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是孟家的报复
雅歌将杂草抱到了厨房中，先烧了一锅开水，将鸡杀了，去毛。接着便是**汤了，原本雅歌是想做一锅肥美的鸡汤的，但是又发现自己根本做不了，因为什么材料都没有，雅歌找了半天，才算是在厨房的角落中找出了一点盐巴，看了看，至少没坏。也算是聊胜于无吧。雅歌将鸡给洗干净，直接放水煮吧。等会在放点盐，也只能是这样了。
等雅歌的鸡汤煮上，这剩下的也没什么事情了，就等鸡汤熟了就好了。只是看着这满院子的杂草，怎么看都不舒服，雅歌问黄力道：“你这每天看着这院子中的杂草，也看的下去？”要是我院子中都破败成这个样子那定是不行的。
黄力道：“想必纪掌柜也是知道的，我娘身体不好，我又在孟记油饼干活，只有半个月才回来一次，这些杂草，我上次回来的时候已经清理过一次了，谁知道长的这么快，我是打算着下午再清理一下的。”
这回答也算是中肯吧，也没说就这样任由着荒废着，但是韩雷却是个看不下去的，这会还是收拾洗刷厨房。
雅歌心中大叹，自己这是来找人了，还是来干活的啊！还连带着韩雷一起。
正在雅歌和黄力在院子中说着话，再打算套套话呢。黄母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道：“力儿，你进来一下。”
黄力应着，便进去了。
看来，人家母子情深，是有什么话要说了。雅歌也就招呼韩雷，不要在洗刷那些锅碗的了，毕竟洗了都不一定能用的着，黄力整天不在家，黄母身体不好，也不能做饭，洗了也是白洗，还不如和自己一样，多歇着。
黄力进了屋子之后，见娘依靠着床头，忙道：“娘，你这身体还没好，怎么起来了。”忙上前要去搀扶娘躺下。
黄母却道：“娘没事，今天高兴，你朋友来看你，这可是让人开心的事，但是我们家什么都没有，人还带了鸡来，你去你高婶子家中借两升米来，也好闷个米饭，不然，人家来我们家中还要饿着肚子回去不成？”
虽说是娘口口声声的说外面的两个人都是自己的朋友，但是到底是不是，自己最清楚不过了，人家是来兴师问罪的。所以黄力还真的不想让两个人在这里吃饭。
道:“娘，这个你就别管了，我去就行。”
黄母以为黄力这是答应了下来，但是没有想到，根本不是。
雅歌和韩雷两个人，无聊的坐在门口屋檐下，看着天空，却是听到了这句说让借米的事，雅歌瞅了瞅这家徒四壁的样子，借了也还不起啊！
站起了身子，雅歌拍了拍身上的土，进了屋子，道:“婶子，我和韩雷都是吃过饭才来的，不饿，所以就不吃了。”
言外之意，就不要去借米了。
黄母自然不乐意，道:“哪里有让你们在饿着肚子的道理。”说着又要起身。
雅歌忙上前道:“婶子，你要是这样，我下次可就不来了。”
黄力听的可是个大黑脸，这纪雅歌还想着下一次？
黄母听了这话，道:“好，不借，不借。”
雅歌道:“就是，不用借。这会鸡汤应该快好了，我去看看。”说着走了出去。自己也不是什么多好的人，只是对于黄母，她是不想干的人，雅歌是不想再因为她把自己和韩雷真的当黄力的朋友，在知道了真相，该有多伤心。
等雅歌出去以后，黄母对黄力道:“你看，你这朋友，也真的是好心。你应该和他们多亲近亲近。”
黄力听了这话，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可不会相信，这个纪掌柜有这么好心。
雅歌出去是真的看鸡汤的，一出门，见韩雷也在看，看见雅歌道:“掌柜的，鸡汤好了。” 雅歌瞅了一眼，行，煮了好大一会了，这肉都透烂了。
看着色香还不错，就是只放了盐巴，也不知道他的味道怎么样。
雅歌盛了一碗，给韩雷道:“这鸡汤你今天就别想了，等回了城，我给你买好吃的。” 韩雷道:“我不喝，也用不着再给我买。”之前受伤的时候，自己可是吃了不少的好东西的，现在这鸡汤自然也不会馋了。
雅歌点头，毕竟之前在铺子里，但凡是有什么好吃的，都是要有韩雷一份的，谁让娘疼他来着。雅歌捧着一碗鸡汤，端进了屋子里，道：“婶子，来，尝尝我做的怎么样。”
黄母见雅歌亲自端着鸡汤进来了，大声道：“哪里有这样的规矩啊！你是客人，还要你给我盛汤，你快放下。”
这一声接着一声的，本来雅歌也没有这么多的规矩，就是觉得熟了就盛一碗来尝尝呗，哪里知道会是这样的反应啊！只好将鸡汤放在了一旁一个黑乎乎的桌子上。道：“婶子，我不端过去了，让黄力给您端。”
自己不端，亲儿子总是可以的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下床去尝尝。”说着又是要下床。
黄力觉得自己娘亲老是在床上躺着也不好，便扶着娘亲下了床。让娘亲坐在了桌子边上。雅歌在一边递上了一个小勺子。道：“婶子，这刚出锅的，有点热，你先喝口汤。”
黄母尝了 一口，道 ：“不愧是家中做吃食的，这做出来的鸡汤就是不错，你也去盛一碗尝尝。”
雅歌道：“我这都吃饱了，不想吃了，婶子您吃吧。”雅歌说完瞅见了放在桌子上一块用油纸包着的油饼，这应该是黄力这和黄婶子这一天的饭了吧。
“你这来我家一趟，也不能饿着肚子回去吧！”
雅歌道：“婶子不用担心，我家做吃食的，还饿不着呢。”又对着黄力道：“要不您也尝一下？我这鸡汤做的不一定很好喝，但是绝对补身子。”
黄力暗暗的咽了一口水，道：“我不喝了，我又不饿。”
雅歌见黄力这样推辞，明明是看到了他咽口水的样子，想来是想将东西留着给他娘喝吧，也算是个有孝心的。
“你去盛一碗，这一大锅鸡汤，娘自己也喝不完。”黄母自然是有心偏袒这自己儿子的，这家中贫穷，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个油腥。
黄力摇了摇头，道：“娘你慢慢喝，我先出去了。”
然后对这雅歌道：“你跟我出来一下，纪掌柜。”
雅歌一挑眉，这是有什么事情给自己说吧。 道：“好。”倒是要看看这黄力是要说什么。便跟着出了屋子。
到了院子中，韩雷正百无聊赖的在院子中闲逛，不时地拔一下草。
雅歌对黄力道：“怎么？有话要说？”要说就赶紧说，自己还等着黄力说完了回家呢。
“你买的这只鸡多少银子，我以后还你。”黄力说了一句这个！
现在是说鸡多少银子的时候吗？现在是说这个下泻药的事情好不好，雅歌道：“一只鸡而已，不值钱，我现在想听的不是这个！”
黄力道：“你是开着铺子的掌柜，这一只鸡对于你来说，自然是不值钱，但是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你说吧，到底多少银子。”
雅歌心道，这个人还真的是有够死板的，现在自己这是想要一只鸡钱的时候吗？“如果你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这鸡就不用还了。”
黄力当然知道自己是做了什么的，要是全部说出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自然是不肯的。
雅歌看出了他眼神中的忧郁和闪躲，道：“这样吧，你知道告诉我这事是谁让你做的，为何这样说，我保你，你还是会和你娘过安慰日子，就是你娘的病，我也出钱给看。”自己可真的是够大方了吧，就是连这个都包了。这想想还要不少银子呢。
黄力没说话，雅歌继续道：“你之前做这些，不就是家中没钱，帮你娘看病嘛。”要不然在自己偷听的时候，说什么突然有银子来买药了。
黄力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事自己从来没有给任何人说过。
雅歌心道，这还用猜吗？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道：“你给我家中下了泻药之后，家中的情况也没有变好，所以那银子估计着都让你买药了，说吧！孟掌柜给了你多少银子？”
见利忘义的小人！现在雅歌想起来自己的铺子都好几天没开了就相当生气。
黄力道：“我可以给你说，但是你说的也不要忘了。”指的就是雅歌答应帮他娘看病的事。
雅歌点头，只要肯说就好，道：“我要的不过是一个清白罢了，你娘的病，我会帮忙的。”雅歌绝对不能让自己的铺子背上有泻药的名声，不然以后就真的是干不下去了。
黄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在今年春天，你家的铺子从新开张，不是去了孟家，说要从往你铺子里新送油饼嘛，然后孟掌柜的加了价格，你没有同意。”
雅歌点了点头，自然，这价格太高了，自己还要去他铺子中拿。
“所以，孟掌柜就有些怀恨在心，后来又听说你是在一个不知名的人手中进油饼。这油饼他还派人去你铺子中尝了，都说比孟家的还要好吃。所以孟掌柜就心生报复，才想了这么一出。”
第六十二章 去和官府说
雅歌听着黄力在那将前因给说了出来，这事虽说是自己早已经猜到了，但是真的是从人嘴中证实了，这感觉还是不大好。
道：“他给了你多少银子，让你去做这事？”
黄力道：“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是雅歌栓在黄力院子外面那头小毛驴的价钱。自己家的铺子的名声就值这些银子。气的雅歌手都要抖了。一把抓住了黄力的衣襟，道：“你知道不知道，你那些泻药，要是放的多了，来我店中吃豆花的人会死的，到时候你就是杀了人了！这是触犯了大周法令的，你知道吗？”
但是就这样责备，有什么意义呢？雅歌将黄力一把推在了地方，道:“你可真的是好狠的心，不光是想让我们纪氏豆花开不下去，也想害无辜的人死吗？你母亲的命就是命，人家的就不是？”
雅歌这会气的想把黄力打一顿，这个没人性的。韩雷从来没见过雅歌生这么大的气，印象中，掌柜的永远都是一副什么都好说的模样，这次估计着是真的气着了。
见雅歌真的在地上摸了个棍子，怕雅歌真的做出什么来，韩雷忙上前，一把抱住了雅歌的腰，把雅歌给狠狠的牵制住了。
雅歌这会真的拿着棍子，想往下打呢，却被韩雷抱住了腰身，呵斥道:“韩雷，你放开我！”我不打他，都不能解恨。
韩雷却道:“掌柜的！不行，打了又有什么意义？”
是啊！打了又有什么意义。
雅歌便将手中的棍子给扔了，自己这会是被气昏了头了，就是把黄力打死了，事情已经出了，这事也好不了了。
韩雷听见雅歌将棍子给扔了，才把雅歌给放开了。
雅歌谈了一口气，蹲下身子，对还仰在地上的黄力道:“今天我不打你，打你也解决不了问题。但是你给我听好了，这事是你办下来的，所以，你给我去官府说清楚了。是谁让你干的。”
黄力被雅歌的突然发疯，吓得这会还没回过神来呢，真的是没有想到，这纪掌柜变脸怎么这么快。
但是听到雅歌这话，黄力却哆哆嗦嗦的道:“不，我不说，说了孟掌柜不会放过我的。”
虽说这个纪掌柜也是有够疯，但是孟掌柜也是个狠人，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不去？雅歌听了这话，又炸毛了，道:“你说什么？”又一把拽起了黄力的衣襟，道:“那没办法，谁让那晚上跑到我家的是你。再说了，你不去，就不怕我直接把这事给你娘说吗？你娘这么疼你，要是知道你做了这等事，怕是要气死了吧！”
黄力半天憋出了一句话，“你卑鄙无耻！”原本不是还说的好好的，说不会告诉娘的吗？
“我卑鄙无耻？明明是你吧！你下泻药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自己也很卑鄙呢？” 黄力摇头，这事自己从一开始就知道是错的，但是还是做了，或者就真的像纪掌柜说的，在做那事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是卑鄙无耻的，但是自己要是说了出去，孟掌柜不会放过自己，更不会放过娘的，道:“我不能说，说了的话，不光我没好果子吃，我娘也会受到牵连的。”
这话是一点不错，毕竟孟掌柜也是认识很多小混混的，要是想找他的事，那是顺手的事。
雅歌听了这话也只能是深深的扶额，人家是在为自己亲娘考虑，所以也没错，道：“这样好吧，我答应你的，帮你娘看病，我说到做到，你去官府把这事说清楚了，我给你十两银子，你带着你娘离开吧！离开天阳城，去哪里都可以。”
这是雅歌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但是，你要是不去了话，那我可就没有办法了，我只能是给你娘说了。”
“别，我去。”黄力道。
雅歌发现，这黄力的软肋还真的好用。道：“好，你明天一早就来找我，至于你娘，我晚上的时候，让人来接你娘，先找个地方躲一下。”其实说是躲一下，也是为了好控制。
黄力看着这情况，也只能是点头，再说了，之前做下这等事情，自己心中也是不好受的。要是能将这事大白于天下，自己也是乐意的。
既然同意了雅歌也就没有这么大火气了。站起来了身子，道：“行，那我就走了。”既然说定了，雅歌也不想再在这里待着了。
“雅歌要走？”正当雅歌打算走呢，去从屋子里传来了声音，是黄母的声音。
雅歌回答道：“婶子，我看天色不早了，便先回了，等以后有空再来看您。”雅歌从一脸的凶横到一脸的温和，伴着温和的语调回答了黄母的问话。倒是将黄力和韩雷给看的呆了。
原本以为黄母会直接说两句客套话，雅歌和韩雷就直接走了呢，却没有想到，屋子里却传来了声音。道：“雅歌，你进来一下，婶子有话给你说。”
雅歌一愣，这是什么情况？但是还是进了屋子。黄力也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也跟着进了屋子。见黄母还在桌子旁坐着，雅歌进去道：“婶子，你叫我有事？”
黄母点了点头，道：“婶子有事想给你说，黄力，你先出去，我要单独和雅歌说。”
雅歌却是不明所以，看了看黄力一眼，这是什么意思？
黄力也看了雅歌一眼，他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啊！道：“娘，您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就行。”
“不行，黄力，你先出去。”这黄母倒是执意如此，颇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黄力将娘这样坚持，只好道：“那我就先出去。”说完便出了屋子。
“将门给带上。”
这门也要关？黄力不知道娘要干什么？但是还是将门给关了。
雅歌见连门都给关了。道：“婶子，您有什么话要说？”
黄母却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道：“我就这一个儿子，他爹去的早，我们孤儿寡母的在村子中也是受了人不少欺负的，所以，这孩子不知道怎么的了，性格倔的很，再后来，我身子不好，他为了多挣些银子，便将我托给了隔壁的高婶子照顾着，自己跑到了天阳城中找活干。这都干了几年了，却是将所有的银子都用来给我看病了，自己却也是吃不好，穿不好的。许是一直都在忙于多挣点银子，就是一口好吃的都不舍得，也没有什么知己好友的。这次你们来，我是真的高兴。”
雅歌这听了半天，也就是那些客套话啊！道：“婶子，黄兄是个好儿子，我们是朋友，自然会多帮助的。”自己也只好说这些客套话，不过要是真的像黄母讲的那样，那这个黄力，倒还真的是个好儿子。
黄母却摇了摇头，继续道：“你们刚刚在院子中的那些吵嚷，我也听到了一些。”
这话一说，倒是将雅歌给吓了一跳，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脑子是转了又转，才道：“婶子，您都听到了什么？”还是要先知道黄母都听了那些，才好编谎话圆啊！
黄母却突然有些泪眼婆娑了起来，道：“我知道我儿子做了什么错事，但是他真的是个好人，从小到大，一直很乖巧。从未做过任何出格的事。”
“婶子，您都听到了什么？”
黄母却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道：“我儿子是不是在你吃食铺子里放泻药了？”
这一句话不是相当于全听到了吗！这会雅歌觉得，自己可能和黄力说的所有的话，都被听到了。雅歌没敢答话，自己可是答应了黄力不给他娘说的。
黄母见雅歌不说话，便知道，这事是**不离十了，哭着道：“雅歌，我知道，你不是我儿子的朋友，这次你上门就是来问罪来了，可是我儿子，我知道他是犯了大错了，但是群我求你，求你放过我儿子，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虽然知道自己一个没用的还生着病的老太婆，但是黄母还是止不住的请求。
