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光明正大的小姑娘
溯一想了想,道:“说实在的,我也不太明白,鬼婴在鬼界三途河中,确实是无可匹敌的存在。
但入了人间,实力却是大打折扣,一个难以离开鬼界三途河血婴树的鬼婴,实在想不出能起到什么作用。”
陵天苏觉得溯一说的很有道理,鬼婴再强,无法离开那棵树那便是无用之物。
“如此说来,那鬼婴只对鬼王有利,因为血婴树可以为鬼王抵御外敌。”陵天苏问道。
溯一道:“这个说法也没错,不过那血婴树还有一个用处。”
“什么用处?”
溯一黑白分明的熊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抹凝重之色,他的语气沉了沉:“酷刑!”
“酷刑?”陵天苏皱起了眉头,不解其意。
“不错,正是酷刑,鬼界是轮回的必经之路,对于罪大恶极之人,死后必先要经历一场十八层地狱,那是常人无法忍受的炼狱折磨。
但这世间往往不缺乏一些奇葩之人,人死以后,坠入鬼界便会恢复每一世记忆,包括自己在鬼界炼狱中的记忆。
长久以来,便会出现那么一两个不畏地狱的老油条来,觉得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个花样来。”
陵天苏嘴角抽了抽,暗想这种老油条的心态可不是一般强大啊。
“如此说来,那这种老油条不是很令鬼王很头疼?”陵天苏失笑道。
“何止是头疼,简直是气得牙痒痒,那种人虱子多了不怕痒,有的更是出言不讳直接开骂鬼王,说他妻管严哈哈哈……鬼王听后震怒,气得直接将他打了个魂飞魄散。”
“如此说来,那人是存心求死了。”
“不错,经历百世沧桑,有的人受不了这轮回的煎熬想要解脱无可厚非。
鬼王自然是看出来了这点,自然不会让他们称心如意,便想了个法子,将他们给扔到了三途河中。
一路顺流之下,任由他们被鬼婴啃食,鬼婴不食生者血骨,专食亡者血骨。
这样,他们便要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鬼婴一口一口啃食。
如此一来,走一遭血婴树也成了一道酷刑,自此再也无人敢辱骂鬼王。”
陵天苏皱眉道:“怎么,那鬼婴啃食之痛竟是比那十八层地狱的酷刑还要恐怖?”
溯一挠了挠脑袋,继续说道:“我曾听无祁邪说过,那鬼婴啃食之痛不在于被人啃掉血肉的那一瞬。
而是在自己被鬼婴吃下腹中完全消失后,意识却会分散成为无数,存留在血婴腹中,慢慢的‘看着’自己被消化的那一个过程才是真正的令人绝望。”
溯一说的很平静甚至有些平淡,但陵天苏依旧是忍不住牙齿发酸倒吸冷气。
“这鬼王,可真是有够变态的,活该他被他自己老婆压一辈子!”陵天苏不禁感慨说道。
“谁要被自己老婆压一辈子?”
说话间的功夫,陵天苏的房门被一只细嫩的小手毫不客气的推开。
伴随着一道清脆如啼鸣的声音,房门发出“咣当”好大一声动静。
陵天苏眨了眨眼,目不转睛的看着门口的红衣小姑娘,不是许久未见的苏天灵又是谁。
苏天灵俏生生的站在门口,模样一如初见的爽朗动人。
她腰配双刀,模样飒爽,平日里披散着的一头秀发今日却是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俏丽多姿。
手里还拧着一个三层的刷漆木盒,也不知里头装着什么东西。
陵天苏想了想,这小丫头可真会挑日子,今日自己刚醒她便来了。
他微笑道:“还傻站在那做什么,进来坐。”
苏天灵睁着蓝色的大眼睛,整个人仿佛呆傻掉一般。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桌案上那只啃着苹果挠着屁屁的不知名生物,就连陵天苏的招呼声都没听到一般。
陵天苏心中一惊,该死!怎么把溯一这家伙给忘了。
溯一身份特殊,若是给他人知晓其存在,定会引起许多没必要的麻烦。
苏天灵既然能够来到他的院中,自然是经过了他爷爷同意的,不然院中这些暗侍绝对不可能让她靠近此地。
而苏天灵素来是个光明正大的小姑娘。
而且他们之间的关系还不错,她来找他自然不可能偷偷摸摸的刻意收敛气息。
若是放在平时,陵天苏定然能够提前察觉到她的到来。
可问题就坏在他身体里的‘禁元丹’啊,他如今的状况可察觉不到任何动静的。
陵天苏抱怨的看了一眼在那优哉游哉啃着苹果的溯一。
他可没有元力被封印,他不可能察觉不到苏天灵的气息。
可这家伙偏偏唯恐天下不乱,装作不知道的。
就在陵天苏心中商量着寻个借口如何蒙混过关时……
苏天灵那双蓝色眼睛骤然绽放出无数颗小星星般的色彩。
她忍不住的双手握拳“呀!”了一声,一副被可爱生物萌一脸的模样,一路小跑进来随手将食盒扔在桌上。
她满脸雀跃的看着陵天苏,神情激动道:“陵陵…陵陵,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哇……太可爱了吧!
早就听那个臭家伙说过你养了一只小狐灵宠,我一直没见着,今日却见到了这么可爱的一只大猫猫,来,大猫猫,给姐姐抱抱……”
溯一啃完苹果,将苹果核随手一扔。
便一脸好奇的往苏天灵带来的那个盒子爬去,因为他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食物香味。
然而,还没等它伸爪,胖乎乎的身子一紧,就被一个柔软的身子抱了一个满怀,紧接着就是被少女的一番搓揉蹂躏。
陵天苏嘴角抽搐,暗想这倒是省了他费脑子想借口。
灵宠吗?
倒是也不错。
溯一睁着圆圆的眼睛,脑袋下枕着柔软的酥胸。
他的嘴角咧了咧,用意念传音给陵天苏:“这小姑娘很不错,老夫很喜欢,嘿嘿嘿……”
陵天苏满头黑线,对于这个猥琐的大猫,他决定不发表任何态度。
话说你怎么突然自称起老夫来了,猥琐程度顿时上升了百倍不止好吧!
苏天灵抱着溯一胖胖的,毛茸茸的身体,眼睛几乎弯成了一个月牙形状,一脸高兴的将俏脸埋在溯一柔软的绒毛里拱了拱。
在陵天苏惊骇的视线下,他看到苏天灵拱了拱,然后肩膀一颤,办响没了动静……
陵天苏深深闭眸,暗道一声真是可怕。
果然,良久良久以后…
苏天灵猛地抬起脑袋,小脸都绿了,瘪着嘴连连干呕,被溯一的体味害得好生难过,熏得两行眼泪齐出。
陵天苏不忍直视。
少女啊……在这个世界上,不一定你看到的美好可爱的事物就一定是好的。
因为它有可能会让你十分失望。
毕竟,被溯一体味熏过的碑竹,就连凤凰灵体都差点呜呼哀哉了。
即使被熏得眼泪横流,苏天灵也不愿松开手里头的胖溯一。
她难受的呛咳两声,冲着陵天苏生气道:“你这是多久没给它洗澡了?竟臭成这样!”
陵天苏眼神无辜的耸了耸肩,没有说话。
他可不会说这溯一估摸着有万年没洗澡了,或者说更久。
“你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了,不去找你的赫连?”陵天苏调笑道。
那日他亲眼见到赫连将昏迷的苏天灵给抱回了家。
以他对她的了解,还不趁热打铁,借此机会好好撩拨撩拨赫连。
谁知原本心情还算不错的小姑娘听到这句话,脸色顿时一垮,变得好难看。
陵天苏:“呃……怎么了?”
怎么感觉事态变得有些糟糕了呢。
“别跟我提那个臭家伙!”苏天灵脸色臭臭的。
陵天苏看她眼睛变得红红的,定是受了什么委屈,便道:“那家伙欺负你了?我帮你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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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不能比
苏天灵吸了吸鼻子,看了他一眼道:“就你如今这样,还帮我揍他?他一刀就能把你那小身板儿给拍扁了。”
陵天苏顿时满头黑线,这小丫头看起来是心中有火啊,言辞如此犀利。
苏天灵一手抱着溯一,一手拧着食盒,来到陵天苏床边。
一点也不忌讳的坐下身子,幽幽一叹,道:“陵陵啊,你知道那个古韶华吗?”
陵陵?这是什么鬼称呼?
陵天苏被这一声陵陵叫得浑身发麻,不过看在这小丫头心情不是很好的份上便也忍了下来。
“天阙楼的古韶华吗?见过几次,但算不上太熟,我记得她应该是赫连的死对头吧?”
小姑娘气愤道:“就是啊,可不是死对头,你都知道的事赫连更是再清楚不过了!可那臭家伙……那臭家伙……”
话说一半,苏天灵小脸涨红起来,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陵天苏凑近她,低声追问道:“那臭家伙怎么了?”
那蓝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陵天苏,仿佛勾起了什么伤心事。
小姑娘嘴巴一瘪,就有泪花涌出,她哭腔道:“可那臭家伙居然跟那个女人睡了!睡了你知道吗!”
说到这,眼眶里的泪花便怎么也忍不住垮垮的往下坠。
苏天灵边吸鼻子边道:“本姑娘我养的这么多年的肥鸭子,就这么给人吃了,心里揪疼得很。”
陵天苏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满头冷汗。
这赫连,整得什么事?
这下可麻烦了。
他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干笑道:“会不会其中有什么误会?赫连看起来不像这种急色之人啊。”
“能有什么误会,人家女人都找上门来逼我走了,赫连与古韶华都亲口承认了!”小
姑娘越想越难过,抹了把眼泪,继而不甘心的捏起小拳头咬牙道:“有什么了不起的,那古韶华不就是胸比我大了些,屁股比我圆了些,腿比我长了些,声音比我软了些,身段比我妖了些……我才不稀罕呢。”
苏天灵愤愤的说着说着,心中“咦?”了一声。
怎么感觉一对比,自己哪哪都不如人家了。
真是越想越难过……
陵天苏头疼无比,对于安慰女孩子他一向都不如顾瑾炎,只能干笑两声道:“那有什么,我倒觉着,你穿红衣服比她好看,比她精神,比她爽利多了。”
苏天灵抽泣两声:“真的吗?”
陵天苏小鸡啄米般的点了点头:“真的真的。”
苏天灵又问:“那要是你,你是喜欢古韶华那样的,还是我这样的。”
若是一般情商聪明点的人都会顺着小姑娘的这句话说肯定喜欢她这样的。
奈何陵天苏在情感方面过于憨直。
他认真的想了想,道:“我有过心上人,不过都不是你们这般好看的。”
好在苏天灵与他只是单纯的哥们友谊,对他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不然非得被他这句话给气得七窍生烟了不可。
她眨着眼睛问道:“什么叫做你有过心上人,还不是那般好看的?你莫不是喜欢长得丑的。”
陵天苏笑了笑,道:“长得美丑很重要吗?你喜欢赫连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他看着冷酷帅气?”
“当然不是!”
“那不就得了,所以要让赫连喜欢你,根本就没必要去跟古韶华比胸大,比腿长,比屁股圆的,赫连也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既然赫连不是肤浅之人,那他为何要与古韶华睡觉?”
“呃……”
陵天苏一时语塞。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小丫头就是个不得了的醋坛子,一旦被打翻,那可是能整年整年的酸下去的。
好在苏天灵及时的反应过来自己并不是来找陵天苏诉衷肠的。
她一拍脑袋,道:“瞧我,今天可是来看你的,听说你近来可惨了,咱们朋友一场,我也不能为你做些什么,就做了一些虾饼和烧鸡给你。”
苏天灵面上泪痕犹在,却献宝似的打开那个她带来的三层食盒,平铺在床榻上。
“这虾饼是我从怀阴山上带回来的活虾,名为怀阴虾,肉质鲜嫩,做出来的虾饼也是爽 滑得很,在这京城里可吃不到。
更重要的是,这怀阴虾不是普通的水虾,它生长在灵泉之中,一身虾肉中饱含了天地元气,即便是水鳄龟都咬不烂他的虾壳。”
苏天灵捏起一块虾饼凑到他唇边,“来,你尝尝,现在你体内元力亏空,吃这种虾饼最是补身体的了。”
陵天苏咬了一口外酥里嫩的虾饼,心中苦笑。
这虾肉中的元力再怎么浓厚,他体内有禁元丹,那元力也只能在他体内打一个转然后消失不见。
也罢,人家一番好心,何必扫人家的兴,享受一下口舌之欲也好。
虾饼不大,陵天苏很快吃完一块虾饼。
苏天灵又撕下一块油汪汪的鸡腿递过去。
“来,再吃点,瞧你瘦的。”
不知是不是陵天苏的错觉,他在苏天灵的眼中仿佛看到了满满的母爱光芒。
简直可怕!
这小丫头不会是在赫连那受了刺激,到他这来转移目标发泄的吧。
陵天苏干笑一声,接过鸡腿咬了一口,道:“唔……这鸡腿肉感觉有些紧实,是不是火候大了烧老了。”
由于第一口的虾饼太过于鲜滑,强烈的对比下,吃鸡腿时感觉像是在咬没煮烂的牛肉一样,咬得他腮帮子都疼了。
苏天灵“噗嗤”一笑:“土包子,本姑娘会给你带普通的烧鸡吗,这是灵凤鸡,虽然它的肉比不上真正的凤凰,但它与凤凰好歹也是亲戚。
所以啊,你在你吃虾饼和鸡腿时,是不是入口还是滚烫的?这是灵凤鸡里头自带的火属性造成的,你再多吃几口,对你身上的伤口有好处的。”
陵天苏心中微讶,暗道这丫头可真是好手段,这种好东西都能弄到。
正如她所说,这灵凤鸡有着一丝凤凰的血脉。
在他咬下第一口鸡肉时,心口处传来一道微弱的悸动。
吃完一整个鸡腿时,整个身体变得暖洋洋的,就仿佛被凤凰灵火修复过了伤口的那种舒适感,僵硬的身体也不再那般疼痛。
“这些还真是好东西,你真是有心了。”陵天苏感谢道。
苏天灵又为他端来第三层食盒放着的一碗碧绿甜汤。
“这算什么有心,我只知道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加倍的好。那日你被困宫中都不忘派出灵宠来为我送药,祝我一臂之力,今日你有难,我怎能不来看看你?”
