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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北燎     我是半妖txt下载     我是半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一十章:狐狸兄还在骑马赶来的路上

    古韶华坚决不同意她撤回这防御的小钟。

    颤声道:“如果她收回灵宝,接下来就轮到我们了。赫连!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私了?”

    赫连满目阴沉,转身恶狠狠的看着凌空伫立的缪跋,目光凶狠如野兽,向前踏出几步就要出钟魂的保护范围跟他拼命。

    谁知脚腕一紧,一只洁白的小手死死的握住了他的脚腕。

    低头一看,却见到小脸上毫无血色的苏天灵死死的咬住苍白的唇畔。

    她仰面冲他摇了摇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道:“别处去……赫连,你放心,我保护你……不会撤掉钟魂的。”

    隔着布料,他都能明确的感觉到那只小手因为难耐的痛苦而微微颤抖着。

    即便她想让他放心,用尽全力的抑制,可他依旧感受到了她的痛苦。

    赫连口舌异常干燥,仿佛一股怒火点燃了他的全身,只觉胸腔内堵着一团湿重的棉花,挤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古韶华也拉住了他的手臂,冲他使劲摇头。

    缪跋冰冷的面容上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道:“钟魂吗?正是令人难忘的回忆啊……小女孩儿,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怒火,不过……你以为有了这钟魂再加上你的苦苦支撑,就能护你们三人无恙了吗,天真!”

    说完,他缓缓抬起手臂……

    缠绕在他身体上的漆黑锁链顿时动了起来,就如同冬眠过后即将苏醒的毒蛇一般。

    锁链慢慢松开他的身体游动着,随着他手指点出,那泛着寒芒的锁链尖端潮鸣电挚急射而出!

    不带一丝阻拦毫无障碍的就穿过了钟魂屏障。

    赫连眼瞳中倒映出那锁链的尖端飞行轨迹,却是朝着下方的苏天灵而去的。

    心中骤然一紧,想也没想就一手闪电般探出,死死抓住链身。

    可惜的是丝毫没有影响这锁链前行的速度。

    链身急速摩擦,瞬间就擦破了他的手掌,手上旧伤更添新伤。

    赫连只觉手骨在这个瞬间都要被震得粉碎。

    鲜血随着大力摩擦掉的血肉一同滴落在地,赫连大惊,毫不犹豫的出动另一只手。

    双手齐出,其结果却是一样的,锁链依然前行,毫不留情的贯穿苏天灵的肩胛骨,将她狠狠钉在地上!

    苏天灵惨叫一声,红衣染红血,不甚明显。

    但赫连却看到那泥土地上,染红了一大片。

    呼吸顿时一窒,口中发出一声怒吼,松开锁链,悍然出刀!

    刀芒瞬间照亮了这一片黑夜,却照不亮那漆黑锁链,刀锋狠狠斩向那根锁链。

    不远处的缪跋不屑冷笑,没有阻止他的可笑动作。

    刀锋触及锁链,却没有发生丝毫变化,就连火花都没有擦出半分。

    锁链纹丝不动,将赫连的力道尽数吸收,转而释放到苏天灵身上。

    只见苏天灵的整个肩膀直接塌陷下去,仿佛被什么重物碾压过一般。

    她却连吐血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直接晕死过去,只是那只紧握的小手,依旧没有松开。

    赫连脸色大变,不敢再随便出手。

    古韶华的脸色亦是难看到了极点。

    倒不是因为担心那黄毛小丫头。

    只是如今看来,这小丫头的钟魂也不顶事,钟魂只能抵御神魂力量。

    而那缠绕在缪跋身上的锁链,却是实打实的实物,看品阶,极有可能是一枚灵器!

    此人实力太强,若想杀死他们三人,易如反掌!

    随着苏天灵的昏死过去,那笼罩他们三人的钟魂陡然涣散。

    缪跋没有急着收回锁链,伸出一只修长入恶鬼般的手指,轻轻敲打在链身之上。

    粗大的锁链就如同寻常琴弦一般在他指尖拨动着。

    随着锁链的震动,赫连明显的感觉到,苏天灵体内的魂魄状态很不好,随时都有可能会被震散。

    脸色因为愤怒而泛着一层铁青之色。

    这家伙!不仅想要杀了苏天灵,更是要她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轮回!

    赫连无法撼动锁链,朝古韶华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他们二人一起上。

    在苏天灵魂魄被震散之前,先下手为强,杀了这家伙!

    古韶华却拼命摇头,眼中战意全无,只有深深的恐惧。

    显然面对这碾压性的局面,已经彻底丧失信心。

    可赫连不一样,超强的求生**令他无论面临怎样的困境,他都不愿放弃。

    血肉模糊的右手紧紧的握着刀柄,眼中释放着弑杀的光芒。

    膝盖微微弯曲,正要施展身法遁到缪跋身后去。

    谁知缪跋早有预料一般,微微抬掌,然后朝着赫连隔空压下。

    顿时犹如无形的泰山压顶,直降肩头,还未屈直的膝盖直接重重磕在地面之上。

    赫连丝毫不得反抗,犹如一只死狗一样紧紧的贴在地面之上,纹丝不动,就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困难无比。

    三人中,一人被完全压制,一人则彻底昏死过去,生死不知。

    最后一人则是被吓得毫无战斗力,已然穷途末路!

    缪跋看着赫连与古韶华,冷冷道:“我不杀你们,你们身上那未知的妖兽气息,我们很感兴趣,识相的乖乖束手就擒,供我们研究,至于她嘛……”

    视线停留在气若游丝的苏天灵身上,冷笑一声,道:“自己送上门的麻烦,可是留不得的。”

    “你敢!”赫连怒吼叫道,牙龈都咬出了血。

    “哼!”

    缪跋自然不会理会一个蝼蚁的威胁。

    青蓝色的透明手掌倒抓如利勾,狠狠抓向那漆黑锁链。

    这一爪若是抓实了,苏天灵定会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轰!!!”

    缪跋利爪狠狠落在了身前的锁链链身上!

    那一瞬,他眼中的残忍快意以着极快的速度转变成了刻苦铭心永不磨灭的惊恐之意!

    攻击虽然落实,但苏天灵的魂魄依然安好。

    只是……那保护了他万年的灵器锁链,竟然断了!

    赫连全力一击都不曾擦出一道火花的锁链,竟然断得如此彻底!

    缪跋自然不会认为有能力击断他锁链的是身前这三人。

    只是在这宁静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夜晚中,他竟然感知不到第四个人类的气息。

    那一瞬,他不过是看到一滴水珠……

    是夜晚青草上的一颗霜华凝成的水珠,逆流飞起,化作一道水线,然后就这般轻而易举的切断了他的锁链。

    冷冷的月光不知何时被乌云遮掩,空气中刮来真真微湿的泥土青草气息,夜风越来越大,诚然一副山雨欲来之势。

    淅淅沥沥……天空终于飘起了细雨。

    缪跋眼中的惊恐之意愈发浓重。

    多少年了,这副表情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脸上了。

    他仿佛感知到自己的某种天敌正慢慢向他靠近。

    竖瞳死死盯着某处黑暗,就仿佛那方黑暗中,有一只剧毒毒蛇。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正朝他吐着信子,稍不注意,就会将他一口吞下!

    冰冷的雨滴击打在赫连身上,赫连身体骤然一轻,肩上压力顿时凭空消散。

    赫连来不及细想,却也知道有高人出手,赶紧从地上爬起。

    他欺身上前,将插在苏天灵肩膀上断掉却立如长枪般的半截锁链拔出。

    不敢大意,手指连连点出,封住她身上几处大穴,止了鲜血,观体发现她的魂魄依旧完好,这才不禁松了一口气。

    相比于赫连,同样是雨滴落在身上,可缪跋的状况可就惨多了。

    这场雨来的突然,来的诡异,绝非寻常落雨,每一滴雨滴看似平凡,却包含了一丝轮回大道之意。

    他是冥族之人,为了逃离那大碑封印,他毁了肉身,脱离了五行。

    以超凡手段掌控神魂凝聚出了这无实体的身体,这才可以重返人间。

    虽说没有了肉身,却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这人间的寻常手段是伤不了他。

    而他冥族至宝守魂链却可以护住他的这团能量体而不被这人间大道给消灭。

    可这数不尽的雨滴落在他身上,却如同带有腐蚀性的剧毒一般,将他的身体击得是千疮百孔。

    赶紧收回被切断的锁链,手臂一挥。

    锁链便如同活了过来一般,将他身体护住,凌空形成一个半圆,如同雨伞一般护住他的身体。

    缪跋重重的喘了一口气,不由自主的捂住因为恐惧而狂跳的心口。

    来了来了!他一直极力躲避的那人,终于找上门来了!

    这些日子,他与他的同伴们在永安城内杀人,只为找到那抹熟悉的气息。

    但却又不敢张扬,若是换做以前,他们早就大杀特杀,肆无忌惮了。

    可如今他们势力寡薄,一来不想惊动城内的一些势力,二来主要原因是深深忌惮城内那道犹如天敌一般的气息。

    他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是那气息给他们带来的深深恐惧,是做不得假的!

    原本以为还可以再隐藏一段时间……

    可谁能想到,他们不过是掳走了一个古韶华,就引来了那个祸端。

    果然不该贪心的么?早知如此,应该当初就杀了那女人!

    细雨连绵,苍穹夜下的雨,一丝一丝地飘着,毫无重量的细雨润物细无声,悄然的渗入大地消失不见。

    可缪跋却承受着赫连他们不曾理解的压力与痛苦。

    唯有他那方的细雨,叮叮当当的击打在他头顶上方的锁链之上。

    犹如无数坚不可摧的牛毛小针,将那漆黑的锁链击出无数伤痕累累。

    缪跋萌生退意,此时此刻,他不愿意在此地多呆一刻。

    (ps:好了,不皮了,下一章狐狸哥出来。晚上还有一更,鼻血猫等我。)

第二百一十一章:画风诡异的上官棠

    突如其来的变化令赫连古韶华二人纷纷愣住。

    怎么也想不到上一秒还不可一世,玩弄他们于鼓掌之中的缪跋怎么突然就怂了。

    缪跋视线扫了扫那洞穴深渊,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先撤回老窝。

    头顶的锁链将他完好护住,身形一闪,就要闪向洞穴那方。

    满天细雨好似了解到他的心意一般。

    乌云滚滚的黑夜忽然电闪雷鸣,细雨瞬间化为瓢泼大雨。

    那雨来势之快,可以使悠然在夜空下盘旋的鸟兽来不及躲避而被击落。

    雨势之猛,竟能把长林覆盖的山谷一瞬间打得尘土滚滚。

    瓢泼的大雨击打在人身上有些生疼。

    赫连低头看着苏天灵苍白的小脸被雨水打湿。

    眉头微皱,身体微微倾斜,然后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挡住了一角风雨……

    缪跋转身瞬间,下落的雨势陡然一转,不再下落,在半空中凝聚成一条巨大的水龙,龙口大张,狰狞的拦下了他的去路。

    从猎人到猎物,不过是一夕之间。

    古韶华美眸大睁,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巨大的水龙。

    不解永安城何时出了如此盛世强者,竟然可借天地之势,将水行之力运转到这般登峰造极的程度!

    黑暗中,富有节奏的脚步声悄然响起……

    那嗒嗒的脚步声却像是死亡之音,敲打着缪跋的心。

    他下意识的抬头看着天空,想要在那黑夜中找出是否有星辰的存在。

    当他看见乌云密布就连月亮都消失不见的雨空,不禁松了一口气。

    不是他就好……

    只要不是他,不管来者有多么强大,死的人也只会是他一人,而不会威胁到他的全族。

    “阁下伤了人就想走,未免也太不把我们人族放在眼中了吧?”

    重重雨幕下,走出一道纤瘦的红色身影。

    她脸上似笑非笑,撑着一把血色纸伞,如漆如墨般的眸子比夜色还要深沉。

    只见这女子怀中还抱着一只眸色明亮却泛着寒意的雪白小狐。

    缪跋心中陡然一寒,在这双漆黑眸子的凝视下,身体泛起的寒意却比那狰狞的水龙直视还要来的可怕。

    那双眼睛,为何如此熟悉?!

    女子顺着他要逃跑的视线看去,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看来你们冥族的藏身之地就是这了?”

    竖瞳陡然一寒!

    这女人!果然知道他们冥族的存在!

    缪跋眼中阴晴不定,且不说如今他的实力不在巅峰状态之下。

    即便实在他全盛时期,也未必能在这女人手中全身而退,如今即便是召唤出他的余下同伴,也只有通通送菜的份。

    他可以肯定,眼前这女人,比永安皇城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来得可怕。

    不是对手!

    就如同方才的古韶华一般,面对实力深不可测的红衣女子,他同样生不起一丝战意。

    光是气场就将他这位无所畏惧的冥族战士一身的自信碾压了个干干净净!

    红衣女子依旧一手撑伞一手抱狐,身上不见一丝兵器,只是微微抬眸,那雨水形成的巨大水龙就张开狰狞龙嘴,朝着缪跋覆盖而去。

    锁链迅速分散,自他体内的森森魔气环绕而上。

    锁链形成一枚巨大长锥,锥尖急速旋转,刺出一轮强大的气流试图将那水龙搅碎。

    巨大水龙眼中人性化的浮现出一道轻蔑之意,龙口张得愈发巨大。

    自龙嘴内,吞吐出令人窒息的龙息,喷洒在锁链之上,急速旋转的锁链顿时失去控制,如同被人拿住七寸的软蛇一般,怏怏的厌了下来。

    被龙息正面扑中,漆黑锁链顿时化作一片黑芒,消失在黑夜中。

    缪跋眼中尽是惊恐之意!

    这女人,不过是借助雨水之力化作的一条巨龙,再怎么强大也应为死物。

    可偏偏就是这死物,竟然吞吐出了真正的龙息!

    就连唯一护住他身体的锁链都化作了灰烬。

    此刻的他,就如同被剥了个干净的厉鬼放在太阳地上暴晒。

    人间本就容不下冥族之人,他没了肉身保护,也没了锁链遮掩气息。

    这人间天地,瞬间就发现了他的存在,还不等水龙将他吞下,天地威压骤然降临,只针对他一人!

    缪跋以为自己会死了,死在比魂飞魄散还要彻底!

    可哪曾想那水色巨龙速度猛然加快,龙身将他紧紧盘住,竟在天地威压间,将他保护其中。

    可缪跋可不认为这女人会这么好心。

    果然下一刻,巨龙的身子却缠越紧,他本是魂体,可穿透世间万物的存在。

    这也是他为何能在密室中暗杀赫连霸的原因。

    可如今,他却穿不透这巨龙的身体,大力缠绕之下,他竟然生出久违的死亡窒息的感觉。

    他口中发出了一声凄厉无声的厉啸!

    他的身体越来越透明,越来越小,随即化作一个黑色光团,被巨龙一口吞下。

    吞下后,巨龙的身体也随着迅速缩小,化作一颗人头大小的水团,其中却紧紧包裹着另一团黑色。

    纤手轻招,水团凌空飞舞,回到她掌心上方,随之消失不见。

    想必也是收到什么空间界宝之中了。

    赫连等人不知他无声厉啸的意义何在。

    而上官棠却明白,这不是他死前不甘的怒吼。

    而是对他同伴发出最后的示警,那堪比比泥鳅还滑溜的冥族,恐怕今夜也就只能杀死这一个了。

    倒也没有多少失望,区区几名冥族残党,即便他们逃了这一时,可这广阔的天地终将不会成为他们的容身之地。

    只会成为他们的囚笼,只待她一只一只将他们给揪出来了。

    缪跋出现得突然,事情结束的也快。

    赫连没有因为缪跋的死而放松警惕,因为眼前这撑伞的红衣女子,显然比那缪跋还要厉害!

    若她对他们有敌意,今夜依旧难逃一死。

    可一旁的古韶华却大难不死般的松了一口气,因为她回想起了某个传说。

    她浑身泄力般软软的倒在地上,倒地之时,还不忘朝那红衣女子跪拜磕首。

    语气充满了敬畏与忌惮,颤声道:“天阙楼,古韶华!拜见司运大人!”

    赫连阅历尚浅,不识这位大人也在情理之中。可她古韶华却是楼中的老前辈了,自然是听过司运上官棠的大名。

    她虽不知上官棠的具体实力与模样,却也听说过凡是上官棠所到之处,必将落雨见血,血伞收魂!

    即便是天阙楼楼主也不敢轻易得罪的人。

    而眼前这女子,特征正是与传说中的分毫无差。

    甚至她的实力,比传闻中的还要厉害!

    一个照面竟然就能将那冥族战士抹杀,且不见她任何出手迹象。

    古韶华伏在地面,眼神却向赫连悄悄的拼命使眼色,不得让他对这位大人无礼。

    不过心中那抹因为死亡带来的压迫感总算是松了下来。

    毕竟上官棠再怎么凶残,也是他们大晋的官员。

    而天阙楼也属大晋的杀手势力,他们同属大晋,又同为一个种族,比起那名叫缪跋不知是何种族的家伙可是让人压力骤少。

    赫连警惕的看着上官棠,见她漆黑眸子虽然尽是深沉,却无敌意。

    当然,他也不会去蠢到自己作死去惹她,冲她行了一礼道:“多谢阁下救命之恩。”

    上官棠没有答话,微微抬首,雨便停了……

    她将血伞收拢,负于身后。

    苍白的手掌轻轻的抚摸着怀中小狐,将它被飘雨打湿的毛发一一抹干。

    古韶华壮着胆子抬头就那么偷偷看了,脸色顿时怪异无比。

    这杀人如麻,性子冷漠的上官棠怎么还养起来小宠物?

    而且看她那模样,似乎还十分喜爱……

    诡异……诡异至极!

    古大长老看得心里直发毛,这还是传闻中的上官棠吗?

