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5 惺惺作态的嘴脸
“那些东西对你来说是灵感吧?我完完全全可以理解你!因为我也是这样啊!我是个导演,我需要那些东西,稍稍不同的是,对你而言是灵感的东西,是我的肥料,只有这样向日葵才会盛开得比太阳还灿烂!”
叶祖龙不只恶意地模仿苏沫的话,还伸展开双臂,似乎在表示欢迎苏沫的加入,可惜苏沫的脸埋在双手中,完全没有看他。不过,他的声音还是如同魔咒一般纠缠着苏沫,“‘多事小姐’,抬起你那惺惺作态的嘴脸吧,你看啊,我们是多么的相似。”
听了这句话的苏沫似乎异常痛苦,双手托着的头缓缓地左右摇着,她在极力否认这一点,她怎能沦落到那么可怕的境地?怎么可以成为那样的人?
叶祖龙的确是喜欢将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见苏沫这么痛苦,他毫无怜悯,甚至异常兴奋,他不停的用话戳着苏沫心中最脆弱的地方。
在叶祖龙身上,与这种无法抑制的兴奋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一阵的恶心感。每当这种类似的情景发生的时候,这两种感觉可是常客,明明是两种不该共存的感觉,却亲密得像好友似的,一同来,一同离开。
恶心的感觉并不好受,可叶祖龙却享受着,依然乐此不疲地用语言折磨着苏沫。他不停地提到那个“小蝴蝶”,他坦白了他是那场“垃圾戏”的导演,他甚至承认是他逼着张富贵交租,并想到了那个让张富贵去找“小蝴蝶”的好点子。
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声音虽低但每个字都很清楚,清晰的字眼缓缓地从他的嘴中吐出,竟令人感觉他心中有愧他似乎对他所做的一切,后悔了。可你以为他是要忏悔?不!他故意做出这副样子只是想要加重苏沫的痛苦,叶祖龙的心理学可不是白学的!
他指责苏沫,说“小蝴蝶”所遭遇的那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好奇心,竟毫无根据地说苏沫的好奇心是这一切的***!他用自己刚刚那副想要忏悔的模样讽刺着苏沫,他说苏沫可笑,明明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却又在那里惺惺作态!丑恶!变态!
不只如此,他还提到那件事情发生的那天苏沫脸上的表情,明明没有出现过的笑容,他却硬说有!为了让自己更加愉快,他又将苏沫帮助“小蝴蝶”的本意扭曲得不成样子,他以一副同类的姿态,夸赞苏沫这么做真是好,既得到了自己好奇的东西,又欺骗了“小蝴蝶”,让被蒙在鼓里的人对她感恩戴德!
他的这些话,苏沫一句也没接,她一直沉默着。她清楚地知道在那天,“小蝴蝶”那么痛苦的时候,她没有因为得到一直以来想要知道的东西而兴奋得手舞足蹈。她也明白自己要去帮“小蝴蝶”根本不是长发男歪曲的那样,她从未想过让“小蝴蝶”感恩戴德,她只是想帮她,或者说她觉得自己对“小蝴蝶”有愧,她必须帮她!
这两点,她都有底气反驳,可她仍旧将脸埋在双手中,只因她羞愧!她为自己曾有过的好奇心而羞愧!长发男的那些指责中,唯独这一点,她无法反驳。因为她确实有过好奇,她不只如长发男所说的想要知道“小蝴蝶”背后的故事,她还想要用它培育自己的作品。她的私心产生了好奇心,而她的这种好奇心又产生了什么?或者说又吸引了什么?
苏沫知道没有证据证明“小蝴蝶”那天发生的事情,是她的好奇心所招来的。但那件事情发生后,出现在她心底的愧疚就证明了她是相信的,她认为那件事的发生,她的好奇心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如今,长发男这番不安好心的话,无疑是推波助澜,令她原本因为帮助“小蝴蝶”解除了危机后,稍稍减轻的愧疚感更加强烈,折磨得她简直要发疯了!
尽管苏沫一直保持着沉默,但从双手里传来的啜泣声令叶祖龙毫不厌倦地继续折磨着苏沫。他越说越兴奋,他的话也越来越过分,最后,站在一旁的调酒师实在看不下去,这个女孩子太可怜了,他借着那两个人快要来了,向叶祖龙提议先准备一下舞台为好。
因为苏沫呆着的位置正是叶祖龙口中的舞台,所以她不得不离开。调酒师扶着这个失魂落魄的女孩子走到了吧台那儿坐下,看到女孩子满脸的泪痕,他心中不禁叹息,他个人并不觉得好奇心有什么错,只要不伤害别人不就行了吗?女孩子这种反应,调酒师不得不觉得有些太钻牛角尖了!
但一想到叶祖龙这几次在他酒吧戏耍的人都有些招人烦的点,他心中猜测是不是这个女孩子因为好奇心做了什么错事,倒霉催的,被叶祖龙看见了,叶祖龙借此折磨她?刚刚叶祖龙指责女孩子的那些话,真是字字带刃往人心窝子里戳,如果不了解叶祖龙向来的行事风格的话,调酒师真的会以为眼前的这个女孩子真是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
正因为调酒师知道叶祖龙有爱夸大人的过错这种癖好,所以他并没觉得这个女孩子真的是像叶祖龙说的那样什么丑恶啊,变态啊。这些恶心的词汇,调酒师觉得还是用在叶祖龙自己身上,才不会有夸大其词的嫌疑。
但从叶祖龙说的那番话,再加上女孩子现在的反应确实是悔恨不已的模样,他心中也明白,恐怕叶祖龙说的那些话也不全是空穴来风,有些部分应该还是站得住脚的,或许这个女孩子真的是因为自己的好奇心伤害了那个叫做“小蝴蝶”的人。
即使是这样,调酒师看待这个女孩子的眼神中也没有带上鄙夷。除了他确信叶祖龙一定夸大了事实之外,还因为他面前这个女孩子的眼泪是如此的真实与珍贵。
女孩子的泪不虚假不虚伪,它们是从哭得发红的眼睛里流出的,那眼睛里不光盛满了泪水,还有真切的悔恨,绝不是为了博同情而惺惺作态。
女孩子的泪一点儿都不廉价,在女孩子被叶祖龙威胁恐吓甚至动手的情况下,它们都没有从那美丽的眼眶中掉出,但因为那份愧疚,泪水却如掉线的珠子一滴一滴地从眼眶中滑落,如同她心底的悔恨,没个尽头。
“别哭了,”调酒师找出纸巾递给这个哭泣的女孩子,他实在是不忍心女孩子那美丽的双眼被泪水折损,因顾忌着叶祖龙,他轻声劝道:“你这样哭,他只会更加开心的。我看得出来,你对那个叫做“小蝴蝶”的人有很深的愧疚,可那么真切的感情,你怎么忍心让它给这个变态当做肥料?”
见苏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己,调酒师的心更软了,不由自主地想要给眼前这个无助的女孩子打打气,半开玩笑地小声说:“就算需要肥料也应该是把这个变态做成肥料,你说是不是?”
苏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调酒师看她狠狠咬着嘴唇把眼泪憋了回去,合计她的心情应该好点儿了,就想到叶祖龙那边去帮忙。不过,临走之前,他指着吧台对苏沫说:“你先在这儿趴一会儿吧。还有,记住一会儿有人来了的话,你什么都不要管,就在这儿好好呆着。我不怀疑他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他说了今晚会放你走,他一定会做到的,但你最好也不要再惹怒他。”
对于调酒师的忠告,苏沫说了谢谢,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要这么做,她之所以按照调酒师的话,安安静静地趴在吧台上,那是因为她现在还不知道要做什么。
可能是哭的太狠了,刚趴了一会儿,苏沫就感觉自己脸上那些未干的泪痕有些蜇的慌,她下意识地用脸蹭了蹭自己的袖子想要擦掉那些泪,可这么一动,脸上突然感觉被什么东西咯了一下。
为了找出是什么东西咯了她的脸,苏沫用手在臂弯的袖子那儿摸来摸去。突然,手疼了一下,她一看指尖被划破一个小口子。再一看划破她指尖的那个东西,原来当时长发男向酒吧门扔玻璃杯时,那开了花的玻璃杯有一小块玻璃碎片溅到了她的衣服上。
这块玻璃碎片并不大,撑死也就小拇指的三分之一,不过,这块玻璃碎片有一个非常尖锐的尖,很有杀伤力。
苏沫的拇指和食指像镊子一样小心翼翼地夹起这块玻璃碎片后,她偷偷回头看了一眼。注意到长发男在考究着桌上物品摆放的位置,调酒师在打扫地上玻璃杯的碎片。确定没人注意她这边后,苏沫拿着这块玻璃碎片在吧台上蹭来蹭去,她想把它的某些地方磨得平整些,以便她拿着的时候有两边不会扎到她的手。
“你觉得怎么样?”叶祖龙装点好餐桌后,问还在扫地的调酒师。
“完美!”
调酒师言简意赅地给了两个字,这既不是他的敷衍,也不是他的奉承话,他是真心觉得不错:那张带着蕾丝花边的米黄色桌布,完美!那在桌子上摆了一排的烛台,完美!那绕在那两个藤椅上的玫瑰花,完美!
在调酒师身上充分地证明了一句老话,那就是:老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这些东西都是他精心挑选的,他当然说好!
为了当前世的恋人出现在他面前时,能有一个浪漫的氛围,他在几个星期前,特意改造了酒吧,挤出空间来摆放桌椅。而现在用来装点的这些东西,也是他那时备下的。
虽然这些东西给这个叶家小少爷当道具玩有些可惜,但不可否认的,这些东西确实营造出了相当浪漫的氛围,和他当初设想的一模一样。
正如一场暴雨之前,会有密布的乌云,一场好戏之前,总是会有很多的准备。
当叶祖龙装点完餐桌的时候,当调酒师将地上的玻璃碎片都扫净的时候,当那块玻璃碎片已经能被苏沫安全地拿在手里的时候,当这一切都准备好后,那场叶祖龙口中的好戏终于要上演了酒吧的门发出吱呀一声,姗姗来迟的演员终于登场了!
