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归顺
闻人君看着面无表情的庞刚,心知这一关自己若是没过好,等待自己的依然是断头一刀,不过这个闻人君倒也是好胆色,脸色依旧如常。
只见他朗声一笑道:“将军练兵之术天下闻名,且将军这两年大肆扩军,从一个百户升至如今拥兵数万的封疆大吏,这也就罢了,但学生却发现将军更是大力组建水师,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须知禁海乃我大明国策,就连唯一一支水师也由于年久失修而龟缩在南京,以至于不得不招安了郑芝龙这个海上大盗,实乃可悲可叹之至。而反观将军却反其道而行之,不但组建了水师,而且还与来犯的郑芝龙水师大战一场,重创其一场后令其不得撤退。这一切无不说明将军是一个心怀天下之人,否则您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之事,加之您前几日在洛阳留下的一营精兵总不是为了贪图那一点钱粮吧?这难道还不能证明离您造反之日已经越来越近了么?”
庞刚凝视着闻人君,冰冷的眼中一丝欣赏的神色一闪而过。
闻人君继续款款而谈,“若是学生所料不差,将军今夜于岑知府等人饮酒时应该也向岑知府提出要在开封驻兵之事了吧?”
“够了,够了!”庞刚摆摆手,原本绷着的脸慢慢缓和下来,“你说的不错,本官也承认,但是你还没说你今夜来此的目的何在,总不会是专门向本官卖弄你的学识吧?”
听到这里,闻人君站了起来来到庞刚面前,双手作揖对着庞刚拜了下来,朗声道:“若蒙将军不弃学生愿助将军一臂之力,为将军出微bó之力!”
“哦,这个闻人君到底是真的投靠还是进来做卧底的?”这是庞刚第一个念头,毕竟对于来历不明的人任是都不敢轻易相信。
庞冈的眼神转动了几下,站了起来上前两步将闻人君扶了起来凝重的问道:“闻先生,你此话可是当真?”
“学生适才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言。”闻人君肯定的回答。
“既然先生有意相投,还就劳烦先生自报家门吧。”
“那是自然。”
闻人君微微一笑,于是就娓娓道出了自己的来历。原来闻人君本是开封城中的一名前途无量的举人,但是在天启年间进京赶考时得罪了人,不但金榜题名没他的份,连举人的功名也被礼部给开革了实在无颜回家的他就开始在全国各地游历。
直到今年四月才回到了家乡,不过经过了十年游历生涯,他的眼界早非十年前可比,在游历期间他看到了太多书本上没有写的事,现今大明富者愈富,每日都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而贫者却连立锥之地都没有,强烈的反差
让他这个以前只知道读圣贤书的人渐渐的对现今的朝廷产生了说不出厌恶感。他在游历期间得断定大明气数已尽改朝换代已经迫在眉睫。
正好,闻人君也曾去过青州,在他看来,青州是一个生机勃勃的城市,这种情况他在大明其他任何地方都没有看到过。在青州,军户的地位和别的地方不同,那可是相当的高,不仅每户人家都分到了田地而且那些当兵待遇更是相当的高闻人君更是亲眼在济南看到,济南的征兵告示一贴出来,附近的青壮流民边蜂拥着上前报名的情景,这也让向来信奉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的闻人君很是吃惊。
不过闻人君在山东转悠了一段时间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那位山东的实际统治者山东总兵庞刚是一个有大才的人对于已经断了仕途的念头,但又胸怀志向的自己来说投靠庞刚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于是,闻人君打算回家一趟后就去青州投奔明主,没想到回家还不到一个月,就听闻庞刚率领大军驰援河南了,今日,在开封府细心打探庞刚消息的闻人君得知庞刚来到了开封,这才有了今天深夜来访之举。
听了闻人君的讲述,庞刚却很是擦了把汗,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快三年了,手下可用之人却没有几个,武将方面还好说,可以在下层军官中寻找,但能真心为自己卖力的文人却少得可怜,满打满算也就只有华严、孟卿、林峰等几个穷酸秀才,虽然山东各地的知府、县令等人目前看似投靠了自己,但那也是因为自己手握兵权财权,加之岳父魏同年的威压,他们才不得不听自己的话,但庞刚担心的是有朝一日自己站在了朝廷的对立面,会有几个人跟自己走,毕竟大明近三百年的威望还是很足的,加上自己又没有公开扯起反旗,山东各地的各级官员这才睁只眼闭只眼的听自己的号令,现在闻人君的到来让庞刚生出了要培养一批忠于自己的文人班底的念头。
看着面前的闻人君,庞刚试探着问道:“闻先生,眼下本官虽然占据山东之地,但山东官员都是朝廷若任命,要怎样才能保证他们都忠于本官呢?”
闻人君一听,就知道这是自己未来的老板家对自己的第一道考题,他哈哈的笑了:“大人此言差矣,大人心中所思学生皆已明了,但学生认为大人心中所忧之事并无必要。学生对现今朝廷的官员的心思太了解了,他们当中或许有几个是忠于朝廷的,但绝大多数人忠于的却是自己、是自己的家族。只要大人手握兵权一日,他们就绝不会对大人起异心的。
“哦,还有这个说法吗?”庞刚很是好奇,虽然他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数年之久,但对于大明官员的想法以及行为习惯能东西却不怎么了解,及同年听闻人君这么一说却是3起了他的好奇心。
“当然,大人请听学生细细道来。”
看到庞刚对自己的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闻人君心中一喜,于是打起了精神开始对庞刚细细讲解起来。
虽然民间有句谚语叫做穷文富武,指的是没钱了就去读书,读了书考个状元混个功名,衣锦还乡,盖房子成片,娶老婆俩仁。至于什么陈世美被铡头是题外话不说了,碰上认死理儿的老包,该他命不好口穷人学文,可以头悬梁锥刺骨可以凿洞取光,可以逮萤火虫装了小纱袋夜读,总之无论再穷,只要能裹腹三天吃个窝窝头,踢拉个破草鞋能走到京城,就可以考取功名。
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民间都说穷书生穷书生,其实古时能读得起书的人大都家里是很有钱,你家中达不到小康之家的水平那是供不起一个读书人的。
首先在孩子小的时候要请一个好的启蒙老师,接着还要入县学或者是府学读书等你考上秀才功名之后等上两年要去考举人功名,有了举人的功名你才能上京城赶考,这样下来一个读书人没有至少十几年的功夫休想熬出头,那些十几岁或者少年就高中状元进士的故事基本上都属于传说,现实中就是能中进士的人大多数都是二十六七甚至是三四十岁以上的中年大叔。
而在这十几二十年的时问里这名读书人是不从事任何生产的,也就是说等于你供了一尊大神在家里,把他的吃喝拉撒都包了,加上这个人还要不断的出去应酬以及往返于京城、州府各地用到的花费这样巨大的开销足以将一个小康之家给拖垮。
而这名读书人当了官之后他第一个想要报答的自然就是供他吃喝了这么多年的家族,这是毫无疑问的,朝廷皇上什么的那都得往后靠。所以庞刚担心的在他亮出反旗后各地官员会统统走掉的事情基本上不可能发生,因为他们要是就这么跑路也就意味着他们这么多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当然了,事情无绝对忠于朝廷和皇上的人也不是没有,但是这个比例相对来说小得很多就是了。
听了闻人君的话,我们的庞大官人不禁内牛满面,尼玛的后世的狗血电视剧害死人啊,在后世里,古装电视上讲的状元郎或者进士哪个不是少年得志,一个个十几二十岁就金榜题名春风得意,还有一部电视剧更夸张,叫什么九岁县太爷,尼玛的,就算你老子当皇帝都没这种待遇吧。
现在听了闻人君的解释后庞刚才知道,原来这都是那些没文化的导演瞎编的,大明每三年开考一次,每次进京赶考的举人就有数万,这数万人一起哄抢才一两百甚至仅仅七八十人的名额,可见其艰难,其难度比起后世的公务员考试不知要难多少倍,说是千军万马走钢丝都不为过。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本官今日受教了。”听完了闻人君的解释后庞刚站了起来对闻人君深深施了一礼。
“不敢不敢,这是学生应该做的!”闻人君赶紧站了起来作揖还礼。
经过了一翻扫盲,庞刚对闻人君的态度就好了许多,他端起了已经变凉的茶喝了一口后才对说道:“闻先生,你能相助本官,本官甚是欣喜,这样吧,现在本官暂时任命你为军中赞画一职,你意下如何啊?”
闻人君心中一喜,躬身谢道:“卑职多谢大人厚爱。”既然端了人家的饭碗,这个称呼自然就得改了。
赞画一职在明代也是一种官名,取赞襄谋画之意,文职,具体职责和品级并无定制,其职权的大小就要看老本对其的信任度了,而这个职务对于投效庞刚的闻人君来说是十分合适的。毕竟他初来乍到的,庞刚也不可能给他一个很高的职务。
想了想庞刚又随口问道:“闻先生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闻人君有些羞愧的说道:“家中尚有一贤妻和一女,当年闻某变卖了家产进京赶考,不但名落孙山而且连举人的资格也被削除,无颜回家,在外漂泊多年,家中娘子不但辛苦持家,还一个人将小女拉扯大,卑职实在是愧对他们啊。”
庞刚有些意外的看了看闻人君,心道:“这家伙倒是娶了个好老婆,老公去流浪了十多年,自己在家里不但没有红杏出墙反而将孩子辛苦养大等老公回来,这家伙的运气可不是一般的好,要是在后世有哪咯男的敢丢下老婆玩失踪的话,不需要十年,估计三个月老婆一准就玩劈腿了。”
有心调笑闻人君几句,不过考虑到这家伙刚投靠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开得起玩笑,于是庞刚就将准备说出口的玩笑咽了下去后吩咐道:“好了,天色也晚了,先生现在这里将就一晚,明日就将家人接到军中来,本官会命人将你们安顿好的。”
“谢大人!”
闻人君很识趣的对庞刚拱手后就离开了大帐,在一名亲兵的带领下歇息去了。
“有意思!”看着跟在亲兵后面出去的闻人君,庞刚嘴角微微的往上翘了翘,“看来自己身边的人才还是太少了啊,连一个被消除了功名的举人来投效都能高兴成这样,看来回去后要加大对人才的搜寻工作了。”
带着阵阵酒意,庞刚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些日子庞刚实在是累坏了,这一夜他睡得格外香甜,直到日上三竿的时候才醒了过来,当庞刚洗漱完毕走出帐篷时,就看到闻人君带着一名年约四旬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和一名穿着红色小花袄的十一而岁左右的女孩站在外面怯生生的看着庞刚,在他们的身后还放着一个大布包,估计就是他们一家的行礼了。
看到闻人君一家三口都站在门口,庞刚笑呵呵的迎了过去:“闻先生,这么快就把夫人和令媛接过来了?”
闻人君毫不在意的说道:“是啊,反正卑职一家三口在开封也只有一间破屋,没什么好牵挂的,快点过来也正好可以快点为大人办差嘛。”
“嗯,能有这份心就好。”庞刚点点头,走到站在大帐外的史博文跟前说道:“史千户,你把闻夫人和令姬一家安排到大一点的帐篷去,另外……。”
说到这里庞刚小声道:“另外你再拿一百两银子悄悄交给闻夫人。”
庞刚看到这三人除了闻人君外传了一件还算半新的长衫外,他的媳妇和女儿身上的衣裳虽然洗得很干净,但都已经打了好些的补丁,看起来闻人君的日子并不好过,因此才特地嘱咐史博文。
“是,大人,卑职明白了。”史博文点点、头,随后就领着闻夫人向后面的大帐走去。
而闻人君则随着庞刚走进了大帐,这也意味着从现在开始闻人君正式上岗了。
“坐吧。”
庞刚随手一指旁边,自己率先在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而闻人君则是等庞刚坐下后才在庞刚前面的一张凳子坐了下来,这个小细节让庞刚看到了,心中也暗暗点头,这个闻人君看来还算是个知道进退之人。
“闻先生,你昨天说得很对,本官确实和开封官府方面打成了协议,留下一营兵马驻扎在开封城内,以防贼寇杀个回马枪。而且本官也提出了可以帮他们将城里的流民全都迁移至山东,开封城为此要付给咱们二十万两银子和二十万石粮食,这些东西要在三日内交付给我军,你对此有什么看法没有?”
庞刚将昨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并寻求这位新上任的赞画的意见。
闻人君想了想后点点头,“若是如此咱们也不算吃亏,这二十万两银子也罢了,仅这二十万石粮食就足以支撑城里这五六万移民过完今年的冬季了。不过卑职担心的是听闻大人近年来不断的往山东迁移流民,会对山东百姓造成影响啊。”
庞刚听懂了闻人君意思,山东的土地只有这么多,若是不断的有流民迁移进来,势必会造成人多地少的局面,闻人君这是担心这些流民日后会给庞刚造成沉重的负担。
庞刚哈哈一笑道:“闻先生所忧之事本官明白,但现今山东还是需要大批的流民来充实到各个作坊、农场和矿上之中,在短期内是不会出现那种局面的,再者说了,即便是日后出现这种局面,咱们也不怕,没有土地不打紧,咱们去抢就是了!别忘了,在辽东可是还有一大片广阔的土地等着咱们去占呢!”
看着满脸豪气的庞刚,闻人君不禁暗自佩服,现如今整个大明除了眼前这位将军,还有谁敢出此豪言壮语说要从鞑子手中栓夺辽东的土地。
看到自家老板已经下了决心,闻人君便自告奋勇前去知府衙门催促官府将钱粮尽快准备好,他要让庞刚看看,他闻人君不是一个指挥夸夸其谈的无用书生,他也会做实事的。
庞刚笑道:“成,那你就去吧,记得带上一队兵马。
本官就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记住,三天之内无比要将所有钱粮催到,否则迟恐生变。”
闻人君站了起来抱拳道:“大人放心,卑职一定将钱粮讨回来!”
说完后,闻人君风急火燎的出去了……,
第四百一十三章 海盗
波涛汹涌的大海上,深蓝色的大海,蔚蓝色的天空,一朵朵白云悠闲的飘荡在空中,白云在风的吹动下一会变成骆驼一会变成小鱼,宽阔的大海上微风荡漾,吹得人心里暖洋洋的,若是让一个初次出海的人看到这样的情景,他一准会用最美丽的词汇来赞叹他。
而现在,在这片大海上驶来了一支庞大的舰队,这支舰队由八艘船只组成,在这些船只里面有一艘大船最为引人注目。
这艘船长约七十八米),宽约三十米,船体深七米,吃水五米,舷壁高一点五米,排水量在六千吨左右,载重为三千五百吨以上,共有a根桅杆,四层甲板,各层甲板之间有登梯衔接。上层为宫殿型建筑,分船楼(前舱)、中楼(中舱)、舰楼(后舱)。
中层为卧室,底下两层储存贡品、礼物、珍宝口舰楼内设有“针房。”房内架有磁罗盘,备有牵星板,测深驼索,计更燃香和航海图等。船的上层两侧列放火炮三十二尊,中层则分列大炮十六尊,在这个时代算是名副其实的海上巨无霸。
在这艘巨无霸的旁边还有两艘稍小的船只,这两艘船呈长方向,看起来非常的有西班牙风格,更旁边则是八艘三桅船,此时它们正浩浩荡荡的行使在万里无垠的海面上。
这支船队就是庞刚拍出来的出使荷兰的舰队,它由一艘大宝船、两艘西班牙大帆船和五艘大福船组成,共载员三千多人,其中商人就有三百多人,其余的则是水手和士兵,这样的人数虽然比起庞刚当初对普特斯曼说的人数要多了一些,但普特斯曼等人也没有太在意,反正人数越多也就代表着庞刚对荷兰越重视。
此次出使团最高首脑林峰就站在大宝船的甲板上,扶着身边的桅杆脸色蜡黄的对站在他身边的荷兰皇家海军少校奈恩道:“奈恩少校还有多久才能到达荷兰?”
“大约还要两个月左右。”奈恩无奈的说道:“林,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不下二十次了,你就不能换个问题吗?”
“不行!”林峰坚决的摇摇头:“奈恩,你知道自从出海后我瘦了多少斤吗?”
不待奈恩回答,林峰就举起了三根指头道:“三十斤,足足三十斤!要是在这样下去我估计没到荷兰我就会完蛋的。”
在大海上漂泊了几个月,林峰和这个据说是被人主动赶回国的荷兰少校倒是熟络了起来,俩人说话也没了这么多的见外。
奈恩消瘦的脸庞脸上露出了一丝徵笑道,“我也没想到你在大海上漂泊了几个月还是没能克服晕船的毛病,看来你们大明人注定和大海没有缘分。”
奈恩这句话是有一定原因的这些日子以来,随同船队出海的人除了经验丰富的水手外,包括庞刚的大舅子孔林在内,所有人都不同程度的晕船,区别只在于或大或小而已,不过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倒是林峰这个胖子在经历了最初两个月的晕船后,他倒是最早一批恢复正常的虽然代价是瘦了三十斤,但却不能不说是个奇迹,比如说在昨天刚过去的暴风雨后今天最早爬起来的就是他了。
奈恩拍了拍林峰的肩「吾也狂牛提供」膀安慰道:“林,你放心,你会等到哪一天的。”
经过两个月的相处奈恩可是知道,别看面前这个胖子现在大吐苦水,但他的生命力可不是一般的顽强。这点从那些商人还在船舱里趴着他却能上甲板放风就知道了。
“好了,林,我们聊点别的吧比如我们脚下的这艘船。”在台湾生活了五年,奈恩已经学了一口不算流利但沟通却没有什么问题的汉语。
对于奈恩的问题题林峰有点不想搭理,因为这个家伙不大看得起明国人,虽然这是两个月以前的事,但依煞不能改变林峰对他抱有的警惕之心。
林峰悄洋洋的说:“好吧,你想聊什么呢?”
“林,我很想知道,这么庞大的一艘船你们是怎么造出来的,这太神奇,这至少是一艘七千吨级的超级战列舰,你知道吗?它完全可以放上一百门以上的火炮,但是你们却仅仅放置了不到五十门,这实在是太遗憾了。”
一提到这艘船,奈恩的眼睛就兴奋得直放光芒,他还清楚的记得,当这艘船第一次开进台湾港口的时候,他和普特斯曼以及一众荷兰军官几乎要窒息了,这么大的船只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即便是目首西方世界公认的一级战列舰也不过只有三千左右的吨位,而这艘大船的排水量就是它的一倍,只可惜,明国人将这艘战舰定位为一艘运载士兵和货物的战舰,否则若是将它全部装上火炮,别说一百们,两百门火炮也装得下,届时全世界还有那艘战舰是它的对手。
而让奈恩和普特斯曼等一众荷兰人更加好奇的是这样的船只到底是在哪里建造、是如何建造的,据他所知,目前的明国根本就没有哪个造船厂能早得出这么大的船只,为此,他也经常对林峰进行旁敲侧击,但是这个姓林的家秋口风很紧,一点有用的东西都问不出来
而林峰呢,由于先入为主的原因,虽煞和奈恩平日里还算说得来,但一涉及青州的机密口风却是异乎寻常的紧,让奈恩心中暗骂不已。但奈恩依旧不死心,现在又开始拐弯抹角的将话题扯到了坐下这艘宝船的身上。
“奈恩少校,你是知道的,我对于造船方面是一窍不通的。”林峰狡猾的将话题岔开。
心中暗恨的奈恩只觉得牙齿痒痒的,不过他也知道青州方面对这艘巨舰的保密工作肯定做得是相当的到位,自己这个外国人要探听什么自然很困难。
正当奈恩无计可施的时候,头顶上突然传来了雌望手的声音:“报告,前方发现不明船队,数量至少十艘以上!”
“什么,发现不明船只。”林峰一听兴趣就来了,在茫茫的大海上航行了几个月,出了海鸥之外他几乎什么都没看到,现在听到前方发现船队自然有些兴奋。
“赶紧靠上去,问问他们飞”
林峰兴奋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身后传来的一个大嗓门给打断了。
“传我的命令,升战斗旗,火炮门全部打开,所有炮手各就各位!”
紧接着,一名身材斟梧,身穿轻便铠甲的中年汉子就出现在甲板上,他就是青扑水师副统领莫辉。只见莫辉手右手握着挂在腰间的弯刀,一脸肃穆的走到了林峰的身边对他说道:“林大人,眼下情况不明,你还是回舱内歇息吧?”
林峰愕然,“让我回仓?莫统领,你这是干什么,你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下令升战斗旗,这样可不太好吧?”
“你?
莫辉被林峰的外行话给气乐了,无奈的指着林峰道:“林大人,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虽说庞大人任命你负责使团的事物,但打仗的事还是交给我来办的好,至于我为什么下令升战斗旗,你还是请教一下这位奈恩少校吧。”说完,莫辉又下了一连串的命令,整个舰队随着命令开始变换阵型起来。
老大没趣的林峰转头看向了奈恩,眼中充满奇了问号,奈恩只好无奈的解释道,“林,莫统领说的有道理,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才来做比较好,至于为什么升起战斗旗那是因为在茫茫大海上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我们不仅要和暴风雨搏斗,更要和同类搏斗,而有时候同类甚至要比暴风雨更加可怕。你们明国人不是有句话吗?叫做有备无患,说的可能就是这个意恩吧?”说完,奈恩就从身上掏出了千里镜观望起来。
听了奈恩的话,林峰撇撇嘴就不说话了「吾也狂牛提供」,他也知道自己是外行,打仗的事还是不要参合的好。
眼看着对方的船队越来越近,双方的距离已经不足三公里,从千里镜中已经可以看到对方桅杆上的旗帜。
“莫统领,这支船队打的是英国人的旗号。”
不一会,奈恩就从千里镜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米字旗。
“嗯,一艘三桅软帆船,十艘两桅硬帆船,他们的船不大只有两百到四百吨左右,看起来像是武装商船。”
奈恩熟练的将自己的观察告诉给身边的莫辉,而莫辉没有做声,对于大海,这位出身于海上马车夫国家的海军军官比他更加熟悉。
“那是不是应该解除警报了。”一旁的林峰好奇的问。
“还不行,还要再等一会。”莫辉摇摇头,虽然他对西方世界还不太了解,但处于军人的直觉,他总觉得对面的那三艘船总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莫辉就下令道:“大帆船靠上去,命令他们亮出身份、来历和目的。”
随着莫辉的命令,宝船外的两艘西班牙大帆船就离开了舰队向前逼去,至亍。
就在两艘西班牙大帆船加快速度靠上去的时候,对面的那些艘上的气氛却紧张得几乎要凝固起来。
在最大的那艘三桅帆船的前甲板上,站着一名三十多岁的西方男子,他的身材非常高大,休格结实魁梧。浓密的金发罩住了他的大头,前额的发生得很低很低,几乎和遮住他那对蔚蓝色、形状跟杏子差不多的眼睛上面的眉毛连在一块去了,他的眼珠虽然不是很灵活而且缺乏表情,但配上那凶狠的目光和强壮有力的身休,很容易使人感到害怕。
他穿着穿着一条土黄的裤子,裤子上嵌着很宽的红条,身上穿上去的是一间老式的军衣,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皮鞋,腰边放一柄细长的指挥刀,此刻的他正恶狠狠的盯着前方快速逼近的两艘大帆船。
“见鬼,怎么会在这里碰到舰队的。”这名男子嘴里不停的咒骂着,不时有一些唾液从他那黄色的板牙缝隙中喷出来,“雌望台,赶紧给我看清楚他们的旗号,看看到底是哪一个国家的海军。”
很快,高处的睬望台就传来了一个声音,“头,我看清他们的旗帜了,不过这种旗帜我从来没见过,那是一个太阳和月亮,上帝啊,我看到了什么,那是超级战列舰吗?”
这时,宝船那庞大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眼中,被五艘大福船拥护在中间的它显得是那么的庞大威严。
雌望台上的声音越来越急切。“哦不好了,头那两艘船发来了信号,他要求我们报出身份、来历和目的,并要求我们停船。”
看到对方发来的旗号后,中年男子顿时暴跳如雷,“这些混蛋是想让我们死吗,瑞克,命令伙计们摆出战斗队形,亮出我们的旗号,告诉他们,我们是不好惹的。”
很快,一面奇怪的旗帜就升了起来。这个旗帜上面画的是一具骷髅,它的一只手里握着沙漏,另一只手里握着一颗还在滴血的被镖矛击穿的心,在旗帜的下面还有一窜字母,上面写着“为了上帝和自由”。
“该死的,这是海盗!”