    更要命的是,那显然灵智未开的小狐竟然不知死活的在她怀中扭动着,十分厌恶她的抚摸一般。

    小小身子一扭,就挣脱了上官棠的怀抱。

    灵巧一跃,落到了地上。

    泥水顿时污了它一声雪白的毛发。

    落地后的小狐还嫌自己死得不够快似得,竟然在她靴边使劲抖着泥水。

    黑色的泥水抖在了那红袍衣摆上,斑斑点点,煞是难看。

    古韶华似乎已经预见到下一刻,那毛发 漂亮的小狐血肉成泥的模样。

    然而,让她眼珠子差点没吓出来的一幕发生了。

    上官棠对于自己衣摆上的污迹没看到似的,缓缓的蹲下身子。

    伸手将小狐兽毛上的泥水抹掉,然后惩戒般的拍了拍小狐的屁股。

    小狐顿时龇牙咧嘴,一扭屁股便不再搭理她。

    迈着小短腿就朝赫连身后的苏天灵那边冲去。

    赫连眼眸顿时一寒,他本就有妖纹加身,天生便对妖兽气息极为敏感。

    这小狐虽然看似普通,可他却看出了它不俗的修为,至少堪比人类的凝魂巅峰实力。

    若它有意伤害苏天灵,恐怕以她现在的状况,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

    他又如何会让这么危险的妖兽接近她,手中刀面翻转,杀意骤生!

    古韶华顿时吓得三魂不见七魄,心中破口大骂。

    你这个傻逼臭小子,没看到这小狐多受上官棠的宠爱吗?你竟然还敢对它动刀子,要死也不能拖老娘下水啊!

    古韶华急的眼泪都快留出来了。

第两百一十二章:黑虫来历

    本以为会大杀四方的上官棠却寻了一处阴凉位置,懒懒的斜靠在一颗大树旁,似笑非笑的看着小狐。

    “?!”

    令古韶华无语的是,赫连那不会看事的家伙果然出刀了!

    心中默哀之余又有些泛酸水,赫连虽然不知上官棠的凶名,但她的厉害之处,赫连也是亲眼见识到了的。

    可他依旧还是出刀了,为了身后那昏迷不醒的少女。

    小狐轻跳间,叮叮当当,清脆的铃声自它尾巴响起。

    赫连眼睛微眯,直觉那铃铛无比眼熟,手中刀芒顿住,杀意顿消。

    他认出了那铃铛,是叶陵经常佩戴在腕间的那颗。

    赫连心中疑惑,难不成这小狐是叶陵养的妖宠不成?

    可是为何又会落在了那女人的手中?

    既然这小狐很有可能与叶陵有关,赫连却不会再对他出刀了。

    任由小狐跃过他身旁,转身看去,却见小狐轻跳到苏天灵肩膀上,却极为小心的避开了她的伤口。

    小狐眼中尽是凝重之色,自己不过是晚来了片刻,苏天灵便伤成了这副模样。

    他也没有想到,苏天灵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赫连,倒是他的失误。

    小爪子抬起,就要往她肩头按去。

    赫连眼中精芒一闪,却看到它的狐狸爪子上绿莹莹的一片,那绿色他并不陌生,是五散膏。

    而且还并非寻常五散膏,而是当日叶陵为孤月狼王疗伤时用的特质五散膏。

    想到这里,赫连有所顿然。

    想必是叶陵被宫中麻烦所困,一时脱不开身,所以就派了这么一只妖狐来帮助苏天灵来寻找自己。

    只是没想到苏天灵比那小狐快了一步先找到自己。

    看小狐眼中的担忧之色不似作假,显然与苏天灵是旧识。

    果然,那层绿莹莹渗入到苏天灵伤口之内,她面色果然好看了几分。

    虽然依旧苍白,却也不似死人那般吓人了,微弱的呼吸也重了一分,看来性命是保住了。

    随着赫连松了一口气,古韶华也不禁松了一口气,暗想总算那小子长了点脑子,没有砍死那小狐。

    治疗好苏天灵,小狐抬头看了一眼赫连。

    见他亦是伤得不轻,手脚皆是血肉模糊,尾巴一甩。

    自铃铛里又甩出几瓶五散膏和几瓶丹药,朝赫连方向飞去。

    赫连一愣,抬手接过伤药,眼中尽是复杂之色。

    他欠叶陵那家伙的,真是越来越多了。

    古韶华见那小狐模样可爱,更是身负空间至宝,还赠与赫连许多疗伤药品。

    看那治疗苏天灵因为那绿油油的药膏伤势明显缓解,不由也凑到小狐身前,笑道:“姐姐我也受了伤,小狐狸能不能也给姐姐几瓶伤药。”

    呃……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她说完这句话后,明显看到小狐狸嘴角勾起一个嘲弄的笑容。

    我去,这年头,妖宠都要成精了吗?

    话说你这差别待遇是闹哪样,该不会又是个狐妖猸子看上了赫连吧?

    陵天苏此事若是知道这货的内心想法,定会狠狠一巴掌拍死这女人。

    古韶华哪里知道,自上次碑亭一战,陵天苏就对她并无多大好感。

    那日她那般虐杀赫连,如今却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的粘着赫连。

    比起这心思重的天阙楼杀手长老,陵天苏更为欣赏苏天灵那小姑娘对赫连纯粹的情感。

    只是今夜他却看出了她与赫连之间的一丝猫腻,这女人虽然怕死,但眼神却老往赫连那边瞟去。

    还不带任何杀意,反而有几分粘人的味道。

    这下离得近了,陵天苏那灵敏的嗅觉很是在她身上嗅到一丝赫连的气息,若是没有长时间贴身接触,不可能沾染得如此彻底。

    如此想来,这女人很有可能就是苏天灵的情敌了。

    做为苏天灵的好哥们儿,怎么也不能给这女人好脸色看不是?

    古韶华面色尴尬,却不敢对着小狐发火。

    赫连将伤药收好,蹲下身子想要将苏天灵背在身后。

    却引来了陵天苏的不满,他低头咬着赫连的裤腿,发出呜呜的声音。

    陵天苏心中大骂,她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背她,那她肩头的伤岂不是越来越严重?

    赫连顿时会意,改变主意,抄起她的膝窝,便以一个公主抱的姿势将她抱起。

    顿时引来了陵天苏颇为赞赏的目光。

    老妹啊,哥哥我也就只能帮到你这了,接下来的,就只能靠你自己去争取了。

    赫连抱着苏天灵,淡淡道:“今夜此事以了,古长老,我先回天阙楼向楼主禀明这里情况,你先回去养伤。”

    古韶华道:“那这小丫头呢?”

    赫连低头看了一眼苏天灵,道:“她说过她家地址,我送她回去疗伤。”

    陵天苏无语大骂,真是人头猪脑,你不知道将人家姑娘好好带回去培养培养感情吗?

    还傻兮兮的送回去做什么,小姑娘因为你受的伤,回去后发现你不在身边,那得有多难过。

    古韶华“呃”了一声,道:“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这样的比较好,苏家家主是出了名的宠爱他家闺女,如果看到你一个声名狼藉的天阙楼杀手抱着重伤的苏家小姐,我真的怀疑他会一掌毙了了你。”

    此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不送她回去,难道让赫连带回自己的住处去?

    看他那架势,估计也不会放心把那小丫头交给她来送回去了吧。

    陵天苏心中给了她大大一个赞,好样的,真是神一样的队友啊。

    果然,十分爱惜性命的赫连皱起了眉头。

    思索片刻后道:“行,那我先带她回去养伤,待她伤好了,让她自己回家。”

    自己走回家,苏家老爷子总不会掌毙他了吧。

    陵天苏老怀大慰,这小子总算是开窍了。

    赫连低头看了一眼小狐,道:“你呢?”

    陵天苏摇了摇脑袋,他难得出宫一趟,虽然赫连已经安然无恙,但更多的是托了上官棠的福。

    他来这好像成了打酱油的,怎么说也不能毫无收获的空手而归。

    既然上官棠已经灭掉了一位冥族之人,那洞穴之中必然还隐藏了其他的线索。

    他隐隐觉得,逃出大碑封印的,恐怕不止一人,他决定下那洞穴去探查一番。

    虽然语言不通,但是赫连倒也读懂他眼中的意思,点了点头道:“行,那我先走了。”

    古韶华浑身不自在的看了一眼那方的上官棠,觉得这位大人都没有放话让他们离去,赫连这般真的不要紧吗?

    “那……那个,司运大人,您……接下来……”

    上官棠淡淡道:“你们先走。”

    得了这话,古韶华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放松下来,便安心的跟着赫连离去。

    陵天苏走到洞穴边缘,探了探脑袋,发现其中深不见底,但也不是陡峭的毫无落脚之地。

    凭他现在的实力,倒是可以安全落地。

    更何况其中传来的冥族人气息确实浓烈得很,若是不下去探查一二,倒是个遗憾。

    转头看了一眼斜靠在大树边的红衣女子。

    看她那模样似乎对于他的举动没有反对的意思,也没有要同行的意思。

    奇怪,这女人不是也在查城中的那几起凶杀案吗?

    为何如今线索就在眼前,她却不去了。

    陵天苏哪里知道,缪跋临死之际的吼啸声早已向同伴传达了讯息。

    即便洞穴内有冥族之人,接受到这讯息后,也绝对不会久留。

    而上官棠正是知道了这点,所以对这洞穴里的线索不感一丝兴趣,也知晓其中并无多大危险,也就任由他去了。

    上官棠微露笑意,看在自己在这反而会让这小家伙束手束脚。

    “小家伙,本座还有事,先走了,你自个儿玩够了以后记得早些回家。”

    语音刚落,红色的裙摆微扬,不过是眨眼之际,上官棠的身影便消失在眼帘之中。

    陵天苏咋巴了一下嘴巴,这女人神出鬼没的手段可真是厉害。

    待他确认她是真的离去后,便也不再维持狐身,摇身一变,又重新化作了翩翩少年的模样。

    纵身一跃,便跃入洞穴之内。

    洞穴及深,陵天苏没有一跃到底,而是紧贴着穴壁,相隔着一段距离的跃下,借以墙壁之势得以缓冲。

    忽的,眼神蓦然凝住,他发现一处穴壁仿佛被人一拳轰出一处落脚之地,其中趴着两只黑色肉 虫,相互蠕动。

    陵天苏被那肉 虫恶心的不轻,却又觉得有几分眼熟。

    触脚无数,后背生眼,分泌恶臭粘液,还可吐毒丝。

    这模样狐族《异虫录》中有所记载,实为南疆之物,虽然模样似虫,却被南疆炼蛊之人经常捕捉炼制成了毒蛊,名为春蚕蛊。

    虽然身有毒性,却可用来入药,以毒攻毒。可它体积甚微,大部分的春蚕蛊的颜色也为白色。

    可为何眼前这两只却是如此硕大,而且通体发黑,毒性也比一般春蚕蛊要强烈数倍。

    陵天苏一个轻跃,落到那处被赫连一拳打出的落脚之地。

    听到动静的两条肉 虫,浑身无数眯起的眼珠豁然大睁,挥舞着触爪就朝着那位不速之客攻击而去。

    陵天苏微微皱眉,那扑鼻而来的腥风恶臭令他有些难受。

    右手一抹腕间铃铛,凛冬刀凭空出现在他手中,刀芒绽放,还未待两只肉 虫近身,却被刀芒斩中,两条肉 虫皆被一分为二。

    这么弱?

    陵天苏倒是有些意外。

    (ps:周末啦,又可以愉快的在家码字了,吼吼!!)

第两百一十三章:我是万毒不侵的男人!

    这么弱?

    陵天苏倒是有些意外。

    分明速度极快的两条肉 虫却显得脑子有些转不过弯。

    ,面临直劈而来的刀光,它们竟然不闪不避。

    可陵天苏又哪里知道,这两条春蚕蛊被赫连与古韶华已经斩了无数刀。

    虽然每次外伤都恢复如初,可却也损耗了不少修复身体的元力,反应迟缓也是在所难免。

    若是此时赫连站在此处,就会发现,现在的两只春蚕蛊比他一开始所见的体积明显要小了不少。

    陵天苏本来还想着要不要把这两条肉 虫的尸体收到九重鸣幻铃里带回去好好的研究研究。

    可是一想到它那恶心浑身分泌着毒液的模样就有些膈应。

    想想还是算了,免得要是恶心到了溯一那家伙可就不好了。

    刚抬步准备继续下跃,那两只肉 虫身上却又传来蠕动的声响。

    陵天苏不禁心头一跳,竟然还没死?

    转头看去……

    果然,那两只一分为二的肉 虫正缓缓在地上蠕动,试图向自己的另外一半身体爬去。

    这倒是勾起了陵天苏的好奇心。

    他可是记得寻常春蚕蛊可没有如此强悍的生命力。

    肉 虫奋力的向自己身体另一半蠕动着。

    好不容易连接在一起,却发现伤口上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寒霜。

    凛冬刀本就属性为寒,加上特殊的刀决加持,寒意更是不同寻常。

    无数想要愈合伤口的触须击打在伤口处的寒霜之上,却又相互连接不得。

    断成两节的伤口不安的扭动着,无论怎么费工夫,却都无法再度愈合。

    陵天苏摸了摸下巴,这可真是有意思了。

    分明是春蚕蛊,模样却大变,它们体内似乎加了什么东西,导致有所变异。

    想来也是,这里是冥族的老窝,又怎会养寻常的春蚕蛊呢。

    看着难以愈合却怎么也死不了的两条肉 虫,陵天苏若有所思,视线落在了肉 虫不安扭动,随着时间愈发臌胀的肚子。

    那里似乎有着什么东西……

    手中凛冬挥向那鼓胀的肉 虫肚子,想要将其割开,却惊奇的发现原本可以轻易一刀两断的虫子,这一片皮肤竟然异常紧致韧性,一刀下去竟然没有割开。

    果然,这其中便藏有春蚕蛊变异不死的秘密么……

    刀锋一转,刀尖朝下,元力汇集在刀尖之上,令凛冬刀尖看起来愈发的锋芒毕露。

    手腕微微下压,刀尖这才刺穿肉 虫的肚子。

    肉 虫全身一震,旋即受惊一般剧烈的扭动起来。

    陵天苏眼中一寒,刀中寒意大盛,将肉 虫冻僵,不得动弹一分。

    陵天苏继续用力,刀口越来越大,还未等其中黑血流出便被刀中寒意所冻结。

    如墨般的血连带着恶臭一齐被冻结。

    陵天苏用刀锋轻轻一层一层的刮开冻血。

    眼眸忽然一凝,他在黑血中看到了一抹鲜红,鲜红之下,却是一张婴儿的面容!

    婴儿通体血红,双目紧闭好似沉睡,除了那血一样脸庞,神色安宁倒还真似寻常婴儿一般。

    可陵天苏却知道,这绝非一般的婴儿,因为这婴儿没有了身体。

    仅剩拳头大小的头颅,但此时此刻,却依旧在微弱的呼吸着。

    何等惊悚的画面,陵天苏不禁背脊发凉。

    腕间铃铛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溯一的声音也随之传来:“这……这竟然是鬼婴!”

    “鬼婴?鬼婴是什么?”陵天苏疑惑问道。

    不过既然能惊动溯一出场的,定然是了不得的存在吧。

    还未等溯一解答他的问题,肉 虫身体中的血色婴儿眼眸忽然大睁!

    血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然后冲着陵天苏咧嘴一笑。

    嘴角却几乎咧到耳后根,露出一口森然的锯齿白牙,依稀可见牙缝见残留的血肉。

    陵天苏头皮一麻,这婴儿,居然是吃人肉的。

    “小心!”溯一大喝一声。

    在陵天苏恍惚间,血色婴儿以着极快的速度脱离肉 虫的身体束缚,狠狠的在陵天苏手臂上咬上一口!

    撕扯下一块血肉,嚼都不嚼就直接吞下。

    而地上的肉 虫也在婴儿脱离身体的瞬间,化作了一地的黑色碎冰。

    顿时剧痛传来,手臂犹如被烈火焚烧过一般,火辣辣的疼!

    陵天苏愤怒出刀,刀芒在空气中形成冷冽的冰刀,将婴儿退路堵死。

    寒意令那婴儿动作迟缓不少。

    陵天苏毫不留情的一刀贯穿婴儿头颅,却不见他发出一声惨叫,依旧睁着大眼睛,“咯咯”的笑着。

    “小子,你控制不住这鬼婴的,扔到铃铛里来,交给我。”溯一急吼吼说道。

    陵天苏不敢托大,想也没想就将这诡异的婴儿甩到九重鸣幻铃里去了。

    “另一只也给我。”溯一道。

    陵天苏这才想起来还有一只春蚕蛊。

    这次他没有破开春蚕蛊的身体,而是直接连肉 虫的大胖身体直接扔到了九重鸣幻铃里。

    随即便传来溯一的破口大骂声:“我去,你小子把这臭的要死的虫子扔进了是故意恶心本大爷的吗?”

    陵天苏道:“你有本事控制那鬼婴就都交给你了,要是我在把它给破开,又咬掉我一块肉怎么办。”

    溯一显然一愣,道:“对对……什么?你给这鬼婴咬了一口!妈的!这鬼婴的牙齿是有毒的,而且非常难解!小子,你赶紧离开此地,回去好好疗伤!”

    相较于溯一的急切心情,陵天苏就显得有些淡然了,晒然一笑道:“无妨,我是服用过红婴绿果的男人,时间剧毒皆对我来说,无用,呵呵。”

    “呵你个大头鬼!世上无绝对这种事你还不明白吗?这鬼婴是来自于三途河之物,非人间之物。鬼婴之毒早已脱离的生死轮回,脱离的人间常理。他身上的毒却不是实质的毒素。真正恐怖之地却是来自起身的贪、嗔、痴、恨、爱、恶、欲这七罪之毒,你身上的红婴绿果是可以解这世间百毒,却解不了来自地狱的罪毒。如今我们还不知你中的是这七罪中的哪一毒,若是还在这耽搁,不尽快祛除这毒,你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溯一的声音无比凝重,难得的认真。

    溯一的话不禁让陵天苏头皮陡然一麻,仿佛印证溯一话语的真实性一般。

    被咬的那只手臂已经开始失去知觉,陵天苏赶紧撸起衣袖看去。

    只见那原本应该缺掉的一块血肉却是完好无损,只有上下两道鲜红的锯齿形状的牙齿印记。

    可陵天苏却记得当时那鬼婴在那一瞬,是真的咬下了他一块血肉,而且血肉离体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

    心中不禁悚然起来?!

