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安国公家的公子
天都黑了，娘他们还没有回来，估计这要在等会了吧。这北蛮人应该是等着大家都睡了，才会来攻城吧。
雅歌一边看着吴煊舞剑，一边的胡思乱想。这吴煊雅歌从原本见第一面的时候就知道此人长得好看，真的是人中龙凤了，这会舞姿刚劲而飘逸。雅歌看的都痴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吴煊都舞完了，看着雅歌还在出神，道：“你这是想什么呢？”
雅歌才发现吴煊都站到了自己面前，道：“你这舞剑是真的不错，还有这天都黑了，焰火表演应该快开始了吧。”
雅歌刚说完，不远处就开始升起一朵又一朵的烟花了。这天色已经是全黑了。
雅歌进了屋子，拿了个烛台，道：“吴将军，要不要去二楼，看焰火。”
吴煊想了想，这北蛮人攻城，应该是选在了后半夜，这会自己回去也没什么意思，道：“那我就在你这里看看吧，你这位置倒是不错。”
雅歌和吴煊就上了二楼，不远处的焰火是一个接着一个，低头一看，这大街上也满都是人。各种杂耍，各色的花灯，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街上是人声往来，也是吵闹的厉害，两个人都只看着远处的焰火，也没说话。
过了好久，吴煊才道：“雅歌兄弟，你知道吗？我虽然是很小跟着爹就进了军营，但是李成进军营的时间比我还要早，这事，我实在是真的没有想到。尤其是在最后，李成给我说我们已经三个月没有发军饷，他不能让他孩子饿死的时候，我那个时候，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雅歌嗯了一声，没接话。
吴煊继续道：“后来，我从菜市口回来，有时候在想，要是等到将来，我也遇到了同样的境地，我应该怎么做？是不是也会为了家中人，而背叛大周。”
“吴大哥，你不要有太多的负担，这一切都是为了大周。”雅歌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吴煊。
“我就是在想，李成为了大周，付出了一切，大周给了他什么？给他的是三个月发不出的军饷，还有面临孩子饿肚子的困境？”
这对于雅歌也是个难题，因为雅歌有时也在想，自己这般的不顾性命的奔波着是为什么？但是后来，雅歌想明白了。道：“你也好，周瑞也好，你们这些人说是死也要护着天阳城，是因为什么，是因着这里是大周的地界，是我们的家，我们从小生活在这里，这里有我们的亲人。我们坚信，大周不会抛弃我们。所以我们也不能背叛大周。”
雅歌又道：“我们这样做，不是为了大周，是为了在大周生活着的我们的亲人们，那是我们的亲人，所以我们要护着他们。”
吴煊抬头看着那天空中一朵又一朵的焰火，道：“你说的没错，我们不是为了谁，我们是为了我们的亲人，他们才是我们最为牵挂的存在。”
雅歌看吴煊想明白了，心中也高兴，毕竟他想明白了，这个天阳城就多一份的安全。也抬头看着远处的焰火。
“雅歌兄弟，谢谢你。”
即使是在这深冬中，满目的萧瑟，吴煊也觉得自己身旁的雅歌，真的是熠熠生辉的存在。微风渐渐的吹来，雅歌头上绑着的发带被风吹起。随着风渐渐的起舞。
不一会这天空竟然飘起了雪花，细细碎碎的。
雅歌道：“今天白天的日头还这样好，到了晚上竟然还下了雪。”
吴煊道：“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吧！真好看。”
雪落下的声音，静谧无声，和远处熙熙攘攘的街道构成了一副不大真实的场景，让吴煊忘了很多的事情，忘了这多年的军营生活之苦，忘了在沙场了厮杀的痛苦，也忘了这天阳城围城的苦恼。
两个人都不在说话，倒是让雅歌觉得这气氛有些尴尬，要不说点什么？雅歌偷偷的瞄了一眼吴煊，发现这人看侧脸也好看，这就是话本子里豪门的贵公子啊！就是在军营里待了这么久的时间，也没有变的不好看，眉眼间，倒是让雅歌想起了一个人，孙渊。
不过想那个人干什么，那个看着就阴沉沉的，一脸就是在我算计你的表情。
吴煊当然是看得出雅歌在偷偷的瞄自己，也不知道雅歌这是要干什么，难道是有什么话要说，但是又不好意思说？或者是自己在人家这里待的太久了？
也是两个人大男人，在这看雪，却是是无趣的很。
吴煊等了半天也没有见雅歌开口，只好道：“雅歌兄弟，那个抹额你当发带了啊！”吴煊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正好看到了雅歌头上的发带，是湖蓝色的，上面还有一个珍珠。
雅歌是今天早上起床束发的时候，见这发带好看，就拿来用了。但是这会，被吴煊看到了，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知所措，像是自己做了什么不大好的事情，然后还被发现了，道：“我今日早上束发的时候，就随时拿的。”
“这样用也很好看。”吴煊还真的不知道，这抹额还能这样用，不过也不奇怪，之前在帝都，吴煊的东西都是有专门的人打理的，所以这等小事，从来不会上心，等到了军营中，吴煊对于发带都很少用了，就更加不知道了。
雅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见这抹额也是好面料的，软的很，就拿来用了。我还问过布庄的掌柜的，说是这种料子，我们天阳城都没有呢，就是在帝都，都是只有世家才能用的起得呢。不过这抹额面料这么好，也不知道吴大哥是哪家的公子。”
吴煊道：“这个我之前也给你说过，我家整个帝都都知道，百年武将世家的吴家，当年祖先也是跟着高祖一起建立了这大周的。不过，到了我这一辈，倒是有些没落了，毕竟世家的子弟，都喜欢悠闲，没有几个乐意去军营中受苦了。”
雅歌听到这里，有些愣了，原本以为，这吴煊家中只是稍微的富裕一些，是个帝都中的小官家的公子。道：“小的还真的是多有失礼，之前都不知道这些的。”雅歌这会寻思着，要不自己行个礼？
吴煊微微一笑，道：“你这称呼改的可真的是有够快的，这又不是在帝都，又不是在安国公府邸中，我不是侯门公子，只是这守城的小将罢了。你不用自称小的，这听着还真的不习惯。”在吴煊的心中，雅歌才是活的随性呢，只一门心思想着挣点银子，快意人生。这也是自己的希望啊！
雅歌这会觉得有些身子发颤，慢悠悠的道：“安国公？”
吴煊道：“安国公是我爹。”
所以，眼前的这个长得还挺好看的少年，是安国公的世子？
吴煊看着雅歌默默的咽了一口水，道：“怎么，你怕了？”雅歌要是真的怕了，吴煊就当真是要叹一口气的了，自己本来朋友就不多，是真的拿雅歌当朋友的，要是这个朋友因着自己安国公世子的身份离自己远去，那自己可就真的是说不上什么滋味了。
雅歌看的明明白白，吴煊的眼中有试探，还有那一种不能明说的真诚，道：“我没有怕，之前也是想过，你的家世也应该是不错的，但是没有想到，这么好。”这最后的三个字，气势就弱了一些，大周朝，四王八公十二卿家。这会子就是八公之一的世子站在自己面前，这个世子在自己铺子里饮酒，刚刚好像还舞剑给自己看来着。
自己这是何德何能啊！
吴煊看着雅歌这一脸不是想攀附富贵，而是真的有些惊讶的脸，笑道：“我若是给你说了我母族是哪里的，你这会怕是要吓哭。”
雅歌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这个不用说了，再说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他们，所以你就别吓唬我了。”吴煊都这样说了，这就说明，吴煊的母族比八公的位置还要高，那是什么，是皇族和四王啊！
这也确是是雅歌这辈子都不会见到的。
吴煊见雅歌这摆手一脸求饶的表情，甚是可爱，也就不打算再说了，道：“也是，你是我朋友，平时也就是只能见见我。”
雅歌忙不迭的点头。
吴煊看着这大街上，雪花是渐渐的越下越大，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少，道：“你之前出城，是打算去帝都？”
雅歌道：“这出了天阳城，也好像只能南下去帝都了。”
吴煊道：“那你也要知道，这帝都，随便落下片树叶子，都能砸到个京官，到时你开铺子，可不能这样胆子小了。”
“有道理，我得练胆子。这到时候，有个什么显贵去我的铺子里吃饭，我这吓的光往桌子底下钻，就做不成生意了。”
这一句话，引得吴煊是哈哈大笑，想起了要是雅歌真的往桌子底下钻，那还真的是好笑。道：“真的没有发现雅歌兄弟你不光是个妙人，也是个趣人。”
雅歌也跟着笑。道：“让吴大哥见笑了。”
自己原本就是想着能逗吴煊一笑就好了，毕竟这整个天阳城，两万多人的性命，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定是不会开心的。
第九十二章 没有攻城
笑了一会，雅歌就听到院子里娘在叫自己，便立马回应道：“娘，我在这里，在二楼。”
二楼视野开阔，能将整个天阳城看的七七八八，看焰火自然是要上二楼的。
纪母见雅歌在二楼，也就不管她了，自己去做了饭。
过了一会，雅歌就已经闻到了饭菜的香味，道：“吴大哥，要不留下来吃个饭？”这要是让人饿着肚子回去，怕是就辜负了朋友这两个字吧。
吴煊却没有在这里吃饭的打算，道：“这饭我就不吃了，这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回去了，我这个人吧，要是吃的太饱了，就会犯困，今天晚上我还不能睡。”
吴煊不能今天晚上不能睡，雅歌知道是为什么，道：“好，那今天晚上你要小心。”
吴煊点了点头，两个人下了楼。
纪母见吴煊在这里，不知道吴将军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看着和雅歌有说有笑的，也没多想，就道：“吴将军也在？那不如一起吃个便饭吧！”
吴煊道：“不用了，婶子， 我这就走了。”
任凭纪母再怎么留，也不在这里吃，出了铺子。
雅歌几个人吃过了饭，便要去睡觉。纪母收拾着饭碗，雅歌突然道：“今天晚上，我们去暗室睡吧。”
这几天都没有在暗室睡，雅歌这突然一说，让其他人有些不解。
韩雷道：“掌柜的，可是有什么事？”掌柜的平时不是那种听风就是雨的人，这既然这样说，就必定是有道理的。
雅歌看了看在一边的胡微雨，这事要是让胡微雨知道了，那定是要在这夜里去找胡爷爷的，让胡爷爷小心。但是这事，雅歌知道，谁都不能知道，就是娘，韩雷，自己都不能告诉。雅歌想了想，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暗室是在地下，跟地窖似的，这天冷，下面暖和。”
几个人一想，也是这么回事，毕竟几天都下雪了，到了后半夜，雪要是停了，还不知道会有多冷呢。纪母道：“行，那我等会就去拿被子下去，这样后半夜估计也不会冻着了。”
雅歌心道，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但是躺在暗室的那张床上，雅歌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毕竟这后半夜，北蛮人随时都有可能来，自己怎么可能睡得着啊！
到了后半夜，夜也渐渐的深了，这大街上也慢慢的没了声音，只有更夫时不时的说这一句小心火烛什么的。雅歌也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没有想到的是，雅歌这一觉竟然是睡到了大天亮，看着这暗室的土屋顶，雅歌有些慌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一口气到了院子里。没来得急穿衣服，倒是冷的雅歌一个哆嗦，但是也顾不得这些了，见娘在做饭，雅歌道：“娘，昨天晚上没有发生什么吗？”
纪母不知道雅歌为什么会这样问，道：“能发生什么？你昨天睡觉冷着了？我要不今天再给你加一床被子？”
雅歌摇了摇头，道：“我昨天睡得不冷。”但是说完还是打了个哆嗦。
纪母道：“那你也要赶紧回去，穿上衣服再出来。万一再冻得受了冷怎么办？”
雅歌见一切如常，娘在做饭，韩雷在打水劈柴，胡微雨在一旁也在收拾东西。所以这昨天晚上后半夜北蛮人没有上当，没有来攻城？
这冬天的风一吹，雅歌顿时是清醒了一大半，这北蛮人竟然是识破了吴煊的这个圈套。
纪母见雅歌还站在风中，竟然还出了神，道：“我看你是真的不怕冷啊！”说这就要把雅歌给拽进屋子去。
雅歌这才回过了神，去暗室中将衣服给穿了。
这次要是没有攻城，那下次攻城，得是什么时候啊！
雅歌一边穿衣服，一边想事情。然后一起吃早饭，纪母道：“这天阳城中的米粮是越来越贵了，雅歌有伤，也不能好好的补补了。”
雅歌道：“娘，没事，我这伤也快要好了。”
“这样吧，你今天去米行，买一升精米来，我们也好吃一吃，这都吃了多久的糙米了。”
雅歌看了看在碗中灰不溜秋的糙米，确实是不大好吃，但是这不是天阳城被围，外面的米贩子进不来的缘故嘛。道：“行，等会我去米行看看去，买点尝尝。”
这会子，就是想吃个精米都已经是奢侈了。
等吃过了饭，雅歌拿了一两银子，去了富余米行。
却没有想到，这还没到米行呢，这米行的门口都已经挤满了人了，可是这看着也没有几个人手中有米啊！雅歌上前去，问了一下，道：“这是什么情况。”
其中一个妇人道：“你这可能还不知道吧，这米行每天就只卖出这一点的粮食，剩下的就是说破了嘴，人家也不卖了，而且这价格还特别的高。”
雅歌瞅了瞅在铺子门口上挂着的牌子，上面写着精米一两一斗，糙米一两两斗。这价格，也太贵了些。
正当雅歌思衬着这价格太贵的时候，突然所有人都往前跑去，差点将雅歌给撞倒了。雅歌忙站好，才看见，这米行开门了。
这一开门不要紧，所有的人都往铺子里跑，看来这今天的米面也不会很多，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着急。
“今天的价格都写在了门口的牌子上了啊！现在不找零，直接给我银子，我给粮食啊！”余掌柜在柜台前吆喝着。
不时地有人抱怨道：“余掌柜，你这种黑心钱也挣啊！”
余掌柜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不管怎么说，我这库里就这些粮食，也没新的，你们要是想吃，也只能买。”
众人是这样说，但是还是要掏钱买。毕竟也是要吃。
雅歌也找了后面的位置，好好的排队。正一点一点的往前面走着呢，雅歌前面是个抱着孩子的妇人，雅歌倒是还真的不认识。没见过，倒是这孩子一直哭，惹得周围的人颇有微词，那妇人就一直道歉。抱着孩子有些不知所措。
等排到了那妇人的时候，那妇人颤颤巍巍的一手抱着孩子，一手从衣袖里面摸出了十几个铜板，递给了余掌柜，道：“掌柜的，您看着给吧，我这孩子都两天没吃饭了。”
余掌柜看了看这铜板，也是脏乎乎的，可没有银子来的干净，道：“你这买卖太少了，我不要，走走走。别挡着我卖东西。”
这几个铜板，他余富贵还真的是看不上。
雅歌心道，这也就是放在这个时候，要是在以往，这十几个铜板，能买好几斗糙米呢，但是这会却是什么都买不了。
那妇人都是要给急哭了，道：“掌柜的，求你了，我这孩子都快要饿死了，求赏一口吃的吧。”
“一边去，一边去，我这还要做生意呢，又不是做善事的。”这余掌柜一凶，那妇人怀中的孩子也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是嚎啕大哭。
饶是那妇人再怎么求，余掌柜还是不松口。
那妇人一脸愁苦的让了道，走到了一旁，去哄孩子去了。
雅歌叹了一口气，上前，还没有开口，余掌柜却开口了，道：“这不是纪掌柜吗？你这上次可是要了我五十两银子的糙米，这会，这些都吃完了？”这余掌柜也是后悔，要是知道这会天阳城中米面的价格这么高，当初说什么都不会卖给纪雅歌，就是卖也不会这么便宜的就卖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像是看热腾腾的米饭一样在看着雅歌。
雅歌打着哈哈道：“哪里，都吃完了，还捐给了周瑞他们一些，家中已经没有余粮了。要不怎么会来买呢。”