陵天苏低头看着那碧绿甜汤,绿色的汤汁如同通透的青玉一般,也不知是什么稀珍的草药熬制而成。
汤汁内包裹着一颗颗浑圆的莲子,这碗里的莲子比寻常莲子要小上一些,却隐隐透着非凡的灵气,一看便知绝非寻常莲子。
“我既然答应了要帮你,自然不能违约。”
陵天苏低头喝了一口甜汤,整个人顿时如同醍醐灌顶一般的清爽通透,长眠两月而变得有些混沌的头脑也霎时变得清醒不少。
看不出来她还是个小富婆嘛。
身上居然有这么多好东西,赫连若是将她娶回家,那还不得少奋斗二十年啊。
真是的,睡什么古韶华嘛。
那个女人心狠手辣的,还不把你坑得裤子都没得穿,真是蠢!
当然,这些都是陵天苏自行心中的感慨,绝不敢说出声以免勾出小姑娘的伤心事。
“说起来那灵宠,陵陵,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灵宠的,那只与我们眼睛颜色一样的小白狐呢,快拿出来给我瞧瞧,我要揉揉它的屁股瞧瞧它是不是如赫连说的那般可爱。”
苏天灵揉着溯一的屁股,小脸尽是期待之色。
“呃……”陵天苏喝汤的动作一僵,心中很是为难。
第三百四十八章:夜半惊闻狗叫声
虽然他与苏天灵很是要好,但他是半妖的身份事关重大,极有可能惹来杀身之祸,自然是不方便与她透露的。
再者说,他也没有将自己屁股给人家小姑娘揉捏的变态嗜好。
只得含含糊糊道:“小白狐跟在我身边太久太闷,我放它出去自由一段时间。”
苏天灵脸上满是遗憾之色,扳了扳指头,叹了一口气道:“也是,毕竟春天来了嘛,即便是灵宠也免不了要发 春的,放它出去找找小母狐交 配一下对它来说也是极好不过的。”
“噗…咳咳…咳咳…”
“呃…陵陵你没事吧。”
陵天苏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句彪悍话雷得不轻,口里的汤全喷呛了出来。
“噫~~陵陵你好恶心,这汤很贵的。”苏天灵抱着溯一往后头退了退。
陵天苏面色涨红道:“女孩子家家的,什么交 配不交 配,说话也不害臊。”
苏天灵嘿嘿一笑,好奇宝宝一样的低头看着他,“哎呀呀,陵陵这是害羞了?我又没说是你要去交 配,你害羞个什么劲。”
陵天苏摆手道:“行了行了,说不过你这小丫头。”
“嘻嘻,看到你精神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下次我来找你玩你可一定要让我见见你家的小狐狸。”
陵天苏只能应付道:“可以,可以……”
溯一早已经被这两个活宝之间的对话笑的快睁不开眼睛。
还不忘用爪子去勾了一个虾饼过来,像个偷腥的猫似的吃着。
苏天灵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毫不犹豫的又帮它拿了一个虾饼。
她抬头向陵天苏问道:“这个小家伙是什么品种的灵宠,看着像熊又像猫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方才进门时分,我怎么好像还听到你同它对话在,它听得懂我们说话吗?”
听到她这么问,陵天苏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
这家伙何止是能听懂我们说话,简直是要成精了好吧。
“呃……你姑且可以把它当成是一只猫,它听得懂我们说话,而且,它也会说话的,不信你逗逗它。”陵天苏笑道。
苏天灵却是一脸不信:“吹牛!谁家灵宠还会说话。”
“没吹牛,来溯一,给咱们唱一段小曲儿。”在小姑娘的渲染下,陵天苏顿时也起了玩心,拿起一块虾饼逗趣它道。
溯一吃着虾饼,像看智障一样白了他一眼。
然后舔了舔爪子跟胡须,往苏天灵怀里凑了凑,撒娇般的“瞄呜~”了一声。
陵天苏顿时傻眼,手中的饼都掉在了床上。
“哈哈哈哈……还说没吹牛,这小家伙怎么可能会说话嘛。”苏天灵笑得花枝乱颤。
经过今日之事,陵天苏得出了一个结论。
溯一这家伙,不仅无耻,还十分好色!
天色渐晚,苏天灵即使对溯一再不舍,也得回去了。
毕竟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白天倒还好说。
若是夜深还呆在一个男子的卧房内那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苏天灵走后,陵天苏也下了床,推开窗户,遥看月色美景苍穹如盖,月明而星稀。
陪她寒暄了一下午时间过去得倒也挺快。
不过在闲聊之中,他也从她口中得知了这两个多月以来的京都形势。
在他受罚服下禁元丹后,最开心的家族莫过于赵家。
毕竟对于赵家来说,叶家可一直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如今,难得叶家的独孙受了如此沉重的打压,沦为普通人,赵家恐怕要高兴坏了吧。
陵天苏撑着下巴轻笑出声。
如此一来,那赵家恐怕就会迫不及待的有所动作了吧。
说起来他答应了天子去医治赵国丈的事也因为他受罚就这么一拖拖了两个多月,陛下估计得很生气。
万首试即将开启,听苏天灵说,最近的永安城很是热闹,来了不少九州各国之佼佼者。
更有意思的是,晋国的头号敌国离国的一位修行者却是最早来到这永安皇城。
他的名字叫陆离,白玉洞府传人。
据说他这个名字还是因为家中父母十分爱国,便以国姓为自己儿子命名。
这陆离今年恰好年满二十,有着安魄初期境界,是个难得的天才人物。
大家纷纷猜测这陆离这般早早的在三个月前来此永安皇城,是因为对那万首试的热诚之心,怕错过时辰便早早赶制此地。
但苏天灵那个小八卦却有着其他小道消息。
说是这陆离痴恋凤陨宫门人隐司倾,由于陆离听闻她在三个月前出现在这永安皇城的大碑亭附近,这才早早的来这永安皇城,静候与佳人偶遇的机会。
听到这点,陵天苏只能报以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隐司倾的确模样生的倾国倾城,不过那日一见,她虽修得是火系功法,但其内心却绝不是如火般浓烈炙热。
那般冷若冰霜的一个女子,要想进入她的一角世界本就是难上加难。
还想偶遇佳人,怕是见面后也会凄冷收场吧。
陵天苏不知那冷美人会不会来参加这次万首试。
但对于他来说,真正有意义的可不是来看女人的。
他感兴趣的还是万首试本身。
正如苏天灵所说,自打出了南族覆灭那档子事,他似乎对于好看动人的女子还真是没什么兴趣。
当然,世界万千,惹人注目的可不仅仅一个陆离。
据说这次万首试的黑马人物还有水月洞湖的双容公子。
他虽年龄成谜,绝不止二十岁,但他会以压制境界的方式来参试倒也是让不少人松了一口气。
还有神霄门的公孙胜,与刀越宗倒是有着几分相似。
因为他们皆是刀客出生,只是区别在于,刀越宗信奉的是无祁邪,而神霄门信奉的却是神尊。
更让陵天苏在意的,是一个叫合欢宗的邪派,竟也有弟子来永安皇城参加万首试。
毕竟在往年万首试都不会有邪派参试。
因为对于一个正统大国来说,虽然无法彻底根治这等子邪魔歪教,毕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也绝对不会让此等邪教光明正大的参加这等神圣的典礼。
而今年在晋国举行的万首试却是默然任何了邪教的参试。
陵天苏这可就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了。
一国之修,在于正。
而邪教走得是幽经窄路,于道不符,如此一来,大晋定会惹人非议。
不过往深里一想,陵天苏又抓住了某一点,想通后又觉得如今这晋国国君果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他此举看似无脑,但其真正用意却是想做到天下大同。
这般气量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有的。
而陵天苏对于合欢宗本无恶感,但自从出了阿馒那件事后,也不少暗中调查过合欢宗。
当然,他与阿馒不过是萍水相逢的朋友之交,他还没有到那种急红眼要去灭其宗门的地步。
他要杀的,不过是合欢宗内一个叫韩水依的女人罢了。
令人遗憾的是。
苏天灵说,这次合欢宗带队的,是一个叫苏邪的女子,同那韩水依一样,同为合欢老祖的亲传弟子。
以至于这次带队的为何是她而不是韩水依……
自然是因为韩水依的年纪早已过了二十,且距离上次被陵天苏与赫连重伤后也没过多久,若是再压制境界来参试意义并不大。
况且在这皇城之中,还有顾瑾炎这么一个煞星坐镇此地。
他可是比陵天苏更想要这女人的性命,她重伤之躯,可是不敢再主动送人头来的。
不过借着这次合欢宗来京都,去借机打探打探韩水依的消息倒也不错。
陵天苏一向不喜欢扎堆在女人群里,这种苦力活顾瑾炎想必十分乐意效劳。
过几日找个机会让那厮去打探消息好了。
“汪汪汪……”
刚想到顾瑾炎,陵天苏的思绪就被一连串的狗叫声给打断。
(ps:汪汪汪,走了一个小小苏,来了一个顾瑾炎。)
第三百四十九:态度问题(求收藏,求虎摸)
陵天苏微怔……
寻声望去,只见窗外不远处,打理得不见一根杂草的墙角之下,堆砌的几块与墙面颜色不符的灰色石砖动了动。
就仿佛被什么东西拱动一般,灰尘扑扑的往下落。
陵天苏愈发的好奇,若是有人如此大胆来闯这小院,隐了气息翻墙进来便是。
虽然此举很有可能被府中暗侍所察觉,然后被剁成饺子馅。
只是这样敲打着墙角进来,这种动静更是会引来别人的注意。
这种蠢办法,只有不会修为的普通人在脑子进水的状态下才有采取这样的行动。
他等了办响,拱动的声音仍在持续,然而府中暗侍没有一点动静。
陵天苏在窗边支起下巴想了想,那墙角之外难道不是人整出来的动静?
很有可能,那灰色石砖砌起的那个小洞越看越像是一个狗洞嘛。
怎么叶王府内还养狗的吗?那干嘛还把这狗洞填起来?
哦,想起了,陵天苏记得王厨子说过,府中有个叫叶风的侍卫统领曾养过一只大黄狗。
倒也不是什么灵犬,只不过那大黄狗是叶风苦穷儿时的狗玩伴。
正所谓苟富贵莫相忘,后来叶风入了王府当值也不曾将那大黄狗给忘记,便一同带入到了这王府之中。
只是王府之内不养闲人,自然不也会养闲狗。
好在那大黄狗被叶风训练得十分听话,在加上叶风对这只狗也十分舍得。
每日喂着低级妖兽的骨头给他啃,这狗的寿命倒也远超其他的狗,长久以来倒也是个看家护院的能手。
叶沉浮想着,虽然府中不缺乏暗侍,更不需要一只狗来看家护院。
但念在叶风劳苦功高又是个念旧的人,自然不会跟一只狗过不去。
又想着自己的孙儿身体里也流着一半的妖兽血脉,将这大黄狗留下来给他解解闷倒也不错。
于是便将他的小院给通了一个狗洞,让这大黄狗住在了他的小院之中。
可事违人愿,陵天苏注定与它没有狗缘。
就在一年前的春天,大黄狗照旧发 春出门勾搭小母狗。
却不想被人打了闷棍也不知掳到哪个角落里炖了狗肉火锅给吃了。
为此叶风伤心了许久,后来便将这狗洞给填了,以免他睹物思狗。
今日,怎么这被填的狗洞又有了动静?
莫不是那大黄狗没有被人炖成狗肉火锅。
而是出去勾搭小母狗乐不思蜀,再被小母狗无情抛弃,这才想着回家来了?
陵天苏想,应该多半如此。
不然这么大的动静,府里头的暗侍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要不要出去帮帮它呢?
毕竟用狗头狗爪子去拱很不方便吧……
就在陵天苏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帮忙的时候。
只听得哗啦一声,那填满的灰色石砖终于在对面狗的辛苦之下给拱开了。
陵天苏心中赞许一声,暗道咱们叶府家的狗就是不同凡响。
被水泥砖头填得如此牢固的狗洞居然就这样给一只狗给拱开了,厉害厉害。
他正欲吹两声口哨逗弄一下自己这个未来的新邻居。
哪层想在土砖之下,居然拱出一张灰头土脸的一张人脸。
嗯……那人脸他还十分熟悉。
居然是顾瑾炎那傻狗!
陵天苏支着下巴的脑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就歪倒下来,重重的磕在窗户边缘上。
陵天苏吃痛的揉了揉额角,有些无语道:“我说顾少,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钻狗洞又是整得哪一出?”
……
“启禀叶公,顾瑾炎那厮……又来了,这回他是直接潜入世子殿下的院里的。”
影子一脸无奈的单膝跪在叶沉浮书桌旁,心中简直是要骂娘了。
这顾瑾炎实在是太没皮没脸了,怎么赶都不走!
叶沉浮手中的书卷顿时化作缕缕纸屑,自他枯瘦的手掌内崩散开来,散了一桌子。
他面无表情的笑了笑,额角青筋根根暴起。
好不容易平寂下来的怒火又上升了一大截,他咬牙道:“好!好!好一个顾瑾炎!让暗侍把他五肢给打断扔出去!”
影子为难小声道:“叶公,那可是顾瑾炎……若是真这么做了,怕是顾太尉会疯吧?”
叶沉浮桀桀一笑:“也是,毕竟得那老家伙留点种才是,那就打断四肢扔出去吧!”
显然盛怒之下叶沉浮才不管什么顾家不顾家的了。
只知道那祸害像个狗皮膏药似的紧紧粘着他家宝贝孙子,
别人不敢动顾瑾炎,但是怒极了的叶沉浮,他敢!