    如今虽然手臂上却只有两道深深的牙印,红色的血线如同无数蜿蜒爬行的红线细蛇,围绕着牙印四周急速的向手臂上方蔓延,速度何其惊人!

    溯一猛地大喝一声道:“别发呆了小子!他咬的并非你肉身上的血肉,而是你的神魂,如今毒素已经开始入侵,你赶紧护住心脉!”

    不疑有他!

    陵天苏在身上连点数下,封住心脉大穴,却也只能减缓血线的流窜速度。

    眼前一黑,便陷入了深沉的黑暗,再也听不到溯一在耳边的急吼吼声音。

    此地本就空间不大,陵天苏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身体斜载而下,竟朝着无底深渊坠下。

    溯一大骂一声,好在他最近小竹子吃得比较多,灵体状态相较于之前要强盛不少,可不通过陵天苏的同意,强行占据他的身。

    ,只是事后会让他陷入一阵虚弱,可那都是后话了,若是此刻他不出手,这小子非得摔死不可!

    急速下坠的身体忽的止住,陵天苏的背后伸展出一对火翼。

    金色的焰芒瞬间照亮了整片洞穴,冲天的火光涌入洞口。

    火翼伸展间,溯一便掌控着陵天苏的身体越出这地底洞穴,冲向天际,朝着永安城的方向飞去。

    好在此处荒远,那冲天的火光倒也难以让人发觉。

    冥族之人之所以选了此处为藏身之地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看着渐渐破晓的日出,溯一心中大骂一声该死!

    若这小子在不回宫,恐怕还会引来那皇帝的猜忌,可这小子如今命都快没了,回去又有何用!

    贪、嗔、痴、恨、爱、恶、欲这七罪之毒无论是哪一罪毒都绝非这小子能够承受的。

    若是包含两种罪毒,即便是现在的溯一恐怕都得束手无策。

    探查了一番陵天苏的身体,不幸中的大幸是这小子还好只身负一种毒素,一瞬间也知晓了是和种类的罪毒。

    溯一不禁有些头疼,这毒说解也好解。

    只是现在这小子在这般年纪破身,总归对日后的修行道路有所影响。

    而且他溯一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什么随便之人。

    这小子毕竟是无祁邪的传人,身负正统,怎么着也不能随便找个姑娘不是。

    香儿月儿两个小丫头虽然勉强可以,但是这小子似乎是把那两丫头当姐姐般看待的,肯定不行。

    楼里的姑娘就更不成了,他溯一都看不上,若是这小子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烟花之地,还不得气得把他的小竹子全给没收了。

    不行,天快亮了,若是再不把这小子带回宫就麻烦了。

    等等……

    宫中……

    嘿嘿,宫里头不是有位难得一见的金灵之体吗?

    那丫头看这小子的眼神里带有情意。

    见着小子有难,想必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吧,溯一十分猥琐的想着。

    本想着待冥族一事了结之后,再教这小子好好的去打动那丫头。

    不过这小子心中一直心心念念的是北族那个丑小丫头,心中再也装不下其他女子。

    可他们之间却是万万不可能了,再说他可不能大老远的远赴一趟北疆吧。

    而且北族之人怕是巴不得他送上门去,可如今看来,不是个天大的好机会吗?

    这小子不愿也得给我愿意了!

    溯一嘿嘿一笑,毫不犹豫的折了一个方向,往皇宫那方飞去。

    ……

第两百一十四章:溯一的真实面目

    秦紫?c不同于其他公主,不喜贪睡,向来有早起晨读的习惯。

    她所读之书自然是炼器之道,今日也不例外。

    自从得了陵天苏这么一个学生后,她反而比起原来的习惯更加早起了半个时辰。

    天际刚落了小雨,仍是阴蒙蒙的天,晨读却已经完毕。

    回到房中,见到一幕却令她着实怔了一下。

    还以为叶家世子是有梦游的习惯,又细细回想一番,自己出门之时,明明有关好大殿殿门才是,于是便唤来将醒的小鱼儿。

    见到床上躺着的那人,小鱼儿朦脓的睡意顿时驱散了个干干净净。

    小脸霎时变得十分难看起来,撸起袖管就要扯出在公主香被中呼呼大睡的臭家伙。

    “好哇你个臭小子!陛下好心许你跟我家公主学习,你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上我家公主殿下的床,给我死下来!哎呀……”

    原本气势汹汹张牙舞爪上去准备拉下熟睡中的臭家伙。

    可谁知刚一拉过陵天苏的手臂,却仿佛触到烙铁一般,烫的她猛地撒手。

    “怎么了?”秦紫?c问道。

    “这家伙的身体好烫……”

    小鱼儿眼中泛起一道惊色,隐隐觉得事情并非表面看到的那般简单。

    这小子也不是无脑之人,怎会毫无征兆的跑到公主的床上去,身体又这般滚烫。

    而且她说话声可不小,这小子却没有一丝醒来的迹象,怎么看都像是被人下套了。

    大皇子,秦光!

    小鱼儿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此人。

    大皇子早就想让公主死了,如今清音殿却忽然来了一个世子殿下。

    大皇子还不借此机会好好整治公主一番?

    秦紫?c脸色一变,亦发现了陵天苏的不对劲之处。

    上前两步,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

    抬起陵天苏的手臂,果然滚烫无比,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正欲为之把脉,眼瞳陡然一缩,发现陵天苏的手腕布满的红色的丝血,甚是恐怖。

    拢起宽大的衣袖,正只手臂都布满了同样的红色血丝。

    那丝线犹如流动的液体一般,缓缓淌着,秦紫?c赶紧解开陵天苏衣衫,血线都已经流到了胸膛处。

    小鱼儿捂嘴失声道:“中毒了……”

    秦紫?c满目凝重的点了点头,道:“而且还不知是何毒,如今叶公子在我寝宫不好传召御医,我们先行将他带回他自己的房中,再请御医为他诊脉。”

    秦紫?c刚拖起陵天苏的身子,他却身子受惊般的猛的一阵,面上一阵潮红,口鼻皆不住的溢出了鲜血。

    吓得她不敢乱动他,手忙脚乱的擦去他脸上血迹,方寸大乱道:“这可如何是好?”

    小鱼儿一脸为难的看了陵天苏,心中大骂那大皇子的无耻险恶用心,随即讷讷道:“公主,我想我知道叶世子是中的什么毒了……”

    秦紫?c睁大眼睛有些意外道:“是何毒?”

    小鱼儿轻咳一声,在他耳边低语片刻。

    秦紫?c呆愣了片刻,面纱下俏脸染上一层红晕。

    (此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滑稽脸……)

    ………………

    等陵天苏再度醒来之时,已经到了响午,睁眼发现确实熟悉的布景,不由一脸错愕。

    他什么时候回的宫,而且还是自己居住的寝宫。

    思索片刻,想必是溯一将他带回来的吧,可他记得自己被鬼婴咬了一口,不是中了罪毒的吗,为何看起来已经无恙了。

    嗯,想来定是溯一想办法解的毒。

    只是不过为何睡了一觉,浑身如此酸疼,特别是腰,提不起一丝力气。

    仿佛经过了上时间的剧烈运动一般,难道是解毒后的后遗症才导致身体如此虚弱?

    醒来以后,只觉口干舌燥,陵天苏掀开身上软被,撑着身子就要下床倒杯茶水喝。

    在身体挪动摩擦间,传来一道撕裂感的剧痛,陵天苏惨叫一声,眼前发黑,又重新的倒回了床榻之上。

    陵天苏气得一甩裤腰带,对于宫中恶劣的环境更加厌恶了。

    妈的!看似富饶的皇宫居然还有老鼠。

    此地太危险,果然还是得尽早离去。

    明显感觉到神魂损伤得厉害,即便是口干舌燥也怎么不愿起身去自己倒茶水了。

    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神识潜入到九重鸣幻铃内,他有些担心溯一拿那两个鬼婴没办法。

    不过显然是他的多余担忧了,不知何时,那黑色大碑旁竟然建了一座小木屋,不见溯一踪影。

    却见木屋旁凭空生长出了一颗繁茂大树,虽然怎么看都是一颗人间最为普通的大树。

    可那树上吊着的两颗血淋淋的婴儿头颅却怎么看也不普通了。

    原本拳头大头颅的鬼婴此刻竟然有柚子那么大了。

    看来溯一不仅没有杀死他们,反而还豢养了起来。

    而那大树便是禁锢他们的锁链,鬼婴虽然看起来凶神恶煞,冲他龇牙咧嘴的。

    不过看那模样,却是无法挣脱大树的束缚。

    “河边有只小白黑猫,拿着鱼竿把鱼调,飞来一只小呀小蜻蜓,它丢它丢它丢下钓竿把蜻蜓找,三心二意的小白黑猫,一条小鱼也没钓着……”

    ……清脆的小调歌声悠悠的从木屋内传来,歌词甚是耳熟。

    陵天苏记得民间常有孩童唱此小曲,听起来很是朗朗上口。

    不过他怎么记得是小花猫,怎么就改成了小白黑猫。

    而且这声音调调中贱贱的味道明显就是出自溯一之口。

    今日听来,平日里声音里透着一丝虚调的有意遮掩,如今也凝实了几分,只是听起来却有种憨憨的感觉。

    “嘎吱……”

    木门被一只毛绒绒的黑色略显厚重的爪子推开。

    随着溯一轻快的哼哼声,陵天苏终于看清了这货的真实模样……

    体型丰硕似大笨熊,却又似熊非熊,似猫非猫。

    全身生长着黑白相间的厚厚毛发,圆圆的脑袋顶着两只圆圆的黑耳朵,让人不禁想要上去捏两下。

    圆圆的脸颊,两个大大的黑圆圈更添娇憨之感。

    标志性的内八字走路动作,另一只毛绒绒肩上正扛着一根极长的鱼竿儿。

    腰间挎着鱼篓,头上带着一斜草帽,那架势,显然就是要外出闲来垂钓啊。

    不过……陵天苏真的万万没想到,这家伙竟然长成这副熊样!

    哼着的小曲陡然一停,溯一就看到了立在门外一脸目瞪口呆表情的陵天苏。

    ……

    “哇呀呀呀呀呀!!!!”

    溯一仿佛收到了莫大的惊吓一般,大爪子一挥。

    肥硕的身子猛然扭动间,将身上鱼竿,草帽,鱼篓甩得满天飞。

    胖乎乎的体态速度却比风还快,一溜烟便冲回木屋之中,尘土飞扬……

    陵天苏风中凌乱……

    这货到底是个啥玩意?

    嘴角抽了抽,无语道:“你就别躲了,我眼神不差,方才那一下,我已经把你模样给记清楚了。”

    难怪曾经问他本体是啥,这货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溯一憨厚的脑袋从门缝中探出一半,道:“你小子怎么突然进来了,完事了?”

    陵天苏不明所以道:“完事?完什么事?”

    溯一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豆子大小的眼珠子浮现出一道愤愤之色,道:“你小子居然还是童子之身?!那小娘皮也忒蠢了些,老子我都给她创造这么好的机会了,她居然还是没把握住,蠢呐!不过不对啊,这样你又是如何度过危机的呢?”

    饶是活了万年的溯一也陷入了不解当中。

    陵天苏却听不懂他叽哩咕啦的在说些什么,皱眉道:“什么意思啊?不过话说回来,你是如何解了我身上的罪毒啊,我不过是睡了一觉,竟然全都好了。”

    溯一气结。

    你问我!我问谁去!

    老子还很疑惑你小子怎么突然就好了。

    不过显然没有达到他预期中的目的,溯一很是不高兴,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挥挥手如赶苍蝇一般道:“既然你没事也别在我这瞎转悠了,赶紧回去吧,真是的,难得的钓鱼好心情都给你破坏了。”

    只是那挥舞爪子的模样实在是搞笑,陵天苏抿嘴强忍笑意道:“溯一,噗……原来你的本体如此高深莫测啊,你这模样,很是出乎我意料呢。”

    溯一就怕他问这个,顿时恼羞成怒:“滚滚滚!!!你懂个屁,大爷我可是上古神兽‘貊’。曾经蚩尤的坐骑,征战远古莽荒沙场,何等威风,岂是能容你这黄口小儿嗤笑的!”

    貊?

    这个词陵天苏可不陌生。

    貊,又名食铁兽,据古书记载,怪力无比,是神兽中的翘楚之首。

    相传人间出了个九黎部落首领蚩尤,他乃兵主之神,即便是当时的炎帝都有所不及,而为其立下赫赫战功的,当如蚩尤坐骑貊。

    只是不知为何,古书中不曾记载貊的模样特征,更无图册记载。

    全凭后人丰富的想象力,来临摹神兽貊的霸气侧漏威风模样。

    如今看来,没有记载也是不无道理的。

    就这货的可爱模样,勉强也就能用个熊胖来形容吧。

    至于霸气,威风等词汇,基本是与这货无缘了。

    陵天苏更难以想象,当年蚩尤就是骑着这货睥睨天下的?

    难不成是还未开打就被这货的滑稽模样给笑得没了战斗**?

    其中种种很是令人怀疑呢……

    “喂喂,你小子这怀疑的目光是闹哪样?难不成怀疑本神兽的身份,我告诉你,别看我这副稍微老实的模样,我的爪子,可是能将你那小身板撕个粉碎的!”

    (ps:愉快的周末过去了,北北又要痛苦的上班了,抓狂中!!!)

第两百一十五章:平衡状态

    溯一很是不喜这小子想笑却顾忌他颜面强忍憋笑的模样。

    陵天苏忙不迭送的点头道:“是是是,溯一你当然厉害得霸气侧漏了,不然怎么连那两只血婴都收服得服服帖帖的,小子我甚是崇拜呢。”

    陵天苏算是知道了,在这家伙恼羞成怒之时,只要顺着他的毛捋一捋,就好了。

    果然,听到他这么一说,溯一的脸色这才好看几分。

    见这小子是真的被自己的气质所震慑,这才又再度迈起了标志性的内八字,双爪负于身后。

    ……奈何身子太过于肥胖,背着爪子根本无法合在一起,尴尬了半天。

    溯一极力的掩饰住尴尬,若无其事的走了出来,一副高人做派:“你小子明白就好,我收复鬼婴也是为了你好。你身边有个丫头不是修得正是鬼道吗,到时我传你一套降服这鬼婴的方法,你再传给那丫头,到时候,无疑身边又多了两大助力,我初步的观摩了一下,这两个鬼婴的实力若是加以提炼,必然可堪比安魄中期强者。”

    “安魄中期?!”陵天苏目瞪口呆。

    “可……可我当时明明很容易的就收服了它们啊,怎么看也不像安魄境界的。”

    “笨!我都说了要加以提炼嘛,鬼婴是生长在地狱里三途河孕养的一颗血婴树上,每一个鬼婴的生长都来之极为不易,但实力却是空前的强大。若是这两只你在那血婴树上遇上了,那修为何止是安魄境,不等你出手,直接就将你撕了个粉碎。”

    看到陵天苏目瞪口呆的模样,溯一颇为得意,继续款款而谈。

    “不说你,即便是误入到三途河中的神将们,都难逃一死,如今它们是脱离的三途河血婴树。这人间的禁制太过于强大,限制了它们的实力与生长,就连生存都很困难。它们根本无法吸收这天地间的灵气,反而对常人大有益处的灵气对它们来说反而还是猛毒,所以它们才会借助春蚕蛊的身体赖以生存,被你切开的瞬间,实力自然不同与以前,这才会被你轻易捉住。”

    溯一走到那束缚两只鬼婴的大树旁,嘿嘿一笑,道:“不过我给这两个小家伙种了这么一颗阴魁树,虽然比不得三途河中里的血婴树,但阴魁树怎么说也是一颗至阴鬼树,其中蕴含的鬼气也足以能够令它们成长抵御人间之力的毒害了。”

    见到溯一走近,原本龇牙咧嘴一脸凶相的鬼婴顿时禁声,乖得像个小白兔一样。

    婴儿面容上更是无节操的挤出个讨好的笑容,被着一根黑色藤蔓吊着在树下荡阿荡的。

    溯一说得没错,这也就是为何短短时间里,陵天苏明显的看出这两个婴儿头颅大了不少的原因。

    这溯一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他不知道的事。

    在这小千世界中,这货闲的蛋疼竟然还种起了鬼树。

    听木屋后隐隐传来的潺潺流水声,便知道这货没事还开辟出了一条溪水,先前拿着鱼竿儿,想必就是准备在这世界中垂钓了。

    真是悠闲的像个老爷爷一样啊。

    这家伙方才还顶着个草帽,该不会是想再这里整一个太阳出来吧。

    我靠,你这么厉害,咋不上天呢?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是万物创造者了呢。

    抛开这些不说,只是他依旧有些疑惑道:“既然这鬼婴是地府之物,又为何会出现在那洞穴之中,受冥族驱使,它们又与冥族之间有何瓜葛不成?”

    溯一冷笑道:“瓜葛?哼,是恩怨才对,地府本就处于阴界之中,上有虚无神界与人间,下有九幽冥界虎视眈眈,夹在中间本就是极为难受的。”

    “像你这么一说,这阴界岂不很惨?”

    “好在虚无神界素来孤傲,不喜与阴界打交道,自然也不会去触犯阴界霉头,更何况无论是神还是人,难免都会经历生死轮回,要去阴界走上那么一遭,之间随无来往,却也紧密相连。自古以来,也就形成了各司其职,井水不犯河水的默契。”

    “原来如此……”陵天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想连神界的人也难逃轮回一路,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无祁邪很有可能已经通过轮回,获得了新生。

    溯一不知陵天苏心中想法,继续说道:“可那九幽冥界却是不同,冥界之人受到了第一代冥主生生世世的诅咒,虽获有漫长的生命,却没了轮回。”

    “难怪……冥族如此便只能逐渐走向凋零,难怪他们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侵占人间。”

    “再漫长的生命失了轮回,终有尽头。而冥族繁衍后代本就艰难,如此一来也是岌岌可危,所以冥族才会迫不及待的攻临人间,寻得一丝轮回契机,打破诅咒。”

    陵天苏不解问道:“可这与阴界又有何关联?”

