚在小太监的喊叫下才勉强起床,穿上早已经准备好的龙袍,戴上那沉重的、头项挂着一串串珍珠帘子的皇冠,此时的庞刚心中油然升起一种奇特的感觉。
辰时刚到,宫中的景阳钟就开始响了起来。一连响了三十六声。这也代表着有大事要发生。
景阳钟一响,整个紫禁城就像是被扔了一个炮仗的鸡窝似的,瞬时间由平静变成了沸腾。
无数的太监宫女以及宫中的侍卫开始仿佛商量好了似的在宫中穿梭起来。数不清的人在各处进进出出忙得不可开交。
时间很快就到了己时,庞刚在上百名侍卫宫女和太监的拥护下,来到了位于正阳门外东侧的天坛。今天的禅位大典就在这里举行。
此时的天坛周围已经聚满了密密麻麻的人,无数顶盔带甲的军士将天坛围得水泄不通。庞刚麾下的上百名文武官员早早就到了那里,此时的他们望着缓步走来的庞刚,眼里都露出了狂热的神色,他们拥护的首领终于当上皇帝了,而他们也为自己和后代博得了一个辉煌的前程。不单单是庞刚的兵马和诸位官员,这难得一见的禅位大典,也吸引了无数前来看热闹的百姓,此刻他们就挤在天坛外。伸长了脖子瞪着前面,有胆子大的还指着站在天坛中央的庞刚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不一会,前方又传来了一阵喧哗。不时有百姓说道:“皇上过来了。快瞧啊,皇上过来了!”
这位话刚说完就被身旁的同伴敲了一下脑袋:“你这个笨蛋。过一会他就不是皇上而是太上皇了。”
被打的这位捂着脑袋委屈的说道:“可他现在不还是皇上么。”
来的人正是崇祯皇帝,今天的崇祯皇帝也穿得甚是隆重,他头戴紫金龙冠,身穿龙袍,这件龙袍和平日穿的龙袍有不同,它盘领、窄袖、前后及两肩绣有金盘龙纹样,玉带皮靴。龙袍上的各条金龙秀得栩栩如生,它头如牛头、身如蛇身、角如鹿角、眼如虾眼、鼻如狮鼻、嘴如驴嘴、耳如猫耳、爪如鹰爪、尾如鱼尾,端的是栩栩如生。
慢慢的,崇祯缓步走上了天坛,来到了庞刚的面前,这时若是有心人一看,就会发现庞刚和崇祯身上的龙袍是如出一辙,一模一样。
崇祯来到了庞刚面前,神情凝重的看着庞刚不语,随即转过身来,面对着天坛下的文武百官和百姓,只见崇祯慢慢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卷明黄色的圣旨,面对着众人开始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天地在上、朱家列祖列宗在上,自朕奉先帝遗诏登基以来,在位十载有三。朕虽然殚精竭虑、如履薄冰,然国事艰辛,内有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等流寇霍乱,外有鞑子犯关,百姓惨遭屠戮,朕虽然几经努力,但国势日下,此非朕所部尽心,实乃天数不在朕身也,朕感念于此,几经惶恐,深感不能再肩负此重担,特寻求一贤才继承此大统”
读到这里,崇祯开始哽咽起来,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接着又继续念到。
“现有山东人氏庞刚,人品贵重,深肖朕躬,朕决意禅位于他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望诸位皇亲贵胄大臣尽尔等所能,辅佐新皇管理朝政”
当崇祯读到这里时,天坛外不少忠于大明的百姓和穿着百姓服饰混进来的原大明官员全都哭成了一团
看着外面哭成了一团的百姓,站在崇祯旁边的庞刚也感到不是个滋味,这种感觉让他有些心虚,好像自己变成了一个阴谋篡位的小人。
好在崇祯手中的圣旨也不是很长,宣读了一会后就结束了。
宣读了圣旨后,崇祯转过身来,面对着庞刚竭尽全力的大声道:“庞刚,接玉玺!”
一名小太监快步来到崇祯身边,递给了他一个明黄色的包裹。崇祯接过包裹,双手慢慢的解开了包裹,露出了一个硕大的,几近透明的刻画着九道盘龙的玉玺,崇祯颤抖着双手,捧着玉玺来到庞刚跟前,双手递到了他的面前。
庞刚也伸出双手接过了玉玺,这一刻,庞刚感到了一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庄重地气氛,他满脸严肃的站了起来,双手接过玉玺高高举过头顶,一时间,一股威势从他身上散发而出。
与此同时,一名太监用尖锐的声音高声喝道:“礼成!”
天坛上下顿时乌压压跑倒一大片,所有人都在高声的欢呼道:“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成千上万的声音犹如脱笼的飞鸟一般直冲云霄,恍若直冲九霄云外。
看着台下跪倒文武百官和士兵,听着他们口中高呼的万岁,庞刚顿时有了一种藐视天下的感觉,虽说眼前这一切仅仅是一个仪式而已,但此时此刻,他已经深深地为之震撼和感动。
庞刚在心中喃喃的说道:“这就是拥有掌控天下权势的感觉么?”
第四百九十七章 进京述职
这场仪式进犴了足有半天的时间,事先的庞刚只是觉得这仅仅是一场仪式而已,然而在结束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错的是多么厉害,在仪式这中,他休会得更多的是压在他身上的重担,当初崇祯答应将皇位交给他的时候,他还没有觉得有什么样的变化,但是经过今天的仪式,才让他真正意识到的自己的身份,才使他真正的确定了自己的地位,潜意识中那种做梦的感觉到他接过玉玺的那一刻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到此,庞刚和崇祯之间的权力交接在众人的瞩目下顺利完成了。
至此,一场天下瞩目的禅位大典就这样完成了,以庞刚强悍的身体素质也不禁累得直咂舌,就更别提其他人了。
不过当庞刚拖着疲惫的身休在众多宫女太监的拥护下回到乾清宫时,却发现!身宫装的魏蔓芋、孔若兰两女已经带着诸女以及一大批的太监宫女全部来到了门口,屈身归迎,口中嘤嘤说道:“臣妾等恭迎圣驾,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呃你们这是?”
庞刚不禁愕然,看着跪了一地的众人,原本心情还挺兴奋的他不禁苦笑道:“你们这是丰什么?咱们家啥时候兴起这套了。”
一旁的魏蔓芋柔声道:“陛下,您如今已贵为天子,身份贵不可言,臣妾自然不能像以往那般没有规矩了。
庞刚哑然失笑,目光在魏蔓芋和孔若兰身后一扫,看到陈圆圆、李雪珠和灵儿巧儿等人也是身着宫装乖巧的站在她们的身后,叹了口气问道:“圆圆、雪珠,你们也是这么想的么力”
陈圆圆怯生生的说道:“是啊,夫君…,呃,陛下,如今您是皇帝,咱们都是您的妃子这里又是宫中,该守的规矩自然是要守的。”
“谁说的?”庞刚有些哭笑不得伸手在陈圆圆精致挺翘的小鼻子傻瓜刮了一下,笑道:“乱说,你夫君我不管当上什么官,那也是你夫君你不用管那么多规矩。”
“陛下……”您……。”陈圆圆的俏脸立刻低垂了下来,精致的小脸上涌起了一抹红晕,夫君当中多出那么亲昵的动作,可周围还有那么多太监宫女在看着,羞也羞死了。
“呃……。”看到陈圆圆羞红了脸,庞刚这才意识到这里不是青州那个府邸这里是皇宫,无论做什么事都会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
庞刚的眼神不经意的一扫,就看到周围不少太监宫女的目光仿佛闪烁了几下,庞刚的心中不禁暗自苦笑不已。这时他突然响起后世的时候在网上看到的一则笑话,那则笑话里是这么说的,在古代的皇宫大内,皇帝就算是放个屁,整个皇宫用不了一个时辰就会全皇宫的人都知道,而且还会有专人分析这个屁到底是臭还是香。
“算了这里是皇宫,不是以前的小家。”庞刚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看到丈夫还傻愣愣的杵在门口,孔若兰不禁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陛下,您刚回来,还是入内歇息吧!”
听到孔若兰的提醒,庞刚这才醒悟过来赶紧说道:“哦……对对大家都进去吧!别「百度贴吧光光文字」在这里站着了!”
说「百度贴吧光光文字」完,庞刚带头走进了乾清宫里,众女这才尾随着他鱼贯而入。
入到大殿内众人相继落座后,庞刚坐在了首位众女则以魏蔓亭和孔若兰为首,分为左右两侧坐在了他两旁。
看着众女庞刚笑道:“好了,咱们一家人终于又团聚到一起了,说实话,为夫很开心。”
“陛下,您现在是皇帝了,应该自称朕才是。”一旁的魏蔓芋悄声提醒。
庞刚不好意恩的挠了挠头:“咳咳…,对……,我……,朕差点忘了。”
“好了,朕就长话短说。”庞刚接着说道:“你们是朕的媳妇,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不要因为朕当了什么皇帝就要生疏朕,朕永远都是你们的夫君。”
说到这里庞刚又对魏蔓芋和孔若兰道:“若兰、蔓芋,朕之所以同时封你们为东西两宫,不分大小,就是不希望你们生出什么隔阂,再说,朕也就你们这几个媳妇,灵儿巧儿都是跟着你们的老人了,圆圆和雪珠又很乖巧,这后宫也没有事能难得住你们,朕相信你们能将偌大的后宫管好的。”
“是!臣妾遵旨!”孔若兰很是乖巧的点、着头,只是魏蔓亭却是狡栓的笑了笑:“陛下,若只是咱们自家几个姐妹倒也无妨,可臣妾却是听说再过几日,太上皇赐婚的坤兴公主过几日就要嫁过来了。坤兴公主可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出身,臣妾等可是不敢管她啊。”
庞刚的眉头一皱,魏蔓芋的意恩他很明白,坤兴公主朱嫩妮出身高贵,想比之下,魏蔓芋、孔若兰等这些反倒像是出身草根了,魏蔓芋这是担心朱嫩姆加入了自己这个后宫后会持宠而娇,不将她们这些草根阶层出身的姐妹放在眼里,届时她们就很难办了
庞刚想了想,不以为然的说道:“蔓拳你的担心我很明白,但是这不要紧,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朕对于你们!视同仁的。
而且朕听闻嫩姆素有贤名,她肯定是不会让你们为难的。这样吧,朕既然已登大宝,今日索性就封将你们的封号定下来。”
听到这里,由于事关自己的身份地位问题,即便是像陈圆圆这般平日只热心于歌舞的人也竖起了耳朵倾听,因为除了孔若兰和魏蔓芋已经被庞刚正式册封为东西两宫的皇后外,她们几个人的名份可是还没册封呢。
在明代,后宫等级除皇后外,还有皇贵妃、贵妃、妃、嫔、贵人、才人、选侍、淑女等级别。明代后宫诸妃称号为:贤、淑、庄、敬、惠、顺、康、宁,也有贵妃,位在诸妃之上。后妃以下,杂置宫嫔,而间以姨妤、昭仪、贵人、美人等名号。嘉靖十年“53年),嘉靖县帝又模仿了古礼册立九嫔:德嫔、贤嫔、庄嫔、丽嫔、惠嫔、安嫔、和嫔、偻嫔、康嫔,位在妃下。
后宫等级如此之多,每一个等级的月俸和排场差了不少,是人都有攀比之心,陈圆圆等人也不例外。
看着旁边几位媳妇都竖起了小耳朵倾听,庞刚笑了笑道:“这么吧,朕就册封圆圆为贵妃、雪珠为淑妃、灵儿为德妃、巧儿为贤妃,你们都是一般的大小,日后在宫中你「百度贴吧光光文字「百度贴吧光光文字」」们要相亲相爱,和睦相处,知道吗?”
“谢皇上恩典!”
听到庞刚亲口册封,陈圆圆几女赶紧站起身,盈盈拜了下来,几女美目中都带着兴奋的神色。
陈圆圆乃青楼歌姬出身,虽然是以清白之身嫁给了庞刚,但以往歌姬的名份一直压在她身上,虽然知道夫君深爱着自己,但与庞刚婚后的这两年一直没有身孕,她的心里总是有些忐忑,现在听到庞刚亲口册封自己为贵妃,地位隐隐在其余三女之上,在不胜喜悦的同时,心里也安定下来。
而李雪琪则没有想那么多,原本就天真浪漫的她听到自己当上了淑妃后就心满意足了。
而灵儿和巧儿就更不用说了,她们原本都是丫鬟出身,作为通房丫鬟随着自家小姐嫁给了庞刚,在这个时代来说也只是丫鬟的命。原本能当上庞刚的妾侍她们就已经很满意了,现在庞刚更是分别封了她们为德妃和贤妃,在后宫的地位更是只在两位皇后之下,她们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谢陛下!”
册封完后,四女齐齐拜伏下来,口中更是称谢不已,尤其是灵儿巧儿,大眼中更是红了起来。
“犴了犴了,你们看看,都是老夫老妻了,你们还不知道我…,知道朕的脾气吗?榭啥啊!来人,快把几位娘娘扶起来。”看到这样的情形,庞刚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同时在心中也是感叹不已,这个人啊,一旦地位和环境变了,他们的心境也会随着改变,眼前着这几位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么?