难怪这段时间黄力突然有了银子，还给自己开了好几副好药。原本自己就有预感，却没有想到，这事会是这么严重。
雅歌却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道：“婶子，我不能放过他，但是我会尽全力的保全他，毕竟这事也不是他想的。”这是雅歌能给的最大的限度，毕竟自己也不是圣人，自己也还要在继续开铺子，也还要继续挣银子的。
对于这句话，黄母已经觉得是满足了，道：“好，我在这里就多谢您了。”说着还要给雅歌跪下，雅歌自然是不敢受着的，忙将人给拉起来。现在盘旋在雅歌心中的就只有一句话了，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黄婶子，生着病，花白的头发，以长辈的身份给自己的儿子求情。这也算是难为她了。
却没有想到，雅歌正拉着黄母呢，黄力却突然的闯了进来，见此情景，道：“我娘知道了？”
确实是知道了，雅歌只能点了点头，大兄弟，你家屋子建的不怎么样啊！在院子中说个话，能听个七七八八的。
第六十三章 黄母知道了
黄力看着娘，却突然急了，对着雅歌吼叫道：“你不是说，不给我娘说的吗？”说着还要打雅歌。
黄母站在一旁，呵斥道：“你这是干什么？”黄力这才停手了，“明明是你做错了事情。现在还怪人家。娘要是知道你给娘买的药是这样来的，之前的那两副药，我也不该吃，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自己辛辛苦苦的养了这么大的儿子，他爹走的早，就怕走了什么歪路，一直好好的教育着，却教育出这样的人来，自己定是伤心的。
黄母这话说的狠烈，黄力也平静了下来，道：“娘，您身体不好，别生气。”
“我不生气？可是你都做了什么？要不是人都找上门来了，我在屋子里听到了你们说话，我现在是不是还不知道呢你干了什么？”
诚如雅歌所说的那样，黄母是黄力的软肋，也是，天底下的父母大多都是疼爱自己的孩子的，而孩子也自然是不想看到自己母亲伤心的样子。
黄力被自己母亲这样一训斥，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在一旁低着头。默不作声。自己刚刚也算是冤枉了纪掌柜了，这和他没有关系，是娘听到了。
雅歌看着黄母被气的不轻，忙扶着黄母，坐到了一旁的桌子旁边，道：“婶子，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都快解决了，不算什么的。”雅歌也只能是这样劝慰了，毕竟要是给婶子说自己已经报过官了，那黄母岂不是又要被吓一次了？
黄母坐好，好好的顺了口气，缓了一会，才道：“你给娘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有人让你做的？”
黄力道：“是孟掌柜让我做的，说是做完了会给我银子。”
自己养的儿子，自己也清楚，黄力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这样一看，果真如此。但是就是这样，也是将黄母给气着了，道：“人家让你做，你为了那几个银子，就去做了？你知不知道，这是会要人命的事！”
见黄力默不作声，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黄母对雅歌道：“不知道，出了多大的事故？”
这是想问，黄力下的泻药，吃死人了没有，要是吃死人了，那黄力怕是要用命才还了。雅歌忙道：“只是有几个给吃的上吐下泻的，幸好没有出人命。”这也是雅歌一直觉得幸运的，没出人命，就代表着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自己家的铺子，以后的名声还能慢慢的挽回。
黄母听了以后，也在默默的念叨了几声幸好。对黄力道：“若是你用这银子，将我的病治好了，那也是给我造了大孽了。”
黄力还是不说话，雅歌也知道，要是自己是黄力的话，也不再说一个字，怕是说什么娘都会生气的，毕竟这事情已经出了不是吗。
黄母见自己儿子还是不说话，自己也已经没有心力再去骂他了，对着雅歌道：“我知道你是个言出必行的，你不要忘了刚刚答应婶子的，剩下的你就去办吧！”
这对于雅歌来说，已经是极大的信任了，雅歌道：“婶子放心，这事的主谋，本来就不是黄力，而是孟掌柜，黄力也是受人指使的，所以，黄力会没事的。等这事一过，您和黄力就离开天阳城，走的远远的，在去干点别的。”
黄母看着雅歌，道：“你这孩子，也算是个心善的了。”
雅歌笑了笑，没回答，自己不算是心善，只是，自己不愿意伤害不相干的人，这事的起因是孟掌柜，那就让孟掌柜受到相应的惩罚就行。
雅歌道：“婶子，这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又对黄力道：“身为朋友，你不来送一下吗？”
黄力只好起身，送雅歌。
雅歌出了院子，对黄力道：“你娘突然全部都听到了，这事我也很突然，也很不好意思，但是你明天必须去找我，和我去官府，若是你想逃，放心，我会找到你的。”
看着黄力颇有些惊恐的点了点头，雅歌微微的笑了笑，很好，这就行。说完，便让韩雷解开了拴着小毛驴的绳子，两个人上了车子，慢悠悠的出了村子。
路上，韩雷抽了一下鞭子，但是也是将手中的小皮鞭轻轻的抽在了小毛驴的身上，与其说是惩罚，倒不如说是提点一下，因为刚刚这个小毛驴看到了路边有香香的野花，差点就不想赶路了。
韩雷抽完小毛驴，对雅歌道：“掌柜的，你可真的是太厉害了，这黄力要是真的跑了，你真的有办法能找到他？这大周可是很大的。”
雅歌没有想到韩雷会这样问，等到回过神来，却是哈哈大笑，道：“你这可真的是太看得起你家掌柜的我了，那话我只是吓唬他的，他要是现在，等我们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收拾东西跑了，那我还真的没有办法，顶多是去让周瑞给帮下忙，去找几个小乞丐，看能不能找到他罢了。”
韩雷听了这话，心中直翻白眼，他可不知道，掌柜的什么时候是这样的人了！就是连恐吓人的话都说的出口了。道：“掌柜的，你光是这样口空白牙的说，还真的不怕人给跑了啊！我觉得我们现在就应该回去，把黄力给绑了，一直绑到明天去官府。”
雅歌道：“我觉得他跑不了。”
“为什么啊？掌柜的和他又不熟，怎么知道他跑不了，之前那种下泻药的事情都干的出来，还不会逃跑了？”
“我觉得不会跑，是因为直觉。”
韩雷觉得今天的掌柜有点疯了，自己是怎么的都理解不了。摇了摇头，不再搭话。
雅歌道：“首先呢，黄婶子不像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所以她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不负责任的。其次，给我们作证是黄力最好的选择了。”
韩雷道：“为什么黄力将孟掌柜的揭发出来是最好的选择？这揭发以前的掌柜的，这不是背信弃义吗？”
雅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在了这板车上，看着天上的云朵一朵接着一朵的飘了过去，道：“背信弃义？对于黄力那种人是不存在的，要是有的话，他也不会做出给我们的豆花中下泻药的事，他也是个聪明人，也知道，从答应孟掌柜去我们杂物间中下泻药的时候，就该明白了，自己在孟纪油饼干不下去了。”
韩雷点了点头，道：“也有道理，要是我是孟掌柜的话，这种人，以后也不会再留在身边了。要是哪天，再指不定被反咬一口呢。”
雅歌看着一朵圆圆的云过去，这个有点像一个大大的油饼，自己中午没吃东西，早上吃的也少，现在还真的有点饿了，摸了摸肚子。道：“聪明。”这韩雷是不是和自己待的时间长了，这也越来越聪明了。
韩雷被雅歌夸得有点不大好意思了，摸了摸头，道：“但是我还是不大明白，为什么掌柜的你说这黄力要揭发孟掌柜，是最好的选择呢？”
雅歌忍着饿，道：“这黄婶子你也见了，你觉得她的病怎么样？”
韩雷想了想，道：“看着像是体虚，这种病可是要慢慢的养的。”
雅歌道：“没错，之前孟掌柜给的那五两银子，估计也被黄力花的差不多了，现在要是想继续看他娘的病，是很需要自己的这十两银子的。再说了从一开始，黄力答应孟掌柜去下泻药，就是为了银子，能看病。”
雅歌还没有说完，韩雷便接着道：“所以，为了银子，黄力也不会拒绝我们。”
雅歌道：“没错。”
看着这天上的白云一朵接着一朵的飘过，雅歌也只能是心中感叹，这世间的人，大多过得很苦，为了一点的银钱，放弃很多东西，苦苦的挣扎着，不苦的大概就是帝都中那些有钱的簪缨世家吧。
“韩雷，我问你给问题吧！”雅歌看着白玉，突然道。
韩雷顺口回道：“掌柜的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你说，将来有一天，我们真的是穷的下一顿饭都吃不起了，然后我给你说，你去偷点银子来吧。你会怎么做？”
这个问题就像孟掌柜让黄力下泻药的本质是一样的。
韩雷道：“这个还不简单嘛，那我就去偷。掌柜的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雅歌却是被整的又好气又好笑的，道：“韩雷，我这可是让你去偷东西啊！你不是应该说，掌柜的，我们有手有脚的，能挣银子的。”
韩雷也笑，笑是因为掌柜的模仿自己说话，但是却很好笑，道：“掌柜的，我们有手有脚的，能挣银子的，所以不能偷。”
引得雅歌也跟着哈哈大笑，等雅歌笑得够了，道：“你说，要是你偷东西的是被抓了，你会供出来我吗？”
韩雷却脸色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道：“掌柜的放心，我是绝对不会供出你的，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干的，掌柜的不知道，所有的一切，我自己都抗下来。”
雅歌没有想到，韩雷会这样回答，有些出神，半天才道:“我不会让你做那样的事的，我们也不会饿到去偷东西的。”
韩雷规规矩矩的回了声:“哦。”两个人都不在说话了，韩雷赶着小毛驴车子，韩雷倚靠在车子上，看着天上的云，一个接着一个的飘过去。
第六十四章 找周瑞帮忙
等两个人进了天阳城的城门，雅歌看了看这天，对韩雷道:“去周瑞那里。”
“掌柜的，有事？”虽说是问，韩雷还是将小毛驴车子往后周瑞家赶。
雅歌道:“对，有事，要去找他帮忙。”
等到了周瑞门口，却没有想到，周瑞正在门口站着呢。雅歌笑着道:“这周小爷怎么知道我要来，都在门口恭候着了。”
周瑞听的是一脸的黑线，道:“我还在这里恭候着你？你既不是这天阳城的府尹，也不是这有权势的官员，更不是这天阳城中数一数二的掌柜。雅歌兄弟，你未免太看重自己了啊！”
“你说的这些我自然都不是，不过，那你在这里站着，是因为什么啊？”雅歌从车上跳了下来，问道。
周瑞道:“刚刚送走了这府尹冯大人家的管家啊！”
“哦？这怎么还和冯大人搞上了？”
周瑞被雅歌气到了，道:“什么叫搞上了？要不是因为你的事，我犯得着和官府牵扯吗？我犯得着请冯大人家的管家吃饭吗？”雅歌在天阳城，也算是自己可以说的上话的朋友了，自己不帮，好像也没有人帮了。
雅歌是真的没有想到，周瑞在暗地里帮自己，道:“多谢。”
周瑞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谢什么谢，你在这 天阳城中哪里有什么朋友，我不帮你，谁帮你。再说了，你的铺子要是不继续开，你拿什么还我银子？”
对啊，自己还欠着周瑞六两银子呢。
周瑞看着韩雷在一旁栓小毛驴车子，道:“怎么，你这铺子里没人了，谱却摆起来了，这出门都是要韩雷跟着，也不走路了，要坐车子了。”
这是嫌弃雅歌刚刚说了他，要回过来才算完。
雅歌道:“我这什么谱啊！我是去了城郊。”
城郊？周瑞道:“你去城郊干什么？”
雅歌道:“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我需要你帮忙。”
“上次我让你帮你盯着黄力，我这可是找人给你办了，这次你还想盯着谁啊？”
雅歌这会却是满脸堆起了笑容，道:“这次不是盯谁，是想往你府中放一个人。”
“男的女的？”周瑞看着雅歌的笑容，觉得有点怪。
雅歌道:“女的。”
周瑞一听，脸上浮起了笑容，道:“那敢情好。”自己府中只有自己一个人住，要是有个女子住进来，也是一件美事。脸上堆着笑，对雅歌道:“是谁家的女子啊？”
雅歌想了想，道:“黄家的。”
黄家的？周瑞想了半天，这黄凝香一家不是早走了吗？这整个天阳城还有姓黄的吗？ 道:“我怎么没听说过，难道是城郊的人家？”
雅歌道:“正是，是黄力他娘。”雅歌不想在给你饶圈子了，最主要的是，自己快憋不住了，要笑场了。
黄力一听，谁？黄力的娘，这个黄力比自己都大啊！顿时脸黑。
就是站在远处的韩雷都忍不住了，笑了起来。
周瑞道:“你这哪里是给我找个女子，这是给我找了个娘吧！”
“你先别生气啊！你听我说，我就是想让你帮忙给照顾几天，这几天里我需要黄力给我办事，很有可能几天都不用，也就一两天就可以了。”
“不干。”自己这个二进的小院子，就只住自己一个人就够了，要是在加个和自己娘一般大的人，不对，雅歌刚刚说了照顾，，那也就是说，黄力的娘亲，很有可能身体还不好，自己连自己都照顾不了，还要再照顾一个老人？
雅歌道：“可是你要是不帮我，可就没有人帮我了！”
周瑞皱着眉头，在脸都快要拧成麻花的时候，道：“好吧，我帮你，说吧，人什么时候送过来。”自己帮忙照顾，要是真的照顾不了，大不了就丢给小石头，让他来。
“人在城郊的黄高村，你去带过来吧！最好是今天就去！”
什么？还要人亲自去一趟？周瑞忍着想打雅歌的冲动，道：“纪雅歌，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将你给杀了，所以这辈子遇上你了，处处给你帮忙。”
雅歌自然不信什么轮回之说，要是真的有这个的话，那倒是很想知道自己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这辈子这么辛苦，不过还是对周瑞道：“那有可能哦。”
“周小爷，黄力他娘身体不大好，到时候您多费心。”韩雷在一边道。
“雅歌说照顾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八成就是身体不好，行了，我会好好照顾的，大不了在给请个大夫，行了吧。”周瑞道。
雅歌笑道：“那是最好不过的了。那就多多的劳烦周小爷了。”说完行了一个虚礼，道：“那我这就回去了。”
周瑞道：“你赶紧走吧，我找小石头去，去接人去。”
雅歌这才和韩雷上了小毛驴车子，回到了铺子中。
晚上，三个人吃过了晚饭，雅歌正在院中的天井上坐着，昂着头，看天上的星星。韩雷走了过来，道：“掌柜的晚上的饭没吃多少，倒是这会看起星星来了，这看星星也不顶饱啊！”
“我这不是想起明天的要做的事情，有点紧张吗。就吃不下去了。”雅歌心没有这么大，这次也是拿出了一定要做好的决心，毕竟要是这纪氏豆花有泻药的事情被坐实了，那自己在天阳城就永远也翻不了身了。
韩雷也有点担心明天的事情，但是现在也只能是多多的宽慰雅歌，道：“掌柜的，明天不过是将黄力往那公堂上一放，那他什么事情都会说了。再说了，刚刚小石头不是还过来说，这黄力的娘已经接到了周小爷的府上了吗。这黄力这么孝顺的一个人，不会在反水的。”
雅歌道：“我自然不是担心他会反水，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了，也不会在反水了，只是明天我们就要去对抗孟掌柜的，他不同于其他人，这孟家在天阳城中也算是百年的铺子了，而且还做到这么大，光手底下的店小二就有好几个，这说明也是有几分本事的。”接下来的一句话，雅歌没敢说，也不知道斗不斗的过。
黄力道：“那个孟掌柜的，虽说是个厉害角色，但是我们纪掌柜也不是那种好惹的。”
“韩雷，上次你去敲鸣冤鼓的时候，害怕吗？”