自己家中是没有精米了，要是糙米和糙面，其实还剩下不少，但是这围城都围成这个样子了，雅歌不管怎么说，都是要先护着娘和韩雷的，这不是自私，雅歌也不能这娘饿着。
这样一说，众人才算是看雅歌的目光没有这么炙热了。
余掌柜道：“那你这今天来是买多少啊？定是不少吧，谁都知道，这纪掌柜家的铺子，可是天山上的人都吃过的，定是挣了不少钱的。”
雅歌心道，这个余掌柜是不是和自己有仇啊！说话都像是要挑事一样。雅歌不想和他在扯了，毕竟这里这么多的人看着呢，道：“给我半斗精米，一斗糙米。”说着拿出了一两银子。
“哟，这是没钱了？”余掌柜话中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雅歌道：“对，没钱了。”
余掌柜这会有点高兴了，给雅歌称了一斗的糙米，又给了半斗的精米。递给了雅歌。雅歌拿到了手中，颠了颠，这不够数吧，但是雅歌也懒得给他理论，转身走了。
雅歌提着那一斗的糙米，走了一条街，遇到了那个妇人，正一边抹着泪，一边哄着孩子。雅歌上前，道：“这一斗的糙米，你拿走吧。”
那妇人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这是遇到好人了，接过那一斗米，忙抱着孩子要给雅歌磕头。这雅歌那里受得起啊！将人给扶了起来，道：“我也是能力有限，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雅歌看着那孩子，不过才一两岁的样子，就遇到这百年一遇的北蛮人围城。
第九十三章 来抢粮食
那夫人道：“饶是如此，已经是感激万分。”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将怀中的那十几个铜板给掏了出来，塞给雅歌，道：“这位恩人，这铜板您别嫌弃，您拿着。”
雅歌却没有收，道：“这十几个铜板，也还能买两把野菜，我就不要了，你拿着给孩子用吧。”说着就转身走了。
雅歌瞅了瞅自己手中提着的半斗的精米，这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毕竟自己还真的不是什么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这会子也只希望大周的援军赶紧来，结束这围城的局面，不然，这天阳城的人都要饿死在这天阳城中了。
回到了家中，纪母看着雅歌拿了一两银子出去，却是只拿了这一点的米回来，道：“这会子，米粮的价格已经是涨到了这种的地步？”
雅歌道：“富余米行的价格，今日是一两银子一斗精米，两斗糙米。”
“可是你这也就不到半斗的精米吧！”说着打开袋子一看，这精米中也是掺杂了糙米的。“这精米也和糙米似的，这余掌柜真真的是黑心。”
“我在买米的时候，见有个妇人，怀中的孩子都已经是两天没有吃饭了，可是她就只有十几个铜板，余掌柜说什么也不做她的买卖。我看着她可怜，就用那一两银子，买了半斗的精米和一斗的糙米，将那糙米给了那妇人。”
这话说完，纪母也好，韩雷也好，就是胡微雨都默不作声了。这世道，要乱了。
过了许久，纪母道：“给就给了吧。看来以后我们这精米也吃不着了。今天这就当是最后的一顿精米吧。我去煮了去。”说着去做饭了。
雅歌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以往自己身子有点不好了，娘都是要每天一只鸡的养着，现在，雅歌都快忘了鸡肉是什么味道了。
等到了下午，吃过了饭，雅歌正打算给自己胳膊换上药呢，却没有想到，有人在哐哐哐的敲门。而且，听起来不像是一个人的样子。
纪母对韩雷道：“你去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韩雷起身去门口看了看，也没有敢开门，毕竟这来意听着就不大好，伏在门口，从门缝中看出好像是有很多人的样子，口中叫嚷着：“赶紧开门！”
这明显的不是来吃饭的啊！韩雷顿时觉得情况不大妙。忙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回了院子，道：“掌柜的，我觉得我们还是要躲一躲的好，那些人看着都面生，我怕不大好。”
雅歌心里也隐隐有些打鼓，雅歌也觉得情况有些不妙，问韩雷道：“我们的粮食现在都在暗室？”
韩雷点了点头，道：“我怕北蛮那边万一将城给攻破了，所以早就将所有的米粮都放进去了。”
雅歌又对娘道：“我们的银钱呢？”
“我也给放暗室了，老是觉得上面不安全。”
雅歌这会也是明白了，这个暗室，虽说是北蛮人修的，但是北蛮的军队估计不知道，这大周人也不知道，所以那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道：“韩雷，你去把那暗室上的箱子给放好。”韩雷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忙去放了。
雅歌则上前，去开了门。见门口围了大概有十几二十个人，大多是生面孔，穿的破破烂烂的，也不像是乞丐，倒像是市井街头的泼皮无赖。
道：“各位，我这铺子现在已经不开门了，想来吃饭，怕是不行了。”
打头的那个人，雅歌还真的是认识，叫什么二麻子。不过就是从来没有打过交道，那人是一个三四十的市井泼皮。一张嘴就道：“我们不是来吃饭的，我们这是来劫富济贫的！”
周围的人也都应和着，道：“对，我们是来劫富济贫的。”
雅歌觉得他们应该也不会直接上手，便依靠在了门框上，道：“这天阳城中比我这富余的多得是，怎么就到了我这里来了？”
那人嘿嘿一笑，道：“我这看的不是金银，看的是米粮。”
原来是今天上午的时候，自己去买精米的时候，余掌柜说的那话，被这些人听到了，觉的自己年幼，这铺子里也没有精壮男子给撑腰，不来这里打家劫舍，那来哪里啊！
雅歌道：“你们要是想要米粮，不应该是来这里，应该是去军营的，我之前就说了，那些米粮，我都捐了。”
这会，雅歌只好先拿吴大哥来顶着了。
“谁信啊！”一脸不要觉得我好戏耍的表情。
雅歌道：“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和这吴将军也算是认识，所以一早那些米粮，我都当做人情送了吴将军了。”雅歌这会子也算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整个铺子里，就他们四个人，要是真的硬闯进来，谁能拦得住啊！
那些一听雅歌和吴将军认识，这脸上便生出了几分的退意。雅歌心道。我的个亲人啊！你们赶紧走吧，这会子正是围城的时候，难道自己还要因着这点的小事，去找周瑞或者是吴煊帮忙？
却没有想到，带头的那个人说了这样一句话，剩下的人便都往里面闯。“管他什么吴将军不吴将军的，要知道我们再没有一口吃的，就要被饿死了。”
这些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要命的，不然也不会成为这什么事都不干，东边吃一点，西家吃一点的市井无赖了。
韩雷将暗室上的那个箱子给放好，也来了门口，正好是见这些人要闯进了，立马给打开了，雅歌这胳膊还没好，也没法和他们打，韩雷也打不过这么多的人，终于还是让他们都进了铺子。
眼看着是真的拦不住，雅歌也就不打算拦着了，对娘和胡微雨道：“我们不拦着，看着他们翻。”
这二十多号的人，用了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将整个铺子是翻了个底朝天，但是什么都没有翻出来，整个院子里最多的东西就是锅碗瓢盆。但是那些东西又不当吃的，要了也没用啊！
雅歌见他们都翻完了，道：“我也一早就说过，我们就没有米粮了，这会就剩下今天中午买的那半斗的精米吃剩下的一碗了。要是有粮食，我也不会再花费这么高的价格去余掌柜那里买粮食了。”
那带头的人这会子有些懊恼，之前的时候，和这些一同来的人是说的清清楚楚的，大家一起去弄口吃的，这会什么都没有就回去了自己的这张老脸也挂不住啊！
眼珠子一转，看到了在院子里一角拴着的小毛驴。道：“没有粮食，将那个小毛驴宰了，大家一家吃一顿肉也行。”说着就要去抢那小毛驴去。
胡微雨原本站的位子就离那小毛驴比较近，这会儿见他们要去抢小毛驴，还说什么要将小毛驴给宰了吃，自己自然是一百个的不乐意。一个闪身，挡在了那小毛驴的面前，道：“你们不能杀了小毛驴。”
那些人看胡微雨是个姑娘家，哪里会怕，道：“你最好给我闪开，不然连你也一起宰了。”
胡微雨向来是最疼爱这小毛驴的，平时吃饭的时候，自己都是要节省出几口饭给小毛驴吃的，这会儿自然也是要拼了命的护着小毛驴，道：“杀人犯法的，你们要是想杀，那就把我一起杀了吧！不然你们不能动这小毛驴。”
脸上已经是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了。
但是那个带头的人却看着胡微雨有些不怀好意起来，毕竟自己带的人多，这整个人铺子里，能打的也就只有那个叫韩雷的小子，还长得瘦瘦弱弱的。一脸的猥琐，道：“你要是想一心求死，也是可以的，但是你这都要死了，不如让我们几个爽一下！”
说真的，眼前的这个小姑娘长得还真的是好看。
其实说来也是，胡微雨从小有爹爹疼爱，没了爹，爷爷也是护着的。到了雅歌这里，就是围城了，雅歌也不会留着粮食让人饿着。所以还都是让胡微雨多吃点，再加上胡微雨长得本身就端正，这会子也是眉清目秀的一个小姑娘。
胡微雨也是跟着爷爷东奔西跑的，场面也见识的多，知道这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顿时脸就黑了。口中骂了一句。
那人像是更加的兴奋了，道：“这倔点的，才有滋味。”说着就往胡微雨身上靠。
雅歌这会是真的听不下去了。拿出了随身带着的匕首，直接横到了那二麻子的脖子上，冷声道：“二麻子，你知道我这胳膊上的伤是在怎么来的吗？”
二麻子对于自己脖子上的匕首来的太过于突然，有些楞了，听见雅歌这样问，才道：“不知道。”
“杀了几个北蛮人，才弄伤的。随带也告诉你，你这脖子上的匕首，杀了可不止一个的北蛮人。要你你也试试锋利不锋利？这买的时候，工匠师傅可说了呢，这匕首是用好铁打的，好用的很。”雅歌语气颇为平淡。
就是用这种出其不意的方法，倒是将那二十多号的人给唬着了。
第九十四章 找自己帮忙
韩雷也赶紧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抽出了自己的短刀。道：“你们快滚！”
那二麻子看了一眼站着自己眼前的唇红齿白的小姑娘，还有那小姑娘后面的那个长的肥肥的小毛驴，难道自己就这样要认输走人了？
那自己在这天阳城怕是没法混了。
二麻子道：“别动手，我们走，我们走。”说着就慢慢的往门口走。
雅歌看人打算要走了，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自己也没有心劲和这些人打一架了。
却没想到的是在那二麻子在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的一推雅歌，让雅歌手中的匕首差点的划伤了自己。其他人一看二麻子动手了，也纷纷的动手了，有的是去牵毛驴，有的是去对付胡微雨去了。
雅歌要是知道这样，刚刚说什么都不会让他们进来的。
这会，韩雷也顾及不了雅歌了，拿着手中的短刀，直接将要去抱胡微雨的那个人给砍伤了。雅歌在一边喊道：“韩雷，不用手下留情，死了算我的！”
这些人还真的当他们好欺负了。
雅歌看着眼前的二麻子，直接将匕首插进了他的肚子里，道：“我劝你滚！”
人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二麻子他们就是想来找口吃的，还是很想活下去的，却没有想到遇到了这等的不要命的。
雅歌将匕首拔了出来，顿时是鲜血直流。一旁的人有看着二麻子受伤了的，要从雅歌后背偷袭。雅歌在经历过上一次的围城之后，就是和人打架都有了几分的经验，也隐隐觉得后背有什么，直接一个横劈过去，将那个人给划伤了。
他们这些人都是想着来抢点粮食的，哪里会想到打起来，所以什么家伙什都没带就过来了。雅歌直接拿着匕首，韩雷拿着短刀，还真不是对手。
二麻子被捅的这一下，真的是浑身上下没了力气，只剩下疼了，雅歌道：“我就问你，你走不走！”
二麻子捂着伤口，道：“走！”说着就往铺子外面走。
雅歌道：“你要是还敢进我这铺子一步，我要让你没命出去。”
这句话也是吓的二麻子一颤，捂着伤，带着那些人一个劲的往外面跑。那纪掌柜手中白花花的匕首可就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自己还不想再挨一刀。
有时候你不狠了，真的就会有此横祸。
雅歌见人走的干净了，将门一关，问韩雷道：“你没受伤吧！”
韩雷道：“我没事，掌柜的你呢？”
雅歌道：“我也没事。你等会把我们的门板给上上，以后谁来都不开了。”这开这一次，可是连刀子都用上了，还开门，下一次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韩雷道：“行，我这就上。”自己也被吓着了。忙丢了短刀，去上门板。这边韩雷正上着呢，胡微雨却突然的放声大哭。雅歌和纪母都给吓了一跳，纪母忙将胡微雨抱在了怀中，轻声宽慰道：“没事了，没事了，他们都走了，都已经走了。”
雅歌叹了一口气，这是被吓着了。
胡微雨瞪着大眼，看着雅歌和韩雷，道：“韩雷哥哥，纪掌柜，我害怕。”
雅歌上前，摸了摸胡微雨前面的刘海，道：“微雨不怕，会没事的。我和韩雷都会护着你的。”这次的围城来的太突然，胡爷爷丢下胡微雨也来的突然，这些事情都堆在胡微雨心中，想来也是不好受的。今天这一吓，哭一下也好。
纪母抱着胡微雨，这愣是给哭了一个时辰。才算是慢慢的平息了。
雅歌却坐在院子里，看着这花白的天空怔怔的出神，上次吴煊布了这么大的局，让整个天阳城陷入一种无戒备的狂欢中，但是北蛮愣是没上当，这都是深冬了，再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这粮食，吴煊也说过，整个天阳城的粮食，能撑到过年就不错了。现在还雅歌想起来这些就有些心烦意乱的。
自己家的粮食，雅歌看了一下，就他们四个人吃的话，还能撑三个月，但是这天阳城的粮食不是啊！所以这样看下来，用不了多久，这天阳城就会自己乱的。这会大街上就已经是有很多的乞丐了，这和之前没有围城的时候不同，那个时候，只要是随便乞讨，都不会饿死，但是这会不同，这天阳城没有多少粮食了，就是乞讨，也讨不到什么。
雅歌想了想，对娘道：“娘，我出去一下，等会你们不用等我了。”
说着就找了件破旧的袄子，打开了后门出去了。这大街上大家都穿的破烂，自己也不能穿的太好。
出了后门，这大街上随出可见乞讨的人，那些人也都是饿的有些瘦骨嶙峋了。雅歌知道，自己也救不了这么多的人，只好放下慈悲之心，快速的往府衙跑去。
自己要去府衙见一下吴煊，想想到底应该怎么办。
到了府衙门口，见门口也是有士兵把守的，自己这出来的急，什么都给忘了，自己不过是天阳城的一个小民，还真的不一定是说想见到吴煊就能的啊！
雅歌想到了这里，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便往回走。自己不过是个斗升小民，连娘都护不好，还谈何护着这天阳城啊！
正当雅歌垂头丧气的在大街上游荡呢，远处却传来了一个令雅歌十分熟系的声音，“雅歌兄弟？”
雅歌一抬头，见吴煊在不远处骑着高头大马，朝自己走了过来。
这倒是让雅歌有些意外之喜，等吴煊下了马。雅歌道：“我这正想找你呢，但是见府衙深严，也进不去。”
吴煊道：“我这正好也有事想要找你呢，有事想请你帮忙。”
雅歌道：“那这不赶巧撞上了。吴大哥找我帮忙，那是一定要帮的。”
吴煊见这路上行人颇多，便找了个人少的地方，道：“我也就 不藏着掖着了，现在这天阳城的百姓正挨着饿，我提议让冯安开仓放粮，但是他死活不同意。之前我见你劝人颇有成效，所以这次想让帮我在游说一下他。”