在大宝船上,奈恩脸色顿时就变了,赶紧对莫辉到:“莫统领,你赶紧命令前面那两艘船回来,这些人不是商船,他们是海盗!是“快乐的罗杰”
“罗杰?”莫辉虽然不清楚奈恩说的这个罗杰是什么东西,但看到奈恩紧张的面容,他还是决定听从对方的劝告将前面两艘西班牙大帆船退回来。
但是已经迟了,面对着那气势汹汹迎上来的海盗船,那两艘大帆船已经和对方接近到了一里左右的距离,瞬时间,两艘西班牙大帆船集体来了一个漂亮的向左转,将船的一侧对准了对方,两艘船上一侧的三门二十四磅拿破仑青铜炮率先开了火。
“轰轰轰MM”
一阵白烟闪过,三十枚黑黝黝的铁丸带着呼啸声飞向了前方,飞速的炮弹很快把前方的十一艘船覆盖住了,炮弹如同下冰雹一般噗噗的落在海中,将海水打得飞溅起来。
“这些船是哪个狗杂种放出来的,他们的炮怎么能打得这么远?”
对面为首的那艘船上,那名中年男子看着在自己周围落下的弹雨满脸震惊之色,对方的炮竟然能打到五百多米的距离,这实在让他太吃惊了,因为现在的西方能打到五百米外的炮至少都是三十磅以上的火炮,可据他观察,那些落入海中的弹丸明显只是二十多磅的火炮啊。
不过此时还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中年男子开始大吼起来,“全休加速,击沉他们!”
“大人,莫统领命我们赶紧回撤,和大队会合组成阵型!”
一艘西班牙大帆船的甲板上,一名传令兵气喘吁吁的对这条船上的船长(千总)报告。
这名千总没好气的说:“你没看到现在敌人已经围上来,咱们已经撤不下去了,你赶紧发旗号告诉莫统领,请他赶紧靠上来。
“是!”
虽然两艘西班牙大帆船因为休积庞大,而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撤退,但和前面的海盗船周旋还是没有问题的。
随着双方距离的接近,海盗船上的火炮也开始发射,不一会,行动稍慢的宝船和五艘大福船也赶了过来,很快弥漫的硝烟就笼罩了这片海域。
“瞄准前面那艘最大的软帆船,开炮!”
在大宝船上,莫辉指挥着舰队排成了一字阵型,向着对方倾泻着炮火,双方距离只有不到三百米,不时有水手中弹,一声声惨叫也不时从周围的船上传来。
这场海战是莫辉独立指挥的第一场海上大战,要说他此刻的心情不紧张那是骗人的,他额头上不断渗出的汗水就是证明。
青州水师是一支年轻的水师,在经验上比起前面那些已经在海上漂泊了许多年的海盗自然是有所不如,但他们也有着自己的优势,那就是无论是西班牙大帆船还是哪五艘福船,它们无论在吨位还是还是火炮数量都比海盗船要多得多。
尤其是大宝船上装备的三十二磅青铜炮更是让海盗吃足了苦头,这种口径的火炮一旦命中目标就会打出脸盆大小的大洞。
只要命中三到五发,那些只有两百吨左右的小船就有散架的危险,若是打中到吃水线一下部位的话,不好意恩,这艘船就会像入水的秤驼般迅速下沉。
开战不到半个时辰,海盗船就被击沉了三艘,双方打到后来都打出了火气,交战距离从两百米接近到了一百米左右,只要炮手不是眼神太差的话,开三炮就会有一炮命中对方的船只。
大宝船上的炮位上,一名炮长大声下令:“装填散弹!”
一名名壮实的装填手抱起了一个沉重的袋子来到了火炮前,将里面的铁珠子倒进了炮膛里,“哗哗哗小无数的铁珠子滚进了三十二磅炮硕大的炮膛里,然后再用长杆快速的捅了几下。
“预备!”
“放!”
“轰…?
无数有大拇指大小的铁珠子带着呼啸声飞向了敌舰。
第四百一十四章 投降
三十二磅炮是一种口径非常大的火炮。装药量比起二十四磅炮和十二磅炮也多得多,尤其是当它们发射散弹时,成百上千颗弹丸飞向目标,威力确实很大。
但是火炮的口径越大,自然也代表它的后坐力大,像这种三十二磅的火炮一般的战舰是根本就不敢装备的,否则数十门火炮一起开火,没开几炮整艘船就要散架了,也只有像大宝船这样的庞然大物才敢装备这样的火炮。
“轰轰轰……”
在一阵齐射中,大宝船上二十四门火炮至少喷出了无数的弹丸,一时间成千上万枚弹丸几乎将阳光都遮蔽住了。
“啊……。”
“我的手…。”
当白色的硝烟散去,大宝船上的炮手们看到对方那艘船的甲板上已经没有一个站起来的人,而且还不时从高耸的桅杆上掉下几名操帆手。
在为首的那艘“快乐的杰克”号海盗船上,那名为首的海盗头领杰克由于胳膊给一枚散弹蹭过,此刻也正趴在甲板上血流如注。
杰克正趴在甲板上不停的咒骂着对面的这支突如其来的舰队:“这支混蛋舰队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我从未没有见过这种旗号?”
此时的杰克心中充满了愤怒,就在昨天,刚刚刚率领手下抢劫了三艘商船,将穿上的金币和货物一扫而空,所有的男人都被他扔进了大海,只把几名女人留了下来,没想到今天就遇到了一支来历不明的舰队将他打得损失惨重。
左手捂着不停流血的胳膊,杰克大声喊道:“瑞克,你要是没死的话就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瑞克,你这个***的到底死了没有?”
“来了,头!”
这时,一名浑身是血的红发年轻人跌跌撞撞的跑到了杰克的身边,半跪在杰克身边气喘吁吁的问道:“头,你叫我有什么事?”
杰克吃力的抬起右手,扶住了身边的一根栏杆慢慢坐了下来:“你…你统计一下,咱们还有多少人?”
“头,我刚刚算了,除开那十几个娘们在内,咱们这条船上还有不到两百人。”
“什么,只有两百多人了?”杰克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没受伤的左手用力抓着瑞克的衣领大吼道:“这不可能,这条可是足足有三百多人啊,怎么这么一下子就损失了这么多人。”
瑞克没有挣扎,只是黯然的指了指身后低声道:“头,你自己看吧!”
当杰克的目光扫到甲板上时,他的心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这些都是和他一起生死与共的兄弟啊,虽然杰克生性残暴,但那也只是对那些商人和敌人而言,他对手下的海盗们还是很照顾的。
杰克呆了半响,正想说话,但右边又传来了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炮声,紧接着原本紧跟在“快乐的杰克”号身后的一条武装商船就被三发大口径的弹丸击,破碎的木板夹杂着凄厉的惨叫声远远的传了过来。
瑞克快速的将头探出了船舷,向后看了一眼,脸色变了几下,“是“罗老号。”他们开始击中火力攻打“罗老号”了。头,赶紧想想办法,罗老号撑不了几炮的!”
“噗通!噗通!噗通!”
一连串的弹丸落在海面上,溅起一排排高高的水柱,白色的浪花甚至飞溅到了杰克的脸上。
由于弹丸落下实在是太密集了,以至于附近的海面,就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海怪搅动了似的不断的翻滚起来。海浪一波一波的向周围不断的涌动开去,前面的海浪还没有消散,后面的海浪就跟着涌上来了,连坐在“快乐的杰克”号上的杰克也感到船体在不停的摇晃,这时候就算是平日里永不服输的杰克也不得不承认,这场海战他们输了,对方的火力实在是太强大了。
杰克悲呛的看了右面正不停向自己发射弹丸的那艘巨无霸一般的大船好一会,悲呛的对瑞克说道:“瑞克,你马上发旗语,所有船只急速撤离,这场战斗我们输了。”
是的,这场海战他输了,他输在了他的狂妄和自大上,明知道对方的船只数量虽然比自己少,但吨位却明显要比自己大得多,而自己却无视对方的优势愣是要和对方开战,结果却落得个一败涂地。
“头,我们走不了了。”瑞克看了看周围,悲哀的低下了头。
瑞克扶着船舷,慢慢的站了起来,他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对方的船只已经将己方包围了起来,利用火炮数量上的优势不停的轰击着己方的船只,有一艘海盗船不信邪想要冲出去,却遭到了对方四艘船同时夹击,这艘海盗船在不到五十米距离上被轰击,至少中了数十枚弹丸,尤其是它的在吃水线下也中了即可炮弹,大量的海水蜂拥着涌了进去,很快就冒着泡往下沉,只留下了一些残骸和在海面上漂泊的海盗。
大宝船上,兴奋的莫辉不停的挥舞着手臂,“好,打得好,继续开炮,不要停过济南,和他一起过来的还有近六万的湍氓==流民。
魏同年率领济南文武百官以及数千军民出城相迎,不免又是一阵热闹。
晚上,济南巡抚衙门的签押房内,魏同年和庞刚先对而坐,此前庞刚已经将自己分别在洛阳和开封驻军之事全盘告知了这位老丈人。
魏同年面上的肌肉一阵轻微的蠕动,“贤婿你真的要对河南下手了吗?”
庞刚肯定的点头道:“是的,岳父大人,眼下大明之乱愈演愈烈,流寇却是杀之不绝,虽然小婿已将李自成重创并将其驱赶到了湖北,但小婿课可以肯定,最多半年,他就会卷土重来。而朝廷的国力却早已消耗殆尽,已无法整编大军前来围剿唯一两只能打仗的兵马都部署在了山海关和宣大一带,任凭流寇在中原腹地肆虐。可反观朝廷的那些大臣在干什么呢?他们除了在朝堂上争权夺利一个拖一个的后腿,根本就不会干别的事,试问这样的朝廷不灭亡还有天理吗?”
庞刚的声音不大,但却透露出一股说不出的激愤,在洛阳和开封,他见到了太多的高官士绅住在豪宅大院里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而大院外则到处挤满了饿得瘦骨嶙峋面黄肌瘦的流民。庞刚不是什么圣人,那些济世救人的心态也跟他无缘但是他却知道现在的社会矛盾已经到了爆炸的边缘,一旦爆炸开来,这个延续了近三百年的王朝必然会轰然倒下。
即便是自己消灭了李自成、张献忠这些流寇也还会有王自成、赵献忠涌出来,而在这个动荡的时代中,自己只有不断的扩大自己的实力才不会被这个动荡的大潮所淹没。
现在以李自成为首的流寇对庞刚那是恨得咬牙切齿,而满清就更不用说了,皇太极一伙人恨不得将庞刚下油锅炸了下酒。
现在已经不是庞刚有没有野心的问题而是现在不做准备的话待到日后就会被人吞的连骨头都不剩。
看着庞刚愤慨的脸色,魏同年对庞刚笑道:“好了,你也别摆出这幅脸孔实话告诉你,你在外头打仗老夫也没闲着,这些日子老夫将山东县以上的官员都做了一个统计,发现愿意站在咱们这边的可是占了三成左右,还在摇摆不定的也占了三成,另外四成………”
“另外四成让他们滚蛋!”庞刚冷着脸道:“山东是咱们的根,一定要紧紧的抓在手里,若是没了山东咱们就成了无根的浮萍,死无葬身之地是咱们最好的下场。所以,谁阻止咱们,谁就是咱们的敌人!”
庞刚的声音在黑暗的签押房里飘荡着,预示着又一轮的洗牌即将开始……,
济南城东城一条青石大街上坐落着一个不大的茶馆,这个茶馆只有两层,近两年,济南城里外来的客商越来越多,茶馆的生意也越来越好,原本只能容纳几十人的茶馆明显不够用了,茶馆的黄老板正琢磨着是不是将旁边的那个饭庄也盘下来,不过看起来戏份不大,因为饭庄的老板前些日子也托人探听过他的口风是不是有意将茶馆转手,把黄老板气得够呛。
今天,茶馆又像往常一样,不到午时就挤满了人,将十多张桌子都给挤满了,不断有人叫伙计上茶上点心,把三名伙计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像门口的大黄狗那样伸出舌头乘凉。
黄老板走在茶馆里,不住的和熟客打着招呼。
“俟哟,牛班头啊,你可是有好一阵没来了,最近很忙吧。”
“托福托福,最近跟着我们知府大人下了外头几个县里,可算是把我累坏了,这不才一有空就过来了吗。”
这名穿着一身皂服,一张国字脸年约四旬一脸傲气的中年衙役是知府衙门的班头,管着这片的治安。
“牛班头,最近有啥新鲜事,快给大伙唠唠。”
“俟,你还真别说,这几日我随着知府大人下去还真开了眼了。”
这年头可没什么保密意识,牛班头看到周围的茶客都围了过来,立刻就显摆开了,放低了声音说道:“你们知不知道,这次我随知府大人下去可是带了一千兵丁去的。”
“什么,带着兵去的?”
周围的人顿时惊讶起来,近两年山东的治安随着庞刚对山东统治力度的加大,经济的发达愈发的好了起来,不敢说路不拾遗吧,但原本大大小小的土匪都消失得差不多了,毕竟做份工就能养活自己和全家,谁愿意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吃饭啊。
一般知府下到下面的县里带上十几名衙役就足够了,现在带上这么多兵马,那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到底是什么事?”黄老板紧追着问道。
牛班头神秘的低声道:“此次我随着知府大人下去,将商河、平阴两个县的县令给抓起来了。”
第四百一十五章 崇祯的新想法
“捋了?”
牛班头的话让茶馆里的众人大吃一惊,知府大人亲自下到县里将县令给捋了,这可是大明开国以来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虽然茶馆里的人都是些平头百姓,但经过数千年封建社会的熏陶,一些基本的常识他们还是知道的,在封建时期,官员的权力是经过授权而来,而这种授权是直接授权,权力只有一个来源,那就是皇帝。不论是知县,还是知府、巡抚、总督,直到京城的三部九卿等官员,他们官职有高低,但彼此没有直接隶属关系,都是朝廷命官,都是皇帝授权。
知县听命于知府,只是权力运行的程序而已,目的都是为了替皇帝,替朝廷办差,知县的权力并不是知府给的。因此,即便是大明政府最低一层的长官,也就是知县都是朝廷任命并考核的官员。
例如有时皇帝心情一高兴,就会亲自接见新任知县,就是一种象征意义上的谕示。因此,当时下级官员虽然也十分奉迎上级,那是因为毕竟天下太大,而且通讯落后,朝廷对各级官员信息的掌握是有限的,得罪上司也会十分麻烦,因为顶头上司还有参劾、保举和协助吏部考核之权口尽管如此,知县对知府的人身依赖关系并不十分强烈,和五百年后不同,他们的官职都是由朝廷任命的,上级部门可以参劾、保举而不能直接任命或罢免
因为无论是知府还是巡抚,都没有直接罢免知县的权力,唯一有这个权力的只有一个人和一个部门,那就是皇帝和吏部。
现在听牛班头这么一说,事情就变得耐人寻味了,都说茶楼里鱼龙混杂,但消息也是最灵通的,最近没听说有圣旨和吏部的公文来济南啊,怎么就突然间罢免了两个知县呢?
众人面面相窥的对视了几眼,黄老板不禁试探着轻声问道:“牛班头,难道庞大人儿,他要……要………”
“嘘………。”
牛班头伸出食指放在唇上发出了噤声的动作,低声说道:“老黄,这事啊你们知道就可以了,就不要外传了,那是大人们的事,咱们这些小喽啰只要能过平安日子就知足了,上面的事跟咱们没有关系。”
“对对对……”
黄老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连连点头,他有自知之明,很清楚这些事是他们掺合不起的。
不过也有不怕死的,一名穿着一身虽然是崭新,但看起来做工就不怎么样的布衣,长得尖嘴猴腮的男子不屑的说道:“切,黄老板的胆子也忒小了,你不敢说我来说,这已经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的事么,庞大人现在要兵有兵,要银子有银子,咱们山东的巡抚大人又是他岳丈,现在肯定是铲除异己了。”
这位这么一说,旁边就有人不高兴了:“俟俟……,我说周猴子,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铲除异己,明明是那些官不识相才被知府大人给捋了的。”
“就是,照我说啊,那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官早就该滚蛋了,大伙想想看他们做的那些好事就明白了,原本庞大人下令减免咱们的税,有些当官的死活不肯,庞大人要征收那些商贾的税,那些官又哭着喊着说什么与民争利,我呸,谁不知道他们和那些商贾是穿着同一条裤子的。有些人还扬言要去告大人,结果被大人狠狠的收拾了一顿,这才老实下来。”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那些人的不是,总之就是一个意思,那些不听庞大人话的官活该没拿下,留着阻碍庞大人实行的仁政。
“咳咳……”
就在众人乱哄哄的炒成了一团的时候,牛班头说话了,只见他连续大声的咳了几声,众人这才想起还有一名公门的班头在这里,一个个脸上都不自然起来,毕竟他们一届平头百姓在这里公然议论官府,在大明律法上来说已然是犯了大罪,牛班头有权将他们抓回衙门问罪的。
不过今天牛班头显然心情不错,没有计较他们的失言,只是沉着脸道:“好了,尔等都是平头百姓,背后议论官府总归是不合适的,今天我就当没听到,下不为例。”
说罢,牛班头把手中的这碗茶喝了个精光,拿起放在桌上的腰刀大步走下了楼。
随着噌噌噌的声音逐渐远去,原本平静的茶楼又开始沸腾起积,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庞刚对山东“不听话”的官员下手之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山东境内,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山东就有数十名官员被他斩落下马,这些空缺全都由庞刚的人补上,这样一轮洗牌过后,庞刚对山东的掌控力度更大了。
崇祯十年九月初三日晚上
约摸一更天左右,整座北京城里显得异常安静,同时也显得特别的阴森和凄凉。在重要的街道口都站着士卒,他们懒洋洋的监视着过往的行人。许多大户的大门外都挂着红色的或白色的纸灯笼,发出了昏暗的灯光。
在北京城的中央处就是大明的中枢,也是权力的中心紫禁城。
硕大的紫禁城在夜色下如同一只苍老的巨兽默默的伏在地上,紫禁城很大,同时也布满了许多长长的小巷,在这些又窄又长的小巷里,时常有更夫提着小灯笼,敲着破铜锣或梆子,瑟缩的影子出现一下,又向黑暗中消逝:那缓慢的、无精打采的锣声或梆子声也在风声里逐渐远去,在这个深夜里,绝大部分人睡着了。
但也有例外的,比如大明的皇帝,崇祯就没有睡,此刻的他在乾清宫的院子里走来走去。两个宫女打着两只料丝宫灯,默默地站在丹样两边,其他值班伺候的太监和宫女远远地站立在黑影中,连大气儿也不敢出。偶尔一阵带着凉意的北风吹过,宫殿檐角的铁马发出来丁冬声,但崇祯似乎不曾听见口他的心思在想着使他不能不十分担忧的糟狂局势,不时叹口长气。访惶许久,他低着头,脚步沉重地走回暖香阁,重新在御案前颓然坐下。
截止目前,整个大明就没有一处是不叫他揪心的,江北、湖广、四川、陕西、山西、河南、河北半个大明,无处不是灾荒惨重,无处不有叛乱,往常虽然也有叛乱而生成的流寇,但最多能有上万人就顶天了,一般都是几百至多几千人而已,可现在据河南的锦衣卫来报,李自成流窜到河南后竟然拥有了十多万人,攻下了小半个河南,最后竟然还要围攻洛阳,幸得山东总兵庞刚来援将流寇击溃,否则洛阳不保。
接到了这个消息后崇祯的心情首先不是高兴,而是惶恐和愤怒,这个庞刚霸占了山东不算,现在还把手伸到了河南,难道他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还有吕维棋、李仙风这些人,难道不知道将庞刚3入河南绝对是引狼入室吗?虽然后来接到消息说庞刚已经撤兵回山东了,但崇祯心中依然存有心结,不过很快他的心又被湖北报来的消息给惊呆了,李自成被庞刚重创后,竟然率领残部流窜如湖北,和当地的小股流寇会合,截止前几日已经攻下了数个县城和德安府,如今竟然有向襄阳府进攻趋势。
这个消息对崇祯来说犹如火上浇油,以往湖北的流寇虽然比比皆是,但一般都是数百人,顶了天也就上千人,现在李自成率领数万流寇窜入湖北后,这些流寇纷纷汇聚在他的麾下迅速聚成了七八万大军,已经对湖北构成了严重的威胁。
更令崇祯烦心的是长江以南,湖南、江西、福建等地也有灾荒和骚乱,甚至像苏州和嘉兴一带的所谓鱼米之乡,也遇到旱灾、蝗灾,粮价腾踊,不断有百姓千百成群,公然抢粮闹事。整个大明的情况愈来愈糟,如今几乎看不见一片安静土地。
现在的崇祯心情非常的恶劣,近些日子已经有五名太监、两名宫女因为犯了小错而被他下令拉下去杖毙了,令得整座皇宫的太监宫女都整月诚惶诚恐的。
坐在龙案前的崇祯拿起了奏折想要如同往日那般批阅奏章,但当他拿起奏章时却觉得心中烦乱异常,无论如何强打精神也看不下去。
最后不得不静静的靠在龙椅上,只觉得脑子乱成了一团,良久崇祯才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门前,却看到了一副对联,这幅对联是这么写的:
四海升平,翠幄雍容探六籍:
万几清暇,瑶编披览惜三余。
这副对联还是张居正些的亲笔,写得很是墨饱笔圆,端庄浑厚,是馆阁体中的上乘,平日里崇祯也很喜欢它的对仗工稳,但如今在崇祯看来,这幅对联却是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如今还有什么‘四海升平”还说什么‘万几清暇”朕如今不过是在苦苦挣扎,不想让祖宗的基业毁在朕手里罢了”!
崇祯说着说着,眼泪情不自禁的掉了下来,身后的几名太监宫女见到皇帝落泪,全都跪了下来惶恐的喊道:“皇上息怒,奴婢该死!”
听到这些太监宫女的话,崇祯厌恶的转过头大声叱喝道:“你们这些奴才整天除了会说这句话还会说什么,来人啊,将这些奴才……”
就在崇祯最后一句话要出口的时候,一句温柔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皇上,您怎么又生气了,您可要保重龙体啊。”
随着声音,一道香风从门前走了过来,一名三十余岁的中年美妇迈着莲步走了进来,在她的身后跟着两名宫女,其中一名手中还端着一个托盘。她进来后将一道披风披在了崇祯的肩膀上,关切的说道:“皇上,夜深了,您不睡也就罢了,怎么也不注意保重龙体,若是龙体有恙,咱们大明还能指望谁去。”
崇祯一看到来人,原本暴怒的神情才慢慢平息下来,深吸了口气后才缓声道:“椁童,你怎么来了,你身子不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着?”
来人正是周皇后,这位崇祯的原配在崇祯心中的地位是非常高的,崇祯原来还是信王的时候,可是被魏忠贤欺负的很是厉害,以至于亲王俸禄都不能按时发放连日常生活都是过得紧巴巴的,有段时间还靠着周皇后做的刺绣出去卖钱接济,俩人一起相互扶持着过了好些年。
当信王变成了崇祯之后,崇祯对这位与自己同甘共苦过的皇后依然是敬爱有加,平日里对周皇后也很尊重,现在看到周皇后来了,他的怒火也消了大半,对还跪在地上的几名太监宫女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她们滚蛋。
当这些太监宫女如同大赦般连滚带爬的逃走后,周皇后体贴的牵着崇祯的手来到龙椅前坐下,从宫女的托盘中拿出一个绘着金边的小,碗,打开了盖子,营梗勺轻轻的舀了舀,放在自己的樱桃小嘴旁试了试温度后才递给了崇祯。
“皇上,这是臣妾亲自做的银耳莲子羹,您喝点吧。”
“好,朕也有点饿了。”对于皇后的好意,崇祯一般是不会拒绝的他端过碗来喝了几口,感觉到一股暖流从喉咙流进了胃里,一股舒适的感觉涌上心头。
“嗯,好喝,椁童做的东西就是好。”
喝了一碗莲子羹后,崇祯的脸上的神情才开始舒展开来。
看到丈夫的心情好了许多周皇后才问道:“皇上,这些日子您为了国事已经半个月没有去后宫了,后宫的嫔妃们可是有些不高兴啊。”
崇祯轻叹了一声,指着龙案上四处摆放的奏章烦恼道:“椁童,你看看,你看看,这里所有的奏章不是求救就是求粮,或是求援兵整个大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你让朕还怎么又心情去后宫。
就在二十多天前,李自成被赶到了湖北,竟然开始在湖北兴风作浪起来,他联合其他的贼寇攻下了十多个县城连德安府都被他攻下了,现在更是兵逼襄阳府而湖北巡抚冯龙秀就是个饭桶,他除了不停的上折子请求朝廷发兵,连一点用处都没有,朕养他还不如养条狗!”
崇祯越说火气越大,连眉毛都竖了起来。周皇后一看不好,赶紧将话题岔开,“皇上,您方才不是说李自成是被人从河南赶到了湖北么?到底是谁这么有本事,能将这个闯贼逼得走投无路啊?”
听了周皇后的话,崇祯的脸色却是一僵,呆了半晌这才悻悻的说道:“还能有谁,就是现在的山东总兵庞刚。”
“是庞刚?”周皇后有些意外,轻声惊呼道:“庞刚不是山东总兵吗?难道您已经下旨命他驰援河南了吗?”