韩雷道：“不害怕，掌柜的在我身边，我有什么害怕的。”
自己倒是比韩雷都不如了，这会，雅歌竟然有些害怕了。
“掌柜的，你这么厉害，明天一定会成的。”
这句话倒是将雅歌给逗笑了，道：“行，明天就要换我去敲鸣冤鼓去了，就借我们家韩雷的吉言了。”
韩雷却是有些吃惊的，道：“掌柜的，你要去击鼓？”
雅歌点了点头，道：“之前让你去敲鸣冤鼓，是为了给所有人说，我查找这事的真相是官府许了的，这次已经找到是谁下的泻药了，你就要将所有的昭告天下。”
韩雷道：“要不，掌柜的，还是我去敲鸣冤鼓吧！”
雅歌摇了摇头，道：“不，这次你没有立场了，所以只能是我来了。”上次是让韩雷说是我冤枉了他，现在是自己要直接状告黄力，或者是孟家。又看了看天，这漫天的繁星，已经高挂了，道：“还是去睡觉吧，明天一早，还是一场硬仗呢。”
韩雷知道，明天的事情，自己可能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也只好赶紧去睡觉，不在打扰雅歌，道：“那掌柜的，我先回去睡觉了。”
雅歌点了点头，自己也了屋子，写了状纸，然后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刚放亮，虽然是知道天色还早但是雅歌还是睡不着了，便起来了，纪母见雅歌睡不着，自己也睡不着了，就起来做早饭。
韩雷被厨房中做饭的声音给吵醒了，也起来了。给纪母帮忙。
做好了饭，纪母都摆好了桌子，对雅歌道：“娘知道你今天会很忙，所以这早饭还是要吃一点的。”
雅歌坐在了桌子前面，看着这香喷喷的白粥，还有香酥的油饼子，外带着纪母还做了两块小酥肉。炸的是金黄，一看便知道是很好吃的，但是雅歌就是没有任何的胃口。道：“你们吃吧，我吃不下。”
自己这会，怕是一口白粥都喝不下。
纪母道：“可是你今天这一忙，怕是连中午饭都不一定能吃的着呢，所以好歹的吃一点，垫一垫肚子啊！”
雅歌知道，这也是娘辛辛苦苦的做的，只好喝了两口白粥，等到在喝第三口的时候，雅歌却是怎么也不想放进嘴中，放下了手中的勺子，道：“娘，我不想喝了，再喝就要吐了。这样吧，我把这块油饼带着，什么时候饿了，我就吃了它。”说着找了个黄油纸，将饼子给包了起来，放进了袖子里。
纪母也知道，雅歌要是真的不想吃了，自己怎么劝都是没有用的，也只好由着雅歌了，道：“行，那你到时候饿了，可千万不要忘了。”
雅歌点了点头，看韩雷倒是吃的香，道：“你慢点吃，没人给你抢。”
第六十五章 我去状告
韩雷点头，这次自己可是要多吃点才好，只有这样，自己才有力气，等到了什么关键时刻，比方说真的动手了什么的，自己才能冲上去。自己虽说是会打架，但是那些用的都是巧劲，要是真的来硬碰硬的，那还真的是不好说。
正当雅歌不吃饭，看着韩雷吃的时候，黄力来了。雅歌道：“你应该还没吃饭，先吃了再说吧。”便给黄力盛了一碗粥。
黄力却没吃，而是问道：“我娘在那里？”
雅歌道：“你娘在周瑞那里，很安全，周瑞也会好好的照顾她的，这个你不用担心。”
提起周瑞，黄力才算是放心了，毕竟这周小爷的名气，整个天阳城中就没有不知道的，人很是义气，说出的话是一定会做到的。
“那就好。”说完这话，黄力才开始吃粥。
等黄力吃完一碗粥，这天已经是大亮了，这满大街上也已经是开始熙熙攘攘起来。雅歌站起来道：“好了，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去吧。”
黄力听到这话，还是颇有些不大情愿的，毕竟是当了一辈子的小民，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和官府扯上干系，还是这种不好的干系，要是府尹大人一个生气，那自己很有可能就会被判个死刑，又或者是要在牢中待一辈子。
想到这里，黄力有些哆嗦了，就是腿都有些软了。
雅歌没有注意黄力，而是自己先一步走出了铺子，韩雷在后面见黄力不大愿意走，直接踢了一脚，道：“还不赶紧跟上。”
黄力是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也是很有力气的，自己怕是打不过的，也不敢反驳，只好乖乖的跟着雅歌走。
雅歌在铺子门口，转身看了看那大门上的招牌，纪氏豆花。四个大字金黄闪耀，这还是自己铺子刚开那会，专门找人做的，就是选哪种字体，自己都可是想了好久的。
韩雷见雅歌不走了，道：“掌柜的，看什么呢？”
雅歌笑了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这天不错，今天也应该是个大晴天。”
韩雷看了看天，确是是艳阳高照啊！
雅歌说完就转身，走了。向着那府衙门口。
到了府衙门口，雅歌二话不说，就拿起了鼓槌，咚咚咚的敲了起来，这一敲，又招来了不少的人，众多的好事者，其中有不少的人是认识雅歌的，道：“这不是纪氏豆花的那个小东家吗？”
“是他，我以前常去他家吃饭呢，错不了。”
“那这现在在这里敲鸣冤鼓是为什么啊？”
这众多纷杂的议论声，都跑进了雅歌的耳朵中，但是雅歌充耳不闻，又用了大力气，使劲的敲了两下。
等到雅歌敲了一会了，这才终于来了小衙役，还正好是上次的那个小衙役，见雅歌面熟，上来就道：“你这前几天不是已经敲过鸣冤鼓了吗？而且这大人不是还见过你了吗？这怎么又来了，还真的当着府衙是你玩的地方了。”
雅歌将鼓槌放下，道：“您说笑了，小的那里敢来这里戏弄您，只是小的是真的有事情需要状告。”
又有事？那小衙役一想，前几天的时候，府尹大人对这纪掌柜的态度还算是好点，有可能这个纪掌柜和府尹大人关系还是不一般的，便道：“那你等着吧，我去给你通报一声。”
“多谢，真的是麻烦你了。”雅歌笑着道。
那小衙役摆了摆手，称没什么，就往府衙里面跑。
雅歌和韩雷，黄力，还有这满满当当的看热闹的人都在等着，过了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那小衙役又跑了出来，对雅歌道：“行了，进去吧。府尹大人要见你。”
还是只是见面啊！雅歌道：“劳烦小哥继续通禀一下，就说这次小的想升堂。”雅歌这次就是想给这围在衙门口的众人看的，你要是又去了府衙里面，那给谁看啊！
那小衙役没有想到雅歌会这样说，敢在府衙门口提要求的并不多见，刚刚府尹大人在听到这个纪雅歌又来了的时候，脸色可并不是很好啊！
雅歌见那小衙役也是一脸的为难，拿出了一个银锭子，偷偷摸摸的塞到了那小衙役的手中，道：“劳烦您在跑一趟，要是府尹大人再不同意就算了。”这有人来击鼓，府尹大人是有责任要查看的，所以雅歌知道要是自己强烈的要求，那府衙是一定要升堂的。
那小衙役摸了摸自己手中的银锭子，这怕是有一两银子了吧！道：“好吧，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给大人通禀一声。”说完就转身往府衙里走了。
这冯安正在看自己刚刚淘来的字画，这可是那个天阳城中有名的当铺的掌柜给的呢，那个当铺叫什么自己反正记不住，只是知道这个当铺是流云阁开的。有钱的很，所以这字画也是不俗。正当冯安看的是津津有味呢，看见那小衙役又来了，只好道：“人来了？让他进来就行。”这个纪雅歌，天天的给自己找事。就不能安心的开铺子？
那小衙役倒是有些踌躇不前，道：“大人，那个纪掌柜说想要升堂。”这话自己说完都冒汗。
冯安眼睛一眯，放下手中的字画，道：“你给我再说一遍，那个纪雅歌想干什么？”自己刚刚难道是听错了？
那小衙役道：“大人，那个纪雅歌说想要升堂。”
升堂就意味着，自己要换上官府，那些衙役都要并列两旁吗，还有师爷要在一旁记录，这堂上每一个人说的每一句话都要记录下来，日后都是要入卷宗的。就是他纪雅歌想升堂，自己也不一定想啊！
“不升不升，让他进来，把事情说说得了，天天的敲鸣冤鼓干什么？”冯安道。这个纪雅歌，每次还都是在大清早的来敲鸣冤鼓，真是给自己找晦气。
那小衙役道：“但是我这刚刚在府衙外面都问了好几遍了，那个纪雅歌非说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升堂。”自己拿了人家的银子，自然是要说两句好话的。
冯安这会的脸色真的又黑又臭，道：“行，你就升堂，我还真的要看看那个纪雅歌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得折腾着大家一起。你去给他说，本官这就去换官府，让他等着。”
那小衙役听了这话，便下去给纪雅歌说了，这冯安就只好去将官府换了。
雅歌在衙门口等了一会，就见到了那个小衙役，给雅歌说等会就升堂。雅歌怀中踹着状纸，就上了厅堂。
这两天的衙役分列两行，一声威武，可是说是相当的有气势，冯安端坐在堂上，穿着的是暗红色的官府，一拍惊堂木，道：“堂是是谓何人？”
雅歌行了一礼，道：“林州纪氏，纪雅歌。”雅歌将自己的性命给报了。冯安道：“这敲击鸣冤鼓，是谓何事？”
雅歌道：“今日前来是来状告黄力，在我铺子的豆花中下泻药，导致来我铺子中吃饭的不少人都上吐下泻。”说着又从怀中拿出了自己昨天晚上写的状纸，道：“小的早备好了状纸。”呈上。
冯安下面，早已经有师爷，接过了状纸。打算呈给冯安。
冯安道：“你这事情可真的是够多的，前几天你家的店小二说要状告你，现在有事你来状告这个黄力，是不是几天之后，这个黄力又要来敲鸣冤鼓，还不是要状告谁呢！”然后又给在一旁记录案情的人道：“这话和本案无关，就不用记录了。”
那人只好默默的回了一声，道：“是，大人。”
冯安虽说是这样说，但是这满堂的人，还有离得不远处，还有一大群的人围着看呢。所以还是要本本分分的将这个堂给升完，接过了状纸，细细的看了起来。
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将这两页多的状纸给看完了，这纪雅歌也算是个人才，不过是个小小少年，字写得不错，就是这事情说的也是条理分明，该说的都说了。
“这状纸，本官也看完了，那这堂下站着的应该就是你说的黄力吧！不过，这个黄力和你是什么关系？凡事都是要讲求一个缘由的，他要是和你无冤无仇的，又为何要害你？”冯安道。
雅歌原本还以为这冯安就是草包一个，现在看来，也不算是太过于草包，道：“这个黄力，自己原本是并不认识的，在这事发生之前，自己也根本不知道这号人。”这是事实。
“那为何你会说是这个黄力给你家豆花中下的泻药？”
“这个大人就要问黄力了。”
冯安心道，这个纪雅歌，总是让人不能愉快的聊天。
雅歌要是知道冯安在心中是这样想自己的，定是要咆哮公堂的，你家的铺子被别人这样无缘无故的陷害，你会高兴？你还能和别人若无其事的聊天？要是自己铺子中没有这事发生，别说聊天了，你就是想喝酒，我都奉陪。
不过既然纪雅歌这样说了，冯安只好问在一旁站着的黄力了，道：“你便是黄力？”
黄力这长这么大，那里见过这么大的官啊！顿时吓得瑟瑟发抖，就是下跪行礼都有些哆嗦，雅歌在一旁道：“大人是青天大老爷，你不用害怕，有什么事情，直接说便是了。”
第六十六章 有物证
这刚让自己无话可说了，这会又给自己带了个高帽子。这做官嘛，要是就是政绩和百姓的好评，自己还想着等到离任的时候，来个十里送行呢，所以自己还是很想和百姓搞好关系的，道：“青天大老爷那算不上，不过本官定是会依法办理此案的，所以你将你想说的，要说的，都说不出就行。”
黄力点了点头，道：“谢过青天大老爷。”
冯安问道：“好，那本官问你，这纪氏豆花的泻药是你下的吗？”冯安被那两声青天大老爷还真的叫的有些飘飘然了。
黄力道：“是小的下的。”
“那你为何要下泻药啊？”
“是小的掌柜的叫自己去的，说是去了，就给我五两银子。小的娘身体不好，很需要这笔银子看病。”黄力只好如实回答。
“那你掌柜的是谁啊？”这事还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自己在这天阳城中坐镇也有大半年了，平时也很少遇到什么大的案件，最多就是谁家和谁家的婆子拌了嘴，结果两家的汉子也打起来了，这样的小事。
黄力道：“我家的掌柜的是孟纪油饼的孟掌柜。”
这话一出，雅歌倒是因为早已经知道了，便也就淡然了，但是冯安和衙门外的那些人可都是不知道的啊！再说了，这孟家的油饼做的也是百年的铺子了，里面学徒，杂工什么的是一大堆啊！
冯安看着雅歌，行，没事不捅篓子，这一捅还是个大篓子。这事要是是真的，得，那人家的铺子也开不下去了。
冯安看着下面看热闹得人纷纷扰扰的，说什么的都有，只好又拍了一下惊堂木，道：“这事既然是和孟掌柜有牵扯，那就去将孟掌柜给请过来，问问吧！”
说完，堂下就有两个衙役给跑了下去，去请人了。冯安道：“这孟家的铺子离这里也是有一段距离的，这来回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本官先下去休息一下了。”冯安其实是刚刚升堂之前水喝的有些多，要先跑一下茅厕。
雅歌行了个虚礼，目送冯安去了后堂。
韩雷上前道：“掌柜的，你说这个孟掌柜的来了以后要是不承认怎么办？”
雅歌道：“这都走到了这一步了，所以这事，他不承认都不行。不过，我也很担心孟掌柜那个老头要是说什么自己没有吩咐过黄力办这事，那还真的是不好说了。”
突然雅歌想到了一件东西，可能会有帮助，对黄力道：“当初孟掌柜给你那五两银子的时候，是怎么给你的？可是用荷包给装了什么的？”
黄力道：“当时给的是散碎的银子，却是是用个荷包装了。”
“那荷包你还有吗？”
黄力从袖口中掏了半天，拿出了一个荷包，道：“这个荷包我见着做工不错，就没丢。”
雅歌接过这荷包一看，对韩雷道：“这事，孟掌柜的会认下的。”
“掌柜的，你是怎么知道的？只看这荷包就能看出来？”韩雷这会是看不懂这荷包有什么名堂。
雅歌将荷包给了黄力，道：“等会大人让你拿出来的时候，你就拿出来就行。”又对韩雷道：“那个荷包就如黄力所说的，做工很是精美，这荷包应该是属于女子的。”上面的并蒂莲和并蒂莲下面的双鱼可都是绣的栩栩如生。原本自己还想着，不管孟掌柜认不认，只要是这天阳城中的人都知道这泻药和纪家的人无关就行了，现在看来，这孟掌柜是一定会认的了。
“属于女子就属于女子的呗，不过是一个荷包，这又有什么？”韩雷还是不明白。
不过这可是是公堂之上，雅歌也不想给韩雷说的太清楚了，道：“这个你等会就知道了，好了，你先回去吧。去后面人群中待着吧。”
韩雷只好回去了。
又等了有一刻钟的功夫，那两个小衙役就带着孟掌柜来了。
这边冯大人也休息好了，便正好继续升堂。
那孟掌柜好像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正好好的买着油饼，就被这两个小衙役给带来了这里，见冯安在上面刚坐稳，直接一个扑通，跪在了大堂之上，倒是将冯安给吓了一跳，道：“孟掌柜，你这是做甚？”
那边立马的就哭嚎起来，道：“大人啊！我孟某人可是个好人啊，一直是兢兢业业的开铺子做生意，从来不敢踏错一步，这次被衙役大哥带了来，心中惶恐啊！”
冯安摆了摆手，道：“将他拉起来。”立马又小衙役上前去，将孟掌柜给拉了起开。又道：“这有什么惶恐不惶恐的，你先起来吧，你有没有做错呢，也不是本官说了算的，是要这大周的法令说了算的。”
孟掌柜便只好站了起来，道：“不知道传召小的是因为何事啊？”早知道这个纪雅歌会告官，自己老早就应该是打点一下的。
雅歌心道，这会了还在装模作样的，自己能不知道为何会被传召？
冯安也就当他不知道了，道：“这今天一大早，纪掌柜就来次状告，说是你指使了你家的杂工黄力，给他家的铺子中的豆花下了泻药。”
冯安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孟掌柜，一个七尺男儿，三四十岁的老爷们，又开始了伏地痛哭。道：“那等的事情，自己没有理由去做啊！再说了这种下等事，自己也不屑于去做啊！”
雅歌在一旁道：“你没有理由去做？之前我纪氏豆花都是用的你家的油饼，后来我生了一场病，再去你家要油饼的时候，你公然给我涨价，我不同意。你后来又见我从别处进了油饼，你这是看不得别人好吧！”
这话说的孟掌柜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也是事实。想了半天，道：“可是我家铺子，每天卖出去多少油饼，这那里会看的上卖给你的那些油饼？”就是气势已经不如之前的强了。