影子犹豫了一会,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叶公,属下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其实属下并不是想要为顾瑾炎辩解,只是据府中暗侍来报,这次顾瑾炎去找世子陛下,没有走正门,似乎是怕我们发现,而是钻的狗洞。”
说到最后,影子一本正经的脸上出现憋笑的神情,似乎脑补了一下画面觉得十分可笑。
“钻狗洞?那厮居然钻狗洞!”叶沉浮先是一怔,再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影子见他如此神情也是情理之中。
那顾瑾炎虽然行事荒唐,但毕竟是顾家大少,身体里流着的就是高贵的血统。
而他的性子也是高傲的很,平日里虽然无恶不作打架斗殴,但钻狗洞这种丢人的事倒也还是头一回。
“不错,府中暗侍亲眼所见,不会错。”
影子也不知叶沉浮听出他话中包含的真正含义没有,正欲开口,就听到头顶上方传来叶沉浮怪异的笑声。
影子猛的抬头,借着烛火看到老人扭曲的面庞以及颤抖的双手。
呃……这反应,有些让他始料未及啊。
他看到叶沉浮咬牙切齿说道:“往日里京中不少人流传着顾瑾炎那厮荒唐无度,好色成性,就连那些馆里的小相公都不放过,男女通吃。
老夫以为,那顾家儿郎再不济,也不至于沦落到此番地步让家族蒙羞,定是外人恶意中伤那小子罢了。”
等等等等等……
影子已经完全愣傻住了。
叶公大人……您是不是想歪了……
叶沉浮脸色犹如恶鬼般狰狞:“今日这小子的种种行为,看起来是在是所言非虚啊……”
影子无言的张了张嘴,一时之间早已打好的腹稿竟不知从何说起。
虽然顾瑾炎那种种行为确实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他以往勾搭姑娘时的手段。
可可可……事实应该不是这样的吧。
“那……那个,叶公大人……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叶沉浮虎目圆瞪:“什么!”
“那顾瑾炎虽然风流成性,但也不至于对世子殿下起什么歹心思。
属下认为……会不会是因为世子殿下帮了他们顾家如此一个大忙,他心中念着这份恩情,这才屡屡登门造访。”
叶沉浮冷哼一声,道:“像顾瑾炎这等子薄情寡义之徒还会知道感恩?白眼狼一个不担心他反咬吾孙一口就不错了!”
影子笑了笑,虽然叶沉浮这话说得气愤,不过明显看他要冷静不少。
便继续说道:“叶公您这可就说得是气话了,薄情寡义这等子词在京城中出现得还少了吗。
我记得当年类似于这种词汇可是出现过小王爷身上,只是后来小王爷收复疆土立下赫赫战功后才让那些人闭嘴。
顾瑾炎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过大多是从他人口中听取过来的片面映像罢了。”
叶沉浮扭曲的面庞渐渐平复,他看着桌上的狼藉纸屑,然后伸手慢慢将散成一片的纸屑抚拢成一团。
影子看着他继续道:“今夜,顾瑾炎既然肯为了见世子殿下一面而屈尊降贵的钻狗洞。
而且即便是钻狗洞也是在咱们眼皮子底下钻得光明正大,这不正也是他想表明的一个态度吗?”
第三百五十章:沙子也会伤眼
叶沉浮沉默办响,叹了一口气幽幽道:“罢了,现在的年轻人老夫也是看不懂了,由他们折腾去吧。”
“是。”
………………
顾瑾炎一半的身子已经爬进院子里了。
他拍着脑袋上的尘土还不忘打量着窗户边的陵天苏。
“哟,看来恢复得不错嘛,都能下床了。”
顾瑾炎面上一如既往的挂着令人讨厌的笑容。
陵天苏揉了揉有些涨疼的额角,这刚打发走一个,如今又来一个,还有完没完啊。
“行了,别趴那了,堂堂顾家大少,不闲丢人啊。”
话说居然不是叶风统领的那只大黄狗。
陵天苏心中微微表示遗憾。
看来他的那只儿时玩伴真的成了别人的口粮了。
顾瑾炎看着窗外一脸笑骂神情的少年,脸色陡然变得严肃起来。
他沉声道:“钻狗洞而已,少爷我又不是一次两次干了,在家里,为了躲开姐姐的鞭子,我可是没少钻我家那狗洞。”
陵天苏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
感情这货钻狗洞还钻出了经验来。
“是是是,顾少你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区区钻狗洞这等子技术活岂能难过你。”
陵天苏调侃一句便准备关上窗子:“虽然不知不觉已经入春,但夜晚仍是有些凉寒的,进屋说话吧,我给你开门。”
顾瑾炎脸色一变,张臂呼道:“慢着慢着……”
关窗的动作停住,陵天苏一脸狐疑:“怎么了?”
“那…那个…你家狗洞与我家的尺寸有些不对,把本少的屁股卡住了,你出来拉我一把。”顾瑾炎讪讪笑道。
陵天苏:“……”
没办法,总不能叫这位顾家大少在他小院狗洞里卡一晚上。
陵天苏只好跳窗在顾瑾炎的鬼叫声中将他给扯了出来。
对于此点,陵天苏很是不满。
这货在他重伤昏迷期间莫不是日子过得太潇洒,人长胖了一圈就连屁股也跟着变肥了,居然会被一个狗洞卡住。
怎么说他也是为了他顾家的事受罚的吧。
这家伙居然背着他在外头吃香的喝辣的养肥膘,简直可恨!
顾瑾炎从狗洞旁站起身,衣摆后方不少地方被磨损,看起来很是狼狈。
“我说叶少,下次你吩咐你家下人可别把这狗洞填得如此严实了,少爷我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把它给挖通的。”
进了这院子,顾瑾炎可就一点也不客气了,直接反客为主招呼着他这个真正的主人往屋内走去。
陵天苏哪能想到这货居然会钻狗洞看他。
他好没气说道:“我们院不养狗,自然得把狗洞给填严实了,话说你自己不知道走正门啊,钻什么狗洞,大半夜的,我还以为我家狗回来了呢。”
进到屋中,顾瑾炎自顾自的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猛灌一口,摆手说道:“别说了,少爷我在这两个月没少登门拜访来着。
可你家那老爷子偏偏就跟防贼样的防着少爷我,少爷我可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使出浑身泄劲都动摇不了你家老爷子一分呐!”
陵天苏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也是。”
毕竟他爷爷对顾瑾炎的印象可是一直都很恶劣的。
“更过分的是!”
顾瑾炎将手中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道:“今日我都如此诚心登门拜访了,抱着你家门柱子不撒手,暗想磨磨也就进来了。
哪成想磨是没磨成,直接给砍了,连人带门柱子一起给那个叫叶风的家伙也扔了出来,丢人呐!”
陵天苏忍者笑意坐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端起茶杯只将嘴唇打湿,然后说道:“所以呢,找我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想亲眼看看你清醒过来本少才能安心下来,这两个月,少爷我可是没睡好过一个安稳觉。”
陵天苏端着茶水皱了皱眉,一脸嫌弃的说道:“你说这话前能不能先把你脖子上的胭脂印给擦了再说,不然真的没有一点说服力。”
顾瑾炎神情坦然说道:“我这是经过胭脂铺时想起来你有个妹妹来着,于是准备给她带一个见面礼,就让店铺的老板娘帮我试了试。”
陵天苏抿了一口茶水,瞥了他一眼:“说正事。”
顾瑾炎轻咳一声,不再油腔滑调,正色道:“叶少你还记得汪家吗?”
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他抬手看了他一眼,悠悠道:“你是说汪子任?怎么,看到我落水,他起了心思想上来踩一脚?”
顾瑾炎点了点头,道:“与其说是他想踩一脚,倒不如说是整个汪家想来踩一脚你们叶家。”
陵天苏不以为意的扬了扬眉,笑道:“看来那小子成功的说服了他的父亲……
依我猜测,如今的汪家,正在想方设法的挖我的把柄去讨好赵家吧。”
顾瑾炎脸上满满的诧愕,道:“叶少,若不是我肯定你受了一百雷鞭,我都有些怀疑你这两个月是在装睡了。”
“怎么说?”
“你都昏迷了两个月,两耳不闻窗外事,汪家那点小动作还是我费了些功夫才察觉到的,你就这么通过我的三言两语给推算出了个大致,实属妖孽啊!”
陵天苏沉默了片刻,道:“大哥也就别说二哥了,汪家在你顾少眼中,不过是一粒微不足道的沙粒。
可顾少你依旧愿意花费人力物力去留意汪家消息,你难道想说这不是你察觉到了什么,而是你的无聊之举?”
顾瑾炎嘿嘿一笑,笑容显得有些冷。
他道:“通过我们顾家那位顾问寻,少爷我就吃过一次教训了,在小的一粒砂有时候被风吹进眼睛里了照样能将眼睛给刺伤。
而那汪家,不过是个缩小版的赵家罢了,如今赵家尚未将汪家放入眼中,而汪家却想爬上九大世家的位置,没个好靠山可是不行的。”
“所以我就成了汪家这个让靠山靠近他们的诱饵?”陵天苏似笑非笑的说道。
“不错,我安排的暗子来报,说是汪家那对父子,似乎有叶少你不为人知的秘密。
少爷我自然是对你的秘密没有探究的想法,只是他们在叶少你受刑之前,似乎有将这个秘密告知给赵家的意思,如今虽没了这个意思,但终究是个隐患。”
“原来如此……”陵天苏点了点头,看来那汪子任是认定他就是北疆时的那只妖兽了。
想凭借此点去讨好赵家吗……
“你的那个暗子就没跟你说我的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是什么吗?”
顾瑾炎皱眉道:“这个自然是连他也不知的,毕竟事关重大,我想整个汪家,也只有那对父子知晓吧。”
顾瑾炎担忧的看了他一眼,道:“叶少,那个秘密对你肯定是有影响的,如今你修为被禁不方便出手,要不要我帮你先下手为强,灭了他汪家!”
说着,他眼底的狠色已然流露。
陵天苏虽然这也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位纨绔的阴狠一面。
只不过他上一刻还在跟他嘻嘻哈哈说着玩笑话,下一刻便陡然表现出了阴戾的一面,倒是让人有些无从适应呢。
这不禁另他响起了他们在‘一方客栈’时初遇的场景。
陵天苏道:“不必了,你说汪家如今没了告密意思,看来是我这一百雷鞭没有被白抽,汪家短时间里不会有所动作。”
顾瑾炎皱了皱眉,随即很快舒展开来。
“也罢,随你,我也是告知你一声,只要你心里有数就行。来,这个给你。”
顾瑾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在桌上。
“这是什么?”
陵天苏接过盒子打开一看,盒子静静放着一枚黄褐色的丹药。
第三百五十一章:溯一出手
陵天苏鼻尖微动,竟是没有嗅到一丝药味,也没有感受到一丝元力波动。
这枚丹药看起来平凡无奇,就像是随手捏的一个泥丸。
不过这既然是顾瑾炎如此郑重其事的给他送过来,自然不可能是普通的泥丸。
顾瑾炎嘿嘿一笑道:“你体内的禁元丹虽然难解,但少爷我总不能置之不理吧。”
陵天苏眼珠子一瞪,不可置信道:“这玩意儿能解禁元丹?”
这容不得他不吃惊啊。
毕竟这禁元丹可是连溯一都觉得棘手的存在。
这货真是不愧为顾家大少,这底蕴,真是让人汗颜呐。
“那到不是,虽然我顾家的恒源商会无奇不有,但禁元丹乃是皇室专属,即便是我恒源商会也是不能收藏的,更别说解丹之法了,若是想解了这禁元丹怕还是的经过陛下的同意。”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陵天苏有些失望的扬了扬手中的盒子。
“虽然少爷我没办法解你身上的禁元丹,在你昏迷的这两个月里,我请了家中炼药高手日以继夜的造出了这枚锁陨丹。
这锁陨丹虽然不能完全破解禁元丹让你修为恢复,但此丹药是将一股强大的元力压缩至此。
在你经受危急时刻,可服用此丹,在短暂的时间里让此丹的元力充斥你的的每一个身体。”顾瑾炎解释道。
陵天苏点了点头,“如此说来这倒是个保命的手段,在遭遇危机无法自保时刻,这锁陨丹可让我恢复实力。”
“不错,不过此丹后遗症很大,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切莫使用。”
陵天苏眼神一动,将锁陨丹收好,说道:“的确是个好东西,我收下了,顾少,今日你赠丹一事,劳烦你还得向你家那个叫来福的小厮透露一二了。”
顾瑾炎不解道:“为何?”
按理说,这种保命手段不应该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吗。
他若是与来福说了,那岂不是代表着第二日,整个永安城的人都知晓了。
陵天苏为他斟满茶水,深意一笑:“你按照我说的办就是了。”
顾瑾炎若有所思,然后勾唇一笑:“看来叶少你还有这不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陵天苏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然后说道:“对了,那个吴三儿……”
“那个吴三儿少爷我观察过了,的确是个可用之人,只不过还得放些日子,不然将他太早安排在身边,怕是不妥。”
“也是,你得安排一个巧合的机会……对了,顾少,你消息广,最近可知赫连的消息?”
顾瑾炎笑了笑,道:“赫连?我对男人可不会花什么心思去多加打探,不过嘛……他现在不是在你家房梁之上吗?”
陵天苏心中一惊,抬首看去。
果然在房梁之上,黑衣与黑暗几乎融为一体的男子持刀而立。
他神情冷漠的看着下方二人,缓缓道:“一年之约还未过。”
陵天苏无奈的问道:“你何时来的?”
看来自己修为被禁果真是十分不方便啊。
顾瑾炎都察觉了赫连的存在,可见赫连并未可以隐藏自己的气息。
而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
赫连道:“这家伙推门进来的时候。”
陵天苏不解问道:“为何我府中暗侍一点反应都没有?”
“因为他们知道你我之间的一年之约。”
顾瑾炎不满叫道:“等等…等等…什么一年之约?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本少。”
赫连斜了他一眼,道:“瞒着你不很正常?”
顾瑾炎顿时气得七窍生烟,然后愤愤的看着陵天苏。
“没什么,不过是赫连答应做我一年打手罢了。”陵天苏冲赫连招了招手,示意他下来喝茶。
赫连点了点头,十分听话的纵身跃下在他们对面坐下。
顾瑾炎面色继继的看着陵天苏,然后朝他竖起大拇指赞道:“赫连都能被你训得如此听话,厉害啊。”
陵天苏懒得搭理他的赞美,看着赫连故意调侃道:“你时间来的未免也太凑巧了,怎么不提前一个时辰来找我,天黑了才来可不符合你平日里的行事作风。”
赫连生冷的面色微僵,低头喝着茶水不语。
顾瑾炎用胳膊肘撞了撞陵天苏,小声问道:“他这是在跟谁闹别扭呢,你看看他现在这副模样,跟个小男孩耍脾气似的。”
陵天苏强力忍笑。
因为一个时辰前,他房里可是有一个叫苏天灵的小姑娘。
这赫连居然在躲着她,可真是有趣。
他这是心虚了吗?