此时的庞刚虽然没有点出,将剩下的皇贵妃的封号留给谁,但在座的人谁都知道,这个在后宫中地位仅次于皇后的封号自然是留给那还未过门的坤兴公主留着的……,
山海关,又称“栓关。”位于永平府右侧,距离永平府百里之遥,汇聚了华夏古长城之精华,大明长城的东北关隘之一,也是大明长城东端的起点,素有“天下第一关”之美誉。与万里之外的嘉峪关遥相呼应,闻名天下。山海关城,周长约4公里,与长城相连,以城为关,城高⒕米,厚7米,有四座主要城门,多种防御建筑,在冷兵器时代,称它为固若金汤也不为过。
它不但是大明抵御满清南下的军事前线,是辽东重要的军事指挥中心。明末以来,大明就利用这座城地阻挡满清二十余年,而大明也对山海关向来投入了巨资,举国的兵力和银子都向它倾泻。
山海关如此重要,能当上山海关总兵之人自然不会是一般人,事实上,现任的山海关总兵就是曾经很受崇祯皇帝信任,在历史上也非常有名的一名将领。
山海关的城门上,建着一栋四四方方的极具华夏特色的城门楼,这座城门楼上只有一层,面向城门外的地方挂着一个硕大的白色牌匾,牌匾上用黑色的大字写着“天下第一关”五个大字,这块牌匾上的字乃明代著名书法家萧显所书,这几个大字笔法苍劲有力,神韵庄重潇洒,在城墙的垛口处,几面写着“明”字大旗的旗帜正迎风飘扬。
此刻,一个身着精致的精钢铠甲,外罩红色鸳鸯战袄,后披「百度贴吧光光文字」一条「百度贴吧光光文字」红色披风,年约三旬,一张不怒自威的国字脸,颌下一缕短须的中年人就站在这块牌匾后的城门楼的窗户后望着城外皱眉不语,这个中年人就是现任山海关总兵吴三桂。
今年刚好三十岁的吴三桂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出身于辽东名门望族的他打小就聪慧,在其父吴絮的调教下更是文武双全,不到弱冠之龄便考中武举人,二十岁便开始军中生涯。二十三岁担任前锋有营指挥使,同年九月升卓为副总兵二十七岁担任团练总兵,去年便担任山海关总兵风华年少的吴三桂一路飙升,从游击副将,总兵,团练升迁之快,超乎想象。
少年得志手握数万精兵的吴三桂自然是意气风发,但是近年来大明的局势却是愈发的艰难,不但鞑子频频南侵犯关,前些日子以李自成为首流寇更是攻入了京城,若不是那庞刚率军歼灭了流寇,大明朝几乎要覆灭在一群流寇之手。
可是让吴三桂想不到的是崇祯皇帝竟然禅位给了庞刚口消息传来,辽东数万将士惶惶不可终日,可对于吴氏家族等辽东权贵集团来说,更是如同世界末日。
“大明完了,改朝换代了!”这个想法在无数人的脑海里盘旋着。
吴三桂怎么也想不通,延绵了数百年的大明怎么就这么完了呢?那山东的庞刚怎么就当上皇帝了呢?
深深的吸了口气,望着前方,站在城门楼北望,角山、长城、古堡、烽火台历历在目若是沿南长城远眺,则老龙头依稀可见。
望着远处的景色,吴三桂心情不禁大恼,一拳打在墙砖上喝道:“如此大好河山,怎可沦入贼子之手!”
正当吴三桂气恼的对候,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知道身后来人的吴三桂并未回身头也不回的喝问道:“何事?”
来人大声道:“启禀少将军,吴老将军和祖总兵等人请少将军回府中议事!”
“议事?”吴三桂的浓眉皱了起来,低声问道:“除了本将,舅舅和父亲还请了何人议事?”
后面的士卒朗声说道:“小的不知!”
“罢了罢了!”吴三桂低声叹了口气转身下了城门楼和城墙,城楼下自然有士卒牵来了他的马匹吴三桂接过马缰和马鞭,一跃上马,双腿在马肚子字上一夹,马鞭在空中一挥,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呼哨,马匹立即向着前方飞驰而去。
山海关虽然是军事重镇,但除了数万士卒外,里面也住着不少平民,还有镇守城池军士将领的家属,足有十多万人,因此整个城池不但规模甚是庞大,街道上也是人来人往的。
街道上的人看到吴三桂的马匹快速飞驰而来,纷纷躲避到了一旁,有胆子大的还小声议论起来:“喂,你说少将军今天是怎么了,竟然在大街上策马狂奔?他也不怕撞着人吗?”
一旁的人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道:“少将军做事还用得着你管?平日少将军的脾气好着呢,人家必然是有天事,这才在街上策马飞驰的。”
“嗯嗯,那也是!”挨了骂的这位不但不生气,还频频的点头同意这位的看法。
吴三桂策马来到了位于城中西南角的吴府,看到吴三桂到来,守卫在大门口的六名守卫立即推开了那两扇外包铁皮的宽大而沉重的大门。吴三桂没有停留,策马飞驰了进去。
吴府的道路做得很直,中间是一条长而宽大的青石路,一直通到了内宅,吴三桂一直策马到了内宅的大厅这才勒住了马缰让战马停了下来,丢下了马缰,吴三桂大步的向大厅走去。
“父亲,舅舅,你们都在呢,到底是…”
来到了大厅的吴三桂刚进门就大声嚷了起来,只是话才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这时的吴三桂才发现大厅里坐满了人,不但自己的父亲吴襄、还有三个舅舅祖大寿、祖大乐、祖大弼以及十多名山海关的高级将领都在。
大厅内的气氛很是沉闷,看到吴三桂进来后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看到吴三桂进来,坐在左边首位的吴襄向吴三桂招了招手道:“长伯,你赶紧过来坐下。”
“是!”
吴三桂赶紧走了过去,在吴襄的下手的空位坐了下来。
落座后,吴三桂看着吴襄问道:“父亲,您匆匆唤孩儿前来到底有何要事?”
今年五十岁的吴襄是个典型的北方汉子,身材高大,和吴三桂一般长着很像的他鬓角已经花白了一半,此刻的他脸上浮现着一股掩饰不住的愁容。
听到吴三桂发问,他叹了口气后才说道:“长伯,那庞刚登基了,取国号为大华!今日他派人送来了信使,让我等进京询向新朝述职!”
“述职?”
吴三桂的眉头一皱,所谓述职,就是诸侯向天子陈述职守,《孟子梁惠王》中也说,诸侯朝于天子曰述职,述职者,述所职也。
诚然,天子有权利命令他任何一名手下来到他跟前向他汇报情况,这是皇帝的权力,但庞刚骤登皇位,就这么着急的命令还没有向他归顺的将领进京,这是不是太急切了些呢?
第四百九十八章 抵达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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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吴三桂的脸sè就黑了下来,沉声道:“这庞刚才登上帝位没几天,现在就要咱们向他臣服,是不是太心急了点。”
虽然吴三桂黑了脸,可他的父亲吴襄更是神情不振,苦着脸道:“长伯,你也知道,咱们辽东将士已经有三个月没有发饷了,若是再不发饷,将士们怕是军心不稳了。”
一旁的祖大寿也叹气道:“兄长的山海关怕还是好的,本官的锦州恐怕还要糟糕,若是再没有军饷,锦州城里的将士怕是连兵变的心思都有了。”
祖大寿现在可是担任少傅左总督,监管锦州,他的话可是相当有份量的,此话一出口,众人的脸sè都变了。锦州可是抵御满清的重要屏障,若是锦州有失,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从袁崇焕驻守辽东开始,就提出了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的说法,但这个提议却迟迟没有得到实现,因为虽然辽土的土地很肥沃,但毕竟是太乱了,一个混乱的环境是无法供养九边近十万大军的。
既然九边无法自给自足,那么一切的军需器械和粮饷就只能依赖朝廷供给,这也是朝廷为什么这么放心九边将领们做大的原因,因为只要他们敢生出异心,朝廷只要一切断他们的供给,他们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掀不起什么浪花来。
自从李自成围攻了běi jīng以后,辽东的一切补给就开始断了,此时的他们就像是没了娘的孩子,若说他们不急那是不可能的,直到新成立的朝廷派来了信使,这才急招吴三桂过来议事。
对于祖大寿的话吴三桂是不敢质疑的,因为祖大寿不但是他的亲舅舅,而且还对他有授业之恩。
吴三桂迟疑了一下后才问道:“父亲,敢问那庞.....那新皇帝要咱们当中何人进城述职呢?”
吴襄面无表情的说道:“咱们所有人!”
“所有人?”吴三桂一声惊呼,几乎要站了起来。
将辽东所有高级将领都喊进进城述职,那辽东谁来驻守?这不是拿九边的安危在开玩笑吗?
“正是!”吴襄苦笑着点了点头。“为父并未与你说笑。原本新皇登基,为父与你三位舅舅就料到新皇必然宣我等入京述职,可却没料到新皇竟然不顾一切的将我等所有人全都调入京城,真不知道是夸这位新皇胆大还是该说他鲁莽。”
吴三桂愤愤道:“哼,这位新皇也太糊涂了,辽东何等重要之所,他竟然不管不顾的要将所有总兵以上将官都召入京城述职,若是鞑子趁机犯边。辽东如何抵挡?难道他不想要九边之地了吗?”
众人也是一阵愁眉苦脸,新皇的这道没头没脑的命令可是将他们愁死了,但是与其说他们是在担心辽东的安危,还不如说是在担心他们自身的身家xìng命。毕竟běi jīng可不是他们的地盘,在那里若是被人一锅踹了,他们哭都没地方喊冤去。
祖大乐想了想说道:“诸位兄长,诸位弟兄,崇祯八年,小弟也曾在京城见过那庞刚。并与他并肩作战,据小弟观察,那庞刚为人甚是豪爽。如今更是贵为九五之尊,想必是不会做出那种喔龊之事?”
祖大寿责怪的望了祖大乐一眼,“二弟,虽然新皇曾与你并肩作战,可如今人家已经是九五之尊,你怎么直呼其名,若是被人告到新皇处,你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祖大乐却大大咧咧的说道:“大哥,你怕什么。这里全是自家兄弟,有谁会说出去。”
祖大寿沉着脸道:“小心无大错,你连古训都忘了么?”
看到祖大寿生了气,祖大乐只好灿灿的低下了头不说话了。
祖大寿看到祖大乐认了错后才说道:“好了,咱们言归正传。虽然新皇曾跟咱们并肩杀过鞑子,可人总是会变的,人家现在是皇帝,可不是以前那小小的千户了,大家不可再用以前的眼光来看人。妹夫。那位来宣旨的公公在哪里,能否让我等前去拜见一下?”
吴襄苦笑着摇头道:“真是不巧,那位公公宣读了圣旨后,立即就马不停蹄的往宣大赶去了,听说他还要给宣大总兵杨国柱宣旨,看来咱们九边的人是一个也跑不了。”
听了吴襄的话,祖大寿等人的脸sè一下子就难看起来,这个新皇也太心急了,屁股下的龙椅还没坐热,就想一口气将辽东消化掉吗?
周围一下变得寂静起来,一名副将不服气的说道:“新皇如此待我等,难道就不怕我等归顺了那满清吗?”
“住口!”
一声暴喝在大厅中响起,祖大寿怒目圆睁的对那名副将喝道:“归顺鞑子,亏你说得出口,你难道不知道咱们是干什么的吗?咱们打了这么多年的鞑子,临了难道还背上一个逆臣的骂名吗?”
看到祖大寿发了怒,这名副将的脸sè变得赤红起来,最后才颤颤地低下了头:“大人赎罪,末将知错!”
一时间大厅里静了下来,众人皆皱眉不语,这个庞刚现在可是给他们出了个大难题,弄得他们现在是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最后,吴襄终于长叹了一声,“罢了罢了,去了这一遭就是了,老夫就不信,难道新皇还会把咱们的脑袋全砍了不成?”
祖大寿神sè复杂的望着吴襄道,“两环(吴襄的字),你真的决定了么?”
吴襄点头道:“大哥,我决定了,此去京城不一定有事,可若是不去京城新皇必然饶不了咱们,去了顶多将咱们罢官为民,咱们好歹还可以东山再起,可若是抗旨不尊后果你们自己也能预料!”