雅歌没有想到，两个人想到一起去了。道：“我也正是为了这天阳城中没有粮食的事情而烦恼呢。”
吴煊以前一直以为雅歌就是一个小商人，只要是自己能吃饱，剩下的事情，也就不管了。听刚刚的这意思，也是有心为天阳城谋划的。
“那真的是太好了，我们的援军，应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到了，帝都的大军已经开拔，我们只要是再挺过一个月就好了。”吴煊道。
这还是今天早上他刚刚接到的消息呢，之前的局，北蛮人没有上当，那就等着硬碰硬吧。
雅歌点头，道：“我这就到府衙去见见冯大人。”
之前雅歌是也不知道这围城是要到什么时候，那是一种让人孤独的绝望感，现在吴煊已经给自己说了，只要再撑过一个月，援军就要到了。不管怎么说，这好歹是有个头了。自己也觉得很多事情都有希望了。
“好，那你去吧，我安排你下去，不会拦着你进府衙。我还要巡城，就不说了。”说完行了个简单的礼，跨上马就走了。
雅歌看着吴煊走远，心中有些微微的懊恼，自己应该穿的好看点再出来的，但是转念又一想，要是穿的好看，再被抢了怎么办，自己不就是为了不会被抢而穿的旧袄子啊！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懊恼个什么劲。
不想这些了，雅歌朝着府衙走去。
这次还真的没有人再拦着雅歌了，雅歌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府衙的正厅。
只是这脚还没有迈进正厅的厅门，就听见一个中年男子的吼叫，道：“你就说到底放不放粮，不放粮，信不信我宰了你！”
另一个声音道：“不放，这仓库的粮食，没有上面的指示，我是不会放的。”这个声音，雅歌听出来了，是冯安的声音。
雅歌进了正厅，见冯安正悠闲的坐在一把摇椅上，一旁有个一脸美髯的中年儒雅男子，长袍长衫的。就是脸色不大好看。
那男子见雅歌进来，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是纪雅歌？”
这人认得自己？雅歌可不记得认得这个人啊！
但是这人都问了，雅歌行了个礼，道：“在下正是纪雅歌，不知道阁下是？”
“我是孙博，吴将军的军师。”
雅歌心道，难怪认识自己。这个应该也是吴煊安排过来游说冯安的，但是冯安好像不大吃这一套。也是，都是一同朝廷中的官员，不管怎么说，都不会怕的。
孙博看着在一旁无比的悠闲躺着的冯安，这会真的是气的牙痒痒。道：“纪掌柜也是来？”
雅歌点了点头，道：“正是。”
冯安睁开了一双下眼，看了一眼纪雅歌又给合上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户，自己才 不会搭理呢，毕竟这要是真的自己点头同意了开仓放粮，等以后真的出了什么事，那还不是自己的。反正这百姓饿死也不过是北蛮围城的原因，和自己没有关系的。
雅歌道：“孙军师，让我来试一试吧！”
孙博点了点头，退到一边，也正好让自己消消火，你说要是在军营中有冯安这样的人，自己虽说是军师，估计也要上去和他打一顿了。
但是这个人又偏偏的打不得。
第九十五章 开仓放粮
雅歌上前，朝着冯安行了一礼，道：“见过冯大人。”
冯安只是摆了摆手，示意雅歌不要多礼，但是连眼皮都没有抬。
雅歌见这人连眼皮都不抬，也只好起身，在一旁问道：“大人，今天可是吃的饱？”
这让人觉得有些怪异的对话，让冯安都有些意外，但是还是闭着眼睛道：“吃饱了。”
雅歌听完却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大人是吃饱了，但是也不知道大人的子民，这天阳城的百姓吃饱了没有。就是这天阳城的百姓吃饱了，也不知道这大周的百姓吃饱了没有。就更加的不知道冯大人的两个儿子吃饱了没有。”
这冯安，雅歌知道，平时什么都不大上心，但是对于自己的子孙，还有就是自己的荣宠最为上心。雅歌这样一说，那冯安睁开了眼睛，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事和自己的儿子有什么关系？这会他儿子应该都到了帝都了才是。
雅歌摇了摇头，道：“没有意思，我只是哀叹一下，这天阳城的百姓真的是艰苦，这库房粮仓中放着这么多的粮食，而他们只能饿着肚子。”
冯安又继续的躺了回去，闭上了眼睛，道：“按照大周的法令，我虽然是天阳城的府尹，但是也没有权利开仓放粮。”
雅歌听了这话，哈哈一笑，道：“冯大人，我这平时没事的时候，也是喜欢看看大周的法令的，也是知道的，虽说是按照大周的法令，府尹没有权利开仓放粮，但是还有一条，冯大人可能给忽略了，那就是在紧急的状态下，府尹可是用自己的官印，命令开仓的。”
雅歌还少说了半句，那就是在事情过了之后，要是当时的情况不是万不得已，开了仓，还是要追究府尹的责任的，冯安就是因为知道这点，所以就是不说同意，也不说自己的官印在何处。
这冯安也不是个傻的，也是知道雅歌没有说出来的那后半句，这事将来也是万一位朝廷认定为不是万分危急的情况，那冯安的责任就大了。
冯安没说话，还是就这样眯着眼睛睡觉。雅歌在冯安面前小声的道：“怎么？冯大人怕担责任？”
冯安不理，雅歌也猜到了，八成是怕担责任的。
雅歌笑着道：“可是大人想没想过，要是整个天阳城的人被活活的饿死了，然后北蛮人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的进了这天阳城，直捣你这府衙，将你杀之而后快。接着就是南下直攻帝都，到时，别说是帝都的百姓，就是我们大周的皇帝，都怕是危险了。到时候您觉得您儿子会安全吗？”
这个时候，听了雅歌的话，冯安睁开了眼睛。
雅歌也是弄不明白了，这冯安到底是怎么当上这天阳城的府尹的？一点大局观念都没有，难道就是因着是处之簪缨世家，有家中同族的扶持？
孙博在一旁听着，自己都微微的打了个颤，这个纪掌柜说的真的是太严重了。也不会发生的，一定不会的。
但是这天阳城可是北方的大城，都能被围成这个样子，那剩下的还真的不好说。
雅歌继续道：“冯大人也应该是知道的，这吴将军是安国公家的世子，也是八公中的一位，不管怎么说，都比您要有分量的，你要是怕担责任，直接将这事推给吴将军就得了呗。不是我说，这可是一个您只有好处的买卖啊！将来皇帝要是怪罪下来，你就说你是一介文官，是吴将军逼你的，说什么不开仓就要杀了你，你不得不就开仓。要是皇帝不怪罪，要奖赏的话，你就说是你主张要开仓的。不能看着百姓受苦。这不是只赚不赔的买卖？”
孙博在一旁听着都觉得这是个好买卖，但是他天性性子直，懒得这样的勾心斗角，所以才会从孙家出来，当了军师。
这冯安也不是个傻的，听着雅歌这样一说，也确是是个好买卖，毕竟，这安国公可是相当的受皇帝赏识，有安国公这个靠山，应该不会有事。但是这官印还是要用自己的，那还是会牵扯上自己的啊！
孙博看着这个冯安又有退缩的意思，气的恨不得要上前将人给打一顿，忙道：“冯大人，吴将军早就说了，出了什么事，他担着。”
雅歌道：“冯大人，这帝都簪缨世家中，冯家并不是多出彩，您要是一直依附于冯家，怕是不会有太大的作为。”雅歌没事的时候，也是会听那些来往的食客说些帝都的见闻，说的多了，就会记在心中。这次不就正好用上了。
这冯安也是知道的，冯家现在是越来越不行了，自己也是要找新的靠山才行。道：“我这也是为了天阳城的百姓。”说着从摇椅上起来了，反正这大周自开朝以来，还没有因为开仓放粮而丢了性命的朝廷官员，再说了，这些粮食，自己也吃不着，还不如让其他人吃了，自己可是一直想着等到离任的时候，来个十里长亭相送的场景呢。
孙博听了这话，知道这事是成了，看着雅歌也笑了起来。雅歌也送了一口气，原本以为这冯安会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却没有想到让自己给说动了，不过要是冯安再不同意，那雅歌可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因为所有的利弊，自己都说了个遍，再说其他的也说不出了，摸了摸自己袖子里面藏着的短刀，要是冯安再不同意，自己就只能是上硬的了。
孙博高兴的上前道：“那冯大人，这官印在？”
冯安也不接话，直接将手伸进了自己的裤子中，摸索起来，雅歌看的这场景，吓得直接转过了身子去。
“找到了。”听了这话，雅歌才转过了身子，见冯安手中拿着个巴掌大的官印。
雅歌心道，这幸好这官印不大，你才能藏在这种地方。
孙博是看的一脸的无语，这个冯安，可真的是会藏！之前的时候，自己就有想着将官印给偷出来，原本这府衙上下都给翻了个遍，愣是没有找到，没有想到竟然是藏在了这种地方。
冯安将官印递给了孙博，一甩衣袖，这冬天的衣服也厚实，宽大，自己都藏了好几天了，就没有一个人发现。
孙博接过这官印，自己虽说是在沙场上摸爬滚打了好几年，什么脏都不怕，但是这会竟然在认真的思考，要不要将这还带着冯安体温的官印拿去洗洗啊！
自己还是不拿了，顺手给了周围站着的一个小兵，拱手对冯安笑着道：“到时候这赶走北蛮人，冯大人也是有一份功劳在的。”
这好听的话，谁不会说啊！
冯安摆手，道：“这个好说，好说。”反正这事就像是纪掌柜说的，就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自己还是挺乐意干的，这可是一箭好几雕啊！将来既能邀功请赏，还能和安国公家攀上关系，还能防止纪雅歌所说的北蛮南下的事情。自己怎么说都不亏，反正这放出去的又不是自己家的粮食。
雅歌对孙博道：“孙军师，没事我就走了。”自己就是来当说客的，这说客已经当完了，那就走吧！
“多谢纪掌柜。”孙博行了一礼，这个瘦弱的少年不可小看啊！会攻心。
雅歌也行了一礼，就出了这府衙，回家了。这一路上再看见乞讨的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了。
没有想到的是，这孙博办事还是挺快的，过了不过是两天的时间，这大街上就已经是有很多的粥棚了，而且这军中也张贴了告示，说用不了多久，援军就会到。这让天阳城的百姓也很高兴。
经过上一次二麻子来雅歌家中抢粮食的事情，雅歌时不时的也穿的破破烂烂的去领一碗粥，以此来证明自己家中真的没有余粮。不然雅歌怕还会有人像二麻子一样，看自己家中没有多少壮年，来欺负。
转眼间，便已经是快到了年下了，没有几天的时间就过年了，以往过年的时候，这北方都是要过油的，就是指做一些好吃的，留着过年的时候吃。可是今年，纪母看着已经见底的油罐子，默默的叹了一口气，道：“今年我们怕是过不了油了，这家中都没油了。”
这会已经不是没有油的问题了，而是连柴火都没了，就是连小毛驴的窝棚，雅歌都给拆了烧火做饭。再这样下去，雅歌都要寻思着将桌椅板凳什么的给拆了。
韩雷今天也没有吃个饱，因为今天这饭做到一半，没了柴火，所以就一个人喝了一碗粥，这会子倒是有些有气无力的。道：“没事，只要下一顿能吃个饱也就可以了。”
雅歌摸了一把短刀，将一条凳子给砍了，对娘道：“这生火要隐蔽些，要是被人发现了可不好。”
纪母自然是知道的，早就已经把厨房的窗户和门给关了，就是怕周围的人闻着味再来找。
雅歌看着天空有些发呆，这都要到年下了，什么时候才能来援军啊！
如此过了几天，雅歌都已经拆了好几个板凳了。
第九十六章 北蛮进城
这天是除夕了，雅歌一大早从暗室爬了出来，发现这又下雪了。往年来说，这都是好兆头，怎么的都是瑞雪兆丰年的，但是今年，雅歌裹紧了身上的袄子，这好像是更加的冷了。
打了水洗了把脸，纪母道：“吃吧！”
雅歌一看，娘手中拿着一个白面馒头。
这可不多见，这都喝了一两个月的粥了，雅歌一看到馒头，还真的是有点慌神。道：“娘，怎么会有馒头？”这馒头冒着微微的热气，雪白雪白的。雅歌竟然觉得这馒头一定是最为温暖的存在。
纪母道：“这今天可是除夕啊！明天就是新年了，今年不比往年，可以大鱼大肉的吃，但是好歹也要有几个白面馒头应个景吧！雅歌吃吧。”
雅歌一看，韩雷和胡微雨都正一个抱着一个大白面馒头呢。雅歌也接过了，这可是刚刚出锅的馒头，麦面的香气被娘做的是恰到好处。雅歌狠狠的咬了一口，果然是和自己想的一样，柔软，热乎。
最近都喝粥，毕竟粥好做，不费柴火，这一锅馒头，可以做好几锅的粥呢。
雅歌将那大白面馒头给吃了个干净，对娘道：“娘，你蒸了多少的馒头？”
纪母将大蒸笼一掀开，雅歌一瞧，这可真的是不得了啊！这是蒸了整整一锅的白面馒头，雅歌突然觉得一个馒头没大吃饱，道：“娘，再给我一个。”
纪母笑着又给雅歌拿了一个。雅歌吃完，才觉得有些撑得慌。便不再吃了。
雅歌吃完了，上街去看看，这今年不同于往年，大街上一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有的只是萧瑟。雅歌转了一圈，见一家铺子开门的都没有，就又回去了。
等到了晚上，几个人站在院子里，一人拿着一个馒头，权当是晚饭了。不远处不时地有几个焰火升空，打出漂亮的花样来，但是这出了焰火，什么都没有，没有那满街人声鼎沸的人群，没有各种各样的吃食。这大街上是一个人都没有，倒是让这焰火都显得有些落寞。
雅歌将最后一口馒头放在了嘴里，又喝了一口水。不觉得噎了，道：“我们会去睡觉吧。”雅歌说完这话，那焰火也没了，估计着府尹冯大人也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还放焰火有些尴尬，便也不放了。
几个人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纪母将那些剩下的白面馒头装了起来，放进了暗室中，收拾好了，几个人便都下了暗室，去睡觉。
到了后半夜，雅歌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些耳边有些想动，正好也觉得有些渴了，便起了来，打算喝了水再去睡。雅歌这半睁着眼睛，去了桌子上，一倒，竟然是一滴水都没了，这也太不巧了吧！
只好拿起来人一旁的一个小水桶，去打一点去。这暗室下唯一的一个小窗户，其实就是井，雅歌将那小水桶从哪小窗口放了下去，过了一会，又拉上来，正好是半桶水。
雅歌刚想喝上两口，便听到了有声音，道：“轻点，必要吵醒他们。”是北蛮语。听了这话，雅歌被吓得一个激灵，睡意全没了，这会整个天阳城都没有一个北蛮人，那自己怎么会听到北蛮语。
“知道，知道。”还是北蛮语。接着是脚步飞快跑过的声音。
这个暗室不知道为何，听大街上的动静，会十分的清楚。
雅歌这会也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了，将口中的那口冰凉的水给咽下，这下是彻底的清醒了，这北蛮人是选在了除夕夜偷袭了。这下子雅歌也不用再睡了，而是直接轻手轻脚的走到了韩雷床前，将韩雷给摇醒了。
韩雷本来就睡眠浅，被雅歌这不过是摇了两三下就醒了，韩雷看着雅歌一脸凝重的看着自己，也立马清醒了，道：“怎么了？”
雅歌立马做了个噤声的表情，示意韩雷好好听。果真，过了一会，就又有脚步声过去，其中还夹杂着几声的北蛮语。
韩雷听了脸色也不好看了。道：“北蛮人？”
雅歌轻轻的点了头，道：“我去叫醒我娘和微雨，等会我们两个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这种时候，谁都没有办法置身事外。
胡微雨和纪母虽说是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毕竟经历过一次北蛮都打到了家门口的情况，所以也就不这么慌乱了。
雅歌从自己枕头下摸出了自己的匕首，对娘道：“娘，你和微雨在这里等着我们，我和韩雷出去看看，要是我们天亮了还没回来，你就带着干粮，拿着银子，骑着小毛驴，和胡微雨一起出城。”
“你要出哪里？”雅歌刚想走，却没有想到，被纪母一把抓住了衣袖。
雅歌道：“我现在至少要看看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要是没事，我这就回来。”
纪母也知道不能拦着，只好放手，死死的抱着胡微雨，希望雅歌和韩雷不要出事。韩雷拿起了自己的短刀，跟着雅歌爬出了暗室。