赫连冷冷的扫了一眼顾瑾炎,然后放下手中茶杯道:“我今日来找你是准备陪你明日入宫见圣上的。”
顾瑾炎脸色一变,道:“这陛下也太没人性了吧,将人喂下禁元丹又抽了一百雷鞭后,才刚刚苏醒就又要叫到宫里头去挨训不成!”
陵天苏沉思片刻,心中倒不是与顾瑾炎同样的想法。
天子这般火急火燎的召他入宫无非是因为国丈那档子事。
当日他答应天子帮忙治疗国丈大人,答应得倒是爽快。
可后来接连发生了尸体冥变,顾然回京这档子事给耽误了。
这是赵国丈太过于厚颜无耻,在宫里头住上瘾了不肯挪窝。
还是冥族伤人手段太过于厉害,两个多月了竟然还未转好。
“也行,那你明日陪我去宫里头走一遭。”
好不容易打发了顾瑾炎,直到夜半时分才离去。
而赫连也没过多久消失在他房中,说是明日一早便来接他去宫里头。
陵天苏自然是欣然答应。
睡了两个多月,今夜对于他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他唤出溯一,便着手准备破解禁元丹。
溯一一边将毛茸茸的胖爪子贴在他的丹田之处,一边感慨道:“想不到关心你的人还真不少,打发走了一波又来一波。
不过那姓顾的小子给你的那个锁陨丹倒的确是个好东西,你可别轻易用了。”
“那锁陨丹不是用来解禁元丹的吗?不过无法彻底解开禁元丹的禁制,如同鸡肋一般。”
“笨死了你!那锁陨丹是由一名安魄巅峰强者集结一身元力尽数灌压至这枚丹药之中。
其中蕴含的力量是你现在无法想象的,以你如今这个状况服下此丹的确能够让你短暂恢复修为。
但最终那一身磅礴的元力还是会被禁元丹尽数所吸收,看起来的确是个一次性的丹药。
可若是等我解开你身上的禁元丹,在你即将突破安魄境时服用此丹,效果定当事半功倍!”
陵天苏隔着衣衫摸了摸胸口处装着锁陨丹的小盒,咧嘴笑了笑。
因为溯一这话,心头顿时变得火热起来,顾瑾炎这礼还送得真是不错。
安魄境吗……
在溯一帮助下,他不是没有亲身感受过安魄境界的强大之处。
只是那种力量终究不属于他自身,那种掌控力量的陌生感让他不是很喜欢。
“不过你也先别高兴得太早,禁元丹十分难解,需要许多奇珍药材配方才能够彻底破除。”
溯一话音刚落,贴在他腹部的那只大胖爪上顿时传来一股奇特的冰冷力量。
而他的丹田已被禁元丹封印,他的一身元力尽数锁在丹田气海深处。
禁元丹则如同气海上的厚厚冰层,隔绝丹田之下的一切力量。
溯一爪下那股奇特气流如长针一般,刺破重重冰层,潜入陵天苏的丹田气海之内。
被刺破冰层留下的细微小孔,在禁元丹吸收他丹田内的元气后,溜溜的运转一周后便再度恢复如初。
溯一闭眸感应,手掌依旧紧贴在陵天苏的腹部之上。
隔着厚厚冰层他极为精准小心的控制着属于自己的那股气流力量。
第三百五十二章:看病
陵天苏亦是跟着闭上了双眼,面上浮现出痛苦的隐忍之色。
毕竟被他人的力量强行侵入丹田气海之内的感觉,令人并不是那般愉快的。
他的气海被禁元丹强行冻结成了如死水般的冰海,不会流动,无法运转。
但当溯一的那一抹气流进入其中时,冰层之下的丹田顿时沸腾起来,宛如无数沉绵时的恶兽被人迎头浇了一盆冷水般。
沉寂两月之久的丹田气海,一时之间,风云骤变!
竟是惹出了从未有过的暴乱动静。
陵天苏咬牙一声不吭。
溯一紧贴着的手掌手势一变,五指紧贴,掌心离开他的身体,渗入丹田内部的那抹气流顿时如被什么力量抽引过去一半,疯狂的冲涌上那层冰层。
陵天苏面色顿时变得潮红起来,然后潮红瞬间散去,以惊人的速度化作苍白之色。
显然,禁元丹制造出的冰层结界并非如此好破的。
溯一掌控的那股气流冲撞之力也不过是让冰层微微晃动了一下。
溯一眉头一皱,抬起的掌心再次狠狠按下!
丝毫不顾陵天苏的腹部凹陷出一个惊人的模样。
那道疯狂冲涌的气流终于气势停息下来,不再试图冲破那道冰层。
而是化作千道万道的丝缕能量,如蛛网一般密布,静悄悄的爬在冰层之下。
陵天苏对于这些,自然是感应到得无比清晰。
他贴切的感受到,溯一的那股力量分化到了极致,正紧紧贴着禁元丹。
办响之后,溯一才收回爪子。
在它爪子离开他身体的那一瞬。
陵天苏分明感觉到那股属于溯一的那道力量如雪花消融,无影无踪。
陵天苏喘了一口浊气,额头满是痛苦留下的汗水,他道:“如何?能解吗?”
溯一神情难得一见的凝重,道:“情况不容乐观,足足有三十道封印。”
陵天苏道:“那还好吧,你不是说只有百道封印的禁元丹你无法解吗?”
“急什么,我又没说不能解。”溯一好没气说道。
陵天苏有些紧张的问道:“那在万首试开启之前能解吗?”
“呵,亏你还记得万首试,如果材料收集齐自然是能解的。”
“那需要什么?我想这个应该是不妨事的,恒源商会应有尽有,顾少应该不会吝啬的。”
“但愿如此,你拿笔记一下,所需的东西比较多。”
“不用,我是修为被封印,又不是脑子被封印了,我记忆一向很好,你直接说吧。”
“行,那你记好了,破丹材料需要上品灵石百颗,百乌芝一株,帝蕴玉一枚,心炎石一颗,泣血草一株,还要大量的五散膏,而且是我教你炼制手法炼制出来的五散膏。”
陵天苏听得这一个个名字过耳之后,嘴角抽搐,心头狂跳,表情甚至都可以称得上有些扭曲了。
他声音沙哑道:“你后面的那些百乌芝,帝蕴玉,心炎石,泣血草这些我只在书中看过,从未见过,也就暂且不说。
可那上品灵石!还是百颗!那可是花黄金都买不来的,你要我上哪弄去!”
他记得上次花费五散膏就差点让他倾家荡产。
溯一口中所需之物,简直是让他夜夜卖身也整不来的。
“那我不管,没这些东西,那破丹之日可谓是遥遥无期,在万首试开启之前,你更是别想恢复修为了。”溯一很猥琐的挖着鼻孔说道。
陵天苏干笑道:“你这落水救人只管救上岸便扔着不管了吗?”
溯一冷笑一声,吹着口哨置之不理。
陵天苏气愤道:“也罢,知道你靠不住,这样,你再多教我一些像炼制五散膏那样的炼药手段,我多提炼一些其他药品,让顾瑾炎帮我拿到他商会去卖,多整点家当,以后买这些东西有底气些。”
“你小子脑子倒是转的挺快,有前途。”
好在在传授知识这方面,溯一并不吝啬,反而乐得多传授些他知识。
于是这一整夜,陵天苏都并未入睡,虚心受教听了一整晚溯一的炼药知识与各种收丹手法。
这不禁让陵天苏又回想起了当日在渔村时溯一教他练刀的场景。
虽然这家伙有时候挺不负责,但确切的来说,它的确是个难得的好老师。
虽然溯一传授的知识,乍一听好像与现在的医经典籍背道而驰截然相反。
但细细一琢磨,却发现其中门道重重,玄之又玄,仿佛开启了一道无穷奥妙的大门,让人豁然开朗。
陵天苏也只有在溯一传授他知识时,难得的看到他收起懒散的性子,竟也是一整夜未合眼口未停。
陵天苏心知如今他的时间紧迫,并未想着能够在一夜之间将溯一所说的知识尽数理解融会贯通。
所以他没有提出对于一些问题的不解发言,更没有打断溯一说话。
只是一味的将溯一的话尽数记到脑海之中,待到闲暇之余,再慢慢参悟。
这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最笨的学习方法,可对于陵天苏来说,却是最快速的学习方式。
清晨来临,万物复苏……
陵天苏身处王府之中,自然听不到公鸡打鸣之声。
当清晨的第一抹初阳洒落在紧闭的窗上,不算强烈的光芒透着纸窗扑打出一层浅浅的光晕,折射在屋内地板上,切割成几展小方块。
溯一滋溜一声,好似清晨见不得阳光的厉鬼,化作一缕青烟,一下子就回到九重鸣幻铃里消失不见。
陵天苏有所感应的往房梁上看去,果然赫连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那里。
溯一显然是察觉到了赫连要来不愿被他发现,这才提前进了铃铛里。
这货简直了!
见到是苏天灵来就乖乖的当个灵宠在那里装蠢卖萌要吃食,到了赫连这就直接消失闪走。
果真是待遇天差地别。
而赫连…
陵天苏更是无力吐槽他了,这位大哥每次都喜欢以出现在房梁上的方式来耍帅。
这是要时时刻刻提醒着他的杀手身份么……
溯一不想让赫连知道它的存在,赫连自然是不知在上一刻这房中还有一个古怪生物正在给陵天苏授课。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陵天苏,道:“你重伤初愈,为何一夜不睡?”
“睡了两个月了,再睡真要成傻子了,话说赫连你能不能先下来再说话,这样说话方式真的很累。”陵天苏揉了揉脖子说道。
赫连看了他一眼,说道:“时辰到了,我在王府门口等你。”
说话身体一晃,便消失在房梁之上。
没过多久,叶沉浮就来了。
说是圣上召见,让他换好蟒袍便入宫面圣。
不过这次叶沉浮显然也是提前知道了天子召见他的真正意图,面上并无太多担忧之色,更是同意让他进宫。
陵天苏穿好蟒袍,心中却想着,这赫连是干杀手这一行的,怎么小道消息也是如此灵通?
竟然比他爷爷还要先知道天子要召见他的事。
出了大门,天色渐亮。
赫连蹲坐在石狮子象下,手里握着陵天苏那日送给他的黑色玄刀。
二人见面不过微微点头,便并肩朝着皇宫方向走去。
这次进宫,没有公公领路,更无马车代步。
可见陵天苏受了一百雷鞭刑罚之后,他在天子心中的重视程度可谓是急速下降。
陵天苏手持金牌,在宫中与赫连二人倒也是畅通无阻,面见了天子微微寒暄后便被吩咐到了赵玄极的内宫别院中。
入了皇宫,这才有太监为他带路,一路七拐八绕,陵天苏来到一座幽静宫殿。
此处虽然幽静,但负责伺候的太监宫女却是不少,殿内床榻上时而传出老者的沉闷咳嗽声。
床榻下方则跪着两名宫女,手中纷纷端着一个铜盆伺候着。
第三百五十三章:尝到甜头
陵天苏皱了皱眉,抬步上前,便看到床榻上的老者。
此刻的赵玄极状态实在称不上有太好。
苍老的脸上消瘦不堪,面色黄中带着一抹黑气,憔悴的两旁两腮深凹,仿佛是木刻似的。
只有那眼珠间或一转,还可以表示他是一个活物。
而且这一切不似作伪。
陵天苏想着,这赵玄极再这样下去,怕真的是要命不久矣了。
“你们都下去吧。”
陵天苏潜退屋内伺候的太监宫女,不喜有人打扰。
“这……”
太监宫女面上纷纷露出迟疑之色。
他们有的是皇后娘娘安排过来伺候国丈大人的,有的本就是赵玄极自己带到这宫里头来的,自然都是赵玄极身边的亲信。
如今赵玄极重病卧床,叶家世子又与赵家隐隐形成敌对状态。
他们如何相信这世子殿下真的是好心过来为国丈大人诊病的,自然是不放心离去的。
床榻上枯瘦如竹竿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赵玄极偏过脑袋,声音沙哑的咳嗽一声,道:“你们都下去吧,不过是个毫无修为的小儿,也值得你们如此忌惮,老夫还没有不中用到这种地步。”
“是……”
重伤期间,赵玄极一向很少开口说话,他一旦开口,对于他的命令,他们自然是无一不从的。
太监宫女撤走以后,空荡的寝宫更显空荡。
只有一个赫连默默的站在陵天苏身后十步开外,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漠。
“国丈大人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忘讽刺本世子,看来国丈大人是真的很讨厌本世子了。”
陵天苏将老者面上时而浮现出的黑气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在床榻边缘下坐下说道。
赵玄极慢慢合上眼帘,淡淡道:“世子殿下将老夫的怜儿欺辱了两次,还将老夫的光儿重伤得数月下不了床,你觉得做外公的会喜欢世子殿下吗?”
陵天苏到这来可不是要与他翻那些旧账的,自然懒得跟他去辩解这下碎杂小事。
“国丈大人受伤差不多也快半年了,身子感觉如何?”陵天苏问道。
赵玄极冷笑道:“老夫的状况难道世子看不出来吗?陛下派世子来的真正目的以为老夫心里不清楚吗?世子这是真以为自己是举世无双的医者了?”
赵玄极不知陵天苏治好了秦紫?c的脸。
自然认为一个年纪不过十五岁的少年能有什么本事治好他身上的顽疾。
他心知陛下不愿他继续呆在这宫里头。
因为他即便重伤在床榻之上,但只要他身处在这宫内,他身边只要有人伺候着,就能够对这宫中不少事情了如指掌。
许是久病缠身,惹得他心情无比烦躁。
更是没有了与他虚与委蛇的心情,说话间自然多了几分火气,少了几分遮掩。
陵天苏呵呵一笑,道:“国丈大人都病成这样了,还不忘为自己的儿女谋福,可真是辛苦啊,可您的宝贝女儿和孙子孙女似乎都不在你身边伺候着呢。”
赵玄极脸皮一抽,没有说话,显然是说到他的痛处了。
陵天苏继续说道:“国丈大人这是何苦,若是不这般劳心劳力在这宫里头养病,反而不会让自己的病情愈发严重,何不听本世子一句劝,远离这是非皇宫之地,在家安心养病岂不更好。”
赵玄极睁开浑浊的老眼,冷冷的看着陵天苏说道:“世子殿下若是来费口舌劝老夫的话,想是不必了,这宫里头什么都好,甚至连圣手御医梁复都能随叫随到,哼,在宫外,岂能享受到如此待遇。”
陵天苏笑眯眯道:“可那梁复治不好国丈大人你的病不是吗?”