雅歌蹲下身子，道：“你是看不上我家的那每天一二百张的油饼，但是你也别在叶大哥给我纪氏送油饼的时候半路拦下问东问西的啊！这事叶大哥都告诉我了。”
孟掌柜心道，自己果然是养了一群吃白饭的，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至于您说的您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这天底下看着长得老实，但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人实在是太过了，孟掌柜有句话应该是知道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吧。”雅歌说完，看着还在地上伏着的孟掌柜道：“孟掌柜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吗？”
说完站了起来，自己没吃早饭，这会还真的是有点晕。
孟掌柜却也起来了，对着雅歌道：“你这是在污蔑我！”
“你要是没有办过这等事，我为何要污蔑你？这天阳城中的人多了，你说我怎么就偏偏的要污蔑你呢？”
这话气的孟掌柜说不出话来，半天才憋出了一句，“你这是狡辩，是在胡搅蛮缠。”
冯安端坐在堂上，看两个人争吵，就像是在看街头卖艺，搞杂耍的。这可是公堂，又不是这大街上，拍了两下惊堂木，道：“行了，先不要吵了。”
两个人才算是安静了下来。
冯安对着纪雅歌道：“你说这事是孟掌柜指使的黄力，现在这人证是有了，那物证呢？”这什么案件都是要将求个人证物证齐全的。
雅歌道：“自然是有物证的。”原本的时候，还以为在这公堂之上，和孟掌柜吵上一架，也就算完了，这会连物证都有了，感觉就更是有意思了。
冯安道：“那就赶紧呈上来。”自己在这里看两个人吵架，还不如去自己府邸中看自己那娇滴滴的小妾呢。
雅歌道：“物证我这里，在黄力那里。”
孟掌柜却有些迷惑了，自己好像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吧，就是给那五两银子的时候，都是找了个没有人的地方给的。
“好，那黄力，你赶紧拿上来。”
黄力便从自己袖子中拿出了一个荷包，呈了上去，孟掌柜看到了黄力手中的那个荷包，才是心中一惊，这荷包是当初放那五两银子的荷包，自己就这么顺手给了黄力。没有想到这竟然会被纪雅歌当做物证。
冯安拿到手中，道：“不过是一个做工精细的荷包罢了，这也能作为物证？”
雅歌道：“正是荷包做工太过于精细，大人，黄力是孟纪油饼的杂工，家中是城郊的，母亲还病重，大人，这样的人您觉得能用的了这么精细的荷包？”
“是有道理，那黄力，这荷包你是如何得来的？”
黄力回答道：“这个荷包是当初孟掌柜给自己那五两银子的时候，装那五两银子的。”
冯安看着孟掌柜，道：“这个黄力是你家的杂工，他说的可是真的？”
这会子，孟掌柜的脑子是转的飞快的，道：“这个黄力是我家的杂工没错，但是这个荷包我不认得，这天底下的荷包多了，怎么就说是我家的呢。再说了，这个荷包一看就是女子用的，谁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
在孟掌柜说完这话，不远处有个眼睛尖的小乞丐道：“这个荷包我认得，是孟夫人用过的，之前春日庙会的时候，孟夫人赏了我几个铜板，我记得。”
雅歌没有想到这小乞丐说的话真的是帮了自己，都让雅歌有些怀疑这小乞丐是不是周瑞派来帮自己的。
第六十七章 突然吐血
看着孟掌柜这会有点心虚的脸，雅歌心道，你这会怎么不痛哭流涕了啊？
那孟掌柜觉得自己现在落了下风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自己当初就不应该免得被人发现，而这般的匆忙，直接将荷包也给了黄力。道：“这确是是我家夫人的荷包，许是那个黄力捡到的呢。”
“捡到的？众人都是知道的，这孟夫人是深居简出，轻易的不出门。就是出门也是有婆子跟着的。你说这荷包黄力是怎么捡到的？难道是去你家内宅捡到的？”
这话说的有些过分了，孟掌柜倒是显得有些恼怒了，对雅歌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这四个字一说出来，雅歌倒是发火了，道：“要说欺人太甚，要不是孟掌柜先找人往我这豆花中下泻药，您现在会站在这里？孟掌柜，您觉得是谁欺人太甚。”
这话孟掌柜自然没有办法回答，确实是自己先下手让黄力给下的泻药，但是孟掌柜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个纪雅歌竟然会想到这样恶毒的法子，来让自己承认。
冯安在上面还没有转过弯来，在那里喃喃自语道：“这要是荷包真的是黄力在内宅中捡到的，那也就是说这个黄力去过内宅，可是这黄力也不过是个杂工，怎么会去过内宅呢。”
雅歌道：“冯大人，说的是，这黄力不过是一个外男，怎么会去过内宅呢。”
这天阳城中都知道，孟掌柜家中有个娇滴滴的妻子，这孟夫人很少出门。
孟掌柜的道：“你这是在血口喷人。”
是不是自己血口喷人，自己也懒得辩解。毕竟现在的情况是，这荷包，要不就是黄力从孟掌柜手中拿来的，要不就是在孟家的内宅拿到的，但是不管怎么说，都不是什么好事。要是孟掌柜说是从内宅中拿到的，那自己头顶很有可能就是绿色一片了，可是要是说是自己给的，那自己为何会无缘无故的给黄力这么一个荷包呢。
所以不管怎么说都不好。
反过来，要说是这荷包是孟夫人给的孟掌柜的，然后孟掌柜又好心的给了黄力，也不可能，毕竟孟掌柜的抠门是出了名的，定是不会无缘无故的给别人什么，对于身边的物件也很是看重，常常给被人吹嘘，自己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因为粗心而丢过东西。
冯安这会子也是明白过来，毕竟这商人，无利不起早，对于这种你说我句坏话，我说你句坏话什么的，自己也是见惯了的，只不过这次是做的过了。一拍惊堂木，道：“孟掌柜，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这会子的孟掌柜真的是脑袋转的飞快，自己要是真的说了这荷包是黄力在内宅中捡到的，不过自己的夫人没法做人了，就是自己在大街上站着也没光啊！道：“这荷包就是我给黄力的。”现在还不如承认了呢。
雅歌问道：“那你是为何给了黄力？”
孟掌柜看着雅歌，笑了，道：“纪掌柜你说呢？我当然是让他帮我去做一件事情啊！”
雅歌看着孟掌柜的笑容有些诡异，道：“你什么意思？”
“你这铺子中就只有你和你娘两个人，左不过是再加了一个长得像北蛮人的小子，都是不堪一击的，所以我不过是随便的找了个人，就去你家下了泻药。你说你家的铺子里的吃食。大家吃着放心吗？”最后一句话不是对着雅歌说的，是对着那不远处的看热闹的人说的。
雅歌没有想到这会子，都到了最后了，反而是被将了一军。
那众人都是看热闹不嫌弃事大的，自然不会说是偏向哪一方。其中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这个孟掌柜说的也有道理，这纪家的铺子开了没多长时间，底子还是弱，这要是随便的得罪了一家，人到时候想怎么折腾都行，我觉得去纪家吃饭有点不大保险啊！”
一边还有一个不知道是谁，道：“这次的事情，确实也是孟掌柜做错在先，觉得人家不用他家的油饼了，挣不到银子了就报复。但是在这个纪家，也是个没有防备的，竟然是一点都没有察觉，这确实是让人不放心。”
周围还有人在附和。这会子，雅歌觉得有些天旋地转的，原本以为自己赢了这场官司看没事了，却没有想到，这和不赢怕是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那个之前说过荷包的小乞丐，还真的是周瑞派来的，是小满。说自己机灵，可以见机行事，帮一把雅歌，这会，也是自己没有遇到的，忙大喊了一声：“可是你们看那个孟掌柜，为人这样的歹毒，以后也不能再去他家买油饼了，他要是看谁不顺眼，也在油饼里下药怎么办？”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也都道：“说的也有道理，之前我有一次去买油饼，买的多了，便少给了个铜板，也不知道这人会不会记恨我，我看以后我也不去他家再买了。”
另外一个人也道：“我上次还和孟掌柜拌了两句嘴呢，你这样一说，我也不敢了。”
一时之间，有说孟家的油饼买不得的，还有说纪家的饭也吃不得的。反正是纷纷扰扰的，整个大堂上都听的见。
冯安这大清早的就被吵得不行，拍了两下惊堂木，道：“都先别吵了。”那些好事的终归是害怕府衙的威力的，这才是都消停了。
“这次是孟记油饼的掌柜恶意生事在先，按照大周法令，杖二十，一年劳役。黄力为钱财，罔顾他人姓名，杖三十。”
说完，冯安也不管其他人，直接道：“赶紧行刑。”这吵吵扰扰的，吵得让自己有些头疼。一旁的衙役听了这话，忙去拉着孟掌柜行刑去了。
这黄力也被打了三十大板。一时之间，这整个大堂之上是呼叫连天的，雅歌想给黄力说两句好话，但是不知道是为什么，看到了黄力那被打的皮开肉绽的骨肉，自己的胃却是一阵的翻腾。
雅歌这会却觉得比打自己的板子还要难受，自己辛辛苦苦这一年多以来，每天都是起早贪黑的。对来往的客人也都是笑脸相迎，现在却落得个乡邻这样非议的结果，还真的是有些不甘心。再细想想整个人每一处的骨肉都要疼了起来。
“你说这纪氏的豆花这次出了问题，下次还不知道什么要出问题呢，这以后谁还敢在去纪氏豆花吃东西啊！”这话是一字不差的传到了雅歌的耳朵中。
雅歌这会是顾不得听黄力还有孟掌柜的哀求声了，只是觉得全身血液翻滚，一股子的温热从胸腔中喷涌而出。雅歌噗的一下给吐了出来。接着就是天旋地转的。
韩雷原本是在一边不远处站着，却不曾想，见到了掌柜的口中喷出了一口鲜血，接着就倒在了地上，那些周围看热闹的也都是吃惊万分，就是冯安就更别说了，在大堂上坐着心道，这我打的是孟掌柜和黄力啊！和他纪雅歌有什么关系，这都直接吐血了。
韩雷也不管在门口拦着的衙役了，直接推了一把，上了这大堂，见雅歌吐了血这话，没了力气直接倒在了地上，忙上前道：“掌柜的，掌柜的！”
雅歌并没有晕倒，但是这浑身上下，每一处都不好受，迷迷糊糊的看到了韩雷，也是知道自己刚刚好像是不是吐血了？现在浑身不舒服，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原因，但是还是挤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道：“我们是不是赢了？”自己刚刚身体难受，没听清府尹大人说什么。
韩雷点了点头，道：“我们赢了，不过我们要先去看大夫。”
听韩雷说完我们赢了这四个字，雅歌就像是浑身的力气被抽了干净，喉咙中像是被火烧了一般，也说不出话来了。
冯安心道，你这要是死在了我这大堂之上，那我就是有好几张嘴也说不清啊！赶紧嚎叫着：“快去看大夫去，快点。”
韩雷背起雅歌，也顾不得什么还在大堂之上，也没有给冯安行礼，直接往安保堂那边跑，口中还念叨着：“掌柜的，你可千万别死啊！”
这看热闹的也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出，也都是惊讶的很，见韩雷背着雅歌就要去看大夫，也都是纷纷让路。
雅歌在韩雷背上，上下颠簸，又吐了几口血，将韩雷的前襟都给染红了，韩雷哪里经过这阵仗啊！还以为雅歌要去了呢，急的眼泪都下来了，道：“掌柜的，你可千万别死啊！千万别死。”
“我倒是想死，我这辛辛苦苦大半年的铺子就这么毁了，我倒还真的想死。可是我不敢。”雅歌听见了韩雷的话，也断断续续的回应。
自己也想去死，这个世道，人活着太艰难了，开个铺子挣点银子都能被人摆一道。
韩雷道：“掌柜的，你不能死，你绝对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啊！”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亲近之人，这掌柜的是对自己最好的了，要是掌柜的也去了，那自己也不活了。
雅歌道：“你怎么办？你会没事的，我们韩雷要好好的活着，以后你会好好的。”说完就没了力气，雅歌便觉得浑身上下更疼了。
觉得肺里好像是有什么针在扎着一样的疼。接着便是一阵的咳嗽，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一样。
第六十八章 好几天没好好吃饭
刚刚雅歌说的那话，却是让韩雷有片刻的失神，之前雅歌问过自己，问自己会不会背叛大周，那个时候，自己以为掌柜的对自己还是有所疑心的，但是现在，掌柜的都这样了，还念叨着自己将来会好好的，这是说明掌柜的从来没有对自己有过疑心，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多想了，自己才是一直以来有疑心的那个。
听见雅歌一声接着一声的咳嗽，韩雷背着雅歌跑的更快的了，几个脚程就到了安保堂。
安保堂的安大夫这会正给一个受了风寒的病人写方子呢，一抬头看见纪家的那个店小二背着一个血呼淋淋的人就冲了进来，还大声的叫嚷着：“安大夫，安大夫在那里？”
安大夫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但是也算是行医多年了，还是面不改色的将手中的笔给放下，倒是动作快了几分，口中道：“将人送到后面的榻上。”
韩雷见雅歌都给疼的昏了过去，忙背着雅歌去了后面。
安大夫见那人是一身的血，对自己面前的病人道：“我先去那边看看。”
人家得的只是普通的伤寒，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一个血人被送来，自然也是体谅的，道：“安大夫请便。”
说完这话安大夫没影了，已经到了后面的榻前，仔细一看，好嘛，这血将自己的榻都快染透了的人竟然是前几天还在铺子中和自己说话的纪氏豆花的纪掌柜。
道：“他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也不像是外伤啊！身上并无刀剑的伤口。忙上前把脉。
韩雷道：“刚刚在公堂之上，掌柜的不知道怎么了，就开始吐血。”自己也是被这情况给吓懵了，之前也没听掌柜的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啊！
脉象倒是很沉稳，就是有些急，这是身体有火，肝火旺盛，至于这血，安大夫看了半天，应该是胃部不适造成的。没有什么大碍。
问韩雷道：“你们纪掌柜最近吃饭怎么样？”
韩雷不知道安大夫为什么会问这个，但是还是老实回答，道：“这两样掌柜的为了这要对簿公堂的事，很是忙碌。再加上有些紧张，没怎么吃饭。”
那就是了，这一着急上火，再加上没有好好吃饭，胃是一定会出毛病的。也是可怜，这小小的少年就要自己一个人扛着一个铺子，还遇到了孟家那样的对手。
道：“纪掌柜没什么大病，这是着急上火，再加上这两天没有好好的吃饭造成的。”
“那这血？我们掌柜的一路上吐了好多的雪。”自己当时还以为掌柜的要把身体中的雪全吐出来了呢，那个着急心疼的啊！
“这个是他胃里的血，谁让他不好好的吃饭，这下胃都烂了吧！”但是看着韩雷那一脸的担心样子，道：“没事，死不了，你先去给他将脸上的血给搽干净了，再去柜台上给你家掌柜的那一副养胃的汤药给喝了去。”
韩雷听安大夫这样说，才算是稍微的放下心来，忙去后院打了一盆水，给雅歌搽脸。又煎了一碗温润养胃的药，一点一点的喂雅歌喝下，这雅歌半昏半醒的，也算是好喂。
正当韩雷正给雅歌喂着药呢，纪母和周瑞就一前一后的赶了过来。
纪母见雅歌这一身的血，趟在榻上，眼泪也是一滴一滴的往下掉，因着这不是在自己铺子中，所以也不敢哭出声来，只是哭的悲切，道：“这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就是这样了，雅歌可不要出什么事啊！”
周瑞见雅歌这样，也是吓了一跳，刚刚小满到了自己府邸，都没有报备请示，直接到了自己的院子，上来就说是雅歌在公堂之上，不知道是怎么了，吐血不止，将自己吓的啊！一路狂奔了过来。这会皱着眉头，问韩雷道：“安大夫说是怎么回事了吗？”