    “如此一来夹缝中生存的阴界负责掌控万物之轮回自然而然也就成了他们的第一侵占目标。只是既然能掌控万物轮回的阴界又如何是那么好惹的,冥界久攻不下阴界,只好转空子借由饕?凶兽之力,吃下一个打通人间的通道,进而首攻七界中最为弱小的人界,在途中再浑水摸鱼的摸走几个鬼婴作为炼蛊傀儡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冥界……

    阴界……

    万物轮回……

    这几个字眼听得陵天苏是惊心动魄不已!

    若不是亲耳所闻,他还真不知这浩大的人间竟然处于如此艰险的地步。

    就犹如一个岌岌可危的天平,重量稍偏哪方,他所处的人界便会成为第一块肥肉,被人一口吞个干净。

    如今他才直到,这世间原来是靠着那微妙的制衡而存在的。

    阴界态度不明,却畏惧虚无神界。

    而冥界野心勃勃想要吞并整个七界,彻底毁了神界,却奈何苦苦被阴界压抑住。

    神界则是高高在上,藐视众生,不屑登临人间。

    而人界处于一个巧妙的状态下繁衍生息……

    想到这里,陵天苏不禁感慨万分。

    “对了溯一,你怎么就突然恢复了原来样貌?”

    陵天苏记得这家伙一直都是隐藏在光团之中,起初还以为他是故作玄虚。

    后来才渐渐明白,溯一其实很虚弱,虚弱到无法显示真身,唯有靠那元力光团来保护,再能显现与他对话。

    可如今看来,这家伙的力量倒是恢复不少。

    溯一道:“呵,你小子忘记了碑竹吗?在一万年前,碑竹可是我最爱的零食。哪像跟了你,到手的大碑又给你还了回去,要是手头上的碑竹吃完了,我又得饿肚子了。”

    说到这里,溯一语气不由愤愤起来。

    又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大爪子往屁股处厚厚的毛发内掏出一根碑竹。

    “咔嚓咔嚓……”的就啃了起来,声音极为清脆。

    陵天苏却惊于这家伙的咬合力。

    碑竹的坚硬程度他可是亲眼所见。

    即便是几位安魄强者合力攻击下也不曾损害分毫的碑竹。

    就这么被他嘎嘣脆了?

    看着溯一口中森森白牙,要是咬在自己身上,恐怕即便是被凤凰灵体淬炼过的身骨也经不起他这么一咬吧。

    真不愧为远古神兽,蚩尤坐骑……

    碑竹是自剑碑中生长而出的灵物,对于增强神魂之力有着极为显著的效果。

    曾经神魂一度枯竭的孤月狼王就是凭借着两节碑竹弥补了妖丹的损失。

    而溯一身上有那么多碑竹,天天啃上两根,恢复本体倒也是在常理之中。

    不过这家伙的主人不是无祁邪吗?那蚩尤坐骑又是怎么回事?

    陵天苏问出了心中所问。

    对于他的问题,溯一大咧咧的嚼着碑竹,三两口就见底了。

    他慢悠悠道:“我这辈子有两个主人,先是蚩尤,再是无祁邪,而教我练刀拍豆腐的就是蚩尤那货。”

    说道这里,溯一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不屑。

    “虽然作为人类,蚩尤算是很出色的,可是他毕竟终究是个凡人,即便有着夺天造化的能力,也经不起滚滚历史洪流。他后来被黄帝所杀,身为他的坐骑,我自然也难逃一死。”

    溯一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我虽为神兽,可死后依旧会如同凡人一般尘归尘土归土,好在三生有幸,我在阴间遇到了游历的无祁邪,他将我的灵魂带离阴界,成为了他的器灵。”

    “这样啊……”

    陵天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溯一虽看似平淡的述说着往事,可陵天苏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沉重之感。

    毕竟死过一次,经历了人生最可怕的绝望。

    其中痛楚,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一笔带过的。

    只是对于他那第一任主人似乎没有抱有多大情感一般,提及蚩尤的死,语气寡淡如水。

    倒是提及无祁邪这三字时,他的声音便开始悠远起来。

    那是对故人的怀念与不舍吗?

    不过一句话的功夫,二者之间,高低立下呢。

    “那无祁邪呢,他又是犯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罪?他可是神帝之子,拥有着永恒的生命,又是虚无神界第一人,实力更是强悍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又为何会无故陨落?”

    那夜回梦,他是亲眼见证了无祁邪的强大之处。

    一剑之威!震慑百万冥军!何等的风采超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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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六:给你吃个小竹子

    对于这般的人物,他很是不解无祁邪为何会成为当年那诸神台上那位神尊之子口中的罪人,竟还会被生生打入了轮回,万劫不复。

    溯一的语气骤然一寒:“小子,我警告你,无祁邪不是陨落,而是入了轮回,我迟早有一天会找到他,助他重临巅峰!”

    溯一面上尽是坚定的傲然之色:“你记着,他素来性子淡薄,不喜虚无神界的权势相争,更不会罪罚加身,主要的源头都是来自他的父君,这一切无祁邪可都是被他那神帝给拖累了的。”

    陵天苏心中一惊,他貌似从溯一愤愤的话语中,听到了久远的虚无神界辛秘,失声道:“父君?!无祁邪的父君不正是神帝吗?为何说他是被神帝所累?”

    “哼!有罪的是神帝!却不是无祁邪!而且是大罪!以至于即便是神帝至尊搭上生生世世轮回数劫也难辞其咎的大罪!无祁邪可谓是为偿父过,自愿永堕轮回的。”溯一一脸怒容说道。

    陵天苏吸了一口冷气,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阵,他才喃喃问道:“神帝之罪?神帝究竟所犯了何等的滔天大罪?!竟然令整个虚无神界所不容,还累得自己儿子永世不得重返神界。他既是神帝,当是神界之主,竟连一点补救办法都没有吗?”

    溯一冷哼一声,道:“神界之主?好了不起么?要知道他虽是神帝,可那虚无神界可不是他一人的。”

    陵天苏不解问道:“什么意思?”

    “虚无神界由八大神尊共同掌管,而位于第一神尊亦是神帝,他下头可还有其余七大神尊。”

    溯一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世上当以强者为尊,在神界亦不例外,其余七大神尊自有挑战帝位的权利,即便是无祁邪的父帝亦是通过挑战才获得的帝位。”

    “原来如此……”

    “若他所犯之罪乃寻常过失,倒也罢了,可当年一事已然震怒整个虚无神界,其余七大神尊又怎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至于是何等罪过,往事不堪,不提也罢!”

    见溯一面露不耻之色,显然是对那神帝极为不屑的。

    正问在点子上,显然溯一不愿多说,陵天苏也没办法。

    饶是心中有万般不解,想要知晓当年真相,也不得不强行暗耐。

    只是心中依有疑惑,堂堂神界之主,既然能培养出无祁邪这般人物的父亲,又岂是不顾子嗣不顾神界安危的糊涂之辈。

    其中想必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听你的语气,似乎一直并未放弃要找无祁邪的念头?”陵天苏问道。

    “放弃?我为何要放弃,无祁邪是帝子,神族血脉不可磨灭,岂是会被区区轮回之力所击败的人,他如今肯定在某处等待着我,终有一日,我定助他登上帝位!”

    果然,溯一等待了万年也不曾放弃……

    那眼中的执着已然深入骨髓,那是不达目的誓不摆休的光芒。

    只是……溯一真的懂无祁邪吗?

    回梦之时,他所见到的无祁邪,虽气度不凡,意气风发,剑意凛然!

    当真没有愧对于他那尊崇身份。

    只是,神帝之子的身份,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那一刻,无祁邪双脚踏入凡间大地的一瞬,他又为何会在他双眸中看到一丝释怀轻松的神色,仿佛卸下什么重担一般。

    陵天苏不知虚无神界是何等神采风光,但是他隐隐感觉,比起那九天之上的虚无神界,无祁邪会更喜欢这个丰富多彩的人间。

    当然,这只是他的个人观念,对于溯一的执着与想法,他无从改变,也不想改变。

    或许对于溯一来说,这是唯一能支撑他到现在的信念了吧。

    见陵天苏一脸沉思,溯一还以为这小子是在担心自己找到无祁邪后会离他而去。

    啧啧……真是个磨人的妖精。

    无奈道:“小子,我虽说与无祁邪有主仆情分,但是对于你小子,我自然也不会轻言抛弃你的。只是你要明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的母亲得到九重鸣幻铃也有几百年那么久了,却也一直无法将我唤醒,这便是无缘。可你却能在危机关头将我唤醒,更是获得无祁邪的传承,这便是有缘。既然有缘,我自然有责任护你到强大那一日,只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即便是道侣,也有生离死别之日,小子你可得事先做好心理准备,可别到时候哭鼻子哦。”

    听得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陵天苏顿时哭笑不得。

    这熊货,还真是自恋,你很香么?

    话说你这猥琐的家伙,刚刚掏碑竹似乎是从屁股那一块毛里头掏出来的吧。

    啧啧啧,你这么不爱干净,无祁邪知道吗?

    正欲解释几句,外界却传来公鸭嗓子的老太监传召之声。

    无奈之下,只得先行退离此地。

    似乎是为了安抚陵天苏,溯一这家伙,又从屁股厚厚毛堆里掏出一节黑竹扔着陵天苏。

    用施舍般的眼神看着他道:“喏,看你小子可怜,也给你一节碑竹尝尝鲜,你小子被鬼婴啃了一口,虽然身上罪毒已清,但终究是给那鬼东西给咬掉了一口神魂,神魂不比血肉,若是缺失,终身难以修复,有了这碑竹,不仅能修复你所缺失的神魂,还能额外增强你的神魂之力,这对你的炼器都有不小的利端,你且好生珍惜吧。”

    将碑竹接过,陵天苏心中微微感动。

    这家伙,有时候还是挺煽情的嘛。

    神识归体后,没有理会门外焦急语气的老太监,陵天苏第一时间取出碑竹。

    有些期待这碑竹的效果,试探性的放在了口中咬了一口,“咔!”差点没把他一口牙齿给崩掉。

    陵天苏捂着吃痛震得发麻的嘴,有些无语。

    自己的牙口果然是比不过远古神兽食铁兽啊。

    想想也是,人家是什么?食铁兽啊!

    饿到了极致,铁都吃得下去的吃货哪是他能比的。

    不过这碑竹的硬度,可远超寻常玄铁,可溯一那家伙依旧能够一口一个嘎嘣脆。

    啧啧……想想真是令人头皮发麻,看来自己是无法像溯一那般口服了,得用元力炼化吸收了。

    不过……这碑竹怎么有股大叔的体味。

    呕……突然想起来,这是从溯一屁股毛里取出来的,脸色不由铁青一片,有些反胃。

    “哎哟喂,咱的世子殿下哟!!这都日晒三竿的天了,您怎么还在睡啊。陛下召您去御书房面圣,您可不能再睡了啊!!要是陛下知道了您在公主殿下的管教下,还是如此怠慢学业,到时受到责骂的可不是您,还有身为先生的公主殿下啊!!哎哟我说小鱼儿姑娘,您这又是刮得哪门子风,怎么劳您大驾在世子殿下屋外亲自守着。”

    “哼!废话少说!今日叶世子身体不适,谁也不见!”

    陵天苏心中一动,有些意外。

    那声音却是小鱼儿的,她怎么会守在自己屋外?

    不过饶是隔着一扇门窗,陵天苏也感受到了小鱼儿语气中隐隐透着一丝不快。

    谁惹到她了吗?穿好衣衫靴袜,推门而出。

    ……

    便听得那老太监焦灼声音再度传来:“那可是陛下的传召,小姑奶奶,可容不得你这般任性呐……呃,世子殿下,您可算是醒了!可真能睡啊,赶紧随老奴来吧,可莫要让陛下等久了。”

    迎着日光,陵天苏缓步走出寝殿,视线微微在小鱼儿脸上停顿几秒。

    发现整日盛气凌人的她倒是有些不同于往日。

    怎么对上他的视线眼神竟有些闪躲,看表情却也不像做了什么亏心事。

    就仿佛他是什么脏东西一般,多看一眼都会污了眼睛的那种。

    陵天苏怎么也不明白,不过是短短一晚的时间,小鱼儿竟然讨厌他到了这般地步?

    可她一大早守在这里又是何意?

    难不成是察觉到了他昨夜里私逃皇宫?

    陵天苏哪里猜得到其中缘由……

    小鱼儿与秦紫?c送回他自己的寝宫内后,可秦紫?c担心大皇子会再次施加毒手,心中放心不下。

    可又羞于面对醒来后的陵天苏。

    小鱼儿心细何等通透,一眼就将自家公主殿下的想法看了个透彻。

    便自荐毛遂的担下了守在这里的职责。

    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定力,当她见到陵天苏走出的那一瞬,心仍是乱了。

    见她面带不喜之意,陵天苏自然也不会去触她的霉头。

    这丫头,想必是上火了,容易勾动肝火。

    啧啧,非常时期的女人,还是不惹微妙。

    朝她点头致意,算是行了一个见面礼。

    便朝一脸焦急之意的老太监说道:“公公莫慌,既然是陛下旨意,叶陵自当不会不从,公公带路便是。”

    心中却是思量起来,这陛下昨日不过刚刚召他入宫见了一次面。

    这才次日早晨,又火急火燎的召见他是何意思?

    难不成皇帝都是这么闲的吗?

    小鱼儿冷哼一声,见他醒来自己也算是彻底的功德圆满。

    也不打一声招呼,转身就走。

    御书房内……

    对于这位姗姗来迟的叶家世子,当今天子似乎是格外的宽容。

    天子今日换了一身崭新的绛紫衣袍,衬得他愈发的威仪万千。

    只是这绛紫衣袍上却不见绣有一处有龙纹刺绣,一头长发不过是被一普通玉冠束起,也并未见到那传说中天子所戴的龙冠。

    这般看来,倒是像一位气度非凡的长者前辈,少了一丝皇家威严。

第两百一十七章:反常的天子

    不知是不是陵天苏想太多,他总觉得自己这次两次面见天子,他都并未穿着他那身龙袍。

    要知道如今现在这个时辰,可是早朝刚过之际。

    那也就是说,这位天子在召见他之时,还刻意的换下了自己一身象征身份的龙袍。

    这天子……似乎不愿以天子身份与他交谈,好似时不时的想要营造出一个长辈形象来面对他。

    对于这个想法,陵天苏不禁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他是天子,帝国之主,而他则是藩王之孙,虽然怎么看也不是对立的形式,但也绝不会是同一阵容。

    自古君王哪怕是对待自己的后宫,都要十分谨慎对待,雨露均沾。

    对于自己的臣子更要如此。

    一个合格的君王绝对不会过分的独宠哪位臣子。

    这样不仅会引来非议,更会将那位臣子推到风尖浪口的地步。

    更何况他是个没有实权的世袭世子罢了,天子更没有必要刻意与他亲近。

    可如今天子所做种种,皆透着古怪。

    “知道今日朕唤你前来,所为何事吗?”

    这位大晋天子不仅拥有者万里河山,同时还仿佛拥有者批不完的奏章。

    虽然语气轻松的好似普通的拉家常,可天子执笔不断,认真挥洒着狼毫玉笔,眉宇认真的批阅着奏章。

    而他桌案推积的奏章,比起昨日的,看起来似乎更多了。

    可谓是堆积如山,看着就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种心累的情绪。

    可天子面上不见丝毫疲惫,不是是否真的不知疲惫,还是不敢疲惫。

    陵天苏暗自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来人人羡慕向往的帝王之座,也并没想象中的那般完美。

    与之比较,他隐隐的有些了解为何无祁邪比起九天之上的虚无神界,更加向往人间了。

    “叶陵不知。”

    “不妨猜猜看。”天子玉笔不停,却突然抬头冲他挤了挤眉毛,将他雷得甚是不轻。

    “……”好麻烦的天子。

    陵天苏顿时觉得头有些大,他不愿打着哑谜,随口应付道:“那不成陛下是为了来考察叶陵学业不成?”

    说完瞬间,即便是透着推积如山的奏折,从那缝隙中,陵天苏分明看到天子的神情愣了愣。

    随即好似找到什么由头一般,恍然道:“不错,正是如此。”

    陵天苏露出一个看智障般的眼神。

    你能在敷衍一点吗?

    感情你火急火燎的传召小爷我都是传召的好玩的吧!

    竟然连传召理由都要我帮你想好!

    堂堂天子,未免也有些太荒唐了些吧。

    陵天苏正等着他的下文,或是检查学业的例问,这只这位天子陛下竟然继续批阅起了奏章,竟当他如不存在一般。

    整个御书房内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唯有偶尔天子狼毫沾饱墨汁的细微声音响起。

    一个时辰过去了,陵天苏就像个傻子一般站在那里好似无事人一般看着他。

    心中已经将这位天子陛下吐槽了无数遍。

    好在正为皇上端上参汤的老太监极为有眼力见的吩咐小太监为他搬了一张凳子上来。

    陵天苏坐下后,实在不愿干等下去,开口便道:“陛下,叶陵可以先退下了吗?”