0106 女孩的男友是父子
走进酒吧的是一男一女。女孩子瓜子脸,双眼皮,小巧高挺的鼻子上架了一副黑框眼镜,打扮韩范儿,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学生气,干净简单。比起这个年轻女孩,跟着走进来的男人已经到了发福的年龄,头顶的头发已经稀疏,方形的脸上皮肤也己经有些松弛,面部一有表情,眼角那儿必定有十分显眼的皱纹出现。
这样的两个人,与其说是情侣,不如说是父女。可男人手里捧着的那束玫瑰花以及女孩子对男人亲昵的说话方式,他们之间是情侣关系无疑。
被装点后的桌子十分浪漫,由于材质的特殊,那一排烛台在酒吧柔和的光线下闪着微光。烛台一共有四个,每个相间了能有一拳的距离,靠里摆在了米黄色的桌布上。这几个烛台都被扣掉了一部分,被扣去的部分不尽相同,却别有心思,抠去的部分连在一起正好是英文单词“love”。值得一提的是,其中那个‘o’是用心形代替的。
除了烛台,米黄色的桌布上也有玫瑰花的图案,更别提被玫瑰花装饰的藤椅了,总之,这些布置,无一不是围绕“爱”这个主题。
男人将那束玫瑰花放到这些烛台的旁边,从那个扣出了心形烛台的窟窿里透出的黄光,使那束玫瑰花显得更加娇美诱人。同样娇媚诱人的还有女孩子的脸,两个人坐下后,男人的目光近乎痴迷地盯着女孩子的脸,那张脸在光线充足时已是无可挑剔,暧昧的光线下更加显得迷离诱人。
“亲爱的,这一切,你喜欢吗?”明明这些都应该归功于调酒师的材料以及叶祖龙的提前布置,这个方脸男人却顺理成章地将这一切揽到自己身上,满脸宠溺地问女孩子。
果然,叶祖龙所营造出来的这种浪漫氛围,女孩子十分受用,她的表示很特殊,隔着那张桌子,旁若无人地亲了对方一口。方脸男人被女孩子娇嫩的嘴唇轻抚后,相当开心,而女孩子之后的话更加令他开心,简直开心得想要把全世界都送给对方。
茶蜡的光将女孩子的脸晃得发亮,只见那张粉红饱满的唇的弧度比新月还要勾人,“大叔,只要是你为我做的,我都喜欢。”
这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就如同叶祖龙所营造的那样,美好浪漫。
为了不打扰这两个人的二人时光,调酒师微笑着将酒品端上后,就立刻回到了吧台那边。这之后他再也没打扰过对方,那桌子摆放的地方仿佛已成了舞台,只有演员才能出现在那里。
原本苏沫对长发男口中说的那个戏还是有过好奇的,可刚刚发生那些乱糟糟的事情后,她好奇心全无,只是颓废地趴在吧台。想想,还是第一次,她对未知的事,一点儿探究的心都没有,有的只是抗拒和厌恶。她十分抗拒看长发男的这场戏,她怕自己到时候又流露出好奇的神情。长发男的那些话成功地使帮了苏沫很多的好奇心成了她最厌恶的东西,至少她此时此刻的好恶是这样的。
因为这些原因,从那对情侣进来到现在,苏沫一眼也没有瞧过。可尽管她下定决心要治一治自己的好奇心了,那对情侣的谈话还是能一字不漏地传到她的耳朵里。
其实,那两个人的说话声并不大,只是正常音量,按理说苏沫这边应该是听不到的,就算听到也应该是断断续续的,可传入苏沫耳边的声音却无比清晰,好像苏沫就站在那两个人旁边似的。
不仅如此,苏沫察觉到声音的方向并不是从那“舞台”传过来的,她循着声音的来源,疑惑地在吧台附近找着。
调酒师注意到苏沫的举动,轻轻拍了苏沫的胳膊一下,引起苏沫注意后,指着酒柜冲她笑了笑。
橘黄色的灯光照在酒柜上的光线更暗,苏沫看不太清,但能模糊看到调酒师指着的那个位置好像放了什么东西,而那个东西正在对“舞台”那边发生的一切进行现场直播。苏沫恍然大悟,看来,靠近酒吧门的那张桌子那儿应该是装了窃听器。
恍然大悟后,自责又涌上心头,她又好奇了!苏沫感觉头痛,看来这个习惯还真是深入骨髓,怎么改也改不掉。不过,这次的好奇心发作,并没有令苏沫特别的抵触。或许,这是因为这次好奇的东西只是一个死物,并不涉及到其他人。
刚刚好奇心的复苏,很有局限性,因为对于眼前这场戏,苏沫还是没有丝毫想要看的**。这除了这是叶祖龙所拍的戏,苏沫不愿捧场给他当观众外,还有一点那是因为苏沫对这场戏并不喜欢,尤其是戏的台词。
从酒柜上的那个播放器里传出的那些话,苏沫简直鸡皮疙瘩掉一地,实在是太肉麻了!无论是那个女声还是男声,所说的话都是要虐死单身狗的节奏。
或许腻人的情话说来说去都是那些吧,两个人的情话令苏沫想起了那次去砻记吃饭被迫与一对小情侣相对的情景。想到那个情景,她不禁又想起了龙太子。
那一次是龙太子令自己摆脱了那对不顾场合疯狂秀恩爱的情侣,苏沫一瞬间忘记了什么好不好奇心的,忍不住回头看酒吧门口,她的样子仿佛是在期望着太阳在这黑夜里升起。
可惜,如果太阳真的在黑夜中升起,那么,太阳所存在的地方就是白天,绝不是苏沫现在所处的深夜。
苏沫带着早知如此的失望转回头,这次的桌子是两人桌,没有人能好心地坐在她旁边,当一个小太阳,晃走那两个人。
因此,苏沫只得继续忍受那两个人“你是风儿我是沙”般的情话,她不禁怀疑,这是不是老天因她害了“小蝴蝶”的那份好奇心,而对她的惩罚,对于她而言,她现在真是不好奇却不得不听。
这种感觉就是明明你已经合上眼睛要睡觉了,可是电视却大声开着,那个像缠脚布一样又臭又长的电视剧仍在播放着,剧里面的台词不顾你想不想知道仍一如既往地钻进你的耳朵。你明明烦的要命,可是却找不到关掉电视的方法,只能任由那些腻歪歪的台词折磨自己。
与苏沫不同,调酒师倒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注意到调酒师脸上的表情,再联想到自己现在巴不得把那个播放器摔了的心情,苏沫竟胡思乱想道,如果她和调酒师这反差的一幕被长发男看到了,一定会觉得调酒师比自己更适合当观众吧。不过,这只是想想,毕竟,跑去给疯子当观众的人,迟早也得染上疯病。调酒师对自己不错,苏沫决定还是不要那么没良心了吧。
想到长发男,苏沫这才发现长发男不见了。整个酒吧就那么大一点儿,苏沫目光一扫,没在任何一个角落里发现长发男的身影。既然长发男不在这里,苏沫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离开这儿,这里的环境实在是不适合她思考问题她有些问题一定要想明白。
调酒师虽然一直是饶有兴致地偷偷瞄着“舞台”上那两人的表演,但与此同时,他也在留意着苏沫。苏沫刚要起身,调酒师立刻将视线从舞台那边收回,冲苏沫警告地摇了摇头。
苏沫早已清楚调酒师是帮她的,她自然是相信他的判断,她继续老老实实地忍受着那两个人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互诉衷肠”。
又过了大约五分钟,果然如调酒师警告的那样,长发男出现了。苏沫有些惊讶,她原以为调酒师的意思是长发男躲在酒吧的某个她不知道的地方,却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从酒吧门口进来的。对方是什么时候出去的?苏沫真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调酒师再次为苏沫答疑解惑,顺着他眼神的方向,苏沫这才看到原来这间小酒吧酒柜旁边竟然也有一扇小门,只不过那边比较暗,不太容易看清,门又比酒吧前门还窄,所以,苏沫才一直没注意到。
“那个门好开吗?”苏沫心中一个激灵,突然问了调酒师这样一句话。
调酒师先开始也没多想,很自然地回答苏沫:“好开啊,比前门好开多了。前面酒吧的门是有些不太好使了,等过几天……”说到这儿,调酒师突然想明白了苏沫这么问的原因,他皱起眉头想劝苏沫不要瞎折腾了。可他刚开口,“舞台”那边的热闹已经容不得他说什么警告的话了。
随着叶祖龙的一声“爸”,原本坐着的那对情侣不约而同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两个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叶祖龙身上,速度之快好像是直接从座位上跳起来的。“爸”这个字仅仅是一颗**的***,真正使**爆炸的是叶祖龙紧跟其后的一句:“欣宇,你怎么和我爸在一起?”
这句话的话音刚落,这颗**真的是炸了。
不用借助播放器,苏沫和调酒师都能清楚地听到那边的说话声:
“你这个贱人居然脚踏两条船!”
“又勾引我又勾引我儿子,真是不要脸!”