祖大寿苦笑着点点头:“是啊,现在新皇正巴不得拉几个人出来立威呢,咱们可不能朝枪口上撞。”
众人又商议了一会后,最后才做出了将城防事宜交予了自己的副手,就在这几rì抓紧时间进京的决定。
就在吴三桂等人勉强遵循了圣旨,匆匆往京城赶去的时候。崇祯十三年八月月二十三rì,在běi jīng新登基的庞刚,开始正式昭告天下,从即rì起改年号为大华永武元年年。并宣布了朝廷内阁和六部官员的名单。
大华朝廷的制度大多沿袭大明,照样有六部尚,也有内阁,因为庞刚认为其实大明的制度在封建时代来说已经很完善了,他自问不是什么伟人,能够创造出比这个制度合理的制度,自然是照搬前朝的制度了。
制度制定下来后,庞刚的岳父魏同年同志就很荣幸的担任了第一任内阁阁老。
剩下的六部则是。兵部尚李岩、吏部尚闻人君、户部尚华严、工部尚林峰、礼部尚李仙风、刑部尚则是孟卿,之所以让孟卿担任礼部尚也是无奈之举,毕竟庞刚手下的人才储备实在是太少了,作为一个崛起才五年多的势力来说,虽然军事上开了金手指,可以训练出一支又一支的强军,但文官的底蕴却不是靠着一本变异《近代兵器百科》能变出来的尤其是确定了六部的尚人选后,但六部这么大的框架可不是光靠六个尚就能建立起来的,这下面还需要无数个中低层的官吏来支撑。
以前管理几个省的地盘时庞刚还不觉得什么。可现在当上了皇帝,庞刚这才觉得人手一下子开始不足起来。
“早知道就多做一些人才储备了。”这就是此时庞刚的心里话,不过这话他也就是在心里想想而已。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一个国家所需要的人才储备何等巨大,这可不是靠着几年突击式培养就能建立起来的。
最后无奈之下,庞刚这才将注意打到了原本的大明官吏体系上,庞刚特地下旨,从在京城的官员当中挑选一大批以往没有明显恶迹的官员充实到了自己新建立的官员体系里,这才堪堪让大华朝廷这个庞大的体系运转了起来。
架子是搭起来了,而庞刚的苦rì子也来了,当了皇帝之后。庞刚这才了解道原来皇帝的rì子是多么的苦逼,每天不到五点就要起床上早朝,批不完的奏折以及处理不完的事情,把庞刚弄得是虚火上升。
根据庞刚同志的亲身经历和记载,大华的早朝是这样的。早朝时,大臣必须午夜起床,穿越半个京城前往午门。凌晨三点,大臣到达午门外等候。 当午门城楼上的鼓敲响时,大臣就要排好队伍。到凌晨五点左右钟声响起时,宫门开启,百官依次进入,过金水桥在广场整队。
而且还有更让官员们纠结的,在排队过程中,官员中若有咳嗽、吐痰或步履不稳重的都会被负责纠察的御史记录下来,听候处理。通常,六点左右,皇帝就会驾临太和门或者太和殿,百官行一跪三叩头礼。四品以上的官员才有机会与皇上对话,大臣向皇帝报告政务,皇帝则提出问题或者做出答复。
从上述中就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在古代,无论是当官还是当皇dì d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样的生活一直过了半个月,庞刚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若是再这样下去,习惯了睡觉睡到自然醒的他迟早会崩溃的。于是这位大华的首任皇帝又做了一间让天下人震惊的事,他下旨将每七rì分为一个星期,从星期一到星期天,只有每个星期的星期一、三、五上朝,星期天无论是皇帝还是官员都全体放假休息,而且还将早朝的时间调到了上午己时四刻(上午十点)举行,这道旨意从即rì起立即执行。
这道圣旨一下,满朝文武顿时集体失声,变数历朝历代上下数百年,还从未有过这么一个古怪的皇帝,坐上那个位子才几天啊,就下了这么一道明显是偷懒的旨意,而且还在旨意中公然给自己放假,这也太不像话了!
“不行,咱们得给皇上上,坚决的抵制这道旨意,否则长此以往成何体统?”
在六科给事中衙门里,一名御史正义愤填膺的举着刚抄录下来的新任皇帝的旨意高声呼喊,“遍数历朝历代,从未有如此宽松之假期也,咱们十年寒窗苦读做官是为朝廷出力,为百姓谋福,不是来享福的。咱们必须给皇上上抵制这道旨意!”
“嗯,是啊,皇上这也太不像话了,有机会咱们是得好好劝劝皇上。”
这位言官的话一出,周围的言官也有几个人随声附和了几声。
看到有人附和自己,这位高声阔谈的言官xìng质更高了,立刻大声道:“好,既然诸位同僚也赞同在下的见解。那么咱们就一起上,给皇上来个死谏如何?”说完,他开始研磨,摆出了一副立刻拼命的架势。
“这……但是当这位仁兄叹道要死谏时,周围的言官们顿时都不出声了,一个个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每一个人出声。
什么是言官,言官又称谏官或垣官,职在讽议左右。以匡人君,监察方式主要是谏诤封驳,审核诏令章奏。以上是好听的。说白了,言官就是专门挑刺的,最擅长的工作就是从鸡蛋里挑出骨头来。
以上就是言官的工作,但是言官不是傻瓜,他们同样也是一群有知识有文化的官员,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说他们心里很很清楚。
在古代,官员们也是有节假rì的,例如宋朝的休假制度就显得很宽松。《文昌杂录》载:“官吏休假,元旦、寒食、冬至各七rì;上元、中元、夏至各三rì;立chūn、清明各一rì。每月例假三rì,岁共六十八rì。”宋朝还有一个特殊规定,各级官署,每年十二月二十rì“封印”停止公务,公务人员回家过年省亲。要到次年正月二十rì才返回衙门“开印”办公。这样,他们全年的实际休假达到了九十八天,这么多节假rì比之后世的人民公仆们所享受的节假rì可要多多了。看来唐诗宋词还是要有闲工夫游山玩水才会有灵感哦!
但是别高兴得太早,以上的节假rì仅限于宋朝之前,到了元代。旬休、大休都没了,一年只剩下十六天的休息时间。
而到了明朝就更惨了,节庆假rì起初甚至比元代还少。因为大明朝的第一任皇帝朱元璋同志亲自制定了大明官员的休假制度,而且这种休假制度那是既简单又好cāo作。
三天......只有三天!官员们一年中只有过年、冬至和他自己的生rì这三天休假,呵呵......够郁闷的。
大明的休假制度是如此的苦逼,以至于当庞刚这位新任皇帝下的这一道圣旨虽然看起来有些古怪,但满朝文武却罕有人反对的。因为说起来其中得利的不止是皇帝,还有全běi jīng城的所有官员。上朝的痛苦是个官员都知道,现在好不容易摊上一个这么体恤咱们的皇上,答应让咱们多休息一会,每隔六天还有一个假期,这样的好事打着灯笼也难找啊。咱们若是就这么扎呼呼的跳出去,不用皇帝收拾你,满běi jīng城的官员都能用唾沫星子淹死你,你想死哥们管不了,可你也别拖着大伙陪你一块死啊。
看到自己的提议只是得到了几名同僚不冷不热的几句附和,却没人愿意和自己一同上,这名言官最后也只能在自个家里生闷气了。
就在这位言官仁兄为庞刚的这道圣旨而纠结的时候,经过三天三夜的赶路而赶到běi jīng城的吴襄、吴三桂父子等数十刚刚进了城门口。
望着城墙上那一排排身着黑sè铠甲,手持米尼步枪,威武雄壮的军士,吴襄、祖大寿等人再看看自己身上的黑sè铠甲,不禁面上开始微微变sè起来。
原来的大明的军队脱胎自元末的红巾军,历来以以红sè为尊,所有军中将士皆穿红sè战甲,这个传统一直延续了数百年,吴三桂等人此刻身上的铠甲也莫不都是红sè。可现在看到满城墙上都是身穿黑sè铠甲的军士,他们这才感觉自己和这个新朝已经有些格格不入了。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
当吴三桂一行正要入城的时候,立即就有一名黑亏黑甲的守门军士走了过来大声喝问起来,原因很简单,因为吴三桂一行数十人身上的那身鲜红sè的铠甲和他们身上的黑sè铠甲分别实在太大了。
吴三桂眼中闪过一丝怒sè,正要上前喝骂,却看到自己身后的父亲却是堆着笑容向这名军士解释起来。听明白了原委后,这名军士也不啰嗦,直接就挥手让他们进城,中间没有什么废话,也没有收下吴襄偷偷塞给他的银子。
吴襄道过谢后,目光不经意的在城墙上掠过,最后才从城墙上收了回来,吴襄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才说道:“大明完了!”
说完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之后,吴襄这才策马从城门口慢跑了进去,吴三桂愣了愣,还没等他搞清楚父亲这句话的意思,他身边舅舅祖大寿也轻叹道:“是啊,大明朝,完了.....”
说完,祖大寿也策马跟了上去,只留下还在琢磨这句话的吴三桂.......RQ
第四百九十九章 科考
乾清宫的御书房内,一个身影正伏在书案上奋笔疾书。
“呼......终于把这些奏折批完了!”
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庞刚把目光移到了龙案前那一叠厚厚的奏折上,看样子没有两百也有一百多本,这就是庞刚花了一个上午完成的工作。
今天是大华永武元年九月初三星期六,是个不用上朝的rì子,庞刚起了一个大早将今天送来的奏折都批完,就是打算下午陪着老婆孩子去御花园逛逛,当了这么久的皇帝,还没去御花园看看呢,听说里头的花长得还是很不错的。
放下了手中鹅毛笔,庞刚揉了揉手腕,嗯,已经有些麻了。说起来庞刚刚用这鹅毛笔批奏折的时候,还是有不少大臣反对的,对于已经用了大半辈子毛笔的他们来说,用鹅毛笔写字那是对祖宗的不敬,说重了那叫大逆不道。
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这个世界永远不会缺乏拍皇帝马匹的人,皇帝喜欢的东西,别说用鹅毛写字了,就算是用脚指头写那也会有人鼓掌叫好。而且下面的官员好奇之下写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们也惊讶的发现,虽然用鹅毛笔写出来的字不如用毛笔写的字那般雄浑大气,但也不全是那么一无是处,至少看起来也是朗朗有型,骨架清奇,看起来也挺好看的,而且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方便。你只要带着一瓶研好的一瓶磨和一根鹅毛,走到哪就写到哪?非常方便,而且成本也非常的低廉,一根鹅毛而已嘛,想贵也贵不起来,完全达到了用完就能仍,仍了也不心疼的程度,于是鹅毛笔就这么悄然的在下面慢慢的传开了。最后发展到了不但一些官员在家里用,最后连办公写字的时候也用的地步,若是有人歪嘴。他们则会理直气壮的反驳,在说我之前,麻烦你先劝劝皇上吧。
伸了个懒腰,庞刚慢慢站了起来,一直在他身旁伺候几名宫女赶紧走过来递上了参茶,庞刚端起参茶一饮而尽,只觉得一股暖洋洋的热气从腹中升起,将积累了一个上午的疲劳一扫而空。
“嗯。这个参茶真是好东西啊,不但驱除疲劳,而且还有养颜益气的功效,不过就是价格贵了些,顾不得古人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却难,若是喝惯了它今后还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呢。”
放送了心思的庞刚不禁开始有些胡思乱想起来,正在这时,一名宫女悄声走了进来在庞刚跟前屈身道:“启奏陛下,魏阁老、华大人和闻大人三人求见!”
“哦。他们来干什么?”
庞刚心中不禁有些奇怪,自己这个便宜老丈人自从一步登天当上了阁老后就仿佛变成了工作狂人,一天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都泡在内阁里办公。仿佛要把前四十多年虚度的光yīn抢回来似的,后来生怕他将身体累坏的庞刚不得不强制xìng的下了道旨意,命令他每天工作时间不得超过五个时辰,否则将会强制将他从衙门里架走,今天难道出了什么大事,让他和闻人君、华严这个吏部尚书、户部尚书同时联袂而来?
“奴婢不知。”
当宫女说出了这句话后,庞刚那个不禁哑然失笑,刚才那句疑问他只是随口而发而已,谁知这名宫女却这么规规矩矩的回答他。
庞刚笑笑。挥了挥手道:“好了,你退下吧,顺便让魏阁老、华大人和闻大人也进来。”
“是!”
年轻秀丽的宫女轻轻一躬身就退了出去,很快门口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魏同年和闻人君同时出现在了御书房的门口。看到坐在龙案后的庞刚后齐齐拜倒,口中称颂道:“臣魏同年、闻人君、华严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
“好了,平身吧,见一次就拜一次。你们不嫌累朕还嫌累呢。”
庞刚有些不满的挥了挥手,对于从后世而来的庞刚来说,在刚当上皇帝那会看到有人向自己拜倒心中固然是暗自欣喜,可见多了之后这心里却觉得怪腻味的。
“谢皇上!”
庞刚不在意,可魏同年三人却不能不在意,现在新朝刚成立,根基尚且不稳,他们三个又是天子近臣,一个相当于后世的国务院总理,一个则是后世的zhōng yāng组织部部长,另一个则相当于财政部长,全都是位高权重的高官,因此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都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也是想给下面的朝臣做个榜样。
“赐坐!”
庞刚话音刚落,就有三名太监搬来了三个垫着黄绸的软垫圆凳刚在三人身后。三人又谢过后,只坐了半拉的屁股,这也是一种表示恭敬的姿态。
看到三人坐下,庞刚就问道:“好了,你们今rì过来到底所为何事?”
魏同年和闻人君、华严相互对视而来一眼“启禀皇上,老臣今rì前来确实是有几件事难以决断,特来请陛下圣裁?”
庞刚一听,端直了身子饶有兴致的问道,“哦,到底何事,竟然能让你们三人同时感到棘手啊?”
魏同年沉声道:“皇上,自从您登基以来,一直忙于国事,一些您私人之事却是没来得及关心,这也是情有可原,如今是时候管管了。例如前朝遗留下来的皇庄您该如何处置啊?”
“皇庄?”