崇祯苦笑道:“就是因为朕没有下旨,所以朕才会这么生气的。”
在大明,是个人都知道没有皇上和兵部的旨意和公文擅自调动兵马那就是死罪,庞刚敢这么做急已经是**裸的不将皇帝和朝廷放在眼里了,但周皇后还是有些不明白。
“皇上,那庞刚会这么好心,担着风险平白无故的驰援河南,这其中莫非有什么隐情不成?”
崇祯的牙齿咬得咯咯响:“他不是好心,他是为了银子,刘宇亮、吕维棋和李仙风这三个蠢材是给了他二十万两银子,而朕的那位那位好皇叔则给了他三十万两银子和二十万石粮食,所以庞刚才会这么“好心”出兵的,这些乱臣贼子,他们将朝廷的法令当成了什么,一句玩笑吗?朕……,朕一定要杀了他们。”
看着丈夫杀气腾腾的面孔,周皇后的心乱了,她不禁扑到丈夫怀里哭泣道:“皇上,臣妾是妇道人家,不知道什么国家大事,但臣妾却是知道,若无庞刚来驰援,洛阳就要被贼寇给占了,现在朝廷能出点银子保住了河南又何乐而不为呢!”
听着皇后哭泣的声音,原本暴怒的崇祯渐渐回过神来,望着怀中哭得梨花带雨的皇后,心中一阵愧疚,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椁童莫哭,是朕不好,不该对你发脾气的,其实你说的也不错,能花点银子就抱往河南何尝不是一个功劳呢。”
崇祯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轻轻的擦去了周皇后娇颜上的泪水,看到丈夫难得如此温柔体贴,周皇后破涕为笑道:“皇上,既然那庞刚如此能打,这回哪里有贼寇作乱您就将他调到哪去好了。”
“嗯……”
听了周皇后的话,崇祯先是眉毛一竖,随即摇头道:“这个庞刚已经和朝廷翻了脸,他现在是不会听朕差遣的。”
周皇后随口道:“差不差遣的还不是凭您一句话,只要有足够的好处,臣妾就不相信他不听话。”
“胁”
听了崇祯周皇后的话后,崇祯不由得站了起来,在龙案前踱起了脚步,一个想法慢慢的在他心中浮现了出来
第四百一十六章 马公公来了
午后的阳光照射在大地,晒得人暖洋洋的,若是有一阵阵秋风吹过更是让人舒服得几乎要呻吟出来。
庞刚躺在屋前葡萄架下的躺椅上,此时的他穿着一身宽大的长袍,*的双脚搭在前面的一张小板凳上,他的前面则是坐着一名穿着湖绿色薄裳,长得眉目如画的少妇,正坐在一旁拿着葡萄慢慢的喂他,好不悠闲。
在葡萄架下,李雪珠和巧儿正悄悄的说着私房话。
而已经是大腹便便的孔若兰就坐在庞刚的左边,她的身边站立着两名十五六岁的丫鬟和两名老妈子正紧张的伺候着她,眼下已经是九月下旬,孔若兰临盆在即,由不得定国将军府上下不紧张。
而庞刚的右边却是坐着魏蔓葶,此刻的魏蔓葶比起庞刚出征前却是丰腴了不少,连原本的瓜子脸也变圆了许多,她的小腹此刻也是微微鼓起,原来魏蔓葶也有了身孕。这是庞刚回到青州后听到的最好的消息,兴奋之下的庞刚当即在定国将军府连续摆了三天的酒席,以示庆祝自己有了第二个孩子,在这急天中,许多山东的文武官员都纷纷赶来祝贺,即便是没能亲自前来的也送来了贺礼,好不热闹。
庞刚躺在躺椅上,一只欺霜赛雪的柔夷夹着一个葡萄朝他嘴边伸了过来,庞刚张开大嘴“哇”的一声作势就要咬过去,吓得这只手的主人惊吓出声来,随后才用一双粉拳不停的敲打着庞刚的肩膀。
“夫君你坏死了,人家好心喂你,你还吓人家。”
看着含羞带嗔的佳人,羞愤的敲着自己,庞刚笑道:“给你开个玩笑,没想到圆圆你这么不禁吓。”
这位佳人正是陈圆圆,她也并非是真的生气,而是此刻身边这么多姐妹在场,有些羞涩罢了。
庞刚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眼睛从孔若兰、魏蔓葶、陈圆圆、李雪珠、灵儿、巧儿几女看过去,燕瘦环肥样样俱全,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满足。
在后世,自己最大理想也不过是娶一个不相貌普通的媳妇,在熙熙攘攘的城市里买套房子,最后能结婚生子,传宗接代。至于象现在这般一口气娶了六个如花似玉的媳妇那是连做梦都没梦到过的事情,可现在竟然就梦幻般的实现了。
自己现在拼死拼活的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能保护好自己的亲人,让媳妇过上好日子吗,可惜啊,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用后世某位大人物的话说就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现在自己已经是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要是只是满足于目前的状况,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看着一脸思索的庞刚。还没从羞涩中缓过来的陈圆圆看到前方闪过一道人影,不禁轻轻的推了他一把:“好了,夫君你别发呆了。起来了,闻先生来了。”
“闻人君,他来干什么?”难得和媳妇在一块聚聚的庞刚咕囔着坐了起来,转头向右边望去,可不是闻人君正缓步走来么。
话说闻人君投靠了庞刚后,他的才华也很快得到了庞刚的认可,这家伙不但对军事有一定的见解,而且对于朝廷的大势以及在处理内政上更是很有一套,这一点连华严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不过也有一点不好。自打庞刚随口对他说了声从此来定国将军府后院不必通报后,这家伙每次都是自己大摇大摆的进来,让庞刚很是有些牙痒痒的,哥也就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
很快。闻人君就大步走了过来,当他来到庞刚跟前三步站定,朝着庞刚躬身就是一礼,“卑职闻人君见过大人,见过诸位夫人。”
闻人君的动作很是潇洒流畅。配合上他颌下的那一缕以及面如冠玉的脸庞,若是在后世,这家伙凭着外形就能迷倒一大帮深闺少妇,这点让庞刚心里很是有些羡慕,要是哥也有他那样的外形,在后世的时候也不会都毕业好几年了还在打光棍了。”
看到自家夫君有正是要谈,孔若兰几女很是识趣的对闻人君道了个万福后就迈着莲步的走开了。而平日里放荡不羁的闻人君也很是识趣的眼观鼻鼻观心的盯着自己的脚面,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可以放荡,而什么错是决不能犯的。
“好了,坐吧。”
庞刚懒洋洋的指着旁边的石凳后顺手从石桌上拿起了一窜葡萄递给了闻人君。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要禀报啊?”
闻人君结果了葡萄后没吃,而是低声道:“大人,湖北方面来报,现在李自成越闹越凶,上个月他们已经攻陷了德安府,现在正直逼襄阳,若是襄阳被他们拿下,那么他们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攻打武昌府了,若是武昌府陷落,那么整个湖北就要全落入贼寇的手里。”
庞刚点点头:“嗯,李自成也不是个无能之辈,能攻陷德安府也证明他还是有水平的。”
对于这个历史上逼得崇祯在歪脖子树上吊的造反头子,庞刚虽然对他的战略眼光十分鄙夷,但对于他的顽强的生命力还是很佩服的。这厮纯粹就是颗野草,你割了他一茬很快他就能又长出一茬,这不才多久啊,人家就有号称有十万大军了,哥这么辛苦的种庄稼做生意,直到现在也不过五万多陆军和不到两万的水师。
看到庞刚在沉思,闻人君不敢打搅,只是默默的守候在一旁,过了一会才听庞刚喃喃的说道:“这家伙可真能折腾,要不要兵发湖北将他顺势给解决了呢?”
闻人君一听,吓了一跳,不禁赶紧阻止道:“大人,万万不可啊。”
“嗯……什么不可?”回过神来的庞刚看着闻人君紧张的面容好奇的问。
“您……您不是说要兵发湖北么,这可是万万不可啊。”
看着紧张的闻人君,庞刚不禁哑然失笑,不过看到闻人君焦急的模样,内心也不禁暗暗点头,这个闻人君还是很清醒的,没有一味的沉浸在青州军以往的战绩当中。现在的山东虽然经过庞刚和魏同年的大力整治,但毕竟时日尚短,还不足以支撑太庞大的战争所需。虽然依靠着那本变异的《近代武器百科》这根金手指,青州军的装备已经可以说是提前迈入了热兵器时代,但这并不意味着自己就真的可以横行无忌了,战争打的就是综合实力,现在的山东还不够强,自己的地盘还不够大,所以做什么事都要小心才行。
“好了,本官又没有说要立即攻打的湖北。你着什么急。”庞刚轻笑着给闻人君吃了一颗定心丸。
闻人君听庞刚这么一说后才安下心来,不好意思的说道:“大人,卑职适才也是担心而已,是卑职多虑了。”
庞刚毫不在意的摆摆手,“你能这么想是好的,俗话说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本官又不是什么圣人,也有出错的时候,这就要你们来多提醒。”
“大人真是虚怀若谷。卑职受教了。”闻人君佩服的躬身朝庞刚拱手行了一礼。
闻人君最为佩服庞刚的不是他的文韬武略,而是庞刚的胸襟,在闻人君看来这点比什么都重要。作为一名上位者。并不要求你什么都会,甚至可以文不成武不就,但有一样素质是你一定要具备的,那就是会用人,要有能容人的胸襟,而这点面前这位庞大人却是具备了。
只是闻人君却是不知道,他的这位庞大人在后世就看惯了那些不懂装懂的领导,深知外行领导内行的危害,因此对于自己的不懂的东西他会很放心交给懂行的人去做。
就在庞刚和闻人君商讨河北局势的时候。外边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庞刚抬头一看,原来是华严正匆匆赶来。
一看到庞刚就叫道:“大人,马公公已经到了府门外,他要见您呢。”
一头雾水的庞刚不解的问道:“什么马公公?华经历你说清楚点好不好?”
华严焦急道:“还有哪个马公公。就是上次您大喜之日来给您河西的马公公啊!”
庞刚愕然:“原来是他啊,他来干什么,难道还想来打秋风不成?”
“谁知道呢?”华严苦笑道:“他随身只带了几名锦衣卫,现在正在府门外候着呢,大人。您要见他吗?”
庞刚闭目沉吟了半响才睁开眼睛说道:“闻赞画,华经历,你们觉得本官应该见他么?”
闻人君和华严沉吟了半晌,双方对视了一眼后华严才说道:“按理说,马公公前来肯定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咱们不见是不行的,但以咱们目前和朝廷的关系来说见不见都只在您一念之间,还是由您来决定为好。”
“正是!”闻人君也说道:“反正咱们已经朝廷翻了脸,见与不见的都随您的心意,您若是不见就将他们赶走便是。”
庞刚看了看二人,不禁莞尔一笑:“你们明明希望本官见那位马公公,却偏偏不明说,还用话来挤珂本官,若是本官这么做了传了出去岂不显得本官蛮横无理么。”
“大人英明!”二人看到自己的小心思被庞刚看破,面上却没有一丝愧色,反而笑着躬身行了一礼。
庞刚一摆手:“好了,叫那位马公公进来吧,本官倒想看看他又来干什么?”
很快,一脸风尘之色的马公公迈着太监特有的碎步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在他的后面还跟着两名锦衣卫,马公公一见到庞刚就对庞刚拱手道:“诶哟庞大人哟,咱家总算是见到您了,要是见不到您咱家就得抹脖子了!”
庞刚也没有特意去换装,照样穿了一双拖鞋一件宽松的长衫站了起来,笑着迎了上去,眼尖的他看到马公公身上的蓝色太监服饰袖口上多了一道金丝,那是四品首领太监的标记,不由得笑道:“马公公,上次一别已经半年未见,又升官了,恭喜恭喜啊。”
马公公满脸堆笑道:“咱们做奴婢做什么都是皇上的恩典,不过皇上上次倒是赏了咱家一个内官监(主要掌管采办皇帝所用的器物,如围屏、床榻、桌柜等)首领太监的位子,也不算什么。”
庞刚看着马公公话语中虽然在谦虚,但依然掩饰不住脸上的得色,不禁心生好笑。想要逗逗他,于是说到:“马公公,您这也是高升了,不过依您的才敢去做区区一个内宫监首领太监却是屈才了,依本官看,您应该有更大的发展余地。比如说那直殿监和都知监就不错,莫如去那里任职,您看如何?”
“庞大人。您……您……”
马公公一听吓得脸色发白,哆嗦的手指着庞刚一时说不出话来。心中却是又气又怕,现在他担任的内官监虽然比不得司礼监和御马监两个最热门的衙门,负责的是宫内杂物的采购,好歹还有些油水。而那直殿监和都知监一个扫地清洁,一个负责倒马桶的部门,都是些吃力不讨好的衙门,让他去那里任职不是要了他的命么。
“哈哈哈……公公莫怪,本官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再说了您是宫里的人,本官的手再长也伸不到皇宫大内去啊。”看到马公公被气得不轻,庞刚不禁哈哈大笑。招呼着马公公坐下。
“诶哟我的庞大人哟,咱家胆小,您可千万别吓咱家啊。”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的马公公伸出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不顾形象的伸手就抓起了桌上还剩的一窜葡萄就吃了起来,边吃边说道:“庞大人,咱家可是口渴的紧,想先向您讨杯茶喝。”
“哎呀,马公公。您看看,是本官失礼了。”庞刚一拍额头,抱歉道:“来人,上茶!”
当马公公坐下后,庞刚把目光移到一直站在马公公身后的两名锦衣卫上。这两名锦衣卫身材魁梧,腰垮绣春刀,显得很是威风。庞刚对二人点头道:“这两位锦衣卫的兄弟想必也渴了,一同坐下来喝杯茶吧。”
两名锦衣卫站在原地却是纹丝不动,一名锦衣卫瓮声瓮气的说道:“谢大人。护卫马公公乃小人职责所在,不敢逾越。”
“嗯!”
庞刚刚才也是随口一说,但听到这名小小的锦衣卫竟然也敢顶撞自己,不禁目光一凝,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了一下,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神态混合着上位者和历年来再沙场上厮杀出来的煞气向那两位锦衣卫涌了过去。
庞刚眼睛这一瞪不打紧,这两名锦衣卫只觉得一股莫大的压力从前面涌了过来,全身不禁都抖了一下,腿肚子也打了个哆嗦,他们二人只觉得面前仿佛坐着的不是人,而是一头猛虎在瞪着自己,若不是二人强撑着,只怕早就跪下了。
旁边的马公公一看,暗道不好,看来是身后这两位得罪面前这位爷了,正想开口替两位手下求情,不料庞刚只是瞪了一下随即就展颜一笑:“好,两位兄弟能忠于职守,这很好。来人,给这两位兄弟也上杯茶!”
直到这时,两名惊魂未定的锦衣卫才感到后背已经湿了,心中直感这位定国将军的身上的威风实在是太吓人了。
“来了!”
这时,内院的两名丫鬟快步走了出来,端着托盘,为在座的人都上了一杯茶,连马公公身后的两名锦衣卫都有份,二人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后对两位丫鬟连声道谢。
庞刚对于这两位不再理会,转头对刚放下茶杯的马公公道:“马公公此次前来总不会是特地来喝茶的吧,现在您呢茶也喝了,也该说说正事了吧。”
“这……”
马公公看了看周围,不禁面露为难之色的说道:“庞大人,在这里说话……”
庞刚无所谓的挥挥手:“事无不可对人言,这里在座的都是自家兄弟,马公公但说无妨。”
“那也好!”
马公公干赶紧赔了个笑脸,眼光在坐在庞刚身边的两名明显是幕僚的官员一扫,看到俩人眼中一闪而逝的感动之色,心中不禁暗自感慨庞刚的御人之术的高深,一句不经意的话就能让人感动至斯。
“庞大人,如今我大明内忧外患,前些日子闯贼更是肆虐湖北连破数城,为此皇上忧心匆匆彻夜难眠,可我大明的现状您也是知道的。朝廷没兵、没银子、没大将,眼看着我大好江山就要……”
说到这里,马公公的眼眶红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手帕擦了擦眼角,同时用余光观察了前方。不了他看到的却是庞刚目无表情的眼神,连他身边的两名官员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事不关己般定定的坐在原处。
马公公心中不由得暗恨,这个庞刚真是铁石心肠,自己说得都把将自己给感动了,他还是不动声色。
心中暗叹一声,看来没有实际的利益,这位定国将军是不会动心的……
四四百一十七章 大大的奖赏
马公公的眼角看到面无表情的庞刚,心中暗恨,但他对此却毫无办法,若是将这位爷给惹恼了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罢了罢了,人为刀组我为鱼肉,还是先听听对方的意思吧。”
马公公一咬牙强笑道:“庞大人,咱家出京的时候皇上可是说了,像庞大人这样忠心为国的忠臣在咱大明可是不多了,无论给您什么样的赏赐都不为过,只要是您想要的,朝廷怎么的都不会委屈了您。”
“嗤嗤~~~你哄鬼吧,哥们要当皇帝,崇祯会给么?”
对于马公公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庞刚表示很佩服,他才不相信依崇祯那种性子会说出这样的话,要是自己现在在他面前,他肯定会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砍成十八段吧。
庞刚依然是面部表情的凝视着手中的茶杯,仿佛不看出一朵花来誓不罢休似的。
这样的神情却是让马公公又急又气,自己都说道这份上了,他还想怎么地啊?忍不住就问道:“庞大人,您倒是说句话啊。”
“庞大人~~~庞大人我
“嗯?”庞刚仿佛刚睡醒似的抬起了头,眼里闪着一丝懵懂的神情,“不好意思,方才本官睡着了,俟呀这天气就是太闷热了,马公公,您刚才说什么来着?”
看到庞刚依旧在装疯卖傻,马公公这个气啊,忍不住就没好气的问道:“庞大人,您给咱家一个准话您要怎么才能救援湖北?”
“救援湖北?”庞刚惊愕的问道:“马公公您再开什么玩笑庞某现在连守卫山东都感到吃力,哪有那实力来救援湖北啊。”
“你我,马公公一阵气结,他知道不把底牌亮出来,这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家伙是不会答应的,跺了跺脚后才说道:“庞大人,咱家在来山东之前,皇上还给了咱家一道旨意现在请教您跪下听旨吧!”
“哟下,,软的不行来硬的,哥最不怕的就是来硬的。”庞刚还以为崇祯终于忍不住要用朝廷和名份大义压自己,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若是如此崇祯可是打错了他的如意算盘了
庞刚正要发作,却看到了原本一直默不作声的闻人君和华严正对自己使眼色,意思是先听听旨意上怎么说,再做打算。
行,反正这里是青州,难道还怕区区一个太监和两名小小的锦衣卫能翻天不成庞刚慢慢站了起来,吩咐下人摆上香案,自己又回屋去换了一套官服后这才率领自己的几个媳妇出来,加上后院的丫鬟一共几十人,众人在香案前密密麻麻的跪了一地,孔若*启航文字*兰由于身子太沉,原本要有两名丫鬟扶着跪下听旨。但马公公看着孔若兰大腹便便行动艰辛的模样,担心若是她由于听旨而搞出什么事情来前边这位爷还不把自己给撕碎了于是赶紧笑着让两名丫鬟扶着她站着听旨。
看到庞刚领着一大帮子人跪下,马公公刚才被庞刚气得肝颤的心情不才好了些,这时他才解开背后的黄缎包袱,取出一个朱漆描金盘龙匣子;打开匣子取出一个黄绫暗龙封套,又从封套中取出诏书朗朗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流贼祸国,十载于兹,万姓涂炭,陵寝震惊(指崇祯八年高迎祥、张献忠、李自成等破凤阳,焚皇陵之事)。凡我臣子,谁不切齿!逛来天心厌乱,运有转机。元凶巨恶,自相携贰,或次第授首于关中(指高迎祥等在陕西授首),或相继就抚。
革、左等观望徘徊于淮甸,老回回等锑羽局促于豫南,此皆待戮之囚,不足为朝廷大患。惟闯贼李自成,虽经屡败,凶焰未戬;孤军奔窜,仍思一逞。笼络有术,死党固结而不散;小惠惑人,愚民甘为之耳目。前月更是兵犯河南,以至于生灵涂炭,若不一鼓荡平,则国家腹心之祸,宁有底止!
然疾风知劲草国乱显忠臣,幸有南京右都督、定国将军,山东总兵庞刚忠*清逸尔雅*勇为国,毅然出兵河南,歼灭贼寇十万由于,朕心甚慰。臣为国尽忠,则朕必不负卿,特此加封庞刚为冠军侯,颁铁卷,另加封为骠骑将军衔,食禄千石,挂征虏大将军印,河南、河北、陕西三省皆为将军征讨之地,忘卿不负朕之厚爱,忠勇报国,钦此!”
当读到最后一句话后,马公公的话音拖得很长,活像一个一只被卡住了脖子的公鸡,但众人却没人注意到这点,包括庞刚在内的人都已经呆立当场。
“疯了,崇祯疯他疯了!”
这是所有庞刚阵营里的人心底同时发出的声音,这还是那个态度刚硬,号称打死也不认错的崇祯吗?他竟然又开始封爵了,不说旁人,就算是庞刚一时间脑子里也陷入了当机之中。
这里要说一下,明朝的封爵分宗室和功臣外戚两种,宗室的爵位又分为亲王和郡王两种。
而功臣外戚的爵位和以往封建社会分为公侯伯子男五种爵位不同,明朝的爵位只分为公、侯、伯三等,罢子、男不置,受封而领铁券者,为世袭封爵,也就是说是可以传给儿子永世不变的,只要大明不亡你就可以世世代代的传下去,没有铁卷的则为流爵,也就是说只要你死了朝廷就会把你的爵位收回去。
但是自从明朝中叶以来,大明的历任皇帝好像集体有了默契似的,已经一百多年没有给人封爵了,就更不用说封了爵位还办法铁卷。这下好了,疯了爵位不说,还封人家为骠骑将军,加封征讨将军印,并言明陕西、河南、河北三省之地庞刚可以任意征讨流寇。
这也就是说,从今往后,庞刚的兵马可以在这三省之地任意驰骋,怎么搞都是合法的。
“这~~~这是神马回事?”
感到自己有些头晕的庞刚眼睛往闻人君和华严忘了过去,发现这两人也还没清醒过来呢。
看到众人都在发愣,马公公这才轻咳了一声道:“庞大人,还不快领旨谢恩啊!”
“嗯~~~臣庞刚领旨谢思!”
庞刚迷迷糊糊的接过了圣旨,还有些不放心的打开一看,嗯,这道圣旨的材料看上去十分考究,均为上好蚕丝制成的七色绫锦织品,图案多为祥云瑞鹤,十分富丽堂皇,圣旨两端则有翻飞的银色巨龙作为防伪标志。圣旨上面确确实实的写着刚才马公公读的这些话,而且上面还盖着鲜红的“制诰之宝”大印。
望着手中的圣旨,庞刚不无恶意的想:“这可是个好东西啊,这玩意要是作为传家宝传下去,过个四五百年怎么也得值个几千万吧?”
看着庞刚拿着手中的圣旨还在发呆,马公公满脸堆笑道:“恭喜侯爷贺喜侯爷,您现在可是咱大明一百多年来第一位侯爷了,以后就是首辅大人见了您也得行礼了!”
庞刚还没从震惊中清醒过来,随口说了句:“嗯,同喜同喜!”
马公公看到庞刚没有反应,不由得轻咳了一声道:“侯爷,您看皇上对您的恩典那可是没的说,封爵这可是我大明一百多年来都没有过的殊荣,您可不能辜负的皇上对您的信任啊!不知您什么时候发兵湖北呢?”
“嗯~~~什么?发兵湖北?”
正满心欢喜的看着圣旨的庞刚乍一听马公公的话,脸色这才一变,“马公公,本官什么时候说要发兵湖北了?”
“庞大人,皇上刚封了您爵位,您可不能不认账啊!”
马公公看到庞刚吃了之后准备不认账,这下着急了,急忙叫道:“侯爷,现在湖北形势危急,已经危在旦夕,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看到马公公着急的模样,庞刚晃了晃手中的圣旨道:“这样吧马公公,此事兹事体大,本官要和众将官商议之后才能做决定,您*启航文字*先前院休息一下,过几日本官在给您答复。”
“侯爷,可湖北那边军情紧急,实在是刻不容缓啊!”
“嗯我
马公公本想再说点什么,但被庞刚锐利的目光一瞪,就再也说不出话来,这时,过来了一名丫鬟,对马公公等人轻声道:“公公请,诸位大人请随奴婢前往客房歇息。”
马公公无奈,只好悻悻的在一名丫鬟的带领下和两名锦衣卫一块往前院去了。
看到马公公几人走去,魏蔓芋诸女这才走到庞刚的身边来,手快的李雪珠接过了庞刚手中的圣旨,依偎在庞刚后背上欣喜的看了看,笑道:“没想到夫君竟然封侯了,那我岂不是侯爷夫人了?”