韩雷道：“安大夫已经给瞧过了，说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这还是没有什么大问题？这孩子这血都要给吐干净了。”纪母在一边心疼的道。自己原本在铺子中好好的，打算做几个菜，等雅歌从衙门中回来，也能好好的吃一顿，毕竟最近忙，雅歌都没有好好的吃一顿，谁曾想，有个邻居却进来说雅歌在公堂之上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吐血不止，这会已经被韩雷给背着去看大夫去了。
自己哪怕是再不信，也是要来看看的，所以就连忙赶了过来，没想到是真的。
韩雷道：“安大夫说是掌柜的最近着急上火，再加上没有好好吃饭胃出了毛病，这些血都是从胃里出来的，所以并没什么大碍。”
周瑞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里才松了一口气，心道，自己朋友本来就不多，这纪雅歌要是年纪轻轻的就走了，那自己，想到这里，自己也想不下去了，要是纪雅歌真的突然就走了，自己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纪母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这胃病，算不得什么大病，以后好好的养着就行。
雅歌虽说是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但是在迷迷糊糊中也知道韩雷好像将自己给背到了安保堂，还给自己看了大夫，好像娘和周瑞也来了，自己这样子娘看到了还不知道要如何担心呢，便强撑着睁开了眼，见娘和周瑞果然在这里，道：“娘，我没事。还有黄力不是也被打了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的个祖宗啊！你都成了这个样子了还操心这么多？那个黄力我早让小满看着他呢，等打完了就直接送到这里来让安大夫给上药。”周瑞道，自己都这样了，还顾着别人。
一边的纪母就光抹泪了，而不知道说什么好。
雅歌见娘伤心成这个样子，也是万分愧疚的，便挣扎这要坐起来，韩雷只好去扶他，没有想到这起来之后从雅歌怀中滚落出一个油纸包，雅歌将其拿了起来，这个是今天早上自己没有吃的下去的那个油饼，被自己给包了起来，心道，我要是吃了这个油饼的话，可能还就不会突然的吐血了。
可是仔细的想一想，要不是这油饼，自己也不会吧诶折腾成这个样子吧！人生还真的是无常啊！
周瑞道：“既然也没有什么大病，那就好好的养着吧。不要多想，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自己现在在这里待不下去了，这会子，再看一样雅歌的惨状，自己就难受，所以还是赶紧走吧。
能有人帮自己处理接下来的事情，雅歌自然是高兴的，毕竟自己都吐血吐成了这样子，娘定是不会在让自己再去做接下来的事情了，所以倒不如都交给周瑞去做，毕竟周瑞做事自己也放心。
雅歌道：“那既然如此就多谢你了。”
周瑞点了点头，就回去了。
这边周瑞刚走，安大夫就进来了，道：“你这没有什么大碍了吧，那就赶紧起来走吧，这不刚从衙门里出来了两个被打到屁股开花的人，我这就这一张榻，赶紧让地方。”
安大夫虽然是凶巴巴的，但是人还是不错的，雅歌忙起了身子，他说的应该是黄力过来了。韩雷只好扶着雅歌起了身子，也不用韩雷再背着了，只用扶着，慢慢的出了铺子，往自己家中赶。在门口的时候，还见到了一个乞丐背着黄力进了安保堂，这黄力也是疼得直嚎叫。雅歌觉得这接下来的事情有周瑞给自己看着，那自己也不操心了，便也没有给黄力打招呼，毕竟现在自己说话都困难，就回了自己铺子。
等到了纪氏豆花，雅歌这浑身上下的都是血，定是要梳洗一下的，纪母道：“雅歌你先躺下，娘去给你烧水，等会好好的洗一下。”现在虽然不是盛夏，但是好歹也是在中午顶，也是热的，所以洗澡也不会感冒。
雅歌点了点头，见韩雷身上的前襟都是沾满了自己吐的血，道：“你这别在这里守着了，我现在没事了，你去把衣服也换了吧！”
韩雷点了点头，自己身上都是雅歌吐的血，确实是有些不便。
等韩雷走了之后，雅歌便挣扎着在床上起来，毕竟自己也要换衣服，自己的衣服上的血渍比韩雷的要多的多，而且，现在娘还在给自己烧水，自己能少让娘忙活一会，就让娘少忙活一会。
折腾了一会子，雅歌才从床上爬了起来，从自己的衣橱中拿了衣服，那边雅歌正想解自己的衣带子，纪母推门进来了，见雅歌这不在床上好好的躺着，却起来了，道：“你这是干什么？”
“我想拿一件衣服，等会洗完澡好换上。”
“娘给你拿，还有这水快烧开了，你等着，娘给你提过来。”
雅歌点了点头，身体确实是疼得厉害，都喘不上来气。这嘴里还是浓浓的血腥味道，看着自己这病一时半会的是好不了了。
纪母给雅歌往洗澡桶里放好了热水，将雅歌的衣服统统给脱了，这次不知道为何是病的这样严重，就连亵衣上都沾满了血迹，看着是真的才不忍赌。
索性将所有的衣服都给脱光了，雅歌将自己泡进了热水中，将那已经渗透进衣服，沾染到身体上的血液一点一点的融化洗净。
第六十九章 突然进门
“你先在这里洗着，有什么事情就叫娘就行，娘去厨房再烧一点水，等会让韩雷也洗洗。”
雅歌不乐意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这会还是让自己在这桶里好好的泡着吧！
纪母将门一关，心道这韩雷平时也不会来雅歌屋子里，所以也不用栓门。
韩雷从自己屋子里出来，换了一身衣服，只是这手上还有鲜红的血迹，倒是扎眼的很。见纪母在忙着烧水，道：“婶子，我来吧。”
纪母道：“你去歇着吧，我来就行，你今天背着雅歌，背了一路，也是辛苦的。”
“我没事，只是掌柜的，这次太突然了，掌柜的现在在歇着？”
纪母心道，也不能给你说雅歌现在在泡澡吧！万一你要是执意去看看，岂不是不妙，道：“在歇着呢，刚刚我去看了，在床上睡了，许是累了。”
也是这一大早的就在公堂上吵吵扰扰的，换做是谁都是会累的。
韩雷点了点头，道：“让掌柜的睡一会也是好的。”自己便去打了一盆水，好好的洗了手。
雅歌正泡的浑身舒服的时候，不知道是怎么了，喉咙是一阵发痒，还有一股子的腥甜，直往上冲，雅歌是绝对压不住的，便咳咳咳的咳嗽了起来，那股子腥甜也从喉咙中冒了出来，是血，不一会就吐出了好几口的鲜血。
韩雷正打算将手中水盆子的水给倒了，却突然听到了一阵咳嗽声，听着便让人揪心，后面还有干呕的声音，这和雅歌在自己背上吐出鲜血的声音太像了。这难道是又吐血了？吓得韩雷将手中的水盆往地上一扔就往屋子里跑。
纪母还没有回过神来呢，韩雷就已经不见了。
雅歌坐在洗澡桶里，不停的咳嗽，正咳的天昏地暗，浑身发抖的时候，就见韩雷进来了，韩雷看着眼前的景象，却是给愣住了，纪婶子不是说掌柜的在床上躺着休息的吗，这会怎么是在泡澡？
雅歌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咳嗽了几声，外带着又吐了两口血，没想到还把韩雷给引来了，自己这是在水里还泡着呢。
韩雷愣住了，看着雅歌说不出一个字来。
雅歌也呆住了，稍微的缓了一下神，自己这整个肩膀还都在空气中露着呢，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己吐了两口血，这整个水都已经被染成了微红的血色，正好可以遮挡一下。这一阵接着一阵的咳嗽，雅歌是强忍着，对韩雷道：“出去。快点！”
听了这四个字，韩雷才回过神来，连忙转身出去了，还险些撞到了在门口往里面进的纪母。
韩雷这会脑子还不清醒呢，在院中站着，下午的阳光强烈而温暖，不，不是温暖，而是晒得自己有些发烫了，自己刚刚干了什么？掌柜的还在洗澡，自己就这样冲了进去？结果呢，看到了掌柜的肩膀？掌柜的肩膀好像还挺白，也挺瘦的。
但是现在自己却觉得有点热是怎么回事？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有些发热了，难道是受了风寒了？不行，现在掌柜的还病着呢，自己不能也生病了，婶子照顾不过来这么多人，韩雷连忙去了井边打了一桶凉水，拿起舀子，先咕咚咕咚的喝了，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等韩雷出去了，雅歌心中大惊，也不知道韩雷刚刚看去了多少？会不会就知道了自己是女儿家的事情？会不会去告发自己，又或者是给街坊邻居都说个遍？
纪母也不知道韩雷看去了多少，反正自己是以最快的速度进了屋子，见雅歌泡的水桶都被染红了，心道，自己家孩子这是受了多大的病啊！忙将还是不是咳嗽一身的雅歌给拉了起来，扶着雅歌出了浴桶，将雅歌的身子给搽干净，穿了衣服，让雅歌去床上躺着。
雅歌在床上，才算是稍微的舒服了一些。
韩雷见纪母进进出出的将洗澡水给端出来，才小心翼翼的过去问道：“婶子，掌柜的没事吧？”
纪母也怕韩雷看见了雅歌的身子，就知道了他是女子的事情，便问道：“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这话一问，韩雷就觉得脸又热了些，脑袋里转的都是掌柜的那个白白的又瘦瘦的小肩膀，但是嘴里却道：“我什么都没看到，刚进去屋子，掌柜的就让我出来。”
韩雷觉得掌柜的和婶子要瞒着掌柜的是女子的事情，那是想也瞒着自己的，所以自己不能知道。
纪母却是信了的，很是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道：“雅歌这孩子比别人害羞的多，所以才不让你进去的，这会你去看看吧，他在床上躺着呢。”
韩雷点了点头，道：“好。”打算去看看掌柜的，刚刚又吐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病又重了。
但是走到了门口却不大敢进去了，这会子脑子里都是刚刚掌柜的泡在水中，不停的咳嗽，嘴角还挂着血，洗澡桶中都是鲜红一片，和掌柜的雪白的肌肤是鲜明的对比。
雅歌见床上，隐隐约约的听见门口有声音，应该是韩雷在门口，道：“韩雷，是你吗？”
韩雷正在门口，不知道自己是进去还是不进去，这会子正不知道怎么办呢，被雅歌的这句话给吓了个激灵，道：“是我，掌柜的。”
雅歌道：“你进来，我有事要问你。”
韩雷只好低着头，进去了。
雅歌是没有想到，韩雷这进来是进来了，却是低着头的，道：“地上有什么吗？你这还低着头？”
韩雷摇了摇头，抬头道：“没有什么。”但是看见了雅歌那雪白但是毫无血色的脸，就又想到了自己刚刚看到的，又连忙将头给低下了。
雅歌也不管韩雷这会是低着头，还是抬着头了，道：“你刚刚看见了什么？”
韩雷头好像低的更往下了，小声的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雅歌叹了一口气，道：“你这还不打算说实话。”
韩雷知道，掌柜的是打算瞒着自己，那自己就一定是要装傻的，道：“我只看到了掌柜的在咳血，在洗澡桶里咳血，其他的什么都没看到。”
雅歌这会也不知道韩雷到底是看出来自己是女儿家，还是没有看出来，但是这会韩雷怕是就是看出来，也不打算说出来的。道：“我不管你是看到了什么，还是没有看到什么，我都希望你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韩雷这才敢抬头看雅歌，道：“掌柜的，我知道了，不过我是看到了，还是没看到，我都不会对任何一个人说这件事。”
因为这事，要是让世人知道了，掌柜的处境会很艰难。这点自己很清楚，在当初年前自己刚来的时候，或者是说在识破了掌柜的是女儿家的那一刻起，这个秘密，韩雷就打算着一辈子不会说的。
接着两个人都不在说话了，雅歌也是停了好久，才道：“韩雷，谢谢你。”
韩雷还记得上午，掌柜的一遍吐血一遍给自己说要让自己好好的活下去，却是微微的笑了起来，道：“这是掌柜的相信我，我是不会辜负掌柜的。掌柜的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
“你说过，你绝对不会做伤害我的事情。”
韩雷道：“对，没错，我绝对不会做的。”
雅歌道：“好，我也会尽我全力，护你周全。”雅歌觉得这种保护应该是相互的，就像是家人一样，娘疼爱自己，自己也会好好的侍奉娘亲。
韩雷听见雅歌这话，不知道为什么是打心里高兴，对雅歌道：“那掌柜的好好休息，我在去安保堂拿点药。”中午的时候被安大夫赶出来的急，还没来得及开药呢。
雅歌点了点头，韩雷这才出了屋子，去拿药去了。
雅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跑过澡的缘故，整个身体都放松了下来，很快便睡了过去，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天刚刚擦黑。雅歌看着满屋子都有些黑了，屋子里也没有蜡烛，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恍惚，不知道这是在何处，也不知道是何时了。
盯着床上的蚊帐看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自己这是在自己床上，但是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还真的是不知道。
雅歌看了看窗子外面，应该天快黑了，便起了床，这一觉睡的，感觉倒是好了很多，这边雅歌刚一起身，那边韩雷就听到了屋子里有的声音，便猜想这估计是掌柜的醒了，便在门口问了一句，“是掌柜的醒了吗？”反正从现在开始，韩雷打定主意了，这掌柜的屋子，没有掌柜的允许，自己是绝对不会再进了。
雅歌正暗中摸索着穿好了最后一件外袍子，听见了韩雷的声音，道：“是我醒了。”
“那我进去了啊！”韩雷喊道。
雅歌道：“你进来吧。”这会子自己走路应该还不行，需要人搀扶。
韩雷得了雅歌的回答，才算是进了屋子，道：“掌柜的醒的还真是时候，这正好天黑，婶子也做好饭了，要是您再不醒，也要叫您吃饭了。”
雅歌在暗中摸索着，又点了蜡烛，道：“你这一说，我这还真的累了，去吃饭吧。”说着撑着案几站了起来。
韩雷一看雅歌是要撑着才能站住，忙上前掺住，道：“掌柜的，我扶你过去吧。”
雅歌点了点头，道：“行。”这会自己不是逞威风的时候，还是老老实实的让韩雷扶着吧。
第七十章 出门转转
到了前厅铺子里，雅歌没有想到的是，这不光是娘在，竟然是周瑞也在。
周瑞这次来不过是想给雅歌说下情况的，见雅歌仍旧的虚弱，道：“你这次病的厉害啊！”
雅歌摆了摆手，道：“其实也还好，就是这胃不舒服，烧的厉害，整的整个身体都不舒服。”
周瑞点头，雅歌的病，看着凶险，但是只要是以后好好的养着就没事，这个自己早已经去安大夫那里问过了。
雅歌道：“你这大晚上的来我这里干什么？今天没有好酒好菜的招待你。”雅歌可是看的清楚，娘为了给自己养病，只熬了一锅白粥，炒了两个小菜。估计自己只有喝白粥的份，就是那两个小菜也没有自己的份。
周瑞叹了口气，道：“你这明明的说话不方便，还打趣我。我今天这么晚还来一趟，是想给你说的，这孟掌柜这会已经被关进了大牢里，这黄力，现在还在我家待着呢，不是也挨了板子了吗，所以在我家中养几天，正好我家也安全，没有人敢过来找事。过几天我就送他们出城，到时候他们乐意去那里就去那里。”都这会子了，雅歌还想着打趣自己。
雅歌道：“多谢你能来。”对娘道：“娘，你去拿十五两银子来，给周瑞吧，让他直接给黄力。”原本给黄力说好的是十两银子，但是他娘看病也是要银子的，这再加五两银子，应该就够了。
纪母对于这事，并没有太大的掺和，雅歌怎么办就怎么办，道：“行，娘去拿。”
周瑞道：“我听黄力说，你是要给他十两银子的。”怎么还多加了。
“我原本就是答应了他的，说是这事办成之后，给他十两银子，在给他娘看病，索性就给他十五两银子吧。”
周瑞却是皱着眉头，道：“你之前的银子就所剩不多了，还能经得起你这样折腾？”
雅歌道：“也确实是没有钱了，但是这不管怎么说，答应了的事情还是要做到的。”
纪母也从后面拿来了银子，给了雅歌，道：“这是十五两银子。”