庞刚一听这个名字不禁愣了愣,一旁的华严一看到庞刚神情就知道庞刚对于皇庄还不怎么了解,于是在一旁详细解释了起来。
所谓皇庄,就是皇室直接经营的庄田,话句话说就是皇帝老子的私人田地,大明朝皇庄的分布﹐主要集中在北直隶的顺天等八府,尤以顺天﹑保定﹑河间等府为最多。
在明朝初年,朱元璋对土地的管理是比较紧的,贫寒出身的朱元璋当时已经意识到兼并土地会造成农民变成流民,从而导致严重的社会问题。因此,他曾下达诏令,“耕者验其丁力,计亩给之。使贫者有所资,富者不得兼并。若兼并之徒多占田为己业,而转令贫民佃种者。罪之。
因此,在洪武年间,老朱家的皇庄还不多,只有寥寥数万亩地而已,可到了明朝中后期,由于当时娱乐的贫乏,到了晚上除了做一做造人运动外基本就没啥娱乐活动了,以至于后代越生越多。老朱家的皇庄也慢慢多了起来。到了万历年间只时,皇庄已经扩大到了三十六处,所占土地三万七千五百九十五顷四十六亩,就是三百多万亩。
这还只是皇帝一个人的皇庄,若是再算上其他皇亲国戚所占的皇庄,那就更是多得数不清了,这几乎是一个没法统计的数字,按照魏同年他们的估计,至少是有两到三千万亩的田地被老朱家的蛀虫们占据了。
这个问题在明朝那可是一个火药桶。满朝的文武谁也不敢提出来,谁提出来那就是和老朱家作对,就算是有胆子大的人提出来也等于是白提。可现在不同了。改朝换代了,你丫的老朱家都下岗了还敢占据着这么数量巨大,且富饶的土地,你以为这还是前朝呐?
这世道雪中送炭的人不会很多,但落井下石的人肯定不少,尤其是那些刚当上了御史言官的文人们,刚到公司上岗,还不可劲的弹劾吗?于是这几天要求老朱家归还土地的折子那是一摞摞的往内阁里送。可是魏同年看过后却是有些发愁了,毕竟自家女婿刚从人家手里和平交接了这么一片锦绣河山。自己回头就要没收了人家的田地,这么做是不是太不厚道了,而且也担心朱家的反弹,魏同年这才决定把这道难题交给自家女婿来解决。
“嗯,魏爱卿。你入宫就是为了这件事么?”
听了魏同年的话,庞刚不置可否,只是问了一句后就不说话了,随即又对闻人君和华严道:“你们二人入宫又是为了那般啊?”
华严和闻人君对视了一眼,闻人君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华严先说,华严无奈之下只得先说道:“微臣此次前来就是想向皇上请旨,咱们新朝初定,税率是否要按照以前咱们在青州之税率收取?税银收取上来之后又该如何分配?还请皇上示下?”
听了华严的话,庞刚想了想说道:“关于税率问题就按照咱们在青州之时定下的税率收取吧,商税照样是收取两成,农税也是两成,但商税收取上来之后要将其中六成充入国库,而且要严令地方不得擅自截留,违者斩!”
明朝的赋税是很有意思的,大明的开国皇帝朱元璋认为,税收既然收取了上来,反正都要用到地方去,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将税银押解进京呢,放在各地岂不是好,到了用的时候打开仓库直接用了就是嘛,所以就出现了一到紧急时候,朝廷的户部库银里能动用的银两非常少,搞得大明户部尚书就像乞丐一样。
但是庞刚这个后来人却知道,钱财最大的威力还是在于流通,只有流通起来的银子才是有用的,否则只是放在地方的库房里只能是浪费,而且将税银留在地方只能是消弱zhōng yāng对地方的控制,这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因此,这才说出了以上这么一句血淋淋的话。
而且这也是关系到国家兴盛的大事,由不得他不心狠。庞刚深知,很多政策若是不在开头就把它制定好,rì后再做起来的阻力就会成百上千倍的增加,就像老朱家的税收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庞刚血淋淋的话显示出了他的决心,华严的脸上微微变了变颜sè,随后才重重的点了点头。
“闻爱卿,你又有什么事啊?”
解决了华严的事情后,庞刚将目光转向了闻人君。
闻人君躬身道:“陛下,如今新朝鼎立,正是万象更新之时,然由于我朝初立,又不可过多的依赖前朝官吏,臣恳请陛下尽快重开科举,以为我朝选拔人才,充实入各府各县。”
“这……庞刚开始沉吟起来,在这个年代,科考可是一件大事,往轻了说是为朝廷和国家选拔人才,往重了说是关系到国家和社会的稳定和存亡也不为过,无论是哪朝哪代的帝王都必须要谨慎对待。
不过对于这个时代的科考庞刚心里又着实有些看不上,你八股文做得好不一定代表你治理地方也能做得好。
华夏古代科举制度最早起源于隋代。隋朝统一全国后。为了适应封建经济和政治关系的发展变化,为了扩大封建统治阶级参与政权的要求,加强zhōng yāng集权,于是把选拔官吏的权力收归zhōng yāng,用科举制代替九品中正制。隋炀帝大业三年开设进士科,用考试办法来选取进士。
唐玄宗时礼部尚书沈既济对这个历史xìng的变化有过中肯的评价:‘前代选用,皆州郡察举……至于齐隋,不胜其弊……是以置州府之权而归于吏部。自隋罢外选。招天下之人,聚于京师chūn还秋住,乌聚云合。‘
元朝灭亡后,明王朝建立,科举制进入了它的鼎盛时期。明代统治者对科举高度重视,科举方法之严密也超过了以往历代。
但科考也有一个很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明代乡试、会试头场只考八股文。而能否考中,主要取决于八股文的优劣。所以,一般读书人往往把毕生jīng力用在八股文上。八股文以四书、五经中的文句做题目。只能依照题义阐述其中的义理。措词要用古人语气,即所谓代圣贤立言,而且格式也很死。因此顾炎武曾愤慨地说:“八股盛而《六经》微,十八房兴而二十一史废”。又说:“愚以为八股之害,甚于焚书。”
既然八股文如此的不堪,庞刚是否要立即取消他呢?自然不是,科考制度能存在这么多年,自然有它的道理,在没有更好的制度取代它之前庞刚是不会随意取消这个制度的,因此,庞刚想出了另一种办法。
想了想。庞刚说道:“纵观前朝,只重进士科和明经科两科,却对明法(法律)、明算(算术)两科置若罔闻,朕决意改变这一现象,明法明算两科也要列入科考内容。并立下大华律法,今后若想在刑部、大理寺任职必须是要是明法科出身,若想在户部任职,则必须是明算科出身,否则不得在户部任职。”
庞刚的话音刚落。御书房里的众人全都呆住了,华严结结巴巴的说道:“陛下,这.......这......这若是传出去,恐怕会全国大哗啊!”
闻人君在一旁也劝道:“陛下,还望您三思啊!”
魏同年也在一旁皱眉不语,户部和刑部、大理寺可是朝廷的重要部门,就相当于后世的财政部和法院、公安部、司法部了,按照庞刚的说法,今后这些部门的人员必须要在明法和明算科里挑选,这么以来,那可是将进士科和明经科的地位大大的消弱了。
可是魏同年他们的震惊还没完,庞刚紧接着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还有,朕打算在京城举建一所大华皇家陆军学院,在青州建一所大华皇家海军学院,由朕亲自担任院长,择军中宿将及博学者在学院内教授其课程,今后若非从这两所学院毕业者,不得在军中担任七品以上军职!”
“嘶嘶……若说刚才庞刚提出非明法、明算两科出身者不得在户部、刑部、大理寺任职是让他们震惊的话,庞刚提出的非这两所学院毕业的人不得在军中担任七品以上军职,这可是让他们震撼得数不出话来了。
此时此刻,魏同年三人已经呆滞得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若真是如此,这两所学院毕业的学生可真是算得上天子门生了,难道今后皇上打算重用武人和那些杂学之人吗?
看着目瞪口呆的三人,庞刚不禁摇了摇头,“你们也别惊讶,rì后朕还得开一个格物科,非格物科出身者不得在工部任职。”
“疯了.......皇上一定是疯了!”
这是此时这三人共同的想法......
看着三人呆滞的面孔,庞刚不禁哑然失笑,这三人又岂会明白自己的苦心呢?科举制度最大的弊端就是要死记硬背,也是其对考生的基本要求,它的理由就是古人已经把对这世界和人生的所有道理都说完了,“今人”只要记在心里就可以了,要用的时候随便挑拣几条出来就可以解决现实中的所有问题。这也是对“今人”智慧的彻底的否定。
此外,限定只考儒家经典,这是科考的又一个基本的特sè。儒家经典本身究竟有多少思想价值,这且不去管它,仅就这种推崇唯一思想的思想,搞文化dú cái,这本身就是一种封闭的愚民思想,其后果就是造成千百年来儒家高高在上,其下则茫茫一片空虚,虽然各种思想和主义仍然有人在不懈的钻研和发明着,但都匍匐在最底层,上不得台面的,何况稍有不慎,就会遭到朝廷的武力打压,所以华夏多文字狱。至于法律、算术或其他科目不常设,则说明了华夏历来不重视理科,造成华夏无法形成科技思想的传统局面,造成千百后的华夏落后近于崩溃的地步。
而庞刚今天要做的就是要打破这种垄断......
()最快更新,请收藏()。 第五百章 觐见皇上
听着庞刚在一旁滔滔不绝的讲着科考的改革制度,魏同年等人却在担心是不是自己的听力出现了幻觉,以至于听到这么一段匪夷所思的东西。
临了,华严才结结巴巴的说道:“陛下您您所说的都是真的么?”
“废话!”庞刚白了他一眼,不耐烦道:“你以为朕在跟你们开玩笑么,所谓术业有专攻,一个人再能干也不能样样皆精。比方说朕看你们户部的一些人,连算盘都打不好,如何为国出力,如何替朝廷办差?就拿前些天山东和河南押解进京的那批银子来说吧,都三天了,你们户部的人还是没能算清楚山东、河南所要缴纳的赋税多少和应该返还多少银子,这样的蠢材不要也罢!”
听到庞刚竟然将自己的户部称为蠢材,华严头上的冷汗就冒下来了,同时心里也有点小委屈,在组建户部的时候他就遭到了一些列的难题,前朝那些官油子他不敢招募太多,新招募来的官员会算法的又太少,连华严自己都亲自上阵拿算盘了,可由于账目太多,一时之间哪算得完啊。
看到华严低头不语,庞刚这才叹了口气道:“看看,看看吧,朕怎么说来着,术业有专攻,那把那些只会讲子曰孔云的书呆子弄进户部,连本账册都算不清,整天还只会坐在那里喝茶,这样的人要来何用?依朕看啊,要他们还不如到大街上请几个账房先生好点,至少账房先生还替朕算账!”
此时华严的头几乎要缩到裤裆里去了,脸红得几乎要滴血。
教训完了华严后,庞刚又把头转向了闻人君,“闻爱卿,你的吏部也要拟一个条陈出来,从今往后,咱们大华对于读书人和做官的可就没那么多优惠了,今后要推行“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任何人都概莫能免,朕不管他有什么功名,当什么官,只要做了生意,种了田的,都必须要向朝廷纳粮,上税,不要管它是什么老资格,该纳的税要是少一文,朕照样治他的罪!”
而闻人君此时连惊讶的力气都没有了,皇上这下可是要和全天下的读书人和士绅为敌啊,这个政令一出,那可是捅了一个马蜂窝啊。本来闻人君还想说些什么的,可看到庞刚摆出了一副斩钉绝铁的模样,他也只能无声的摇头叹息了。
对于这点,庞刚的态度是十分坚决的,虽然庞刚坐了天下之后自问做不到绝对的公平,但有些事情那是必须做到的,例如免税这一条,他决不允许在他的治下出现任何哪个阶层或势力能免税的情况出现。
也绝不允许存在不纳粮的田地,不纳税的商人和个人。否则,以国人趋利避害的天性,数十年以后,免税的漏洞便会被无限的扩大化,最终导致纳粮和纳税政策的变形,重演明末的悲剧,要么全部都不收!要么全部都要收!这就是庞刚的想法。
坐上了这个位子之后,庞刚也花了一段时间来研究,结果他发现,前明的耕地面积大约有一亿亩左右,总面积是相当广大的(后世华夏即二零一零年的耕地面积是一亿亩,即中央屡屡提到的耕地保护红线)。而按照明朝建国初期制定的每亩二斗(约三十七点六斤)的税率,每年可以收取三百亿斤(约一点六亿石)的田租。按照每石五钱银子计算,国家的田赋收入,应该有差不多八千万两白银。
但事实上明朝的朝廷真的能收到这么多的赋税么,大明朝廷的财政收入(即户部的太仓库),每年不过是三四百万两左右。加上皇帝的私房钱(内帑)二三百万两,一年也不过是七百万两左右,根本不到八千万两的一成。为什么差别会这么大?很简单,因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田地,都掌握在士绅官僚群体的手上,而士绅官僚阶层是不用纳粮的。
九成以上的人群,只拥有不到一成的土地,需要承担沉重的赋税。不到一成的士绅官僚群体,掌握着九成以上的土地,却不需要缴税。为了应付不断强大起来的满人,朝廷不断的摊派粮饷,最终只能摊派到那些可怜的农民的身上。本来那不足一成的土地,负担就已经非常的沉重,哪里还经得起屡屡加饷?农民们活不下去了,自然要起来造反,于是才出现了李自成、张献忠这样的反贼,最后大明就这样把自己给玩死了。
闻人君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苦笑道:“大人,若是这样,那么全天下的士绅都会和您作对的。”
庞刚闻言后冷笑了:“作对?谁要在这件事上和朕,那就是朕的敌人,朕就会调集朕的铁骑去和他好好的讲“道理”!”