赵玄极冷笑:“难不成你这黄毛小儿能够治好?”
陵天苏点了点头,道:“也罢,既然国丈大人想以重病之躯呆在这宫里头不愿走,那么本世子就只好将国丈大人身上的伤治好,再让国丈大人主动离宫好了,到那时,可希望国丈大人莫要再找借口留着不走了。”
赵玄极闻言大笑出声,丝毫不顾面上黑气愈发浓郁。
他目光犀利如锋芒:“就凭你!”
陵天苏点头:“就凭我。”
说完,便将手掌贴在赵玄极的手臂上。
下一刻,赵玄极浑身一震,面上的不屑笑容骤然凝固,然后化作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
陵天苏虽然一身修为尽数被封印,就连幽冥劫火和凤凰灵体也一同被禁锢得死死的。
但他的心脏处,可不仅仅只有这两样,他还有无祁邪留下的剑意。
无祁邪的剑意既然能够万古不灭,又岂会被一枚禁元丹所禁锢。
这也是陵天苏知道自己修为被封印后并不惊慌失措的原因之一。
而赵玄极是被冥族之人所伤,皮外伤与内伤虽然早已痊愈。
但真正眼中的是冥气侵体,难以拔除,日以继夜的吞噬着他体内的生机。
只待他这具肉身完全陨落,再如何修图等人一般产生冥变。
到那时,怕是神仙也难救了。
而无祁邪的剑意,则是冥气天生的克星。
他只需掌控着这股剑意在他体内遛狗般的溜达一圈,想必就能痊愈。
但陵天苏自然不可能让他如此舒心。
那道剑意甚至没有走完他的一只手臂就被他收回,只是让他略微好受一些。
陵天苏收回手掌,一本正经的理了理衣衫。
“现在国丈大人觉得本世子还只是个不中用的黄毛小儿吗?”
“怎么可能……”
尝到甜头的赵玄极面上黑气明显淡上几分。
就连那只手臂也恢复不少气力。
他反手用力扼住陵天苏的手腕,双目大睁道:“就连梁复对老夫的伤都毫无办法,你小子怎么可能……”
陵天苏手腕被扼得生疼,不愉快的皱了皱眉。
赫连十分有眼力劲的上来一记手刀劈在赵玄极手臂上。
力气并未有多大,力道把握的极好,因为他心中也十分清楚,若是这老头子被他给劈坏了还是很麻烦的。
赵玄极手臂一麻,松了力道。
陵天苏趁机收回手,揉了揉疼痛的手腕说道:“万物相生相克,国丈大人不要忘了,刺杀你的那名刺客是上官大人亲手掌毙的,而本世子则是负责辅佐上官大人办理此案。”
原来是上官棠那女人。
赵玄极心中顿时明白过来。
那女人诡异万分,手段更是神秘了得。
这小子定是从上官棠那获得了什么克制之法,难怪他此番前来底气十足。
谁都不想死,赵玄极也不例外。
在冥气的侵蚀下,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体力一天不如一天。
长久下去,这具身躯难保不会走向覆灭的地步,虽然他一直呆在宫里头,为自己那个皇后女儿行事确实要方便不少。
但是…他更想活啊。
一直因为痛苦而紧绷的身体渐渐松软下来。
赵玄极舒了一口气,语气也随着柔和下来:“老夫相信世子殿下的实力了,还请世子殿下安心为老夫治疗吧,老夫绝不在多嘴一句。”
这老头……
陵天苏心中冷笑。
这话说得,倒像是他要舔着脸求他上门来为他医治了。
可惜啊,他可不是那种三岁乖宝宝,任由别人说两句软化就乖乖听他的话为他治疗。
“唔……本世子虽然能够医好国丈大人,但希望国丈大人也不要对本世子抱有太大的神奇期望了。
毕竟啊…这可是连圣手梁复都感到棘手的伤情,本世子自然也是一时之间也难以让国丈大人痊愈的。”
在赵玄极错愕的目光下,屁股还没坐热的陵天苏就已经站了起来。
他摇头晃脑的说道:“国丈大人也说了,本世子不过是个修为被封印的普通人罢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送上门的肥羊
陵天苏看着国丈赵玄极,面上满满的无奈与愧疚。
“正所谓病去如抽丝,如今为国丈大人治疗,本世子还是觉得十分吃力的,如今渐渐觉得头晕目眩难受得紧,所以需要回家休养休养,明日再来吧。”
说完微微一笑,竟是直径离去。
独留可怜的赵国丈在床榻上一脸羞怒,想要挽留却自尊心极重的怎么也说不出口。
走在庭院小道之中,陵天苏知道出宫的路,也就不需要太监的带路,与赫连一前一后的漫步着。
赫连沉思片刻,步伐加快,与他并排走着。
他不解问道:“为何不一次性将他治好早日赶出宫去,这应该是陛下留给你的任务吧?”
陵天苏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赵家是叶家的敌人,他赵玄极自然也是我的敌人,我为何要让我的敌人如此称心如意的早日康复呢?”
赫连皱眉道:“难不成你想日日往这宫里头跑。”
陵天苏笑道:“在足够大的利益面前,天天往这宫里跑而浪费的气力自然是很值得的。”
赫连想了想,然后千载难逢的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
他道:“你是想狠宰赵家一笔?”
陵天苏含笑的点了点头:“聪明,这比你接单杀人来钱容易吧。”
“可是陛下会同意吗?”
陵天苏耸了耸肩道:“陛下只说让我治好他,又没说怎么治,何时治好。
他要的只是一个对他来说满意的结果,至于过程如何,他怕也是不想管的。”
赫连细细一想,觉得也是。
被他痛宰一笔的是赵家,跟他秦家可是无半分关联的。
“事实证明,循规蹈矩是没有肉吃的,看来我不守规矩的习惯是对的。”赫连说道。
陵天苏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能有这觉悟,相当不错。只是…你不守规矩的地方似乎用错了人。”
“什么意思。”
陵天苏冲他大有深意的一笑:“如果你对苏天灵不守规矩的话,她一定很开心。”
赫连脚步一顿,脸色难得能够看到一抹不自然的神色:“她…都跟你说了?”
陵天苏点了点头,惋惜道:“可惜你的不守规矩用在了古韶华身上,小姑娘这不得伤心死。”
赫连慢慢的低下了头,看着靴子下鹅暖石铺就的小道。
良久才缓缓说道:“那日的确是我冲动了些,当时妖纹是全开状态,我也不知道后遗症会另我的情绪如此暴躁。
那古韶华想废了我,我本想杀了她,但是门主大人要求我活着将她带回去,脑子混乱之下才做了无可挽回之事,事后我才知原来她也是第一次。”
赫连的语气很平淡,但陵天苏还是听出了他语气之下的复杂情绪。
陵天苏失笑道:“为何要向我解释,事先说明,我可不会帮你去跟苏天灵那小丫头解释的,这种事情还是你亲自跟她说比较好。”
赫连摇头道:“没必要了,借此机会让她断了这个念想也好,我非良人,她是个好姑娘,但在我这……她得不到任何东西。”
陵天苏叹了一口气,道:“或许她想要的很简单,但是那个很简单,对她来说,怕是只有你能给她。”
赫连抬起头来,神色有些迷茫的看着他道:“只有我能给他?什么意思?”
“自己体会。”陵天苏好没气说道。
真是的,这种事情还要人说透,真是榆木脑袋。
“哟?这不是堂堂叶家世子殿下吗?怎么今日又如这皇宫里头来听我妹妹讲课?啧啧,看来那一百雷鞭的惩罚还是不够重啊,才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让你活蹦乱跳了。”
一道阴阳怪气的尖锐嗓音打断了此刻的平静。
陵天苏自然对这嗓音无比熟悉,无奈的撇了撇嘴。
赫连寻声望去,只见小道尽头出口处,一个紫衣青年再次堵在了那里。
他那乌黑的头发梳着整整齐齐,发簪上还套有一个华丽的紫金冠,若不是面相太过于阴柔,以青年那高挑的身材,倒也不失为一个风流男子。
赫连淡漠的目光在青年某个部位停留整整三息有余,已经猜出他的身份。
然后不自主的摇了摇头,觉着风流男子这一词汇怕是终身与他无缘了。
紫衣青年自然是感受到了他那无礼的视线。
那刻意停留整整三息的一眼宛如一把银针,扎在他心口最深最痛的地方。
他眉宇间升腾起一股暴戾的情绪,看向赫连的目光宛若吃人。
当然…此时的紫衣青年并不知赫连是谁。
只以为他不过是负责随身保护叶陵的一个随从罢了。
毕竟他觉得如今的叶陵不过是个修为尽失的废物罢了,自然需要他人的从旁保护。
陵天苏颇为意外的看了一眼赫连。
觉得这家伙有时候气人的本领还是挺一流。
然后他收起佩服的眼神,轻咳一声学着紫衣青年那阴阳怪气的调调。
“哟?这不是大皇子秦光殿下吗?两个月前,你差人送到我府上的承影剑本世子十分喜欢,日后若还有这等子好事,记得再来找本世子。”
提及承影剑,大皇子心头顿时一抽,有种肉痛的感觉。
不过大皇子心知他今日来是要狠狠嘲笑他一番的。
毕竟当日他重伤无法下榻,错过了这该死的小子受刑的重要场面。
他十分清楚自己今日进宫的目的,所以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大皇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然的牙齿,正欲开口说话,谁知陵天苏却先他一步的轻咦一声。
“咦?那些被你吃下去的断齿居然又重新长出来了,这可真是厉害了。”
陵天苏知道他是来看笑话找麻烦的。
既然你想让我不愉快,我偏偏就要旧事重提,狠狠的刺激你,让你也很不愉快。
果然,大皇子刚调整好的心态一下又炸了,面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他咬牙切齿道:“如今你已是废人一个!还想着怎么讽刺本宫,是不是应该先担心担心自己。”
陵天苏笑道:“废人吗?也没大皇子说得如此严重吧,不过是与普通人差不多罢了。
嗯…不过最简单的传宗接代生娃娃本世子还是做得到的,就不牢大皇子费心了。”
赫连亦是钦佩的看了他一眼,自己不过是起了个头,这叶陵竟然能够将这火势煽动得如此之猛。
大皇子简直肺都要给他气炸了,这家伙字里行间都不忘嘲讽他不为人道之事。
心中好不容易压抑下来的怒火越烧越烈。
“叶陵!今日你可有胆量再与本宫比试一场!彩头为承影剑!”
大皇子不想在与他继续互相嘲讽。
这小子的嘴是属刀子的,一字一句都能将他割得遍体鳞伤,所以他直接说明来意。
陵天苏看着他皱眉道:“大皇子,你这堵门的手段真的是越来越没品了,你分明知道本世子身受禁元丹的折磨,修为尽失,居然还有脸提出这等子要求……
喂!你脸掉地上被你踩着了,快些捡起来吧?”
大皇子脸色涨红,心中也明白自己的这个要求是过分了些。
而且他也知道叶陵这人不仅不傻,还十分聪明,自然不可能答应他这要求。
眼珠子一转,视线落在他身侧的赫连身上。
心想这家伙也实在是无礼得面目可憎了些,拿他开刀赢回承影剑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你可以找你身边这个护卫替你出战。”大皇子抬起下巴高傲的说道。
陵天苏脸色一下变得古怪起来。
这大皇子都准备送上门给他欺负了,若是不如他心意貌似也太对不起大皇子这番特意为他入宫守他这么久。
赫连凑近陵天苏,元力传音带着隐隐的期待。
“又可以狠宰一笔了。”
(ps:周末啦,又可以愉快的闭关修炼啦,沉迷于码字,日渐消瘦,开启自嗨模式!)
第三百五十五章:来点现实的
陵天苏看着赫连那平静的表情,眼睛却闪烁着如饿狼般的光芒。
暗道赫连在这方面的学习能力可真是超凡绝俗啊。
自己上一刻还在跟他盘算着如何宰他外公一笔。
下一刻这大皇子就不甘寂寞的把头伸过来主动让他宰,简直就是陵天苏的贴心小棉袄啊。
大皇子看着赫连与陵天苏在那里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以为这家伙心里虚得很不敢应战。
也是,他身边的那个黑衣护卫看起来是个新面孔,想必也是叶家新召的人。
年纪看起来也极轻,修为再高又能高到哪里去。
他虽然看上去比叶陵大上两三岁的样子,但区区一名护卫而已,总不能也如他家世子那般妖孽也是个凝魂巅峰吧。
大皇子心中想着,叶陵上次与他一战,虽然赢了他,但也深刻的了解到了他的实力,自然心里清楚他家护卫不可能是他对手。
不行,看来还得再逼上一逼!
大皇子脸色阴沉道:“怎么,叶世子这是怂了?”
大皇子心中快速盘算着,这叶陵貌似很重视他那个丑皇妹。
若是他一口拒绝,他便故技重施,再拿秦紫?c那个丑妹妹来刺激他好了。
陵天苏神色平淡的看了一眼大皇子。
见他那神情就将他的想法猜出七七八八。
本就是个乐得答应他的好事,陵天苏自然不会再跟他打太极,让他有机会出言羞辱自己的妹妹。
于是他道:“大皇子这次的比试好没道理,只说彩头是本世子的承影剑,却不说若是大皇子输了,要那什么输给本世子,这场比试是不是很不公平。”
虽然在听到本世子的承影剑这一句话时,大皇子心中一阵疼得抽搐。
不过见他说这话的意思竟是要答应下来。
强压住心中的狂喜,他面上不动声色的说道:“这自然是一场公平的对决,不知世子殿下想要什么?”
陵天苏与赫连相视一笑,然后说道:“本世子最近看上了听雨轩的一位姑娘,本世子的零花钱有限,总不能老是花顾大少的钱,怎么说也得礼尚往来的回请一次,不如大皇子就来点实惠的。”
大皇子心中嗤笑不屑,还以为他能有多出息。
原来也不过与顾瑾炎是一丘之貉,沦落到了如今这般地步还不忘玩姑娘。
哼,迟早死在女人肚皮上!
看来这叶陵日后的路也走不长远,不足为惧。
“原来叶世子是要钱,这个简单,若是你这位护卫赢了本宫,本宫就许你万两黄金如何?”
陵天苏冷笑道:“万两黄金?大皇子你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本世子的承影剑是王者之剑,价值连城,你觉得承影剑只值万两黄金?”