“咳咳我
看到得意忘形的李雪珠,旁边的魏蔓芋轻咳了两声。
李雪珠这才记得旁边还有旁人,羞红了小脸的她这才赶紧站直了身子,伸了伸小舌头拿着圣旨向屋里跑去。
知道庞刚还有要事和闻人君和华严商议,孔若兰很是乖巧的说道:“将军,妾身先和诸位姐妹回屋了。”
“嗯,你们先回去吧,慢点走。”
庞刚点点头,看着孔若兰被两名丫鬟扶着慢慢走回屋内,这才转身对两名下属道:“好了,你们都议议,这皇上又是封侯又是封我为大将军的,这到底是什么居心。”
闻人君不假思索的说道:“还能有什么居心,不外乎就是用个虚名让您去为他卖命,最好打个两败俱伤,然后他再来收拾您呗。”
庞刚把目光转向了华严,华严也点头道:“大人,下官也是这么认为的,您别看这道圣旨上又是封侯又是封您为大将军的,但这都是虚的,实际的意义一点都没有,他许你调动沿途地方的钱粮了吗?他给了您尚方宝剑节制地方官府了吗?这些什么都没有,这样也就意味着您若是要平叛的话就只能是靠咱们青州一己之力来完成,休想得到地方上一丝一毫的援助。”
“我知道!”
已经从适才的惊讶中恢复过来的庞刚点点头,崇祯这手段并不高明,若是碰到一个对他死忠的人那还好说,如果是卢象升没战死的话,若是受到了这样的圣旨你让他爬刀山他都不带眨眼的。
“不过,崇祯的这条计策也却用错地方了。”庞刚冷笑道:“如果本官估计不错的话,他这是盼着将青州乃至山东都拖下水,然后让咱们和贼寇拼个两败俱伤,最后他再出来收拾残局呵呵,没想到他还真是学聪明了。”
说到这里,庞刚长吐了口气,眼里闪过一丝愤恨之色这个崇祯还真是打得好算盘啊,在他看来,等到*清逸尔雅*自己将李自成剿灭,想必自己的实力也会消耗得差不多了,然后他再派洪承畴或者是关宁铁骑一举东进,将山东收到手里吧。
“呵呵,崇祯啊崇祯,你成不了慈禧太后,本官也不是曾国藩,你打错算盘了!”
看着喃喃自语的庞刚,闻人君和华严面面相窥,慈禧太后是谁,曾国藩又是何等人物,怎么自己都没听说的。
不过二人皆以知道庞刚决心已下,闻人君请示道:“大人,咱们要怎么回复马公公?”
庞刚用鼻孔回答道:“哼,就说咱们刚从河南回来,兵马损失惨重,况且咱们财力有限,暂时无力平定湖北,需要再等半年才行。”
“嗯,这样也行。”华严点头道,“先晾他们几日再说。”
随着几人的商议,湖北的命运就这样被定了下来,而这一切远在北京的崇祯依然毫不知情。
庞刚被皇上封为冠军侯的行文很快就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随着快马传遍了真个大明,就连远在辽东的女真人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此时的盛京崇政殿里,皇太极正和众位文武大臣们商商议国事,突然传来了庞刚被封为冠军侯的消息,这个消息让整个大清的高层都惊讶起来。
现在的皇太极比起半年前更胖了,细小的眼睛常常是眯着的,但从这双眼里射出的寒光却更加犀利了。
在这半年里,大清也发生了不少事,首先是岳托在两个月前病死了,他的长子罗洛浑继承了他的爵位,成为了贝勒。
多尔衮和多铎两兄弟掌管的两白旗也由于在此次南侵中实力受损而默默的舔着伤口,反倒是直属皇太极的两黄旗和正蓝旗安然无恙,因此就目前来说皇太极的权力反倒是更加巩固了。
有鉴于女真人在此次南侵中实力损失过多,皇太极将原本只有左右两旗的汉军旗扩充到了四个旗,每旗人数为八千多人,这样,汉军旗的人数一下就从一万多人扩充到了三万多人,而熟悉火器的恭顺王孔有德也被皇太极任命为汉军旗中正蓝旗的旗主,麾下也有了八千多名士卒。
此刻这位春风得意正红旗旗主正在向皇太极汇报自己的训练成果。
“启禀皇上,奴才麾下的八千多士卒已经初步训练完毕,这些士卒已经初步娴熟的使用火器作战,只要皇上一声令下,奴才立即率领他们为皇上驰骋沙场。”
皇太极肥胖的脸上一阵抖动,“哦,恭顺王还真了得,竟然这么快就训练出了一支火器劲旅,看来朕要给你记上一功了。”
孔有德赶紧跪在地上磕头道:“这都是托了皇上的鸿福,奴才不敢居功。”
看着面带得色的孔有德,旁边有人不爽了,只听到一句阴阳怪气的声音问道:“恭顺王既然如此自信满满,莫如下个月您领着您麾下的“精锐”南下一「启航」趟,替我大清再抢些人口钱粮回来如何啊?”
“这“…….
孔有德被这句话呛得面红耳刺,让他带着不到一万的兵马南下抢劫,那不是送死吗?你真当镇守山海关的吴三桂和宣大的洪承畴是吃干饭的啊!
还是皇太极看不下去,在上面喝道:“够了,多铎你也少说几句,既然你这么想再次南下,不如朕派你和恭顺王一块去如何?”
“臣弟知错!”
看到皇太极发怒,多铎赶紧站回了原来的位子不出声了。
皇太极喝退了多铎后,犀利的眼神在众人身上不断打量,缓缓说道:“诸位,我们大清今年来频遭厄运,至今已有近十万大军遇难,以至于实力大损,而这都和一个人有关这个人是谁就不用朕说了。朕今日左思右想,决定要和明国讲和。”
“什么~~~讲和?”
众人不禁面面相窥,若是和明国讲和了,以后还怎么南下啊。
镶红旗旗主杜度不禁站了出来说道:“皇上,若是同明国讲和咱们往后去哪打草谷啊?”
皇太极没有回答,眼光在众人脸上掠过,他也知道众人心里的想法,摇头叹道:“你们以为不同明国讲和,我们就可以像往常那样肆意南下吗?还是这两次南下的教训还不够深刻,损失不够大吗?”
皇太极的话一出,众人都不吭声了,这两次南侵,他们的损失加起来足有十多万,虽然这里头大部分都是蒙八旗和那些杂兵,但女真人的损失也不下于五万,已经足以让大清国痛得肝颤了。
第四百一十八章 皇太极的来信
皇太极的话一出口,众人都沉默了起来,即便是往日最为好战的杜度和阿巴泰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大清实力已经大为受损,以往将明国视为自家菜园,想什么时候进去抢一把都行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想到这里,几名大臣的眼睛都红了起来。
突然,一个人扑到在地上朝着皇太极磕头道:“皇上,万万不能和明国何谈啊,若是一和谈,我等死后也无颜去见先皇啊!”众人抬眼一看,出言劝阻的原来是哭得双目通红的宁完我。
看到宁完我带了头,范文程也跟着跪了下去,“是啊,皇上,太祖皇帝不堪明国欺压,愤然颁布“七大恨。”以十三副铠甲起家,经过十数年征讨方,才立平了这赫赫威名,可现在却要同明国议和,这岂不是助长了明国的威风吗?”范文程一出来,他身后的几名投靠了满清的汉臣也一同跪了下来,齐声请求皇太极收回成命。
看着如丧考批,哭得眼泪鼻涕都冒出来的几名汉臣,皇太极心中一阵感慨,站了起来走上前去将范文程扶起,感慨的说道:“诸位爱卿的心思朕已然知晓,但你们也要知晓朕的苦衷才行。如今我大清不比前两年了,自从明国出了那庞刚之后,我大清的处境每况愈下从北京城到朝鲜,再到巨鹿,我大清一再损兵折将。加之皮岛易手,他们不断的从皮岛派出战舰骚扰我辽东边境,使得我大清军民苦不堪言,若是不同明国议和,我们可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说到这里,皇太极的眼眶也红了,他心里也委屈也苦啊,虽然现在多尔衮俩兄弟由于实力大损,再也不敢跟他炸刺了,可随之而来的却是大清兵力的急剧萎缩,虽然前两次南侵都带回来了不少钱粮和汉人人口,但却无法弥补那么多精锐士卒战死的损失,这两次南侵所遭受的损失也足以让每一个女真人心疼得肝颤。
“奴才不能为皇上分忧,实在是该死,奴才无能啊!”
看到皇太极落泪,范文程等人更是哭成了个泪人,一时间崇政殿上上演了君臣和睦的一出典范。
看到此情此景,正红旗旗主杜度首先就不高兴了,他虽然是皇太极的铁杆,但对皇太极重用汉臣之事却是历来反对,尤其是对于宁玩我和范文程二人,他更是认为这两人除了卖弄嘴皮子什么也不会做。
现在看到一群人在大殿上上演君臣和谐的这一幕更是让他感到恶心,他不禁站了出来大声禀说道:“皇上,现如今咱们和明国议和也不是不可以,但奴才以为还有一个更重要之事皇上或许未曾考虑到。”
“哦?杜度,你也能想到什么好法子吗?”皇太极看到历来只会用长刀说话的杜度竟然也开始出谋划策,不禁好奇起来。
“这个”杜度嗤嗤了一会,才抗声道:“皇上,奴才以为,若相同明国议和,所派之人甚为关键,奴才以为非得范文程大人和宁玩我大人同去不可。”
杜度说这番话时也没别的意思,他就是要恶心一下范文程和宁玩我,你们不是反对议和么,咱们就专门派你去,弄不死你也恶心死你。
“嗯……”
皇太极一时间呆了呆,不过他也不是笨蛋,脑子稍微转了转就明白了杜度那简单得可怜的计谋,你宁玩我和范文程不是反对和明国议和么,那老子就指定了让你们去,恶心死你们,若是明国的皇帝将你们宰了那就更好了。
想到这里,皇太极的脸色就慢慢黑了起来,这个杜度当着朕的面就如此胆大妄为,若是朕不在的话这几个汉臣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正当皇太极要发火的时候,代善、阿巴泰、阿济格、济尔哈朗等几个王公贝勒爷纷纷拜倒在地齐声说道:“皇上,产略贝勒说得对,宁玩我和范文程确实是最好的议和人选。”
“你们……你们………”皇太极细细的眼里先是射出了一道犀利的目光,但随即又暗淡下来,他知道这无关其他,只是纯粹的一个满汉之争而已。随着越来越多的汉臣登上了高位,满人们慢慢的感觉到了威胁,今天只是他们趁着这个机会想要打压一下那些汉臣而已。
想到这里,皇太极的眼神掠过了站在右边的十几名汉臣一眼,只见孔有德等人却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原地,并没有出来为范文程、宁玩我求情的意思,这才暗暗松了口气,若是孔有德他们也跳出来和满人对台戏,他可就要左右为难了。
想了想,皇太极将目光转向了范文程和宁玩我二人,和蔼的说道:“两位卿家,你们意下如何啊?”
范文程和宁玩我对视了一眼,苦笑一声,看来胳膊终究是拧不过大腿啊,皇太极决定了的事他们是无法改变的。
不过范文程不愧号称满清忠犬之一,他虽然只是秀才出身,但思维却甚是敏捷,看到议和之事依然是不可逆转,他的脑袋瓜子一转就想出了一个主意。
“皇上既然您圣意已决,奴才就不多说什么了。但是奴才以为于明国议和却是不能灭了咱们大清的志气,咱不能同明国白白议和,要向他们提要求。
“提要求?”众人先是一呆,随后才欢喜的说道:“对,咱们要向他们提要求,要大明为咱们提供粮食以及盐铁等物越过越好。”
“还有银子,每年要大明交给咱三百,不五百万两银子,否则咱绝不议和。”
满人们群情激奋,许多人兴奋得手舞足蹈,提出了一个又一个在他们看来诸多“合理”的要求,却是将皇太极、多尔衮一些脑瓜子还算清醒的人听得啼笑皆非。
“够了!”皇太极大喝了一声,大殿里熙熙攘攘的声音才静了下来,皇太极随即用威严的目光对范文程示意了一下,范文程会意后才上前苦笑道:“诸位大人且听下官一言,适才诸位大人所提之要求下官以为全然不可能,明国是不会答应这些要求的。不说明国的儿皇帝会不会答应,就算他答应了,现今的大明一年的税赋也才不过四百万,他哪里来的五百万银子给咱们?再说若是他们能答应的话这些年咱们又何必这么辛苦每年南下去掠夺人口牲畜呢?所以这些事想都别想”
“命…”
听了范文程的话,那些被白花花的银子晃昏了头的人才一个个回过神来,杜度面色不善的问道:“那要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白白的和明国议和么?”
“当然不是。”范文程手捋胡须,眼中射出了一道光芒,狞笑着说道:“咱们只提出一个条件,只要明国的皇帝答应杀掉一个人,咱们就同他们议和………”
崇祯十年九月月二十五日,青州定国将军府……,唔,现在应该叫冠军侯府了。
马公公站在庞冈面前,身后站着两名锦衣卫,他正气急败坏的对庞刚道:“侯爷,您倒是给咱家一个准话,您到底什么时候发兵?”
坐在一张石凳上,正打着哈欠的庞刚不耐烦的说道:“马公公,前天本官不是说了么,现在本官无钱无粮的,您难道让士卒们饿着肚子去剿灭流寇么?皇帝还不差饿兵呢,让去本官剿匪,朝廷不发粮也就罢了,可现在连在地方上征派粮食的权力都不给本官,真把本官当成二愣子啊?”
庞刚的话说的毫不留情,一下就让马公公闹了个大红脸,他也急了,“庞大人,您就行行好,出个兵吧,咱家来一趟青州不易,皇上还在等您的好消息呢。”
现在的马公公在冠军侯府已经呆了快半个月了,庞刚每天都好吃好喝的供着,人都吃胖了一圈,可事却一点没办成,庞刚整天都和他打太极,始终不肯出兵。
马公公也急了,好处已经给你了,你领了好处后却是按兵不动,你这是啥意思啊?
看到马公公急红了眼,庞刚这才敛起了笑容正色道:“马公公,庞某是个粗人,不喜欢玩虚的,皇上是给本官加官进爵不假,可庞某除了多了一个冠军侯和膘骑将军的头衔外本官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难不成皇上以为本官空着手就能将流寇剿灭不成?剿寇所需粮草从哪来?银钱从哪来?出兵难道不要银子吗?这些皇上都没给,莫非皇上以为本官是孙猴子,拔根寒毛吹口气就能变出天兵天将来吗?”
庞刚的话说得很不客气,直接就把问题摆到了桌面上他的意思很明白,皇上只给了我一个空头衔,实质的好处却一点都没有,凭什么让我替他卖命啊?
听了庞刚的话,马公公被震得说不出话来,这么多年了,他还从没看到有谁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在他看来,皇上已经给了你这么多的荣耀,你即便是将身家性命给搭上也要在所不惜,怎么能和皇上提条件呢?蕊,这是忤逆啊!
情急之下,马公公指着庞刚就天声喝道:“你……,你大胆!”
“呵飞”庞刚冷笑了起来:“马公公,本官胆子确实很大,你也不是没听说过,现在本官就明明白白的告诉您,想要让本官出兵,就不要拿那些虚的东西糊弄本官,本官可不像卢都督那么愚忠。”
“你说卢象升是愚忠!”马公公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了,若说刚才庞刚说的话是忤逆,那这句话说它是大逆不道也不为过。
好了,话已至此,马公公自己考虑一下,本官今天也把话摆在这,若想让本官出兵,那就把三省总督的位子拿过再说吧!
说完,庞刚一甩袖子转身就向后走掉,只留下呆若木鸡的马公公在发愣……”
“公公、公公……”、站在马公公身后的两名锦衣卫看到面如死灰的马公公呆若木鸡般的站着,不禁轻声叫了几声。
良久,马公公呆滞的双眼才恢复了一丝清明,只见他轻叹了口气才苦涩道:“好了,咱们还是赶紧写封信,将这里的情形禀明皇上,请皇上来定夺吧!”
回到内院的庞刚并没有进屋,而是坐在内院中细细的思索着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以上柔软的柔夷轻轻的搭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庞刚一抬头,才发现一张精致俏丽的娇颜正在距离自己不足一尺的地方关心的看着自己。
庞刚温柔的一笑,拉着佳人的柔夷然后让她坐在自己的膝盖上,右手轻轻的抚摸着佳人微微隆起的小腹,佳人伸手勾住了庞刚的脖子才柔声问道:“夫君,妾身看你愁眉不展的在想什么呢?”
看到佳人后庞刚长舒了口气,轻轻在她吹弹得破的娇颜上轻轻吻了一口才道:“蔓茅,适才马公公又来催促我出兵,但又被我拒绝了。我在想,为了我一己之私,却眼睁睁的看着湖北数百万民众陷入战祸,心里就不是个滋味,蔓芋,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啊。”
魏蔓芋温柔的一笑,搂着丈夫的双手更加紧了些,她将俏脸贴在了丈夫的额头上,轻声道:“夫君,妾身平日里看你杀伐决断很是有大决心大毅力,怎么今天却做起小女儿姿态了?湖北虽有战事,但自有湖北巡抚、湖北总兵来负责,皇上给了您一个空头爵位就想让您卖命,他未免将咱们想得太简单了。”
说到最后,魏蔓芋脸上不屑之色尽显无疑,“夫君您想过没有,若是您此次再次派兵前往湖南剿寇,没有两万以上的大军想都别想,加上粮草辎重等物,即便是能平定湖北,咱们也会被这场战事给拖垮,届时想必紫禁城里那位皇上就会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将手插进山东来了吧。”
庞刚苦笑一声,“那是肯定的,现在我在他的眼里不会比妖魔鬼怪好多少吧?”
当马公公的信通过八百里加急送到崇祯手中时已经四天以后了,当时,崇祯正陪着周皇后吃午饭,当王承恩拿着这封信急匆匆的进来禀报时,崇祯还笑道:“看来是马勉那奴才给朕带来好消息了。”
可当崇祯看完后,原本好不容易有了一丝笑容的崇祯的脸色瞬时间就变得铁青。
“这个庞刚真是忤逆!跋扈!该死!朕封了他爵位,赏了他挂征虏大将军印,还让他在三省任意剿匪,可他呢,他就是这样回报朕的吗?什么无钱银、无粮草,士卒疲劳不堪再战,这些都是借口,全都是借口!朕都封了他侯爵了,可他还是不满足,他竟然想当三省总督,他在他做梦!”
崇祯一脸的声音在坤宁宫中飘荡,吓得周围的数十名太监宫女舍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此时此刻,还敢劝慰皇上的也只有周皇后了,周皇后看着自己才过而立之年,但鬓角已经有些花白的丈夫,上前心疼的说道:“皇上,您也别太生气了,那庞刚既然不识抬举,咱们另外想办法对付他就是了,你若是为此时气坏了身子可不行。”
对于崇祯前些日子想出来的“妙计”周皇后是知道的,无非就是用一些虚职笼络庞刚,让他去湖北替自己卖命将李自成那伙贼寇给剿灭了,可人家却不上当,爵位收下,兵却不派,还找了好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举不出兵,看把自己的丈夫气的。
就在周皇后一筹莫展的时候,门外又响起了王承恩的声音:“皇上,杨阁老求见。”
学祯赌气不出声,周皇后只好轻声道:“快宣!”
“奴婢遵旨。”
不一会,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就在门口响起,随即一个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
“臣杨嗣昌叩见陛下,愿吾皇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别玩这些虚的。”崇祯不耐烦的挥手让杨嗣昌起来。
“谢陛下。”
杨嗣昌站直了身子,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封信,高举过头顶恭声道:“皇上,关外那边派人给您送了一封信,请陛下御览!”
“哦,那边的来信?”崇祯此时的心情虽然很差,但脸上还是露出了惊奇之色,随手接过了信件。
崇祯当然知道杨嗣昌指的是谁,在关外能有资格直接崇祯写信的也只有满清的皇太极了。
崇祯抽出信纸,慢慢打开,信件的开头用汉文写着:大清皇帝爱新觉罗,皇太极致明国皇帝陛下,我大清于明国互为邻里,两国交战不下数十次,虽然我大清屡败明军,但我大清向来宽天为怀,每次占上风后并无逼迫明国之举。朕几次三番欲与明国修好,但我大清之好意却被某些人视为软弱可欺,前些时日,明国山东总兵庞刚更是侵入我大清腹地屠戮我大清百姓两万余人,百姓何辜,竟遭此等迫害,是可忍孰不可忍,为此我大清上下无不义愤填膺,现今朕给明国一个机会,若是明国能将此獠处死或交由我大清处置,朕保证从今往后大清于明国永为兄弟之邦………
崇祯读罢这封皇太极的来信,脸上的神情不停的转换,显然心情复杂之极(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九章 湖北失陷
崇祯看完之后,将信递给了杨嗣昌;杨嗣昌看了一遍后也很是无语。
良久,崇祯才冷笑道:“朕还真不知道,原来皇太极也这么恨庞刚,竟然特意来信让朕拿他的人头来换取两国议和,杨爱卿,你意下如何啊?”
杨嗣昌不假思索的说道:“皇上,请赎老臣直言,老臣以为即便是那庞刚再桀骜不驯嚣张跋扈,也轮不到那鞑子来指手画脚,即便是要将其明正典刑也得让咱大明自个来,什么时候轮到他们那些蛮夷来对咱们指手画脚了?”
“嗯,爱卿言之有理。”崇祯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下,随即说道:“咱们大明的事用不着别人来替咱们操心,虽然那庞刚迟早是要被朕治罪的,但皇太极此举却也证明了一件事,他们这些女真人横行了这么些年,终于也有让他们感到怕的人啊。”
说到这里,崇祯的心既有些酸楚也有些欣慰,酸楚的是庞刚这么能打的一员大将,怎么就和朝廷越走越远了呢,欣慰的是有了庞刚在,看平日里横行霸道的女真人还敢不敢肆无忌惮的来大明抢东西了。
杨嗣昌看着崇祯的面容,他很理解崇祯的感受,一个让鞑子如此忌惮的将领却不受朝廷掌控,任凭是谁当皇上心里都不好受。更何况鞑子还在信里威胁说若想议和,前提条件就是要杀了庞刚,可他们也不动动他们那猪脑子想想,庞刚若是这么好杀还轮得着他们开口吗?朝廷早就将他大卸八块了。
正当杨嗣昌心里浮想联翩的时候,崇祯又递给了他一封信杨嗣昌一看原来是去青州宣旨的马勉写来的,上面不但说了他们到青州后的所见所闻,而且还将庞刚举不出兵的理由和要求写了出来,看得杨嗣昌是心惊肉跳。
“好家伙,三省总督,亏他也说得出口,也不怕被撑死。”杨嗣昌拿信的手都在颤抖这么嚣张的话在大明开国近三百年来还是头一遭啊。
看完后,杨嗣昌赶紧躬身道:“皇上,这个庞刚实在是太大逆不道了,臣以为必须严惩
否则我大明威严何在,国法何在!”
“好了好了,别装模作样了!”崇祯不耐烦的一摆手,没好气道:“若是爱卿真的要为朕分忧,那就派人将那庞刚捉回来吧。
杨嗣昌看到崇祯不高兴了,赶紧干笑了几声低下了头就不做声了。
崇祯骂了杨嗣昌后见其装傻不悦的问道:“杨爱卿,朕叫你来是让你装聋作哑的,朕问你,对于马勉以及关外的来信要如何处理较为妥当?”
*启航文字*杨嗣昌沉吟了半响才到:“臣还是那句老话,我大明对那些蛮夷之辈决不能妥协,庞刚再怎么不是那也是我大明的人,还轮不到他们来指手画脚。至于如何处置庞刚之事,臣以为如今我朝兵力匮乏着实不宜再大动干戈,至于庞刚要的三省总督之职咱们不能不给,也不能全给,依臣只见不如给他在湖北就地征粮征兵之权,毕竟要让庞刚为国出力的话,不给他点甜头他是不会发兵的。”
说到这里杨嗣昌心里也暗暗腹诽这位皇帝实在抠门,冠军侯的名头虽然尊贵但这年头再尊贵的名头也不如看得见的好处来得实在,毕竟谁也不是傻子,吃力不讨好的事谁也不会做。
崇祯沉默了片刻,嘴角蠕动了一下正要说什么,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孩儿见过父皇,见过母后。”
崇祯一抬头,一个娇俏的身影已经站在了周皇后的身旁,正怯生生的看着自己,原来是自己的女儿来了,看到了朱嫩赃,崇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招手道:“嫩姓,到父皇这边来。”
“嘻嘻,父皇最好了。”看到自己跑过来崇祯并没有生气,朱嫩姚心中的些许惊慌被抛到了九霄云外,笑着来到了崇祯的身边搂住了他的脖子挂在父亲的身上撒娇。
“父皇,您好久都没去看女*清逸尔雅*儿了,女儿都想死您了。”
崇祯生下的子女不少,但只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能存活下来,平日里也十分疼爱这个女儿,此刻他被朱嫩姆弄得毫无办法,只得板着脸道:“看看你,想什么样子。都十四岁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快下来。”
“哦!”朱嫩姆这才想起这里还有一名大臣,赶紧嘟着小嘴松开了抱着父亲脖子的手。
慈爱的看了看女儿,崇祯才转头对杨嗣昌说道:“爱卿之意朕也考虑过,可朕担心若是授予庞刚节制湖北地方之权,将来恐会尾大不掉。”
杨嗣昌心中暗叹一声,皇上的担心虽然有道理,可如今是朝廷有求于人家,总得拿出点诚意来吧,可现如今皇上心里那道弯显然还没转过来,现在人家摆明了已经不将朝廷放在眼里了,你还端着架子不放,那怎么行呢?