看着庞刚面无表情的脸庞,闻人君吓了一跳,再也不干吭声了,他知道每当自家老板出现这种表情时,那就是天王老子也拉不回他的决心了。
此时的庞刚心里在冷笑,凭什么富得流油的有钱人不用缴税,反倒让穷得屁股漏风的农民却要承担沉重的赋税,而这,就是明末的真实写照。这,也是明朝灭亡的最根本的原因。这,也是明末一切问题的症结所在,农民的问题不解决,国家不可能安定。所以,施行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是新王朝必须要施行的国策,任何人或势力,谁要挡在前面就是庞刚的敌人,也会遭到他无情的打击!
御书房里一片寂静,只余下几声急促的呼吸声在不停的喘息着。
庞刚的话实在是太让人吃惊了,吃惊到对他们三人的价值观和人生观都产生了强烈怀疑的地步。
无论是宋代还是明代,讲究的都是士大夫与天子共治天下,皇帝不过是他们推举出来的代表而已,当然了,这个代表也是其中最具实力的一个势力,但若是这个势力没有足够的实力,被别人代表也不是不可能。
而作为统治阶层的士大夫们,自然要为自己的阶层说话,官绅本事一体,哪有自己收自己税的道理,于是乎,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士大夫阶层不用纳税就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也堂而皇之的纳入了国家的律法里。
自从隋朝开始了科考制度开始,士大夫阶层就从无到有,从小到大,慢慢的取代了昔日的门阀势力成为这个社会的主要阶层。这个阶层的势力是如此之大,大到连皇帝也不敢轻易撼动的地步,而今天,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却要在他们头上动土了,他要把这个阶层所享受的最重要的特权给夺走。
庞刚没有理会面前这三位已经陷入呆滞状态的臣子,他站了起来,走到三人的面前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没有商量的余地。对了,魏爱卿,关于皇庄之事朕现在就可以答复你,那些皇庄必须收回,然后分发给周围无主之流民,朱家的子孙已经做了几百年的蛀虫,现在是时候自力更生了!”
庞刚的话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韵味,眼里闪过了一丝坚决的厉芒。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尖锐的声音,“启奏陛下,山海关总兵吴三桂等人请求觐见”
朝阳门外,吴襄等十数人老老实实的跟在前面几名身穿黑色精钢铠甲铠甲的侍卫身后向着东南方向走来。
吴襄等人也就祖大寿和祖大乐兄弟二人曾在数年前入过皇宫觐见过皇帝,其他的如吴襄等人顶多也就在紫禁城外头过过眼瘾而已,现在众人走在铺着整齐青石板的路上,望着周围那雄伟大气的建筑和周围威严肃穆的侍卫,心中确实很是有些忐忑。
改朝换代了,他们这些镇守边关的将领犹如无根的浮萍,整日惶惶不可终日,只恐那位新登基的那位皇帝看自己不顺眼将自己发配道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甚至将自己削为平民,那就一切休矣。
吴三桂等人也不是没想过要反抗或者自谋生路,但是无论他们怎么想法子都绕不过去一个坎,那就是他们空有强大的武力,但却没有支撑这支武力的基础和根基,没有了内地的支持,他们但凡敢露出哪怕那么一丝的不满,对方就会将自己碾成粉末。甚至这一切都不用他们亲自动手,只要断了他们的补给就可以了。
紫禁城很大,而吴三桂他们可没有在这里骑马的资格,一直跟在侍卫的身后走了近两刻钟才来到一个气派的大殿前。
“你们在此等候一会!”
一名侍卫吩咐他们在此等候,自己上前和站在门口的一名太监说了几句。那名太监顿时望了过来,看到尚且身穿红色鸳鸯战袄的几名明军将领站在前头,眼中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他点了点头,然后就向大殿内快步走了进去。
又过了一会,这名太监这才走了出来,看来这名太监还颇有几分地位,手中的浮尘朝吴三桂等人一摆,尖声道:“你们就是从辽东赶来的吴襄、吴三桂以及祖大寿等众将吧,你们今儿的运气真好,一来就能蒙陛下召见,也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好了,你们都随咱家过来吧。”
说完,这名太监也不待他们答话,就转身向前走去。
“诶这位公公,请您留步!”
一旁的吴襄赶紧快步上前,从怀里掏出了一根小金条塞到了这位太监的手中,陪着笑脸问道:“不知这位公公如何称呼?在下辽东都督同知、总兵二中军府都督吴襄这厢有理了,咱们都是军中武夫,不懂这天子脚下的规矩,还烦劳公公提点一二。”
轻轻的将金条在手中颠了颠,感受到了沉甸甸的份量,看到这几位武将如此上道,这位太监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点了点头道:“咱家姓马,就在这乾宁宫当差,你们放心,皇上今儿心情尚可,你们进去后只要小心对答,应该就不会出什么大错,还有,今上的性子那是极为仁和的,你们只要应对得体就好。”
看在银子的份上,马公公不厌其烦的“指点”着吴襄,令吴襄这位从未进过皇宫的人不住的道谢不已。
众人很快就来到了御书房门口,马公公让众人在外头等候,自己则进去禀报,很快,马公公出来示意众人赶紧进去。
当吴三桂等人进入御书房时,就看到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御书房的龙案后坐着一位年约三旬,身穿龙袍,面目略带清秀但浑身充满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的年轻人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众人,在他的的旁边还坐着三名分别穿着朱红色一二品大员服饰的大臣,也正打量着他们。
祖大寿和祖大乐兄弟是和庞刚并肩作过战,是认得庞刚的,看到庞刚后后赶紧上前跪了下来叩头,并高声叫道:“臣辽东都督同知、总兵二中军府都督吴襄、山海关总兵吴三桂、少傅左总督,监管锦州祖大寿等参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等免礼平身!来人啊,给诸位大人赐坐!”
一道威严清朗的声音响了起来。
“谢皇上!”
众人站起来后,很快就有人端来了软凳让众人坐下。
庞刚坐在龙案后,眯着眼睛端详着众人,含笑道:“诸位爱卿,谁是山海关总兵吴三桂啊?”
听到皇上第一个就问起了吴三桂,众人不禁微微一惊,吴三桂赶紧干起来躬身道:“启奏陛下,微臣正是吴三桂。”
庞刚的眼睛微微一眯,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位后世著名的大汉奸一眼,发现这位有明的家伙卖相还挺不错,浓眉大眼,一张国字脸,不管是放在后世还是现在,那就是一张标准的官脸,换句话说那就是天生就是当官的。
看到皇上目不转睛盯着吴三桂,吴襄心中不禁有些打鼓,莫非长伯得罪过当今圣上不成?按道理说不可能啊,长伯长这么大还从未离开过辽东呢。
看到庞刚盯着吴三桂目不转睛的目光,别说吴襄、祖大寿他们了,就连吴三桂自己都觉得有些渗得慌。
幸好庞刚很快就将目光转移到了祖大寿和祖大乐的身上,面上露出一丝微笑道:“祖大寿、祖大乐,两位爱卿,咱们又见面了!”
祖大寿和祖大乐两兄弟站了起来对庞刚齐齐施了一礼,两人只觉得嘴巴一阵发苦,昔日庞刚只是一名小小的千户,而今却贵为一国天子,人生之机遇真是何等玄妙。
祖大寿苦笑道:“昔日末将有眼无珠,竟然不识陛下龙颜,真是有眼无珠,请陛下赎罪。”
庞刚哈哈大笑起来,“祖爱卿此言差亦,昔日你我并肩作战共同杀敌,那是袍泽之谊,今日你我见面则是君臣之谊,况且昔日连朕也未曾想到会有今日,卿若早就知道的话那你干脆就卸甲归田改行做算命先生好了!”
看到庞刚说得有趣,众人都笑了起来,御书房里的气氛也为止轻松起来。
庞刚又把手指向了左边坐着的三位大员道:“对了,爱卿等还未见过这几位大人吧?朕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位乃当朝内阁首府魏同年魏大人,这位乃户部尚书华严华大人,这位乃吏部尚书闻人君闻大人,你们同殿为臣,可要好好相处才是!”
吴襄等人在来之前也曾经做了一番功课,此刻一听,得全都是当朝的大佬级人物,尤其是那魏同年,不但是当朝阁老、国丈,更是当今西宫皇后的父亲,说不定还是日后东宫太子的外公,这可要好好巴结才是。还有那个总管天下官吏的吏部尚书、总掌天下钱财的户部尚书,全都是不能得罪的主,众人赶紧重新站了起来一一给这三人见礼。
庞刚笑眯眯的看着众人在面前一一见礼,心中也暗自打起了算盘。
这个祖大寿在历史上虽然是投降了满清,但也是在被围困了三个月后,内无粮草外无救兵,都被逼到吃人肉的情况下才投降的,以这位老兄的脾性,若是放在后世的美国,说不定回来后都能弄一枚国会荣誉勋章戴戴。自己也不能凭借着他还未做的事情来定他的罪吧?
还有吴三桂,后世的人都说他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大汉奸,但是知道的人都清楚,历史上明末的情况确实非常糟糕,崇祯死后,李自成这些人太不厚道,既霸占了人家的媳妇,又要求人家投降,最后还杀了人家的全家,这样的狗屁叨叨的事情落在谁身上都得造反。
但是庞刚也看得出来,吴三桂才能是有的,但这厮的野心也不小,权力**太重,这点从历史上他看到康熙决定消藩后就急吼吼的跳出来造反就能看出来。
剩下的人里头,吴襄、祖大乐、等人就好办得多了,给个位子安置就是,但是他们这一家在辽东扎根了这么多年,如何安置他们却是一件难事啊,想到这里,庞刚不禁沉思了起来
第五百零一章 要收复辽东吗
就在庞刚沉思的时候,魏同年等人也相互见礼完毕,众人也都将目光移到了庞刚身上,不过看到庞刚尚在沉思,都不敢打搅他,全都垂手坐在一旁等待。
又过了一会,庞刚将目光重新移到了吴襄等人身上,微笑着问道:“吴爱卿、祖爱卿,尔等没有做出那令亲者痛仇者快之事,能听从我新朝旨意,毅然来到京师述职,朕甚是欣慰,毕竟是新朝了,新朝就要有新气象,不知诸位对辽东局势有何见解啊?”
庞刚的声音不大,但却令吴三桂的后背冒出了一身的冷汗,什么叫“没有做出那令亲者痛仇者快之事”,这分明是暗指他们有可能投靠满清啊,难道皇帝在怀疑他们和满清勾结?
中间“新朝就要有新气象”这句话的意思则是提醒他们,现在已经不时大明朝了,你们都把以前的架子给收起来,后面这句则是给他们出考题了。
俗话说聪明的人想的东西自然就多,吴三桂心思这么一转,想到的东西却是更多,越想越发现,仅仅只是初次见面,这位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皇帝城府实在是太深了,仅一句话就表达出了好几层的意思,让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在吴三桂疑神疑鬼的时候,祖大寿抢先答道:“启禀皇上,微臣虽然是前朝旧臣,但皇上乃上天定下的新晋天子,太上皇禅位之后自然也是我等之共主。臣又岂敢违背上天旨意。因此臣等特率辽东十数万将士归顺大华,如违此誓,天地共诛之!”
庞刚一听乐了,没想到祖大寿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却这么会拍马屁,这和史书上所说的可不大一样啊。不过转念一想,若这个祖大寿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大老粗,在大明这种环境下他也爬不到少傅左总督、监管锦州这么重要的位子上。
“哈哈哈.......朕却是看走眼了,没想到祖爱卿竟然如此会说话,听爱卿这么一说。倒是让朕洋洋自得了!”
听着庞刚开玩笑的言语,众人也轻轻笑了起来。
“既然爱卿等人已经决心归顺于朕,朕自然也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既然祖大寿已经代表众人表示臣服,庞刚自然要给他们面子。想了想后说道:“祖爱卿,朕此次还尔等前来,除了要见尔等一面之外,其实还有一事,朕决心要收复辽东故土,将鞑子重新赶回他们的老家去,不知爱卿有何良策啊?”
这次庞刚很干脆的将问题抛了出来,老子要收复辽东了,你们不是喊着要归顺朕吗?现在就把本事亮出来吧。
“收复辽东?”
这句话一出,包括祖大寿、吴襄、吴三桂等人都傻眼了。
“收复辽东?”
这句话他们已经嚷了不知多少年了。可每次都以失败而告终,现在这位新上任的皇帝又开始嚷着要收复辽东,谁知道到底是不是这位新上任的皇帝一时心血来cháo呢,况且收复辽东事关重大,一个不好就会动摇国本,更何况他们也不清楚,这位陛下是不是要借满人之手削弱他们的实力。
祖大寿迟疑了一下,偷偷看了眼面前不动声sè的皇帝一眼,心中暗自盘算着这位皇帝到底是真的要收复辽东还是说说而已,虽说祖大寿以前也曾经和庞刚打过交道。但毕竟时间太短,对于他的为人秉xìng都不是很了解,这下他心里也有些打鼓了。
又偷偷看了眼陪庞刚,祖大寿知道这次是躲不过去了,只好硬着头皮道:“皇上。若是真要收复辽东,臣敢问您打算出兵多少。器械几何?粮草准备是否妥当,这些微臣都不知晓,如何敢妄言。”
“嗯!”庞刚微微点了点头:“祖爱卿你倒还算实诚,没有乱拍胸脯说话。朕实话告诉你,此次朕打算兵分两路,一路由山海关出发,向着大宁和广宁为出发,一路由海上出发,直指鞑子的老巢盛京。现在朕就是要问你们,你们山海关和锦州一线可以抽调多少兵力出击啊?”