两个人开了铺子的门，见这大街上是月光如水，但是从南望到北，一个人影都没有啊！自己和韩雷刚刚难道听到的是错觉？
雅歌不解，看向韩雷，也是一脸的不解。
雅歌对韩雷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去一趟府衙。去找吴大哥。”刚刚那事，雅歌觉得不会是自己听错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给吴煊说。
韩雷也赞同，点了点头，轻手轻脚的关了铺子的门，道：“我们去府衙。”
雅歌跟着韩雷，两个人用极轻的步子往府衙跑去，两个人跑了两条街的时候，雅歌却突然的被什么给绊了一下，差点就扑倒在地上。雅歌忙站稳了，借着月光，才发生是一个乞丐的腿，就这样横在路上，在大街上睡了。雅歌心道，这人睡的可真够深的，这么冷的天，自己又踢了他这么一下，愣是没有醒。
韩雷却觉得有些奇怪，将雅歌给拉到了自己身后，慢慢的蹲下了，拉着那乞丐的腿，将人直接给拉到了路中央。雅歌这才看清，这人已经死了，还是胸口被人用刀一下子给刺死的。之前的时候，是因着身子在巷子的隐影中，所以看不清，这韩雷将他从巷子拉到了路中央，这会子倒是什么都看的明明白白，一清二楚的了。
雅歌这会子脑子转的飞快，道：“糟了！”这条路是去府衙的必经之路，这人也只能是北蛮人杀的！
韩雷知道雅歌说的糟了是什么意思，道：“掌柜的，我们赶紧去府衙看看。”
雅歌和韩雷借着月光忙往府衙跑去。到了府衙门口，竟然是一个人都没有，这种景象实在是太过于不同，就连在门口把守的人也不在了。雅歌心道，这八成是糟了毒手了。
但是大门却是紧闭的，雅歌道：“我们赶紧进去看看。”
雅歌说着上前，想着他们应该是翻墙进去的，这大门应该是没开，那自己先从门缝中看看里面的情况，雅歌往门口一靠，却没有想到，这大门竟然是开了。难道是他们是开门进去的。
韩雷没有想到是这样的情况，直接道：“我们赶紧进去。”
雅歌点头，进了府衙，在门口鸣冤鼓的地方就不走了，道：“你去府衙后堂，去找吴煊，我敲鼓，到时候整个府衙的人都会醒的。”
这是个好方法。
韩雷点了点头，就往后衙跑。
雅歌拿起鼓，砰砰砰的敲了起来，还一边大喊，道：“北蛮人进城了，北蛮人进城了！”
被雅歌这一敲，不光是府衙，这整个天阳城都要炸锅了，韩雷还没有找到吴煊呢，但是吴煊听到了这声音，一个咕噜就爬了起来。拿起剑就往外面跑。一打开门，在自己院子中还真的有北蛮人。吴煊拿起剑就和他们打了起来。
雅歌看着大家都起来了，就是府衙周围的那些住户也都醒来了，纷纷的起来反抗，这北蛮人也不知道是怎么进来了，源源不断的从不知道何处的地方进来。
吴煊将自己门口的两个人给斩杀了，接着就往外面跑，见这时候正是混乱呢。到了府衙门口，见雅歌正在门口击鼓。
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雅歌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刚刚在暗室中睡觉的时候，被脚步声惊醒了，仔细一听，竟然是北蛮人进城了。所以我才来给你说的。”雅歌嘴上说着话，但是手上的动作可没停，还一下接着一下的击鼓。
“行了，你不用敲了，这整个天阳城都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在暗室中好好躲着。”
吴煊说完，在天阳城中的那个佛塔上开始传来一声接着一声击钟的声音。这下整个天阳城都醒了。
雅歌这才放下了手中的锤，道：“行。”吴煊雅赶紧出了府衙。想必是去城门守着了。雅歌在门口等了一会就见韩雷出来了，道：“掌柜的，我没找到吴将军。”
“吴将军我刚看到他了，他现在往外面去了，我们现在回去。”
这不时的有北蛮人跑过来，情况确实不好。
雅歌和韩雷两个人连忙回了铺子，下了暗室。纪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那北蛮人真的进城了？”
第九十七章 胡爷爷身亡
雅歌点了点头，道：“进城了，我们现在先不着急，等等看着这情况怎么样，再有这天还没亮呢，现在不过是刚过了丑时，娘，你和微雨再睡一会，等会天再亮一点，我们就走。”
既然这北蛮人都进城了，那说明城门也应该是开了的，这会子，雅歌想趁着慌乱，出城吧！南下，去帝都。
“这外面一声接着一声的嚎叫，哪里能睡的着啊！”纪母道。
也是这会心应该有多大啊！才能睡的着。
雅歌将那一口袋的昨天蒸的馒头，还有就是一袋子的银钱，都收拾了出了，至于这剩下的好几袋子的粮食，雅歌就不打算去拿了。和韩雷两个人上到了院子，将那小毛驴车子从屋子里拉出来，套上了板车。将那银钱和馒头放上了车，又拿了两床的厚被子，几件厚棉袄。对韩雷道：“要不我们就趁着夜色混乱，赶紧出城。”
雅歌还真的怕这北蛮人杀人杀的急眼了，现在不走，等到天亮了更加的危险。
韩雷将纪母和胡微雨从暗室中拉了上来，坐上了小毛驴车子，道：“我们这就出城。”
“韩雷哥哥，我不想走，我爷爷还在这里呢。”胡微雨泪眼巴巴的看着韩雷。
韩雷将一个大棉衣套在了胡微雨的身上，道：“微雨别怕，等这北蛮人走了，我们再回来！”
“那我爷爷，不会有事吧！”胡微雨道。
韩雷这会也不知道城门那里怎么样了，他就是北蛮人从哪个城门进来的都不知道，所以这话还真的不好回答。但是也不能看着胡微雨伤心吧！道：“放心吧！你爷爷只是军医，是不上前面杀敌的，一定会没事的。”
胡微雨向来是最为相信韩雷的，这会却有些不相信起来，将身上的棉衣一掀，道：“我不管，我要去找我爷爷。”说着就下了板车，往门口跑。
雅歌哪里会让她跑了啊！直接一把抱住了她，对韩雷道：“找个绳子，把她给我绑了！”胡爷爷既然将人托付给自己照顾，那自己就不能让胡微雨有任何的闪失啊！
韩雷也是麻利，直接找了个绳子，将胡微雨给绑了。放到了车子上，纪母抱着胡微雨小声的劝慰。
雅歌从前门铺子中看了看，街上有很多人都是往南面城门跑的，那很有可能就是说南面城门没有人，雅歌打开了后门，赶着小毛驴进了人流中，也往南城门走去。
街上不时地有北蛮人过来，也有人反抗，也有人倒下。纪母只能是抱着微雨，雅歌和韩雷两个人赶着小毛驴车子，赶紧的走。
到了南城门，雅歌发现在城门口围了很多的人，但是城门却没有开。雅歌挤过人群，问那守城官，道：“为何不开城门？”
“吴将军有令，不得开城门。”这是他们军人的军令，这个雅歌无法反驳，但是这北蛮人都快要打到这边来了，要是还不开城门，那难道是让这些天阳城的百姓，活活的被杀吗？
雅歌道：“那若是北蛮人都打到了这里来了，你们还不开吗？”
那人不说话了，转身看了看城门外面，并没有北蛮人在，看来今天北蛮人都主攻北面城门去了。道：“这不是北蛮人还没打过来吗！”
雅歌心道，这人可真的是迂腐。这北蛮人又不傻，这天阳城的南城门是最大的城门，一旦他们北蛮人进城，那百姓势必都会往南城门赶，那到时候一定会来南城门的。
还想继续怼过来，但是雅歌的嘴还没有张开呢，就听见了不远处有金戈之声，还有**的声音。这听声响像是在南面传过来的。
雅歌一个刺溜就下了板车，蹭蹭蹭的就上了城墙，谁都拦不住，也没留意。等到雅歌在城墙上站稳了，那个年轻的守城官才也一同上来了。雅歌盯着南面城墙外，有些不大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下面，天山派的人和北蛮人打起来了。
雅歌就知道，这南面城门外也是有北蛮人的，但是没有想到，这天山派的人来了，这些好了。
这边雅歌正看了两眼，不远处在城里，也有人声，金戈之声，弓箭之声，甚至还有**之声，一声接着一声的传来。雅歌和那守城官一看，是吴煊正奋力抵抗，但是还是被北蛮人打的是节节败退，都退到雅歌在城墙上能望到的地方了，这和南城门也不过是之隔了两条街吧！
雅歌一把抓过那年轻守城官的领子，道：“都这样了，你还不打算开城门吗？”
这城门口可是站了呜呜压压的好几千的百姓呢。
那年轻守城官一时之间有些慌了，这吴煊在军中就像是小战神一样的存在，义气风发的，何曾被人追着打成这个样子，这会倒是愣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些百姓都是手无寸铁的，就是在这雅歌和守城官说话的空档，就有很多人被北蛮人给杀了，顿时是尸横遍野。
雅歌看到这场景，直接从袖子里拿出了自己的匕首，一把横在了那守城官的脖子上，道：“你开不开！”
周围的小兵们没有想到雅歌会有这等的姿态，都拿着个长剑对着雅歌。
这边这守城官还没说话，但是吴煊却先发话了，高声道：“打开城门，放百姓出城。剩余全体将士，奋力杀敌！”
那守城官一推雅歌，将匕首推开，朝着城门口大叫：“开城门。”
雅歌这才松了一口气。将匕首收了起来，跑下了城墙楼。
看着这城门缓缓的打开，雅歌这才像是看到了希望。
韩雷用小皮鞭抽了一下小毛驴，裹挟这寒风，和远处底底洛下的月亮，在这人流中出了城。
其实出了城也不大好走，那些百姓，出了城便四散开来，那些正和天山派的人打的火热的北蛮人，见了手无寸铁的百姓，那个不是杀上几个再说。
雅歌和韩雷正专心的让小毛驴往前走，正走着，雅歌却突然的被拉下了板车，一个不小心就跌在了地上，等到雅歌回过神来，就看见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朝着自己的面门直接的砍了过来，雅歌心道，这次完了，这死的也太突然了，自己就是连让韩雷帮忙照顾娘的时间都没有。
就在雅歌都打算着闭眼等死的时候，听到了哐当一声，等到再睁开眼睛，就是不语的脸了。
不语将雅歌给拉了起来，道：“你没事吧！”一边说着，一个剑花，又杀了一个在雅歌身后的北蛮人。但是不语的衣服还是白衣胜雪。
雅歌道：“我没事。”
这是雅歌在上次分别之后，第一次见到不语，却没有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
不语笑着道：“不好意思，我一直在山上清修，也没有时间去你铺子中再吃饭，不过你家的饭真的好吃。”说着话的空档，两个人转了位置，不语又杀了两个北蛮人，都是一招封喉，那北蛮人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呢，就软绵绵的倒地了。
雅歌道：“没事，没事，不过我这都要逃亡了，以后你也吃不着了。”
不语却道：“咱们有缘再见。”
雅歌觉得这种地方，也不适合寒暄，便点了点头，拿出了自己的匕首。也见是北蛮人就杀一个。
不语将雅歌送到了自己的板车附近，对韩雷笑了笑，就是连句话也没有说，一个借力，又冲进了北蛮人的人堆里。
雅歌上了马车，抽起鞭子，让小毛驴走的快些，回头再看去，不语不远的地方，是他的南鸢师姐，还有一些，雅歌看着脸生，或者是脸熟的天山派的人。
再往远处看，就是吴煊，一身的铠甲，拿着长剑，一剑一个招式的在斩杀北蛮人，那铠甲都要被血给染红了。
雅歌不忍心再看，只是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只是让小毛驴走的快点再快点。身后那一声接着一声的**想起的声音。雅歌知道，这**威力巨大，怕是天阳城的铺子都要被震塌了。
正当雅歌和韩雷赶着毛驴的时候，没有想到的是，胡微雨却突然的叫了一声爷爷！雅歌和韩雷忙回头看，真的是胡爷爷。只是这会的胡爷爷没有拿着棉布给他们包扎身体，而是拿着一把长矛，见着北蛮人就刺。
胡微雨看着爷爷，突然道：“后面！”接着就滚下了板车。
这胡微雨可是被绑着呢，韩雷忙下了车，将胡微雨给捞了上了，胡微雨刚刚坐正，就听到“噗呲”一声。
雅歌抬头一看，胡爷爷被身后的一个北蛮人拿着长刀给刺穿了身体！“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接着血是哗哗的流。
这场面太过于震撼，也离胡微雨太近了，统共不到十尺的距离。
胡微雨却是愣住了，整个人像是傻掉了一样的看着自己的爷爷。
胡爷爷看着在纪母怀中的胡微雨，不知道为什么，却用了最后的一点力气，微微的笑了起来！接着便是头一底，这是真的去了！
这时胡微雨才回过神来，放声大哭！
第九十八章 援军来了
韩雷跳下了车子，将那个杀胡爷爷的北蛮人一刀给解决了。胡微雨一边哭，一边要下车。纪母死死的抱着胡微雨，这周围都是北蛮人，下车就是个死啊！
韩雷道：“我们快走！”
雅歌原本对这极其通人性的小毛驴是不舍得打，不舍得骂的，毕竟小毛驴之前就是不抽鞭子，也是尽力的在往前走，不然，纪母和胡微雨早就被北蛮人给杀了，都是因着小毛驴跑的快！但是这会，也没了法子，使劲的抽了小毛驴两下子，小毛驴一个使劲的往前跑。
跑了不过是十里地，接着就是一声接着一声的爆炸声，雅歌知道，这是北蛮人在轰城呢，大周的天阳城，她的纪氏豆花。都没了。
身后是一声接着一声的爆炸声，雅歌只能是让小毛驴沿着大道，不停的往南边走着，走了有两天，这一路上原本是还有很多的人，但是这人饿的饿死，病的病死，也剩的不多了。
纪母拿着一个有些干的馒头，对胡微雨道：“微雨啊！你就吃一口吧，你这都两天没吃饭了，这样下午谁的身体能受的了啊！”
胡微雨微微的摇了摇头道：“我不想吃。”倒是引得周围的人都有些虎视眈眈的看着纪母手上的那个大馒头。
韩雷朝那些人狠狠的瞪了几眼，那些人才收回了目光。
雅歌叹了口气，也是，这任谁看了自己的爷爷，就在自己眼前去了，谁都不会好过的。韩雷对胡微雨道：“你将来要是想报仇，那你现在就要吃东西。再说了，你现在这个样子，你爷爷要是知道了，也不会开心的。”说着将那馒头又朝着胡微雨跟前放了放。
胡微雨不知道为何，眼中的泪水是突然噼里啪啦的就掉了下来，道：“韩雷哥哥，我爷爷死了！他和爹爹，还有娘一样，再也回不来了。”
这是事实！韩雷只好微微的点了点头。虽然他们谁都不忍心将这些事情这样明明白白的告诉胡微雨，但是这不管怎么说，胡微雨不可能一辈子都在他们的保护之下。
胡微雨听了这话，抱着韩雷是放声大哭。
纪母在一旁劝慰道：“微雨，我们不哭了，不哭了。再哭，对眼睛不好的。”
哭了有一个多时辰，胡微雨才不哭了，摸干净了泪花，直接对纪母道：“婶子，我要吃馒头。”
这一句话将纪母三个人给高兴的不行，直接将大白面馒头塞给了胡微雨，胡微雨拿着馒头狠狠的咬了几口。
纪母又拿了水袋子来，道：“别吃得这么急，赶紧来喝口水。”
胡微雨接过袋子，又猛地喝了几口水。
雅歌看着胡微雨开始吃东西了，这才放下心来，既然是已经开始吃东西了，这就说明，对于胡爷爷的死，胡微雨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伤心了。
就在雅歌三个人看着胡微雨在吃东西的时候，不远处的官道上，有人在喊道：“靠边，靠边，别挡路！”
雅歌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将小毛驴车子赶到了路边。
不一会，雅歌就见到几个人骑着高头大马后面跟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大周士兵，缓缓的朝着他们走来。身边不时地有人在喊：“这是我们的援军，援军到了。”
原本吴煊说的应该在新年的时候到来的援军，现在终于到了，自己这都出了城，走了两天了，才遇上，也就是说，他们最快，也还要一天的时间才能到呢。
也不知道吴煊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正当雅歌出神呢，纪母却像是发现了什么东西一样，对雅歌道：“雅歌！那不是？”
雅歌也顺着娘的目光，往前面看去，那些人里面，竟然是有孟修远！
“是修远哥！”雅歌道。
纪母见到一个认识的人，心中多多少少的都是有几分的亲热之心的，张了嘴就想喊人，雅歌见娘想喊人，一把拉住了娘的胳膊，道：“娘，不用喊。”
纪母想了想也是，现在孟修远是将士，总不可能为了和自己说上几句话而停下来吧！还是不喊了。
雅歌看了孟修远从自己身边小跑而过，心中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乡遇故知，这本是一件好事，但是现在孟修远是要去天阳城啊！那个被北蛮的炮火给轰的什么都没有了的天阳城，孟修远这一趟，是九死一生啊！、