杨嗣昌还没回答呢,朱嫩赃就抢着说道:“父皇父皇,您说的庞刚就是去年在城墙外大破鞑子大军的那名千户么?”
听了女儿的话,崇祯不禁苦笑道:“人家现在已经不是千户,而是冠军侯了。,”——,~~~
“什么,他已经是冠军侯了?”由于朱嫩姆在宫中的消息并不灵通,对于外界之事并不是太了解,但是她对于朝中已经一百多年没有封爵之事还是很清楚的。因此,乍一听此消息,她立即瞪大了美丽的眼睛,满脸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正当朱嫩姆捉着崇祯的手还想追问什么的时候,一旁的周皇后发话了:“嫩姓,你父皇正忙,你别去打搅他。”
“哦!”朱嫩姆委屈的应了一声,走了过来依偎在周皇后怀里,眼巴巴的看着父皇处理政务。
此时的崇祯也很是无奈,庞刚这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着实让他头疼,最后崇祯才无奈的说道:“好吧,杨爱卿你现在就下一道旨意,并将王命旗牌给他带过去,朕就暂且忍了这口气,若是他不能平定湖北,朕再和他新帐老账一决算。
虽然崇祯是用恶狠狠的语气说话,都谁都听出话中的怨恨~~~
崇祯十月中自
正值秋收季节,青州城外到处都布满了黄灿灿的麦穗,无数人正在收割着麦子,田野上到处都是欢笑的声音。
今年以来,庞刚在大力收拢流民的同时,对于青州、登州和莱州这三处地方投入了不下一百万两的银子来发展农业。
在庞刚的不予余力的支持下这些地方各处都大兴水利,密密麻麻的水渠和水车随处可见,辛勤的投入如今终于得到了汇报。
进入秋收以来,无论是青州、登州还是莱州都捷报频传,各地纷纷传来了丰收的消息,这也让心里有些紧张庞刚终于松了口气。
为了表示亲民之举,庞刚还带着一帮将领也参加了收割麦子的活动,不料还没割上几块地,就被镰刀割破了手,不得不提前退场,这也让从来没参加过此类劳动的庞刚大为沮丧。
不过庞刚沮丧的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华严就求见了他,向他禀明了目前收获上来的粮食产量。
“大人,截止昨日登州、莱州和青州三地共收获粮食三百万石,这些粮食足以让养活三州之地的百姓还有剩余,按照原本约定的税收,咱们可以收获五十万石粮食左右。”
“嗯做得好!”庞刚欣慰的点点头又问道:“华经历,你算一下本官若是再征兵的话,这五十万石粮食能养活多少兵马?”
华严沉吟起来默默计算了一下才回答道:“咱们的兵马约为五万人,加上两万水师就是七万,除去供应现有兵马的粮草外,咱们若是在征收五万兵马,这些粮食可以供咱们迟到明年春粮收获……”
“这么多?”庞刚喜道:“好,那么咱们就再*启航文字*征五万大军。”
“什么,再征兵?”华严吓了一跳,大人,“若是再征这么多兵,咱们的粮食就有些吃紧了!”
庞刚淡淡的说道:“怕什么,只要有了兵,你还怕没有粮食吗?”
看着庞刚面无表情的脸庞,华严总感觉大人仿佛有些心事,看来他在担心着什么。
庞刚确实在担心,因为总有一股莫名为危机感在他心中萦绕,虽然他大败了满清、大败了李自成,但他很清楚,这并不能成为他高枕无忧的理由,现在的山东虽然看起来很是富饶,商业也得到了很大的发展,但着一切都是需要实力来保障的,在没有彻底打败流寇和鞑子之前,这一切都很有可能成为镜中花水中月。
“大人,马公公求见!”一个声音在签押房外响了起来。
“请他进来!”
“遵命!”
很快,马公公晃着公鸭步走了进来,一进门就一脸如释重负的说道:“侯爷,咱家给您贺喜了!皇上答应您的条件了,皇上已经下了圣旨,并赏了您王命旗牌,让您节制湖北一省文武,四品以下官员您可以先斩后奏!”
庞刚和华严的目光对视了一下,俩人很是有些意外,虽然崇祯对庞刚的要求打了折扣,但庞刚知道,这已经是崇祯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不过这还达不到庞刚的要求。
“这还不够!”庞刚缓缓的摇了摇头:“马公公,本官要的是三省督抚之权,但皇上却只给了湖北一地,若是贼寇往湖南或是河南流窜,本官又当如何呢?”
马公公苦笑了一下,“侯爷,咱家也跟你说实话吧,依皇上性子能退到这步已经是最大的忍让了,您一下子就想节制三省那是不可能的。”
庞刚摇头道:“是吗?既然皇上这么为难,那本官就不要了,这圣旨和王命旗牌您赶紧收好,打哪来还哪去,本官还不伺候了!”
“什么,您要抗旨!”话说到这里,马公公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了,冷着脸道:“庞大人您可要想好啰,您真要抗旨会有什么后果!”
马公公这么以威胁不打紧,牛脾气发作起来的庞刚也冷笑道:“好啊,本官倒想看看能有什么后果,本官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条件就是这样,皇上若是不乐意就请他自己派别人前往湖北吧,本官还不伺候了!来人啊,送客!”
随着庞刚的话音落下,门口被打开,两名亲卫站在门前,右手按在刀柄上,冰冷的目光紧盯着马公公,左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气得浑身发抖的马公公大声咆哮道:“庞刚,你这个无君无父的贼子,你会后悔的!*清逸尔雅*”
“哼!”庞刚从鼻孔喷出了一声冷哼:“好啊,本官等着这一天。来人,送客!”
“砰六
当大门被关上时,庞刚长长的吐了口气,微微闭上了眼睛,此时的他看似平静,但心中却是汹涌澎湃,他这一拒绝,也就意味着湖北将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沦陷,这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我不是救世主,也救不了那么多的人~~~”
崇祯十年大年三十
华夏的农历新年,在这个原本是万家欢庆的日子里,并非家家户户都能合家欢庆吃团圆饭。
至少在湖北的襄樊就是如此,在半个月前,李自成攻陷了襄樊后又马不停蹄的率部攻陷了湖北的首府武昌府,湖北巡抚投诚被俘后被李自成砍下了脑袋。
紧接着刘宗敏率领着五万贼寇又向岳州府杀去,大有一举将湖南也一口吞下之意。
武昌陷落,整个大明都为之震惊,这也意味着大明将一个省府拱手让给了流寇,同时也给全天下发出了一个信号,那就是整个大明已经是外强中干了,跟着流寇造反已经不再是掉脑袋的勾当,而是有可能成为一个从龙的功臣。
而李自成在攻陷了湖北后,声望也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受此消息影响,原本还在四川苦战的张献忠也犹如打了鸡血般攻占了整个大半个四川,在这个新年里,整个大明都陷入了一种风雨飘摇之中。
闯军攻下了武昌后第一时间就抢占了粮仓,但其结果却让李自成和众多将领们大为失望,武昌的粮仓里只有区区不到三万石的粮食,这些粮食还不够十多万闯军和他们的家属吃上一个月的。
为了筹集粮食,李自成又下令抄了武昌城中所有富户士绅的家,这回的结果让他们喜出望外,他们一共超出了近八十万石的粮食,这个结果也乐坏了李自成和一众将领,有了这些粮草,至少在半年之内他们就再也不用为粮草发愁了。
有了粮草的李自成也难得大方了一把,开始在城里开仓赈粮,新归顺的李岩也趁机向李自成“尊贤礼士,除暴恤民,。”“假行仁义,禁兵淫杀,收人心以图大事”。
在李岩的劝解说下,李自成也接受了李岩的一些意见,约束手下士卒,把一些向贫苦百姓抢掠或者侮辱妇女的抓起来用军纪来处置,并当众对士卒宣称:“杀一人如杀我父,淫一人如淫我母”
而李岩也很懂得一些舆论宣传的奥妙,他派人扮成商贾,在民间广布流言:“闯王仁义之师,不杀不掠”;还编出童谣,让小儿到处传唱:“开了大门迎闯王,闯王来时不纳粮。”“早早开门拜闯王,管教大家都欢悦”。就是在这一年,嗷嗷待哺的湖北饥民如大旱之望云霓,“惟恐自成不至。”“从自成者数万。”一时间李自成在民间的威「启航」望达到了一个高峰……
北风呼呼的挂着,雪花不断的从天空中落下,此时的武昌城内积雪已经有近两尺深。无数衣衫褴褛的流民龟缩在高墙大院的墙角下,战争让他们失去了自己的家园和一切,现在的他们已经一无所有。
年关已至,粮食、青菜和柴火一天比一天困难起来,闯军虽然不时的开仓赈粮,但面对数十万的百姓却显得僧多粥少。一般小户人家简直没法过生活。闯军攻占了武昌后,所有的粮仓都被他们占领,这样导致的后果就是粮价就像洪水泛滥,不停地上涨。穷家小户们望天无路,哭地无门,只好等着活活饿死。
众多的平民百姓既无钱买粮,又买不到粮,每日仅能一餐,而且一餐也只能吃个半饱。武昌城内原有许多空旷的地方,长着野草。近日有许多人提着篮子去挖野草,但人多草少,没几天就被挖光了,前日下了一场雪后,更是连草根也没有,在这样的情况下,陆续有人不断的死去。
今天,李自成在武昌城的巡抚衙门里宴请闯军的各大将领,数百人齐聚一堂将巡抚衙门映衬得无比的热闹。
在衙门的大堂上,穿着一身鲜红新衣裳的李自成看着下手众多的部属,心中一片欢喜。
此刻在他的力边坐着的是众多将领,而左边却是坐着李岩和另外几名书生模样的幕僚。
值得一提的是,在李自成攻下湖北后,声威大震之下,便陆陆续续有文人来投奔他,在这些人里头便有两个人比较受到李自成的重视,他们一个叫牛金星,另一个叫宋献策,
第四百二十章 李岩献策
当然了,这段时间里投靠李自成的文人也不止是牛金星和宋献策以及李岩三人,但众谋士中却以这三人为最。
宋献策身材矮小有若孩童,且长着一张马脸,他的长相可以说非常丑陋,但此人却有一个十分了得的本事,那也是走江湖的人特有的本领,那就是会揣摩上意。
宋献策一见李自成便对李说:“流入顺河干,陷于十八滩,若要上云天,起自雁门关。将军开始起义就是马上称王,定国号为闯,已经验证了这种说法。现在按‘起自雁门关’一语,将军起义就是从现在开始啊!”
李自成一听,大喜,便拜宋献策为军师,由于宋献策身材矮小,故而闯军中人又戏称其为孩儿军师。
坐在李岩下首的另一名年约四旬的文人则是牛金星,他留着三络长须,容貌儒雅清秀,一眼看去便是一副饱学之士。牛金星河南宝丰人,于崇祯十年因与王姓亲戚起衅,被诬以抗欠赋税、强占妇女18人,而遭“盆冤”,被革去举人,充军卢氏当差服役。
牛金星遭此大难自是不服,恰逢李自成攻陷河北全境,李岩派人一游说,立即欣然来投,来之时还还不忘喊上了自己的好友宋献策,可以说李自成手下的三大谋士私底下的交情都不错,也可以说是同气连枝的,嗯至少现在是如此。
此时的李自成是志满意得,他从崇祯二年起兵到现在已有九载,大多数的时间都是被官兵追着在深山老林里转悠,即便是偶尔攻下几个县城后也生怕被大队官兵包围而赶紧跑路,哪有像现在这样攻下一省全境,堂而皇之的坐在巡抚衙门的大堂里大口喝酒这么威风。
坐在主位上的李自成看着下首那些人才济济的将领和谋士,心中感到前所未有之满足。
李自成举起了手中的大腕高声喝道:“诸位兄弟,此次我等义军能攻下湖北,全赖诸位兄弟的扶持于帮忙,李某再次谢过大伙。这杯酒李某先干为敬!”
李自成说完,就端起了大碗“咕咚咕咚”的将酒一口喝干,放下大碗后,李自成的脸色也变红了起来。
看到此情此景,刘宗敏第一个叫了起来:“好,闯王给咱们脸,俺们也不能不兜着,兄弟们。干!”
“干!”
众位将领见此情景豪气大生,一个个端起了大碗“咕咚咕咚”的牛饮起来,有的人连酒水流到衣襟上也不察觉。和众位将领的“豪气”不同,以李岩为首的诸位谋士们只是端着酒杯浅饮,通过相互的对比衬托,更是显得一派儒雅之气。
一碗酒下肚后,李自成的话坐回了自己的位子,将头转过左边笑道:“李公子,现如今咱们已经攻下了湖北。可以说已经有了一块自己的地盘了,下一步该如何做还请李公子赐教。”
李岩二十岁,面如冠玉。头发整齐用发巾束在脑后,浑身上下有一种温润如玉的气质,与人说话时让人如沐春风,很是让人敬佩。事实上他来到闯军不久,就与闯军中许多将领相处融洽,关系十分之很好,。
李岩微微一笑,一年到头从不离手的纸扇往左手心一拍,微笑道:“这有何难。依学生之见,眼下朝廷已然是自顾不暇,这点从咱们攻打湖北朝廷却无力出兵救援就可看出,眼下的大明已然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咱们大可学学昔日洪武帝“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之策略,在湖北发展生产。积蓄财力,另一边则可向湖南进攻,只要再攻下湖南,咱们拥有两省之地,再发展五年。则霸业可期!”
“哈哈哈……这时,刘宗敏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大笑道:“李先生的学问是极好的,但却是书生之气太重,咱们义军能攻下湖北,凭借的可不是什么钱粮,而是诸位兄弟的勇武。我们跟着闯王十多年,从来就没有弄什么“高筑墙、广积粮”这一套,那朱元璋有什么了不已,不也是叫花子出身么,咱们闯王至少还是个驿卒,怎么着也比叫花子强吧,李公子您说的那一套也就适合叫花子。依我看,咱们打完了湖北就去打湖南,打完了湖南咱们就可以打回陕西了,天下之大哪里没有咱们兄弟的容身之处,大伙说对不对!”
“哈哈哈对头,刘总哨就是豪气!朱元璋和他的红巾军算什么,咱们闯王可比他厉害多了。”
众将领听后哈哈大笑,对刘宗敏的话都甚为赞同,只是他们却没人注意到左边的李岩、牛金星和宋献策等人眼中露出了不屑之色。
李自成虽然眼里也露出笑意,但嘴上却喝道:“捷轩不得无礼,李公子乃大才,他的话总是有道理的,你怎能如此说话呢,还不向李公子道歉!”
刘宗敏此时正吃着一块猪排骨,他将猪肉咽了下去后“呸”的一声吐出了嘴里的骨头,这才慢吞吞的站了起来,朝李拱拱手道:“李公子,对不住了,俺老刘是个粗人,不大会说话,您多包涵!”
李自成看到刘宗敏大大咧咧的样子,眉头就皱了起来,他生怕李岩心中不痛快,对李岩歉然道:“李公子,捷轩就是这个性子,您别见怪。”
李岩心中暗叹一声,面上却依然笑意盈盈道:“没关系,刘将军性子直爽,学生欢喜得紧,只是学生之提议不知闯王认为如何啊?”
“这……李自成沉吟了半晌才歉然道:“李公子,实不相瞒,我义军虽说都是苦出身,眼下军中却是缺乏能干官吏,那些精通政务的官吏就更少了,我总不能让捷轩他们去屯田吧。”
李自成的话一出口,众人都大笑起来,众人实在是无法想象,让一脸络腮胡,性格粗鲁的刘宗敏去屯田会是怎么样一翻情景。
有人凑趣的说道:“李公子,咱们义军向来就是打了就走,习惯了和官兵捉迷藏,从不在一个地方多做停留,所以朝廷才把咱们称为流寇,若是咱们在湖北定居下来那还叫什么流寇啊!”
“哈哈哈就是!”
众将哈哈哈大笑,起来:“要俺说啊,咱们这一招可比什么洪武帝可高明多了,就算是那朱元璋重生只怕也奈何不了咱们吧?”
听着众将的话,李岩最终只得无奈的摇头坐下了。
看到李岩面色不善,李自成为了安慰他,笑着说道:“李公子,他们都是一群粗人,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现在义军壮大了,我打算新成立一个河南营,欲请李公子担任河南营统领,您一下如何啊?”
“这……李岩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下来,毕竟建功立业一直是他的梦想,有这样的好事他当然不会拒绝啦?
看到李岩当上了河南营的统领,一旁的宋献策也不禁有些眼红。
宋献策心中虽然很是瞧不起卢宗敏这些粗鄙之人,但城府深沉的他依然面露微笑道:“刘总哨和诸位将军说得不错,此刻的大明“国运将终”,正是我军趁机扩大战果之时,学生近日夜观天象,发现了一句谚语曰:“十八孩儿当主神器”,吾心甚喜啊!”
“哦,十八孩儿当主神器?此乃何意啊?”李自成压制住心中的狂喜,脸上依旧一片肃然的问道。
宋献策捋了捋须得意的说道:“孩儿者,“子”也,十八合起来则是“木”字,木子合一则为李字,神器则为天下定鼎之神器,这句话的意思则是说有一李姓之人可持神器入主天下,而此人是谁难道不是已经昭然若揭么?”
宋献策的话一出口,大厅里顿时一片寂静,众人都面面相窥起来。
随即“轰”的一声,众人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刘宗敏豁的站了起来,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大声笑道:“这还有什么好猜的,这句话分明就是说闯王会入住天下当皇帝嘛。”
“对头,他个驴球蛋蛋,这句话说的不就是这个意思嘛!”
“是啊,闯王当了皇帝,咱们不就是开国大将军了吗?”
随着宋献策的话,众人的神情都开始振奋起来,这番话不禁让李自成喜出望外,同时众位将领也像是打了鸡血般兴奋起来,众人眉飞色舞之下,整个大堂都显得乱哄哄的。
于兴奋不已的众人不同,李岩面上却闪过一丝不快之色,在他看来,没有一个稳固的后方基地,义军就会犹如浮萍般只能四处漂泊,根本谈不上稳打稳扎,若是遇到稍大一些的风浪看似强大的义军随时都会被大风刮走。
这些弊端都被李岩看在眼里,原本李岩想趁着大伙都在的时候规劝李自成,但没想到被李自成一口拒绝了。
心中焦急的李岩正想再度规劝,但却被一旁的牛金星拉住了衣袖。牛金星冲着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事情已经不可为,不要再做无用功了。
看到牛金星的神色,李岩只得闭上了嘴,轻轻叹了口气只是这叹气声却是如此的无奈。
第四百二十一章 知我者岳父也
鹅毛大雪噗噗的下着,青州城外只经是一片白色茫茫,在郊外无人之处,大雪巳经下到了小孩的膝盖这么深。
而此时的庞刚则刚从灵山卫回来,跟在他后面的则是华严、闻人君、孟卿等一众文官,虽然他们都穿着厚厚的冬衣,可依然被冻得两腮通红,当他们进入青州成后,庞刚站定后笑着对众人说道:‘好了,今儿是大年三十,大伙都回去吧,若是再不回去家中的新娘子可都要骂娘了。”
‘呵呵……。”
众人都笑了起来,尤其是他们看向闻人君的眼神更是有些古怪,闻人君前些日子刚新纳了一房妾室,正是新婚燕尔之时,庞刚这么说可是话有所拒啊。
华严为人比较严谨倒是没说什么,比较外向的孟卿却是打趣道:‘闻老哥,你年纪也不小了,晚上活动归活动,可别闪了腰啊。”
‘哈哈哈”众人都大笑了起来。
一向放荡豁达的闻人君此时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嘿嘿笑道:‘你们懂什么,还是大人知我,那卑职就先回去了。”
‘去吧!”庞刚微笑道:‘这些日子你安置流民也辛苦了,本官特批你歇息三日,和你的小娘子好好聚聚,不过本官也要告诫你一声,可别有了新欢就忘了糟糠之妻啊。”
庞刚话一出口,正准备上马的闻人君脚下一滑,差点掉下马来,回头苦笑道:‘大人,您别这么说,若是这话让卑职的夫人听到麻烦就大了。”
庞刚再也忍不住放声笑了起来,震得路边树木的积雪噗噗的直往下掉。
笑毕的庞刚脚踩马镫,一跃上了马,马鞭轻轻的一抽马背,胯下的大红马飞快的向着冠军侯府飞奔而去,在他的后面则是数十名无论庞刚何时外出都紧紧相随的亲兵。
庞刚打马飞快的来到自家府邸时巳经是傍晚酉时时分,守在门前的两名军士一看到庞刚回来后赶紧合力推开了被冻得有些僵硬的大门,让庞刚一行人进来,庞刚策马来到门口,看到巳经身上都是雪花的亲兵,和蔼的说道:‘好了,待本官进去后你们就关上门,今天是大年三十赶紧回营里和兄弟们喝上几杯暖暖身子。”
‘谢大人!”
两名军士躬身谢过庞刚,眼中闪过了一丝感激之色,庞大人还是像以往一般体贴下属。
随着庞刚等人进去,冠军侯府的大门又缓缓的关上,仿佛要将寒冷阻隔在外头。
庞刚下了马,将马缰交给了身后的史博文,嘱咐他不用跟着,也回营和兄弟们喝几杯,就大步朝着内院走去。
当庞刚来到内院,推开大门就感到了一股温暖的热气扑面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股饭菜的香味,里面的喜庆气氛似乎要溢出来似的,一片喧腾声。
此时的大厅里却是好不热闹,不但庞刚的众位妻妾都在,连魏司年、孔文这两位老丈人都来了还有他们的家人也都到齐了。大腹便便的孔若兰和小腹微微凸起的魏蔓芋正陪着各自的老爹说话。大堂里摆着三四张桌子,十多名丫鬟仆役正忙碌的上菜,而巧儿和灵儿这两个丫鬟出身的妾侍则忙着指挥众丫鬟和仆役,忙得不可开交。
看到庞刚归来,大厅里顿时响起了一片莺莺燕燕的声音“夫君回来了!”
庞刚脱下披风,交给身边的一名丫鬟后上前对魏司年和孔文打招呼:‘两位岳父大人也回来了。”
‘朝栋你也来了。”魏司年和孔文看到庞刚回来,也笑着和他打了招呼。
庞刚来到二人身边坐了下来立时就有陈圆圆站了过来,乖巧的用软绵绵的柔夷替他敲背口而李雪珠也跑了过来依偎在庞刚身边撒娇:‘夫君你也真是的,大年三十都这么忙,你就不会过了年再去啊?”