“嘶.......”
众人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听皇上这么一说,这次可是来真的,不是像以前那样是糊弄人的了。
吴三桂不等祖大寿答话,就抢先站了出来道:“陛下,您说的可是真的吗?”
“大胆.......你竟敢质疑陛下?”
吴三桂刚说完,一直在旁边伺候的马公公头皮都发了麻,这个总兵活得不耐烦了,竟敢质疑当今圣上,立刻站出来对吴三桂尖声训斥起来。
“皇上赎罪,微臣该死......”
直到这个时候吴三桂才意识到祸从口出,竟敢质疑当今圣上,这个罪名可不小啊,赶紧跪了下来请罪。
“好了,好了,朕又不是老虎,也不吃人,何必这么紧张。”反倒是庞刚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盯着吴三桂认真的说道:“吴爱卿,君无戏言,朕的话自然是真的,而且朕可以告诉你,朕此次让你们辽东将士一起出征,就是要看看昔rì袁督师麾下的关宁铁骑还有没有战力?能不能成为朕手中的一杆利剑为朕开疆扩土?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说到这里,看到吴三桂依然跪在地上,庞刚挥了挥手让他站起来,环视了他们一眼后才说道:“朕还要告诉你们一件事,那就是既然九边将士依然归顺了大华,那么一望前朝的规矩就行不通了,从今往后就要行我大华的规矩。以往的一些陋习也要摒弃才是,例如吃空饷、喝兵血、冒报冒领战功之事决不允许,百姓每年花了大笔的银子奉养你们。不是让你们当大爷的。过几天朕就要派军法官到辽东去,专门执行军法,届时若是被军法官抓了现行,可别怪朕没事前提醒你们!”
庞刚的声音里透露着一股血淋淋的味道,预示着一股风暴将要在辽东军中展开。
吴三桂、祖大寿等人只觉得一阵苦涩从心头涌起,吃空额、克扣军饷这些破事在大明朝哪只军队中没有,那早就是心照不宣的潜规则了,但是庞刚今天却将这层薄纱给捅破了,难道他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看到吴三桂等人低头不语,庞刚知道他们心中在想什么。将语气给降了下来,“诸位爱卿,吃空额、喝兵血这些事虽然在大明已是司空见惯,但在我大华却万万不行。君子爱财取之以道。朕也知晓,你们将官俸禄单薄,不足以养家糊口,待过几rì朕就会大幅提高朝廷众官员的俸禄,不会让将士们流血又流泪的。今后朕还要将前朝大军进行整编,rì后你们就会明白了。”
庞刚一边说着,对面的众将的脸顿时就苦了起来,这回rì子要难过啰。
庞刚却没有给他们反映的时间,而是将大手一挥:“好了,你们先回客栈歇息吧。你们此次既然来了,朕自然也不会让你们空手而归,过几rì朕就会让户部拨给你们五十万两银子和二十万石粮食,即可押解到辽东,你们也不用担心将士们饿肚子。”
“谢皇上隆恩!”
吴襄、祖大寿等人大喜,五十万两银子和二十万石粮食足够把他们十多万将士的饷银补上,并够他们吃几个月的了,以往跟着崇祯混的时候朝廷可从未如此爽快,哪一次不是婆婆妈妈的墨迹了半天才给上这么仨核桃两枣的,可见现在的这位老板可比崇祯豪爽多了。
只是欣喜的他们却没有发现坐在他们面前的这位老板眼中那一抹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他的银子和粮食真是那么好拿的么?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古有明训啊!
“这样吧,尔等的官职呢先朕先不做任何改动,咱们外甥打灯笼——照舅。但是尔等心里要有准备,朕还是要往辽东派一名督师的。现在尔等先退下去。歇息几rì后就和新任辽东督师就回辽东吧!”
“臣遵旨!”
吴襄等人齐齐跪下叩头,对于庞刚往辽东派遣新的督师他们并不感到奇怪,毕竟这才是正常的反应。若是这位新任的皇帝什么什么反应都没有,白白的将大把的银子和粮食就这么让他们带回去那才是脑子秀逗了呢。
看着消失在门口的吴襄一行人,华严有些担心的问道:“皇上,您打算派那位大人前往辽东督师啊?”
辽东可是直接面对满清的最前线,新任的辽东督师既要压得住辽东的那些骄兵悍将,又要出兵攻打满清鞑子,非文武兼备足智多谋之人不足以胜任。
庞刚想了想,说道:“华爱卿有何好的人选吗?”
华严摇摇头,按理说庞刚手下二十万大军,朝廷大员也不少,要往辽东派出一个督师应该不是难事,可华严想了想,此刻遍数满朝文武还真找不出这么一个合适的人选来。
看到华严的神情,庞刚苦笑着摇头道:“唉......说来说去还是朝中无大将啊,咱们的底子还是太薄了,纵观满朝文武,竟然找不出一名可以挂帅之人。”
庞刚不是没想过让自己麾下的大壮、王志、或者李源、程凯等人前往辽东,但这个念头刚浮现起来就被他压了下去,这些人虽然都是跟着他一起走过来的老人了,忠心度都没有问题。但这些人都有一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打仗尚可,但若是坐镇一方,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就不行了,毕竟他们都是最底层的军户出身,自身的文化底子就摆在那里,你让一个勉强能读写的人去管理数辽东数十万军民那不是拿整个辽东来开玩笑么。
想了想,庞刚有些郁闷的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众人不敢怠慢,赶紧恭敬的站了起来退了出去。
庞刚想了想,最后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人选,这个人倒是允文允武,但就是刚归顺不久。忠心度上庞刚还是不敢完全放心。但只是到辽东督战想必不成什么问题吧?
庞刚一边想,一边想坤宁宫走去,只是刚走了一会,就砰到了一名老太监,只见这名太监跪在地上大声道:“启禀陛下,太上皇有请!”
庞刚定神一看,原来是王承恩。原来自打庞刚登基后,崇祯一家子就全搬到了养心殿居住,每天在养心殿打打牌、钓钓鱼,倒也清净自在。也从未打搅过庞刚,没想到今天竟然派了王承恩这个心腹太监过来相邀。
庞刚自然不可能推辞,于是带着十多名太监宫女和侍卫就往养心殿而去。
很快庞刚就到了养心殿,刚进入养心殿。庞刚就看到一身淡黄sè龙袍的崇祯就坐在一个凉亭旁,脚下还放着一根翠绿sè的鱼竿,右边有一个小石桌,上面摆放着几个果盘,上面摆放着一些瓜子水果和一壶茶,好一幅悠闲的生活。
看到这样的情形,庞刚心中突然涌起一股羡慕的情形,上次自己这么悠闲的坐在凉亭里钓鱼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好像还是半年前的时候吧。
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正在垂钓的崇祯伸手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聚jīng会神的看着漂浮在水面的那根小翠竹。突然那根小翠竹动了,眼疾手快的崇祯一把提起了竹竿,一条巴掌宽的金黄sè的鲤鱼跟着跃了上来。
原本走在庞刚旁边的王承恩赶紧上去一把抓住了鲤鱼,小心的取下了鱼饵,将鲤鱼放进了一旁的木桶里。
“哈哈,大伴,朕才学了不到一个月,垂钓之技还不错吧?”放下了鱼竿的崇祯很是自得。
王承恩没口子的称赞道:“那是,陛下是谁啊,您以往那是没时间。以您的天资用来垂钓那是可惜啰。”
这时,转过身来的崇祯这才看到已经来到身后的庞刚。崇祯笑着说道:“庞刚,你来了,过来坐,陪朕说会话!”
庞刚笑着应了声。做到了石桌旁。
崇祯将鱼竿交给了王承恩,走到庞刚身边坐了下来。端起茶壶亲自为庞刚倒了杯香茗,庞刚道了谢后端起香茗喝了一口才感叹道:“还是陛下的rì子悠闲啊,看得朕都有些羡慕了。”
“是啊!”崇祯也叹了口气,“以往朕还当着信王的时候,rì子也是这般清净,但自打坐上了那个位子之后就再也没有空闲了,每rì就是在奏折、上朝、议事中度过,虽说朕是那么的勤勉,但.......唉,不说了!”
崇祯放下了茶杯,凝视着庞刚道:“朕知道你是有为之君,把江山社稷交给你朕很放心,国家大事朕不过问,但有件事朕可是要问问你,你什么时候将媺娖娶过门啊?这件事媺娖的,母后可是问了朕好几天了。”
庞刚心中一动,望向了庞刚,发现崇祯眼里隐隐露出了一丝期盼之sè,庞刚这才明白,原来崇祯他们一家此刻还是没有安全感啊,生怕自己哪天再变卦,将他们满门给灭了,这才是崇祯催促自己赶紧和朱媺娖成亲的原因吧。
“唉.......难道真是天家无亲情吗?”
想到这里,庞刚心中顿时一阵黯然,不过他并没有将这种情绪带到脸上来,而是笑着点头道:“太上皇放心,朕晓得,不过此时事关重大,待朕询问过钦天监后再定rì子如何?”
崇祯看到庞刚答应下来,赶紧说道:“不必麻烦了,朕已经问过了钦天监,钦天监说下个月初八是个好rì子,朕以为届时你们就可以正式成亲了。”
看到崇祯不容置疑的神情和期盼的神情,庞刚还能说什么呢,只好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好.......”
凉亭里响起了崇祯高兴的笑声。
“庞刚,来,今儿朕高兴,陪朕好好喝一杯.......”
这场就一直从酉时喝到了月上梢头,无论是庞刚还是崇祯都喝高了,庞刚很快就被随行的太监扶回了坤宁宫,而崇祯也是歪歪斜斜的回到了养心殿内。
此时的养心殿内,周皇后、袁妃等人正在考校着朱慈烺、朱慈炯、朱媺娖等人的功课。
看到崇祯回来,赶紧迎了上来,周皇后着急的说道:“诶呀,皇上怎么喝了这么多,翠儿,赶紧去煮醒酒汤,燕儿你们赶紧过来扶陛下坐下。”
崇祯却摆着手道:“呵呵......你们别.....别扶朕,朕今儿心里高兴。”
崇祯一边斜坐在椅子上,一般大着舌头将今天已经把朱媺娖和庞刚婚期已经定下来之事告诉了众人。
听完了崇祯的话后,众人反应不已,朱媺娖的俏脸上则是娇羞、欣喜、哀愁都呈现在脸上,周皇后则是一脸的舍不得,毕竟养了十多年的闺女就要嫁为他人妇,做母亲的心里自然很不是滋味。
看到周皇后的样子,崇祯摇头道道:“好了,妇道人家,这有什么舍不得的,媺娖与庞刚成亲后还不是在宫中吗?你们娘俩想什么时候见面不行,至于这样吗。”
“陛下说的也是,是臣妾多虑了。”
听了崇祯的安慰,周皇后这才破涕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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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二章 洪承畴进京
李岩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在京冇城的新家,贤惠的汤氏看到丈夫回来,赶紧让仆役准备热水,让丈夫好好的沐浴。
李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立刻就有丫鬟将一杯热乎乎的香茗放在他旁边的桌上,李岩不假思索的端起茶杯刚刚入口立即就喷了出来。
“噗”
前面顿时落了一地的茶水。
李岩将茶杯放回桌上,不悦的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烫?”
而一旁那位将茶叶端过来的丫鬟早就吓得面无人色的跪在地上,连声自称有罪不已。
“好了,相公你发什么火。”倒是一旁的汤氏出言为丫鬟打抱不平,“夫君,你别怪下人,茶刚端上来自然是烫的,难不成相公你喜欢喝凉茶不成?”
“唉”
李岩轻叹了口气,将茶杯轻轻放在了桌上对那名丫鬟笑了笑道:“好了,下去吧,方才是本官错怪你了。”
待到丫鬟将地上收拾了好下去后,一直观察着李岩神色的汤氏这才小心问道:“夫君,为何你的神色如此恍惚,朝堂上难道出了什么事吗?”
李岩轻叹了口气道:“倒也没什么事,只是今日下朝后皇上将为夫留了下来,问为夫愿不愿意去辽东督师,为夫心里很是犹豫呢。”
沉默了一瞬间后,一声惊呼声在屋内回荡:“去辽东督师!打鞑冇子?”
紧接着汤氏立即快步走到李岩跟前急声道:“夫君,皇上怎么能派你去辽东呢?你是堂堂的兵部尚书,不是带兵的武将!”
汤氏出身大家,给人的印象向来就是温柔贤惠,说话也是细声细气的,可今天却是一反常态的用几乎是尖锐的声音询问丈夫。
“夫人,没用的。”李岩摇了摇头:“今日皇上已经同为夫仔细商议过了,皇上欲对鞑冇子动兵,但辽东众将原本就是前朝的屯兵重地,那些骄兵悍将却是极不好带。
况且我朝新立,虽然能带兵的将领不少,但允文允武能独当一面的人却不多,皇上让为夫去辽东也算是矮个子里拔高个吧。毕竟此次东征事关重大,若是能一举歼灭鞑冇子,我大华即可免受鞑冇子年年犯关之苦,也算是功德无量的好事。”
汤氏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可听丈夫虽然说得有理,但总是忍不住伤心,泣声道:“妾身听闻,这两年鞑冇子已经老实了很多,已经没有侵犯我朝边界了呀,怎么皇上还要东征啊?”