雅歌将一个小荷包递给了周瑞，周瑞一看这个荷包鼓鼓囊囊的，怕都是碎银子，将荷包接了过来，从里面拿出了五两的银子，给了雅歌，道：“黄力他娘在我这里住，他的病，我来看，就权当是我孝敬老人了。”
还真的是雅歌给自己送了一个娘啊！
雅歌本来就没有多少银子，还要开着铺子，和自己不一样，自己的银子都是巧钱，好赚。雅歌看着周瑞塞到了自己怀中的银子，只好道：“谢谢。”
自己能在天阳城中遇到这样的好友，也算是值得的。
周瑞被雅歌这样感激的看着，颇有些不好意思了，道：“那个什么，你先吃饭吧，我先走了。”
自己这次过来就是看看雅歌怎么样了，顺带着给雅歌说下黄力的情况。现在雅歌看起来好了一些，脸上也有了血色，也就放心了。
雅歌也没有留人，就让周瑞回去了。
接下来雅歌就过上了吃粥喝药的日子。
这一连喝了有十几天的药，也吃了十几天的白粥，吃的雅歌是浑身上下都叫嚣着要吃肉。纪母又只好给雅歌炖鸡汤，让雅歌只喝汤，或者是只吃点煮的很烂的肉，剩下的都给了韩雷，这下好了，雅歌这个病人倒是因着天天只喝白粥，瘦了不少，而韩雷却是胖了一些。
这天一早，雅歌起来，喝了一碗的白粥，又喝了一碗药，觉得嘴里没味，特别想吃些大街上买的糖葫芦，再者一个小点心也行啊！正心里想着，口水直流的时候，韩雷站到了雅歌面前，道：“掌柜的，今天要不我们出去逛逛。”
韩雷以前从来不会主动说要出门，雅歌倒是觉得稀奇，道：“你这怎么想起来出门了？是不是店中没人，觉得闲的慌？”
自从出了那事之后，这铺子中确实是很少有人来吃饭，也顶多是不赚不赔罢了。黄力也早就被周瑞给送出城去了，黄力带着他娘去了哪里，自己也不知道。
这孟家也好不到哪里去，孟掌柜入狱了，现在的孟家油饼听说是由孟家的一个亲戚给接管了，这出了这事，去买油饼的也少了，在加上据说那亲戚也不是个好相与，所以孟家内部也是一团乱。
这可真的是两败俱伤啊！
韩雷道：“我也不是闲的慌，而是觉得，在家中老是待着也没意思。”
“你是不想见胡微雨吧！”
韩雷没有想到雅歌会这么直白的给说了出来，倒是弄得自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没有。”
也是，这个胡微雨八成的是看上韩雷的，这都连着好几天了，天天打着来看小毛驴的名义，实际上是来见韩雷的，一看见韩雷就跟着韩雷，问东问西的，倒是将韩雷缠的有些烦了。
“真的没有？”雅歌问道。
韩雷道：“真的没有。”但是眼神却有些闪躲了。
雅歌也知道，现在微雨还小，这样缠着韩雷，也不过是一时的兴致大发罢了。等过段时间，或者是等微雨长大了，这一切就都会变成儿时的记忆。
雅歌道：“我这在家也是待了一段时间了，也待得烦了，我们不如去走走吧。正好去城郊叶大哥家中看看。毕竟昨天好像是有人问我们还买不买油饼，这豆花可以先不买，但是这油饼又没事，还是可以让叶大哥继续送的。”
韩雷听见雅歌说要出去，心中也是高兴的，道：“我去收拾一下，我们这就走。”要是再晚一会啊！估计着微雨又找上门来了，那自己这一天就又不得安生了。
雅歌看着韩雷这忙前忙后的样子，也只能是笑着摇头了。
雅歌想着散心，也就不打算骑着小毛驴去了，而是和韩雷走着去，但是也是要给娘说一声的。道：“娘，我和韩雷出去玩一会。”
“行，去吧，但是你现在还不能乱吃东西，还有带着这个。”
给了雅歌一个瓷翁，雅歌接过来，还有一些烫手呢，道：“这大夏天的，我带着这热乎乎的干什么？”
纪母道：“这里面是今天早上刚炖好的鸡汤，你出去玩，不能吃外面的东西，味道重，还硬，你把这鸡汤喝了，把里面的肉给韩雷吃。你要是不乐意拿着，就让韩雷拿着。”
也是娘的一片心意，只是雅歌天天喝鸡汤，多少是有些腻的，但是也不能不拿，不拿的话，怕是娘不会让自己出去的。道：“好，我拿着，半道上喝。”
找了哥布袋，将瓷翁放了进去，给了韩雷，对于给雅歌煎药煮鸡汤的事情，韩雷向来是十分的积极的，这次也不例外。
雅歌又往自己口袋中塞了一把铜板，换了身方便的衣服，就和韩雷出门了。
和韩雷想的一样，两个人刚从后门走了，在前门，胡微雨就来了，上来就大声的叫嚷着：“韩雷哥哥，我来看我家的小毛驴啦！”
纪母对于小孩子向来是喜欢的，见是胡微雨来了，道：“微雨来了啊！你韩雷哥哥出门了，小毛驴在后院呢。”这小姑娘是个爱说话的，只要是有她在，这整个后院就安静不下来，不过也好，毕竟韩雷和雅歌都不安说话，有个人在叽叽喳喳的，也是有点人气，毕竟这个小姑娘对着小毛驴都能说一天的话。
胡微雨听纪婶子说韩雷出了门了，自然是相当的失落，问婶子道：“那韩雷哥哥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纪母将手中的菜给洗了，道：“那可说不准了，说是去城郊看看，这不也一直没怎么出气，正好今天客人少，就出去了呗。”
城郊？这天阳城的城郊可是大了去了，光是一个方向就好多村子呢，道：“婶子，那韩雷哥哥去了那个村子啊！”
纪母只知道是去了给送油饼的叶书家，可是叶书家在哪里，自己也不知道啊！道：“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他们也没有给我说啊！”
“他们？”韩雷哥哥不是自己一个人出门的？
“对啊，是和雅歌一起出去的。”纪母道。
这会胡微雨觉得心情是万分的不好，这个纪氏豆花的掌柜的，要是出门，怕是一时半会的回不来了，那今天能不能见到韩雷哥哥都不一定了。
纪母知道这个小姑娘有些喜欢韩雷，要不然也不会天天的往铺子中跑，这跑就跑吧，好老是跟在韩雷后面，韩雷洗菜跟着，韩雷劈柴跟着，就是韩雷打水，都只要在井边跟着的。自己也不是个傻的，自然是看的出来的。
这会胡微雨觉得有点讨厌这个纪氏豆花的纪掌柜的，没事带着韩雷往外面跑什么啊！不是说病还没好嘛，在家好好待着不行吗？
纪母看胡微雨一脸的蒙蒙不乐的，道：“你不是来看小毛驴的嘛，这小毛驴在院子里啊，你去给他说说话吧。”
这纪母自己在家，闲的也是无聊，也就打趣了胡微雨一下。
第七十一章 路上遇到狼
胡微雨只好点了点头，去给小毛驴说话了。纪母就在一旁偷笑，道：“你给小毛驴说完话，留下来陪婶子吃中午饭吧。这韩雷，我不让他们在外面吃东西，想来到了饭点就会回来吃东西了。”
就这一句话，倒是让胡微雨来了精神了，道：“婶子说的可是在真的？”
纪母看着微雨的眼中都要冒出火光来了，道：“婶子骗你干什么？”
“好，我留下陪婶子玩。”说完就是立马的兴高采烈的和小毛驴聊天去了。
纪母看着胡微雨的背影，不知道怎么的，有些伤心了，雅歌比胡微雨也就是大个两岁，但是却不想同一辈分的人，微雨天真浪漫，有个疼爱她的爷爷，为了让微雨吃的好一点，不惜将家中的小毛驴卖掉。雅歌却是在苦苦的支撑着这个铺子，是自己这个当年的没有本事，护不了孩子，让雅歌从小跟一个小大人一样的为了能活下去而忙前忙后，还记得在孟家村的时候，修远给了雅歌什么好吃的，雅歌都要留一半，让自己吃。
这夏日的阳光，在清晨中没有这么强烈，配着这清早的微风吗，倒是舒爽的很。雅歌在面前走，韩雷在后面抱着个瓷翁，两个人慢慢的走着。也算是舒心的。
这两边是青山蔓延，正是盛夏，也是青翠欲滴的。
韩雷在雅歌后面喊道：“掌柜的，你走慢点，我这还抱着东西呢。”
雅歌最近好久没有出来了，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得意忘形了，竟然走的飞快。听见韩雷叫自己，便停下了脚步，在路边等着韩雷。
等韩雷赶了上来，对雅歌道：“掌柜的，你走这么快干什么？这荒郊野岭的，一眼望过去就我们两个人，要是在前面突然窜出来个什么黄大仙，又或者是蛇的，那怎么办？”
雅歌是有些怕这些东西的，踢了韩雷一脚，道：“你知道这荒郊野岭的就我们两个，你还说这话！下一个村子就是叶大哥家了，我们赶紧走。”
被韩雷这么一说，雅歌怎么觉得好像是有什么再看着自己，看的自己是浑身发毛。
韩雷也觉得这会怎么有些怪怪的，怎么刚刚还能听到鸟叫，这会就只有流水声，没有鸟叫了？道：“我们快走吧。”
雅歌点了点头，和韩雷一同赶紧走，这突然的让人心里发毛。
这走的快了，韩雷手中提着的瓷翁中的鸡汤都洒出来了一些，鸡汤的味道在两个人身边围绕着，但是雅歌却觉得更让人发毛了。
正当两个人走着，突然韩雷一把拉住了雅歌，脸色严肃。雅歌道：“怎么了？”
韩雷没回答雅歌，而是侧过了身子，往一旁的山上看去。这看什么山啊！雅歌也顺着韩雷的眼光看过去，却差点把自己给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是韩雷一把把自己给拽了起来。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头高大的灰狼，等着暗黄的眼睛，正看着两个人呢，
雅歌被这头狼看的都有些哆嗦，磕磕巴巴的道：“韩雷，你看那有只狗看着我们呢。”
“掌柜的，你是不是眼神不好使，那是狼。”
雅歌当然知道那是狼，狗哪里有这么大，还这么凶狠的样子啊！这不是自我安慰一下嘛，她倒是希望韩雷给自己说，这就是狗，是自己看错了。
这一句话把雅歌整的，浑身上下哆嗦的厉害。
这纪雅歌虽说是有个当猎人的爹，但是打猎这一项优良传统，好像根本就没有遗传到雅歌这里。再说了，雅歌都一年多没有打过猎了，现在就是给她一把弓，也就是能拉开，其他的根本不行，雅歌的手艺也就是猎兔子，之前在孟家村，都是大家一起打猎的啊！
韩雷也学那只狼，就这样盯着它，一狼一人，在那里对视，韩雷道：“掌柜的，你跑的快吗？”
雅歌不知道韩雷为什么会这样问，不过应该是想两个人赶紧跑吧！磕磕巴巴的道：“之前在山里追过兔子，跑的过兔子。”
这话一听，韩雷就微微的松了一口气，道：“那掌柜的，你先跑，有多快就跑多快，跑进离这里最近的村子就行了。我来拖住它。”这是孤狼，自己一个人还能拖一会，这里反正是不能再待着了，要是还有其它狼，等会都过来了，那到时候一个都跑不掉了。
雅歌原本以为韩雷问自己跑的快不快，是打算着一起跑呢，现在却没有想到，是让自己先跑，她纪雅歌是那种人吗？道：“要跑一起跑，要不然我不跑。”
“赶紧跑！”这三个字，差不多是韩雷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这正午的阳光晒得人发烫，韩雷觉得有好几滴的汗水慢慢的滴落。
雅歌道：“我是不会走的，你不要以为你把流浪的你救回了铺子里，你就要为了就我付出生命，这是不可能的，你不要忘了，你还欠我四十两银子呢，不对，现在不到四十两了。”这会雅歌发现自己一紧张不光是有胡思乱想的毛病，还有说废话的毛病，这会是在一头灰狼面前谈论月钱欠债的时候吗？明显不是啊！
韩雷也真的是佩服雅歌在这头狼的视线中还能说这么多，道：“好，那我们一起跑，我数到三我们一起跑。”
雅歌道：“你可不能骗我，别到了三的时候，我自己一个人跑了。你不动。”
韩雷咬牙切齿的道：“不会。”
雅歌这才是放心了。道：“你数吧！”
“一，二，三！”在三喊出口的同时，韩雷拽着雅歌就跑。
那头灰狼见两个人都跑了，一个跃身，也追了上来。
雅歌这会是使出了最大了力气了，比当初在深山中追兔子还要努力，微微的一扭头就见那灰狼快要追上两个人了，雅歌真的是吓的心都要停了，这天阳城城郊什么时候有了狼了啊！自己不过是出门散心的，却没有想到自己给娘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关于鸡汤的。
对了，鸡汤呢？
雅歌一瞥，那鸡汤韩雷竟然还抱着呢，难怪自己这会都闻到了鸡汤味。雅歌道：“快把鸡汤扔掉啊！”这鸡汤重要还是命重要啊！
韩雷被雅歌这么一喊，才注意到自己怀中还抱着一瓷翁的鸡汤呢，刚刚这太紧张了，都忘了扔了。忙将鸡汤给丢了。
这一扔不要紧，往后一带力气，韩雷的步子就慢了半分，瞬间就被那头灰狼给扑倒在地，抬起头就要去咬韩雷，韩雷忙用手撑住。这一切都是发生在瞬间，让雅歌也有些慌神，忙在一旁捡了石头就往哪狼身上丢。但是也只是让狼的力气有些许的松懈。
雅歌一看不行，要是这样下去，韩雷一定活不了，直接从地上抱了一块大石头，就往那狼头上砸去。谁知道这狼竟然是这样的厉害，雅歌这一砸也不过是让他从韩雷身上下来罢了。甩了甩头上的灰尘，对着两个人大声的吼叫。
砸完，雅歌就把韩雷给拉了起来，两个人看着这头狼是瑟瑟发抖。
雅歌拽着韩雷，口中是哆哆嗦嗦的，道：“你觉得我们能跑的过它吗？”我觉得不大可能，这会子就不能来几个人吗？什么路过的，砍柴的都可以啊！
韩雷微微的摇了摇头，道：“我觉得我们跑不过它。”
雅歌觉得听韩雷说完话更绝望了。那头灰狼好像是看出了雅歌眼神中的绝望，朝着雅歌又扑了过来，雅歌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扑给压倒在地上，手是紧紧的卡着狼的脖子，不肯松懈分毫，要是松了，接下来这狼嘴里咬着的就是自己的脖子了。
韩雷忙从一边找了个棍子，朝着狼的头重重的打了下去，狼也不过是痛的颤动了一下，但是还是朝着雅歌咬了过来。
韩雷见着棍子竟然是不起分毫的作用，只好将棍子扔下，只能是在抱着那狼试图从雅歌身上将其拖下来，同时使了全部的力气，一拳一拳的打在身上。
奈何这狼的劲这般大，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正当两个人都有些精疲力尽的时候，一支箭咻的飞了过来，正好插在了那狼的后腿上，这一痛，便是卸了力气的，雅歌和韩雷忙将狼推开。
这狼虽说是中了一箭，但是更是发怒，瞪着雅歌是龇牙咧嘴的。雅歌看着那箭，对韩雷道：“这附近有人。”
那狼知道自己中了一箭，但是要是就这样走的话，这到嘴的吃食就这样飞了，岂不是可惜，还要再发起进攻。又是一个飞扑，要冲向雅歌。
雅歌却是不禁要苦笑，这狼是看自己长得太过于瘦弱，怎么老是扑向自己啊！雅歌已经做好了要继续和那狼厮打的准备，却不曾想，一个人突然挡道了雅歌的面前，雅歌只看到了背影，和那人手中拿着的刀。
接着便是一只狼和一个人在哪里对视。这种沉默，让雅歌的神经也跟着绷紧了。
雅歌忙去看了一眼，这人是谁，却没有想到是吴煊，刚想张嘴问下吴煊，他怎么在这里，却看了看不远处的灰狼，还是乖乖的闭了嘴。
第七十二章 一男一女
那狼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这人，还有他背后背着的箭筒，想来自己刚才的那一箭就是这个人射的。这人的眼神中透露出定是要把自己斩杀的决心。怎么看都不是个好惹的。
有了吴煊在这里，雅歌整个人就放松多了，且不说现在是三个人对付一头狼，这吴煊也是在沙场上历练过的，想来要是对付一头狼的话，也不会说，没有一点把握的。
而且，这吴煊眼中所透露出的杀气，可不是说着玩的。
这一人一狼，对视了一会，那狼轻轻的打了个响鼻，叼起了刚刚韩雷扔掉的那个鸡汤中的鸡，往回跑了。
吴煊却还是想追上去，雅歌却拉住了吴煊，道：“别追了，放过它吧，它是孤狼，而且应该刚下完崽。”
这是雅歌刚刚被那头狼压在身下的时候，看到的，那狼肚皮松松的，肚子上的奶头很粉，这就是刚生完孩子的迹象，而且现在正是狼生崽子的时候，只是，就这样让它走了，也不会好过的，都这么一大会子了，就这一头狼出现。想来这狼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被赶出了狼群，带着孩子也不好过。
那只炖鸡汤的鸡，就当给它补补身子吧！再说了，吴煊还射了它一箭呢。
吴煊也明白穷寇莫追的道理，再说了现在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打猎，也就不追了，只是一回头，见是雅歌，也是有些吃惊的，道：“雅歌。怎么是你？你没受伤吧！”
雅歌摇了摇头，道：“没事。”就是被这狼扑倒在地上，自己多少的有些狼狈罢了。其他的倒是没有受伤。
雅歌道：“只是，我想问，你怎么在这里？”难道是又来打探什么情报的？不过，雅歌说完这话，就觉得不该问，这是军中的机密，能给自己说吗？
还有吴煊是个危险人物，自己不能和他有过多的牵扯。
吴煊看着雅歌是一脸的懊恼，道：“也不是不能说，我今天是保护人的，正好在这附近溜达，就看到狼在伤人，就冲了过来。”
要用吴煊保护的人，那定是个身份尊贵的人，雅歌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待着这里的好，便对吴煊道：“首先，多谢你仗义相救，再者，我还有事，就先走了。”雅歌是真的不想跟任何的权贵什么的扯上关系，这吴煊还是个好相处的，要是碰上孙家的那个孙渊，有点喜怒无常的，自己还不知道要磕多少头，人家才会高兴呢。