庞刚宠溺地捏了捏她的琼鼻,道:‘又长一岁了还象个小孩儿一样。”
李雪珠虽然贵为朝鲜公主,但她天性单纯为人活泼开朗,和所有人都合得来,因此大伙都宠着她,包括陈圆圆、孔若兰、魏蔓亭在内的所有人都将她当成小妹妹来宠爱,因此她嫁到庞府后日子过得那是非常的无忧无虑。
眼下见到出去了一天的夫君回来,忍不住就扑到他怀里撒娇,见到庞刚那她打趣,只是依在庞刚怀里不依,好半天才起来。不过她一起来就看到陈圆圆正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她,这才想起此刻还有旁人在看着,羞涩的她这才站了起来,来到庞刚身后和陈圆圆一块为夫君捶背。
享受着两位妻妾的服侍,庞刚伸了个懒腰,对魏司年说道:‘岳父大人,过年这段日子您在这里多住几天,过了十五再回去也不迟。”
依偎在魏司年身边的魏蔓芋也说道:‘是啊爹,您这回就多住几天,也让女儿尽尽孝心。
魏司年却是捋须笑道:‘你们能有着分心为夫就很知足了,济南那边的事情千头万绪,为父不回去盯着可不放心啊,尤其是你夫君最近又要大肆扩军,事情就更多了。”
庞刚灿灿的笑道:‘不扩军不行啊,咱们的兵力本来就不多,眼下又分出了一万兵马分别驻守在洛阳和开封,咱们能用的兵力就更少了,我估摸着过了年可能还有仗打,不扩充兵力能行么门”
‘是啊!又要打仗了。”魏司年感叹了一声,不知是感慨世事无常还是自家女婿终于和朝廷具目。
看到魏司年的感慨,庞刚也苦笑起来,这能怪谁呢,恰逢乱世,为了脑袋上不拖着一根猪尾巴,为了不当别人的奴才,自己这么做并没有错,若是自己穿越到的是明朝中叶,鬼才走上这条路呢,凭着自己的头脑做个富家翁不比什么都强么。
眼看气氛有点沉闷,魏司年适时转移了话题,他说道:‘朝栋,上次朝廷派了马公公催促你出兵,你不理会人家,眼下湖北全境巳经沦陷,虽然朝廷现在巳经奈何不了咱们,但对此咱们也该有个对策,否则这样下去咱们大明江山可要毁在那些流寇手里了。”
庞刚苦笑起来:‘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咱们的实力并不能让咱们一路追着流寇打,那也不现实。您想啊,若是今天咱们去湖北剿寇,将闯贼赶出了湖北,明儿皇上就敢让咱们去四,剿匪,大后天就敢让咱们去山海关和鞑子死磕,咱们再大的家底也不够这么挥霍啊!皇上虽然给了小婿一个冠军侯和挂征虏大将军印的头衔,但粮草、器械却丝毫不提,他这是拿咱们当傻子啊,您说小婿能答应么。”
魏司年手捋胡须,点点头道:‘是啊,咱们积攒这点家当也不容易,若是真的听皇上的,不用一年咱们的家底就被被挥霍干净,不过老夫担心的是贼寇占据了湖北后会以湖北为据点,等他们在湖北站稳脚跟,咱们日后要对付他们可就难了。”
庞冈轻蔑的一笑:‘岳父大人放心,李自成那帮贼寇是不会有那份心思的,抡起杀人放火他们个个都是好手,但要说到休养生息,他们得再学一百年。”
对于这点庞刚是非常肯定的,以李自成为首的流贼是以陕北农民为主体的,主要是延安一带,那里山高林密,历史上就匪患不断。
明朝末年,大明连年大旱,最初是以吃大户兴起的流贼,旬月之内就可滚动数万人,乃至数十万人。流贼也是聚散不定,用的都是江湖化名。例如六队、七队就各有三四万人,崇祯五六年,高迎祥就曾聚起十几万人滚动前进,三二千官兵等闲都不敢靠前。
流寇行军时,队伍的中间是妇女老幼,外面是丁壮,由骑兵组成外部防线,行动起来尘土遮天盖地。流寇们都是整村整族的裹胁而来,若有不从者则必死无疑,不饿死也得被人吃掉。在陕西,流民与流贼没有本质上的差别,都是死里求生,没有办法。陕西三四百万人口,形成流寇的就有一二百万,主要是连年大旱。官府无能,吏治**,加之崇祯治国无方,由亍缺乏白银等贵重金属,朝廷又滥发明钞,弓发通货膨胀,形司废纸。
流寇们为了活命,如司蝗虫一般,走到哪吃到哪,所过之处连草根都不会剩下,让这些人安心的发展种地,就如司让母猪上树一般纯属天方夜谭。
李自成等人缺乏远见,虽然闯军中也有一两个有长远目光的人,例如李岩,但毕竟位卑言轻,他说服不了李自成和那些只会打游击的流寇们。
因此庞刚料定李自成必定如司历史上那般在将湖北横扫一空后,主力就会往湖南或陕西转进,这才符合流寇的习性。
听了庞刚的解释,魏司年欣慰的点头道:‘你的想法很有道理,至于你的想法老夫也略微了解了,你现在扩军恐怕就是为年后占领河南和湖北做准备吧?”
庞刚听后笑了:‘知我者,岳父大人也!”
第四百二十二章 送礼
听到魏同年对自己年后行动的预测,庞刚笑了,魏同年不愧是一省巡抚,眼界就是不同凡响,庞刚刚一提出扩军的计划他就立刻想到自己这个便宜女婿下一步的动作。
“岳父大人放心,小婿估计那流寇是没有心思在湖北常驻的,估计他们一开春就会向湖南发起全面进攻,咱们要做的是跟在他们身后捡便宜即可。”
庞刚心中暗自冷笑,这些流寇做了自己不方便做的事,虽然接收被他们糟蹋过的地方会很麻烦,但至少朝廷没有办法责怪他,而且最重要的是不用自己兴师动众,损失也会小得多,既然有人抢着开路,自己又何必冲锋在前呢。
“贤婿,你........你真的要跟朝廷翻脸吗?这.......这可不大好吧?”
这时,一旁的孔文在一旁有些怯生生的发问,虽然他是一个生意人,这些日子凭借着女婿的名头在青州甚至是整个山东都混得风生水起,平日里他也知道自家女婿干的是什么勾当。但此时亲耳听到自家女婿和亲家商议的事情,饶是他见多识广也不禁听得心惊胆战。这可是两省之地啊,他们说要就要,难道就不怕朝廷震怒,遣大军来攻打吗?
听到孔文这么一问,庞刚敛起了笑容,正色道:“岳父大人,非是小婿有那不轨之心,而是值此乱世不得不如此罢了,您也想想看,若是小婿手中没有数万雄师在手,恐怕第二天朝廷那凶神恶煞般的锦衣卫就会将小婿一家锁拿进京问罪了吧。”
“那倒也是。”孔文苦笑着点点头,他这个已过不惑之年的人往日看到的东西太多了,心里也明白庞刚说的话确实是大实话,只是此时儿子不在身边,心中有所感慨罢了。
不过还是孔若兰明白父亲的心思,在一旁安慰道:“爹爹不必担心,哥哥此时说不准已经到了欧巴罗了,说不定啊到时候他还会给我们带来一个红头发蓝眼睛的嫂子呢?”
孔文一听顿时就怒目圆睁起来:“他敢?他要是敢娶一个番婆子回来老夫打断他的腿!”
“呵呵.......”
众人一听都笑了起来,看来还是孔若兰了解他爹爹啊,一句话就将他的心思给带到了别处,庞刚的目光也移到了若兰处,这几日就是她的预产期,眼下的孔若兰乳高腹满,圆月般的脸上放射出一种母性的光辉,看到夫君的目光投来,她也回望了过去,眼中露出一股贤良温柔的笑容。
看到众人的笑意,孔文也笑了,摆手道:“罢了罢了,老夫只是一介商贾,更何况老夫也老了,这个天下迟早是你们这些年轻人,老夫就不多问了,老夫别的没有,只是略有资产而以,贤婿日后若是需要银子只管跟老夫说,只要是老夫拿得出来的绝不推辞。只是若兰临盆在即,贤婿要多加操心才是。”
这几天是若兰的临盆期,是以孔文才说了方才这番话,不过现在全府上下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庞刚甚至几名稳婆都请到了府里,连过年都没让她们回去。
“岳父大人放心好了,小婿会照顾好若兰的,至于钱银方面,小婿若有需要绝不推辞。”庞刚有些感动的点点头,孔林虽然是个商贾,但看来他也知道一荣皆荣一损既损的道理。
一旁的魏同年哈哈笑了起来:“好了,今天是大年三十,大家就不要说这些题外话了,老夫的肚子可是饿得不行啦。”
魏同年一说,庞刚这才发觉眼下的菜肴已经上得差不多了,大厅里一片欢腾,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酒菜,诱人的香味不断传来。
于是才笑道:“您二老赎罪,是小婿失礼了,来请入座。”
随着庞刚的话,屋外也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在鞭炮声中众人各安其位,一边品尝菜肴,一边说说笑笑,现在大厅里的人数颗不少,出了庞刚的妻妾外还有孔文府上的家眷,以及魏同年和他的妾侍柔娘,加起来足有二三十人,大伙一边品尝着菜肴一边谈笑,气氛非常好。
吃完而来晚饭后,庞刚派人将有些喝高了的两位岳丈送回各自的府邸后,自己也很快就回屋歇息了,在庞刚站起来的那一时候,坐在他旁边的陈圆圆和李雪珠二人也乖巧的站了起来搀扶着夫君回屋歇息。
夜已深,屋外下着鹅毛大雪,北风呼呼的刮着,但烧着火的室内却是温暖如春。
“夫君,妾身还要,您就给贱妾吧!”陈圆圆裸露著娇躯香汗淋漓的趴在庞刚身上,高潮后的馀韵还没有消散,白皙的身子满是潮红。
庞刚笑着在陈圆圆如玉般白净的额头点了一下轻笑道:“你倒是只顾自己舒服了,却忘了雪珠还等着呢。”
“哼,夫君你坏死啦~”一直紧贴在庞刚身后的李雪珠却是羞红了俏脸,娇嗔了一声便缓缓偎进夫婿怀里,贴在庞刚赤裸胸膛的那张粉脸火一般的发烫,湖丝薄衫下的肚兜被挺拔的双峰支起老高,那两粒浑圆凸起清晰可辨。
看了半天戏的雪珠此时依偎在夫君的怀里,大眼里仿佛要滴出水来,此时她仿佛有意报复似的用自己的凶器遮住了庞刚的眼睛,然后慢慢的坐了下去。
一股湿润柔软的感觉顿时占据了庞刚心神,很快屋子里又响了阵阵呢喃的声音,良久“咚”地一声爆竹响起,一发礼花在空中绽放,组成了一个头绚烂的花朵。而雪珠也随著这声巨响一下子爆发了,只是那高亢的呻吟正湮没在那阵“劈啪”的爆竹声里。她的娇躯也如波浪一般剧烈收缩著,浑身无力的瘫倒在了庞刚身上。
天色大亮,庞刚醒来时,才发现自己的怀里还抱着一堆柔腻,低头一看原来是李雪珠这个小妮子搂着自己的睡得正香,不但如此,还将两团硕大的凶器压在了自己的胸前。
昨夜陈圆圆和雪珠两个小妮子特别疯,不停的索要,庞刚花了好久才安抚下来,其实庞刚心中也明白她们的心情,这是她们看到孔若兰和魏蔓葶都有了身孕,心里产生的一种焦虑状态,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那是对男人说的,但是对女人又何尝不是母凭子贵呢,眼看着自家姐妹都有了身孕,她们自然也开始着急起来。
好不容易才挣脱两女的玉臂,穿戴好衣裳后走出了房间。
当庞刚洗漱完毕后刚进入大厅,就看见灵儿急急忙忙的冲了出来,一头就撞到了庞刚的怀里。
“诶哟!”灵儿只感觉自己的脑袋撞到了一个宽厚的胸怀里,虽然不硬,但也撞得她的小脑袋有些发晕。
庞刚一把扶住了她问道:“灵儿,出了什么事了?这么风风火火的?”
灵儿抬头一看是庞刚,立即焦急的说道:“老爷,小姐、小姐要生了,贱妾现在正要去吧稳婆叫来来。”
灵儿是随着若兰陪嫁到庞家来的,丫鬟出身的她对若兰也最是忠心,此时的她脸上那焦急的神情却是做不得假。
庞刚一听也急了,赶紧叫道:“那你还冷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诶,贱妾立即就去。”
说完,灵儿又冲了出去,看到灵儿冲出去后庞刚又对着大厅里的丫鬟们喊道:“你们也别冷着,赶紧准备热水,干净的布匹,可别待会才手忙脚乱的。还有,赶紧派人去孔府报信,还不快去!”
“是,奴婢赶紧派人去!”
孔若兰要生了,这个消息将许多还在睡梦中的人都给惊醒了,很快两名稳婆就被灵儿连拉带拽的带到了屋里,不多会孔文和若兰的母亲孔夫人也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孔文一进屋就对庞刚喊道:“朝栋,若兰生了没有?”
“还没呢,现在稳婆就在里头照顾若兰呢。”
此时的庞刚已经没有了往日时镇定自若的形象,在产房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心中乱作一团。
造成这种情况并不是庞刚不够镇定,而是在这个年代,女人生孩子那简直就是在鬼门关里走上一圈。在医学发达的后世,生孩子这种事很简单,基本上没有难产一说,胎位不正好办,医生一刀下去就解决了,存活率也基本在百分之百,可在这个年代却异常凶险,女人生孩子时,存活率只在百分之六十左右,可以说是一支脚踩在棺材板上生孩子的。
例如现在的大明崇祯皇帝本来是有七个儿子五个女儿,但只有三个儿子和两个女儿能顺利长大,连皇家都尚且如此,别的人家就更不用说了。
此时的产房内传来了孔若兰痛苦的呻吟声,同时也伴随着稳婆的声音不断传来。
“夫人,用力,用力!”
还有孔若兰那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也不时传来:“好痛,好痛,我,我快痛死了!”
这时,庞刚的妻妾们也都来到了产房外,连小腹微微凸起的魏蔓葶也在巧儿的陪伴下匆匆赶来。
魏蔓葶来到庞刚身边,轻声问道:“夫君,若兰妹子生了没有?”
“还没呢!”
此时的庞刚也是心急如焚,额边的青筋已经明显可见。两名稳婆匆匆忙忙的跑进跑出,吩咐着这里的丫鬟准备接生。而庞刚这个七尺男儿只能在门外徘徊,期间看着一大盆一大盆的血水被端了出来,他的心一点点骤缩,他简直不敢想象,要是在这个时候发生难产会怎么样。
又过了两刻钟,正当庞刚的耐心即将耗尽时,一个嘹亮的哭声从产房里传了出来。
屋外一片寂静,庞刚喃喃的轻声道:“生了么?”
过了好一会,一名稳婆用大红的布抱着一个孩子走了出来,笑着对庞刚等人说道:“恭喜侯爷,母子平安!”
“母子平安!”
“呀,侯爷有后了!”产房外一片欢腾声。
巨大的喜悦如同浪潮般在庞刚心中奔腾,庞刚再也抑制不住,来不及看孩子的他跑进了产房,被数十盏油灯照的通亮的产房里,孔若兰苍白秀丽的脸上挂满汗珠,额前的碎发粘在脸上,即使是这样,她依然笑了,而庞刚却哭了.......
庞刚喜得贵子的消息犹如旋风般传了出去,还没到正月十五,这个消息一经散布到了整个山东。
身为山东省的实际主宰,庞刚在山东可以说是一言九鼎,想送礼的官员多的是,但平常却是没什么机会,现在机会来了,官员们还不可劲的送礼么。于是在这半个月里,冠军侯府里挤满了送礼的大小官员,他们送来的礼物几乎堆满了一间仓库。
面对大大小小的礼物,庞刚在一面欢喜的同时却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华夏自古讲究的是礼尚往来,但凡有个什么红白喜事的人们就会给主人家送礼,这点连皇帝老子也管不了,自己就更不能了。
不过看到这些官员送来的礼物小的价值数十两银子,多的竟然价值高达数千两时,庞刚就有些坐不住了。
“蔓葶,你看看,怎么他们怎么连这么贵重的礼物都送来了?”
在后世只是个小小的城管,从来没机会收受过贿赂的庞刚拿着一副长长的画卷吓了一跳。
这是一副长约两米,宽三十多厘米的画,此图勾勒秀劲而设色妍雅,画家借皇家园林殿宇之盛,以极其华丽的笔墨表现出宫中嫔妃的日常生活,极勾描渲敷之能事,就算是庞刚这样浑身上下没有半分雅骨的人也看出这幅画的工笔仕女刻画细腻,神采飞动,精丽艳逸。在画卷的坐下方写着《汉宫春晓图》,等字样。
当庞刚看到《汉宫春晓图》这几个字时,他不禁觉得有些眼晕,这......这副由明代大画家仇英画的这幅画可是在后世号称华夏十大传世名画之一,后世可是被藏在台北故宫博物馆里,是哪个家伙这么不识货给送到这里来了?
当庞刚一翻看礼单时,发现送礼的人竟然是闻人君,庞刚不禁气得大发雷霆:“闻人君这个穷酸,他怎么有银子送这么贵重的礼物,这幅画没有数万两银子绝对弄不来吧,他才上任几天啊,他哪来的这么多银子?莫非他竟敢贪墨?”说到这里,庞刚的脸上不禁浮现起一股杀气!
一旁的魏蔓葶却扑哧一声笑了,“夫君这话好没道理,这幅话充其量也就值个上千两银子,况且人家闻先生也算是耕读传家,家里有几幅好画也属正常,夫君为何如此气恼?”
“呃.......”
庞刚这才记得,此时的仇英死了也没多久,他的画也没有后世这么值钱,却是自己想偏了。
不过对于这股送礼的风潮庞刚还是有些担心,“蔓葶,这样不行啊,为夫只是生了一个儿子,官员们就这么忙着送礼,而且几乎都是重礼,日后你们若是再生几个,他们还不得卖房子啊!”
对于官场上的陋习很是了解的魏蔓葶不解的问:“夫君的意思是要将礼品退回去吗?可在官场上这种迎来送往是很平常的啊,。”
“退就不必了,你责令管家将这些东西的价钱都列出来,给官员们折算成银子,一一送过去,否则此先例一开日后就再难纠正了。”
“好吧!”
魏蔓葶虽然觉得自家夫婿有些大惊小怪,但依旧遵从庞刚的话,叫了几个账房先生进来花了一整天日的时间方才将这些礼品清点完毕。当他们将庆典完毕的礼单报告上去时,就连魏蔓葶也被吓了一跳,这些礼单加起来的价值竟然达到了惊人的二十多万两。
“我的乖乖,这些银子已经可以足够让一营兵马很滋润的生活五六年了。”庞刚的脸色很不好看,没想到生个儿子竟然也能收到这么多银子,这在后世可是几千万RMB啊。
庞刚对魏蔓葶沉声道:“蔓葶,你还认为这只是正常的人情往来吗?”
魏蔓葶也摇头苦笑道:“夫君的话有道理,这却是有些过了。”
“嗯,就按我说的去做。”
说完,庞刚就走出了库房,只是他一边走,一边在思考着问题。
现在庞刚已经算得上是家大业大,麾下的官员以上千计,兵马更是达到了六七万,说是一方诸侯也不为过,这人多了自然也就有些鱼龙混杂,没有一个强力部门来监督管理,难免会滋生出腐败贪污,以前是没有注意到,现在既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就不能再无视下去了。
“嗯,过完年以后应该要成立一个廉政公署来专门监督各级官员了。还有各级官员的俸禄也要相应的增加才行,朝廷定制的俸禄实在太低了,应该在原来的基础上要增加四到五倍才能够维持他们体面的生活。高薪养廉这个策略应该还是管用的。”
庞刚一边思考一边向内院走去,脚下厚底官靴踩在雪花上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第四百二十三章 先找上门来
节日总是短暂的,过了正月十五,无论是官府还是军户民众都不能窝在家里了,该上班上班,该干活干活,而庞刚呢也催促着闻人君、华严、孟卿等人开始了他的扩军计划。
扩军是件大事,尤其是扩兵五万,更不是小事,绝对瞒不了人,这些日子整个青州、莱州、登州、济南、衮州等地都在讨论着冠军侯又要征兵的消息。
这个消息不但对于山东的原著居民来说是个好消息,对于那些流落到山东,衣食无着的流民来说更是一条活命之路。
这些年山东富饶的名声已经开始流传到了周边的各个州府,每到冬至总有许多衣食无着的流民涌向山东,而且人数一年比一年多,就像今年,山东就收容了不下四十万流民,这些流民的到来不但缓解了山东各个行业对人力的需求,而且也带来了许多合格的兵源。
现在在山东,是个人都知道,在庞大人手下当兵那是很有奔头的,首先,每个月会有最低一两银子的饷银。其次,当了兵不但意味着你能吃得好穿得暖,而且你还可以靠着饷银养活三口之家,冠军侯还会发给大家每户十亩到二十亩的田地,虽然这些田不可能是什么良田,但你只要细心的伺候几年,加上勤加灌溉,用不了几年就会变成良田。
更重要的是跟着冠军侯打仗能有缴获和赏银,那些最早跟着冠军侯的兵们现在哪个家里不是盖了新房娶了媳妇。跟着一个能打胜仗,而且还有大把赏银拿的将军谁不愿意啊,
因此,过完年后,许多流民就来到各自所在州府的征兵点开始报名,从正月十六开始,来报名点报名当兵的人就开始络绎不绝。
由于此次征兵分别在青州、登州、莱州、济南、衮州等地分别进行,虽然征兵是由各地官府主持,但庞刚也都往各地派了军队代表进行监督,防止地方官员敷衍了事,征兵工作一直进行了二十多天才算完成,直到二月初才结束。
不过和累得不行的各个下属不同,庞刚却是将时间大部分都花在了陪伴孔若兰母子和众妻妾的身上,而下属们也都很识趣的很少打搅他,因为他们都知道,瞅着天下越来越乱,大人说不准啥时候又要领兵出征了。
可能是全世界第一间用水泥建造起来的大屋子里,足有近百平米的大厅上烧着四盆熊熊燃烧的炭火,幽蓝色的火焰非常的漂亮,庞刚的众妻妾们就坐在大厅里打马吊。
这种全副牌有40张纸牌的东西也就是麻将的前身,在明代,马吊在士大夫阶层里非常风行,后世的清人吴伟业在他所著的《绥冠纪略》中就认为明朝之所以会亡,很大原因上就是因为马吊。当然,这样的结论在庞刚看来是有失偏颇的,不过这也足以说明马吊的在大明的流行程度。
由于庞刚的妻妾人数不少,一桌马吊并不能容下所有人,除开孔若兰要坐月子不能上场外所有人都兴趣盎然,就连巧儿也站在诶蔓葶的身后出谋划策。
看着众妻妾玩得开心的情形,庞刚很是有一种满足感,他坐在一旁的躺椅上,懒洋洋的喝着茶,又细细思量着开春后要做之事,一时间不由得沉静下来。
“夫君、夫君,人家在跟你说话呢!”
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庞刚耳边响了起来,将庞刚从沉思中拉了起来,庞刚抬头一看,才发现李雪珠正撅着小嘴看着自己。一张玉雕粉琢的娃娃脸虽然紧绷着,却因为明艳如花,还是让人觉得相当可爱。
由于大厅里烧着火,地面下还铺着地龙,厨房里烧着的火保证了大厅里一直都是热气腾腾,李雪珠和诸女穿的并不多,一身细布的淡黄纱绫沿边对襟背子,白杭娟绣花裙子是时下大明最时髦的款式,李雪珠还在背子的对襟别出心裁地加了几条丝带,系在胸前,不但勾勒出了一对与她年龄极不相称的险峻的双峰,而且丝带还不时随着她的动作飞荡飘摇,更平添了几分飘逸。
她身后的背子也不似江南那般长的遮住了后臀,却只到小蛮腰处,越发显得身材纤浓得度。蜂腰轻摆,系着的那条葱绿丝带若隐若现,悬着的大小五六块玉佩叮当作响,着实悦人耳目,
“嗯,这丫头不愧是从小生长在朝鲜王室,还真是会打扮。”
庞刚心中暗赞,手里却没闲着,伸手将她拉了过来,让她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笑着问道:“好雪珠,是夫君不好,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哼,坏夫君,刚才人家说你不听,现在人家不说了。”雪珠昂着小脑袋,翘鼻微微翘了翘,一副可爱的样子跃然呈现在庞刚面前。
庞刚爱怜的搂着她的娇躯笑着赔罪了一番这才哄得她又笑了起来,被哄得开心的雪珠很快就不老实的扭动着娇躯在夫婿的大腿上乱动,惹得庞刚一阵好笑,将手向上一撩,顺势探进了她怀里,一把握住了一只硕大险峰。
“宝贝,你今年十七了吧?”
庞刚一触手就体会到了惊人的弹性,只堪勘握住一半、比正在做月子的若兰尚丰一筹的险峰竟还像未过门时一般微微上翘,而这样的弹性只能出现在青春正艾的少女身上。
“嗯,过了年人家就十七虚岁了。”雪珠“嘤咛”一面靠在庞刚身上,贴着这厮的耳朵轻喘道,一双白生生的藕臂环住了庞刚的脖颈,脉脉含情地望着自家夫君,大眼里荡漾着温柔的水波。
庞刚被雪珠不断扭动着的娇躯惹得很是难受,正寻思着是不是抱着她进房间去,就在这时,大门被人推开了,一名丫鬟走了进来对庞刚道了个万福后说道:“禀侯爷,闻赞画在外头求见!”
“嗯,闻人君,这家伙来了?”
庞刚有些惊讶,不过他还是将雪珠放了下来,伸手在她丰硕的臀部轻轻拍了一下道:“你先和众姐妹玩吧,为夫去办点事。”
“嗯,那妾身先去玩了!”
雪珠虽然有时很活泼调皮,但却非常懂事,从不在庞刚做正事时来打搅他,听了庞刚的话后就跑到正在打马吊的陈圆圆身边“出谋划策”去了。
由于大厅里都是丫鬟和女眷,不方便接待外人。庞刚站了起来,将丫鬟递过来的裘皮大衣披在身上,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出了门,庞刚就看到闻人君正站在门外十来步的地方含笑看着自己。
看到闻人君,庞刚没好气的笑骂道:“闻赞画,你来找本官作甚,难道又有一副《汉宫春晓图》要送于本官?”
闻人君嘿嘿一笑,拱手道:“大人明鉴,卑职家里只有这么一副传家的画了,本想送与您拍拍马屁的,但前些日子您却派人送来了五千两银子,这可是让卑职大赚一笔,倒是卑职贪财了。”
“赚个屁,你小子要是知道日后这幅画会成为华夏十大传世国宝的话肯定会后悔到肠子都青了。”庞刚心里暗骂这家伙不识货,嘴上却是没好气道:“你不是协助华经历做征兵之事么?怎么今儿却有空到本官这里来了?”