李岩脸色一沉带,“你一介妇道人家懂什么?鞑冇子这两年为什么没有犯关,还不是因为前些年被陛下打怕了吗?人家如今不是不敢犯关,而是他们正在养精蓄锐,一旦时机成熟,他们还是会露出獠牙的。陛下说的对,咱们不能将自身的安全寄托在别人的仁慈上,打铁还要自身硬呢,更何况一国安危呼。”
听到夫婿坚冇定的口气,汤氏就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夫君的远行,她侧身偷偷擦了一下眼角,轻声问道:“那夫君要几时出行啊?”
李岩想了想答道,“估计怎么着也要一个月之后吧,陛下已经答应我,允许为夫带一个军团的士卒前往辽东,另外还要准备粮草、军械以及运往辽东的铠甲兵器等等东西,而这一切都需要从山东起运,这一切都是需要时间的。况且陛下下个月就要大婚了,作为臣子,为夫怎么着也要喝了陛下这杯喜酒才好出发啊,对了,娘子,皇上大婚咱们可是要送礼的,届时的礼物可是要靠你挑选哦。”为了宽慰娘子的心,李岩还特意用轻松的语气说了出来。
汤氏听后心才稍稍放下心来,不是立刻去就好,至少自己和夫君可以多相处一个月。作为一个受到华夏传统教育的妇道人家,汤氏心中考虑得最多的还是家庭,夫婿就是她心中的天,她的地,她的一切。不过她的心思很快就被李岩后面的那番话给吸引过去了。
“对啊,皇上大婚,夫君你身为兵部尚书,坏死得带头送礼的,而且这礼物可不能太寒碜了,否则可是会让人看了笑话。”
汤氏紧抓着手中的手绢,有些泛起愁来,皇上富有四海,就是送再多的金银珠宝人家也不一定能看得上,可自己夫婿身为当朝兵部尚书,送的礼物还不能掉价,还真是伤脑筋啊
不提汤氏在家里伤脑筋,就说现在全北京冇城的人差不多都知道皇上要大婚了,一时间各个买卖古董的商行那是行情看涨啊,同样一件字画或者器具,至少要比以往贵了五成,您还别嫌贵,就这还是看在熟人的份上。
京畿外城西南角,有一个柳树胡同,里头有一家颇有档次的客栈,门口上的招牌上写着“好再来”三个大字,门口还站着一名头戴四方平定巾,肩膀上搭着一条白毛巾的店小二正对着往来的客人打招呼。
由于这个客栈还兼顾着饭馆的功能,此时的天气已经到了正午,正是吃饭的点,许多客人在客栈的大堂里用餐,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这时,从远处走来了一名身穿淡蓝色长衫的男子,这名男子年约二十**岁左右,面目清秀而又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右手拿着一把折扇,正慢悠悠的向客栈的门口走来,而在他的身后则紧跟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和一名面白无须的年轻人。
只见这名男子慢悠悠的来到了客栈的门口,看到前面的“好再来”三个自后莞尔一笑道:“小德子,是不是这家客栈?”
跟在身后的年轻赶紧低头轻声道:“启禀老爷,正是这家客栈。”
“那好,咱们进去吧!”
“是!”
三人来到客栈门前,眼尖的小儿赶紧走了过来点头哈腰的说道:“诶哟,三位客官瞅着可是眼生得紧啊,您是第一来吧,请问您是住店、还是打尖,亦或是吃饭?”
为首的男子微笑道:“都不是,我们找人,不知可否?”
“哦?不知客官找哪位呢?”
年轻的小儿虽然年纪不大,但身为小儿,察言观色却是他们这些人的基本功,为首的这位男子身上穿着的衣裳虽然不是很华贵,但衣着得体,剪裁精细,显然是经过高人制作的,而且虽然他极力压制,但一股威严还是从身上淡淡的散发了出来,这名男子显然是习惯了发号施令的大人物。因此,虽然人家只是来这里找人,这名店小二依然不敢怠慢,殷勤的询问着。
这名男子道:“我们找从江南来的洪老爷、曹先生两个人!”
“哦,原来是来找洪老爷的啊,客官里面请,让小人给您带冇路。”
说完,小儿殷勤的走在前面为诸人带冇路。
很快,店小二就将这几人带到了一间清净的小院子里。
店小二院门口,恭敬的说道:“客官,洪老爷他们几位就住在这里,待小的去为您禀报一声。”
“不必了,我们自己叫他就好,你下去吧。”为首的男子一摆手,示意让小二下去。
“是是!”
店小二一边连声称是,一边却磨磨蹭蹭的站在一旁不动弹,为首的男子看到后先是眉头一皱,随即才淡淡笑了笑,对身后那名面白无须的年轻人打了冇个眼色。
这名年轻人赶紧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碎银扔给了小二,用尖锐的嗓子喊道:“得了,你赶紧下去,别在这里碍眼!”
“谢老爷赏赐、谢老爷赏赐!”
店小二暗自掂了掂手中的银子,足有一两重,几乎相当于他一个月的工钱,笑得见眉不见眼的,屁颠颠的下去了。
小二走后,为首的男子正要推开了店门,身后那名身材魁梧的男子上前一步低声道:“老爷,您乃万金之躯,何必亲身涉险,万一要是有个差池,小人就是一万条命也赔不起啊。”
男字神态坚决的说:“怕什么,大家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比谁金贵,他们都敢亲身涉险千里迢迢的来到京冇城,朕难道连会会他们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原来,这位男子竟然就是大华的首任皇帝庞刚,恐怕满朝的文武谁也想不到他以九五之尊竟然会亲自来到一家普通的客栈里来找人。
庞刚说完后,伸手推开了前院的大门,率先迈步走了进去,身后的大汉无奈之下只好紧跟着走了进去,而走在最后的则是那名说话尖声的年轻人。
就在这座院子里的一个小屋内,一名身穿青色长袍,颌下一缕长须的中年人和一名年约五旬,面白无须、满头白发的老人正在相对而坐。
那名老年人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面带不悦之色的责问道:“洪大人,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里,你还联系不上皇上,难道出了什么问题么?”
中年人不悦的说道:“曹公公,你这是什么意思,皇上现在正在紫禁城内,若想联系上皇上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您以前贵为东厂提督,不也没法子联系上皇上吗?”
“你”年老的公公大声喝道:“好你个洪承畴,你竟敢这么对咱家说话,莫非你生出了异心不成?”
原来屋子里那位中年人就是原江南总督洪承畴,而身边的那位老人则是曹化淳。
没等洪承畴回答,就听到门外传来朗朗一声大笑,“哈哈哈,曹公公,两年未见,你还是这般性急么?”
随着声音的传来,大门也被人推开了,几个人也走了进来,走在前面的凛然正是那庞刚。
当庞刚走进来的时候,屋里的两人几乎是跳了起来。
“庞刚你你竟然来了!”
曹化淳的脸色唰的变得如同冬日的白雪般苍白,右手颤抖的指着站在前面的庞刚,身子如同寒冬里的松鼠般颤抖。
“哈哈哈可不就是朕么,曹化淳,你没想到吧,朕可是盼着你们到来很久了。”
庞刚哈哈笑着来到屋内,左右看了一下,很是自来熟的找了一张凳子就坐了下来,而这时,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洪承畴神色很是复杂的变换数下,最后推金山倒玉柱般跪了下来轻声道:“前朝罪臣洪承畴叩见吾皇,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到洪承畴跪在地上口中称颂陛下不已,一旁的曹化淳这才恍然大悟,气得险些吐血的他伸出了“兰花指”颤抖着骂道:“好你个洪承畴啊,没想到你竟然背叛了陛下,背叛了大明,你你对得起陛下的重托么?”
跪在地上的洪承畴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羞愧之色,不过很快就不见了踪影,脸上又恢复了坚定,只见他决然说道:“曹公公,非是本官辜负了皇上的重托,实是大明气数已尽,就连太上皇不也禅位给了当今皇上么,你咱们作为臣子的只管遵旨就是了,你又何必顽固到底呢?”
“好,洪爱卿说得很有道理。”坐在椅子上的庞刚朗笑道:“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况且朕这个位子也是太上皇禅位给朕的,朕坐上这个位子也算是天经地义,有何不可啊?”
“呸!”曹化淳却是怒目而视的瞪着庞刚,“你这个奸佞小人,枉皇上先前如此器重与你,将你从一小小千户提拔到了冠军侯之位,而你就是这么回报皇上的吗?还有你,洪承畴,你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小人、伪君子,你谎称要带我进京面见皇上,没想到你竟然偷偷投靠了庞刚这个伪皇,你无耻之极!”
曹化淳也算是豁出去了,竟然指着庞刚和洪承畴同时大骂起来。
“你大胆!竟敢辱骂当今圣上!”
曹化淳骂得倒是痛快了,站在庞刚身边的年纪较轻的年轻人却是不干了,他扯着尖锐的嗓子喝道:“曹化淳,当今圣上在此,你不速速跪拜也就罢了,竟然出言不逊,你就不怕诛九族吗?”
曹化淳冷笑一声道:“嘿嘿,原来同咱家一样,也是没根的,竟然教训起咱家来了,小猴崽子,咱家进宫的时候你不知道还在哪吃奶呢,咱家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你”
站在庞刚身后的年轻太监气红了脸,站了出来摩拳擦掌的正要好好教训这个同行,却被庞刚制止了。
“呵呵”
庞甘笑了起来,他朗声道:“好了,曹化淳,你心中有怨言朕可以理解,你此次冒险进京不就是为了见太上皇么,朕成全你,此刻太上皇一家都在宫中,朕待会就派人带你进宫见太上皇如何?”
“你你话当真?”
曹化淳的眼睛瞪得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庞刚,这个对崇祯忠心耿耿的老太监此次冒着杀头的危险进京,就是为了见崇祯最后一面,此刻乍一听到庞刚答应了他的心愿,反而是不可置信起来。庞刚看着曹化淳满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却是端坐在椅子上,含着笑看着他不语。
次方洪承畴和曹化淳进京,也是很出乎他的意料的。原本对于江南,庞刚是打算先放一放,待到收复了辽东之后再对江南下手的,而洪承畴投降也确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就在上个月庞刚登基后,他就秘密派出了使者和洪承畴联系上,原本庞刚也只是试着和洪承畴接触一下,看看有没有可能试着将江南和平收入囊中。没想到和洪承畴联系上之后,洪承畴的反应却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洪承畴很是痛快的就答应了前来接触的使者,他不但答应向率领江苏、安徽的全体军民归顺大华,而且还很干脆的答应将带着曹化淳一同进京亲自向庞刚亲自投降。
得到了汇报之后的庞刚一下子反倒不敢相信这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真的有这么好的事,能不费一枪一弹的就收复了安徽江苏二省?直到洪承畴和被他匡来的曹化淳入了进城之后他才半信半疑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因此今天,庞刚这才带着贴身侍卫头子史博文和一名贴身太监来到了这家客栈瞧个究竟。原本这件事是被史博文强烈反对的,按照史博文的说法就是,只要他领着一群侍卫过来将他们捉回去,就什么问题都弄明白了,可庞刚却不愿意,已经呆在宫里好几个月都没出来透气的庞刚同志不管不顾的一定要亲自前来,因此这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此刻屋里的气氛十分诡异,要说心里最紧张的人就是洪承畴了,洪承畴这个人才能是有的,但为人却属于比较投机的类型,当他在江南听说崇祯禅位,大华朝成立之后,他就知道大明大势已去,自己虽然占有了江苏、安徽二省,下边有逃到浙江冇的左良玉父子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上边和左边还被大华朝廷的势力包围着,可以说若是再负隅顽抗下去,他的结局是已经注定的,区别只在于能挣扎的时间多少而已,因此当大华来了使者后,他才一咬牙一跺脚的就定要靠上大华这可大树
第五百零三章 竟然是他
决定了要投靠大华后,洪承畴便琢磨起来,自古江湖上便有投名状一说,官场也同样如此,你要投靠新的老板,如何让人家相信你的诚意,如何能在投靠人家后得到对方的信任,这都是一门学问。
洪承畴宦海沉浮了近二十年,对于这点自然是很清楚的,他琢磨了好几天,最后他认为,光是将江苏、安徽献给朝廷还不够,为了表达诚意,自己还得亲自来一趟京城,而且还得带上曹化淳这个崇祯的死忠份子。
洪承畴不指望庞刚这个新皇帝能一下就重用自己,但起码不能让庞刚对自己有恶感,这样自己rì后才能有重新爬起来的机会。现在,自己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结果如何就要看天意了。
跪在地上的洪承畴眼巴巴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庞刚,而庞刚则是巍然不动,静静地看着一旁的曹化淳。对于这位被后世的“读书人”诬陷成打开城门迎接闯王进京的罪魁祸首,庞刚还是抱有几分同情之心的。后世的金大侠也不止一次在他的书中拿这位曹公公开门揖盗的事情开涮,说起来这位曹公公的命运也是堪比窦娥了,这才是庞刚起了怜悯之心的缘由。
曹化淳的双手紧握后又松开,不住的变换着,脸上的神sè也不住的变sè,最后才紧盯着庞刚问道:“你.......你真的没有欺骗咱家,陛下一家真的在养心殿颐养天年?”