但是雅歌又不能拦着，不然，那些用生命守着天阳城的守城将士算什么？吴煊又算什么！
等到了孟修远是一点都看不到了，雅歌才转回了头。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韩雷道：“掌柜的，为何还叹气？这援军到了，是好事啊！”
雅歌苦笑道：“是好事！”
韩雷道：“那个人，掌柜的认识？”
“不过是同村的好友罢了。”再说的多了，雅歌也不想了，这一去，孟修远还能不能活着回来都还是个未知数呢。
韩雷见雅歌不想说，也不在问，几个人就这样默默的等所有的将士走了，雅歌一挥小鞭子，将小毛驴赶到了大道上，继续南下。
又走了有几天的时间，雅歌觉得那些一同逃难的人看自己的眼光总是不这么的友好，到了晚上，所有的人都围着火堆的时候，雅歌将韩雷叫到了一边。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些人看我们的眼神凶巴巴的。”
韩雷比雅歌要敏感的多，这种有些敌意的眼神，在出城之后就有了，究其原因，还不就是因为他们现在还有吃的，他们都饿着肚子呢。只能是时不时的打点猎物，可是这可是大冬天，哪有这么还打猎的。就是技术好的猎人，在冬天都不打猎的。
韩雷道:“掌柜的，这是在路上，发生什么，谁都不会知道，那几个粗壮汉子可一直看着我们呢。我觉得我们还是走小路的好。”
其实雅歌也是这样觉得的，毕竟那些人，尤其是那几个人，看着他们手中的白面馒头，都恨不得要生吞活剥了。
雅歌道:“我想着，等到了后半夜，我们就走，不在大道上了，去小道。”那小道虽然没有大道宽敞平坦，沿途的城镇也不多，但是至少安全些。
韩雷点了点头，道:“行，那今天晚上我不睡了，到了后半夜我叫你们起来。”
雅歌点了点头，也没再和娘商量，就着光火，先睡了一会。
到了后半夜，雅歌正睡的香，被韩雷给推醒了，雅歌道:“到点了？”
韩雷点了点头。
雅歌看了看这血色沉的很，周围寂静无声，只有几只猫头鹰不时的叫两声，将身边的娘给叫了起来，示意她不要说话。
另一边，韩雷将胡微雨也叫醒了。
小毛驴像是有感应一样，见几个人都醒了，自己也醒了。
雅歌几个人爬上小毛驴板车，小毛驴就往前跑。
往前走了不过是一百步，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喊:“他们跑了！”
雅歌知道，那些人就是惦记着他们手中的半麻袋的白面馒头，还有就是小毛驴了。他们怎么可能让他们把小毛驴给宰了，所以，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韩雷听到了他们发现了，忙招呼小毛驴跑的更快些。
雅歌则抽出了自己的匕首，毕竟那些人都已经追上来了，不拼个你死我活，也不会完的。 不消片刻，那些人真的追上来了。雅歌坐在车尾，一挥匕首，就将其中的一个人给划伤了。道:“诸位，我们和你们无冤无仇的，我们不过是不想南下了，只是想改道。你们这追上来什么意思？”
其中一人叫嚣着:“想走？那也要把馒头留下！”
“之前你不是说，你家中没有粮食了嘛，怎么这会又出来这么多的馒头？”这个声音，雅歌认得，这是二麻子的声音。
雅歌冷冷一笑，道:“二麻子，看来当初我捅你的那一刀，还是太浅了！”
二麻子一听这话，就觉得肚子上的那个伤疤在隐隐作痛。顿时气势就矮了一截。
那个带头的是的五大三粗的壮汉，就看不得这二麻子一副贪生怕死还出来横的模样。 一脚踢了二麻子一下，道:“怂什么！咱们这么多人呢！”
趁这空挡，韩雷一挥鞭子，小毛驴就往前跑，那人说的不错，他们人多，要是真的打，他们还真的打不过，只能跑。
小毛驴这猛的一吃痛，一下子就跑出了老远，也没再停。
那些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呢，雅歌他们就跑出了好远，忙往前追。
中间还不时的夹杂着石头之类的往雅歌这边扔过来，有的打中了，有的没有打中。
雅歌见他们在这小路上跑的快，很快就已经是离他们还有十几步远了，要是这样被他们追上的话，会更惨！
借着明晃晃的月光，雅歌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个大白面馒头，朝着那些人就丢了出去。那些人都是饿了两天的人了，这突然见到了一个大白面馒头，就这样圆滚滚的在自己手边，谁还想拿起石头砸人啊！当然是先吃了这馒头要紧啊！瞬间几个人也不跑了，都争起这馒头来！
第九十九章 一锅肉汤
雅歌看着人正在争的不可开交的，忙让韩雷赶紧走。小毛驴也赶紧跑，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那些人就已经看不到了。雅歌这才松了一口气，也不用小鞭子抽打了，让小毛驴慢点走。
韩雷找了个小道，几个人借着这明晃晃的月光赶路。
走了几个时辰以后，才开始天亮了。
因着半夜起来，都没有睡觉，这会子倒是困了起来，雅歌看着这日头高升，找了出开阔地，停下了车子，让大家都睡一觉。也让小毛驴歇一歇，毕竟这跑了大半夜，还被追。不管是人还是畜生都累到了极点。
韩雷生了一堆火，对雅歌道:“你们先睡一会，我先守着，顺带着烤两个馒头，再看看旁边的河里有鱼没。”
雅歌也是困了，道:“行，那我先睡一会，你烤馒头吧。这鱼就算了，这河里还封着呢，我们又没有家伙什。”
韩雷只是应着，没说什么。
雅歌三个人，找了个大太阳底下，让阳光暖洋洋的晒着，睡了过去。
雅歌就是睡觉，也没敢睡死过去，原本是想着睡一会就醒的，但是没有想到，等到自己睁开了眼，这都大太阳都到了头顶了，这应该就是到了晌午了。
韩雷见雅歌醒了，道:“掌柜的，既然醒了，就来吃点东西吧。”
雅歌这才看到，韩雷手中拿着的，竟然是一天鱼，已经被烤好了的鱼。
雅歌道:“这鱼怎么来的？”旁边的那条河不是封着呢嘛。
韩雷道:“这河上的冰并不厚，太阳一出来就化了，我就捞了一条上来。这会没有盐，没有油，更没有拿着各种各样的调料。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那边，纪母和胡微雨闻着香味，也醒了。
雅歌还想再说，这么冷的天，弄什么鱼啊！就看到韩雷身边有个用滕条编的简单网，才知道了，是用这个方法捞的。
既然没下水，雅歌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既然都醒了，几个人便一同馒头就着刚烤出来的鱼，吃了个饱。
吃过饭，韩雷便去歇着去了，雅歌拿了韩雷编的网，又网了两条鱼。
这条河，河水浅。冬天没有人来捞鱼，所以这鱼长得很是肥美。
等到了韩雷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了。雅歌趁着天色冷，将鱼给用水冻住，挂在了车子上，几个人又连续赶路。
走了两天，也没碰到个村子。韩雷看了看，好像也没有走错方向，手中的罗盘也没有坏。看来他们是走进了大山深处了。
韩雷正打算着去打点东西吃，毕竟之前的鱼也吃的差不多了，再加上越往南边，这天气就越暖和，这剩下的一条鱼都已经臭了，也不能吃了。
韩雷拿了自己的短刀，不过是一个时辰，就弄来了一只兔子。
雅歌都觉得，娘看韩雷的眼神都不对了。是啊！娘可是将韩雷当做女婿的第一人选呢。
韩雷做好了兔子，几个人吃了一半，剩下的用烟一熏，做成腊肉，路上可以随时吃，毕竟照着他们这个走法，到帝都，还要半个多月呢。这都已经是抄了近道。小毛驴也走的飞快了。
就这样，几个人白天太阳好的时候就睡一觉，晚上看着月色不错就赶路。走走停停的，又走了两天才看到了几户人家。
雅歌上前一问，才知道这里离帝都已经不远了，再有个三五天的路程就行了。雅歌看着大家都是民风和善的，出了人家的院子对韩雷道：“统共还有这和几天的时间，要不我们就去大道上走吧！”
这小路总归是道路有些崎岖，颠的屁股都有些疼的。
韩雷点了点头，既然是快要到帝都了，那就去大道吧！反正这都到了天子脚下，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事情。
雅歌便赶着小毛驴车子，往大道那边走了半天的路程，就到了。
但是雅歌没有想到的是，这大道上还真的是有不少的流民，说是北蛮人攻打天阳城的时候，不光是天阳城的，周边的好几个镇子的十几个村子，都出来逃难了。
那些人看着雅歌，不，确切一点的说是看着在车头挂着的那半块兔子肉，这大冬天的，谁要是能喝上一碗的肉汤，怕是最惬意不过的事情了。
纪母也察觉到了，将那半块早已经风干的兔子肉给取了下来，直接给藏了起来。但是那些人已经看到了，渐渐的往雅歌这边靠。
韩雷忙挥动小辫子，让小毛驴走的快点。那些人有人不知道是多久没有吃饭了，这会子要是跑的话，也是跑不动的，只能是在小毛驴车后面跟着，就是眼神和表情都有些空洞了。
这十几二十个人就这样跟着雅歌的小毛驴车子走了有半个时辰，还是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纪母在一旁道：“这真的是天可怜见的，这可真的是天灾**啊！”说着都要落泪了。
雅歌看着那些人，跟了这么远的路就是要一口吃的，可是自己也不是菩萨，就是他们这几天吃的东西都是减半再减半的，哪里还有多余的吃食给这些人啊！
那个兔子还是韩雷走了好远的地方给猎来的呢。
要是还在天阳城的时候，雅歌说什么都会给他们一点的，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今天他们这几个人还吃不饱呢，雅歌自然也没有剩余的精力再去管别人了。
只是这人跟着，也不累吗？
就这样又走了小半个时辰，雅歌一回头，竟然发现还有十几个人跟着呢，这些都是年纪大的老人了，看来真的是饿极了。
雅歌将小毛驴慢慢的放慢了速度，对那些在后面喊着的人道:“我们就这半个兔子了，要是我把这剩下的兔子拿了来炖汤，一人一碗，吃完你们不要跟着了，可以吗？” 那些人都站住了，前头一个看着和胡爷爷一般大的老头，手中还牵着个孩子，另一只手中拿着一只碗。道:“行，哪怕半碗也行。”
雅歌看着那老人，浑身上下衣服什么的都破破烂烂的了，唯一干净的地方，就是那个手中的破碗了。
韩雷将小毛驴给停了下来，找个处地方，支了个锅，从一旁的河中打了些水，将那之前雅歌藏起来的半个兔子腊肉一股脑的丢进了锅中，盖上了锅盖。
这会离大道也近，这锅里的肉味可不能飘出去，毕竟那大道上还有不少的人呢。 那些人都默不出声的将那个锅给围了起来。就等着锅中的肉汤熟呢。
韩雷在一旁，不停地往锅底下放柴火。就是想着让那些人吃完这些肉汤，赶紧走。 这肉在这寒风中也炖了小半个时辰。
韩雷拿出来前几天雅歌在村子里问路的时候买的一点盐巴，拿了一小撮放了进去，这锅肉汤，除了盐巴，什么调味都没有，但是就是这样，雅歌都觉得香，香的让人的肚子是咕咕叫。
韩雷拿着勺子，清清的在锅中搅拌了一下，对在周围围着的人道:“把你们的碗给我。” 那个老头立马手抖着将自己的碗给递了过去，颤颤巍巍的道:“先给我家孩子点吧，不用多，半碗也行。”
韩雷看了看那个不过是五六岁的小孩子，这会正一个劲的咽着口水。
将碗拿过来，韩雷舀了一大勺子肉，给了那孩子，道:“多吃点肉吧！”
这等寒冷的天，这么小的孩子，韩雷自然也是疼惜的。
那小孩子接过碗，也不顾的热，上来就喝了一口，但是这滚烫的汤热的很，饶是这样，那小孩子还是不肯吐出来，被烫的表情都变了，雅歌刚想劝他让他慢点喝，注意烫。那孩子还是硬生生的给吞了下去。
雅歌这会真的是如鲠在喉，不知道说什么好。
剩下的，韩雷又一人盛了一碗，也幸好，之前韩雷放的水就多，所以这些人，哪怕是肉没捞着吃多少，但是汤是个个喝了个饱。
雅歌将剩下的锅底的肉丝弄了出来，给胡微雨吃了，对各位道:“你们吃也吃了，走吧。”然后上了小毛驴板车，一挥鞭子，慢慢悠悠的走了。
那些人摸着圆鼓鼓的肚子，看着雅歌他们慢慢走远，那带头的老头，朝着雅歌走的方向就跪了下来。后面的人都是一个村子的，也都相当的尊敬那带头的老头，也赶紧的跪了下来，他们知道，这一锅肉汤，也算是救了他们的命啊！
雅歌挥了挥鞭子，让小毛驴走的更快些，希望早起到达帝都。
“掌柜的，他们都跪下了道谢呢。”韩雷道。
这要是放在平时，在天阳城的时候，雅歌哪里会让这么老的老人家给自己跪？这不是折自己的寿嘛！可是这会雅歌也不敢，也不想回头。只是轻轻的又挥了一下鞭子，让小毛驴走的快些。
纪母在后面板车上，抱着胡微雨，轻声道:“这可真的是**啊！**！”
这些雅歌都不想看，也不忍心看，因为她知道要是自己不努力，将来娘，自己，韩雷或者是胡微雨都有可能会面临这样的境地。
等到了几个人走的远了，也看不见他们了，几个人的心情才好 一点，但是也只是好一点罢了，毕竟这路上还有很多的人在颤颤悠悠的走着，都是去往南方的。
南方啊！希望能让他们好过一些！
第一百章 抢馒头
雅歌沿着大道走了几天，已经快要到帝都了，但是路上有时候会有饿殍出现，虽然不多，但是还是让自己心惊的，这帝都向来是富庶之地，这离帝都也不过是一两天的路程了，怎么还会有饿殍啊！
韩雷道：“掌柜的，这都很晚了，要不停下来歇一下，吃点东西吧！”
雅歌点了点头，看着不远处的天阳都有些落山了，也确实是应该歇一下了，不过这要是说吃东西，还是那馒头，就是馒头也不多了，就剩下了七八个了。
雅歌找了个没大有人的地方，停下了车子，架了一堆火，从布袋中拿出了两个大馒头，剩下的放在车子上藏好，细细的烤起了馒头。、
胡微雨看着那两个大馒头，却是一点的胃口都没有，这都吃了好几天的馒头了，那些鸡汤，火锅子，自己都好久没吃过了，就是现在给她一碗粥也行啊！这天天的吃馒头，都吃的腻了。
雅歌也知道，这胡微雨向来是有些娇纵，但是这会也确是不比在天阳城的时候，道：“你就先凑合着吃吧！等到了帝都，我们进了城，第一件我就带着你们下馆子去！到时候想吃什么，随便你点！”
其实雅歌看着这馒头也不大想吃，但是这也扛不住肚子里没有东西啊！这肚子里没吃的，做事情就没力气啊！到时怕是连赶路都不行的。
胡微雨一听，等进了城，雅歌就会请吃饭，下馆子。到时什么好吃的吃不着啊！这才来了兴致，吃了半块馒头。
雅歌几个人将那两个大馒头吃了，这饱虽然是没饱，但是也不饿了，所以收拾了一下，雅歌看了一下，这天色还早，继续赶路吧！
在不远处，有几个人看着雅歌他们几个对大白面馒头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心中颇有些气愤，他们这几个粗壮的汉子可是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别说着烤的馒头了，就是那凉馒头，要是能让他们吃一个，那也是好的啊！
那后面一个瘦瘦弱弱的少年，对前面的那个汉子道：“哥，我们什么时候上前？”
那汉子道：“不着急！等他们松懈的时候，我可是看见他们还有几个馒头呢，到时候给他抢了，我们好歹还能吃一顿。”
后面的几个汉子都没说话，但是也都偷偷的咽了口水。那可是明晃晃特别诱人的大白面馒头啊！
雅歌和韩雷一人坐一边，不时地挥一下小鞭子，慢慢悠悠的走着，毕竟这小毛驴也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了，想来也是很累的，所以雅歌倒也不着急。
正当雅歌还想着，等到了帝都之后，是先吃饭，还是先落脚呢，胡微雨在后面是突然的叫了一声！
雅歌和韩雷忙往后看去，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几个汉子，看着就十分的孔武有力，手中有的拿着菜刀，有的拿着锄头的，对雅歌道：“将馒头交出来！不然我就一刀捅死她！”
说着刀就要往胡微雨声上比划，另一个人叫嚣着：“这是你老娘吧！要是不给，还要算上你老娘！”
胡微雨和纪母这会子都吓得说不出话来了，这事情来得突然，也就是胡微雨还叫了一声。
雅歌和韩雷几乎是同时，一个拿出了藏在胸口的匕首，一个拿出了藏在靴子中的短刀。雅歌道：“你把人放了！”
“不放！你先给馒头！”
雅歌只好将那小半袋子馒头拿着，看来是真的要给了。
纪母道：“不要给，这到帝都还有两天时间呢，没了吃的，我们熬不过去的！”说的是真的一点没错，这天气还是很冷的，要是两天不吃一点东西，反而是只喝水的话，那还真的有点难熬。