一口一个本世子的承影剑简直要把大皇子的鼻子给气歪了。
本就是自己的剑,却要额外花高价做赌注将剑给赢回来,换做是谁心里都不会好受。
大皇子磨牙道:“叶世子就别再拖延时间了,大家的时间都有限,直接说你想要多少吧。”
陵天苏竖起大拇指赞道:“大皇子阔气,本世子不要那种黄白之物,我只要灵石,一百枚上品灵石。”
“一百枚灵石!还上品!”
大皇子瞪大双眼,两颗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去。
本就尖锐的嗓子更是失声得不像话:“你胃口未免也太大了吧!”
一百上品灵石,即便他是正宫所出,又是嫡子。
但上品灵石无比稀有,在大晋,天地灵气最浓郁充足的出名山脉,共有七十六座。
而财运亨通,资源最肥富的顾家就占据其中二十座灵山,叶家十八座。
九大世家光是这两家就占据着盛名灵山的一半之数。
僧多粥少,余下的一半灵山却要被七大世家分匀就显得有些可怜了。
赵家虽然出了一个皇后,可家族底蕴与顾、叶两家比起来还是仍有些差距的,七十六座山脉只占据其中八座。
秦家乃是皇室,拥有着自己的皇家国库。
九大世家每年皆会上供资源入国库,所以秦家占据的灵山山脉也不如顾、叶两家,只有九座。
赫连家拥有七座灵山,袁家拥有五座灵山,胡家拥有五座灵山,夏家稍弱只有四座灵山。
而上品灵石其中包含的灵力浓郁非凡,往往掩埋在山脉最深最危险的地带。
一年一座灵山的生产量也不过仅仅只有二十枚上品灵石,上品灵石极为稀少,用处却是极广的。
以上品灵石布下的法阵,奇妙重重,瞬间传送至千里之外都轻而易举。
用来布杀伐之阵,若是灵石充足,毁掉一个城池都不是什么难事。
上品灵石还可以用以炼器,将灵石镶刻在武器之中,更是能大幅度的提升武器品阶。
更重要的是,上品灵石用来给修行者修炼有着绝大的益处。
在突破关口若是元力枯竭难以突破,你身边若是有足够的上品灵石,突破境界的危机绝对是大大减少。
而且上品灵石不同于其他下品、中品灵石。
上品灵石不是一次性的消耗品,在吸收完灵石中的灵气后,不会化作碾尘,只会化作如寻常石头一般。
但它却有着自行吸收着天地之灵的功能,宛如一个绝佳容器一般。
待它的石头模样重新恢复成晶莹剔透的宝石,便意味着可再次使用。
此等妙用无穷的上品灵石无疑是无价之宝。
即便秦光是大皇子,能够收到赵、秦两家的补给资源供应。
这么多年也不过堪堪珍藏了一百多枚上品灵石罢了。
那还是他用来在突破安魄境界是准备一次性用的。
大皇子的修炼天赋本就不是绝佳,不过是中等之姿。
再加上身体上那道永难修复的创伤,令他阳气大失。
他所修习的‘皇龙杀’本就是皇家正统绝学,至阳至刚,以他如今的修炼体系,却是大打折扣。
以至于他想突破安魄境界,简直是遥遥无期,唯有依靠大量丹药灵石的辅助。
若失了这一百上品灵石,他无疑将会被打落至一个永无可能爬出的绝望深渊之中。
大皇子额角冷汗不断滑落,因为叶陵说得没有错,那把承影剑,确实值这个价。
可若是输了怎么办,虽然概率很低。
但若是输了,这代价太大,他承受不起,大皇子并不想以着一百上品灵石作为赌注。
这一刻,他竟有种不想比斗的想法。
陵天苏嘴角依旧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他若无其事的说道:“怎么?大皇子没有这么多彩头?
也罢,那就算了,反正那把承影剑本世子用得极是趁手,若是不慎输还给了大皇子,本世子倒还真有些舍不得。”
其实从大皇子差人将承影剑送到他府上时。
他压根就被怎么细看那把剑,甚至连拔都未将那把承影剑给拔出来耍过,就直接给了骆轻衣。
不过看骆轻衣的态度倒是挺喜欢的。
当然,他觉得就算大皇子同意继续比试。
这也依旧改变不了日后这承影剑还是骆轻衣的事实。
大皇子勉强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叶世子好大的心,不过是玩个青楼里的姑娘,竟是要备下如此厚重的身家,你这是想包下全场的姑娘不成?”
陵天苏呵呵一笑,他的笑容比起大皇子就要显得轻松不少。
“大皇子这就不懂了吧,听雨轩的那位苏九儿姑娘听说生得绝世独立,神仙玉骨……那日游街本世子三生有幸得缘一见,便一直魂牵梦绕,对苏姑娘的思念如烈酒般浓厚难以忘怀,奈何苏姑娘是听雨轩的花魁人物。
自那游街以后便一直无缘得见,永安皇城内如此世家子弟,若是不备下丰厚的身家,如何能够抱得美人归。”
第三百五十六章:意气风发的输上一场
陵天苏很努力的学习着顾瑾炎的风流姿态以及色中饿鬼的语调,尽量让自己的气质变得十分轻佻。
他的学习能力一向很强,而他学习顾瑾炎的姿态的确也很完美。
以至于大皇子看着眼前这位叶家世子时不禁的揉了揉眼。
暗想自己眼前站着的是不是易了容的顾瑾炎。
但当他听清楚他话语中的内容时,惊疑的眼神变得像在看一个白痴。
因为陵天苏那夜醉酒在听雨轩,似乎不记得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当晚大皇子虽然不在听雨轩,但当时在听雨轩坐着的。
有江湖上的游侠,有名门世家子弟,亦有皇家贵胄。
那令人惊骇的一幕发生的虽快,却清晰的落在了每一个人眼中。
根本无需一夜的时间,那一幕便传遍了大街小巷个个府邸。
那一夜,不是多少少男们伤碎了心,哭干了泪,恨得捏疼了拳头。
如今陵天苏这么一句看似逻辑很通透的一句话就这么突然的蹦了出来,实在是雷的大皇子有些外焦里嫩。
陵天苏歪了歪脑袋,看着大皇子这怪异的神情,心中不由升起一抹挫败之感。
难不成他模仿顾瑾炎竟然模仿的有如此差劲吗?
陵天苏很尴尬的用手挡在嘴边轻轻地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以一个完美的四十五度角度仰望天空。
他的眼神逐渐朦胧情深,幽幽念道:“怕相思,已相思,轮到相思没处辞。”
大皇子身体狠狠一晃,险些没站稳,差点来个未战先败。
这会儿,就连赫连的神情也变得古怪起来。
赫连淡淡道:“听雨轩花魁游街之日你见过那位苏姑娘我倒还真是不知,不过两个多月前你与顾瑾炎同逛听雨轩,在风多年出现之前…”
说道这里,赫连掀着眼皮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居然与大皇子看他有着几分相似。
他顿了顿,继续道:“在风多年出现之前,你口中那位魂牵梦绕的苏姑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跌到了你的怀中。
当时你将她抱的紧紧的,老鸨问你要姑娘,你还十分霸道的发言说她是你的,谁也不给…所以,你应该至少见过她两面,而不是一面。”
陵天苏张了张嘴,眼睛瞪得老大!
竟有这事?!
她曾抱过那个听雨轩的花魁?!
还扬言那个女人是自己的?!
陵天苏顿时觉得脑袋有些晕……
为何这些他一点记忆也没有了。
话说这事说起来还得怪顾瑾炎,灌了他那么多醉花酿,后头的事情都断片了,真的是毫无印象。
陵天苏不可置信的伸出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你是说…那个抱着姑娘撒手不放的泼皮是我?!”
天呐!他的酒品居然如此之差,以前这么没发现。
赫连漠然的点了点头,觉得此人绝对是来搞笑的。
大皇子也是无力的扶了扶额角,表示心很累。
以这种人为敌手,真的是很降低自己的身份呢。
“我说你还要不要比斗。”
“比!为何不必,既然本世子如此喜欢苏九儿,自然得为她准备好赎身钱,一百枚上品灵石,少一枚本世子都不接受这场比斗。”陵天苏正色说道。
大皇子嘴角一抽,眼神阴晴不定。
毕竟一百枚上品灵石事关重大,他虽有信心赢过那随从,但就怕万一……
就在这时,陵天苏幽蓝色的眼眸内恰到好处的划过一丝狡猾之色,被大皇子捕捉到了。
大皇子瞬间惊觉回神,暗道好生狡猾的小子,差点就被他给糊弄住了。
这小子定是知道自己这随从不是他的对手。便故意提出要一百枚上品灵石的彩头要求,想要就此震慑与他。
让他自觉主动放弃,这样一来,提出比斗的是他,放弃比斗的还是他。
而他叶陵,不仅保住了自己的名声,更保住了自己的承影剑。
还让他颜面尽失灰溜溜的离去,日后还可以借此机会狠狠的嘲笑与他。
真是好歹毒的心!
这一箭三雕之计可真是盘算得好啊!
大皇子心中冷笑,暗道还本宫机智过人,冷静非凡,一眼便看出这是你急于脱身的阴谋诡计。
哼!我岂会如你所愿!
两片薄薄的嘴唇勾起,大皇子轻松一笑,道:“如此,还请二位挪步演练场了。”
陵天苏心中好笑,面上却故意做出一副极力隐忍却不小心表现出来的惊慌神色,然后故作镇定的紧跟而上。
大皇子见此模样,心中大定,心情也随之欢愉起来。
皇宫很大,三人从小径花园走至演练场足足花费了一炷香的功夫。
而演练场的皇子们也很多,他们三人与众多位们皇子们微微寒暄也花费了小半柱香的功夫。
当然若是换做以往,以大皇子的那股子骄傲性子,断是不屑与自己的这些弟弟们一一寒暄说这些废话。
只是今日一战,意义非凡,是他的雪耻一战。
他想要让这些背地里偷偷看过他笑话的弟弟们亲眼看见他是如何报仇雪恨的!
大皇子双手负在身后,一袭紫色长袍在演练场的烈风呼啸之下,猎猎作响。
一副高手风姿做派油然而生。
这次他没有选择施展帅气飘逸的身法掠向台上,而是一步步沉稳的走了上去。
陵天苏冲赫连点了点头,示意他也可以上去了。
赫连授意,将自己的玄刀连鞘一同插入黄沙大地中。
因为大皇子上了比试台并未佩戴任何兵器。
虽然在这方面赫连从来不讲规矩,但是大皇子的为人,赫连而是有所耳闻的。
若是他带刀上台打赢了他,后头免不了一番是非争论。
他虽不讲规矩,但也还是很闲麻烦的。
大皇子看到了赫连插刀的动作,呵呵一笑,双臂一张,一副轻松无谓的表情说道:“本宫恩准你可以带刀上来比斗。”
赫连没有理会他的装逼,亦是一步一步走上抬去。
黑色的身形一晃,三息功夫过去……
台下的众多皇子们口中虚伪的喝彩声还未来得及爆发出来。
地上的黄沙的甚至没有出现任何掀起之势……
就见一个紫色的圆滚如沙袋般的东西从台上坠下,重重砸在沙地上,砸出一个大坑,沙尘四溅。
场面一度安静……
台下的,除了陵天苏无聊般的吹着额前刘海,一副似乎觉得这三息过于漫长的神态外。
其余众多皇子纷纷化作了石像一般僵在原地,嘴巴张的大大的足以塞下两个鸡蛋。
他们用震惊得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沙坑中的紫色“东西”。
那不成人形却活的好好的“东西”不是三息之前还意气风发的站在台上说着恩准话语的大皇兄又是谁。
此时的大皇子手脚身子以及头部纷纷错位,硬生生的被拧麻花似的拧成了一个圆滚滚的球状物。
大皇子面上却诡计的没有看到什么疼痛神情,只有无尽的迷茫……
那表情似乎在告诉众人,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突然坠到台下,成了这副模样。
毕竟事情发生的很快,不过三息时间罢了。
大皇子在沙坑里试图挣扎,却发现自己的每一道使力关节都被反向折拧着,根本发出不了任何力道。
赫连从高台之上,神情冷漠的一跃而下,然后上前两步拔出插在沙地上的黑色玄刀。
他看着陵天苏淡淡说道:“一百上品灵石,我帮你赢回来了。”
陵天苏心情大好,颇为满意的笑眯眯说道:“很好很好,赫连,干得不错。”
他的心情能不好吗,一点力气没出,就白白得了一百上品灵石。
本想着这一百上品灵石是打算让大皇子的外公大放血的。
不曾想大皇子主动上门挑衅,如此轻松得了这一百上品灵石不说,还能再重新宰国丈一笔,想想真是开心。
第三百五十七章:止乎于礼
大皇子一愣:“赫连?什么赫连……”然后声音变得哆嗦沙哑:“他竟是赫连!”
大皇子浑身不能动弹,只能睁着眼珠子使劲瞪着赫连,眼中满满的不可置信。
这人是赫连?怎么可能?
天阙楼的杀手赫连怎会甘心为叶家世子卖命?
大皇子觉得这一切好生荒唐。
但更荒唐的是,他居然不到三息时间就莫名其妙的成了这副德行败给了他。
仔细一想,若他真的是那个赫连,这荒唐的结果也就变得不那么荒唐了。
因为天阙楼的赫连,的确有着瞬杀他的能力。
不只是大皇子,就连其余皇子都吓得差点儿傻掉。
他们纷纷后退,惊恐的拉开与陵天苏、赫连二人之间的距离。
“你说他啊,我没告诉过你吗?他叫赫连,那个爱财如命的赫连,本世子出了钱,买了他为本世子做一年打手。”陵天苏笑呵呵道。
大皇子表情傻眼,心中泪奔。
暗道你还真没跟我讲过他就是赫连啊。
要是知道,谁还会蠢到提出这场碾压性完败的比斗。
“叶陵…你卑鄙无耻!竟敢诓骗于我!”
大皇子破口大骂道,心中十分不甘。
毕竟那可是一百枚上品灵石啊,这就要拱手相让给自己恨之入骨的仇人,他日后算是彻底与安魄境无缘了。
陵天苏咧嘴一笑,上前两步踢了踢他那圆溜溜的身子。
他失笑道:“大皇子这话说得好没道理啊,你我共是比斗两场,皆是你主动找茬,再说这次你也没问我他是谁啊,怎么,大皇子还是个输不起的人?”