听到曹化淳的话,庞刚与众人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这个曹化淳还真是关心则乱啊,以如今庞刚堂堂九五之尊,犯得着骗他这个无权无势的太监嘛。
最后,庞刚只能无奈的摆摆手,摇头道:“好了,信不信由你,朕犯不着哄骗你这个可怜老头。小德子,待会你领着这位曹公公到养心殿去。让他去服侍太上皇吧和太皇太后吧,省得老是有人在背后骂朕。”
“奴婢遵旨!”
那名名叫小德子的太监恭敬的答应了下来,垂手退在了身后就不言语了。
处理完曹化淳之后,庞刚又将目光转移到了依旧跪在地上的洪承畴身上。看着低头不语的洪承畴,庞刚伸手轻轻敲了敲脑袋,有些头疼的说:“洪承畴,你说朕该如何处置你才好?是继续重用你?还是让你回老家吃自个去?”
洪承畴跪在地上恭敬的说道:“雷霆雨露皆为君恩,皇上如何处置罪臣那是都是罪臣的福分。罪臣只需听从皇上旨意即可。”
洪承畴此言一出,站在庞刚身后的小德子和史博文齐齐的暗自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前朝的兵部尚书、江南总督,瞧瞧人家这马屁拍的,能让人明知道是这是他在拍你的马屁,但却能让你生不出任何的反感来,看来在拍马屁这门学问上,咱们还得向人家好好学习啊!
庞刚哈哈笑着摇头道:“洪承畴,朕以前之知道你会当官。没想到你奉承人的功夫也是一流的,怪不得能官职江南总督,兵部尚书呢。嗯.......这么着……庞刚沉吟了一会后才说道:“江南的兵马照样由你来带。但是朕还是要把江苏、安徽的巡抚、布政使等官吏全部换掉,此外,朕交给你一个任务,回到江南之后,你回到金陵后要做好收复浙江和福建的准备,朕给你一年的时间,若你能在一年之内收复浙江、福建,兵部左侍郎、或者内阁次辅之职由你挑选,若你不能在一年之内光复江南全境。朕也不罚你,你自己把辞呈递给朕,自己回家种田去........好了起来吧!”
“臣........领旨谢恩!”
洪承畴恭恭敬敬的又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站了起来,低头道:“陛下。臣还有个不情之请!”
庞刚扬了扬眉毛,“哦?还有条件?说来听听,看朕能不能满足你。”
洪承畴拱手道:“陛下,如今臣在江南的人马已经不足五万,且由于都是前明兵马。军心不齐,若是让臣凭这些兵马平定浙江尚可,可若想平定福建,臣却是有心无力了。”
听着洪承畴的话,庞刚渐渐敛起了笑容起来,嘴里喃喃说道:“福建.......郑芝龙……正是郑芝龙一家。”洪承畴也神情开始凝重起来,“郑芝龙父子虽然近些年来名声不显,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实力,据臣所知,郑家此时拥有的水师规模依然不小,拥有大战船一百余艘,中型战船两百余艘,小型战船四百余艘,商船六百多艘,福建沿海依然全都是郑家的天下。他们的商船每个月都往返于南洋与福建之间,为郑家带来大笔的财富,老臣虽有心为陛下光复福建,但也自知并非郑芝龙的对手,陛下,若想收复福建,非得出动大批水师,会同陆路,两路齐发才可。”
“嗯!”庞刚赞许的看了洪承畴一眼夸奖道:“你能如此想,证明你并没昏了头,脑子还算清醒。这么着,朕应允你,过年之后就从青州水师中派出一支水师配合你,另外朕再从山东派一支军团归你指挥,此外若是粮饷器械方面还有何需求,你尽管给朕上折子,朕让户部给你办,多了没有,一两百万两子朕还是拿得出手的,总之不会让前线的将士饿着肚子上沙场。”
“臣谢主隆恩!”
洪承畴激动得眼眶发红,鼻子一酸,又要跪下来谢恩。此时此刻,他才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财大气粗,以往跟着崇祯混的时候,户部能拨个几十万两银子那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那像如今这位新老板啊,一张口就是说缺啥尽管跟俺提,银子多了没有一两百万两银子还是有的。你听听,啥叫大款,这就叫大款啊!
在此之前洪承畴也打算过上折子要银子,不过也只是准备要个四五十万两银子就到头了,可庞刚就这么大手一挥,一两百万两银子就这么答应下来,唉.......这人和人果然是不能比啊!
不过洪承畴在感恩的同时,心里也暗下了决心。皇上够意思,咱们也不能不识抬举,他答应了给咱一两百万,咱们要个一百万两就可以了,否则怎能显出咱老洪的本事呢。
看到洪承畴激动的模样,庞刚微微一笑,对于庞刚来说,兵器铠甲都不是什么问题。有了江西那源源不断的钨矿,这些东西他要多少有多少,适才他虽然答应了给洪承畴这么多银子,可若是洪承畴真的要花了几百万两银子才能平定左良玉、郑芝龙的话,那么他也太无能了,今后在庞刚心中的分数自然会下降一个档次,当然了这些东西都只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当事人明白就好。
看到事情都办完了,庞刚笑着站了起来道。“好了,现在事情都谈完了,小德子。你就领着曹公公去面见太上皇吧。洪承畴,你难得来京城一趟,朕怎可不一尽地主之谊啊,走,今rì朕做东,醉仙楼雅座,朕请你喝酒!”
说完,庞刚率先迈步向外头走去,后面跟着的是激动的洪承畴和史博文……紫禁城 养心殿
崇祯一家人吃了晚餐后。习惯xìng的来到凉亭里集体乘凉散步。周皇后和袁妃习惯xìng的考校朱慈烺和朱媺娖等人的功课,崇祯则是背着手在走廊中散步,王承恩则是紧跟在他的身后。
走了一会,崇祯忽然问道:“大伴,朕听说今rì有不少我朱氏子弟要闹着进宫见朕。是这样吗?”
王承恩低着头答道:“启禀陛下,是的,不过都被奴婢给拦下了。”
崇祯的眉头不为人知的动了动,问道:“他们有何事要见朕啊?”
王承恩yù言又止,吞吞吐吐的道:“这.......也没什么大事。陛下不必忧虑。”
“嗯!”
崇祯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直视着王承恩,不满的说道:“到底出了何事.......你给朕如实道来!”
虽然崇祯已然禅位,但多年的皇帝当下来,威严还是有的,此刻发怒下来,也不是王承恩可以抵挡的。
“噗通!”一声,王承恩跪在了地上颤声道:“陛下,奴婢说。前些rì子,新皇发布了法令,要将朱氏子孙的皇庄收归国有,这些皇庄的良田很多,光是京城一地就有三百多万亩,朱氏子孙们不服,集体到了午门外叩头喊冤,却被皇宫的侍卫们给赶了出去,他们眼看没有法子,就向找陛下哭诉,可......可奴婢认为陛下既然已经退了位,这些俗事就不应该理会了,因此斗胆做主将他们给挡了回去,陛下,奴婢错了,您处置奴婢吧!”
说完,王承恩跪在地上叩头不已。
崇祯听后闭目不语,良久才怒目圆睁的怒吼道:“混账........都是些混账!”
崇祯的声音非常大,将不远处的周皇后和袁妃等人都惊动了,他们一个个慌里慌张的循声而来,看到怒目而视的崇祯站在地上,而王承恩则是跪在地上连连叩头,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拥了过来,周皇后开口问道:“陛下,究竟是怎么回事,何事惹得您如此大动肝火?”
一脸怒容的崇祯的胸口不住的起伏着,良久才指着王承恩道:“大伴,你且起来,把事情讲给皇后他们听。”
跪在地上的王承恩赶紧站了起来,低眉顺目的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周皇后他们,听毕,周皇后几人不禁面面相窥,一个个都不知该如何说才是。
看到沉默不语的众人,崇祯不禁泪流满面,悲呛的喝道:“这些朱家的不肖子孙,难道真的要把朕气死才甘心吗?”
一旁的原太子朱慈烺看到自己的父亲气成了这个模样,有些不解的走到崇祯面前扯了扯他的手臂低声问道:“父皇,儿臣不明白,那些皇庄原本就是咱们朱家的,现在皇上收走了皇庄,咱们朱家的子孙吃什么?新皇这么做岂不是要将咱们朱家的子孙饿死吗?”
“愚蠢!”
崇祯气得就想给朱慈烺一个爆栗,只是看到朱慈烺尚带着稚气的面孔,这才将抬起的手放了下来,没好气的说道:“梓童,你来给慈烺说说。”
周皇后走到朱慈烺身边,伸出芊芊玉手揽住了他。慈声道:“孩儿,你还小,有些事情你还不明白,这天下间的事可没那么简单,有时候也是很复杂的。”
朱慈烺不服气的抗声道:“母后,有什么复杂的,皇庄原本就是咱们朱家历代祖先留给朱家的产业,本来就是咱们应得的。皇上凭什么连说都不说一声就夺走,他也太欺负人了。”
“慈炯,你住嘴!”这下轮到周皇后生气了,她低声喝道:“朱家的列祖列宗是给朱家子弟留下了不少皇庄,按理说应该是咱们朱家的产业,可事情却不能这么看。母后打个比方,若是前朝大宋的赵家皇帝给他的子孙留下了几百万亩皇庄,你说咱们是不是也要承认那些皇庄都是赵家的,规规矩矩的留给赵家子孙啊?”
“这……这回轮到朱慈炯哑巴了。他虽然年少,但也并不笨,若是他当上了皇帝。前宋朝的赵家真的留下了几百万亩的皇庄,他会不会规规矩矩的承认赵家对这些皇庄的所有权呢?想到最后,朱慈烺发现自己还真不能承认,毕竟这么一大片良田,换了谁不眼红,一个前朝的余孽凭什么拥有这么多田产啊。想到这里,朱慈炯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看到默不作声的朱慈炯,崇祯吭声了:“怎么,说不出来了吧?历朝历代的更迭斗争是何等残酷。哪个新朝上位不是尽力将前朝的皇室斩尽杀绝以免留下后患,庞刚能答应朕给朱家留下一条活路就已经是很宽厚了。可那些蠢材竟然还想留下那么一大片皇庄,那是他们能保得住的吗?真要留下来,待到rì后,即便庞家念在你父皇和你姐姐的份上不予追究。但大华的那些臣子呢,他们会甘心吗?”
由于说得太急,崇祯深吸了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接着才说道:“咱们朱家坐了近三百年的江山。遗留下子孙十数万,侵占田产不计其数,以往没有人能奈何咱们那是因为咱们还坐着天下,可如今咱们失势了,那就得低头做人。况且有些人做得也太过份了,朕听闻,咱们朱家历代侵占的良田皇庄几近三千万亩良田,三千万亩啊!你们想想,整个天下才多少良田,咱们朱家又侵占了多少?这么庞大的田产是失势的他们能保得住的吗?”
听到这里,朱慈烺已经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今年已经十五六岁的他以前可是被当成太子来培养的,对于天下形势也并非两眼一抹黑,原来整个大明可耕的田地也不过一到两亿亩,而朱家的子孙就占了一成到两成,而且还都是最好的良田,这不是一个孩童捧着金砖过闹市,找死吗?
“父皇,孩儿错了。”
朱慈炯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此时此刻他才知道,原来父皇的大伴王承恩不让那些朱家的子孙见自己父皇那是在保护他们啊,若是再让他们闹下去,别说那些皇庄田产了,恐怕连xìng命都得丢掉。
看到面sè变得苍白的朱慈烺,崇祯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皇儿,如今的天下已经不时咱们朱家的天下了,你一定要认识到这点,否则rì后迟早会惹下大祸的,你明白吗?”
朱慈烺点点头:“是,父皇,孩儿记住了。”
“嗯,记住就好。”
崇祯望着朱慈烺,脸上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容,正要说些什么,却发现从一旁匆匆走来一名年轻的太监,这名太监崇祯认得,他是庞刚身边的贴身太监小德子。
“咦,他来干什么?”
正当崇祯心中升起疑团的时候,小德子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身边,对着崇祯跪下来叩首道:“奴婢小德子见过太上皇陛下,见过太皇太后殿下,见过诸位殿下!”
“免礼平身吧。”崇祯将手虚抬,让小德子起来,随后问道:“小德子,你不跟在皇帝身边,跑到朕这来做什么?”
小德子嘻嘻一笑,乖巧的答道:“太上皇您别寒碜奴婢了,今儿奴婢奴婢是奉了皇上的旨意给太上皇送来一个人,这个人的胆子可太大了,今儿连皇上都被他给骂了,皇上没法子,这才让奴婢将他给您送来了。”
“连皇上都敢骂?是谁这么大胆?”一边的朱媺娖捂住了小嘴发出了一声惊呼,从来就是深居宫中的她怎么也想象不出,竟然有人敢辱骂当今皇上。
小德子苦笑道:“公主殿下,皇上说了,这个人他可管不了,因此皇上才让奴婢将他给送到太上皇这来了,您看,他已经来了。”说完,小德子的手往就是后一指。
众人随着小德子的目光往后一看,一瞬间,所有人几乎都像是中了定身术似的,全都集体呆滞起来……曹化淳,竟然是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