……
……
听完这几句话,苏沫很轻易地就将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理清了:那个女孩子脚踏两只船,不过,这还不够狗血,她结交的这两个男友还是父子关系。
0107 哈利波特的魔杖
“他们两个真的是父子?”苏沫问调酒师。
既然这出戏是长发男导演的,那长发男当着自己爹的面来这样一出还真是坑爹的存在。不过,苏沫又觉得不像,毕竟,长发男和这个方脸老男人的长相可真是云泥之别。没有隔壁老王的话,那长发男的母亲的基因得强大到何等地步才能打造出这样一张脸,根本就没有父亲的基因存在的痕迹。
“不是,他和那个板砖脸联合好的,完全是为了膈应那个女孩子。”调酒师对这场戏的背景了解得很详细,热心地继续解说:“这个板砖脸有老婆的,前几年用聊天软件认识的这个女孩子。这几年玩腻了再加上女孩子快要大学毕业不愿找工作,想要直接结婚,所以他就想甩了这个女孩子。怕女孩子作妖要钱,他才想出找一个分手机构帮他分手。”
“他为什么不离婚再结婚呢?渣男还玩糟糠之妻不下堂这套?”苏沫讽刺。
“哈哈,他顶多是个凤凰男。现在看着人模人样的,实际上,他都是靠他老婆,没他老婆的帮忙,他那点儿小才也混不出头。他老婆可厉害着呢,他的事要是被他老婆知道了,那他可吃不了兜着走,说不定得光屁股滚蛋。”
“对了,还真有分手机构啊?那个变态是在那儿供职的?别告诉我他拜在分手大师门下!”苏沫感觉自己的世界观真是被刷新了,居然真有这么个机构,以及这么个职业。
“不是,他还是个学生,没上班。不过,为了好玩,他好像在网上建了一个网站专门接受一些特殊服务的,像是什么分手啊、报复啊之类的,他不求报酬,只要他觉得有意思他就接。这个板砖男就是为了省钱才找上他的,包下那个位置的钱可是叶少自己出的,据我所知,板砖男好像就花了个玫瑰花的钱吧。”
苏沫特意远远看了一眼那束摆在烛台旁的玫瑰花,花怎么样她倒看不清,但花的数量告诉苏沫这个板砖男可真是不大方。
“那个变态应该是大学生吧?”见调酒师点头,苏沫不禁感叹:“现在,大学生的追求可还真是不同凡响啊。”
“你不是大学生吗?”调酒师有些惊讶,他一直以为这个女孩子年纪不大呢。
“不是啊,我都毕业几年了。”
调酒师似乎突然对苏沫有了兴趣,开始打听苏沫是做什么的。苏沫也不避讳,很爽快地告诉对方自己是写网文的。聊到这儿,调酒师很自然地追问苏沫写了什么,可苏沫自从写文到现在除了一个公司的人以外,还没有什么人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她以“没什么名气”一笔带过调酒师的追问。
不想让调酒师再追问下去,苏沫又把话题带回到眼前的这场戏,“你知道这场戏的结局是什么吗?那个变态应该也告诉你了吧?”苏沫突然很在意,或许有点儿好奇的成分,但更多的是担心。正如她现在提到那个长发男时直接采用“变态”来指代的这种心情,她认为这个变态绝对不会为这场戏安排什么好的结局。
调酒师摇头,有些厌恶地说:“他没告诉我,他说他想保持新鲜感。不过”调酒师耸肩,接着说:“我估计具体会怎样,他也不是很确定吧。正因为这样,他才异常热衷这样的事儿。”
苏沫相信调酒师说这句话时眼中出现的那一抹厌恶的情绪,绝不是因为长发男拒绝告诉他,而是因为“新鲜感”这三个字。苏沫之所以这么想,那是因为尽管这三个字是由调酒师复述的,但她的心底还是忍不住地涌上一股强烈的厌恶。
“新鲜”这两个字很鲜活,新鲜的空气、新鲜的花朵……这些都很美好,但长发男口中的“新鲜”,令苏沫想到的绝不是什么美好的东西。她想到的是刀子插入肉里的那一瞬间,鲜血还温热的时候,那时的“新鲜”充满了血腥味,令人胆战心惊。
“总之,肯定是不会好的。”苏沫下了定论。
虽然眼前这个女孩子有很多不对的地方,人生观和价值观都出现了扭曲,确实令人喜欢不起来,但长发男的目的也不单纯,听调酒师刚刚说的,这个长发男似乎是因为好奇女孩子的表现,所以才弄出这场戏。苏沫已经领教了对方的不懂适可而止,她预料到这个女孩子会很惨。她决心如果长发男太过分,她一定要拼上全力去制止他。苏沫会有这种想法,不光是为了眼前这个女孩子,还有一部分来自至今仍纠缠她的愧疚。
“那也不一定,得看对方有多强大了。”调酒师的话颇有深意。
“怎么说?”苏沫带着疑惑看向调酒师,她的目光直视调酒师的眼睛,似乎已等不及他开口,想要直接从那双眼睛里读取答案。
可惜,调酒师的眼睛本来就够小了,现在又故作深沉地眯着眼睛,眼睛虽小,睫毛却很长,长长的睫毛投下的阴影更是将他的目光堵得死死的,苏沫什么也看不出来,只能等待调酒师自己说。
“他曾经跟我抱怨过,他有一场戏,原本里面的女主应该是很惨很惨,可惜最后,并不如他所愿。女主不只没跳楼,经过一番休养后也没有像他期待的那样,留下什么心理创伤,居然又活蹦乱跳地回到学校。这让他很受打击。”调酒师说着又将话带到苏沫身上,好心说:“所以说,你可千万别被他打倒,记住,你活得越开心,他才越糟心。为了让他糟心,你可要开开心心的。”
“你看我现在像是有问题的样子吗?”苏沫明媚一笑。
能看得出来苏沫的眼睛还是有些红,但调酒师也能看出来她的笑容是发自真心的,绝不是故意逞强。被这笑容感染,他也情不自禁地笑了,只不过,苏沫笑得双眼弯弯,如同黑夜里洒下清辉的月亮,笑得迷人,而调酒师则因先天条件所限,双眼笑成一条缝,笑得十分喜感。
“我是要活得开开心心的,但我的人生可不是为他活的,他不配。真的谢谢你,如果要是没有你的那些话,我估计就掉进他的圈套里了,成为那朵肮脏的向日葵的肥料了!不过……”苏沫之前的话说得十分干脆,到这儿却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有些事情没有想通,所以,我恐怕现在还不能一直保持那么开心。”
“什么事情,说出来,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参谋一下。”
“我……”苏沫刚要说,可又突然打住,她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个好人,且估计对方也从刚刚长发男的那些话中了解了一点儿,但她还是没做好准备将自己的心结袒露,她只是含糊地描述了大概意思说:“有个东西,我一直奉若珍宝,因为有它才有了现在的我。一直以来,它都帮了我很多很多。可惜,被我奉若珍宝的这个东西,它有一个致命的缺点。这个我一直都非常非常清楚,但因为一直都没有发生什么让我难以承受的事情,我就一直自我催眠着,认为自己并不在意。甚至想着就算发生了,我也能熬过去。我真的很自私,为了自己,而任由这个东西胡作非为。”
苏沫说到这儿,停住了,似乎在反省自己这种自私的行为,过了一会儿才说:“可如今,它真的惹出了**烦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它惹出的,但是我还是觉得难辞其咎这个麻烦让我心里非常过意不去,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我赶在事态没有恶化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时作出了补偿,好歹是没有酿成大错。这之后,我一直努力克制着这个东西,但我发现我根本克制不住,或许这个东西陪伴我的时间太久了,已经和我融为一体,无法分割,有我就有它。天呐!或许这么说,不对,因为它本来就是和我一体的。总之,我想表达的是,这个东西,只有当我非常悔恨的时候,才能压制住它。而到这儿,还不是最令我心烦的。”
“最令我心烦的是,我居然发现有一个人跟我一样,拥有这个东西。而那个人,怎么形容呢,就是……”苏沫犹豫了一会儿,她不愿意直接说出“变态”那两个字,便努力想出了其他的词来代替,“对,他就是一个邪恶的巫师。”
“我怎么感觉我好像在讲《哈利波特》,天呐,或许那个东西就是魔杖吧,一个不小心我居然和我不想成为的人用了同款的魔杖。这件事情真的很打击我,我意识到有些事情还是一定要面对,一直逃避的话,说不定哪天我就脑袋一热加入了食死徒的阵营。”
“那个东西,不是魔杖,而是‘好奇心’吧?”调酒师根本没顾虑苏沫绕弯子的心情,他还是从叶祖龙的话里提炼出信息。
“我绕来绕出这么多,都白说了。”苏沫苦笑,算是承认了。
调酒师也有这么做的理由,对苏沫说道:“你刚刚不是才说要面对的吗?如果决心要面对的话,怎么还能把它当成‘不能说名字的人’,这几个字里又没注入魔法你怕什么!”