大皇子气得浑身直颤,若不是现如今他这副模样,真是恨不得跳起来一掌拍死他!
“行了,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是赌约就是赌约,愿赌服输,明日就将那一百上品灵石送到我府中去,可别像上次那样拖拖拉拉的才将承影剑送过来,毕竟这灵石我可是很急的。”
陵天苏转身离去之时,还不忘冲地上趴着大皇子挤眉暧昧一笑。
他的确对于那一百上品灵石很急用,自然是为了早日破掉身体里的那个禁元丹。
只是在他这暧昧的笑容下,大多数人便会理解成他这所谓的急用是准备花费在听雨轩的姑娘身上的。
“叶陵!你这小畜生!本宫不会让你称心如意抱得美人归的!”
大皇子在地上奋力挣扎,眼眶如恶鬼般赤红,奈何反折的筋骨让他扑腾不起任何浪花。
陵天苏与赫连二人并肩走向演习场外。
陵天苏饶有兴趣的问道:“赫连,你那是什么手法,竟然能将人生生拧得像一个球,而且我见他那模样,竟是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
赫连淡淡道:“天阙楼独门绝学,天阙叠骨手,是用以巧劲化解人体关节处的力道在反向折拧,手法快些,多拧几次便能成这副模样。
我瞧着大皇子这种人不适合站着走路,在地上打滚更适合。”
陵天苏噗嗤一笑,难得见赫连也会鄙视一个人,看来连他都觉得大皇子的确是烂人一个。
随即又问道;“都把人骨头反折了,会不会把人折成残废,怎么说这只是一场比试,他毕竟是大皇子,把人给整残了,陛下那也不好交代吧。”
赫连道:“若真是那样,怕是皇后那疯婆子会最先发狂,我还没那么不知分寸。
放心吧,我没有伤及他的筋骨,只需他人用力扳扳,就能复位,错位容易,复位也很容易,不过……”
赫连语气一顿,嘴角微微勾动,难得一见的笑容里带了些许恶意味道。
“…复位时会有种骨头被拆分的痛苦,天阙叠骨手是满足于天阙楼里的一些特殊买主们的要求。
在杀人之前,以此酷刑,让他们的目标受尽折磨,有时候这种特殊要求往往报酬更高,所以这一类手法,我也会。”
陵天苏听着都忍不住打了一个颤,心想如今这世道,当个杀手也能变出这么多花样来。
不过赫连说此类要求的报酬更高也是在情理当中。
因为对于干杀手这一行来说,本就是一个十分危险的行业,讲究的是一击必杀,全身而退。
若是以酷刑折磨人,必定需要不少时间。
这对于杀手来说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行为,所以报酬也会相对于的高上不少。
果然,陵天苏与赫连还没有走多远,就听到身后大皇子杀猪般的惨叫震天撼地,凄惨犀利。
陵天苏咧嘴一笑:“赫连啊,这一手法能外传不,有空教教我呗。”
“天阙楼武技,一向禁止外传。”赫连淡淡道。
“好吧,当我没问。”
赫连看了他一眼,道:“不过我赫连,一向不讲规矩。”
………………
出了演练场,陵天苏想着自己应该去清音殿走一趟。
他曾记得两个多月前的雪夜里,天子陛下本是要他服下禁元丹后,惩戒两百雷鞭的。
一百雷鞭都让他够呛,两百雷鞭下来,就能要了他半条性命。
对于当时的天子娘娘朝臣来说,这两百雷鞭对于毫无元力护体的他根本承受不住,直接命丧黄泉的可能性非常大。
他们都乐得看叶家的笑话,自然不会在龙颜震怒的时候出来为他出面求情。
但他记得,在落鞭之前,清音殿的主人却是出现在众人面前,天子面前……
为他出口求情,这才从两百雷鞭减刑至一百雷鞭。
未出阁的一国公主为一个犯下重罪的藩王之孙求情,会引来怎样的非议她不会不知道。
她的父皇在那晚会有多愤怒,谁在那时候求情,无疑是在摸一个暴怒猛虎的屁股,她不会不知道。
时候虽然他成功减刑。
但她亦是受到迁怒,被罚禁闭思过,半年不得出清音殿大门。
陵天苏心中苦笑,这算不算是顽劣的学生拖累了老实的先生。
抬首看着紧闭的清音殿大门,两侧无人看守,大门并未上锁。
吱呀一声……
陵天苏推开无人打扫积灰已厚的大门。
虽说是禁闭,但天子明显是深知她这位女儿是什么样的性子。
既然是他亲口下的惩罚,她自然不会违背他的意思。
为人子女这一方面,她素来乖巧,不需上锁看守,她亦是一步也不会出这清音殿的大门。
“我在门口等你。”
赫连到了门口便止步,淡淡说道。
陵天苏回首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虽然赫连面上一如既往的平淡,但他总感到一丝怪异。
隔着门栏,陵天苏恍然发觉,这副场景与他上次带赫连一起去器宗找秦紫?c时何其相似!
陵天苏无奈的笑了笑,道:“赫连,你不会也相信外面的那些流言,觉得我与秦紫?c之间有什么吧。”
自打秦紫?c为他求情后,民间宫内可有着不少他们的流言蜚语。
既然是流言,自然什么荒唐的话都有。
有的甚至说天子召他入宫,看似让他修身养性,实则有意将自己最丑无人要的?c儿公主许配给这位世子殿下。
有的还说他们借着先生学生之名,在那清音殿无人拘束,日夜行着苟且之事。
更有人说秦紫?c在他受雷鞭之罚时,冒天下大不讳出面为他求情,只因珠胎暗结,忧心孩子出生见不到父亲。
对于这些流言,陵天苏面上只能不动声色,其实内心早已将这些人骂翻了天。
什么叫孩子出生见不到父亲?
他今年十五岁生辰还是在昏迷中稀里糊涂的度过的好吧。
他都尚未成年,怎么就成了这些人口中的无用父亲。
至于这些流言源头出自于哪,明眼人心中都清楚。
他与秦紫?c,都尚未到发之于情的地步,反而不如说时时止乎于礼,从未有过越矩。
第三百五十八章:国师
赫连摇了摇头:“既然是流言,我自是不信。”。
听到赫连这么说,陵天苏总算是受到不少安慰,他笑了笑便转身准备往殿内走去。
“可未来的事谁说的准呢,我见你总喜欢来找她,说不定日后她的孩子也就真的姓叶了。”
才转过身,就听到赫连语调平平的蹦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一句话,害的陵天苏一个踉跄。
………………
清音殿地处偏远荒凉,主人又被幽禁至此。
本就安静的清音殿便显得更加冷清,就连不多的宫女叶被撤走。
本以为陪在她身边的只会有小鱼儿一人。
却不曾想,此刻的她身姿聘聘婷婷坐在那里,正用碳火烹茶,茶具齐备,紫纱蒙面,正装而坐。
这些自然不是为陵天苏而准备的。
因为处于幽禁状态下的她,对于外界消息甚是不灵。
而受了一百雷鞭能够两个月醒来的人也是从未有过,所以这茶,则是为招待坐在她对面的那位客人。
对于陵天苏的不请自来,那双平静的水色眼眸中,很明显的闪过一丝诧异与安心。
不过她很快就平复眼中的复杂情绪,冲他微微一笑,多取出一副茶具摆在桌上,招手唤来小鱼儿再取一张坐垫来。
“世子殿下,请坐。”
陵天苏报以微笑,朝桌案那方走去,眼睛却是在打量着她对面那位老道。
老道须发皆白,穿了一身黑白道袍,一头白发用一根简单的黑色布襟绑起。
面容布满了浅浅的皱纹,看起来十分苍老。
在他眉心正中央,有着一道宛若被利剑劈开的深紫色竖痕。
颜色极深,看着竟给这老者枯败的面容上平添一分狰狞之感。
在陵天苏进来的那一瞬,他微微抬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枯井般的眼眶中镶嵌着一双深渊的眼瞳。
那双眼给人一种黑夜里死寂的深井,幽寒的井水倒映出的一轮黑月的感觉,诡异渗人。
又来了……
陵天苏全身汗毛竖起,野兽对于未知危险天生的感知能力。
心中暗自警惕,哪里来的诡异老道,怎会出现在宫里头?
陵天苏曾在这皇宫之内自由进出过许多日子。
他可以十分肯定,在他的印像中,从未见过这个老道人。
难不成是秦紫?c的那名神秘师傅?
大皇子曾毁了秦紫?c的容貌,后来正是秦紫?c背后的神秘师傅亲手废了大皇子,让他痛不欲生。
想到这里,陵天苏暗自皱眉。
因为他不是很喜欢这老道身体里散发的异样气息。
那股气息虽然没有实质性的威压感,但陵天苏就是不喜欢。
就像蛇天生讨厌雄黄的那种感觉。
老道收回视线,一言不发的捧着手中热茶却不作饮。
陵天苏在小鱼儿布置好的位置刚一坐下,便听到秦紫?c清澈动听的声音响起。
“世子殿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朝国师大人,道号‘天明’。国师大人,这位是叶家世子叶陵。”
原来是当朝国师……
听到秦紫?c的介绍,陵天苏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
不是她的师傅就好。
“叶陵见过国师大人。”陵天苏微微拱手行礼道。
虽然他十分抵触这老道身上散发出的气息。
但是看在秦紫?c对他这般恭敬烹茶的态度上,作为一个小辈,他也不好太过于姿态狂傲。
对于陵天苏的见面问好,道号唤作天明的国师微微颔首执意。
他手中茶杯递出一分,做出一个敬茶的动作,眉宇神态称不上有多倨傲,更不见一丝敌意。
有的…只是无尽疏离。
陵天苏本是来找秦紫?c说说今日状况。
虽然他如今元力尽失,无法在跟着她学习炼器。
但毕竟怎么说他还是她的挂名学生,伤恢复得差不多了也得来向告知一声吧。
只是没想到冷清的清音殿居然会让国师突然造访,这让陵天苏又不知从何开口了。
陵天苏打量着秦紫?c的神态,从她面配面纱来看,便不难推算出,她与这国师大人,并不算熟络。
至于烹茶,也不过是寻常的待客之道罢了。
只是…这国师的来意,实在是有些不明了。
陵天苏微微一笑道:“先生,不知国师今日前来是所为何事?”
“呃……”
秦紫?c继续摆弄着手边的茶具,反应了良久才知这一句唤得行云流水无比自然的一句先生是在唤她。
她被这一声先生唤得面颊微微泛红,好在有面纱遮掩,并未叫他人发觉。
秦紫?c为他边烫着茶具,边低头细语道:“想必是国师近来国事繁忙,身体疲惫路径清音殿这才讨了两杯茶水喝。”
陵天苏看着老道皱眉道:“讨茶喝?就这么简单?”
秦紫?c语调微顿片刻,烫好茶具,倒入一杯清香绿茶递给他柔声道:“这不过是紫?c的个人猜测罢了,毕竟国丈大人从进殿到如今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陵天苏狂汗,感情人家一句话不说找上门来你就热情款待是吧?
什么奇怪的人都敢接进屋,还一句话不说。
话说你也是个不爱说话的主,难不成在我进屋以前,你们就这样一直大眼瞪小眼的?
想想都觉得气场十分尴尬。
若是他今日不过来,你这场茶准备泡到什么时候去?
陵天苏很想这么问一句,好在他忍住没有问出口。
不过这国丈可真是有些讨人嫌了,哪有这样进人屋子赖着不走的。
陵天苏轻咳一声,正欲委婉的让这老道离开。
谁知一直沉默的老道终于开口了。
“本座是专程来此等候叶世子的。”
他那双枯老手中捧着渐温的茶水被他轻轻搁在桌案之上。
秦紫?c很委婉的为他找了一个借口说他是上门讨要茶水喝。
但实际上,从他进屋除了未说过一句话以外,就连杯中茶水也尚未喝上一口。
此言一出,就连秦紫?c也意外怔住,随即水色眼眸微微眯起。
陵天苏面上却不见意外之色,哈哈一笑,道:
“国师怎会知道我会来此清音殿?在此之前我可是在宫中的演练场里,国师大人若是想找我一问宫中太监便知,又何必大费周章的来此等候。”
面上虽然笑着,可心中却是暗自警惕起来。
他来清音殿也不过是临时起意。
在他来清音殿之前可从未与人提及过此事,可这国师老道却说在此等候他?
而且看他这副模样,来此怕不是一时半会了……
如此悄然推算,这从未谋面过的国师怕是早已暗中将他观察许久。
甚至将他将来准备要做的事都揣摩的十分清楚。
而他今日出现此地,说着这句看似意味不明的话。
实则是在告诉他,他观察他很久了……
秦紫?c神色复杂的看着陵天苏,轻声道:“秦光又找你麻烦了?”
陵天苏暗道这女子好生聪颖,不过一句话就被她猜到了事情发展。
他冲她微微一笑:“算不上找麻烦,不如说你那大皇兄帮了我一个大忙。”
秦紫?c微微蹙眉,水色眼眸透着隐隐担忧:“如今你这副身体状况,他没伤到你吗?”
陵天苏笑道:“我像是会吃亏的主吗?”
随即他转头看着国师,笑容逐渐消失:“国师大人还没有回答我,为何会在此等候?”
苍老枯瘦的手指摩擦这茶杯边缘,他垂着眼眸,目光带着寒凉之意,缓缓开口:“人多眼杂,本座不喜…此地甚好。”
陵天苏眼眸微眯,很牵强的理由……
但他懒得去跟他扯这些缘由,看着手中轻轻渺渺的绿茶,端起杯子悠闲地喝了一口,
直接开门见山道:“所以呢,找我何事?”