    “不可以。”天子理所当然答道。

    “……”

    “朕希望你在宫中好好的修身养性,专研学业,更是为你请来了整个宫内最好的老师。可你却态度如此怠慢,竟睡到早朝完毕都还未起床,是诺儿太惯着你,还是你太过于顽劣?嗯,想想你连当朝公主都敢揍,想必是后者了。”

    陵天苏才不会相信他的这番鬼话。

    堂堂一国之君,手底下有那么多军机大事等着他去处理,他却偏偏咬着他的学业不放。

    呵呵,想想都觉得有些可笑。

    他这样,无非是以另一种形式想将他困在宫中,可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本以为他传召自己入宫,是因为他这位刚刚入京的世子殿下还并未来得及建立自己的势力。

    一来是给他一个下马威。

    二来是用他来牵制他的爷爷叶沉浮。

    步入尘世的这段日子里,他也渐渐知晓叶公在大晋的地位是何等的举足轻重。

    功高震主这是君王最为忌讳的。

    可后来,陵天苏又推翻了这个想法,只因自己爷爷那暧昧不明的态度。

    自己的孙子被皇帝圈禁在了宫里头,一般来说不是第一时间想办法怎样将他从这宫水当中捞回去吗?

    可他倒好,竟然第一时间拍手同意,真是不知他是何种想法。

    难不成他认为这宫里头比外头还要安全?

    至于对于天子的这个问题,陵天苏自是丝毫不惧,道:“陛下想必是误会了,?c公主的的确确是位极好的老师。身为学生的我自是不敢怠慢学业,只是第一天的学习,?c公主显然是第一次担任先生这个角色,难免没有把握好时间分寸,直到夜深后才完毕教学,这才导致了叶陵今日的赖床,但叶陵自认为在学业方面,是绝对没有怠慢的意思。”

    天子大有深意的“哦?”了一声。

    浓眉高扬,眼眸中竟然带着一分笑意,道:“如此看来叶陵倒还真是一位好学之人,竟然学习到深夜才肯罢休,不错,不错……”

    不知是不是陵天苏的错觉,这位天子将深夜二字咬字极重,随后的两字不错,更是让人听得有些别扭。

    话一出口,陵天苏才知他话语中的歧义,他与秦紫?c分别身为世子与公主。

    无论是身份还是性别,哪怕是探讨学业,却到深夜才别,怎么想也于礼不合。

    不过话已出口,陵天苏倒也不会事后后悔。

    毕竟可是你这做父亲的安排我随你女儿学习,至于怎么学,什么时候学,你也没交代,自然不可抓着这事来不放。

    而且听这天子的语气,似乎并未动怒,反而还带着一丝高兴的意味,真是不明所以。

    “既然你小子如此自信,可有胆量让朕考你一二?”

    陵天苏翻了一个白眼,有些无语。

    从我进门那一刻,你就说要考量我学业,谁知却让我干等你整整一个时辰。

    如今又要考,这又是准备让他等到何时。

    不过显然这次他的脸皮没有继续厚下去,果然有考察他学业的意思。

    可陵天苏依旧有些不满,他不过是跟着秦紫?c学了一天的炼器之道,又有什么考察的必要。

    可出乎意料的是,天子考察内容并非炼器之道,而是四书五经,道经,德经,儒家大学等知识。

    陵天苏微怔,这才想起了昨日天子的初衷是让他跟着秦紫?c好好的修身养性,学习知识。

    但学的却不是炼器之道,本以为偌大的皇宫皆在皇帝的监视范围之内,秦紫?c的寝宫自然也不例外,可如今他却并不知秦紫?c教他炼器之事。

    这是故意装作不知,还是对她有所偏爱,并无刻意监管这位公主的生活意图?

    不管是何种,都不是陵天苏如今操心的。

    对于他的问题,陵天苏自是从容对答。

    在狐族宝库中,本就收集了不少典籍与人间书籍,在加上她回到叶府中,也看了不少书籍知识,凭借着过目不忘的本领,自然是深记脑海之中了。

    对于他的从容对答,天子显然十分意外。

    想不到此子肚子里竟是有所墨水的,看来他在天凰山上,倒也不是顽劣之辈。

    据他所知,这小子化形成人还不满一年,也就是说他还是狐身之时,便已然开始吸取之时。

    呵,真不愧是那两个人的孩子,果真是天赋异禀。

    虽说是在提问过程,可天子并未停止阅读手中奏折,口中考核题目却是不曾停顿半分的脱口而后。

    在陵天苏答完他的问题后,下一个问题又会接踵而来,一心二用这一天赋,天子显然是发挥到了极致。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陵天苏未有丝毫差漏,从容对答。

    天子总算是停止发问,看其模样,是愈发的满意。

    对于天子的不知从何而来的好感,陵天苏自是无从可知。

    只是觉得这样下去太过于浪费时间,便道:“陛下,您问也问完了,要是没有别的什么事,叶陵可以先回去了吗?”

    天子含笑道:“不可以。”

    “……”

    陵天苏无语至极,问道:“为什么?”

    天子失笑,在这皇城之内,敢直接当面反问他这天子为什么的,恐怕也就只有这小子了。

    他眉眼舒展,笑道:“嗯……你可以理解为朕批阅奏折,很是无聊孤单,需要一个人作陪,而你叶陵又是这皇宫中最无聊的一个,本还想着若是你学业尚未圆满,便可放你回去继续学习,可你果然没有让朕失望,学业十分出色,陪朕这么一小会,想必也不耽误你的时间,很好。”

    “……”感情闹了半天,是他自己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可说他是宫里头最闲的一个未免也有些太过分了吧。

    他可是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办的呢,虽然学习知识已经圆满,可学无止境这个道理,您堂堂一个天子会不明白?

    再说,他又不是要去参加科举考状元的,他学习人间知识,也不过是为了更加贴切的融入这个人类世界罢了。

    说到底,他毕竟还是个修行者,在他的脑海宝库里,有着那么多的修行功法等着他去钻研。

    远的不说,如今有个现成的老师肯教他炼器术,您却让我在这浪费时间,真是太过分了!

    还说什么一个人太孤单,那就更加可笑了。

    你一大君王,坐拥后宫佳丽三千人,随手一招,那些女人还不得个个挤破头的往你这儿钻,哪需要他站在这里大眼瞪小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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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八章:大晋有皇后,国之将危

    “陛下既然感觉到孤单,如此想来想必还是本宫这个做妻子的失格呢,又何必抓着一个小孩子不放呢?不如就让臣妾陪在陛下身边,如何?”

    一道突兀的女人声音响起。

    陵天苏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体态婀娜雍容的女人款款而来。

    她身着以黑红两色为主的鸾鸟朝凤绣纹宫服,两袖旁绣有金色大朵牡丹,尽显雍容华贵。

    一双犀利却不失娇媚的丹凤眼略带一丝阴鹫气息,两片薄薄嘴唇虽然含笑,却看起来更像是讥讽冷笑。

    当她视线落在陵天苏脸上之时,眼底深处蕴含的阴冷负面情绪转瞬即逝。

    天子面上的柔和笑意退去,恢复君王冷漠的模样,语气冷淡道:“皇后怎么来了?”

    陵天苏心中一动,这就是皇后?

    难怪方才她看自己的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敌意。

    他与苏天灵当街胖揍的怜儿公主的生母可不正是当今皇后?

    自己的掌上明珠被揍成了那副猪样,自然怎么也不可能对他生出什么好感了。

    “臣妾听闻,昨儿个,皇上把叶公的独孙给召进了宫中,虽陛下是一片好心,可这宫中突然多出这么一位男子,终究是于礼不合。陛下更是安排世子与?c儿那孩子一同学习,还同住清音殿,?c儿尚未出阁,此举恐怕是多有不妥。”

    啧啧,这皇后来的可真是时候,一字一句都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去了。

    以至于陵天苏都暂时忽略了皇后身上散发的敌意。

    正欲附和她两句,边听天子的声音再度传来:“皇后特意来此,就是为了这般无聊小事?”

    陵天苏额角满是黑线,感情您也知道这是小事啊。

    不过通过这简单的三言两语便能看出,天子与皇后的感情似乎不是很和谐嘛。

    想来他们二人定是政治联姻,你看我不爽,我看你不爽的。

    果然,对于天子毫不客气的说话语气,令皇后的脸瞬间冷上三分,眼底泛起郁郁青色。

    她沉声且犀利的道:“本宫乃是后宫之主,便有职责管理好这后宫大小事宜。自古以来,后宫除天子以外,不得留其他男子留夜过宿已是千古不变的定律,如今陛下却让叶家嫡系子孙留宿宫中,这是要置后宫内嫔妃公主们的清白与何地?!”

    对于此点,陵天苏也是奇怪万分。

    天子看上去不像荒唐之人,怎会行这般行径之事,虽然皇后语气略显刻薄,却也并无道理。

    天子的脸也沉了下来,冷笑道:“朕做事,似乎还轮不到皇后来指手画脚吧。皇后方才也说过了,叶陵不过是个小孩子,在宫里头也掀不起多大的浪花,他才刚刚入京,不懂宫中礼仪,性子又顽劣,与?c儿的性格完全相反,朕将他交付给?c儿好好磨磨性子又未尝不可。皇后若是真的这么闲,不如好好回去看管好皇后的大皇子,让他好好收收性子。”

    大皇子?

    陵天苏耳尖一动。

    他曾听赫连说过,秦紫?c面上的剑伤正是大皇子请人所为。

    同为一父所生,这大皇子却简直是给皇家颜面丢脸的存在。

    竟然觊觎自己妹妹的美色,行事未果后,竟然更是痛下杀手,当真是禽兽不如!

    谈及大皇子,陵天苏明显看到皇后眼中的阴郁又浓了几分,像暴雨到来之前的天气,很阴沉。

    “陛下如今又事事扯上光儿是何意思,当年之事光儿本就是遭奸人所陷害,而且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皇后越说越激动,头上的金钗都随着她说话的运作颤巍着。

    “他本是天之骄子,生来便是正统的皇位继承人,可如今却是废人一个,终生与皇位失之交臂,如此痛苦的打击下,那孩子没有崩溃已经是万幸,即便如今性子暴戾一些,也是情有可原,陛下您这做父亲的岂可而知?也对,毕竟陛下膝下皇子众多,没了大皇子,还有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

    说到这里,皇后阴冷如毒蛇的目光又再度落到了陵天苏身上。

    紧接着咬牙切齿道:“甚至……还可以有这叶陵,只是可怜我儿,终生再无希望膝下儿女承欢,注定孤独终老!”

    陵天苏有些好笑,这是你们皇家内部的斗争,将我扯进来做什么。

    听你那语气,似乎把他说得有意竞争皇位似的。

    还真是不好意思,他对于秦家皇位,还真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不过你把你那大儿子说得那般可怜兮兮,我想也不会让人生气半点同情之心吧。

    果然,咱们的天子陛下果然不是盖的。

    对于自己儿子的惨状,他不过是冷冷的吐出几字:“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皇后眼中的怨毒神色犹如野草肆意的滋生蔓延。

    她冷笑道:“陛下既要如此绝情,臣妾也没有一丝办法,但臣妾只想说一句,如今家父重病,岌岌可危,臣妾担心他随时会撒手人寰,担心那行踪诡异的杀手再度刺杀,臣妾心中十分放心不下,已经将家父大人接到了宫中,特来禀明陛下。”

    好家伙,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天子在。

    天子召他入宫,皇后更有意思,直接把自己重病的老父亲给搬到了宫里头来。

    再来个先斩后奏,啧啧……这个皇后,可真是有些猖狂呢。

    此举虽然有些过了,但是身为人女,父亲重病。

    皇后打着保护的借口将父亲接到宫中却也说得过去。

    再说了赵玄极明面上怎么说也是天子的国丈,虽然心中有怒,却也不好拿着此事来拒绝皇后。

    更不能把已经躺在宫里头的老国丈给赶出宫外。

    只是他明知皇后故意将赵玄极的病情说的严重化,其中却也门道重重,不能言喻。

    天子心中冷笑一声,道:“既然皇后有这孝顺之心,朕又岂有不从之理,既然国丈重病如此,朕看皇后还是不必在此陪着朕了,回去照看国丈才是重中之重。”

    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这天子对待自己的正牌妻子还真是冷淡呢。

    皇后嘴角微微下沉,沉着脸道:“陛下,臣妾今日来见您,是有一事相求,还望陛下成全。”

    那阴沉的面容倒好真看不出来什么请求之意,反而逼迫更多。

    “说来听听。”

    天子自然不可能一口应承下来,表情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臣妾恳请陛下,诛灭天阙楼!将其上下杀手成员皆打入死牢!”

    皇后面上看似疯狂,眼底却是平静的古波无澜。

    “啪!”天子手中的玉笔终于放下,抬起头,看着皇后,那目光冷得像冰。

    陵天苏亦是眯起了狭长的眼眸,其中冷芒闪烁。

    “皇后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皇后毫不畏惧的直视天子目光,道:“家父受刺客所袭,险些丧命,天子脚下,有胆量刺杀国丈者,唯有大晋这个唯一的杀手组织‘天阙楼’。天阙楼如今日益壮大,更是公然刺杀皇族贵亲,若是不尽早加以严惩,皇家安危,岌岌可危!”

    “无凭无据,就任凭皇后一句话,就要劳损大晋兵力去诛灭天阙楼,未免也太儿戏了些吧!”

    “根本就不需要依据,大晋人皆知,凡是杀手,皆大部份人出自天阙楼,正所谓宁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天阙楼本就是坐些阴暗勾当的活计,留在我大晋皇城内,终会成为一个祸端。”

    “皇后这是一叶障目了,国丈被刺杀一事,疑点重重,不可妄下定论,此事与天阙楼是否有关,尚未可知。“

    天子看了一眼皇后,继续道:“可莫要忘了,近些日子天阙楼因为长老古韶华失踪一事弄得是焦头烂额。而古韶华的失踪,很有可能与近些日子皇城中的谋杀,刺杀几起案件有着关联,天阙楼亦是受害者,皇后还是打消这份心思吧,朕不会出兵的。”

    对于皇后的“可笑”请求,天子自然不可能答应。

    且不说天阙楼实力深不可测,即便是出兵,成功尚未可知。

    而且天阙楼其中牵连甚广,不少名家子弟皆拜在了天阙楼名下。

    可皇后竟然更是要求将天阙楼上下杀手全部打入死牢。

    呵呵,真当他大晋亡得不够快吗?

    皇后道:“古韶华失踪一事,陛下又怎知这不是天阙楼为了混淆视听故意为之?单凭这点就为天阙楼脱罪,未免也有些太过于轻率。”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见皇后竟然还不肯放弃。

    天子眯了眯深沉的眼眸,忽然笑道:“皇后也知道轻率?仅凭皇后一人的猜测,就要灭其整个天阙楼岂不更加轻率。不过朕也明白皇后是一片好心,国丈被刺杀一事,皇后定然心存怒火也是在清理之中,这样吧,若是皇后真有心对付天阙楼,朕也不多加阻拦,皇后可尽你赵家最大的力量去诛杀天阙楼,朕绝不会多言一句!”

    陵天苏差点笑出声,这天子可真是有意思。

    皇后是想请他出手,灭了天阙楼,可他这甩锅的本领倒是一流,竟然直接让皇后亲自出手。

    且不说赵家是否真的有这实力,只是皇后一旦真的指使赵家人针对天阙楼。

    呵呵,想必日后被刺杀的,恐怕就不止国丈一人了。

    咱们的这位皇后娘娘,恐怕每日都要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哪怕她是一国皇后,居住在重兵把守的皇宫内院之中,但一天阙楼那般超强本领,取她的首级,也不是不可能。

第两百一十九章:废了她!

    果然,此言一出,皇后凤眉倒竖了起来,眼中的恨意终于不再掩饰。

    脸色铁青道:“臣妾告退!”

    凤袍裙摆随着她转身离去的动作飘扬而起,雍容华贵的身姿消失在御书房内。

    随着皇后的离去,天子眼眸中的冷意逐渐淡去,面上有恢复一如既往的淡然神情。

    重新执笔批阅奏折,头也不抬的道:“叶陵,对于朕的这个皇后……你有什么看法?”

    世人都说伴君如伴虎,面对君王的提问,都要三思而后言。

    可陵天苏随性惯了,更没有去揣摩圣意的习惯,张口便道:“大晋有此帝后,恐有安宁之日,是危以!”

    往往实话更伤人,但陵天苏也明白,对于此点,在皇帝的心中想必比谁都明白。

    听闻此言,天子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哈哈大笑出声,看其面容,似乎十分愉快。

    显然对于他如今的正宫,这位天子也是十分不满意的。

    陵天苏的这番话,自然也是说道了他心坎里去。

    只是……对于别人这般明目张胆的说自己皇后的不是之处,这变现未免也有些太不加以掩饰了吧……

    毕竟陵天苏身为臣子,妄加议论皇后本就是大忌,你这一副支持的态度又是闹哪样。

    笑完过后,天子似乎这并不足以表示自己的态度。

    正色道:“你小子此话虽然过于犀利,却也有理。这皇后,朕想废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这句话听得陵天苏是心惊胆战,我去了陛下!这话您也能随便说出口?

    “别这副表情,朕可没有开玩笑,皇后的品行你也看到了,她所生的两个孩子,一儿一女更是不让朕省心!”

    看来这位天子也是颇有怨言呢。

    不过想来也是,皇后的大皇子与那位怜儿公主当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虽没见过大皇子秦光,不过从赫连口中得知此人,便知其品行究竟为何了。

    可笑的是,方才那皇后居然脸都不红一下的为自己儿子辩解,说是遭人诬陷。

    至于那位有过一面之缘的怜儿公主,他也只能表示呵呵两个字了。

    皇家礼仪她是半分没有学到,贵家的张扬跋扈陋习倒是发挥得淋漓尽致。

    这其中种种想必也是那皇后娇生惯养导致的,

    身为人母皇后都尚不合格,又如何能够成为一国之母。

    对于天子的胆大发言,陵天苏却是比他还要胆大。

    冷笑道:“陛下您是一国之君,您最大,凡是还不由您说了算,若不想要这皇后,废了再立便是!叶陵支持您。”

    这话可就有些大不忌了,饶是天子也忍不住脸皮抽上一抽。

    不过他这性子,真是与他父亲一模一样啊。

    犹记当年的立后大典,他的叶兄也曾经说过相似的话。

    想到这里,脸上不由浮现出追忆之色。

    随即失笑道:“废后岂是说废就废的,且不说皇后背后有个偌大的赵家,光皇后自身拉拢的不少朝中大臣们恐怕就会不答应,你支持又有个屁用!”