但是人家都拿着刀架在脖子上了，不给怎么行？
“好，我给你，我说话算话！你也要放了我娘和我妹妹！”雅歌道。说着将那个袋子扔了过去，那几个人将那那袋子捡起来，道：“大哥，是馒头！”
雅歌道：“快将人放了！”雅歌不能和他们讲条件，或者是硬抗，因为娘和胡微雨都在他们手上。自己没得选。
那些人也只是为了求个吃食，也不是那种非得要杀人的人，将纪母和胡微雨往前一推，直接扔到了小毛驴板车上，道：“我们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我们只是求个吃食罢了，不会害人！”
雅歌看了看娘和胡微雨都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道：“你们身为这大周的男儿，不去保家卫国，却来这里欺负我们这一同逃难的流民。”雅歌也知道他们人多，就是打架都未必能打得过，但是这口气，总归是要说说才舒服的。
那些人还正在想着怎么分这些个馒头，听雅歌这样一说，那站在面前的粗壮汉子，有些发愣，手中那个一个大馒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看着雅歌，好一会才道：“要不这个馒头，我还给你们吧！这事我确是是做的不对，但是我身后边的，就让他们吃了吧！”
刚说完，那汉子后面一个年纪小一点的少年道：“哥，你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不吃怎么行？”
雅歌正想说什么，却听得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这声音就是从那男子肚子里传来的，对于雅歌这种刚刚吃了半个馒头的人来说，那里还会真的把馒头给要回来啊！道：“算了吧！你吃吧！这天冷，还是烤烤吃吧！”
那男子看着有些不知所措，手中的馒头不知道是该给还是不给，倒是后面的那些人都已经在架了火，在烤馒头了。那慢慢的跑出的香气，倒是让眼前的这个人更饿了，肚子更加的响了。
“你们赶紧走！”雅歌摆着手道。
那些人后面的人将馒头烤的微微的有些热了，都跑了。只留了个在雅歌眼前站着的汉子，不知道是走还是不走！
雅歌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这人都跑了，自己再要这一个馒头也没多大的必要了，道：“你赶紧走吧！”
那汉子将拿着馒头的手给收了回来，道：“多谢。”说完转身走了。
那少年说的那句话，倒是对自己的感触很大，但是自己又何尝不愿意保家卫国呢，在这里和几个妇孺少年争这两个馒头，说出去也是丢人的。但是这会活命不是最重要的吗？
雅歌等那几个人都走的远了，才上了马车，道：“我们走吧！”
纪母这会子泪都要落下来了，道：“没了那几个馒头，我们要怎么才能撑到帝都啊！雅歌你刚刚就不该给的。”这会又不比以往，要是他们还像是在天阳城中那样，有个吃食铺子，别说雅歌这等心善的了，就是纪母也不会吝啬这几个馒头的。
不给？不给的话，那些人都是饿的狠了的，嘴上说着不会害人，但是实际上呢？谁知道？一旦冲动起来，万一真的伤到娘或者是胡微雨，自己怕是会后悔死的。
“给了就给了吧！反正也路也不远了，我们忍一忍就过去了！”雅歌道。说着将匕首放了起来，挥了一下小鞭子，先赶路。越早到帝都越好，毕竟这粮食没了，但是银钱都还在呢。
这剩下的两天，雅歌几个人是一刻不停的赶路，毕竟越接近帝都，饿殍也多，那些活着的人的眼神也吓人，空洞，麻木。看的雅歌有些头皮发麻。
到了第二天傍晚，雅歌已经远远的能看到了帝都的城门，很是宏伟，城墙比天阳城不知道高多少呢，上面光看城门的士兵雅歌一眼都望不过来，站在城门口都觉得有压迫感。
雅歌这会觉得有些天旋地转的，不光是看着这城门有些不知名的感觉，还有一点就是饿！很饿！要是银子能吃的话，雅歌早就将自己怀中的那一包银子拿出来啃一口了。
胡微雨道：“纪掌柜的，我们赶紧进城吧！去买点吃的。”
雅歌也是这样想的，几天早上，娘饿的也有些发晕了。
一挥鞭子，小毛驴三步并做两步的就到了城门口，还有不少的人在门口排着队，不时的有些穿的破烂的就不让进帝都。
“你这是流民吧！上面的大人说了，不能进！”
“大人，行行好，就让我进去吧！”在雅歌前面一个衣衫褴褛的老汉说道。
那守城的士兵还是将那人赶到了一边，道：“说了不让进就是不让进，你赶紧走开。”
那老汉被赶了个趔趄，爬起了，也不敢再上前了，走到了一边拿起了一个破碗，慢慢的乞讨去了。
雅歌这会也无暇顾及他人，将小毛驴赶上前，满脸堆着笑，道：“军爷。”
“那里的人氏？可有户籍？”
“有，有，有。”说着将几个人的户籍都拿给了眼前的这位军爷。
那人将户籍一看，道：“又是天阳城的？”看着脸色就不大好了，也是，雅歌几个人都好久没好好的洗漱过了，这衣服是从天阳城出来之后再也没有换过，再加上都饿了这么久，没吃多什么油水，顶多就是白面馒头加糙米粥，脸上自然是没有什么血色的。
雅歌都觉得自己这一行人挺像流民的。
第一百零一章 进帝都
但是这会又不能说自己是流民，毕竟刚刚的场景，雅歌也看到了，说了，不让流民进城的。雅歌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两银子，道：“军爷，我们是天阳城过来的不假，但是我们进城不是去乞讨的，是去投奔亲戚的。”说着将那一两银子往那军爷手中塞了塞。
那军爷摸着自己手心的一两银子，觉得这人还真的不大可能是流民，这还驾着小毛驴，还能拿得起银子打点。
道：“进去吧！”将几个人的户籍塞给了雅歌，摆着手让雅歌往里面去。
“多谢军爷，多谢军爷。”说完赶紧挥动小鞭子，进了这城门。
胡微雨盯着这城门，好像是饥饿都给忘记了。高大的城门，宽宽的城墙。走进帝都之后，走到哪里都是人，雅歌也看的有些愣了，这比当年自己第一次到天阳城的时候繁华多了，各种叫卖声，人声鼎沸。
看了一会，雅歌就觉得肚子有些饿的咕咕叫了，正巧小毛驴车子带着他们走到了一处包子铺门口。
“包子，好吃的酱肉包子了，好吃不贵！”那铺子门口有人在吆喝着。正好一笼包子被端了上来，雅歌细细一瞧，这一个包子赶得上半个馒头大了。顿时看的咽了几下口水。
“您这包子怎么卖啊？”雅歌上前问道。
那人道：“不贵，一文钱一个。绝对好吃。您来两个？”
雅歌是狂点头啊！道：“我要八个。”
那人忙给拿了八个大包子，还用油纸给包了。道：“您小心烫！”雅歌接过包子，数了八个铜板给他。
拿着包子恨不得现在就吞一个，但是这会子正在路边上呢，这不是挡了路了吗，雅歌将包子给了胡微雨，对韩雷道：“我们先找个地方，吃包子。”
韩雷也是饿的，忙招呼着将小毛驴赶到了一处小巷子里，几个人吃起了包子。是真的狼吞虎咽的，雅歌觉得自己现在嘴里应该都被烫掉一层皮了，但是还是觉得饿。
雅歌将流到手上的油也放到嘴中细细的舔了一下，对娘他们几个道：“你们吃饱了吗？”
一齐摇头看着雅歌道：“没有。”
雅歌道：“我再去买点。”
说着就又去买了八个回来。
胡微雨拿着手中的包子，一口下去了一大半，嘴里嘟囔着。道：“纪掌柜的，我也不要你请我吃什么好吃的了，这包子就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正所谓饿时吃糠甜如蜜，大概就是这个道理了。
雅歌将手中的最后一口包子放进了嘴里，道：“放心，等以后我有钱了，给你们买比这个还要好吃的！”
雅歌吃了四个大包子，才算是有点饱的意思了，只是嘴还想再吃，但是这四个包子已经是太多了，再吃怕是要吃坏身体了，道：“吃完了这包子，不如我们去喝点热茶吧！”
正好瞅见那不远处有个茶水摊子。
雅歌这会也顾不上什么品茶的礼节了，几个人将小毛驴板车栓好，找了个桌椅坐下，点了一壶热水，忙一口接着一口的喝了起来。毕竟这在路上的这么多天，就是想喝个热茶水都难。
几个人喝完，都是舒服的扶着肚子不想动的，这人一吃的撑了，就不想动了。
胡微雨在一旁道：“纪掌柜，将来，我们要好好的挣银子，我再也不想受挨饿的滋味了。”
雅歌抬头看着远处茶棚子上面飘过的一朵接着一朵的白云，今天这天气是真好，道：“行，将来我们好好的挣银子，天天都吃的饱饱的，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这一路，挨饿受冻的，这反而成了最为朴素的愿望。
几个人休息够了，雅歌看着天色还尚早，要是今日能将住的地方给解决了就好了。见那茶铺子的老板过来对雅歌道：“几位还要不要添点茶水？”
这几个人看着落魄的不行，也不知道能不能出的起这茶钱，而且也不知道是几天没有洗澡了，这离得好远就有一股子味道，让人不舒服。
雅歌看着那掌柜的是一脸的嫌弃，便知道自己这身上的味道怕是不好闻的，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道：“茶水我们不要了，只是我想知道，这附近哪里有便宜的客栈，我们也好洗洗这一身的污垢。”
那掌柜的一听，这是要走啊！那是好事，道：“你出了我这茶水铺子，往西边的大街上走两条街，就有一家流云阁开的洗澡铺子，那里要是有银子，可是洗个贵澡。那怕是让这貌美的红楼姑娘给你搓背都行。要是没银子，也有没有银子的洗法，也不贵，但是这冷天的洗个热水澡，可别说多舒服了。”
雅歌心道，这可是个好地方，道：“多谢掌柜的指点。”说着留下茶钱，牵着小毛驴就往那边去。
这还没有走到呢，雅歌就已经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一阵阵的热气。从铺子中出来的一个个的是面若桃色，脸颊粉扑扑的，这是泡过澡之后的模样。
店中的小二看到了雅歌这一行人，也是皱了皱鼻子的，但是一想，这能赶着小毛驴来的人，也不会是拿不起这洗澡银子的人，左不过就是洗个最便宜的罢了。还是笑脸迎了上去，道：“这门口不让放马车什么的，客官将小毛驴车子放到后院去吧。”
这华清洗浴每天是迎来送往的，帝都中的达官显贵来洗澡的也不少，所以这后院很是宽敞，毕竟那些达官贵人出门都是要坐马车的。
雅歌将小毛驴赶到了后院，没有想到的是这后院果然是有很多的马车的，只是自己的小毛驴看来是最寒酸的。雅歌拍了拍小毛驴，拿了一把干草给了小毛驴，将来自己要好好的待小毛驴才是。
几个人将小毛驴给安顿好了，便去了前面柜台，那人问道：“四个人，要下等间？”
雅歌点了点头，掏出了银子，那人给了四个小钥匙，对那店小二道：“你带着他们进去吧！”
那店小二道：“四位请，这边是男浴池，对面就是女浴池了。”雅歌这会看着那个大大的男字，有些不知道给怎么办了。
自己是女儿身，娘知道，韩雷应该也知道，但是还不能挑明，这胡微雨不知道，难道这会我应该给胡微雨解释一下？说你一直喊的纪掌柜，其实是纪姐姐？
正当雅歌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的时候，韩雷抱着自己的小包袱，道:“这真的是太冷了，我先进去了。”说完挑开了那厚厚的布帘子就进去了。
纪母拉着胡微雨，道:“走走走，我们去洗洗去。”
胡微雨被这一拉，拉了个趔趄，口中道:“婶子，你慢点，我都快摔倒了。”
雅歌等到他们都进去了，又细细的看了看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才抱着衣服进了这女浴池。 一进去雅歌就有些窃喜，因为这里面热气环绕，要是不靠近了还真的看不清人。
雅歌找了个没有人用的箱子，将衣服三五下的就脱了个干净，至于那包银子，雅歌觉得放在这里也不放心，干脆带着银子一起洗澡好了。
雅歌都不知道自己洗了多久了，等到自己觉得自己都被水泡的有些肿了，才出来。换了一身干净衣裳，从女浴池中出来。
没有想到，雅歌刚挑了帘子出来，就听到那店小二一把抓住了雅歌，大声道:“这里有男子进了女浴池！”
这一喊，周围可是围了不少的人，雅歌这会是欲哭无泪，刚刚出来之前，自己还好好的看了看的，怎么就被人给看见了？
这华清浴池在刚开始之初，就发生过有那等的登徒浪子，偷偷的溜到女子浴池中进行偷看，所以这店中的小二眼神都很尖，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韩雷洗澡洗的快，原本出来了还和掌柜的聊天呢，没有想到，这店小二突然的一嗓子，韩雷往那边一瞧，发现这不是掌柜的嘛，忙上前，但是听见店小二嘴里说的话，也不知道是应该上前还是不上前。
这会大家都围着雅歌是指指点点的，有的还叫喊着:“送官，送官。”
雅歌一跺脚，全说了吧，再这样瞒着，还能不能出这铺子门都不知道了。
“别报官，别报官，我是女的，我是女的啊！”雅歌道。
那店小二还是紧紧的箍着雅歌的手臂，道:“你这慌话还真是张口就来啊！” 雅歌一看，这人都不相信自己啊！道:“我真的是女的，这不是出门在外，穿男装便宜些。”要是知道会出这么一档子事，雅歌就让自己臭死得了，洗什么洗！
雅歌说完，旁边走出来一个老婆婆，道:“是不是女的，让我验一验不就知道了。”这婆子是这铺子的人，有一把子力气，平时的时候都是给那些来洗澡的人搓澡的。
周围的人也都道:“对，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让张婆验一下。”
雅歌心道，看来这不让验，还真不让走了。
道:“行，你们要验就验吧。我这清清白白的，也没什么好心虚的。”
张婆道:“那就跟我过来吧！”
第一百零二章 女子身份
雅歌无法，只好跟着那张婆子又进了这女浴池，那张婆看着脸色也不大好的样子，一脸的凶相，对雅歌道：“将衣服脱了！”
这会要是不脱，还真的是洗不白自己了。
雅歌只好将自己的衣服全部都脱了，浑身上下的看了个干净。
张婆子在雅歌脱下衣服之后，神色都有些变了，脸色也没有这么难看了，道：“姑娘，你把衣服穿上吧！”这小姑娘看着瘦弱，应该是还没嫁人生育过呢。
雅歌忙将衣服穿上，跟着那一脸温和的张婆子走了出去，对在门口等着的众人道：“众人不必担心，这就是位姑娘。”
这下众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这华清浴池，平时里也算是个好地方，那些没大有钱的人家冬天要是想洗一次澡，都是来这里的，要是真的出了这样的事情，以后谁还敢来啊！
那在一旁站着的掌柜的都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雅歌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只好行了一礼，道：“这出门在外，总想着穿男装便宜一下，没有想到给各位添了麻烦，给各位赔个不是了。”
这大周的民风还算是开明一下，就是说很多的事情不要摆到明面上就没事，有很多的姑娘家，平时没事的时候也是会扮成男儿出来玩的。这个风气还是先皇后带出来的呢。
那些人这才不像看耍猴子一样的看着雅歌了，纷纷的散开了。
韩雷走上前来，对雅歌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磨蹭了半天，才道：“姑娘？算了我还是叫你掌柜的吧！”
雅歌看着韩雷这不知该怎么办，都要苦恼死了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道：“这这事你应该是早就知道了。这会还不知道喊什么了？你乐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韩雷点了点头，道：“那掌柜的，我先去看看小毛驴去，你在这里等婶子和微雨吧！”这会自己不知道怎么了，都不大敢看掌柜了的，难道是因为掌柜的洗了一次澡就变得好看了的缘故？
雅歌点了点头，道：“你去吧！”
刚等韩雷跑开，雅歌正打算找个地方歇一歇呢，就听见一声大叫：“你竟然是个女的？”
雅歌心道，这人谁啊？不是都看过了，自己就是女的！难不成还要再看一遍？一抬头，这是遇到认识的人了。雅歌不远处站着的人就是孙渊！
这孙渊应该也是来这华清浴池洗澡的吧！看着就好看，雅歌这会也找不到什么形容词了，反正就是好看。