0108 想通了
苏沫觉得调酒师说的确实有点儿道理,既然已经决心面对了,她就不该这么畏畏缩缩的,她笑着又重新说了一遍,“好吧,就是这个好奇心让我很苦恼。”
其实在苏沫的这个问题上,或许是旁观者清的缘故,调酒师看得要透彻得多,但也因为这样,即使是换位思考,他也无法理解苏沫为什么会因为这个好奇心而这么苦恼。可就在他想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的时候,“舞台”上的情况急转直下,他和苏沫的注意力不得不重新转回“舞台”。
显然,直到刚刚,这两位观众看戏时可一点儿也不专注。不过,尽管他们三心二意,但实际上,他们两个一直都没有忽略“舞台”那边的动静。当然,不管他们看不看,“舞台”那边的声音都会主动传递过来也算个原因,但更为重要的是,这两个人心里都很关注这场戏。
苏沫早已决定如果长发男的做法太过分的话,她就是拼了也要冲过去狠狠教训一下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作为大他几届的学姐,教教他如何成为一个正常的社会人。
调酒师的想法和苏沫类似,一来,他也不想闹出人命,二来,女孩子所做的事还真没到需要抵命的程度。不过,与苏沫稍稍不同的是他没有丁点儿打算要去教训一下叶祖龙,这并不是他有没有社会责任感的问题,而是他教训不起,对方又本性难移。
刚刚苏沫和调酒师之所以能放心地闲聊,完全是因为从“舞台”那边的窃听器传来的声音,基本上还受控制,甚至是朝好的方向发展。这种剧情的走向不只苏沫有些吃惊,就连调酒师心底也不免讶异。不过,这种惊讶并没有维持太久,很快他们就明白过来,捧得越高摔得越狠这种戏码,才是变态男的最爱。
就在女孩子被叶祖龙的痴情所感动,下定决心痛改前非,答应他的求婚时,叶祖龙却将应该为爱人戴上的钻戒砸在女孩子笑得娇艳的脸上,盯着女孩子还没来得及改变的笑脸,冷冷地说了三个字,“你不配。”
这之后发生的事情,苏沫和调酒师不用再借助窃听器中传来的声音来判定他们两个说了什么,因为对峙中的两人声音都拔高了许多。女孩子显然不是像外表看着的那样十分单纯柔弱,受到叶祖龙的侮辱后,醒过神的她破口大骂,甚至想要甩给长发男一个巴掌。
苏沫看到那个女孩子高高扬起的手,心中不由得给女孩子打气,想着最好在长发男的脸上留下几道子,可令她失望的是长发男轻松地躲过去了。而就在她指望着女孩子再接再厉时,女孩子却再也没有机会,因为她还未收回的手被长发男紧紧抓住。看到女孩子挣扎不开十分痛苦的表情,苏沫就知道这个巴掌铁定是打不成了。
不止如此,紧接着又发生了更令苏沫皱眉头的事,只见长发男拎起桌上的一瓶红酒砸向桌边,从瓶子里洒出的红酒从桌边滴落,沿着桌腿流到地上,好像刚刚被割破的不是酒瓶而是人的喉咙。
在酒瓶破碎的那一刻,女孩子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面对女孩子的恐惧,长发男越发开心,竟微笑着威胁那个女孩子:“还没人打过我呢,你要真想落下这一巴掌,最好做好承担相应后果的准备。”说完,他就松开了原本紧抓着女孩子的胳膊,抱起双臂一副随她处置的模样。
昏暗的光线下,苏沫无法分辨出长发男目光中的意味,但她很清楚对方绝对是用一种挑衅的眼神来讽刺地盯着那个女孩子他心中清楚女孩子根本不可能打下这一个巴掌。苏沫也是这样想的,因为女孩子的身体已经害怕得发颤,显然她已经开始畏惧眼前这个男人。
而事实上也是这样,女孩子这个要打长发男的动作保持了能有一会儿。那只想要打下去却又不敢只能不停颤抖着的手,暴露出她矛盾的心情,她既想要出一口恶气,又不愿意承担之后的后果。最终,那个可怕的后果压倒了女孩子的自尊心,女孩子高举的手放下,不知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还是手腕实在太痛了,女孩子低垂着头,另一只手轻轻揉着被长发男紧抓过的手腕,似是在安慰它。
其实,如果刚刚女孩子真的打下那一巴掌,苏沫一定会冲过去。这并不是她认为女孩子得到的教训已经够了,而是她知道长发男之后一定会做出十分恐怖的事。仅仅见过两次面,其中一次还不到两分钟,但苏沫却十分清楚对方绝对不是一个懂得适可而止的人。如果真被那个女孩子打了一巴掌,被激怒的他,绝对会疯狂地报复,那绝对会远超出女孩子所犯下的错。
不过,现在苏沫显然没有冲过去的必要了,因为女孩子的隐忍没给长发男发飙的机会。可这恐怕也只是语言的暴力与行为上的暴力,你能接受哪一种的问题了。因为长发男接下来说的话,对女孩子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呢。
苏沫也不知道这个长发男怎么会这么神通广大,居然知道那个女孩子那么多的信息的,简直是对她了如指掌。不仅如此,他还把自己当成法官,逐条宣判女孩子的罪行。
他的声音很大,可实际上,他完全可以不必用这么大的声音,之前的那个音量,苏沫就听得很清楚了。但这个长发男偏偏要做一个扬声器,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女孩子有多么的虚伪、有多么的贪婪、有多么的**。
先开始,女孩子还会争辩几句维护自己的尊严,但很快她就和之前的苏沫一样,沉默不语苏沫刚才是内疚得伤心落泪,而表现在这个女孩子身上的则是麻木不仁。苏沫看不到她的眼泪,不知是她藏得太深,还是她压根而就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羞愧。
她的这个样子,长发男怎么会开心呢。长发男放弃了冗长罪行的罗列,直接判了对方死刑。他拿出一个黑色的小东西在女孩子呆滞的眼前晃了晃,苏沫离得远光线又暗看不太清楚,直到后来听了长发男说的话,她才知道,那应该是类似于优盘一样的存储工具。
长发男的声音愉悦,但对女孩子来说却是相当无情,他的每一个字一步一步地将女孩子从麻木中吓醒,苏沫听到他异常清楚地问那个女孩子,“我如果把你和我的视频,还有今晚在这儿发生的一切都发给你弟弟,你会是什么表情呢?我啊……还真是很好奇。”
刚刚女孩子的麻木,令苏沫感到悲哀,她实在是无法想象为什么这个女孩子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如此无所谓的态度。可现在,当她看到女孩子仿佛发疯了似的竟然扑到长发男身上去抢那个东西时,她突然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她意识到麻木或许是女孩子面对指责的自我保护伞,而令她撤掉这把伞的正是她的弟弟。
除了这一点外,苏沫还意识到“好奇”这两个字眼绝对是长发男故意说的,因为她能感觉到长发男在说这两个字眼时,目光飘向了她这边。那种把她当成伙伴的眼神,这一次,苏沫没有畏惧,只是觉得恶心。
对!她一点儿畏惧都没有了!她再也不用担忧着自己也成为像长发男那样的人了,因为从这场戏当中,苏沫明白了自己和长发男是不同的,除非她今后走错了路,否则他们两人的路是绝对不会有任何交集的。
尽管女孩子拼了命地疯狂地想要把那个东西抢走,但因力量的悬殊,她最终还是失败了。后来她只能拼命地求长发男不要做那样的事,他绝对不可以把那些东西交给她的弟弟。
长发男不为所动,他似乎想知道把这个女孩子逼到绝地,对方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他强调说:“我没有备份,只有这一个优盘。你要是不想让你弟弟知道你是多么的丑陋,你就凭本事把它抢走吧。”
女孩子似乎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能力从对方手里夺回优盘,她唯一能做得到的就是示弱,把自己的尊严踩到脚底她直接跪在地上,恳求着长发男。苏沫看到那个女孩子满脸的泪水,她不禁想,此时此刻,这个女孩子或许真的在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悔不当初。可惜……长发男并不满意,他说她无趣。
这已经太过分了,苏沫决定要冲过去帮那个女孩子。
“美女,这样问可能有点儿怪,但你现在是什么感觉?”就在苏沫要起身时,调酒师突然问。
“绝对不和那个变态一样。”苏沫说完这句后,就起身向“舞台”走去。
“喂!喂!我不是这个意思啊!”调酒师不敢叫太大声,只能控制着音量,苏沫明明听到了却没有回身,像一个迫不及待登场的演员,十分坚决地想要插入那场戏中。调酒师不知道苏沫的想法,不禁郁闷,怎么这个女孩子老是误会自己的意思。
长发男见苏沫走过来,一副饶有兴致的表情,甚至朝她招手,好像苏沫是他的伙伴。
苏沫微笑着也冲他招手表示友好,她的举动令长发男有些意外,一下子愣住了。女孩子就是趁着这个机会,突然抢走了长发男手中的东西。
她拿着这个东西发了疯似地冲向酒吧门口,就在她打开门要离开的时候,身后长发男的声音却冰冷地警告:“你走吧,酒吧里还有窃听器,你的一切早就被录下来了。”
0109 大罗神仙都修不好啦
这句警告果然禁锢了女孩子想要逃离“噩梦”的脚步,明明早就不是寒冬了,可从开着的酒吧门灌入的风却寒冷刺骨,将她冻成了一座冰雕从听到叶祖龙的话起,她就一直保持着开门的姿势,心底的绝望令惊恐占据了她双眼。
刚刚为了让女孩子顺利逃跑,苏沫毫不犹豫地绕到了长发男的身后,心中打算如果长发男要去追那个女孩子的话,她怎么也能帮对方争取点儿时间。可惜,长发男仅仅用一句话就让那个女孩子不敢再离开。
女孩子或许只是在犹豫着长发男的话是真是假,但苏沫很清楚长发男所说的那一切都是真的,从女孩子进来到现在,她所说的话一字不差地都被窃听器录了下来。
长发男比苏沫要高得多,因而尽管苏沫阻挡在长发男和那个女孩子之间,但这丝毫不能影响长发男那带着冰冷讽刺的目光死死抓着女孩子不放。由于身高的劣势,苏沫只能仰头看长发男,长发男虽然没有看她,但他眼中的那种居高临下的冷漠,苏沫尽收眼底。
一直以来,苏沫都很满意自己的身高,不会太高,也不会太矮。但现在,一种冲动涌上心头,苏沫突然想要拉过一把凳子,踩在那上面,让他也尝尝那种被人居高临下的滋味。
见女孩子愣在酒吧门口,长发男从容不迫地向门口走去,可刚走几步就被苏沫堵住了。苏沫知道那个女孩子是走不成了,因为她自己已经选择了放弃。苏沫很苦恼,她原本以为那个东西被女孩子带走了,这一切就结束了,毕竟长发男说过这是唯一的资料。
其实,在苏沫看来,这些音频,女孩子可以不必太在意,毕竟声音做假这种说法还是比较容易令人接受的。不过,她心中也明白一点,那就是女孩子极为有可能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不然她也不会只是停在门口。照她刚刚的样子,肯定现在已经冲到长发男身边,苦苦央求他。可她最终还是没走,苏沫估计她是真不想冒一点儿的风险,看来,那个弟弟对她而言,一定是十分重要。
“等会儿我们再算账,我这么有诚意地邀请你,你却差点儿就放跑了我可爱的女演员,这说不过去吧。”叶祖龙像他和苏沫初次见面那次一样,狠狠地撞了苏沫一下,想让她识趣点儿。可苏沫今天真是铁了心了,尽管被叶祖龙撞的那条胳膊疼得很,但她依然不肯挪动一步,她想着的是能拖一分钟就是一分钟。
苏沫的这种固执无疑惹怒了叶祖龙,不知是有意无意,他又抓住了苏沫之前就被他抓疼的地方,令苏沫疼得直皱眉。原本苏沫离他能有半步远,可他却像拽东西一样一下子将苏沫拉到他跟前,居高临下地盯着苏沫的眼睛说:“我要去迎接我可爱的演员了,至于你”叶祖龙狠狠地将苏沫推到一边,正好把她推到了那把藤椅旁,苏沫一个没站住就跌坐在藤椅上。看到苏沫坐在椅子上,叶祖龙伸出食指十分霸道地指着她屁股底下的藤椅说:“不错的位置,呆在那儿别动。”
苏沫当然不可能老实地呆在椅子上,然而就在她要起身时,从吧台那边传来了一声咣当,以及紧接着的几声噼里啪啦的声音,那几声噼里啪啦的声音可是响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这声音不只吸引了苏沫和叶祖龙的注意,就连原本愣在酒吧门口的那个女孩都忍不住将目光落在吧台那边。
只见吧台那儿原本摆得满满的大酒柜上的酒空了一半,而原本呆在那儿的调酒师也不见踪影。调酒师当然不是凭空消失了,就在众人想他跑哪儿去了的时候,一只血淋淋的手从吧台那儿冒出了头,苏沫以为调酒师被酒柜上掉下来的酒砸受伤了,赶紧跑过去看情况。
就在苏沫俯身伸手想要拉调酒师一把时,坐在地上的调酒师却是一张笑脸,他冲苏沫比了一个“ok”的姿势示意自己没事儿。苏沫现在走近才发现原本她以为是血的东西其实都是红酒,调酒师应该是没受伤,刚刚被吓得跳起来的心终于可以安放回原处。更令她开心的是,在拉调酒师起来时,调酒师低声告诉她,那个录音文件已经被他给毁了。
调酒师虽然什么事儿都没有,但还是不停地哎呦着,好像真是被砸疼了。扶他起来后,苏沫就又走回酒吧门口的那张小桌子旁坐下。长发男的目光死盯着她的脸,逼着她与自己对视,似乎想要从她的目光里弄清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苏沫当然不肯,她躲着长发男的目光,就算她的目光与长发男不小心相碰,他看到的也只是鄙夷。
就在叶祖龙又要转身去折磨那个女孩子时,调酒师突然一惊一乍,高声嚷着:“叶少,不好了!那个录音的东西被弄坏了,里面的东西都没了。”似乎是为了坚定女孩子离开这儿的决心,他又特意加了一句:“怎么办啊,大罗神仙都修不好啦!”