闻人君笑道:“好叫大人得知,卑职正是奉了华经历之命来向您禀报,咱们的征兵已经完成了,五万新兵正分别在济南、青州以及莱州等地训练,待三个月新兵期过后再重新整编入军中。大人,咱们的兵马可是越来越强壮了!”
庞刚轻叹道:“是啊,兵马越来越强壮了,但是事情也是越来越多了。”
“事多有什么不好,大人欲成就大事就得忙起来,如今正是吾等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啊。”
闻人君面带兴奋之情,自从投靠了庞刚以后,整天忙碌的他精神愈发的健硕起来,仿佛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劲。
“呵呵,我说不过你这张嘴皮子。还有什么事都一块说吧!”庞刚摇头道。
“卑职什么事都瞒不过大人。”闻人君笑道:“湖北方面已经传来消息,刚过完十五,闯贼就派出了麾下大将刘宗敏率五万大军往常德府杀去,眼下常德府依然告急,湖南巡抚汤洪光已经连续发了几封八百里加急给朝廷,请求朝廷出兵剿匪。”
庞刚不动声色道:“嗯,还有么?”
“还有.......就是......”闻人君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据衮州府知府禀报,今日在衮州附近出现了一些商贾和流民,他们在衮州府大肆广布流言,说什么“闯王仁义之师,不杀不掠”;还编出了童谣,让小儿在大街小巷到处传唱:“开了大门迎闯王,闯王来时不纳粮”,“早早开门拜闯王,管教大家都欢悦”衮州知府目前已经抓了上百名散布谣言之人,严刑逼供后他们交代,他们都是闯贼派来的,目的就是扰乱咱们的军心民心,看看有没有可能在咱们这里起事!”
“哼.......”庞刚脸色一下就黑了下来,不怒反笑道:“好啊,本官还没有找他们的麻烦呢,他们到先找上门来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 小酒馆
数艘庞大的战船驶近洪口,引起了港口守军的震惊,尤其是港口的膘望塔上的人看到了战船上陌生的旗帜,心中发慌的他们立刻就敲响了港口的警钟,原本停留在港口内的几艘战舰也忙不迭的驶出了港口向前方挂着陌生旗帜的战舰迎了过去。
看着匆匆迎上来的荷兰战舰,一路过来已经闲的无聊的莫辉兴奋得立刻下令全军备战,不到十分钟,包括大宝船在内的九艘战船立即打开了炮门,露出了黑洞洞的炮口,这样却是把一个人给急坏了。
气急败坏的奈恩少校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对莫辉大吼道:“莫都统,您不能这样,你想挑起贵我两国的战争吗?”
“奈恩少校,你要搞清楚,现在挑起事端是贵国而不是我们!”
作为一名军人,莫辉并不缺乏血性,面对奈恩的指责他只是冷冷的指着对面开来的船只道:“麻烦你告诉我,对面那些船只总不是来欢迎我们的的吧。”
“我小
奈恩一阵无语,这能怪谁呢,你们的旗帜还是第一次飘扬在荷兰的港口里,他们也不认识啊。
“好吧,你们先别冲动,赶紧用旗语和对面的人联系一下,消除误会。”急得满头大汗的奈恩面对同样强硬的莫辉没有办法,只得对一旁的林峰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林峰“好吧,莫副统领,我们还是和对面的战船联系一下,否则真要发生误会就不好了,这也有悖庞大人派我等来此的原因,奈恩少校,我认为还是你亲自发信号好一些。”
林峰和莫辉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将奈恩说得哑口无言只好亲自爬上了桅杆上的吊篮上,接过旗手的小旗子,客串了一把旗手,询问对方战舰的来意,并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面对庞大的战舰和黑洞洞的炮口,匆匆赶来的荷兰战船虽然也摆出了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但匆匆上阵的他们心中也在打鼓当他们看到对方发来的信号时,领头的军官也暗暗松了口气
“原来是来自东方明国的舰队怪不得这种旗帜我们从来没见过。”这名穿着红蓝相间颜色军服的船长长舒了口气,这才下令道:“赶紧降下战斗旗,升起迎接贵宾的旗帜,我估计我们的国王陛下很快就会派来使者的。”
随着领头长官的命令,出港的十多艘战船很快就将战斗队形变成了欢迎的v字队形,各船上开始挂起了彩旗。
“莫大人对方改变队形了!”
甲板上,莫辉等人听到了瞻望手兴奋的声音,也暗自松了口气,别看莫辉的态度非常强硬,但他也知道,经过了大半年的海上漂泊,水手们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非常疲劳,因此若非迫不得已他是非常不愿意和荷兰这个海上强国开战的,从刚才对方的战舰匆匆忙忙的出港,直到对方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能迅速转换阵型,莫辉就知道,对方不愧是海上强国,水师的素质还真是了得。
经过了短暂的交流后,消除了误会的双方缓缓驶向了了码头而此时的码头上消息灵通的阿姆斯特丹港口里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消息灵通的他们已经知道有来自东方的舰队正在靠近码头,这个消息迅速以闪电般的速度传向了四方。
“哦,上帝!这些东方人的船真他妈的太大了!”
已经和女朋友匆匆来到港口的詹姆士搂着莉莉安惊叹着。
“是啊詹姆斯,要是你能在这条船上当大副一定酷毙了。”莉莉安也在一旁惊呼。
和这队情侣一样被这支远道而来的舰队给惊呆的人很多,他们齐声惊叹的望着这支舰队惊叹着被拥立在中间的那艘巨大的怪兽。
“快让开、快让开!总督大人来了!”
当九艘巨大的舰船在一艘小船的弓导下缓缓依次驶向码头时,驻阿姆斯特丹的总督亚历克萨,比德尔也闻讯赶来随同他来的还有两百多名荷兰陆军的士兵。
亚历克萨总督赶到港口后,立即命令士兵列队站好,士兵排成了两列后开始目视前方那巨大的船只缓缓靠岸。
亚历克萨很是吃惊的对身边的副手伯特基特森上校说道:“伯特将军,真没想到那些东方人竟然能做出这么庞大的战舰,这太不可思议了。”
伯特上校是一个留着一头金色卷发的中年人,中等身材的他算得上是一个老资格的海军了,他用挑剔的眼光看着靠过来的船只,神色凝重的说道:“是的,对于这点我也很吃惊,刚才利兹上校发来信号,说这支舰队是从遥远的东方过来的使节团的时候,我也被吓了一跳,要不是他们说对方的舰队上还有随船而来的我国的一名少校军官,我恐怕会忍不住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一场骗局了。”
亚历克萨点点头:“是啊,从那遥远神秘的东方而来的舰队,这是多么的让人心驰神往啊,想必明天我们的国王陛下就会接到我们的急报了吧?”
“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还是把它留给国王陛下头疼吧。”
俩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最大的一号码头,因为对方最大的那艘战舰就停靠在那里。
此刻,码头上的众人都屏着呼吸,无数人的目光都盯在了那里,慢慢的,开始有人从甲板上走了下来。
众人的目光也随着下来的人而惊呆了,最先下来的是人很明显是一名文官,他的头上戴着精致的帽冠,黑红相间的丝绸长袍上绣着整个荷兰都没人认识的鸟兽,每一种都那么神秘而优雅。长袍那绚丽的下摆上,绣满了各种纹路,拼合成一幅无比和谐的繁复图案。
而在他身后,站着几名一看就知道是武官的人,他们穿着一身靓丽的盔甲,这些盔甲上海绣着复杂繁琐的花纹,一看就知道肯定是经过了高明的工匠精心打造的,铠甲上的甲片像鱼鳞一般伸展,而在他们的胸口上,两块圆镜一般的甲片反射着刺眼的反光。
亚历克萨总督倒吸了一口凉气:“亲爱的伯特上校,从他们官员的服饰上来看,他们的国家一定非常的强大,文化也肯定很昌盛,您说呢?”
伯特上校看得也有些眼花:“我估计也是,您看他们竟然全部用丝绸来做礼服,真是太奢侈了。”
此时的阿姆斯特丹港口沉浸在人潮、鲜花、欢呼和礼炮里,阿姆斯特丹港口沉浸在一片狂欢之中,阿姆斯特丹已经有数十年都没有被这种热情所包裹,织着鲜艳花纹的波斯地毯一路铺到了船的踏板,直到林峰的脚下时,林峰这才回过神来。
此时的他正看到一名金发高个的老人正在一名穿着红蓝相间军服的中年军人的陪伴下走了过来,林峰立刻迎了上去,而在他的身后紧跟着的是一名翻译。
“欢迎你们,来自远方的尊贵客人。”
林峰刚踏上码头,就看到那名金发老头大步走了过来,伸开双手向自己拥抱了过来把林峰吓了一跳,幸好林峰听茶恩少校说过,这是欧巴罗人特有的理解,这才勉强堆起了笑脸也张开了双手。
拥抱过后,亚历克萨总督很是冠冕堂皇的说了一些客套话,而林峰也听着翻译不断的将意思翻译过来,然后很是礼貌的表示感谢。
一直站在林峰身后的茶恩少校也站了出来大声说道“报告总督阁下,奈恩少校奉命带领明国使节团回国,现已完成任务,请您指示!”
“奈恩少校,你辛苦了。”亚历克萨面带微笑的点点头,“普特斯曼总督还好么。”
“他很好,普特斯曼总督也托我带来了他对您的问候。”
“很好,这次你立下的功劳我会上报给国王陛下的。”
“谢谢您的夸奖!”奈恩的脸上虽然满是肃穆之色,但心中却是暗自苦笑,这里的人又有谁知道自己是因为不被普特斯曼总督待见才被贬回来的呢。
这时,莫辉等人也开始下了船,双方开始一一相互介绍。
“这是我们的海军副统领统领莫辉,这是他们商队的领队孔林先生,这位是六
“这是我的副手,荷兰皇家海军第五舰队第三分舰队的伯特上校。”
当亚历克萨总督介绍到伯特上校时,林峰的眼神和伯特上校闪电般的接触了一下后随即有缩了回去,军人总是对自己的同行有股惊人的直觉。
“您好,我是明国青州水师副统领莫辉(我是荷兰皇家海军第五舰队第三分舰队司令伯特上校)。”
而奈恩少校则是在一旁分别将两人的话翻译,听毕后,俩人都笑了起来,充满了一种惺惺相惜的味道。
众人寒暄了半个小时,船上走下来了一队队士兵,当这些披着擦得曾亮的锁子甲,头上戴着铁盔,里面罩着红色鸳鸯战袄,脚上穿着铁网战靴的士兵,肩上扛拍着迷你式步枪,迈着整齐的队形来到码头上站定时,码头上的气氛达到了**。
“天啊,这些士兵可真威武,我想自己已经被他们给迷住了。”
这是某些捂着小嘴的贵妇和少女说的话。
“他们肩膀上的枪太很奇怪,竟然没有火绳,他们是用什么来点燃火药的。”有这些疑问的是那些军人。
双方寒暄过后,亚历克萨总督安排他们到了迎宾馆内,不过到了迎宾馆后,林峰他们刚抵达贵地的好心情就被某些东西给破井了。
不得不说,十七世纪的欧巴罗在某些方面还是很落后的,比如说他们的某些习惯和城市卫生状况就很糟糗。
一路过来,林峰他们看到了街道上满是动物和人的粪便,迎宾馆的后院还有一股股的尿味,甚至连卧室里都散发着沾满油污的床单、潮湿的羽绒被的气味以及夜壶的刺鼻的气味,壁炉里散发出的是硫磺味。人身上散发着汗味和脏衣服的气味,嘴里面呵出的是坏牙齿的气味,从他们的胃里冒出来的是洋葱汁味。
“林大人,我再也受不了了,这里的味道哪是人能住的,我宁愿在战场上闻死人的腐臭味和血腥味,也不愿意闻这种…这种能把活人熏死的味道了,否则我宁愿回船上去住。”
第二天,两眼乌黑的莫辉就找到了林峰向他诉苦。
林峰苦笑道:“莫大人,你且稍安勿躁,听说他们的国王明日就来,你且再忍耐一天,我们就到海牙去,海牙人少些,想必不会像这里这么脏乱吧。”
“那就好,我是一天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莫辉长有些不好意思道,“林大人,非是我娇气,实在是,实在这里太脏了,换成咱大明哪怕就算是最贫瘠的村子也比这干净啊。”
“本官知道。”林峰阻止了莫辉的话,“说实话,本官也受不了啊,不过咱们身负重任,这点苦算得了什么,忍忍就过去了。哦,对了,孔林他们呢,他们还在迎宾馆么?”
“哪能啊!”莫辉摇头道,他们这些人哪还睡得着啊,一大早就出去了,我估摸着是去谈生意去了。
林峰呵呵笑了起来:“这些人啊,在船上肯定都憋坏了,出去找乐子骗”
林峰说得不错,现在的孔林就带着几名随从和翻译,一路逛街,来到了一家小酒馆里。
走了半天,孔林身旁的一名随从出言道:“少爷,咱们进喝几杯吧,这一路上实在是太。…犬,
“太脏了,是吧?”
孔林笑了起来,“有什么不好说的,这些蛮夷真是太脏了,由小见大,从他们的街上就能看出,估计他们这辈子能洗三次澡就不错了,好咱们进去喝两杯。”
说完,孔林就带着三名随从和一名翻译走进了这间小酒馆。
这是一件带着一股异国风味,酒面积只有不足七十平米的小酒馆,昏暗的光线下,摆放着二十多张低矮的木桌,酒馆里坐着数十名衣衫褴楼的欧巴罗人,孔林他们一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一名身材高挑,长得还算端正,脸上有即可雀斑的年轻的女子向他们走来,笑着用荷兰语说了几句。
“少爷,这名姑娘问咱们要点什么?”
“问问他们这里有什么?”
“她说这里只有麦酒和一些面包。”
“那就没人来一杯麦酒吧!”
孔林他们通过翻译要了几杯麦酒之后,来到了一张空着的座位上做了下来,可是刚一落座,孔林就感到自己坐在一张油腻光滑的东西上,不用看,孔林就知道自己刚换的衣裳肯定不能再传了。
脸上泛起一丝苦涩的孔林直感叹自己飘扬过来险死还生的来到这个地方真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和悲剧,只顾着暗叹倒霉的孔林却没发现周围已经有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盯上了自己。
一名满头灰发,穿着一身破衣裳,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对身边的同伴说道:“嘿,古利斯,看到没有,这些东方来的商人身上穿着的可都是最上等的丝绸呢,你们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奥利达,你疯了,你要是动了他们,我保证,今天下午你的尸体肯定就会在利物河上漂浮,他们可是总督阁下的客人。”一名同伴用惊恐的声音说道。
“屁的客人,我只知道,要是再弄不到钱,我明天就有被活活饿死的可能,遇到这样的凯子要是不干上一票,连上帝也不会原谅我。”奥利达满是横肉的脸上蠕动了几下,昏暗的眼中满是贪婪的眼神,他将面前的麦酒一饮而尽后大声的叫道:“莉莉安,再来一杯麦酒!”
过了一会,吧台上那名年轻的女子端着一杯酒来到了奥利达的身边,重重的拍在桌上,没好气的说道:“奥利达,这是最后一杯了,你最好在今天晚上之前把之前的账给结了,否则今后你就不要再踏进我们酒馆的大门了!”
“嘿嘿,你放心,今天我不但能把以前欠你的账给结了,我连娶你的钱都会有的。”奥利达一边淫笑一边将手伸向了对方那丰满的臀部,嘴里还露出一口黄黑色的牙齿。
“啪!”
一声脆响,莉莉安毫不客气的拍掉了对方的咸湿手,柳眉倒挺的喝道:“如果你不想你的手被詹姆斯砍掉的话你尽管发酒疯试试。”
莉莉安的男朋友詹姆斯可是这一带的名人,手下数十名对他忠心耿耿的水手,奥利达胆子再大也不敢抬过份,只好灿灿的笑了笑老老实实的做回了原处,不过眼中却闪过了一丝怨毒之色。
莉莉安轻“哼”了一声,扭着腰肢回到了柜台。
将猥琐的目光从莉莉安丰满的臀部上收回后,奥利达的低头道:“兄弟们,你们也看到了,没有钱就连莉莉安这个臭婊子也看不起咱们。怎么样,干上一票吧!”
他旁边的几个人相互看了看,默默的点了点头。
第四百二十六章 斗殴
“来,喝酒!”
孔林举着粗瓷制成的大杯子和几名随从一起举杯大口的喝了一口麦酒,一股苦涩带着甘甜的味道通过舌苔传入了他的脑中。
“他奶奶的,这些蛮夷的酒味道可真怪,好像馊水了放了甘蔗似的,一股甜味中带着马尿味。”
在海上漂泊了大半年,天天和性情豪放的水手混一块,孔林也一改过去文质彬彬的模样,行为举止也变得粗鲁起来,至少像这样的粗话以前的他是不会说的。
一旁的翻译也笑道:“可不是嘛,要说起酒啊,还是咱们大明的酒好喝,不说那些尚好的佳酿了,就算是二锅头也比这些馊水似的东西可强得多了去了。不过这些夷人还就爱喝这些酒,说是咱们的酒他们喝不惯,太烈了。”
孔林撇撇嘴,不屑的说道:“还烈呢,要是给他们和烧刀子的他们会不会当场辣死。”
众人哈哈笑了起来,笑声很大,立刻惹来了酒馆里无数人不善的目光。
最后还是翻译比较警觉,低声跟孔林说了几句,孔林抬头环视过去,发现了几双不怀好意的目光,心中有所警觉的他让翻译叫来了吧台边的那名女子,准备结账离开。
“来自东方的客人们,谢谢惠顾,请付一荷兰盾!”一名巧笑嫣然的红发女子报出了价钱。
“一荷兰盾是多少银子?”
听到翻译报出了价格,孔林扭头问翻译,翻译想了想道:“估计等于咱们的五钱银子左右吧。”
“嗯,这么说来还不算贵啊。”孔林一边自语,从钱袋里掏出了一小锭银子递给了这名身材高挑的异国女子。
“谢谢您的款待,多出来的算是你的小费。”不愧是商人,孔林很快就明白了小费的含义。
“哦,上帝,来自东方的商人,你们真是太慷慨了。”接过了银子的莉莉安用手颠了颠,眉花眼笑的接过了银子,她一眼就看出,这锭银子至少有一两左右,约合三荷盾,这个小费给的可着实不少,这些东方来的商人可真有钱啊!
“走吧!”
孔林站了起来,正准备向外走去,突然一道黑影冲了过来将他撞翻在地,身材并不高大的孔林一下就被撞倒在地。
但是令人惊讶的是,那名飞奔过来的黑影更是夸张的倒在地上,还撞翻了三四张椅子。
“是哪个鲁莽的混蛋干的?”被撞翻在地的孔林只感到身子像是被马车撞过一样,浑身酸痛几乎动不了了,最后在下人的搀扶下才慢慢站了起来。
又惊又怒的他正要喝写,就看到几个壮汉走了过来将他们几人团团围了起来。
其中一名衣衫褴褛,一脸横肉的壮汉扶起了同伴,随即瞪着孔林叽里呱啦的说了起来。
“陈先生,这夷人在说什么?”还在眼冒金星的孔林没好气的问旁边那位姓陈的翻译。
“他说…ヒ他骗”姓陈的翻译迟疑了一下后才说道:“他说刚才您将他的同伴给撞伤了,要咱们赔偿他的损失,至少要一百荷兰盾。”
“什么?让咱们赔银子?”孔林气得一蹦三尺高,指着刚才还躺在地上装死,现在却神采奕奕的站在原地的壮汉喝道:“尼玛的,老子被撞都没问你要损失,你们反倒讹起老子来了!”
“%y@!”看到孔林不服,为首的那名壮汉脸色一僵,伸出手来指着孔林又是大吼了几声,随即还有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匕首对着孔林比划了几下,意思很明显,要么交钱要么要命!
“靠,看老子好欺负是不是。”
此时的孔林已经不是是三年前那位胆小怕事的商人了,自从庞刚娶了他妹子并当上定国将军之后,在青州乃至山东这块地界上谁不给他孔林三分薄面,就算是在来时的舰队上,莫辉、林峰等人也会看在庞刚的面子上对他礼遇三分,没想到在这块蛮夷的土地上竟然被人给讹了。
气往头冲的孔林把长袍一撩,右手往腰间一探,却是抓了个空,原来他出来的时候却是将手铳放在了房间里。
不过没有手铳也不打紧,孔林也不会对几个蛮夷之人屈服,他大骂道:“好你个蛮夷,碰瓷砰到老子这来了,陈先生,你告诉这几个蛮子,若是再不离去咱们可就要叫人了,小、李,你的信号爆竹带了没有,若是他们再不识趣你赶紧溜到外头去将烟花放了,咱们的人应该很快就会过来的!”
在进入迎宾馆后,由于担心商人们在异国他乡被人欺负,林峰和莫辉给商人们分发了求救烟花,以便在紧急时候向人来救。
“是,少爷,小人随身带了一个求救爆竹,马上就去放!”
被点到名字的随从应了一声,正要朝门外跑去,谁知他刚来移动脚步,就看到了一个如同沙钵大的拳头迎面飞了过来。
“砰!”的一声闷响,这名随从就乖乖的倒在了地上。
这名壮汉走到了这名随从的面前,一只脚踩在了他的胸前“来,喝酒!”
孔林举着粗瓷制成的大杯子和几名随从一起举杯大口的喝了一口麦酒,一股苦涩带着甘甜的味道通过舌苔传入了他的脑中。
“他奶奶的,这些蛮夷的酒味道可真怪,好像馊水了放了甘蔗似的,一股甜味中带着马尿味。”
在海上漂泊了大半年,天天和性情豪放的水手混一块,孔林也一改过去文质彬彬的模样,行为举止也变得粗鲁起来,至少像这样的粗话以前的他是不会说的。
一旁的翻译也笑道:“可不是嘛,要说起酒啊,还是咱们大明的酒好喝,不说那些尚好的佳酿了,就算是二锅头也比这些馊水似的东西可强得多了去了。不过这些夷人还就爱喝这些酒,说是咱们的酒他们喝不惯,太烈了。”
孔林撇撇嘴,不屑的说道:“还烈呢,要是给他们和烧刀子的他们会不会当场辣死。”
众人哈哈笑了起来,笑声很大,立刻惹来了酒馆里无数人不善的目光。
最后还是翻译比较警觉,低声跟孔林说了几句,孔林抬头环视过去,发现了几双不怀好意的目光,心中有所警觉的他让翻译叫来了吧台边的那名女子,准备结账离开。
“来自东方的客人们,谢谢惠顾,请付一荷兰盾!”一名巧笑嫣然的红发女子报出了价钱。
“一荷兰盾是多少银子?”
听到翻译报出了价格,孔林扭头问翻译,翻译想了想道:“估计等于咱们的五钱银子左右吧。”
“嗯,这么说来还不算贵啊。”孔林一边自语,从钱袋里掏出了一小锭银子递给了这名身材高挑的异国女子。
“谢谢您的款待,多出来的算是你的小费。”不愧是商人,孔林很快就明白了小费的含义。
“哦,上帝,来自东方的商人,你们真是太慷慨了。”接过了银子的莉莉安用手颠了颠,眉花眼笑的接过了银子,她一眼就看出,这锭银子至少有一两左右,约合三荷盾,这个小费给的可着实不少,这些东方来的商人可真有钱啊!
“走吧!”
孔林站了起来,正准备向外走去,突然一道黑影冲了过来将他撞翻在地,身材并不高大的孔林一下就被撞倒在地。
但是令人惊讶的是,那名飞奔过来的黑影更是夸张的倒在地上,还撞翻了三四张椅子。
“是哪个鲁莽的混蛋干的?”被撞翻在地的孔林只感到身子像是被马车撞过一样,浑身酸痛几乎动不了了,最后在下人的搀扶下才慢慢站了起来。
又惊又怒的他正要喝写,就看到几个壮汉走了过来将他们几人团团围了起来。
其中一名衣衫褴褛,一脸横肉的壮汉扶起了同伴,随即瞪着孔林叽里呱啦的说了起来。
“陈先生,这夷人在说什么?”还在眼冒金星的孔林没好气的问旁边那位姓陈的翻译。
“他说…ヒ他骗”姓陈的翻译迟疑了一下后才说道:“他说刚才您将他的同伴给撞伤了,要咱们赔偿他的损失,至少要一百荷兰盾。”
“什么?让咱们赔银子?”孔林气得一蹦三尺高,指着刚才还躺在地上装死,现在却神采奕奕的站在原地的壮汉喝道:“尼玛的,老子被撞都没问你要损失,你们反倒讹起老子来了!”
“%y@!”看到孔林不服,为首的那名壮汉脸色一僵,伸出手来指着孔林又是大吼了几声,随即还有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匕首对着孔林比划了几下,意思很明显,要么交钱要么要命!