    难得的,天子居然也爆了一句粗口。

    陵天苏笑了笑,不过笑容显得有几分阴冷,道:“陛下可是认为叶陵是在开玩笑?”

    天子一怔,他还真是以为这不过年纪十四的少年为了哄他开心,说的不过一句玩笑话罢了。

    陵天苏面上狠劲十足,道:“叶陵可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方才皇后娘娘说,要灭其天阙楼上下满门,全部名下杀手打入死牢。”

    天子眉头皱起。

    陵天苏冷笑继续道:“呵呵……说实话,天阙楼如何,叶陵不感一点兴趣。只是叶陵唯一的妹妹正是天阙楼其中一员。皇后想必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可她却依然敢在叶陵面前提出此点要求。叶陵没有多大出息,不过自家里头的家人受到威胁,这点也不得不令叶陵要认真起来。”

    看着他面上的狠劲,就如同一只潜伏在黑暗中的幼兽,随时等待着机会成长反扑。

    天子眯了眯眼,不知在想些什么,道:“你与朕说这些,就不怕朕定你个死罪?要知道这话……即便是叶公在这,也不敢轻易说出口的。”

    “不怕!”陵天苏说道。

    天子饶有兴趣说道:“这是为何?难不成朕的君威已经沦落至此,连你一个小孩子都震慑不住了?”

    陵天苏勾唇深意一笑,道:“陛下若真是想要用君威来压叶陵,有何必今日穿这么一身紫袍。早就听闻陛下与家父是生死之交,除去朝堂之上,陛下与家父之间根本就不存在着什么君臣之礼。起初叶陵也以为不过是荒谬的传言,可如今进宫走上这么一遭,就在方才,皇后娘娘说把自己父亲给带入了宫里头来,叶陵便彻底知晓陛下的用意了。”

    天子唇角的笑意愈发浓重,这是他第二次放下手中的玉笔,停止批阅奏折。

    撑起下巴看着案下坐着的少年,似笑非笑道:“哦?你看出了什么?”

    陵天苏道:“首先,叶陵要感谢皇伯父的好意,皇伯父召见叶陵入宫,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不过是近些日子,皇城内太多大人物受到袭击。方才皇后也说了,这皇宫是永安城里最为安全的地方,皇伯父的安排,无非是担心叶陵与何修图,古韶华,赵国丈等人一般,受到刺杀,此为好意。”

    天子啧啧两声,摇首道:“朕还是第一次发现你小子如此的自恋呢。”

    陵天苏报以微笑道:“这不是自恋,是事实。”

    天子拍手叫好,面上满意之色愈发浓重,道:“好,好,好,天苏你果然深知朕意,其聪颖真是丝毫不比你父亲差。”

    陵天苏眉头紧皱,有些意外的道:“陛下知道叶陵的真名?”

    天子含笑道:“何止是知道,朕还知道你来自天凰山,你母亲名为陵千音,朕说得对吗?”

    陵天苏心中大震,道:“您知道我的母亲?!”那不是意味着他也知晓自己的半妖身份!

    天子眼中黯然垂下眼帘,这是陵天苏第一次在这个大晋君王眼中看到涂满了憔悴的疲倦和深深的忧伤,在他面前,丝毫不加以掩饰。

    “朕曾经与你父亲,实是同一时刻遇见了你的母亲,朕又如何能忘……”

    好家伙,这这这这这……不会如此狗血吧?

    听这语气,该不会天子也喜欢他的母亲吧!

    这信息量有点大,陵天苏需要好好缓缓。

    天子大有深意的笑了笑,道:“你知道方才皇后为何要将你牵扯到这皇位纠纷之中来吗?”

    陵天苏嘴角一抽,道:“该不会是皇后以为我有谋朝串位的心思吧?”

    天子眼神骤然变得凛冽起来,道:“因为朝中有小人作祟,竟在宫中传言说你叶陵是朕的私生子,而朕有意将这大晋未来的皇位,传给你。”

    陵天苏呵呵一笑,道:“那这可是陛下的失策了,叶陵刚刚归京,正是风雨飘零之际,陛下最好的做法,应该是将叶陵置之不理,更不该赐下这身蟒袍。”

    天子被气笑了,道:“如此说来,反倒还成了朕的不是?凡是并非表面上看的那般简单。要知道,你能在叶家认祖归宗,这身蟒袍可是起了很大的作用,如此对比起来,那些谣言与猜忌,倒也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不然,以陵天苏的半妖血脉,想要回归叶家,朝中赵党们若是死要不放,非要一祖石测试他身体里的叶家血脉,恐怕便会直接暴露。

    陵天苏淡然一笑,其实认祖归宗对他来说也没有那么重要。

    “陛下今日召见叶陵,想必也不是为了考察叶陵的学业吧?”

    天子他微撩双眉,道:“不错,朕想问你,?c儿的脸,当真是你医治好的?”

    陵天苏思量片刻,道:“是的。”

    “为何?”

    “因为能治,所以便治好了。”

    “别跟朕打花腔!朕的意思是,?c儿的脸,朕为她访遍了大晋无数名医,都不曾找寻到有效方法,可你小子,为何再短短几日时间内,却能彻底根治?”

    陵天苏自然知道他真正想问的是什么。

    但他不可能暴露溯一的存在,溯一牵连甚广,若是暴露他的存在,恐怕日后的麻烦事会有不少。

    他笑道:“人间没有办法医治好的伤,不代表我狐族中没有方法,陛下大可放心,叶陵身后并未有高人相助。”

    天子自是不信,问道:“你此番归京,族里就没有派出什么高手暗中帮助你?”

    看来天子还并不知道天凰山被灭一事。

    虽有心隐瞒,但天凰山被结界封印一事,传到这位天子耳中也是迟早的问题。

    便道:“陛下有所不知,叶陵之所也会这么早归京,是因为我狐族已经覆灭,除了叶陵与贴身两位婢女幸免于难,更无其他高手陪叶陵出世了。”

    天子神色动容,无比吃惊,道:“天凰竟然灭了?!据朕所知,天凰山上高手如云,大长老更是实力堪比至臻,又岂是一朝之间说灭就灭的,究竟是何人所灭?!”

    陵天苏苦涩道:“说来可笑,灭族之人,正是南族世交的北族,他们利用联姻,打得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叶陵……”天子的语气陡然沉了三分。

    “陛下不必多说,叶陵知道陛下想要说什么。只是狐族的是,是我叶陵个人的私事,就不劳烦陛下了,终有一日,叶陵会建立起自己的势力,踏平北族!只是希望陛下能将此事保密为好。”

    叶陵打断天子接下来的话,声音凛冽道。

    天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样也好。”

第两百二十章:万首试

    陵天苏道:“不知陛下又突然问及?c儿公主脸伤……是为何事?”

    天子道:“朕想说,若真的是你自己的本事治疗好了朕的?c儿,朕希望,如今躺在宫里头的那位国丈,你也能帮朕治好。”

    陵天苏微楞片刻,稍加推测,便猜测出天子的真正意图,道:“陛下是想让我借着治疗为借口,探查那位国丈大人,再顺便治好他身上的伤势,希望他早日滚出这宫里头?”

    天子哈哈大笑,道:“叶陵果真是聪颖之人,不需要朕将话说的太清楚便猜出其中意思,当真是让朕老怀欣慰啊!”

    打量了一下正值壮年的天子陛下,虽已步入中年,面上饱经沧桑却不见丝毫老态,可他却说什么老怀欣慰。

    呃……这话应该由他爷爷来说比较好吧。

    “我不答应!”陵天苏果断拒绝。

    欣慰的笑声戛然而止。

    “你说什么?”天子有些无语。

    “我说我不答应,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为何要去做,除非陛下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这是在跟我谈条件?”天子有着吃惊的看着这少年。

    “不错。”陵天苏秉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说道。

    对于这位故人之子,天子简直要哭笑不得了。

    这小子,真是太能折腾了,苦笑道:“你先说说看你的条件是什么?”

    陵天苏当即说道:“要我留在这宫中办事可以,但是陛下您不能限制我的自由,我若是要出宫,宫中守卫,不得加以阻拦。”

    虽然待在宫里头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如果自己有事要办,需要紧急出宫,到那时又得化作狐身,惊动了玄武岂不自找麻烦,简直束手束脚。

    他很不喜这种感觉。

    天子皱眉道:“叶陵你也应该知道,朕强行留你在宫中是为了你好。如今连连发生命案,即便是连安魄强者都防不胜防,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如何向你死去的父亲交代?”

    “陛下大可放心,京城连日的命案,想必近些日子不会在发生了。”

    他见识过上官棠的手段,她已经找到冥族之人的下落,冥族行踪已然暴露。

    有她坐镇在永安城内,冥族之人,恐怕不敢随意轻举妄动。

    “你如何知晓?”天子问道。

    “此事我想有司运大人作为担保,陛下想必就信了吧?”

    说完这话,陵天苏明显看到这位天子眼中闪过一丝忌惮神色。

    他沉声道:“你这才刚刚归京没多少日子,居然就和那上官棠牵扯到了一起去!你知不知道,你惹了多大的麻烦?!”

    上官棠那个女人的确很麻烦,但是至少对于现在来说,陵天苏不认为她是敌人。

    因为她是敌人的敌人。

    “呃……这也不是我主动去招惹她的……”

    “不管是不是你主动招惹!朕劝你一句,不要与那女人牵连太深,那女人来历诡异,实力极强,即便是朕,也压不住她,她若是发起了狂杀人,恐怕在这永安城,无人可治!”天子语气无比认真且沉重。

    陵天苏心中苦笑连连。

    这话说得……好像他不懂事一般,总是自己往麻烦堆里撞。

    可他也不想啊,从始至终,都是那女子自己找上门来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有哪点地方值得吸引那女人了。

    “陛下说得是,叶陵受教了……”

    见他乖巧应承下来,天子的面色才好看几分,沉吟片刻又道:“不过既然你说上官棠那女人已经将城中命案处理好,那朕便许你出宫,只是得了好处,你也得为朕好好办事才是。”

    陵天苏笑道:“遵旨!”

    “还有一事……”天子微微沉吟,说道。

    “叶陵你可知,万首试即将到来?”

    万首试?

    陵天苏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词汇,家中爷爷也不曾与他说过这点,不解问道:“何为万首试?”

    天子解释道:“万首试,乃是九州大陆十年一度的盛典,通过比武的方式测选出优秀的人杰,获得前十名的杰出人员。便能获得远古试炼的一份名额,远古试炼之地机遇重重,这是一个人想要变强的最快途径。叶陵你不愿朕出手助你复仇,而这次的万首试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朕希望你能好好把握住。万首试的开启地点每次皆是轮流在各国举行,而这次的万首试则刚好轮到大晋,倒也省的你远赴他国了。”

    远古试炼之地?

    陵天苏虽不知万首试是什么,但远古试炼之地的名头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远古试炼之地的开启条件十分艰难,对于进入的人数也是十分有限,不过其中的机缘却是真的逆天。

    倒也难怪要准备十年一度的万首试了。

    传闻远古试炼之地中,居住着远古的居民,万载不灭,更是曾与神明共同生活在同一时代。

    他们虽为人类,却实力空前绝后!翻山倒海皆在举手投足之间!

    远古试炼之地本就是虚无神界曾经的一位神尊的陨落之地,其中承载了无数的机缘与传承。

    陵天苏虽得了无祁邪的一道剑意传承,可终究难以让他迅速成长。

    若是能进入到那试炼之地,想必也不失为一个迅速变强的方法,只是……

    “前十名?陛下您也太高估我了吧,若是随便来一个通元强者,哪里还有我竞选的机会。”

    陵天苏是理智之人,自然不会被眼前所能见到的利益所蒙蔽。

    远古试炼之地的名额如此诱人,即便是通元强者,想必也是挤破头也要挤进去的吧?

    “这点你大可放心,参加万首试者,年纪不得超过二十岁,呵呵,二十岁的通元强者,想必还是不存在的吧?”天子含笑说道。

    陵天苏点了点头,觉得这倒是个很不错的机会,不过前十名……

    陵天苏忍不住咂了咂舌,看似前十名名额很多,而他陵天苏在这永安城内在年轻一辈中实力也算得上是天才之辈。

    可这世上最不缺乏的,就是天才。

    莫要忘了,天子口中所说的这个万首试那是九州大陆的盛典,那便意味着九州大陆的众国皆会到此参加万首试。

    天地广阔,人才继出,光是上次争夺碑竹引来的凤陨宫那名叫隐司倾的绝世女子便已然是安魄。

    而且看她的年纪,绝对不会超过十八,与她比较起来,陵天苏如今的修为可就有些不够看的了。

    这般天骄人物,恐怕在九州大陆虽然罕见,但若想找出双掌之数来,恐怕也不在话下。

    不过陵天苏也不可能这般轻易放弃,他虽然有溯一这么一个好老师。

    但是成长的最快捷径那便是在危机苦寒之中压榨自己,不断突破。

    他回归京城也有些日子了,远离战场,日子倒是过的太舒心了,这么下去,可只会消磨斗志。

    “陛下,敢问一句,您所说的九州大陆其他国家之人也会参加这场万首试,那么是不是也意味着其他种族的人也会来此。”

    陵天苏蓝瞳之中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鹰般的眼神。

    万首试如此盛典,而他所认识的北族,野心勃勃,为了一己私欲,无所不用其极。

    而他们的少主牧子忧正好满足参加万首试的条件,若她来此,想必获得前十名的名额自然是困难不大。

    天子自然听出了他话中所指,皱眉道:“你的意思是妖族?”

    陵天苏点了点头。

    “嗯……虽然在我大晋国土之内亦有不少妖类化形,融入人间生活,娶妻生子的更也不是罕见之事,人妖两族相处的倒也算是融洽,不过永安城是皇城,妖族的手就算是在长,也不敢在皇城内放肆。不过若是有非凡手段敛去一身妖气者,倒也无法可查,历年来,参加远古试炼之地的名额当中,也偶有几名妖族成员,不够那也是事后才发现的。”

    “那也就是说,参加万首试,虽然明面上不准妖族之人参加,但实际防范也没有那么严谨,对吗?”

    天子沉吟道:“不错。”

    陵天苏咧了咧嘴,弯出一个残酷的笑容。

    牧子忧,若是你们北族的人真的敢来大晋,那本世子可得好好尽尽地主之谊了。

    ………………

    手中轻快的甩着刚从天子那得来的出宫令牌,陵天苏心情大好。

    愉快地迈着步伐,本想回到清音殿继续向秦紫?c讨教炼器之道,突然想起什么。

    折了步子,向宫里头的一个小太监讨要了几包老鼠药。

    没办法,清音殿里的老鼠实在是太猖狂了,小爷我毒不死你!

    一手甩着令牌,一手拎着几包黄纸包好的老鼠药,准备打道回府。

    却在园中小道上撞上一位青年男子,男子被一群小太监们拥护而行,年纪不过二十四五,身着紫色缎袍,金丝烫边,胸口衣服上绣着蛟龙出海的模样。

    衣服倒是气势十足,只是这青年男子不蓄须胡,眉眼没有寻常男儿的半分阳刚之气,反而带着一丝阴柔。

    看着自园中小道走来的陵天苏,青年男子一言不发,立在那里,与身后一群小太监拦住去路。

    眼中隐隐散发着一股不明敌意,尤其是当他视线落在陵天苏手中那枚被轻佻的打着转的金色令牌,眼中阴霾更浓一分。

    相隔十步之余,陵天苏便停下了脚步,挑眉看着眼前这位紫袍青年。

    看其模样与当今陛下倒是有着三分相似,看脸上那股子阴柔劲儿,想必便是被秦紫?c的神秘师傅废了的大皇子吧。

第两百二十一章:找上门的麻烦

    真是让人意外,他不过是进宫不到两天,这麻烦居然就主动找上了门来。

    看这排场,想必是刻意在这等着他了。

    紫袍青年面色不善的看着陵天苏,没有丝毫让道的意思。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这宫里头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好模样的小太监,见到本皇子,还不下跪行礼?”

    陵天苏一时没忍住,直接喷笑出声。

    这大皇子,智商可真是没下限,难不成是缺了什么便喜欢炫耀什么吗?

    抛开身份不说,他自己本就与身后的那群太监们来说无一差别,可如今他主动来找茬。

    他当然知道他叶陵是何身份,竟然还敢讥讽他,让他下跪行礼?

    莫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

    对于陵天苏的无礼失笑,大皇子的脸顿时就阴了下来。

    “放肆!”

    他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他是被父皇亲自传召入宫。

    理智告诉他,在这个时候,他们不该触这小子的霉头。

    可宫里头的种种传言,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父皇十分有意将皇位传给这个小子。

    他本是不信,可当这小子进宫不过两日,就两次被传召到御书房中,还将他的住所安排在了秦紫?c的寝宫内。

    别人或许不清楚,都认为他那父皇铁面无私,冷酷无情,看似对自己所有的儿女态度都一般。

    可他作为众多皇子公主之首,却也看得出来,父皇对那秦紫?c,却是格外的不同,可他却将一个异性藩王之孙贴身安排在秦紫?c身边。

    其中猫腻,可想而知。

    想到这里,他便再也坐立不住,前来看看这小子到底有几分本事!

    面上笑容收敛,陵天苏睃了他一眼。

    漫不经心的说道:“大皇子这是摆谱给谁看?本世子吗?话说回来,是这宫里头的太监太过于胆大妄为,还是大皇子是不是眼神不好。没看到本世子身上的蟒袍吗?竟然能将本世子看做太监,啧啧,眼睛不好使,还如此勤勉进宫面圣,当真是身残志坚的很呐!大皇子殿下。”

    说话间,陵天苏目光如利刃一般射向大皇子身后的众多小太监,吓得那群原本想为虎作伥的小太监们纷纷瑟瑟发抖。

    开玩笑,蟒袍那是藩王才配穿戴之衣物。

    他们这群太监之流,又如何能够穿戴在身,那不是找死吗?