第三百五十九章:国师天明
虽然心知这国师老道来者不善,且是个棘手人物。
他如今又是修为尽失,在这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面前甚至可以说是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若是换做在其他情景下相遇,他定会想方设法的避而远之。
但此刻他却出现在了清音殿,若是他避而不见,估计秦紫?c会很麻烦,不如索性把事情一次性搞清楚。
……
窗外不知何时刮起了一阵风,风声不大却将侧窗吹得大开。
茶烟袅袅被吹得斜散,碳火被吹得发亮。
依附在碳火上的碳灰飞舞,被风席卷乱飞,脏了三人的茶杯。
小鱼儿嘟囔一声好坏的风,就迈着细碎小步将侧窗关好并用木栓栓死。
待她走回原来的位置时,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不住的揉着眼睛。
因为在她关个窗的功夫,那叶世子身侧竟是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位神情冷漠的黑衣男子。
若换做了寻常宫女,早已惊呼出声。
但她除了揉了揉眼,一脸惊色外倒也没有大呼大叫。
因为她发现,除了她,在座的包括她家公主殿下,皆神色如常。
好似对于那黑衣男子的突然出现并无意外。
“小鱼儿,茶杯脏了,再去取四盏茶杯一张软垫过来。”秦紫?c吩咐一句。
“诺。”
小鱼儿赶紧将桌上的三杯茶水撤走。
依照公主的意思取了四盏茶杯一张软塌过来,然后退到一旁,心中隐隐担忧。
因为她为那新来的黑衣男子铺好了软垫却未见他坐下。
只见他依旧如冰冷的雕塑一般立在那讨厌的叶世子身侧。
而且他的手从进屋到现在,从未离开过他腰间的那把刀。
其余三人虽然神色如常,公主亦是重新烫洗这茶杯,神态温柔婉约。
只是…在这平和的场景之下,小鱼儿竟硬生生的感受到了剑拔弩张的味道。
陵天苏端过重新泡好的绿茶,饮了一口侧眸说道:“赫连,人家小姑娘都为你铺好了软塌,还傻站着干什么,别害羞,来坐下。”
小鱼儿听到赫连那二字,差点把自己的衣角给扣穿了。
赫连!该不会是天阙楼的那个赫连吧!
她小脸煞白煞白,一时间还以为这货是受了谁的命令来刺杀谁的。
这小世子可真有意思,居然敢如此调笑那赫连。
不怕他一刀下来取你狗命啊,赫连的刀可是很快的。
可下一刻,她差点把自己的一双眼珠子给蹦出来。
因为在陵天苏说完那句不着调的调笑话后,那赫连居然跟个乖狗狗似的。
规规矩矩…的坐下了。
她觉得…这一定是个假赫连。
赫连乖巧坐下后,陵天苏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然后眼神朝老道那便瞥去,示意他回答自己的问题。
小鱼儿无力的摸了一把冷汗。
面对当朝国师,这小世子还敢如此无礼眼神对他。
真是嫌得罪的人不够多,吃的教训不够苦吗。
好在国师老道并未发作,一双黑色眼珠微微定格不动,视线却是落在他腕间的被红绳系着的铃铛之上。
他面上看不出是何情绪,只淡淡道:“世子今日入宫,是为赵国丈病情而来?”
陵天苏眸光微闪,不知他是为何意,点头道:“不错。”
他语气突然变得低沉沙哑起来:“本座奉劝世子一句,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他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得甚至听不出任何威胁。
但在他尾音刚落之际,心头莫名有种被针扎的难受刺痛感。
秦紫?c向老道重新递出的一盏茶递到一半微微一顿,然后默默收回。
端着茶杯的素手微微倾斜,就将杯中茶水尽数泼在地上,热雾邈邈。
而她的语气在这一刻变得极为平淡:“看来今日来者…并非是客。”
她新泡好的茶水递给了陵天苏,也递给了赫连。
却唯独在递给国师之时收回泼掉,这句话是说给谁听的,一目了然。
陵天苏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小鱼儿却是惊呆了,暗想自家公主虽不喜与人接触,但性子却是出了名的平易温和。
可今日面对堂堂当朝国师大人,她的态度竟是突然变得如此强硬得有些无礼了。
要知道,即便是陛下,对于这位国师大人都是敬重有加的。
国师老道侧眸看了一眼地上热气尽散的茶迹,面无表情道:“公主还没有这资格让本座成为你这殿中之客。”
陵天苏气笑了。
哟呵?这国师还挺狂,当面挑衅?
秦紫?c没有动怒,将手中空了的茶杯随手往地上一扔,不再言语。
低头捧茶,茶雾蒙着那双水色眼眸,衬得那双眼眸愈发的缥缈动人,同时也借着这茶雾极好的掩饰住了眼中情绪。
陵天苏看着国师老道笑了笑,道:“可我认为,治疗国丈可不是多余的事,圣上授意,不得不从。”
这当然不是多余的事,百乌芝、帝蕴玉、心炎石、泣血草、还有大量的五散膏这些都是要花大把的钱财去购置。
且不说治疗国丈是陛下的执意,哪怕是为了自己的事他也不可能收手,自然不可能听从这老道的鬼话。
老道漠然的看了他一眼,道:“若是世子执意要继续为国丈治疗,那么本座就只好采取强硬措施让世子无法为他诊治了。”
“看来国师是想在我这清音殿动武了?”
秦紫?c放下手中茶盏,平静的看着老道,水色眸子深处,隐隐可见暗潮涌动。
老道目不斜视道:“公主殿下说笑了,这里是皇宫,本座身为一国之师,自然不会在宫内动手。”
他眼珠微转,看向陵天苏道:“可世子不可能一辈子呆在这皇宫里。”
陵天苏道:“的确不可能,不过我也没有想到堂堂国师会如此下作来威胁一个小辈,若是国师真有本事,不如直接去找陛下,让陛下收回成命。”
陵天苏心中思量着,不知为何这国师要大费周章的来此清音殿等候他,让他不要治疗赵玄极。
难不成他也是赵家的人?
希望赵玄极能够继续呆在宫里头安插眼线,方便赵家行事?
可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对。
若他真是赵家的人,理应极力支持他治疗赵玄极才是。
赵玄极是一家家主,难得的安魄高手,若是就此重伤身亡,对于赵家来说,损失极大。
陵天苏暗自皱眉,这老道究竟存的什么心思?
“陛下那里,本座自会去与之商议,本座希望…明日世子不要出现在赵国丈的寝宫中。”老道看着陵天苏认真说道。
陵天苏看着手中茶杯上的青釉图案,沉默办响,道:“恕难从命。”
国师老道慢慢合上眼帘,面无表情道:“世子殿下让本座觉得很遗憾。”
“遗憾什么?”
“遗憾叶家注定人丁凋零,今日过后,再无传承!”
老道睁眼之际,眼底透着一丝疲倦。
面上的浅浅皱纹诡异的深上一分,枯瘦的手掌微抬撑额,手指轻轻摩擦这眉间深紫竖痕。
秦紫?c神色一动,清澈的眼神似冻结出一层浅冰。
赫连看着陵天苏认真问道:“我能杀了他吗。”
国师轻轻一笑,面上皱纹因这嘲弄笑容挤得愈发深沉,他道:“你做不到。”
拇指不自觉的摩擦这玄刀刀柄,赫连淡淡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陵天苏突然开口道:“赫连住手,这里是宫内,国师不会在宫中动手,我们也没有必要在此刻动手。”
“明白了。”赫连点头,杀意尽退。
陵天苏将杯中清茶举杯饮下,道:“既然不是客,又何必坐在这里惹人嫌,国师改变不了我的想法,若是想杀我,应是等我离宫那一刻再出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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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道源宗的覆灭
他理所当然的下了逐客令,神态语气自然不会太客气。
国师老道看起来涵养极好,不再多说什么,拾起身侧拂尘离去。
“小子,我发现这个人间变化太大了。”溯一的声音毫无征兆的响起。
陵天苏微微一笑,将空茶杯往秦紫?c那方推了推,示意让她帮忙填满茶水。
暗自意念传音道:“怎么,等人离开了才敢说话,看来这老道士十分危险了,连你也如此忌惮?”
能让溯一这般小心翼翼的人可不多。
从他入世以来,也就上次上官棠突然登门拜访让溯一瑟瑟发抖不敢吱声以外,这老道还是第二个。
不过溯一虽然明显避着老道,却没有如面临上官棠那般谨慎畏惧敢。
两者相知对比,应是上官棠更神秘棘手一些。
“如今的人间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不过沉睡万年,怎么就出现了这么多能人异士,那国师不简单。”溯一语气凝重。
陵天苏好没气道:“不简单还用你说,元力被禁的我都一眼看出他不简单了,他身上的气息,很令人讨厌。”
溯一道:“而且从你进门,那老道的神念便一直紧锁在你腕间的铃铛上,似乎这九重鸣幻铃引起了他的注意。”
陵天苏心中一沉,道:“你的意思是他看出了九重鸣幻铃的来历。”
“这倒不是,他应该是感知到了九重鸣幻铃的古怪之处,若是他真的知道这是九重鸣幻铃,恐怕会第一时间出手抢夺,毕竟这可是无祁邪遗留下来的伪神器,足以令世人为之疯狂了。”
陵天苏松了一口气,想想也是,他虽然忌惮这国师,但却不怕他。
他虽然说了要杀他的话,但他认为,只要他的世子身份摆在这里,暗地里保护他的英侍便不可能坐视不理。
但他真正担心的是,这铃铛的来历暴露。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等子神物现世,定会引来无数祸端。
“叶世子,不如今夜就在清音殿歇下,待我明日将国师造访威胁一事禀明父皇,让父皇拿出定夺世子再行出宫可好?”
秦紫?c看到陵天苏一脸凝重,以为他是忧心出宫国师的暗杀,便好心提议道。
“就是,那国师来者不善,明知这是陛下的旨意,还提此要求让你抗旨,这不是明摆了想害你吗?
你别怕,安心在这里住下来,我…们公主不会让那老道士欺负你的。”
小鱼儿也忍不住愤愤说道,一双美眸中隐含担忧。
陵天苏心中好笑,这小丫头看似平日里厌极了他,可一到关键时刻,还是站在他这边的嘛。
“这国师什么来头,怎么我入京这么久了,才知道原来我们大晋还有一个国师?”陵天苏不解问道。
他在王府密室珍藏的那些典籍里,也并未看到过关于这位国师老道的相关记载。
秦紫?c面上看起来心事重重,一副深思模样。
显然实在思索着如何解决这桩麻烦事,不愿多说话,便道:“小鱼儿,你与世子说明吧。”
从小鱼儿口中得知,国师职责主要负责占卜施卦,观星象,正国运,避国祸。
他的推演之术项来精准无误,可为大晋推演出哪里会有战事,如何避免战事,如何将损失计量最小化。
但与此同时,国师也不常出世。
长年一人独居观星楼上,一旦现世,必有动荡。
距离上次国师出现在宫中,还是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在国师的授意下,大晋军队曾灭了一个宗门,名为道源宗。
道源宗,成立千年已久。
大晋能够安稳立国,道源宗功不可没,地位随着晋国的发展道源宗的地位也随之尊崇起来。
从一个小小道观发展成门徒万千,遍布国土的最强宗派。
当然,这一切除了有晋国支撑,更是与道源宗自身的底蕴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当初的道源宗虽然只是一间小小道观,但就在那么一个小小道观却包含着各类修行珍贵典籍,海纳百川,森罗万象。
那时门派稀少,修行资源贫瘠。
直到随着道源宗的发展壮大,道源宗决心不再独善其身,毫不吝啬的将宗门典籍拓印给各类门派修行学习。
更有道源宗强大的修行者行走天下,向贫瘠地带传授修行法门。
自此,大晋国运昌盛鼎立,强国风采更甚从前。
即便是现如今,对于各方强大门派来说,道源宗是为百川归海,追溯起来,应是万宗归元的存在。
因为大晋的每一个宗派内,总有几部强大的修行功法源自与道源宗。
而就在二十年前,鼎盛的道源宗,百姓君王朝臣所信服依赖的道源宗,以国师之命,举全国兵力,一夕倾灭!
原因无他,只因国师推演出道源宗宗主乃是受了地魔传承。
意图以大晋为根,侵占九州,覆灭人族,让地魔重现人间,若是放任不管,必定生灵涂炭,苍生大难。
听到这里,陵天苏不禁嗤之以鼻轻笑出声。
地魔?
这形容的怎么反倒与冥族有些相似?
但如若那道源宗真的受了冥族的传承,企图祸乱苍生又岂会白白浪费千年时间辅佐一个国家的成长,待到这个国家兴盛起来,再凭借你国师的三言两语再被倾覆消灭?
这未免也有些太荒谬了吧。
若是冥族传承能够立足世间且源于道源宗,陵天苏相信,仅凭当时的人类发展,根本无需百年,道源宗就可占据整个九州大陆。
不过很显然,道源宗不是。
不然也不会如此轻易的覆灭。
“陛下相信那国师的话,却不相信一个盛立已久,曾对晋国有着大恩的道源宗?”陵天苏嘲弄笑道。
赫连道:“这件事情我已有所耳闻。当今陛下是难得的明君,我想自然是不会这般轻易相信国师一人所言,更何况针对的还是于晋国有大恩的道源宗。
只是当时陛下登基不久,尚未站稳脚跟,前有朝堂之上赵家鼎力支持国师之言,后有太后垂帘听政施压,虽有叶家相助,但终究是改变不了国师的决定。”
关于大晋太后,陵天苏亦是知晓其一,她并非陛下生母,却垂帘听政多年,手掌大权。
陛下韬光养晦,直至羽翼丰满,能够独当大任,太后犯下重罪被打入冷宫,郁郁而终,在十六年前就已经亡故。
当然不少传闻说是当今陛下以一道白绫将至赐死。
但陵天苏不信。
“那就怪了……”
陵天苏撑起下巴沉思道:“国师既然非大事不现身,为何在治疗赵玄极一事上如此上心,更是出言威胁。”
“此点我也猜不透。”秦紫?c摇首说道。
陵天苏沉吟道:“难不成是赵玄极知晓国师身上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他想让他死?”
秦紫?c一怔,忽然想到什么,脸色陡然变得凝重:“叶世子,你要小心提防那国师。”
“为何这么说?”
“赵玄极身受重伤一直难以痊愈不是什么秘密,就连宫中圣手梁复都难以治愈,可国师却早早在此等候你,他…凭什么认为世子你能够治好赵玄极。”
陵天苏心中陡然一惊,背脊微微发凉。
秦紫?c的话点醒了他。
这老道未免也知道了太多。
看着忧心忡忡的秦紫?c,陵天苏勉力一笑。
这件事本就与她无关,而且那国师太过于危险,没必要将她牵扯其中。
便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些了,今日我是来看你的,特来感谢当日为我求情之恩,还害得你幽禁至此,叶陵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世子严重了,不过举手之劳,再说幽禁对于我来说也没什么,总之平日里我也不喜出殿,倒是与往日无异,世子不必挂怀。”
面纱之下,隐隐得见那完美的唇角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