“靠,看老子好欺负是不是。”
此时的孔林已经不是是三年前那位胆小怕事的商人了,自从庞刚娶了他妹子并当上定国将军之后,在青州乃至山东这块地界上谁不给他孔林三分薄面,就算是在来时的舰队上,莫辉、林峰等人也会看在庞刚的面子上对他礼遇三分,没想到在这块蛮夷的土地上竟然被人给讹了。
气往头冲的孔林把长袍一撩,右手往腰间一探,却是抓了个空,原来他出来的时候却是将手铳放在了房间里。
不过没有手铳也不打紧,孔林也不会对几个蛮夷之人屈服,他大骂道:“好你个蛮夷,碰瓷砰到老子这来了,陈先生,你告诉这几个蛮子,若是再不离去咱们可就要叫人了,小、李,你的信号爆竹带了没有,若是他们再不识趣你赶紧溜到外头去将烟花放了,咱们的人应该很快就会过来的!”
在进入迎宾馆后,由于担心商人们在异国他乡被人欺负,林峰和莫辉给商人们分发了求救烟花,以便在紧急时候向人来救。
“是,少爷,小人随身带了一个求救爆竹,马上就去放!”
被点到名字的随从应了一声,正要朝门外跑去,谁知他刚来移动脚步,就看到了一个如同沙钵大的拳头迎面飞了过来。
“砰!”的一声闷响,这名随从就乖乖的倒在了地上。
这名壮汉走到了这名随从的面前,一只脚踩在了他的胸前狞笑道:“嘿嘿!小子,想在我奥利达面前逃走,你也太小瞧我们荷兰王国的勇士了吧。”
看到此情此景,孔林一行人又惊又怒,他们没想到这伙人竟然猖撅至此,公然在酒馆里打人讹人!
这时,原本卖酒的的女子站了出来对着这群壮汉娇喝起来:“奥利达,你干什么?意敢在我的酒馆里打人,你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奥利达红着眼睛道:“莉莉安,这不关你的事,如果你不想惹麻烦就赶紧给老子滚开,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尝尝拳头的滋味。”
“触你这个王八蛋!”莉莉安气得俏脸都变色了,她没料到这个奥利达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竟敢这么跟他说话,看来钱财真的可以让人丧失理智。
眼见事情已经不能善了,孔林眼中的瞳孔不禁一缩,就要操起桌上的一把酒壶准备大干一场,突然一个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
“奥利达,没想到几个月不见你还是这么没长进,竟然讹诈东方来的商人来了,你就不能有点出息么?”
随着声音的传来,一名一头金发的年轻人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名壮汉,在他的身后还站着十多名水手打扮的汉子,原来是莉莉安的男朋友,老人号的新任大副詹姆斯和他的同伴们来了。
看到男友前来,莉莉安大喜之下冲了过来扑进了詹姆斯的怀里使劲搂住了他。
看到莉莉安的男朋友到了,奥利达脸色不禁微微一蛮“詹姆斯,我和你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今天我只是弄点钱花花,你最好少管闲事。”
“是么,你刚才对莉莉安说什么,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想让她尝尝你拳头的滋味,是这样吗?”詹姆斯冷笑一声,将女友轻轻的推到了后面,慢慢的逼近到奥利达身前。
奥利达慢慢后退了几步,色厉内往的说道“你也听到了,我只是说说而已,我可没有碰你女朋友一根手指头,难道真的要为了这几个东方人和我过不去吗?”
詹姆斯嘿嘿的笑了,“你说对了,我小
“耽”
一声巨响从门口传来,众人转头一看,原来刚才被奥利达打倒在地的那名随从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出去,在街上放了一个烟花,一朵耀眼的火光直冲天空,即便是在白天也看得一清二楚。
看到这番情形,任凭傻子也知道,这是那些东方商人在喊援兵了。
“你们这些混蛋,竟然敢喊人!”
奥利达脸色顿时就变了,怒吼着向孔林冲了过来,孔林也不甘示弱,抓起早就盯着的一个粗瓷酒杯就砸了过去。
孔林一动,他身后的三名随一看,得!少东家都动了手,他们还能闲着吗,没说的,几人立刻也跟着扑了上去,一时间几个人打成了一团。
看到酒馆里的有人打架,正在酒馆里喝酒的人并没有慌张,反倒是很有经验将周围的桌子椅子半开,然后饶有兴致的围了一圈,一群人开始大喊大叫的观战起来。
“砰……”孔林的手中的粗瓷酒杯砸到了奥利达的脑袋上,不过这样的攻击对于皮粗肉厚的奥利达来说只能是挠痒痒,奥利达大吼了一声,猛的朝孔林扑了过去,两人很快就混战在了一起
“砰砰啪啪ヒ六酒馆里打斗的声音响成了一片。
双放打了十多分钟后,孔林他们的劣势渐渐体现了出来,相比于经常打架,且无论是在身材还是力气上都占优势的奥利达来说,孔林他们都处于劣势,打了一会后,孔林他们几个一个个都被打得鼻青脸肿,由于打架的时候孔林被几个随从照顾着,打到后来只有孔林还是站着的。
一旁的莉莉安心比较软,搂着詹姆斯的胳膊恳求道:“詹姆斯,你就不能帮帮这些东方人吗?看起来他们要吃亏了。”
詹姆斯想了想,点头道:“好吧,那我就帮帮这些人吧,毕竟他们是你的客人,却在你的酒馆里被人勒索,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詹姆斯站了出来正要出手,突然门口“砰”的一声被人撞开,六七人人冲了进来。
众人定眼一看,这些人竟然全都是东方人的面孔,他们身上穿着铠甲,腰间还搂着兵器,这些人冲进来后一看到地上躺着的几名同胞,为首的一名军官二话不说冲着正在对地上几个人拳打脚踢的奥利达几个冲了过去,一拳打在了一名壮汉的下巴上。
“砰”的一声,这名壮汉立刻飞出了三步开外,摔倒在了地上,整个一时间都不能动弹。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原本在一旁看热闹的詹姆斯和他身后的同伴一看,瞳孔全都微微缩了一下,躺在地上的这名壮汉他们认识。他的名字叫古利斯,在奥利达一伙人当中算是很能打的,而且古利斯身高一米八,足足有一百六七十斤,现在被人一拳就打趴飞,由此对方的对方的手劲有多大。
古利斯被那名军官模样的人一拳打飞后,他身后的十多名士兵也不客气,立刻就向奥利达一行人冲了过去。
奥利达一看,人家找场子的人都来了,还有啥好说的,开打吧!
又是一场乒乒乓乓的打斗开始了不过这场打斗可是和刚才孔林他们大不一样,别看他们的个头都比奥利达小了一截这些东方来的士兵下起手来可是又黑又狠,打人全都是冲着要害打,不到一盏茶的洞府,包括奥利达在内的一行人全都被放到在地。
这时这名军官才拍了拍手,对孔林道:“孔少爷,真对不住让您受惊了兄弟们来晚了”
孔林捂着被打肿的脸苦笑着说道:“兄弟们哪里话,要不是你们过来,我非得被这些孙。子打死不可。”
这名军官愤然道:“孔少爷,要不要兄弟们将他们给废了。”
孔林想了想,“还是不要了,这是人家的地盘,咱们若是废了他们难免会给林大人和莫副统领带来麻烦,还是息事宁人为好!”
“那就这么便宜他们了吗?”这名军官有些不甘心军人好斗的因子在他们的体内是无法消除的。
孔林摸了摸脸上肿起的几个包,狞笑道:“当然不是,咱们要把他交给这里的总督,让总督来惩罚他们,最好让总督判罚他们到咱们船上做事,等咱们离开这里再慢慢和他们算账。”
“对啊,还是孔少爷有办法。”这名军官嘿嘿的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一旁响了起来“%y榴……6”
孔林一看,原来是刚才那位站出来为自己说话的少女,虽然听不懂她的话,但还是笑着对她点了点头,随即将姓陈的翻译拉了过来让他将这名少女的话翻译了一遍,这才笑着对她说道:“刚才的事情谢谢你了。”
“没有的事刚才我也帮不了什么忙。”这名少女接着说道:“这位先生,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莉莉安,这是我的男朋友詹姆斯。”
莉莉安将詹姆斯拉了过来,将他介绍给了孔林,因为在她心里隐隐有种感觉,若是能和这位来自东方的商人打上交道,自己今后的生活说不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好!”倒是詹姆斯很是爽朗的向孔林伸出了手,“很抱歉你忙呢在刚受到攻击的时候没有立即出手,等到我刚想出手的你们的士兵就已经来了,不过对于你敢于搏斗的勇气我表示很钦佩。”
孔林一听,心中不由一乐,心道这家伙倒是有点意思,够坦白。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道:“没什么,我们本来就不认识,你能帮我们说话就已经很难得了,为了表示对你们的感谢,我想请你和你的伙伴们一起喝一杯,您愿意赏脸吗?”
詹姆斯爽朗的笑了,“当然乐意之至!”
莉莉安是个很能干的少女,很快就将被弄得乱七八糟的桌椅弄好,双方
又开始坐了下来,而那名军官则是先领着手下的士卒京奥利达几人押送到迎宾馆,打算由林峰等人交给亚历克萨总督,而这时,姓陈的翻译将方才被打趴下的几名随从一一扶了起来,他们身上的上虽然看起来很吓人,但其实都是皮肉之伤,过几天就会好的。
“孔先生,您能跟我说说东方的事情吗?我对此非常的好奇!”双方刚一落座,詹姆斯就迫不及待的向孔林寻问东方的事情。
孔林哑然一笑,他没想到这位夷人对于东方的事情竟然如此好奇。
他简单的将大明的情况向他介绍了一下,但詹姆斯对于东方的兴趣显然很大,依日在喋喋不休的追问着大明的事情。
“哦,你们那里的皇帝真的有这么大的权力吗?”
“为什么你们那里没有元老院来制约皇帝的权力呢?”
林林总总的问题问得孔林都有些答不上来了,一旁的姓陈的翻译也翻译得也有些烦了,干脆笑着说道:“孔少爷,这厮既然对咱们大明这么感兴趣,要不就雇了他跟咱们回大明算了。”
“俟ヒ”这句原本是玩笑的话却让孔林愣了愣,随即一排大腿,“对啊,要是雇了这个夷人日后在欧巴罗也有个人帮咱们跑腿啊!”
说干就干,孔林立即询问起詹姆斯的意向起来。
“什么,你要雇佣我?”詹姆斯惊讶的神情跃然于脸上。
“是的,我打算雇佣你做我的船长,往返于我大明和荷兰只见,你认为怎么样啊?”
“那您打算付我多少酬劳呢?”
“每个月一百两银子,如何啊?”孔林笑眯眯的伸出了一根食指,像一只狡猾的狐狸,只是脸上的几道乌青的伤疤难看了些。
“一百两银子?”詹姆斯倒吸了口凉气,那可是折合约三百多荷兰盾啊,这份薪水比一般的船长都高了!
第四百二十七章 向湖北进军
“您是说一百两白银吗?”詹姆斯和莉莉安对视了一眼,眼中那丝一闪而逝的惊喜并没有逃过孔林的眼睛。
“是的,你们没有听错,就是一百两银子。”
“先生,您先等等,我和詹姆斯商量一下!”
一旁的莉莉安赶紧将扎姆斯拉过一旁,俩人一起走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里。
“詹姆斯,一百两白银,这可是折合三百三十荷兰盾啊,这种好机会你可别错过了,这年头这么大方慷慨的老板你现在上哪找。”
莉莉安兴奋得俏脸发红,鼻翼上几颗可爱的小雀斑都仿佛在发光,在她看来这么优厚的条件简直就是上帝赐予他们的宝贝,有了这么优厚的条件,只需要一年,他们就不但能凑够婚礼的费用,还能够在阿姆斯特丹过上舒适的生活,这样的机会要是不赶紧抓住的话连上帝也不会原谅自己。
“飞“可是老罗伊对我不错,前两天刚把我提升为大副,我现在就跳槽恐怕不好吧!”詹姆斯迟疑了一下。
“我承认老罗伊对你是不错,如果是在这场该死的郁金香事件没发生之前我或许不会鼓动你跳槽,可现在经济这么不景气,即便是你当上了大副,可老罗伊每个月付给你的薪水也不过五十荷兰盾,仅凭着这份微薄的薪水,你也只能够维持生活而巳,更别提攒钱来筹备婚礼了。”
莉莉安的理由很强大,詹姆斯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女朋友的话很有道理,都是那该死的郁金香才能原本繁华的阿姆斯特丹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莉莉安所说的郁金香事件其实也叫郁金香泡沫,又称郁金香效应(经济学术语)。
郁金香,一种百合科多年生草本植物。郁金香原产于小亚细亚,在当地极为普通。一般仅长出三四枚粉白色的广披针形叶子,根部长有鳞状球茎。每逢初春乍暖还寒时郁金香就含苞待放,花开呈杯状,非常漂亮。
十七世纪的荷兰,由于从全世界都赚取了大量的金钱,因此荷兰社会变成了培育投机者的温床。自从十六世纪,郁金香流传入荷兰后,迅速受到了整个社会的喜爱,由于人们是如此的喜欢它,它很快就成为荷兰花园里人见人爱的花卉品种,其价格非常昂贵。
一般少数富有的达官显贵家里都摆有郁金香作为观赏品和奢侈品向外人炫耀。
人们的赌博和投机**是与生俱来的,美丽迷人而又稀有的郁金香难免不成为他们猎取的对象,机敏的投机商开始大量囤积郁金香球茎以待价格上涨。在舆论鼓吹之下人们对郁金香的倾慕之情愈来愈浓,最后对其表现出一种病态的倾慕与热忱,以致拥有和种植这种花卉逐渐成为享有极高声誉的象征。人们开始竞相效仿疯狂地抢购郁金香球茎。起初,球茎商人只是大量囤积以期价格上涨抛出,随着投机行为的发展,一大批投机者趁机大炒郁金香。一时间,郁金香迅速膨胀为虚幻的价值符号,令千万人为之疯狂。
人们是如此的疯狂,到了一六三六年年(崇祯八年),一颗以往表面上看起来不值一钱的郁金香竟然达到了与一辆马车、几匹马等值的地步。就连长在地里肉眼看不见的球茎都几经转手交易。
许许多多的荷兰人靠着郁金香一夜暴富,但是所有的投机狂热行为都有着共同的规律,那就是价格的上扬促使众多的投机者介入,长时间的居高不下又促使众多的投机者谨慎从事。此时,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导致整个市场的崩溃。
但是,凡事有涨则必有跌,一九三八年(崇祯十年)十月谨慎的投机者开始反思这种奇怪的现象,反思的结果无不例外地对郁金香球茎的价值产生了根本性的怀疑。极少数人觉得事情不妙,开始贱价卖出球茎一些敏感的人立即开始仿效,随后越来越多的人卷入恐慌性抛售浪潮,暴风雨终于来临了。
一星期后,一根郁金香的价格几乎一文不值,”其售价不过是一只普通洋葱的售价。
千万人为之悲泣。一夜之间多少人成为不名分文的穷光蛋,富有的商人变成了乞丐一些大贵族也陷入无法挽救的破产境地。荷兰投机狂潮的始作俑者们为自己的狂热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荷兰经济的繁荣仅昙花一现从此走衰落。
而孔林他们来的时候正是郁金香泡沫结束不到一个月的时候,这个时候的阿姆斯特丹正沉浸在一片伤痛中,郁金香泡沫的发生导致了无数人的破产,詹姆斯的薪水也从原来的一百荷兰盾缩水了一半,这才有了莉莉安方才的话语。
詹姆斯现在挣的薪水还不够他一个人花的,要是想凭借这点薪水筹办婚礼的话一百年都办不了。
“好吧,我答应你!”詹姆斯叹了口气,他对莉莉安说:“不过我还得看看着这些东方人究竟有没有诚意。”
詹姆斯二人很快就回到了孔林身边坐下,詹姆斯清了清嗓子,才说道:“这位先生,您真的愿意用三百三十荷兰盾,也就是一百两白银的薪水雇佣我吗?”
孔林听了翻译过来的话后点点头,“是的,我可以肯定的告诉您,如果你愿意来我这里工作的话,给你的薪水只会多不会少。”
詹姆斯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好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待会就去把我的工作给辞了,明天我就来上班,不过我应该去哪找您呢?”
“迎宾馆,明天你来迎宾馆里找我就可以了,我叫孔林。”孔林站了起来,举起双手对着詹姆斯拱了拱,“你放心,我可以保证,你绝不会为你今天的决定后悔的。明天早点来找我,我还有一批货物要你帮忙找一些大买家呢。”
说完孔林带着一众人等向外头走了出去
孔林刚一出门,詹姆斯身后的一帮水手就轰的一声闹开了。
“头,你要发财了一个月三百三十元荷兰盾啊,这个薪水比起船长还高呢!”
“不行,头,这回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帮我们问问,这个东方商人还要不要雇佣水手,我也要上他们的船上去干活口哦上帝,要是能到那艘庞大的战舰上去工作就好了,只要能从荷兰到东方一个来回,估计这辈子的养老钱就能赚回来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闻着詹姆斯艳羡的心情跃然于脸上。
心情变得开朗了很多的詹姆斯对莉莉安道:“好了好了,你们也别问了,这些事还是等我回到“老人号”跟老罗伊辞职后再说吧莉莉安,给大家每人来一杯酒,我请客!”
“谢谢詹姆斯的慷慨,干杯!”众人举起了酒杯开始畅饮起来…“
崇祯十一年二月初六
德安府是湖北靠近湖南最近的一个州府,同时也是河南进入湖北的必经之路,李自成攻占了湖北后,就在德安府驻扎了三万兵丁,由手下大将刘芳亮统领。
德安府的知府衙门的大堂上,新上任的左营制将军刘芳亮此刻正楼着一个俏丽的女子和一众军官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每名军官的身边都有一名抢来的女子他们一边喝酒一边对身边的女子乱摸乱亲,看上去好不快活。
“将军,闯王命咱们看守德安府的时候可是再三交代,让咱们小心提防官军,而且李公子也说过不让咱们喝酒,咱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啊?”
说这话的人年约二十,长得方口阔鼻看上去很是有一股子英气,此人是李自成的义子张鼐,李自成攻占子湖北后按照李岩的建议将部队分为五营,这五营分别是中吉、左辐(辅)、右翼、前锋、后劲:旗毒前营为黑色、后营为黄色、左营白色、右营红色、中营青色。
军职设权将军、制将军、果毅将军、威武将军、都尉、掌旅、部总、哨总等官。
军制的改变也意味着李岩打算将闯军由流寇逐步正规军转变的愿望。
比如改了军制后,左营便以刘方亮为制将军,马世耀为左果毅将军,刘汝魁为右威武将军,而张鼐则是担任威武将军。
这些流寇出身的头领们此刻虽然都当了将军但骨子里的流寇习气却没有丝毫改变,每天依然是过着今朝就有今朝醉的日子喝酒、玩女人依然他们每天的主要日常生活,尤其是春节过后,刘宗敏和李自成分别率领主力攻打湖南和陕西,觉得天高皇帝远的刘芳亮等人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比如现在刘芳亮怀里的女子就是原德安府知府的小妾,此刻也被刘芳亮抢了过来供他淫乐。
此刻喝得正起劲的刘芳亮听见张鼐的话顿时就有些不高兴而来,他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喝道:“张鼐,你小子平日里就怕东怕西,这会子闯王都不在了你还怕什么?放心的吃放心的喝,闯王怪罪下来老哥我顶着。”
张鼐苦笑道:“刘爷,您是不知道,那李公子走的时候就曾经嘱咐过咱们,让咱们约束军纪,不要太出格了,可他们才一走咱们儿,这终归是不太好吧”
“呸六
刘芳亮吐了口粘稠的唾沫到地上后才不屑的说道:“他们懂个屁,老子心情好给他面子才叫他一声李公子,要是哪天老子心情不好了他屁都不是,闯王那是给他们留着脸呢,这才给了他一个河南营的军制让他带带,他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我呸!
你们说,如今我们义军能有这么一番新气象还不是咱们这些老兄弟一刀一枪拼出来的,他一个新来的穷酸书生凭什么一来就当上一营将军,凭什么?”
得,旁边这几位算是听出来了,感情刘芳亮是对李岩初来乍到就且居高位感到不满了。
张鼐和旁边的马世耀、刘汝魁等人对视一眼,嘴巴张了张想说点什么,后来又闭嘴了。其实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李自成那么器重李岩、牛金星、宋献策等人也很是不满,只不过顾忌到李自成而不敢说出来罢了,现下看到刘芳亮率先提了出来,心中暗自痛快的同时也就不说话了。
看到众人都不说话,刘芳亮更得意了,举起酒杯咕咚咕咚的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不时有酒流入他的衣襟里也没察觉。
“哈哈线痛快,兄弟们都将这碗酒干了。”
大堂里很快就响起了刘芳亮和众将们肆无忌惮的狂笑声,中间还夹杂着些许女子痛苦的呻吟声
就在刘芳亮等人寻欢作乐的时候,离德安府一百里处,一支浩浩荡荡的呃兵马正在向德安府开来。
这支队伍就是从山东出发,越过了河南开封、汝宁府等地,一路向德安府进发的庞刚亲自率领的两万多大军。
这次,庞刚一共带领了三个步营、一个骑兵营、一个炮营以及两个辎重营共两万五千大军,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光复湖北全境。
“大人,末将终于又可以和您一起出征了,想想真是痛快啊。”
骑在马上的三营游击李源一副眉花眼笑的模样,看得庞刚暗自叹气。
庞刚盯着李源正色道:“你啊,都当了游击将军,也是成了亲就要当爹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为将者,知将、知兵、知民,乃人和也。天时,地理,人和口三者具之,必胜也。你若是只知道好勇斗狠,那你这辈子最多做到参将也就到头了,你就没有更大的追求吗?”
“是,末将谢大人教诲。”李源低下了头不语,他也知道自己性格上的缺点,但是有时候就是控制不住,他就属于一听到刀枪声和炮声就会浑身激动的主,好勇斗狠的性格并没有随着安职的增大和年龄的增加而改变,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现在被庞刚这么一说,他也只能低下头来乖乖的接受。
庞刚扭头对身边的王志道:“狗剩,你有时间也劝劝这小子,我们很快就要扩军了,现有的军制已经不适合咱们,我估摸着打完这场仗后就要有一个调整,你们要有一个思想准备。”
对于王志、李源这些最早跟随着自己的老人,庞刚是打心眼里希望他们能尽快成熟起来的,今后自己麾下的兵马越来越多,总不能每次都让自己亲自带兵吧,他们总归都是要独当一面的,谁若是不能达到庞刚的要求那么就只能被淘汰,庞刚可不想看到日后有谁因为自身的原因而被昔日的伙伴甩在身后。
“是,末将一定好好劝劝他。”王志郑重的回答,他平日里虽然话不多,但向来都是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
二月的天气还是很冷,尤其是积雪开始融化的时候更是能让人冷到骨子里去,官道上到处都是泥泞的泥土,谁若是不小心摔一跤保准他立马变成一个泥猴。
王立和他的六名同伴虽然骑着马,但身上的衣裳依然变成了和地上的泥巴相同的颜色,这也是他们这半个月来一直充当开路先锋的代价。
王立是一名夜不收,在庞刚麾下的青州军里,夜不收的待遇是最高的兵种之一,有人说只要你能在夜不收里干满两年,你就可以将你下半辈子的养老钱都挣到了,但是夜不收的高风险也是人所共知的,尤其是在和清兵交战的那几场仗里,损失的也不少没有三百也有两百,战损率高达三成,堪称是最危险的兵种。
但即便如此,每年拼命往夜不收里挤的人依旧数不胜数,原因无他,除了军饷高、缴获的财物可以大部分截留之外,夜不收的地位比起其他兵种的军士也高了一截,在山东的地界上,夜不收的人走路头都是要抬高一截的。
现在的王立就和他的同伴们摸到了德安府外一个村子里,只是看着面前的村子,王立和他的同伴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这一幕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外,这个村子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村子前面的广场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尸体,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至少有两百多人。
王立一眼就看出来,这些百姓是遭到了有组织有预谋的屠杀,而且王立还看到,在这些尸体中,绝大多数都是男人,即便是有女子也都已老人和小孩居多,他们许多人身首异处,有的更是被开膛破肚,情景惨不忍睹。但是王立也发现,在这些尸体离年轻的女子很少,即便有也是赤身**满身狼藉,一看就知道生前曾经受到玷污。
“这是谁干的,是他妈谁干的?”
王立的心仿佛被人猛的掐了一下,这样的惨烈的景象他只有在当初与鞑子交战时,被鞑子屠戮的村子里见过。一般的土匪或者响马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因为即便是响马或者土匪心里都会有一个底线,那就是即便是杀人也不会做出屠村这种惨事,那是会引起公愤的。
“俺知道是谁干的!”
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在王立身旁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