那个女孩子还算是激灵,听到这话,撒腿就跑,叶祖龙当然要去追,可苏沫却一个接一个地把桌子上的玻璃杯啊,酒瓶啊砸向叶祖龙的脚边,她有分寸,既做到尽可能地不伤到对方,又能拖慢对方的步伐。
苏沫的这种做法,叶祖龙应该是似曾相识,这正如他几小时之前做过的一样,只不过,苏沫的做法太过铺张。
在丢那些东西时,苏沫的耳边一直回响着一句话,那句话是刚刚调酒师跟她说的“你看,这就是我们和他的不同,我们阻挠着他,都是他的敌人。”
因为苏沫的阻挠,叶祖龙注定追不到那个女孩子了,没有达到他预期目标的戏就这样戛然而止了,他怎能不愤怒。不过,他的愤怒只是昙花一现,很快,他就意识到了猎物不只有一个。既然他还可以继续玩下去,那谁当猎物都无所谓了,而且在他心里,苏沫要比那个女孩子更有意思。
其实,他原本是不想选择苏沫的,除了现在时间紧迫,因为承诺的关系,他必须在今晚十二点之前放苏沫离开外,他的本意确实只是想让她老老实实地当一个观众。这里的主要原因除了他尚未有足够的理由把她牵扯进来外,还因为他自认是一个比较专注的人,今晚因为他定的目标就是那个女孩子,所以他连那个小气吧啦拖拖拉拉抱怨这儿抱怨那儿,甚至妄图改剧本的方脸男都放过了,选择专心对付那个女孩子。
不过,现在
叶祖龙心中冷笑,这个女孩子一会儿一定会无比后悔向他扔酒瓶这种行为的。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叶祖龙这回并不打算做得太过分,因为他真的想要邀请这个女孩子成为他的观众,不只是这场戏,以后的每一场戏,他都希望这个女孩子能在一旁看着。
好奇的人有很多,他为什么这么想要把眼前这个女孩子拉入伙呢?叶祖龙不太清楚,他也不想想清楚,他只知道这种做法会令他兴奋,这就足够了。
“你不好奇吗?”叶祖龙走到苏沫的对面坐下,他诱惑着:“其实那个女孩子和她的弟弟关系可不简单啊。”
苏沫今晚还是第一次令叶祖龙失望了,在她的脸上,叶祖龙没有看到他所期待的痛苦的神色,他不开心地眯起了眼睛。更令他意外的还在后头,这个明明之前还为此痛苦的女孩竟然能在他面前,如此平静地说出那三个字“我好奇。”
“看来,你脸皮见长啊,真是可喜可贺。”苏沫这么诚实地承认,叶祖龙显然并不高兴。
“那你呢?”苏沫不理会叶祖龙的揶揄,问:“你难道不好奇吗?”
“好奇啊,我比你可要坦白多了,这一点我早就说过了。”说到这儿,叶祖龙上半身微微前倾,紧盯着苏沫的眼睛,幸灾乐祸的微笑在嘴角绽放,一字一句地说:“我们是同类。”
苏沫不为所动,现在的她已经想通了,她的想法绝不会再为眼前这个居心叵测的男人所动摇,她神情严肃地回绝:“那只是你单方面认为,我可不是你的同类。”
“那只是你单方面认为”叶祖龙鹦鹉学舌,用讽刺的腔调反击苏沫。
“继续我之前的问题吧,你难道不好奇你我有什么不同吗?”
“或许是我不会猫哭耗子假慈悲吧。”叶祖龙的目光中闪烁着恶意,他这是在讽刺苏沫给“小蝴蝶”钱那件事。
“我给的可是真金白银啊,我这假慈悲也太贵了点儿吧?”不管“小蝴蝶”会如何做,但苏沫这钱给出去时,就没打算要回来了,她不认为自己是救苦救难的菩萨,但她也能肯定自己绝对不是鳄鱼的眼泪。
叶祖龙对苏沫的话嗤之以鼻,冷哼道:“那点儿钱算什么!”
叶祖龙的这句话,苏沫听着不舒服,她故意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揶揄对方:“啊看来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啊。”
“你究竟想说什么?拖延时间?”叶祖龙挑眉,他可不喜欢将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谈话上,尤其是在他不占上风的时候。
苏沫做出一副姐姐教训弟弟的姿态,浅笑道:“别着急,我现在就告诉你,小弟弟。”
0110 你不配
这句话一说完,苏沫可算是知道什么叫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小弟弟”这三个字真是把她给恶心坏了,她可不想再打着姐姐的旗号来和眼前这个白长了这么大个儿的人讲道理如果她真摊上这么个弟弟,她绝对会在爸妈要二胎时,拼死拼活地也要制止父母。她的理由必定是比任何一个孩子都要充分,那就是生娃儿是制造生命而不是制造麻烦,这个长发男简直就是个乐此不疲的麻烦制造者!
或许是今晚叶祖龙给苏沫带来的冲击太大,她心里对对方厌恶到了极点,明明没有弟弟的她居然在二十多年后的今天才意识到要庆幸自己是独生子女,否则要是点儿背,摊上这样的,等待她的命运不是丢脸死了,就是被活活气死。
苏沫收起刚刚的架势,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今天这场戏,我受益良多。当然,我是被强迫来看这场戏,而且戏中的一些情景还令我相当不太愉快,可我还是要谢谢你,因为我终于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我绝对不会成为你这样的人。不仅如此,也希望你也能够清楚,我们从来就不是一路人。我承认,我是有好奇心,我为了那所谓的灵感而好奇别人的事,我也承认这一点确实是卑劣。但是,我可以挺直脊梁拍着胸口说我从来没有为了好奇什么东西而把别人拖入到某种境地,可你,能吗?你为了好奇一个人的反应,你可以设一个局,这真是世界上最丑恶的戏,最为变态的戏,因为导演这一切的人居心不良!你说我丑恶?说我变态?你难道不知道有些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去指责别人吗?长毛!我告诉你!你是最没有资格对我指手划脚的人,因为在你嘲讽我的时候,你的背后有无数道目光在谴责着你的所作所为!你想指责我?可以!但请先想改掉你那折磨人的恶习!否则”
叶祖龙打断苏沫的话,做出一副虚假至极的委屈表情,嚷嚷着:“真是冤枉啊,你的好奇心,我可是相当的赞赏啊。还有,那个‘长毛’是什么意思?我一点儿都不”
他这一句话还没说完,苏沫就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打断了他,“闭嘴!我还没说完呢!你今晚冲我白话了那么多,现在听我说!”
苏沫这句话很有效果,酒吧里一下子就静了,叶祖龙真的没有再开口,在吧台那边的调酒师也暂停了对自己“杰作”的修补工作,碎玻璃蹭过地面的声音也消失了这两个人都被苏沫刚刚的举动给震住了。
可原本该继续说话的苏沫也没立即开口,因为她刚刚出人预料的霸气行为不只是震住了那两个人,就连她自己也被吓住了她还真是不知道自己居然可以有这么霸气的一面。她不禁心中讽刺地想,看来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她自己今天还真是被这个长发男给逼急了。
不过,苏沫也清楚,被逼急了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原因是她知道调酒师是站在她这一边的,以多欺少向来不是什么光彩的词,但现在这个词给苏沫莫大的勇气,使她可以在眼前这个可怕的男人面前威风一把!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苏沫在感激眼前的这份安全感的同时,她也回味之前龙太子给她带来的那份值得依靠的信赖,这使她更加放得开手去做她想做的事。
就在注意到长发男原本惊讶的表情渐渐阴郁,明显是快要醒过味儿来了的时候,苏沫赶忙抢在他之前开口,“赞赏?你赞赏的根本就不是我的好奇心,你所赞赏的是它所引发的使某些人痛苦的结果!这就是我和你不同的地方!我是有好奇心,但是我也有怜悯心,也有希望别人过得好的心!而你呢?你的一颗心里恐怕装得全是好奇,良知和怜悯是不是都喂狗了?没有约束的好奇心异常恐怖,就像现在恐怖的你一样!”