“这个不用谢，你之前不是还救过我的嘛。”
“对，抵消了，抵消了。”说着就要拉着韩雷就走了。
雅歌正猫着身子，走了两步的时候，背后又传来了声音，不过这次不是吴煊的，道：“这位被狼所伤的小兄弟，没事吧！”
人都叫自己了，雅歌也只好回头了，才见，在吴煊旁边多了一男一女。男的长的高大帅气，看年龄也不过是而立之年，那女子长的也是漂亮，光看气质就是富贵人家的妇人，就是只站在那里，就很是赏心悦目。
雅歌道：“多谢关心，我这没事，一点事情没有，还是多亏了吴公子箭法好。”
那男子道：“看来，你和吴煊之前就认识啊！”
“不认识！”
“认识。”
两个人异口同声，但是说的却是不一样，这样雅歌在一旁站着有些尴尬。
吴煊没有计较这些，而是对那男子很是恭敬的道：“五爷，这少年，之前救过我一命。”说的是当初雅歌用了最大的力气射出的那一箭，让他杀了北蛮武士的事吧！
“那是真的没有想到，这吴煊的武功也是上乘的，你看起来很是瘦弱，还能救吴煊。”没准这少年是属于人不可貌相这一派的。
雅歌却是欲哭无泪啊！这一男一女看穿着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想来就是吴煊正在保护的人，自己是真的不想在这里待着，挤出了一个苦笑不得的表情道：“小的只是帮忙，只是帮忙。”
那男子向吴煊投去了探究的目光，吴煊笑着道：“去年我在伏击北蛮武士的时候，险些打不过，雅歌当时在打猎，就射了一箭。”
那男子用赞许的眼光看着雅歌，道：“没想到小兄弟长得这么瘦弱，竟然还会打猎。”
雅歌这被人夸的，道：“哪里哪里。”
整个气氛有些尴尬。
正当雅歌打算再次告辞的时候，在一旁站着的那妇人说了一句，道：“那打碎的瓷翁中盛的可是鸡汤？倒真的是可惜了。”
这声音也是灵动动听的，那男子道：“你若是想吃了，我有空给你做。”
那女子摇了摇头，道：“倒不是想吃，只是，这少年和我们小时候也一样，喜欢喝鸡汤。”
那男子笑了笑，道：“这鸡汤是养身子的，多喝也无妨。”
这人都聊起来了，雅歌道：“吴兄，我先走了。”
“雅歌，，等下，我想问下，这最近的村子是在？”吴煊道。
韩雷指了指不远处的叶家村，道：“那就是最近的了。”
吴煊笑着道：“那真的是太好了，看路程也没有多远，夫人正想喝些茶水呢，倒是挺近的。”
雅歌看着韩雷，自己也是要去叶家村，找叶书的，干什么要和他们一起啊！但是这话又不能明着说，整的雅歌倒是有些郁闷了。
“不知道雅歌兄去哪里啊！”雅歌看着吴煊笑的跟花一样，也堆起了笑，道：“我也是要去叶家村的，去找人。”
吴煊问道：“是相熟的人？”
雅歌道：“是，相熟的人。”这叶大哥给自己提供了这么长时间的油饼，也算是相熟的人了吧。
吴煊原本好是打算着腆着脸给人要热水呢，现在有雅歌这个相熟的人在，就是热水也好要，道：“那我们就跟着雅歌兄了，这走了挺远的路，也该休息一下了。”
这人还真的是不当自己是外人了啊！
雅歌又瞅了那一男一女，看着也算是和颜悦色的，应该不是什么坏人，道：“那好吧。”希望叶大哥是个热情好客的。
那男子和女子一听雅歌在叶家村有认识的人，自然也是乐意跟着去讨要一碗热水喝的，这样一来，雅歌和韩雷两人行，就变成了五人行。
吴煊没有想到自己刚刚救下的人竟然是自己认识的人，所以还挺兴奋的，问雅歌道：“你老家好像不是这里的啊！那你这叶家村是有什么相熟的人啊？”
对于别人的问题，不回答，或者是置之不理，是相当无礼的，雅歌也只好笑着道：“那叶家村村头的一户人家，是叶大哥家，他家给我纪氏豆花供应油饼，所以我会来走动走动。”
吴煊道：“没想到你这生意做的还挺大的。”原来是这样的相熟的人啊！
雅歌便谦虚的道：“没有，还是老样子。”
几个人到了叶家门口，正好是中午了。原本雅歌是想着带着鸡汤，在叶家好好的蹭一口饭吃呢，毕竟在几天真的是光喝粥了。还想着吃点别的呢，现在好了，带着这么人，雅歌都不好意思再蹭吃的了。
琴儿从屋子里出来，见雅歌正在自己家门口站着，放下了手中拿着的水盆，道：“纪掌柜怎么来了？”说着开了门。却没想到自己这小门门口足足是站了五个人的。
雅歌道：“嫂子，我就是来看看。”
见琴儿看着这几个人，忙道：“这都是我朋友。前来讨杯水喝。”雅歌都觉得自己说话有些不自然了。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琴儿却是十分的热情，道：“既然是纪掌柜的朋友，那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你们快进来，我去找你叶大哥去。”说着打开了门。
几个人也都跟着雅歌进了院子。
那妇人道：“这院子倒是漂亮。”
雅歌见琴儿去了屋子里，只好帮忙招呼。只是还不知道这妇人叫什么，也只好跟着吴煊叫夫人，道：“夫人见笑了，我们这都是乡下小地方。”
那夫人道：“你也别叫我夫人了，这般见外，我叫云舒，不过我比你大，你只能叫我姐姐，不能叫我夫人。”
雅歌知道眼前的这夫人应该是和自己娘亲差不多，但是有钱人家都保养得当，自然不显年龄，但是这上来说了要自己叫姐姐的，这可真的是天下独一份了。
雅歌笑着道：“要不我还是叫您夫人吧！”
那夫人却是笑了起来，看起来灵气十足，一点不像和自己娘一般大的，道：“不行！叫姐姐！夫人听着太显老。你这不过是小孩子，要是叫我夫人，我会觉得自己老的都走不动了。”
这言论倒是听着新奇。
吴煊在一旁道：“夫人让你叫姐姐，你就叫姐姐吧！”眼前的这位夫人，要是在帝都中，能有夫人这样的嘉许的，满簪缨世家的贵女们，指不定都要上赶着叫姐姐呢。
“姐姐，您有孩子吗？”
雅歌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叫姐姐了，人家一看就是富贵人家，这要是叫姐姐，难免有攀附富贵的意思。
云舒点了点头，道：“有，大儿子和吴煊差不多了。”
第七十三章 明星效应
这话说的，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的样子，但是雅歌却是满脸的不可置信，您儿子都和吴煊一般大了，比自己还大，现在让自己叫姐姐？
“你是不是不喜欢叫我姐姐啊！”
对啊！我是家中的独女，没姐姐啊！雅歌在心中呐喊。
云舒道：“我不勉强，不乐意就不叫，夫人也行，但是要在前面加一个云字，叫我云夫人，这样才不会显得特别老。”
雅歌这才点了点头，这人还真是怪。
一边的五爷看着也不说话，看着那叫雅歌的少年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心道，那你是还没见云舒当年说什么都不让人叫自己小姐，非要叫姑娘的情景呢。
琴儿进去没有一会，叶书和琴儿便一起出来了，口中道：“纪掌柜要过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呢，我这好买好酒肉，到时候一起吃一顿。”
雅歌道：“你这离天阳城也不远，我溜达着就过来了，再说了，你应该也听说了，我最近身子不好，那里吃的了酒肉。”
说到这里，叶书道：“你这看着身体也大好了，我这几天就光温书了，也没去看纪掌柜，希望纪掌柜不要怪罪。”
雅歌道：“叶大哥这是哪里的话，我怎么会怪罪，你这要是能考上个状元探花的，也不枉费我们琴儿嫂子这样照顾你。”
叶书被雅歌打趣的有些不好意思，忙拿了热水，给各位倒茶水，道：“也没什么好招待的，这茶叶也不好，你们莫要嫌弃。”
雅歌道：“怎么会嫌弃呢。”说着喝了一口，这茶叶对于雅歌这种从来不喝，或者是说没有功夫喝的人来说，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叶书看着这来的人多，还都是自己不认识的，道：“在下叫叶书，你们就都叫我叶书就行，我给纪掌柜家的铺子供过油饼。”指着琴儿道：“这是内子。”
那五爷道：“我年纪大些，大家都叫我五爷。这是我妻子。”说的是云舒。
吴煊道：“我叫吴煊。”
琴儿在一旁道：“好了，这大家都是厮认过的了，这都到了饭点了，你们也别嫌弃，在我这里吃顿便饭吧！”那几个不认识的，穿着华贵，想来是有钱的人家。
雅歌却是觉得有些尴尬，这除了吴煊，那个五爷和方夫人，可是今天刚遇见的。
没有想到的是，五爷并没有推辞，而是道：“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对了。叶小兄弟是要去参加科举吗？”
叶书道：“正是，我这也认得几个大字，打算两年后去参见科举。”
“好，这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有志气便去试一试，也好改改这帝都中簪缨世家把持朝政的局面。”
“五爷过奖了。”
雅歌却是听的心惊肉跳的，这人到底是谁？听着这说话的语气，就是对那百年的宗族都看不上的样子。
说着，琴儿便从厨房中端出了菜来，放在了桌子上，道：“你们先吃着，我再去加两个菜，没有想到会一次来这么多的人，备的有些不足。”
雅歌忙道：“我们这简单吃点就行。”
但是琴儿还是执意的再去加菜了。
雅歌也拦不住。
不过这叶嫂子做饭的功力，从速度还是质量上来说，都是厉害的，这不，不过是一会的功夫，已经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了。看着色香都是不错的。
琴儿对大家道：“大家快坐下，尝尝我的手艺。”
一旁的叶书也道：“不是我说啊！内子做饭的手艺的真的好，大家尝一尝。”
说着几个人落了座，按照主次坐了，但是唯有吴煊是站着不动的。
雅歌惊奇道：“吴大哥，你怎么不坐啊！”
吴煊道：“小的不敢。”
云舒道：“这是在叶家村，哪里还需要这些规矩，你这个走了不少的路，想来也是饿了，就坐下吧！”
吴煊还是不动。
五爷道：“夫人让你坐，你就坐吧！”
这次吴煊才捡了个下手坐下了。
吴煊可是京城中的富家弟子，竟然在五爷面前都没有资格坐下，这层想法，让雅歌微微的出了冷汗。
但是其他人却是没这么在意，一起吃饭去了。
雅歌尝了两口，自己从来没有在叶大哥家吃过饭，这倒是第一次，却是不知道叶嫂子做饭这么好吃，道：“叶嫂子，你做饭真的是太好吃了。”
就是连云舒也道：“味道浓郁，确实是引人一尝再尝。”
琴儿被夸的不好意思，道：“你们不要嫌弃乡野之中粗茶淡饭就好，这要说是好吃啊！还是要说纪掌柜家的纪氏豆花啊！谁都知道，纪掌柜的娘做饭好吃，这做出来的豆花也好吃。”
吴煊咽下了一口饭，对雅歌道：“对了，我记得你家的是开豆花铺子的，那有空我要去尝一尝，这叶嫂子都这么说，那想必是好吃的。”
想到这里，雅歌倒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现在我家铺子也算是门可罗雀了，不然我也不会得了这病了。”
接着，大家都看向雅歌，等着雅歌说下文呢。雅歌叹了一口气，道：“叶大哥也是知道的，这前一段时间，我这油饼和豆花都买的好，这孟家就给我的豆花下了泻药，吃的几个人是上吐下泻的，这官司，我是打赢了，但是也被气病了，这病好了，但是我这铺子，出了一次事情，来吃饭的人也少了。”
自己这也犯愁啊！要是一直是这样的状态，那什么时候能赚到大把的银子啊！
这雅歌犯愁，大家也跟着一起犯愁，但是云舒却道：“我有一个办法，能让你的铺子起死回生，还能更好。”
雅歌道：“云夫人有何良策，请赐教。”这方夫人看着也是个厉害的，没准真的有办法呢。
云舒道：“明星效应。”
这四个人要是分开的话，是认得的，但是放到一起，却没有人认识，都是一脸的茫然。
五爷心道。姑娘又开始说大家听不懂的话了。
云舒看大家又听不懂了，道：“天阳城中有没有大家很追捧的人，就是这人干什么，大家都会干。”
雅歌想了想，道：“没有。”这天阳城中还真没有这样的人。就是府尹或者是周瑞，好像都没这样的本事吧！
云舒道：“那你好好的想想，要是有的话，就让他来你的铺子中吃饭，这样一来，大家一看，这人都去你家铺子吃饭了，那说明你家的饭很好，那其他人也就会来了。”
这云夫人说的还真的是很有道理，要是找这样一个人来的话，那铺子以后怕是要人满为患了。但是这天阳城中哪里有这样的人啊！
在雅歌又开始犯愁的空当，云舒道：“这天阳城中，大家最崇拜谁？”
“这要说崇拜，那就是天阳城外的天山派的人了，那些人可都是谪仙，这就是看上一眼，怕是都是觉得荣幸的。”雅歌道。
雅歌听人说，这前几年，天上派的人还下山来走动走动，后来呢，不知道为什么，就见不到了，为这事，雅歌觉得自己来天阳城来的晚了几年，还很是惋惜呢。
云舒道：“那就让天山派的人来你铺子里吃饭吧！”
这话云舒说的是轻巧，但是雅歌却不觉得轻巧，眼前的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这样的人或许能让天山派的人来铺子里吃饭，但是自己不过是在天阳城中做生意开铺子的小商人，那里有这样的本事。但是雅歌还是道：“行，这事我试一试。”
就是这样说，雅歌也觉得不大可能实现，毕竟自己在天山派根本不认识人，可是天山脚下的人都不认识一个，答应下来，不过是觉得这刚认识，人家就替自己出主意，也不好拂了人家的好意。
几个人吃完了饭，雅歌对叶书和琴儿道：“今日我来还有一件事要给叶大哥说的。”
叶书道：“何事？”
雅歌道：“我家的铺子，打算明天开始再从新卖豆花。”
这纪氏豆花中有泻药的事情，是整个天阳城中没有不知道，所以这叶书也是知道的，听了雅歌的这话，也都是沉默了，就是连要招呼他们喝水的琴儿也坐下了安静的看着雅歌。
雅歌道：“怎么了？干什么这样看着我？我脸上难道刚刚吃饭的时候沾到了米粒？”说着就往脸上摸。
琴儿道：“没事，纪掌柜没有沾到什么。”
雅歌笑着道：“那叶大哥和嫂子干什么这样看着我，我从新卖豆花，也就意味着要从你们这里拿油饼啊！这不是好事吗？到时候我们挣银子啊！”
两个人还是沉默。雅歌继续道：“叶大哥，你到时候进京赶考的银子挣够了吗？”
叶书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能挣到银子，自然是好事，只是，我是怕，你这豆花没有人来买。”这要是一个人都没有人来买，那纪掌柜岂不是又要受一次的打击，这本来的身体就不好。万一受不住怎么办？之前不是还听说，就直接给气的吐血了吗？纪掌柜本来就长的瘦弱。万一遭不住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叶大哥话里的意思，雅歌是听出来了，这是摆明了在担心自己，在担心这豆花没有人买。
第七十四章 不说家在何处
雅歌道：“这做生意就是这样，有道是有人赚，就有人赔钱啊，我这次跌倒了，就不卖了，这也不是我的性子。”雅歌也知道，自己的性子有时候会有些懦弱，但是自己有时候也要强起来，毕竟娘自己要养，韩雷也是跟着自己吃饭的。所以对于做生意，自己不会退，也不能退。
云舒笑着道：“纪掌柜的性子，真的是有趣，当真的有趣。”说完便掩着嘴笑。有的时候看着还是挺弱的一个人，但是有的时候，还是很值得依靠的感觉，刚刚遇到狼的时候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雅歌被方夫人这样一说，笑着道：“过奖过奖。”这个有趣也不知道是在夸自己还是在损自己，不过，就当是在夸自己吧！
叶书道：“纪掌柜，你是真的要继续卖豆花？”
雅歌点了点头，道：“继续。”
叶书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道：“既然这样，纪掌柜你说吧，你要多少油饼。”
雅歌道：“这也不知道明天会有多少人来吃，所以，还是先要三十张吧！”说着雅歌从袖口中拿出了铜板，还是按照之前的价钱，数了，给了叶嫂子，道：“明天还是那个时辰，到时候送到我铺子里就行。”
叶书道：“行，我明日一早就去。”
雅歌点了点头，神情颇有些悲壮，毕竟这事自己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或者是说，这比自己当初开铺子的时候还没有把握。但是总是要试一试不是。
雅歌看了看天色，太阳有些偏西了，这接下来叶嫂子还要做油饼呢，道：“叶大哥，那我就不打扰了。”