不过孙渊的表情可算不少好看，是满脸的震惊，看着雅歌，半天磕磕巴巴的才道：“你是纪雅歌？”
雅歌点了点头，心道，这也是有够倒霉的，这到了帝都的第一天就遇到了自己还欠人人情的家伙。但是这都站在面前了，也不好意思不说点什么，雅歌上前，请了一礼，道：“见过孙渊孙公子。”
这会孙渊有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情感在胸腔中流动，是高兴还是什么。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纪雅歌！刚刚还以为自己认错了呢。不过高兴占了一大半，道：“你还活着！”
雅歌心道，你这人会不会说话！但是转念一想，这天阳城被围，整个大周估计都知道了，两个人又是在天阳城认识的，这人应该是在担心自己，这么说来，还算是有点良心，那自己当初见他的时候吓的跟抖筛子一样，那还真是过了！
“多谢孙公子挂念，虽然这一路上吃了些苦，但是总归是平安无事。”雅歌寒暄道。不过这人这样的饿担心自己，难道是怕自己死了，将来就没有人为他赴汤蹈火的干一件事情了？
这样一想，雅歌又觉得这人变的不好看起来！面目可憎！
不过孙渊的表情却是高兴的，这会觉得自己有些慌张，不自觉的有些搓起手来，良久才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雅歌还是回：“多谢孙公子挂念。小的也还一直记得当初和孙公子的约定呢。”您不必这样的高兴，我纪雅歌只要还活着，就不是那种不讲信用的人！
孙渊摆了摆手，道：“你这再说，这个再说，只是你这怎么就突然变成了女子？”
“这出门在外也好，在天阳城中开铺子也好，不管怎么说，要是以女子的身份示人，那怕是会困难重重的，所以就平时的时候穿着男装，也便宜一些。”
孙渊道：“也有道理，也有道理。”
雅歌看着孙渊的模样，瞧的久了，才觉得有些不大一样，今天的孙渊怎么和之前在天阳城中见到的有点不大一样啊！之前的是意气风发，一脸的运筹帷幄。今天难道是出门捡钱了？这么高兴的样子。
其实雅歌不知道的是，孙渊在听说天阳城被围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是一直的在担心纪雅歌，那北蛮人是杀人不眨眼的，就是有这等的能人吴煊在城中驻守，但是这纪雅歌又不认识吴煊，吴煊那里能护得了纪雅歌。毕竟纪雅歌在孙渊心中，就是个瘦瘦弱弱的少年，不，这会儿是姑娘了。
“不知道纪姑娘现在住在何处啊？”孙渊道。
这个住在那里？雅歌还没打算好呢，道：“今天是刚进城，还没找好住处，想着先找一处客栈住下，看看哪里有卖房子的，捡到好的，买一处。”这帝都大的很，自己没有好好的逛过，也不知道在哪里做生意好，这买房子还真的是一个要好好的考量的事情。
没有想到的是，这孙渊却像是来了极大地兴致一般，道：“这要说房子，我这里还真的是有一处，是个临街的门市，后院也有两间小厢房。原本是我名下的产业，但是前不久这店中的掌柜的回乡下养老去了，我苦于无人打理，想着将铺子卖了得了。”
这可真的是想买到的赶上想卖的了。雅歌道：“那正好，那我有时间一定要去孙公子的铺子中去看看。”
“现在去看也是可以的。”孙渊道。
雅歌却摇了摇头，道：“我娘还在里面没有出来呢，再说了这今天天色都这么晚了，不知道孙公子明天有空闲吗？”
“有，有空闲的，那明天一早我在这华清浴池的门口等你吧！那处地方离这里也不远。”孙渊道。
雅歌点了点头，行了谢礼。
孙渊这才又看了雅歌两眼，才道：“那你先忙着，我先回家了。”
雅歌又行了礼，将孙渊送出门去。
等孙渊走了，不过一会，娘和胡微雨就从里面出来了，也是，遇上这么多的热水，这外面还是寒冬，免不了是要多泡一会的。
几个收拾好东西，出了门，雅歌找了一会便宜的客栈，要了两间房，先在床上美美的睡一觉再说。
胡微雨却是奇怪，见雅歌虽说是开了两间房间的，却不去和韩雷一个屋子，偏偏的来自己和婶子这屋转悠，大有不想走的意思。
胡微雨道：“掌柜的，你这还不去睡觉？”看了半天，胡微雨终于问出了口。
雅歌也是想了半天的，这事还是不要再瞒着胡微雨了，毕竟这以后都是天天的生活在一起的人，再瞒着也瞒不住了。雅歌小声的道：“胡微雨，我其实一直有一件事情瞒着你。”
胡微雨那里会往这方面想，而是道：“什么事情啊？”
这一脸的单纯，雅歌踌躇了半天，才道：“我是女子。”
这四个大字，让胡微雨刚开始有些没听清，或者是说，没有反应过来，道：“纪掌柜你说什么？”一脸的疑惑，自己刚刚没有听错吧！
雅歌道：“我说，我是女子。为了开铺子方便些，一直都是男子的装扮。”
胡微雨这会才明白过来，自己刚刚没有听错，自己叫了这么久的纪掌柜，其实应该叫纪姐姐更妥帖一些。一时之间有些发愣。
自己叫了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发现纪掌柜是女子的身份，这也是因着自己刚到纪氏豆花的时候，那个时候天阳城就已经被围住了，天天的都是在暗室中睡觉，那里会想到这纪掌柜天天的和婶子睡在一起，有什么不妥呢。
胡微雨愣了半天，才道：“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叫纪掌柜，这难免显得不大亲厚，要是叫纪姐姐，自己还真的有些适应不了。
雅歌道：“我觉得你还是叫我纪掌柜吧！毕竟以后我们还是要继续开门做生意的，还是以男子的身份这样好行事一些。”再说了，雅歌天天的听纪掌柜，掌柜的，都听得顺耳了，也懒得再让他们改过来了。
胡微雨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纪母推门进来，拿着几个热菜，还有米饭，对雅歌和胡微雨道：“我们收拾一下，吃点饭，吃完了好睡觉。”
胡微雨乖乖的去叫在隔壁的韩雷，一起吃饭。
纪母将饭菜摆好，雅歌道：“娘，你这真的是太贴心了，我真的不想吃馒头了。”娘大概也知道大家都吃腻了馒头，所以这弄了几晚米饭来。
“别说是你了，我这都吃的腻了。”纪母笑着道。
第一百零三章 买早饭也能遇到
胡微雨出了房门，到了隔壁，敲门道：“韩雷哥哥你在吗？”
韩雷正在收拾东西呢，听见有人，还是胡微雨的声音，道：“我在，你推门进来就行。”
胡微雨进来之后，道：“婶子让你过去吃饭呢。”
“行，你先等等，我把衣服收拾一下。”刚刚进来的时候，包袱破了，这衣服都散了一地。
胡微雨道：“行。”看着韩雷这忙上忙下的收拾衣服，胡微雨憋了一会，道：“韩雷哥哥，我问你个事。”
“行，你问吧！”
胡微雨觉得这话要是问出去了，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不大一样了，但是不问，自己又觉得难受的很，抿了抿嘴，道：“韩雷哥哥，你知道纪掌柜是女子的事情吗？”
韩雷收拾东西的手微微的有些一愣，将衣服放下，转过身来，道：“这个我知道。”
“什么时候知道的？”
韩雷微微一笑，道：“好早之前了吧！”什么时候知道的呢，在自己到了纪氏豆花就知道了吧！但是具体到那一天，自己还真的忘了。说到这里，韩雷又想到今天掌柜的从浴室出来的样子，很好看。
好早之前就知道了！胡微雨觉得自己现在像是被什么给重重的击打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韩雷哥哥这会正不知道看着什么东西，愣愣的发笑呢。他应该是在想着纪掌柜吧！
自己早就应该看出来的啊！平时的时候韩雷哥哥对纪掌柜这么好，什么都抢着干，原本自己是以为韩雷哥哥觉得自己是店小二，多干些是应该的，但是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的。
韩雷哥哥是喜欢纪掌柜的，就像自己对韩雷哥哥那样的喜欢。
韩雷出了一会的神，等回过神来，见胡微雨的表情有些不大对，道：“你怎么了？今天是不是掌柜的将她是女子的事情给你说了？”
胡微雨忙收敛的表情，道：“对啊！我这会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呢。”
“对啊！掌柜的老是做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来。”韩雷道。
韩雷哥哥竟然笑了，这是笑着说的这句话，胡微雨这会心里真的是苦涩不已，强挤出笑容来，道：“韩雷哥哥，我们先去吃饭吧！这衣服等吃完饭再收拾吧！”
韩雷看了一眼还挺乱的衣服，道：“行，那我们就先去吃饭吧！”说着两个人将门一关，先去吃饭去了。
雅歌已经扒拉了两口饭了，见胡微雨和韩雷这才进来，忙道：“赶紧坐，这可是米饭！我们都多久没吃到米饭了！”
胡微雨还有一脸的不痛快，坐好，慢慢的吃了起来。雅歌一看，这不对啊！米饭可是好久没吃了，这看着也不怎么高兴的样子啊！道：“可是觉得这米饭不好吃？等将来我们挣了多多的银子，到时候请你去留仙居吃去！”留仙居还是雅歌听说，这帝都中最好的酒楼呢。
胡微雨听见雅歌这会子还想着等以后请自己吃好吃的呢，又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忙道：“我没有，这米饭很好吃，说着就狠狠的往自己嘴中塞了。”这米饭确是是很好吃。
爷爷去了，他们就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纪掌柜对自己很好，自己不能多求了。
雅歌看胡微雨吃的香，也吃了一口菜，觉得味道还不错，又见韩雷只吃饭不吃菜，道：“韩雷，你光吃饭，不吃菜怎么行。”
韩雷这会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窘迫，忙夹了菜，道：“掌柜的，我吃着呢。”
雅歌这才高兴了些，这些人自己给好好的带了出来，大家都好好的，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情了。
等吃过了饭，雅歌几个人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雅歌这还没醒，就被楼下各种各样的叫卖声给惊醒了，昨天晚上这一夜睡的实在是太过于舒服了，毕竟这都多久没有好好的休息了，这会真的是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啊！
雅歌起身，见娘和胡微雨都还没醒，也不叫他们。自己开了门出门买点吃的。一开门，见韩雷也醒了，也正好开门，雅歌道：“这么巧啊！那我们一起下去买点吃的吧！”
韩雷点了点头，道：“好。”心道，这可一点都不巧，自己是听见了隔壁有动静，才起床开门的。但是这话，还是别说了，不然掌柜的又嫌弃自己不好好的睡觉了。
雅歌和韩雷下了楼，出了客栈的门，往一边一拐，就是一整条街的各种各样的小吃，豆浆，油条，油饼。这是雅歌认识的，还有许多是雅歌不认识的，这林林种种的，看的雅歌都觉得眼花缭乱的。这帝都果真是繁华地。
雅歌挑了两个认识的，又找了两个不认识的买了，正带着韩雷打算往回走呢，却突然听到了一句。“纪掌柜！”
这帝都自己好像也没有认识的人啊！
雅歌一回头，见这人正是孙渊，后面还跟着他的小书童，思齐。
这富贵人家就是不一样，雅歌和韩雷都穿的是粗布的棉衣，这孙渊却是一身沙青色的绸缎长袍，外面罩了一件同样颜色的皮子斗篷。就是那思齐都是一身的锦缎，这大冬天的穿锦缎，想来里面应该是加了皮子的。
这人和人就是不能比！
韩雷没有想到那个看着一身华贵的而且长相俊美的少年公子哥，竟然叫掌柜的，但是这种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可不是什么善茬子。韩雷一步挡在了雅歌面前，道：“掌柜的，你认识这人？”
这孙渊也没有多危险吧！韩雷也不必这么紧张，雅歌将韩雷拉到了自己身旁，道：“认识。”
然后对着孙渊道：“孙公子，这出来的挺早。”
孙渊点了点头，道：“想着今天没有什么事情，就出来了。纪掌柜还没吃早饭？”孙渊一眼扫到了雅歌手中拿着的小包子什么的。
雅歌道：“正是。”然后转身对韩雷道：“你要不就先上去吧！你们先吃着，我和这位孙公子去看看这附近的门市，很快回来。”说着将自己手中拿着的吃食都给了韩雷。
孙渊却道：“既然纪掌柜还没有吃饭，那不如纪掌柜先吃，我这正好还要再去见一个朋友，到时候我在这里等纪掌柜。”
这一脸的俊美神态，饶是说什么不好的话，雅歌都觉得是好听的，这都说了让自己去吃饭，那自己那里有不应着的道理呢。忙行了一礼道：“那多谢孙公子。”
孙渊也表现的很是客气，还说了请，看着雅歌和韩雷进了客栈。
思齐在一旁小声的嘟囔着，道：“公子今天要见谁？这今天没约谁啊！”
孙渊道：“我饿了，你去给我买两个小包子尝尝去。”刚刚见雅歌手中拿的也是小包子。
思齐这会觉得这话有点惊恐，毕竟这公子向来对什么都挑剔的很，更是从来没有吃过外面的吃食，说是觉得人家做的不干净什么的，之前说起来那可是嫌弃的要命的，这会子竟然是要尝尝。
这公子难道是病了？
孙渊见思齐一脸的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也不动，道：“你是公子还是我是公子，我让你去你就去！赶紧去！”
思齐见公子面色有些不悦，忙跑去买了，这要是公子买了又不喜欢吃，那就自己吃好了。毕竟公子一大早起来就出门了，他倒是吃了饭了，可怜自己还没吃呢！
孙渊就站在和雅歌刚刚道别的地方，那里也不去，看着不远处那有些破旧的客栈，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今天的日头特别的好。
雅歌和韩雷进了客栈，韩雷问雅歌道：“掌柜的，那人看着就是富贵人家的，掌柜的是怎么认识的。”
这话问的，雅歌难道要说，当初为了救你，我去求人家网开一面来着，才认识的。那韩雷知道了，依着他的性子还不知道要多内疚呢。
雅歌道：“我这做生意的嘛，自然是认识很多的人，也不奇怪。我还认识吴煊吴将军呢。”雅歌随口一说，打了个马虎眼。
韩雷见掌柜的这是不想明说，也就不问了。乖乖的跟着雅歌上了楼。
雅歌将还在呼呼大睡的娘和胡微雨叫醒了，一起吃了早饭。
吃了几口，雅歌觉得有些饱了。道：“你们先再多歇歇，我出去看看这帝都中有哪里的铺子有要买或者是出租的没有。”
纪母早已经习惯了雅歌自己一个人东跑西跑的，再说了这可是帝都，天子脚下，就更安全了。这谁都知道，现在的天子，虽说是年龄不大，但是做事老练。，将来一定是个明君的。
韩雷却也将筷子一放，道：“掌柜的，我和你一起吧！”
一起？这韩雷要是想知道自己和孙渊怎么认识的，和孙渊多多的攀谈起来，这孙渊再都说出来，那岂不是让韩雷都只知道了。
雅歌道：“不用了，你在这里等着吧！要不你去看看小毛驴也行，这昨天还是挺冷的。”
韩雷却觉得眉头有些紧，这孙渊自己就这么见不得？两个人有什么吗？这和孙渊同样是富贵人家的吴煊自己不也是见了吗。这孙渊就不行？
毕竟这孙渊长得真的是太过于俊美了，就是韩雷都不得不留意。
第一百零四章 买了铺子
但是掌柜的不让自己去，那自己也不能强行的跟着，道：“那好吧，那我去看看小毛驴去。”说着就下了楼。
雅歌看着这饭都还没吃完呢，只好对娘和胡微雨道：“你们吃吧！”
也下了楼。
雅歌出了客栈，往后面一拐，见孙渊还在原来的地方等着自己，忙上前道：“让孙公子久等了。”
孙渊道：“没什么，我也是刚到。”这客套话还是要说了，孙渊也不想让雅歌有负担。
说完这些，雅歌也不想在寒暄了，上前道：“不知道孙公子的门面在何处？孙公子可否带着小的去看看。”雅歌说着话，怎么还闻到了一股包子的味道，自己刚刚虽然买了，但是没吃啊！只有胡微雨吃了，这孙公子身上的味道怎么和胡微雨身上的一样？难道是刚刚孙渊公子见得人吃的，不小心沾染上的，也是有可能的。不过这孙公子这等的不识人间烟火的人怎么可能会吃那等味道大的小包子呢。
孙渊道：“就在不远处，隔了两条街，不如我们走过去吧！”这样待得时间还能长一些！
雅歌当然是同意的，就是孙公子要坐马车或者是轿子，自己也是跑着的命！不过怎么说，自己也捞不着坐，所以都一样。
孙渊在前面带路，雅歌在后面跟着，孙渊道：“不知道纪掌柜这买了门面是要干什么？继续开铺子？”