苏沫看得出来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尽管没开口打断他,但眼神中的阴鸷却越发明显。她并不知道这个男人醒过神后为什么没有打断她,但她知道这个男人一定会找她算账的,可她仍旧义无反顾地继续说:“那个女孩子如果你抖落出来的那些事情有一半都是真的话我很讨厌她。可先不说你有没有权利按照你的喜好来惩罚一个人,当然,你本身的目的不是为了惩罚她,更多的是好奇她什么反应。但自始至终,无论她怎么悔改,怎么痛哭流涕,哪怕她所承受的已经超过她所犯下的过错,你还是不为所动,仍旧要将你的好奇心贯彻到底!将她逼到绝路,无路可退,你是巴望着她的余生活在阴影中或是干脆结束生命吧!你不懂适可而止,可我懂!你不会怜悯,可我会!我有约束,而你没有,这正是我比你强的地方。你的出现令我厌恶、简直恶心透了!但也感谢你,你让我体会到了强烈的优越感,在你面前我可以毫无顾忌地秀优越,绝对不用担心有人鄙夷我,因为你简直是社会公敌!和你比起来,我真是好透了!记住,我和你之间的差别可不是五十步笑百步,那可是六十分和五十九分,及格和不及格的区别,大着呢!小朋友,我劝你还是好好学学如何约束自己,否则就算你大学毕业了,你的人生也毕不了业!所以,别再说你我是相似的,你不配,而我嫌掉价!”
这一大段话,苏沫几乎没有停顿地就说完了,她感觉自己的肺活量今晚可真是争气。
叶祖龙一直静静地听着,却在苏沫说完的几秒后,突然拍手鼓掌,哈哈大笑了两声说:“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你了。”
苏沫瞪着他不说话,就算对方勃然大怒,她都没觉得有这么可怕,可现在这个人的这种表现真是令她背脊发凉他真是冷漠得吓人,诡异得吓人,令她忍不住现在就要远离这个疯子。
“你知道吗?刚刚我可是很生气的,因为你不只放走了我的女主角,竟然还敢当着我的面说我。原本,我可是打定了主意要给你量身定做一场戏的。不过”叶祖龙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这种笑发自他的内心,却更令苏沫恶心,“现在不会了,比起要你做演员,只绽放一时,我更希望你能成为我的伙伴。迷人的‘多事小姐’,我真心希望你能成为我今后每一场戏的座上宾。”
“我说过”苏沫拒绝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叶祖龙打断。
“‘多事小姐’,我知道这样对一个伙伴来说并不礼貌,但请你闭嘴,按顺序,这次该轮到我说了。我为什么会选择你当我的观众呢?”
叶祖龙自问自答:“你的好奇心足够的强烈!但更为重要的是,你还在挣扎着,我要拯救你!把你的好奇心从与良知的搏斗中拯救出来!”叶祖龙十分兴奋,甚至噌地一下站起来,双手按着桌边,俯身使自己的头靠近苏沫,双眼放光地盯着她说:“当好奇心大获全胜的时候,当你没有那些碍手碍脚的东西的时候,我相信你会像我一样的快乐!那时候,你的灵感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真正优秀的作家写文的时候,不应该是冷漠的吗?”
苏沫感觉他的样子可怕又可笑,“真不知道你的最后那句话是听说谁的?你自己杜撰的吧?很遗憾,不管这句话真实性如何,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冷漠的写文人。”
苏沫说到这儿停下了,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的不只是她想要把那份虚幻的情感珍藏在心里的不得已,还因为眼前这个人根本不配听她的这段感情。她从座位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刚刚说完话后重新坐回藤椅上的叶祖龙,她不打算再和这个人纠缠下去,他的心太冷了,恐怕就算扔进沸水里,不光本身暖不起来,原本沸腾着的水也会结成坚冰。
“我要走了,但这可不是你放走的,我自己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没必要得到你的许可。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任由你操控!”苏沫说完扭头就要走,可叶祖龙却一下子抓住了苏沫的胳膊,他的样子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然而他脸上的那种疯狂劲儿证明了他想明白的绝不是常人能理解的事情。
果然,只听他对苏沫说:“你知道吗?你令我感到恶心!一直以来,我不得不呆在令我恶心的人身边。可是你的出现,同样令我感到恶心却让我想要把你留在我身边,我要改造你,把你改成顺眼的模样。”
苏沫无法理解对方的思维,但她也不想再追问她真的是不想再和眼前这个人废话了。她知道自己的话就算再有道理也无法传到对方的心里,因为对方把自己困在牛角尖儿里,在那里只有他自己的心声,在那里,真理都会被曲解成歪理邪说。
苏沫的目光不愿再看那张疯狂的脸,她的目光似是不经意地落在叶祖龙抓住自己的那条胳膊上,她早就注意到他穿的是短袖,这点对她极为有利。
就在叶祖龙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向苏沫传达他希望她能留下时,苏沫没被抓住的那条胳膊的手,极快地将原本就握在手里的那块玻璃碎片扎进了对方的胳膊上。
这一下,苏沫可是使了狠劲儿了,叶祖龙吃痛大叫一声松开了她的胳膊。
苏沫等着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逃跑路线她早已想好,既然和酒吧前门不对付,那她就从后门逃跑,她飞快地跑到酒吧后门。果然,后门很容易打开,苏沫一推门就打开了,她的身影在清冷的街道上拼尽全力地奔跑。
她真的是很幸运,刚跑了一段,就遇到了一辆路过这条街道的出租车,也不问司机去不去她家那边,出租车在她身边一停她就立刻拉开后门上车了。
怕出租车司机和她磨叽,着急离开这儿的苏沫急中生智,对出租车司机说:“师傅,快点儿!我要去最近的派出所!”
出租车师傅很给力,油门儿一踩,车立刻跑了。
0111 灰姑娘留下的是玻璃碴子
“叶少?你没事儿吧?我赶紧帮你包扎一下。”叶祖龙受伤后,调酒师第一时间就冲过来了,明着是关心叶祖龙,实际上是为苏沫离开争取时间。
叶祖龙当然知道他的心思,奈何比起苏沫这样的女孩子,他力气是很大,但调酒师常年陪着好友龙太子打架,他想让他动不了,他自然就动不了。
“你他妈的,让开!”叶祖龙拼命地想要甩开调酒师抓着自己的胳膊,被调酒师抓着的这条胳膊刚被苏沫扎伤,冒了不少血,一直以来都是他折磨别人,这种苦头他可是第一次吃。
调酒师怎么肯放手,但场面上的话还是得有的,“叶少,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嘛,你在我酒吧里受伤了,我不能不管啊。”
叶祖龙知道比力气,他比不过对方,也不想要挣脱了,他眯起眼睛,目光如毒针一样扎到调酒师的脸上,“关心我?可笑。我看你是想要放那个女孩子离开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是故意的。刚刚都是暗地里动手脚,怎么?现在想要当面阻拦我了?看来,龙氏集团终于不安分了,以为驯服了林家那条狗,就野心膨胀到想要吞并我们叶氏吗?哼,不自量力。”
调酒师陪着笑,“叶少,你这是哪儿的话啊。我是看这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自己看看,差几分钟就半夜十二点了。时间到了,灰姑娘就该走了。这段时间,多亏您捧场,我这个小酒吧生意兴旺。这段时间的相处,我知道叶少你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你说你不能为了找一个女孩子报仇,就失信于人吧。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急于一时。至于龙氏集团与叶氏集团为敌,我只是个小喽,这种事情,我可不清楚,但我的上级可一直交代我要好好招待贵客。依我看,龙氏集团是有心交好才对。”
“知道自己的轻重就好,我就不信了,你有事儿,龙敏达还会找我要人!”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叶祖龙其实对这个调酒师无可奈何,至少现在是这样。他突然很后悔自己今天没有带黑豹来,否则,他一定要让这个还敢在他面前笑嘻嘻的人付出代价。
“是、是、是。”调酒师的语气明显像是在哄小孩儿,“叶少,现在,我可以帮你处理伤口了吧?还是说,你想去医院?”
“别去医院了,时间不赶趟了。”说这话的并不是叶祖龙,而是从酒吧开着的后门出现的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
对于突然出现的这个男人,在场的两个人都没有太大的惊讶。叶祖龙早已对这个男人的神出鬼没习以为常,而调酒师则是因为这个男人是他自己招来的就在他假装被酒瓶砸倒在地的时候,他偷偷给对方发了短信。
“你这是什么意思?”叶祖龙可不记得自己还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办。
墨镜男不急着回答,反问:“小少爷,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叶祖龙今夜一再受挫,耐心全无,“我要你回答我的问题,少废话。”
“那好吧。小少爷,首先恭喜你终于可以出国继续念你的变态心理学去了。不过,悲剧的是我得出国陪读,我们两个恐怕得等到你毕业了才能分开。”
“你不是说只要我出国了,你我就都解放了吗?”
叶祖龙显然不喜欢这个安排,无论是出国还是这个碍手碍脚的跟屁虫也跟去,现在的他哪个都不喜欢。什么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的,这对他而言,根本全是坏消息。当然,今天之前,他还是希望能够离开这里的,因为他在国内做些事情实在是有太多约束了。但这个男人跟自己出去,无疑是国内的约束也跟着自己来到了国外,只是换了个地方,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更为重要的是,今晚的事情对他来说只是起了个头,他现在还不想离开这里女主角跑了就算了,但观众……他是真心想要她留下来。
墨镜男得了便宜还卖乖,一副无奈的模样,“没办法啊,钱太丰厚了,我实在是抵挡不了诱惑。”
墨镜男说的是真心话,可这只换来叶祖龙一声冷哼,“穷鬼!”
“好了,小少爷,灰姑娘已经在午夜之前离开了,任性的王子也该在午夜之后回家了。”墨镜男走近叶祖龙,抓起叶祖龙受伤的那条胳膊看了一眼,啧啧道:“看来,这年头,经济不景气,就连灰姑娘也丢不起水晶鞋了,哈哈,改成玻璃碴子了,今夜的童话还真是又现实又血腥。”
“我现在还不能走,”叶祖龙话刚说半截,就吃痛地叫了一声,他怒气冲冲地瞪着墨镜男,“你有病啊!”