这雅歌要走，其他人也自然是要纷纷告辞的，毕竟这跟着人蹭饭，就要有蹭饭的觉悟的。也都纷纷告辞。
出了叶书的院子，雅歌问吴煊道：“我这就回天阳城了，不知道吴大哥要去那里？可是顺路？”
吴煊道：“我们不去天阳城，但是我们也是要去天阳城的地方。”
原本雅歌是想着在这里给三个人道别的，但是雅歌没有想到吴煊的话里的意思是要和自己同路，道：“好，那就一同吧！”
吴煊原本是不想和雅歌同路的，毕竟现在要做的事情，是机密，最好谁都不要知道，但是自己也担心，雅歌要是再遇到那狼怎么办？就算是独狼，这地方既然是说了有狼，那就表明不定时的还会有，要是团狼呢？一只狼都打不过，更别说了七八只狼了。
吴煊看了看五爷，五爷对于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同意的，不过是顺路，还是吴煊认识的人，便点了点头。
在得到五爷的允许之后，吴煊也道：“那我们一同走吧。”
几个人便按照原来的路返回了，这一路上，倒是没有一个人说话，整个气氛倒是凝重的很，等到了天阳城的门口，雅歌道：“吴大哥，我们这次一别，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我想问你个事情。”
对韩雷道：“你去城门口那里等我一下。”自己的事情还是不要让韩雷掺和了，毕竟吴煊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并不了解。
吴煊见这城门口人来人往的，想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道：“好。我们单独谈。”
两个人便走了两步，吴煊道：“怎么了？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
雅歌道：“这次一别，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遇到，所以我想问下你家在何处，等将来我攒够了银子，我去你家将你的玉佩还你。”
吴煊并不是不想给雅歌说自己家在何处，但是现在并不是好时机，毕竟现在他是在保护人，而且这人还不是一般人，容不得半点的差池，而且对于雅歌，他也并不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就是是对雅歌信任，那万一雅歌说漏了嘴，被有心的人听到了就又是另一回事了。所以所有的事情，现在不能说，以后什么时候说都可以，但是现在不能。
吴煊笑着道:“当初那玉佩就是为了报答你的，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所以你不用还的。”
虽说是这样说，但是雅歌从来没有打算不还过，道:“好，你既然是说不用还，那就不还，但是你还是给我说下你家是何处。我只知道你是帝都人，但是是谁家啊？等将来，我要是去帝都的话，也可以去找你。”
吴煊看雅歌这死乞白赖的想知道自己是帝都那家的人，就更是不想说了，道:“我以后还会到天阳城来的，等以后我去找你，我现在还有事，五爷叫我呢。”说着就要走。
雅歌一看，果然五爷朝着这边看呢。
至于是不是在叫吴煊，雅歌不知道，但是这吴煊是摆明了什么都不想说的，这事雅歌难道还要撬开他的嘴让他说不成？
只好道:“那好吧，那有缘再见。”说着行了个礼，和韩雷一起进了这天阳城。
第二天一早，这叶书还真的给送来了雅歌要的油饼，雅歌还专门在铺子门口挂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本铺子今天继续开始卖豆花了。
雅歌甚至于还推出了买油饼送豆花的优惠，但是来买的还是寥寥无几，甚至有的说了，只要油饼，不要豆花，要了也不敢喝，还不如不要呢。也省的浪费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雅歌看着还剩了有半米缸这么多的豆花，这只能是做成豆腐或者是豆皮了。
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到了第二天，第三天，还是这样。这还真的说对了，卖不出去啊！
之前的每天的账本，雅歌都要算好久，现在的确是一会就算好了，现在就整个人百无聊赖的趴在柜台上，看韩雷上上下下的擦桌子，扫地。
韩雷将东西都收拾了，见雅歌这样子愁眉不展的，道：“掌柜的，这几天也没有人来，掌柜的不打算去天山看看嘛？”
雅歌摇了摇头，道：“不去！”
韩雷却是有些不解，道：“为什么？我们这生意没有起色，这应该是唯一的办法了吧！”
雅歌道：“你不知道，一来，我们在天山没有认识的人，所以也上不去天山，二来，这天山中的人都是谪仙一般的存在，定是不会因为我们这铺子的小事，来我们这里专门的吃一顿饭。”所以这事不好办啊！
韩雷之前的时候没有想这么多，现在一想，果然是这样，那我们这铺子，以后也怕是难干了。
“还有一件事，我之前从来没有跟你提过，那就是之前把上一任的府尹王传祖拉下马的事情，这事是吴煊给我出的主意。他不过是给了说了这么两句，我按照他说的做了，却是没有想到让整个王家，无论良贱，男的斩杀，女子流放。他们是帝都中的人，所走的每一步，我们都承担不起。”
所以这个天山，雅歌还是先选择不招惹。
吴煊？韩雷记得，就是那个长的很是阳光的少年，却没有想到心思却是这样的阴沉，见掌柜的这样说，韩雷也打消了在让掌柜的想想那个什么明星效应了事了。
正当两个人正相顾无言的时候，雅歌都无聊的想要将那自己埋在柜台底下打个盹了。一道清丽的声音传了过来。
“今天这人还是不多啊！有什么好菜吗？”
雅歌听着这声音有几分的耳熟，细想来应该是以前铺子中的熟客，便也没有抬头，道：“本店的火锅子是为一绝。”
“可是我不想吃火锅子，我想吃你们店里炖的鸡汤，有吗？”
雅歌心道，我们铺子从来没有卖过鸡汤啊！便一边抬头一边道：“我们这里没有鸡汤。”娘倒是经常给自己煮鸡汤，可是这鸡汤从来没有卖过啊！
这一抬头，就见到夫人在自己面前站着，道：“你们这里真的没有鸡汤？”
雅歌见是认识的人道：“云夫人，您怎么来了？”
往后看了看，这也没有吴煊的身影，只有五爷在后面站着。看来吴煊没有来。
云夫人笑道：“怎么？在找吴煊？他没来。”
没有来就没有来，也不知道这方夫人看着自己笑个什么，笑的自己有点发毛。笑着道：“云夫人要是想喝鸡汤，我这就去后厨炖去，这铺子里也没有什么人，您和五爷随便坐。”
这鸡汤虽说是不往外面卖，但是这架不住眼前的这个云夫人看起来是个富贵有钱的主啊！所以雅歌还是打算着尽心尽力的伺候着。
云夫人和五爷找了个位置坐下了，韩雷便忙上热茶水。
不过是一刻的功夫，这鸡汤就被端了上来，其实这纪母每天的都会给雅歌炖一锅鸡汤的，这不今天刚炖上锅没多久，云夫人就来了。
说实在的，这云夫人能要鸡汤喝，雅歌也高兴，毕竟这鸡汤虽说是好物件，但是雅歌都连续喝了好久了，真的是有些顶不住了。这不来了给自己分担的，也是好事。
云夫人喝了一口鸡汤，便又盛了一碗，给了一旁坐着的五爷，道：“你尝尝，和我们那时候吃的鸡汤有几分相似。”
五爷也尝了一口，道：“果真如此。”
第七十五章 上天山
雅歌在一旁看着，这客人高兴了，自己也高兴，毕竟客人吃的高兴了，这付银子的时候就会爽快，毕竟今天早上叶书来自己铺子送油饼的时候说了，那个几个人去他家吃饭，临走的时候，吴煊好像在他们屋子的角落中放了一块碎银子。昨天才发现。
所以这有钱的人家，吃饭上是不会吝啬银子的。
云夫人吃了一碗的鸡汤，道：“我之前给你说的法子，你没有用？”这要是用了，这铺子也不会这么的冷清吧！这会可是饭点呢。
雅歌摇了摇头，道：“没有。”
这云舒见雅歌没去，倒是有点好奇了，这可是自己给他说的一个很好的方法了。道：“难道是因为没有门路？”
这也确实是没有门路，虽说这不是主要的原因，但是雅歌还是点了点头。
云夫人道：“在天山上，我也有认识的人，你要是提一下，或许有用。”
“这个就算了，我们这小门小户的，也不劳烦您费心了。”
云舒见雅歌拒绝的是这样的干脆，想来是有什么不愿意说的原因了，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而是道：“那既然这样，我也只能给你说一句，这天山过两天很有可能会派人下来，到时候你看看，要不要把握一下。”
这是自己所能做的了。
雅歌心道，这天山会这这几天的下山，云夫人是怎么知道的？这云夫人和五爷还有吴煊，真的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不，是越看越吓人。
云舒将碗中的最后一口汤给喝了干净，往桌子上放了一块碎银子，两个人就离开了。
韩雷看着两个人的身影走远了，道：“掌柜的，那云夫人说的可是真的？过两日真的有天山上的人下山？”
雅歌也和韩雷一样，朝着那两个渐渐远处的身影看去，道：“说的应该是没错的了，这个云夫人没有必要骗我们。”
韩雷挠了挠脑袋，道：“掌柜的，其实吧，我想了想，要是那天山上的人，过两天真的下来，那我们就让人家来我们铺子里吃顿饭呗，不管怎么说，这天山上的人来我们的铺子了，这不管怎么说都是场面的。您要是觉得以后怕有什么**烦，掌柜的您想想，这天山上的人，不掺和朝堂，也很少管民间的富贵，我觉得没什么事。”
其实韩雷说的是一点错没有，这世人都知道，这天山不参于朝堂争夺，对于民间的百姓来说，也只是有了困难了就去帮助一下。所以这将来也不会引起什么坏事。
这看着铺子中每天也没有多少的人，自己也是心急的，雅歌道：“这事，我在好好的考虑一下吧！”
雅歌也知道，韩雷这是为了自己好，这要是和天山扯上关系，应该没事，之前的时候，也是那王传祖，做了这么多的坏事，朝廷一查，全都出来了，这次天山，应该没事，自己不过是给这天阳城的人说一下，铺子里的吃食没有问题，这次和上一次不一样。
雅歌看着这天气正是酷热的时候，让韩雷在门口摆上了免费的茶水，也算是能招揽一些人吧！
到了晚上，雅歌几个人吃过饭，收拾好了，打算睡觉呢，雅歌将韩雷给叫住了，道：“明天你和我去天山脚下看看吧！”
韩雷知道这是掌柜的已经同意了自己的提议，打算去天山脚下，想来就是想看看能不能遇到天山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雅歌还是起来卖油饼和豆花，等这早饭的摊子收了，已经是日上三竿了，雅歌和韩雷两个人收拾了一下，就出了天阳城的大门，往东北方向走过来，这东北方向有个大镇，就是天山镇，这镇子就在天山的脚下。
这细细想来，不光是雅歌，还有韩雷，都有几分的兴奋，毕竟这天山派，一直以来，都是活才传说中一般的存在。都说这天山派的人，是个个长的像是画中一般的人物，很是好看，而且有些还会御剑飞行呢，专门的劫富济贫。
两个人站在这天山的脚下，看着这一眼望不到头的石阶，一直埋没在云雾处，一直都听说这天山派的人都住在天山上，说是要透过那云雾，还要往上才是天山派的住所，而且那上面，有的说是一年四季都飘着雪，还有的说是一年四季都是炎热的夏季，反正也没有个说的准的。
雅歌摸了摸自己后背上的干粮，这次也不知道能不能遇上天山派的人，但是这台阶自己是要爬的，这台阶也确是是像传说中说的那样，不知道有多少，所以还是背着点干粮，万一这三个时辰还没上去怎么办。
韩雷将身上挂着的大水壶拍了拍，道：“掌柜的，我们走吧。”
雅歌点了点头，两个人就开始爬山了。因着这山势也是陡峭的，两个人也只管着往上爬，不敢往下看。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饿了就吃一张雅歌带着的油饼，渴了就喝两口水，两个人都爬到了那一片的云雾中，这一路上也没见一个人。
韩雷看了看这四周，云雾多的厉害，也不过是只能看清几丈之内的东西，剩下的都是一片的白色。道：“掌柜的，我们这应该走了有一半了吧，可是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想来这天山的人今天不下山，要不我们回去吧！”
也是，那云夫人只是说了那天山的人这两天会下山，但是也没有说是哪一天啊！所以也不可能就这么一上来就被自己给撞见了。道：“行，那我们下山吧，明天再来。”
雅歌便和韩雷打算着往下走，却突然听到了一阵很是急促的脚步声，而且是越来越近了。正当雅歌想一边下去一边好好的看看这周围，这地方周围都是云雾，什么都看不见，还是赶紧下去吧！
雅歌拉着韩雷就往下走，这走了没有两步，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拽住了自己袍子的后摆，接着雅歌就觉得力道前倾，像是要栽下去了。后背上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的重了起来，雅歌整个人往前倾去，这前面可是极为陡峭的台阶啊！这要是掉了下去，也别想好好的活着了。
韩雷见雅歌的背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还连带着掌柜的要一起滚落下去，忙一把拽住了掌柜的，另一只手猛地抓住了护栏，这才避免了雅歌落下台阶的事故。
“这怎么还有人啊？”一道男声响起。
雅歌这会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觉得背上很重，想来应该是眼前的这位少年趴到了自己背上。
一身的素色白玉色锦缎，面若冠玉，看着年纪也不大，应该是和韩雷差不多的，这应该是从上面下来的，既然是从上面下来的，那应该是天山派的人了。
这会，不语才回过神来，这才明白，自己刚刚应该是踩到了那个瘦弱少年的衣角，所以这会不慎跌倒，忙道：“不好意思，这我走的太快了些，没有想到这道上还有人，这位公子，没事吧！”
雅歌倒是还真的没事，就是被韩雷突然一拉，给了一下，道：“没事，公子可是天山之人？”
看着穿衣打扮，应该是没跑了。
不语道：“正是，正是。这位公子是如何看出来的？对了还没有问公子姓甚名谁，家中何处，还有这另一位公子呢？叫什么？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这一口气问了好多的问题，倒是让雅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一脸尴尬的看着眼前的少年。那少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一样，道：“我是不是问的有点多啊！平日里我师兄师姐们就说我话多。”
雅歌微微的点了点头，心道，这少年不是一般的话多，还是笑着道：“你一身白衣，这是天山派的人特有的穿着，我叫纪雅歌，是天阳城人，那是韩雷，是我铺子里的杂役，我们来这里是仰慕天山派，所以过来看看。”这是雅歌在爬了好久的台阶之后，还强打起精神说的，毕竟这个少年很好骗的样子。
不语却像是很兴奋一样，道：“我叫不语。你是天阳城人？我还正想去天阳城呢。”
那可真的是碰巧了，雅歌笑着道：“我们这也正打算着回去呢，要不就一起吧！我家中是开吃食铺子的，到时候可以请你吃饭。”
“那这个就太好了，我之前还从来没有下过山，也没有吃过山下的吃食呢。不过，我没带银子，我听师姐她们说，在山下吃饭是要花银子的。”
雅歌又看了看这一身的白精锻，这不就是那个云夫人说的什么明星效应嘛，道：“我们这能遇上，也是有缘，不花银子，我请你。”
不语顿时很是高兴，还给雅歌行了谢礼。
三个人就慢慢悠悠的往山下走下去。
雅歌瞅了瞅这张好看极了的脸，道：“这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下山了啊！我怎么没有看到其他人？”素来天山派的人也不会单独下山的啊！
听了这话，不语缩着脖子，道:“雅歌兄，你说话轻点，万一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雅歌觉得有点不好的预感，难道是这小子是偷偷跑出来的？不语看了看四周，没有任何的不妥，才道:“我是瞒着师父师姐师兄偷偷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