雅歌道：“总归是要做点什么的，只是还没想好。”雅歌对将来要干什么这事早就想过了，要不就继续做自己的老本行，卖豆花得了。
孙渊却是有点一脸的担忧，道：“你一个姑娘家的，而且应该年纪也到了该婚嫁的时候，还不如好好的找一门亲事呢，这开铺子可是辛苦。”
雅歌对于孙渊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道：“这个好说，好说，反正以后都是要嫁人的。”
实在不行，我让韩雷当上门女婿不就得了！不过就是不知道胡微雨乐不乐意了。这事还早着呢，不着急。
没有想到孙渊却是一脸高兴的样子，道：“纪掌柜，我们也算是相识一场了，我看你一个姑娘家开铺子也算是辛苦，我这还有一处私宅。平时也没有人住，你可以住那里。”
这提议，雅歌觉得自己要是真的住了，那人情可就欠大发了，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觉得我还是适合干些小生意。”
孙渊听雅歌这样说，脸上有些失落，但是不过是一会的功夫，这脸上又有了笑意，道：“姑娘是个又远大志向的。”
雅歌道：“孙公子过奖了。”自己又不是立志要考取状元的，这就是做点小生意，能挣个吃饭的钱，就算是有远大志向了？
孙渊又道：“刚刚和你一起出来买饭的那个少年是谁啊？”
孙渊要是不说这事，雅歌自己都给忘了， 这事还是要给孙渊提前通个气才好。
雅歌道：“这要是说起来，还要麻烦一些孙公子呢，那个和我一起买饭的少年，是我家的店小二，韩雷，我之前就是为了他求到了你那里的。”
孙渊心道，自己今天可算是见到真人了。
雅歌继续道：“我今天还有一件事要劳烦孙公子。”说着还行了礼。
对于纪雅歌开口说麻烦自己，那定是不麻烦的。孙渊道:“姑娘请说。”这还行了礼，那定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雅歌道:“韩雷并不知道当初小的为了救他，求到你那里的事情，也不知道小的答应公子的事情。小的并不想让他觉得有何亏欠的，所以这事还请公子不要告知我家店小二。” 孙渊听雅歌说完，竟然觉得胸腔内有些五味杂陈的。刚刚又是行礼，又说麻烦的，到头来竟然是这样的事情。
雅歌看着孙渊也不说话，所以这是行还是不行啊？道:“孙公子做事光明磊落的很，这事对于孙公子可能很难办，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
孙渊这才回过神来，道:“不难办，这事我左不过不说就是了。”
雅歌大喜，对孙渊道:“多谢公子。”
不知道为何，雅歌看着孙渊这会的表情有点勉强。
接下来孙渊也不复之前的神采，一路上说个不停，而是闷不作声。
雅歌跟着孙渊又走了一会，孙渊对雅歌道:“就是这里了。”
雅歌环顾四周，这条街甚是繁华，周围也有不少的铺子是卖吃食的。再看这铺子，门面却是不错的。大门宽广，都是好几扇门的。
孙渊对在后面跟着的思齐道:“将门打开。”
思齐拿了钥匙上前，将门给打开了。
三个人进去转了一番。
这里的格局和雅歌在天阳城的铺子差不多，前面是铺子，后面是院子。
只不过看着比天阳城的那个铺子大多了。一应的家具摆设都是齐全的。
孙渊在一旁道:“这些店中的桌子椅子的，你要是开铺子，我就都给你。”这本来就是自己的私人铺子，要是这些东西还要，那还要折腾着去卖，再说了，自己也不缺这几个散碎银子。
雅歌细细的看了一圈，这地方还真不错。对孙渊道:“不知道孙公子打算卖多少银子？” 所以这地方，纪掌柜是相中了。
孙渊道:“那你这有多少银子？”自己既然想做这买卖，那也不能在雅歌没有这么多银子的情况下，说个价格，人没有这么多银子，肯定不买。
雅歌道:“价格孙公子但说无妨，只是孙公子也是要可怜可怜小的，初来乍到。能便宜一些就便宜一些。”雅歌也明白，依着孙渊公子那等精明的人，也不会让他自己吃亏的，自己也就是说个场面话，谁买东西不讲价啊！
孙渊看着雅歌这一脸的做小的姿态，道：“那既然这样的话，我就给你要一百五十两银子好了。”
思齐在后面不远处腹诽道，这价格低了。这公子今天做的可是赔本的买卖啊！
一百五十两银子，这确实是便宜的，但是至于是便宜了多少，雅歌也不知道，或者就给自己便宜了十几两或者是几十两银子吧！但是这孙渊应该不缺钱吧，也瞧不上自己的这几十两银子吧！
雅歌道：“孙公子可是考虑了？一百五十两？”
“对，一百五十两，而且你给了钱，今天我就是带你去将户给过了。”孙渊道。
这可是大好事，雅歌都觉得有些不打真实呢。
孙渊看着雅歌的脸色有些不大相信自己的表情，孙渊道：“你也不要觉得我会将什么不好的宅子给你什么的，你只好记住一点，你将来好了，才有能力给我办事。”一来，自己是想照顾一下纪雅歌，二来，自己的这门面也确实是着急脱手。不然家里的人查出来也是个事。
这才像世家公子会做出来的事情啊！没有什么好处，是不会做平白无故的事情的。雅歌笑着道：“好，那公子在这里等我，我回去拿银子去。”
孙渊见纪雅歌笑的开心，自己也是高兴的，笑着道：“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雅歌匆匆的行了一礼，就跑会了客栈。
家中的银钱可都在娘那里放着呢。
韩雷见雅歌这般高兴的跑了回来，道：“掌柜的可是遇到了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情？”这不过是去见了一下那个富贵逼人的公子，这回来就这样了？
雅歌笑着道：“我相中了一处门面，已经和主家说好了，我见着不错，就想买下来。”
纪母向来是相信雅歌的眼光，之前天阳城的铺子也是雅歌看的，雅歌要是说不错，那定是不错的，道：“行，娘给你拿钱。”
说着就将钱袋子给了雅歌，雅歌喜滋滋的去从里面数出了一百五十两银子，往衣袖中一放，也没有打招呼就出门了。
等到了那出门市，孙渊还在等着雅歌，见雅歌是一路小跑的过来的，忙道：“纪掌柜不用这般匆忙。”
雅歌咧着嘴笑道：“无碍无碍，我原先是想着将这事办好了，下午还能收拾一下，毕竟我带着娘老是住客栈也不是个办法。”住客栈还贵呢！
孙渊道：“那纪掌柜这么着急，我们就先去府衙，将这户给过了去。”
雅歌自是乐意的，跟着孙渊就去了府衙，那些人一看是孙家的公子，也是客客气气的，很快就将东西给办齐整了，雅歌看着那薄薄的一张地契，心情好的是不得了。
从此这块地皮就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了，自己想怎么折腾都行。
雅歌也很是爽快的将那一百五十两银子个给了孙渊，这下子是钱货两讫，两个人各不相欠了。雅歌将那地契好好的收好，放入怀中，对孙渊道：“今天这事还是要多谢孙公子的，等到我铺子开了一定要请孙公子来捧场。”
孙渊见雅歌这笑的一脸的开怀，自己也跟着开心，道：“这个好说，好说。”
“我看着天色也不早了，就不叨扰孙公子了，正好也将这东西收拾一下。”雅歌道。
这是明显的不想再和孙渊多待了，自己要开始收拾屋子了。思齐将钥匙给了雅歌。孙渊也能理解，这刚买了房屋地皮的，也是高兴，自然是要好好收拾一下的，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道：“行，那纪掌柜慢慢收拾，我就先告辞了。”
雅歌行礼道：“孙公子慢走。”
第一百零五章 还玉佩
等到孙渊走远，雅歌又环顾了一下周围，真真的是开心不已，将大门一关，收好钥匙，就跑去了客栈。
纪母见雅歌这都下午了才回来，道：“你这是去了何处啊！这房子买着没有啊！”
雅歌笑着道：“已经买着了，之所以回来这么晚，是去办了地契的。”说着将地契给了娘。
纪母手中拿着这薄薄的一张纸，心中也是激动不已的，这可是帝都的地契啊！皇城根地下。这也算是有个家了。
雅歌见娘激动的不行，道：“好了，娘。我们收拾一下，这就都搬过去吧！”
几个人都收拾了一通，雅歌将房子给退了，将所有的东西放在了小毛驴板车上，一口气都拉了过去。几个人没有想到，雅歌这选中的铺子竟然是这般的好，既宽敞，这房子做的也好。几间大瓦房，前后通透极了。
这落日的余晖之下，这房子竟然让雅歌觉得有别样的安心感。
这房子本来就很干净，也不用再收拾了，雅歌几个人出门买了点吃食，又买了几床被子，这一晚上就是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雅歌醒来，还有些发蒙，看着房顶，也不知道这是在何处，转念又一想，这是在自己家中啊！不免的又痴痴地笑了一阵子才算完。笑完了，雅歌出门，见娘这菜饭都做好了，雅歌喝了一碗粥，吃了点饼子，今天还有事情要忙呢。
既然继续开铺子，那就要去买豆子，还要做门匾，也是忙的很。吃过饭，雅歌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等到了晚上，雅歌看着几麻袋的豆子，崭新的门匾，还有那些刚刚洗净的锅碗瓢盆等，又翻了翻黄历，这过两天就是个好日子，可以开门做生意了。
雅歌有买了一些油饼，还背了一些菜肴，等到了那天，一挂火鞭一放，引得很多人过来围观，雅歌还是在开门的第一天就狠狠的优惠了一把，这第一天也是挣了不少的银子的。
在雅歌正在不停的招揽客人的时候，而在另一边。帝都的正阳门，却来了一个人。
那守城的小官远远的就看见一匹马朝着这正阳门奔了过来，这马看着也不像是野马，应该是战马，但是这战马怎么会突然的出现在这里。
等到那马离得近了，便见那马背上还趴着一个血人！这血还顺着衣角不停的往下滴落，那守城官细细一看，这战马好像是吴家的，那上面还有吴家的祖徽呢，那也就是说那马上的很有可能是吴家的人。
想将这马给拦下来，但是这马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一直的往前冲，几个人拦不过，只好任由着进了帝都。那马进了帝都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一路的狂奔到了吴家的大宅门口，这才不走了，慢慢的卧了下来，将身上的这人给抖了下来，而后，晕了过去。
那吴家守门的小厮没有想到突然有一匹马，还抖落了一个血人下来，那人赶紧上前查看，这一看不要紧，这血人竟然是吴家的小公子，吴煊。
吓得那人立马道：“你这这里看着，我去里面禀告。”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宅子里来了不少的人，七手八脚的将吴煊给抬了进去！
到了下午，雅歌见这铺子中没有多少人了，就还是在一边听那些吃饭的人在说话，另一边算着账。
一个男子对另一个人道：“你知道吗？今天咱们这可是发生了一件大事！”还是一脸的神秘，那另外一个人也是知道这人是个消息灵通的，道：“那你可赶紧给我说说，这是有什么事情啊！”
雅歌被这两句话一勾，也支棱着耳朵听。现在自己这是初来的，多些消息还是好的吧！
“这安国公吴家你知道吧！”
“这个谁不知道，世代是武将出身，当年跟着太祖开国的。”那人道，这吴家男丁少，能有什么稀奇事啊！那些内宅之事，自己可不爱听。
“那吴煊你知道吗？”
“知道，吴家的小公子啊！”
吴煊？听到了吴煊的名字，雅歌就更加的上心了。这吴煊有什么事？这会儿他不是应该还在天阳城的吗？
那人左右看了一眼，觉得人少，压低了声音道：“这今天早上你没出门不知道，一大早有一匹马，驮着一个血人一路进了这帝都，也没停，直接到了安国公宅院门口，将人放下，那马就去了。你是不知道啊！这血是稀稀拉拉的流了一路。”
听的那个人，咽了一下口水，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个血人就是吴家的小公子，吴煊？”
那人点了点头，道：“就是，不过这消息啊吴家没有放出来，都不让说的，要不是我邻居家的儿子在吴家当小厮，我这才知道的。”
所以刚刚他们说的那个人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吴煊？
雅歌这会觉得手有点抖，拿毛笔都拿不稳了，将毛笔放下，雅歌道：“二位说的可是这吴家的小公子？那他这伤也不知怎么样了？”
那人看着雅歌道：“你听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是打北边来的吧！”
雅歌点了点头，道：“之前在天阳城待过。”
那人心道，难怪对吴煊的事情这么上心，道：“这伤势据说是挺重的，但是有多重，我这也不知道。”
雅歌点了点头，没说话。这要是能去看看就好了，但是这吴府，听他们的意思也是个豪门大宅，也不是自己想进去就能进去的啊！
那两个人吃完了饭，结完账就走了，过了两天，雅歌却是有些心急，这两天没再听说关于吴家的事情，这满帝都的人都知道了，这吴家的小公子满身是血的，被一匹战马给驮了回来，剩下的大军呢？一个没影，那些人怎么样了也不知道。这吴煊伤势到底是有多重，也不知道。
雅歌这天下午，不大忙的时候，回了后院，将自己一身油烟味道的衣服给换了，拿了那玉佩，出了门。
这都好几天没有任何的消息了，雅歌说实在的心里也着急，正好借着着还玉佩的名声去看看。
在路上随便一打听，这大家都知道，吴家的宅院在何处，雅歌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就已经站到了吴家大宅子的门口，只是这门口就有好几个人看着，自己想进去怕是不大可能吧。
门口有一个小厮，看着雅歌在那里站了许久，也不走，看着也不像是个来惹事的，再说了，跑到安国公府宅门口惹事的还真没有。就问了雅歌一句，道：“你这是来干什么？没事的话，赶紧走！”
雅歌踌躇了半天，才道：“我是来还东西的。”
还东西？还是给这等的豪门还东西，这可真的是千百年第一次遇到啊！那小厮也有些兴趣，道：“你还什么东西？”
雅歌忙将手伸了过去，那上面躺着一个玉佩，道：“这是吴煊公子的，当初他说我要是来帝都的话，可以送到这里来。”
那几个人一听吴煊的名字，脸色都有点不大好了，这要是放在以往，将这事报给管事的，问清了来由，要是真的是，将玉佩收了便是，但是这可是特殊时期，这整个帝都都知道吴煊这会没有皇帝的命令，直接回了帝都，还回了这安国公府邸。
那小厮对另一个人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禀告一声。”说着就进去了。
雅歌只好在门口等着，这等了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这里面就出来了好几个婆子，对雅歌道：“老夫人有请。”
这老夫人是谁？雅歌也不甚明了，但是还是跟着那婆子进了安国公府邸。这一等一的八公人家就是不一样，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是一样不差，走了半天，才又进了个小门，身边的婆子对雅歌道：“这接下来就是内院了，说话做事可是要小心一些，不要多看。”
雅歌忙点头，道：“知道了。”雅歌也正寻思着，自己不过是还个玉佩，怎么还跑到内院来了。这吴家现在没有外男？但是这寻思归寻思，雅歌还是低着头，一言不发，一眼也不敢多看，跟着那些婆子进了一处正堂。
要说这世家大族，规矩就是多，越是豪门规矩就越多，那些大家小姐平时可是连门都不出的。
雅歌进去之后，还是低着头，只是看道这屋子里应该人不少，因为自己眼中的鞋子都不少。有男有女的，但是还是女子的多。
“你是来还东西的？”一个挺威严，但是也挺苍老的声音响起。
雅歌上前行了一礼，道：“小的是来还东西的。”说着将手中的玉佩双手奉上。
一旁早就有人拿了上去。那上面的人看了，也看出来这是吴煊的物件，道：“这东西你是如何得到的。”不过这吴家像这样的玉佩多了去了，就是丢了也难以发觉的。
雅歌道：“是小的帮了点吴公子的小忙，吴公子便给了小的这个。小的觉得这个贵重，便想着给还回来。”
上面迟迟没有动静，不一会就听到这样一句话，“这是应了大师说的有鱼有水，这水是够了，但是这人是个男子啊！”还是刚刚那个老太太的声音，雅歌低着头只看到一双精美异常的绣花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