“受伤的是你,又不是我,怎么会是我有病。”墨镜男做了一个单手投篮的动作,将刚刚从叶祖龙胳膊上拔出来的玻璃碎片,准确无误地扔进了吧台旁边立着的簸箕,那里面装的都是玻璃碎片。
“没事儿没事儿,叶少,你消消气儿,去医院也得这么处理。”调酒师赶紧打圆场,从吧台那边拿来一些纱布啊之类的东西,又是消毒,又是包扎的。其实,这个伤口血冒得狠,但并不严重。只不过,叶祖龙从小到大都被保护得好好的,很少有磕碰,所以比起旁边这两个人,他显得有点儿小题大做了。
“我过几天再走,我还有一些事情没处理完。”叶祖龙坚持道。
调酒师在叶祖龙说完这句话时,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墨镜男,两人的对视仅仅一秒,但墨镜男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为难地说:“小少爷啊,你今天走和过几天走,我领到的钱可是不一样的。”
墨镜男将胳膊搭在叶祖龙的肩膀上,好像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无比亲近,只听他模仿调酒师之前的话说:“这段时间的相处,我知道小少爷你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你上次让我查的那个女孩子的资料,我都给你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你可别忘了。”
叶祖龙现在烦都烦死他了,甩开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这个动作令他的伤口一疼,他皱着眉头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显而易见,墨镜男早就来了。
墨镜男将有些下滑的墨镜往鼻梁上推了推后说:“就在那个女孩子冲出酒吧门的时候,我就到了。小少爷,你就别想着开车去追她了。那个女孩子的话,已经乘出租车走了,那么巧,正好是我来时坐的那辆。”
见叶祖龙瞪他,墨镜男一脸的无辜,“没办法啊,你没给我配车,我只能打车来啊。”
叶祖龙只得采取怀柔政策,“这样吧,你无非是想捞钱。老爷子撵我走也不差那几天,你再给我几天时间,这几天里你的损失,我出。”
“恐怕不行。小少爷,你还不知道吧?那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觉得他的孙子太败家了,所以你名下的那些钱现在都用不了了。至于以后的生活费,你找我来要。我现在兼职管家,专管钱的那种。”
“呵,”叶祖龙轻笑,“看来我现在真是没有资格叫你穷鬼。”
墨镜男耸肩,似乎对那个称呼并不在意,只听他说:“小少爷,伤口也包扎好了,你就信守承诺地跟我走吧。你要用的东西什么的,我也都收拾好了,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这时,叶祖龙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问:“黑豹呢?别告诉我只有你一个人跟着我。”
“放心吧,他在机场等着我们呢,毕竟伺候你可不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
叶祖龙冷哼一声,率先走出酒吧门。墨镜男冲调酒师笑了一下,也随即离开。酒吧里,只剩下松了一口气的调酒师,以及一片的狼藉。
苏沫当然没有去派出所报案,她知道她今天能够逃脱那个地方,除了自己运气好正好碰到一辆出租车外,这也多亏了调酒师的帮助。而调酒师的态度在当时从自己手里抢走手机时就表示得很明确他不希望她报警。就算是还他的人情吧,苏沫决定这次就不报警了。
至于帮了自己的调酒师的安危,她也并不担心,因为他既然敢帮那个女孩子毁了录音文件,那就说明他并不害怕那个长发男,只不过是因为某种原因不想与他起正面冲突。
所以,在最近的一个派出所门前下车后,苏沫没有走进派出所,而是又换了一辆出租车。
苏沫坐在副驾驶的后面,和司机说清地点后,她就十分疲惫地把头倚在车窗上。她真的是没想到原本是想要出来放松一下的,得到的却是惊吓和疲惫。她想看看现在已经几点了,下意识地拿出手机,看到怎么也亮不起来的屏幕,苏沫这才记起自己的手机没电了。
其实,晚上一个女孩子打车真的很危险,尤其是当手机还没有电的时候。幸亏往苏沫家去的那一路上,繁华的街道比较多,一路上都是灯火通明,就连到小区门口时,原本不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小超市居然也亮着灯。
看着那亮光,苏沫突然很想现在就去找“小蝴蝶”,可她也知道这么晚不太好。于是,她转身向小区门那边走去。
离开了酒吧,下了出租车,这时,苏沫才惊醒现在就剩下她自己一个人了,她突然有些害怕。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个长发男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想到这儿,苏沫越走越快,她想快点儿回到家里。
从苏沫坐上第二辆出租车时,天边就隐隐传来雷声。现在,苏沫刚走进小区,雨就掉下来,原本心中就有些害怕的苏沫,更是感到一种压迫感,这使她直接在雨中狂奔起来,好像那个长发男正在她身后追着她。
雨来得又急又大,苏沫刚跑了一会儿,身上就被浇得湿漉漉的了。雨水冰冷,苏沫冷得发抖。可更令她发抖的事情还在后头,就在她急匆匆冲进院子里,打开家里的门后,却发现客厅的灯居然是亮着的。
她明明记得自己临走之前,所有的灯都是关着的。她的心咯噔一声,她突然发现家里也不一定就是安全的,难道那个长发男早就查清了她住在哪儿?
苏沫想跑,可杵在门口的脚却不肯挪动一步。
客厅中确实有人,因为苏沫听到了脚步声,并且离她越来越近,她的心因为害怕而狂跳。但她的所有害怕在看到那个人的脸时,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个人是龙太子。
0112 建国以后不许成精
苏沫原本因恐惧而紧绷的身体,在看到龙太子的那一刻,一下子放松下来。盘踞了一整晚的恐惧在离开她的心里时,仿佛也带走了她的力气,苏沫脚下一软,一下子没站稳,好巧不巧地摔进了龙太子的怀里。
对苏沫而言,幸运的是龙太子的怀里正抱着crystal,她与他之间隔了一只猫,还不至于那么尴尬。
但对龙太子而言,可就是倒了霉了,他后悔自己反应慢,在苏沫倒下的时候,他应该毫不犹豫地扔掉怀里的猫,接住苏沫才对。可惜,现在为时已晚,原本应该贴在自己胸膛上的那张白皙的脸此刻已贴在了猫毛上,真是浪费了这天公作美。
苏沫反应过来后,立刻从龙太子怀里离开,重新站稳,并对龙太子表示抱歉:“不好意思啊,我跑了一路,脚都软了,刚刚没站稳。”
“没事儿。”龙太子笑着说。对于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只盼望多多益善。因为这种想法,龙太子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苏沫不知道龙太子心中的那些想法,但看着龙太子的笑容,她突然觉得或许太阳的光并没有离开黑夜,此时此刻,她看到的不正是阳光吗?今天,看了一晚上长发男那副皮笑肉不笑的嘴脸,正好借着眼前这张笑脸洗洗眼,这真诚的笑容令苏沫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与此同时,她也不禁想,果然,向日葵是永远都不会比太阳还灿烂的,尤其是那种从未沐浴在阳光下的向日葵。
似乎是感应到龙太子心中的想法,crystal不乐意在龙太子怀里呆着了,挣扎着跳到地上,绕着苏沫闻来闻去,然后又不停地蹭苏沫的腿,似乎是有什么它不喜欢的味道。crystal这么热情,苏沫自然是蹲下身给它顺毛,猫毛柔软顺滑,摸了几下,苏沫自己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对了,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回来后看你没在家,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可你电话关机了。”龙太子问到了重点。他从砻记吃完饭后就直接打车来到苏沫家这边,原本他以为苏沫是在家的,可没想到他在楼下喊了几声都没人应声。上了楼之后,他才发现苏沫根本就不在家。他合计苏沫可能是有事出去了,先开始也没太在意,谁知道九点多了还不见人回来,打手机又关机,他可真是急坏了。
因为他不想小题大做,毕竟他还不太了解苏沫的生活习惯,再加上,国外多年的生活令他觉得半夜出去玩也没什么,只要注意安全就行。但联系不到对方也确实是令他心急如焚,最后他给自己定了一个时间,若是苏沫凌晨两点之前还不回来的话,他就要大张旗鼓地去找人了。幸亏,苏沫在那儿之前就回来了,不然他为了找人肯定会把事情闹大,他父亲又该指责他胡作非为。
“我手机没电了,自动关机了。哎,别提了,碰到了个疯子,纠缠到这么晚才回来。”苏沫边回答龙太子,边低头给crystal按摩小脑袋,给crystal享受得直仰脖眯眼。她已经从那场噩梦中彻底醒来了,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平淡,只是述说事实。但龙太子却被吓了一跳,急切地问苏沫:“你没事吧?怎么好端端地就遇到疯子了?”
因为太急切地想知道苏沫怎么样了,龙太子也蹲在crystal旁边的地上。苏沫微微抬头正好看到他脸上的关切,她以微笑回应龙太子担忧的目光说:“放心吧,我没事儿,碰到了一个好人帮了我一把。”
“那就好。”龙太子心头一松,又说:“你是在哪儿遇到的?一般疯子都有固定的路线,你下回可别往那边去了,拉黑吧。或者”龙太子想这是一个表现自己的好机会,便趁机说:“我可以陪你去。”
“好啊,”苏沫十分愉快地答应了,“正好我过几天还得去一次,如果你能陪我一起去,那就太好了,我对那条街真是有心里阴影了。”
苏沫有自己的想法,她无论如何都得再去那家酒吧一趟,毕竟她可是砸了那儿的不少东西,怎么也得把钱付了。但一想到可能会再遇到那个长发男,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找个可靠的人陪自己去比较好,而眼前的龙太子身材高大,手劲儿不小,实在是个可靠的人。
龙太子不知道苏沫这些想法,只觉得自己果然魅力无限,刚回来就成功约了苏沫,看来他不久以后就能带着苏沫去母亲的坟前,告诉她,她的儿子要成家了,有老婆了。
不是有一句话说得好吗?手慢无,龙太子感觉追女孩子下手一定要快,否则光看好了,不下手,那等到被别人抢走了,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所以,他加快脚步想要努力靠近苏沫,使自己毫无违和地融入她的生活之中。为了实现这个目标,龙太子更是说:“非常乐意奉陪,以后你晚上出去的时候,也可以找我,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儿。”
龙太子说完这句话后,苏沫和crystal一齐看向他,一人一猫表情神同步,他先开始莫名其妙,直到苏沫笑着说:“晚上可是有鬼啊,是你保护我,还是我保护你?”