    这帽子扣得可有些大!

    唉哟!我的大皇子殿下,您找茬世子的麻烦也就算了,干啥要将剑锋往咱们这些小人物身上引,咱们可担待不起啊。

    犀利的言辞令大皇子面色很是难看。

    他分明注意到了,陵天苏在说到身残志坚四个字时咬字变得一字一顿,无比清晰。

    表面上看似实在讽刺他眼睛不好使,可其中蕴含的真正意思,在场人皆是一清二楚。

    他从未见过自己,但却能一眼看出自己的身份,此子果然是对他来历有所研究的。

    哼,若说你对那皇位无心,谁信!

    大皇子眯了眯眼,道:“哼!本宫想起来了,昨日父皇召见了叶家世子,如今看来便是你了,不过那又如何,即便你是世子,但本宫乃是皇子,见到本宫,依旧要行礼让道。”

    这大皇子真是幼稚,抓着这点紧紧不放,但他可不会就这么依着他的性子。

    “大皇子说笑了,陛下早在多日之前,便赐下了这四爪蟒袍,那便意味着本世子也是王爵之位,而大皇子除去自身的皇子身份,似乎毫无官爵在身,此事怎么看,也应该由大皇子你行礼让道才是。”

    他不是仗势欺人之人,不过别人都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他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忍让。

    大皇子神情一滞,又是一记利剑扎在了他的心窝窝里!

    的确,他虽为大皇子,但太子之位迟迟不定。

    他与众多皇子也不过是长幼之别,论其身份,还是一样。

    那目光好像闪亮的刀子似的刮过陵天苏的脸,磨牙道:“久闻世子殿下在外学艺,近日来才归入京,想必武艺十分精湛,本皇子倒是十分想向世子请教请教。”

    呵……以身份威压不成,便想直接动武了吗?

    陵天苏轻笑一声,道:“在这?”

    这大皇子竟然想在天子脚下的御花园中比试,真是脑子犯抽了不成。

    大皇子冷冷一笑,以为他是畏战,故意找借口托词。

    冷笑道:“此地不宜比武,不过宫中自然也有演练场所,世子可愿陪本宫走上一遭?”

    陵天苏想都没想,直接道:“不愿意。”

    大皇子身上并未佩戴掩盖修为的宝物,他眼光毒辣,一眼便看破大皇子的真是实力,与自己同等境界,皆为凝魂巅峰。

    陵天苏自然不会怕他,如今的他底牌众多,即便是对上安魄强者也有一战之力。

    只是这大皇子这个年纪的凝魂巅峰实力,恐怕也只能算的上是个中人之资。

    想到这里,陵天苏便兴趣寥寥,不愿动手。

    这样的对手,提不起一丝磨炼的手感。

    阴柔的面容顿时笑了起来,

    大皇子越发笃定这小子战力不佳。

    呵,怜儿身边的那个太监纸奴身体内有隐疾,想必被这小子打败,也是运气使然。

    区区凝魂中期,自然不敢接战。

    他傲然的抬起下巴道:“世子这是主动认输了?”

    真拙劣的激将法……

    陵天苏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对于一个不知礼数的人,本世子真还没那个比试的心情,若是你现在行礼让道,本世子也不是不能答应你的请求,与你比试一番。”

    大皇子额角青筋跳了跳,他还从未见过如此无耻之人,咬牙道:“若是本宫不愿意让呢?”

    语毕,他微微侧头,阴冷的目光扫向身后的小太监们身上。

    毕竟是在宫里头打滚了这么多年的,这群小太监们是何等的会察言观色。

    立刻纷纷的动起步伐将小道去路围得严严实实,大有你能奈我何的架势。

    想着本就有大皇子在跟前撑腰,这世子殿下再狂妄,也不敢向他们动手吧。

    陵天苏心中一声冷笑,就这群跳梁小丑也敢拦着自己。

    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直接将手中令牌一甩,直直扔在太监群中去。

    正中一个唇红齿白小太监的一个脑门,砸得他哎哟一声。

    “谁给你们的狗胆!也敢拦本世子的路,活腻了不成!”

    令牌是纯金打制,颇具份量,陵天苏手劲不小,那身穿绿袍铜钱印服的小太监只觉被砸得眼冒金星,心中又惊又怒。

    暗道,大皇子在场,这世子也该当面用东西砸他,打狗也要看主人这个道理不懂吗?

    待他看清脚边那枚令牌之时,顿时吓得冷汗直垮,我滴个乖乖,这不是陛下的御赐金牌吗?

    执此金牌,即便是皇宫禁卫军,又有哪个敢拦这世子的路。

    方才是说看着这世子殿下手里头在甩着什么东西,还以为他是故作一副吊儿郎当的姿态。

    感情何止是吊儿郎当啊,简直就是目中无人的好吧。

    这可是御赐之物,哪个有此荣幸,不都是珍之重之的放好,可你倒好,直接用来砸人。

    他们不过是侍奉主子的小太监,却去阻拦身负御赐金牌的世子殿下道路,这跟藐视皇权又有什么分别。

    这不找死吗?

    一声清脆落地响声,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那小太监脚底下的令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然后如同看到瘟神一般,唯恐避之不及,脚步纷纷退后十步,让出小道,惊恐跪地。

    大皇子冷哼一声,不做言语。

    额头尚且淤青的小太监哆嗦着双手,将令牌捧起,小心翼翼的擦去上头尘土,生怕擦破表皮一般。

    他双膝跪地,跨着抖得不像样的腿来到陵天苏身前,腰躬成一个完美的九十度。

    双手高举,将令牌递给他。

    “世……世子殿下,您的令牌。”

    他颤颤抖抖的声音明显的宣示着他在心虚害怕。

    陵天苏接过令牌,食指穿过红绳,又在手中打着转,轻声笑道:“怎么?不继续挡着了。”

    脸色顿时煞白的小太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急忙道:“奴才不敢!”

    冷冷的斜了他一眼,也懒得跟一个走狗小太监斤斤计较。

    抬起步子准备绕开他,小太监哪里还敢继续挡着,用膝盖就在地上那么挪动着,赶紧刚开了道。

    大皇子脸色阴沉,袖中的拳头紧紧握住。

    若不是场合不对,他简直就想现在出手,教训教训这个不懂礼节的世子。

    让他真正体会到皇子与藩王之孙之间的区别。

    数十步的距离很短,陵天苏很快就来到大皇子面前,目光戏虐的看了他一眼,如同看一个小丑。

    脚步不停,与之擦肩而过,依旧是甩着令牌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

    大皇子脸色阴沉,眼珠来回转动,忽而嘴角弯弯勾起,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他高声道:“世子脚步如此匆匆,难不成是赶着回清音殿与本宫的那妹妹急着温存?”

    手中甩着令牌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斜斜的挂在他的手指之上,脚步也随之收住。

    二人背对着背,相隔不过五步之遥,大皇子说的这番话不过是存心为了恶心他罢了。

    想必这小子也不是自愿住在那清音殿中面对着那个无聊丑陋的女人。

    可也耐不过皇命难为,他看不到陵天苏面上是何种精彩的神情。

    却听得身后声音骤然转沉的道:“大皇子既然知道她是你妹妹,本世子还是奉劝你一句,嘴巴放干净一点!”

第两百二十二章:承影

    就像是抓到他的小辫子一般,大皇子面上的神情愈发得意。

    他的笑声变得无比尖锐:“难道不是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说你们之间没有什么,怕是谁都不信的吧。哦……本宫想起来了,本宫那妹妹曾~经虽然生得了一副好样貌,可惜啊,世子你来迟了,那张脸,已经给毁啦!本宫这个做哥哥的看了都觉得恶心,也难为了世子你日日夜夜的对着那张恐怖面容了,不过女人嘛,熄了灯都一样,至少她那身段,还是十分不错的,哈哈哈……”

    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激怒陵天苏答应他的比试。

    得到警告却没有半分收敛,反而出言秽语,更加放肆。

    陵天苏真为秦紫?c有这么一个哥哥而感到悲哀。

    同为秦家血脉,他非但不能做到一个哥哥的职责,反而还在外诋毁自己亲妹妹的闺誉。

    天子也是的,他定然知道自己的这个大皇子是何种品行,还敢将他安排在清音殿,真是没事找事。

    不过这个爹娘没教好的大皇子看来是没人管了,他虽然也不想多管闲事的替那皇后管教她的儿子。

    但是这家伙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可不介意为他的老师,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成器的哥哥。

    陵天苏没有刻意去辩解,对于这种脑残无中生有的中伤,辩解再多也无用。

    他翩然转身,笑容醉人,道:“演练场何在?”

    小爷我要把你揍得像你那怜儿妹妹一样,连你妈都不认识!

    大皇子眼中闪过一丝奸计得逞的笑容。

    心中冷笑,嘴上却突然变得客气了起来:“世子殿下请随本宫来。”

    …………

    皇宫内的演练场很大,以黄沙铺就的大地,在冬日的日头下,黄澄澄的,显得暖意十足。

    陵天苏看到有不少皇子打扮的少年青年们在演练场中骑马射箭。

    在场中央,更是设立有一座漆黑的比试台,其台上亦有两位皇子在比武对试。

    那两位皇子年纪与陵天苏相仿,看似出拳虎虎生风,十分帅气逼人。

    可在陵天苏眼中看起来,却是十足的绣花枕头,一眼便知是没有上过真正战场的。

    出招毫无杀气,唯恐伤了对方一般,也就只能用来看看了。

    见到大皇子步入场内,几名少年便下了马,满脸喜意的围了过来。

    其中一名手拿弓弩的皇子笑道:“大皇兄今日怎么有这闲情雅致来演练场了?是不是多日不运动运动,骨头痒痒,想与我们兄弟几个切磋切磋……咦?怎么今日来带着了一个帮手,这位是?”

    原本笑意正浓的少年皇子顿时收了笑意,满目疑光的上下打量着自己皇兄身旁少年,心中却飞快思量着……

    身着蟒袍,莫不是……

    下一刻,大皇子就验证了他的想法,道:“十一弟,不得无礼,这位乃是叶国公之孙,叶陵叶世子。”

    十一弟……

    陵天苏忍不住咋了咋舌。

    暗想这皇帝看着一本正经的,没想到也是个滥情的人。

    这儿子都排到了第十一位了,看那年纪,仿佛还不是最小的。

    天子看着年数不大,想必也是过着夜夜笙歌美好日子吧。

    十一皇子收回打量的目光,拱手行礼道:“原来是叶世子。”

    陵天苏微微点头致意,还未等他回礼,大皇子便已经拨开众位弟弟,有些迫不及待的走至比试台下。

    阴鹫的目光中透着一丝暴戾气息,冲着台上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个弟弟厉喝道:“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赶紧给本宫滚下来!”

    突如其来的厉喝声吓得台上两位少年瞬间心神失守,一个不慎,竟忘了收力,打出去的拳头竟然同时轰在的对方的肩膀上。

    “哎哟!”一声惨叫,二人纷纷倒地,捂肩打滚。

    大皇子眼中阴沉之色愈发浓重,见这两个废物还在台上打滚,耐心渐失。

    沉声道:“还不来人将这两个蠢货带下去!可莫要扰了本宫的兴致,那可是大罪!”

    对于这位大皇子,陵天苏心中可谓是失望透顶。

    对于自己年幼的手足,一口一个废物蠢货。

    自己却没有丝毫意识到,是因为自己突然干扰的缘故,害的两个弟弟受伤,反而还惦记着跟他比试。

    虽然台上两位少年确实是脓包了一些,竟然被一拳就撂倒得爬不起身来。

    可怎么说也是尊贵的皇子之身,周围的太监们却是不敢上台搬抬。

    倒是那位十一皇子,眉头不动声色的皱了皱,随即瞬间抚平,一挥手,高声道:“七哥,上来搭把手。”

    说完便扔下手中的弓弩,疾步冲上了比试台。

    被他唤作七哥的那位皇子“哦”了一声,也跟了上去,将另一位弟弟也赶紧抚了下来。

    两位比试受伤的皇子捂着肩膀,垂着脑袋,不敢看自己的这位大皇兄的脸色。

    他们年幼生性懦弱,哪怕明知道是他突然出声干扰的缘故导致自己受伤,却不敢有丝毫怨言。

    比试台上总算是空了下来,大皇子率先一个轻跃,身姿轻飘飘的落在台上。

    他英姿勃发的高站在台上,下巴微抬,目光轻蔑的看着陵天苏,道:“还请叶世子赐教!”

    台下的诸位皇子们算是看出来了,今日大皇子故意将叶陵领到此处,无非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

    宫中的那个荒谬传言他们自是也有所耳闻。

    那两位受伤的皇子亦是用幸灾乐祸的目光看着陵天苏,他们对于自己的兄长不敢造次。

    但一想到今日大皇兄突然来这演练场想必多数原因是因为这小子,自然也就把无处宣释的怒火发到了他的身上。

    生于帝王之家的众多皇子们之间,自然不可能相处的平和。

    私底下少不了明争暗斗,暗潮涌动,稍有天赋实力者,在大皇子的压迫下,隐忍待发。

    他们虽然心中暗自鄙视这位平庸却喜欢胡作非为的大皇子,可他毕竟是皇后长子,该有的尊重与敬畏还是必须有的。

    只是他如今是阉人之身,未来的皇位花落谁家也是不得而知。

    同为兄弟,却又是敌人,虽然平日里大多是针锋相对,互不相容。

    可如今却突然多出来这么一个外姓之敌,竟在同一时刻,十分默契的站在了统一战线上,隐隐将敌意转移到了陵天苏身上。

    自打宫中的流言传起,他们就将陵天苏这位叶家世子的实力打探的是一清二楚。

    他们心知这叶陵不过是凝魂中期,年纪也不满十五,想必境界更是没有得到时间的稳固。

    而大皇子却不同,他步入凝魂巅峰已然多年,对付一个年轻得不像样的黄毛小子,绰绰有余。

    倒也难怪大皇子对这小子下手如此之快了,威胁到秦家正统皇位不说。

    这小子更是将皇后娘娘的怜儿公主,大皇子的胞妹给揍得不成人样,刚刚入京就敢如此猖狂,若是不加以整治,皇家威严何在!

    唯有搀扶着弟弟的十一皇子,眼睛明亮澄澈,带着一丝好奇的目光。

    看着这位面对一位凝魂巅峰的修行者的压力,面上却丝毫不见一丝紧张神态的世子殿下。

    对于身后那些不言而喻的视线,陵天苏心中一声冷笑。

    仅凭一个突破安魄境界遥遥无期的中庸之才就想看他的笑话?

    天子英明一世,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一群脓包皇子。

    脚尖轻点地面,陵天苏的身影如同离巢的燕子般凌空飞出,掠至台上,忽而一笑道:“不知道这场比试,可有什么彩头?”

    “哗……”

    台下顿时哗然。

    他们像看傻子一般看着台上那少年。

    这家伙莫不是脑子被门给挤了,自己送上门来给人家欺辱,还竟然提出彩头一说。

    大皇子冷冷一笑,认为这小子是到了穷途末路之地,故意说这话,故让他人认为他有获胜底牌。

    不过这招对他可不起效,只会弄巧成拙。

    “世子想要一场有彩头的比试,本宫自不会让世子失望,既然世子提出彩头一说,这彩头自然不能太过于小家子气。”

    大皇子故作沉吟道:“这样吧,若是世子得胜,本宫府中有把剑,名为‘承影’,乃是本宫在潇竹学院学艺之时,师兄所赠之剑,此剑颇具历史,想必用来此战彩头,倒也衬得上你我的身份了。”

    此言一出,台下皇子们纷纷为之变色。

    承影!竟是承影剑!

    大皇兄好大的手笔!

    那‘承影’乃是上古名剑,与含光、宵练齐名,并称天子三剑。

    此剑相传剑成出炉之时,“蛟分承影,雁落忘归”,故名承影。

    后来被潇竹学院的一前辈供奉所收藏,世世代代遗传给子孙后代,如今就传到了潇竹学院的大师兄孟子瑜手中。

    而孟子瑜是属于韬光养晦的那一类人,虽文武兼修,才兼文雅,学比山成,却也是个知进退之人。

    他并非皇孙贵胄,虽家中有名剑为藏,但‘承影’却是帝王之剑。

    为了避免麻烦纠身,此剑却也只成了一件稀世珍贵的收藏品。

    后来,大皇子进了潇竹学院,他便做了一个顺水人情,将此剑赠予给了这位未来的皇位继承人。

    大皇子自是喜不胜收,莫大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欣然接受了此物。

    帝王之剑,也唯有他这未来正统皇位继承人有资格拥有。

    得意之下,更是胆大放言,等他功成名就,在大晋,自有他孟家的一席之地。

第二百二十三章:兄长中的典范

    大皇子此言虽然没有太过直白,可其中含义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

    大皇子自信的语气仿佛那皇位早已是囊中之物。

    而以孟子瑜那淡然的性子虽不喜大皇子狂妄的口吻,却也达到了自己预期的效果。

    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恶人自有恶人磨。

    这大皇子正值春风得意年华,却被宫里头那位隐藏高人一刀断了子嗣传承,自此不男不女,沦为人们私底下的笑柄之谈。

    孟子瑜虽可惜了一把名剑,却怎么也不可能再要回‘承影’。

    可谓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权当是与皇后娘娘身后的赵家结一个善缘罢了。

    而‘承影’生来便有灵性,而大皇子生性暴戾,又是残缺之身,与那所谓的皇家正统可谓是彻底无缘。

    无论他使了多少手段,都无法将‘承影’拔出剑鞘。

    大皇子也是个三分热度之人,灰心挫败之下,便也放弃了折腾承影剑。

    心思狭隘的他却也不甘心将此名剑拱手想让给其他弟弟们,不愿承认他们有资格手持这帝王之剑。

    后来便也走上了孟子瑜的老道路,将‘承影’当做一件珍宝收藏起来。

    自此名剑蒙尘,换来大多皇子的纷纷叹息与无奈。

    这便是大皇子的霸道之处,他们所畏惧的,不是大皇子,而是皇后娘娘。

    虽心知他有名剑却不用,却也无一人敢出口讨要。

    可如今他却将此剑作为一场不大不小的比试彩头,若是让孟子瑜知道自家传家之宝被人如此轻视,还不得气的七窍生烟啊。

    但无人艳羡陵天苏的“好运”。

    因为他们知道,大皇兄之所以敢下如此重注,自然也是笃定自己绝对不会输。

    ‘承影’只是诱饵,而叶家世子却是主动咬勾的鱼儿。

    此提议是他提出来的,而大皇子所要的东西,价值恐怕可不比这‘承影’低多少吧。

    身后戏谑的目光越发浓重,陵天苏恍若未察,淡淡道:“承影剑么……倒是不错的彩头,那不知大皇子认为本世子身上有何物能与你的承影剑媲美呢?”

    他与大皇子一样,对这次比试同样的信心十足,只是无人相信他会赢罢了。

    所以他倒也不怕这大皇子狮子大张口。

    而大皇子等得就是他这句话,微笑的眸子里含着恶意得逞的狞笑,道:“本宫不仅喜欢收集名剑,更喜欢收集名贵锦衣,而世子你身上所穿的这件蟒袍,本宫很有意向收藏。”

    台下愈发嘈杂,显然是被大皇子这么一句话给吓到了。

    蟒袍是御赐之物,他也敢张口?

    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些吧。

    台下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那蟒袍……是王爵加身的象征,用来作为赌注,会不会惹下什么祸端。”

    “呵呵,再大的祸端咱们的这位大皇兄不都惹过?还会顾忌这个?不过这样一来,那叶家世子可就进退两难咯。”

    “不错,他若是答应,以父皇御赐之物作为赌注,那便是对父皇的大不敬,若是他不答应,这彩头一说可是他提出来的,这样未免有些太不像话。”

    “若是他赢了倒还好,算是能保住颜面 ,若是他输了,呵呵,那可真是有看头了。”

    “大皇兄此招真是妙啊,先是以‘承影’为诱,只要他一答应,失了蟒袍,我看他还有何脸面出现在这皇宫之中。”

    “就是,大皇兄此举着实解气,我听说就是这小子伤了怜儿妹妹,父皇竟然还没怪罪,大皇兄今日可总算是为怜儿妹妹出了一口恶气!”

    “没错,大皇兄真是兄长中的典范,有长如此,夫复何求!”

    “……”

    “……”

    “……”

    原本的嘈杂随着这声马屁的脱口而出,场面一度陷入诡异的安静。

    因为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歪倒在十一皇子中的十三皇子。

    他夸夸其谈,仿佛全然忘记方才是谁对他冷眼交加,让他受伤滚下台来的。

    如今又做出这么一副崇拜的嘴脸来,着实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搀扶着他的十一皇子由始至终都没有参与他们之间的对话。

    片刻的安静后,却是由他来打破,他一副天真不解的模样说道:“这么明显的陷阱,为何你们就认为叶世子会应承下来呢?”

    “开玩笑,彩头一说本就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如今他已经站在了台上,容不得他不答应!”

    话说得倒是铿锵有力,其实他心中也明白,若是他不愿以蟒袍为赌注,旁人也奈何不了他。

    …………

    不远处,木头搭建得有三米之高的?望台上,立着一位锦衣青年。

    他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腰系玉带,背脊挺得去长枪般笔直。

    青年面无表情的将视线投到了比试台上,嘴唇微动,冷冷的吐出两字:“蠢货!”

    “啧啧,二哥你说说秦光那猪脑子是不是进屎了,‘承影剑’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那剑再珍贵也只是他的私人物品,用来做赌注也随他。可他却想要那身蟒袍,哈哈,他当真以为他赢了这场比赛就是最大的赢家吗?以御赐之物最为赌注,那叶陵跑不掉,他秦光又能躲得了圣怒不成?”

    ?望台护栏之上,还斜坐着一个吊儿郎当的青年,模样倒是生的不错,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衣袍更是理得一丝不苟,却怎么也遮掩不了他面上的轻浮之色。

    一条腿从衣摆下方伸出,就那么落在护栏外头荡啊荡。

    对于那位人人敬畏的大皇子,他更是没有丝毫敬重之意,直呼其名不说,话语中的轻蔑意味更是不加一丝遮掩。

    这二位青年既然能够出现在这皇宫内院的演练场中,自然身份也与那方的一群皇子们的身份一样。

    只是却没有加入那个大群体之中,似是不屑去吹捧那位大皇子。

    被他称之为二哥的青年男子冷冷一笑,面无表情道:“五弟还真认为那废物能赢?”

    那人嗤笑一声,道:“秦光虽废,可他那一身修为还是摆在那里的,那叶陵虽然年纪轻轻就已经堪登凝魂中期境界,天赋确实不错,可中期与巅峰之间的差距,可不是那么好弥补的。”

    二皇子道:“那不如我们也打个赌,他们两人之间,究竟谁能够胜出。”

    那只护栏下的腿终于停止晃动,五皇子跳下护栏,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道:“好啊,那咱们兄弟之间的赌注是什么?”

    二皇子道:“‘云中落日扇’,你不是想要很久了吗?就拿这个做赌注。”

    五皇子眼中一亮,道:“云中落日扇?那可是个好东西,二哥你当真舍得?”

    “如何舍不得,要你赢过我了再说。”

    “嘻嘻,那二哥是要赌那叶陵胜了?”

    二皇子转身淡淡看了他一眼,道:“不,我赌大皇子胜。”

    五皇子面上一愣,似有所了然,凉薄的双眼中染上丝丝暖意,旋即极快掩埋。

    恢复平往的轻浮神色,故作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表情道:“二哥你这是存心欺负小弟嘛?这样弟弟我不就得压那叶陵胜了?”

    “要不要赌?”没有多余的废话,言简意赅。

    “赌!”五皇子牙齿一咬,仿佛破罐子破摔一般。

    可从一开始,二皇子都没有说他若是输了应该拿什么来赔。

    这场赌注看似不公平,却是二皇子有意换种方式赠送礼物给自己的弟弟罢了。

    在薄情的皇室家族中,看似兄弟间的玩笑,却是弥足珍贵。

    五皇子收敛面上表情,将视线投到台上,道:“二哥你为何就肯定那叶陵会答应以蟒袍为赌注呢?其中如此浅显的道理在场众人心中都清楚,他又岂会不清楚。”

    “他会答应的。”深沉如海的眼眸看不出一丝情绪,语气异常笃定。

    “好,本世子答应你。”

    陵天苏几乎是下意识的答应下来,面上却不见一丝后悔之意,仿佛自己身上所穿的,不过是寻常百姓家所穿的布衣。

    大皇子阴冷一笑,面上是阴谋得逞的表情。

    “他居然答应了!这小子真是不怕死!”台下看热闹的皇子们愈发觉得这世子愚蠢了。

    “哼!莫不是仗着自己爷爷的威风,真以为这大晋无人镇压得住他叶陵了吗?”一皇子愤愤说道。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说各位兄弟们,咱们要不要也打打赌,看他是如何惨败的。”

    “哈哈哈,如此极妙,我以五十块中品灵石赌大皇兄赢。”

    “不错,不错,有意思,我也以五十块中品灵石压大皇兄。”

    “我也是……”

    “我也是……”

    “我也是……”

    “诶?十一哥,你怎么不说话?你压谁赢。”

    原本,被十一皇子搀扶着的少年肩上疼痛随着激昂的心情也不感觉到痛了。

    轻轻推开自己的哥哥,见他眼神专注的看着台上一言不发,便出声问道。

    十一皇子收回视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这么浅显对局,一眼便预知到了结果,我又不是傻子,于情于理,自然也要压大皇兄赢了。”

    “这样可不行,大家都压大皇兄赢,那到后来,究竟谁做这大出血的冤大头。”

    “但是咱们做兄弟的,可不能压外姓人赢,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吗?”

    “只是这样一来,这场赌局就有些索然无味了啊。”

    “是啊是啊……”

    原本台下聊得火热的场面,也渐渐冷了下来。

第两百二十四章:皇龙杀

    十一皇子无奈的笑了笑,道:“诸位兄弟难得如此好雅兴,若是因为这点就扫了大家的雅兴未免有些可惜。”

    沉吟片刻后,道:“这样吧,今日便由十一来做庄家吧,都是做兄弟的,十一也不压那叶陵胜,做做庄家总是可以的吧。”

    “十一哥,你这样未免有些太吃亏了吧,这不明显给我们送灵石吗?”

    “诶,十七弟你这就不懂了吧,十一弟这是为了大家跟大皇兄着想,咱们可不能辜负他的一片好心呐。”

    “恩,不错不错,小赌怡情,不妨事。”

    灵石本就是珍贵之物,用来修炼一途上,本就大有好处。

    他们身为皇子,虽无在朝堂之上就任何种官职。

    但是身份尊贵,修炼速度自然不得慢于其他子弟。

    至此,宫中每月都会像各个皇子发放修炼用的灵石。

    而发放的灵石数量,则是按照身份尊贵来区别多少的。

    大皇子身为皇后长子,灵石数量则是最多,皇贵妃的皇子则是其次,再就是贵妃。

    在场的皇子们多为昭容,修仪之子,每月得到手的灵石更是有限。

    要想获取更多的灵石,唯有拼命的展露自己优秀之处,得到天子的赏识才行。

    而十一皇子则是贤妃所出,相较于其他兄弟们,手头上的灵石却是较为宽松的。

    但也耐不住如此一次性的挥霍。

    其他兄弟皇子们自然不会存着什么好心思,主动送上们的灵石,不要白不要。

    并且还能让这位贵妃之子,短时间内没有灵石辅助修理。

    这样一来,无形之中,便将这位十一皇子狠狠的拖在了后头。

    荒废修为,那可是父皇最看不得的。

    而这十一皇子性子柔软,说白了就是属包子的,再加上自身的天赋平平,对于自己的诸多兄弟也是多加礼让。

    即便是受到了性子较为霸道的皇子们欺负,也是独自忍气吞声,绝不会回去像自己的母妃告状。

    要说在这宫里头,大皇子最疏于防范的皇子们之间,恐怕就是这不争不抢的十一皇子了。

    近些年,大皇子最少为难之人,也是这十一皇子。

    久而久之,众多皇子们就更不把他当回事了。

    如今他更是主动提出这等送上门的好事,他们又怎能放过。

    “可是这对十一皇兄有些不公平吧?”

    十七皇子一脸为难的道,可眼中那抹难以掩藏的兴奋还是出卖了他的真实心情。

    见到十一皇子一脸肉疼却要强撑这笑意说道:“不妨事,没有什么不公平的,说不定,最后也能让十一获得意外的惊喜也不一定。”

    分明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可其余皇子却愈发的得寸进尺。

    不满说道:“十一,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难不成你还认为我们的大皇兄会输给那凝魂中期的小子?”

    十一皇子眼中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苦涩之意。

    这些人,既要占他便宜,又要他明说自己这个庄家会赔的血本无归。

    “不不不,十一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是十一说错了话,那各位兄弟们还要下注吗?”

    “下,为何不下,来十一你收好,这是五十颗中品灵石。”

    “还有我的……”

    “我也是……”

    众人纷纷将作为赌注的灵石交到十一皇子手中。

    直到他完全接不住,灵石在他脚边堆得满满当当,众人才兴致勃勃的将视线投到了比试台上。

    坐等着收灵石,众人心情大好。

    而不远处的二皇子,冰冷的视线在那十一皇子脸上逗留了许久许久,眼中尽是不明意味。

    那目光虽然深沉,却不像是看其他皇子如同小丑般的目光。

    五皇子嘿嘿一笑,嘴角弯弯勾起,道:“看来一群猪崽中,还生存了一只异类。”

    二皇子微微皱眉,对他这比喻很是反感。

    若他们是猪崽,那父皇是什么,他又是什么。

    而在台上的大皇子早已等得不耐烦。

    见陵天苏答应下来,连礼都懒得行,眼中闪过一丝狞色。

    黑色长靴猛地向前一踏,脚面与地面之间,荡出层层透明波纹,地底深处似乎传来轰隆隆的巨响。

    陵天苏站在石台之上,霎时间还以为是石台因为他的这一踏而晃动起来。

    余光扫向四周,却发现晃动的不是石台,而是台下的黄沙。

    陵天苏心中顿时有所了然,看来这大皇子的修炼体系,主修土属性。

    而这黄沙遍地的演练场,却恰恰成了他的绝佳战斗场所。

    真是可笑,堂堂一国皇子,约人比斗,居然还耍这种小心思。

    台下的皇子们纷纷发出惊呼之声,他们深切的感受到了脚底下的黄沙涌动,击打在鞋底震得脚掌生疼。

    “这就是凝魂巅峰的实力吗?激**内属性,便可在一定距离内操控尘土,太厉害了,我什么时候也能到这般程度。”

    一固体实力的少年皇子满目憧憬的看着地上滚滚而且的沙尘。

    刚称赞完,紧接着传来一声“哎哟!”痛呼声。

    脚底沙土滚滚卷起,如同一只倒立迅速旋转的黄色飓风沙钻,轻易的穿破了他的鞋底,将他脚掌扎得鲜血淋漓。

    若不是一旁年长的兄长眼疾手快的拉了他一把,恐怕整只脚掌都要被扎穿。

    显然台上大皇子的比斗,丝毫没有将台下兄弟们的安危放在心上,更不会因为台下为他鼓舞振威的同胞们而刻意收敛自己的力量。

    他们是否负伤,与他何干!

    “不好!大皇兄的力量波及至此,我们占得太近了,快退!”有人出声厉喝道。

    话音刚落,地上黄沙无风涌动,刮起阵阵黄沙龙卷。

    众人一退再退,一时风平浪静的演练场霎时间黄沙滚滚,如同风暴降临。

    除了风声呼啸,黄沙之中时不时传来布帛被风沙撕裂的声响。

    众多皇子一退再退,眼前视线皆被黄沙覆盖,再也看不清台面那高站着的二人声影。

    “啊,我的灵石……”

    在看不清楚的前方,传来十一皇子心痛的惊呼声。

    众多皇子心中大骂。

    这家伙,都什么关头了,还在乎那点灵石。

    若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们这些只要参与了赌注的,恐怕都逃不了干系。

    七皇子伸手挥赶着眼前黄沙,高声喝道:“十一弟,先别管什么灵石了!保命要紧!待大皇兄他们战斗结束,我们再将灵石挖出来也不迟。”

    “嗯,七哥说的有道理,啊,呸呸……”

    似是说话间,嘴巴里灌入了风沙,传来十一皇子呕吐的声音。

    “快出来!”七皇子眼中急切之色愈发浓重。

    不一会,一个少年声影举步艰难的穿过重重黄沙,身上衣衫早已被黄沙割道条条道道。

    一个皇子现在看起来简直比乞丐还不如。

    手中抱着仅剩的几十颗灵石,面色十分不佳。

    七皇子眼疾手快,一手抄出,拽着前者的一条手臂,用力往回一拉,这才将他拉出了攻击的波及范围。

    十一皇子手下一松,手中灵石叮叮的洒落了一地,赶紧弓腰去捡。

    其他皇子虽然模样狼狈,满身黄沙,却也衣衫能够遮体。

    哪会像他这般,为了灵石,一声衣服被卷得不像样,哪里还有半分皇子风范。

    皆是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

    陵天苏嘴角勾起,道:“御土之术?看起来不错。”

    大皇子狞笑道:“皇龙杀!”

    伸手一招,霎时间,台面周围,黄沙四起,层层黄沙逆袭而卷,化作道道土龙身影。

    四面八方的黄沙龙卷迅速旋转变尖,如同一枚枚土黄色的钻头,尖端锋利无比,朝着陵天苏周身狠狠的激射而去。

    前后左右,就连头顶上方,皆有黄沙钻风朝他攻击而去。

    今日是进宫见圣,凛冬,霜叶皆藏于九重鸣幻铃内,不曾拿出。

    如今上台比试,他与大皇子皆未佩戴武器。

    他若此时拿出了武器打败大皇子,恐怕在这群小人眼中,也会落得个胜之不武的骂名。

    不过,即便是没有凛冬,霜叶,他也依旧不怕这大皇子。

    陵天苏抬头看着头顶上方声势吓人的黄沙龙卷,微微一笑。

    不顾四周袭来的攻击,拳头高举于顶,右脚脚尖轻轻在台面一点。

    “游龙扶摇上青天!”

    他的身影犹如游龙,升腾而起,仿佛丝毫不受重力所影响,直直迎向头顶上方那黄沙龙卷。

    见此,大皇子面上浮现出一个轻蔑的笑容。

    天真!

    凝魂巅峰的御土一击,又岂是你说破就破的。

    他已经预见到了下一刻,陵天苏的一只肉拳支离破碎,鲜血淋漓的模样。

    这样也好,就先废掉这小子一只手好了。

    大皇子没有多余的动作,身姿潇洒的立在狂风之中,任由烈风撕扯着他的衣摆,一副胸有成竹的高手风范。

    陵天苏拳头高举,狂沙中席卷而来的恶风将他额前刘海吹乱,黑色蟒袍飞舞,却也仅此而已。

    让皇子们吃尽苦头,狼狈不堪的狂沙,却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若是大皇子不忙着装逼,仔细观察,便会发现无处不在的黄沙根本没有进他身子半分,黑色蟒袍之上,更无沾染一粒沙土。

    他的面容依旧是那么干净,即便狂风历卷,恶风袭袭,刮在身上如同刮骨钢刀,可却丝毫不影响陵天苏睁眼动作。

    蓝瞳幽幽,拳头无声的激碰在头顶黄沙龙卷之上。

    大皇子的脸僵住了,犹如一只被冻僵的野马,瞪着一双牛眼不可置信!

    (ps:有的读者曾说过北北的打斗太简单,没有更简单,只有最简单。的确,毕竟北北第一次写文,文笔太稚嫩了,现在回首看前面章节的确不忍直视,但是我觉得自己还是在进步的,后期更会努力写好打斗,让剧情热血精彩起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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