有时候脸皮要厚,和未来老婆撒撒娇也没什么的,龙太子看得开,腆脸说:“遇到鬼,你保护我,遇到疯子,我保护你。”
一人一猫的表情终于不再同步,苏沫被龙太子这句话逗笑了,但crystal却还是一副鄙视的德行,龙太子隐隐感觉这只猫鄙视的不是他怕鬼,而是他这个人。虽然crystal只是朋友寄养在苏沫家的,但毕竟现在这一屋檐下只有他和苏沫还有这只猫,龙太子不禁美滋滋地想,如果他能拉拢到这只猫,那苏沫还会远吗?
为了今后的幸福生活,龙太子有意讨好crystal,也伸手想要给它顺顺毛,可手刚放到crystal身上,傲娇的喵公主扭头就是一口,幸亏他闪得快,否则怎么也得见点儿血。
“怎么回事,刚刚还好好的,”苏沫看到这一幕,用食指轻点crystal的小鼻头,训道:“怎么这一会儿就翻脸不认人了?!”
龙太子也纳闷儿,其实,尽管他离开之前那段日子和crystal的关系确实是亲近了不少,但也没上演过什么主动求抱抱的温馨情景。可今天,他一回来,喵公主就不停地蹭他,他坐在沙发上等苏沫的时候,喵公主还往他身上跳,这才有了他刚刚抱着crystal的那一幕。
他原本以为这是小别胜新婚,但现在想想这明显就是个阴谋就是因为它的存在,他错失了电视剧中女主脚一滑,男主温柔一接的情景。他心中祈祷,美丽的喵公主啊,你是要成为丘比特的猫啊,可千万别成了坏人好事的王母娘娘。
给crystal伺候得差不多了,苏沫就打算站起来上楼,因为怕像刚刚一样没站稳,她是扶着门口的那面全身镜子慢慢站起来的。龙太子比苏沫起得要快,他在苏沫身边守着,可惜只是守株待兔。
“对了,”苏沫突然想到一件事,关切地问龙太子:“你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这么快就回来,没问题吗?其实,你不用这么着急回来的。”
龙太子心中一痛,他当然知道苏沫指的是什么,无论他心中的芥蒂是否消除,母亲的离世对他都是一场沉痛的打击。他会把母亲的事情告诉苏沫,但绝不是现在,现在的他和苏沫并不是情侣的关系,他若突然将这么沉重的事情告诉苏沫,她只会无所适从。
“我都处理好了,放心吧。”龙太子回答这个问题时面色微微发白,他下意识地避开了苏沫的目光,可下一秒,猝不及防撞进他眼睛里的东西令他的脸又一下子变红了。只见他咳嗽了一声后,结结巴巴地对苏沫说:“苏、苏沫啊,你赶紧换一下衣、衣服吧,别着凉了。”
龙太子说这话时,看都没有看苏沫一眼,而是一直偏头望着餐厅的窗户,好像那边的窗外有什么特别吸引他的东西。
苏沫被龙太子这白一阵红一阵的变脸弄得莫名其妙,她正好站在门口的大镜子旁,她下意识地转身照了一下镜子。这一照,她的脸也跟着烧了起来因为被水淋了个透心凉的关系,镜子里的她,穿在敞怀的牛仔外套里面的t恤衫已经和她的bra难舍难分,浇湿了的t恤衫将她里面穿着的粉红色bra凸显得清清楚楚。
苏沫难以置信,天啊,她居然这副模样和一个男人聊天,这比上次小吴的bra所引发的那件事情还要令她尴尬,她已经没有勇气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连个招呼都不打,捂着滚烫的脸颊就匆匆忙忙地跑上楼。
此时,依旧望着窗外的龙太子脸色已经恢复正常,唇畔带笑,轻声回味了一下:“粉红色的。”
恰在这时,crystal也叫了一声,龙太子看了它一眼,笑眯眯地说:“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小心我举报你。”
虽然刚刚为了不使苏沫更加尴尬,龙太子忍住再多看一眼的冲动,很有绅士风度地转过头,但他还是可以想象得到苏沫窘迫的模样她的脸颊一定比红色的花还要娇艳,她的耳垂一定像是戴了红宝石,她的唇一定更加诱人。
真的是好想看一眼苏沫刚刚的模样,但那样的话会显得自己太过轻浮,为了给苏沫留下个好印象,他一定要克制住。毕竟,以后在一起了,这样的机会,有的是龙太子对这段恋情志在必得。
0113 天天吃我都不会腻
怎么会这么倒霉?
和每一个遇见尴尬事的人一样,苏沫忍不住懊恼着如果自己早点儿发现就好了,就不会这么丢脸了。
可实际上,从她踏进家门的那一刻起,发现她这副模样的任务很自然地就完完全全属于龙太子了。当然,除非苏沫一进门就照镜子,但她显然不是那么自恋的人。
如果龙太子早点儿发现就好了……一想到自己这副模样和一个男人聊了那么久,苏沫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眉姐姐都是极好的,而她是极尴尬的,极沮丧的。可她也知道这也不能怪龙太子,她自己一进门就跌到人家怀里,吓了龙太子一跳,那时她的摔倒是那么突然,恐怕龙太子因完全处于惊愕状态,根本就没有闲暇看自己的狼狈相。之后,她又蹲下给crytal做了全身按摩,想来是因为有膝盖的遮挡,所以龙太子还是没看到。
直到她站起来了,龙太子也不处于惊愕状态,她的那个粉红bra才出现在龙太子面前。想着想着,苏沫突然觉得其实这也没什么关系,毕竟她和龙太子闲聊的时候,龙太子也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狼狈,姑且可以算作龙太子刚一发现,她就马上逃之夭夭了。这么一想,她的心里好受不少,她心中感慨,看来自己的阿q精神越发的炉火纯青。
苏沫回到楼上的卧室后,就好像是刚从案发现场逃脱的凶手,将身上的衣服通通换掉了,甚至洗了一个澡,这不只是要消除疲劳,还肩负着安抚她因刚刚楼下的那一幕而不安的心的重任。
有些时候,时间是缓解尴尬的良药,苏沫脑子里的小阿q告诉她,睡过一觉后,这事儿也就过去了,谁也不会尴尬了。于是,苏沫原本决定今晚和龙太子说说工作方面的安排便暂且作罢,决定改到明天再说,反正这还只是个念头,她刚刚又没说出口。现在,她只等洗完澡后,好好睡一觉,享受早上的风平浪静就行了。
想得美!这三个字用在苏沫身上异常合适,她原本决定要避开龙太子的,可偏偏龙太子主动找她。就在她洗澡的时候,楼下的龙太子喊她,说是做了饭,让她下楼,一起当宵夜吃一口。
苏沫一开始是拒绝的,除了她自己的那些想法外,还因为她根本就不饿。虽然人家好心好意做了饭,她却不吃有些不礼貌,甚至可能被说成不知好歹,但她实在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和见过刚刚自己那么尴尬一幕的龙太子共进宵夜,而且这又不是饭点,随便找个女孩子标配的减肥啊之类的理由就可以搪塞过去了。
可她所有搪塞的话在听到龙太子说夜宵是砻记的招牌盖饭时,烟消云散,刚刚的尴尬也抛诸脑后,她兴高采烈地就答应了。在那一刻,控制苏沫的不是大脑,而是胃对于美食的执着。
因为是夏天,尽管穿着睡衣,但还是得穿胸罩,否则很容易露点,因为刚刚的事情以及以前小吴的那件黑色bra,苏沫刻意避开了粉红色和黑色的,选了一件白色的。穿上以后,苏沫自己对着镜子转来转去,全方位地照过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后,她才敢下楼去见龙太子。
尽管苏沫迫不及待地想要吃砻记招牌盖饭,但刚刚在这楼下发生的事情,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难免还是有些尴尬,感觉越靠近餐厅,她走路的姿势越发的怪异。为了掩饰自己的异样,苏沫一把捞起在餐厅那儿嗅来嗅去的crystal抱在怀里,好歹有个伴儿来分担自己的尴尬。
不过,苏沫很快发现crystal的存在价值为零,因为龙太子的表现相当自然,仿佛刚刚的一切他早就忘记了,这令苏沫感觉自己都有点儿小题大做了。于是,破天荒地头一次,crystal被苏沫抱起来只维持了不到十秒,且不是crystal自己挣扎离开,而是苏沫主动放的手。
苏沫与龙太子相对而坐,看着自己面前摆着的那盘砻记招牌盖饭,明明不饿的她下意识地吞了一口口水后,发现自己突然好饿。苏沫心中毫无责任地瞎分析,看来口水中的什么消化酶可够厉害的,仅需一点点胃里的东西就全都消化掉了。
尽管她现在就想大快朵颐,但客套话还是得有的,苏沫笑着问龙太子:“这是你买的啊?”
其实,这句话相当于是废话,不过,龙太子的回答却出乎苏沫预料。
“我不是都说了是我做的吗?”龙太子的声音有意带上了委屈。
苏沫这才想起来,他刚刚喊她下楼吃饭时好像确实这么说过。不过,她还是难以置信,这么多年,因为她一直喜欢吃砻记的招牌盖饭,偏偏砻记只能外带不支持外卖,她吃一回挺费劲的,所以她一直希望周围能有人会做这个东西,这样她就可以想吃就吃了。
为什么是周围的人呢?那是因为苏沫对自己的厨艺实在是不敢恭维,她不得不承认,在做饭这方面,她毫无天赋。苏沫的妈妈曾经批判苏沫做的东西喂狗狗都不吃,为了女儿以后嫁人能抓住老公的胃,苏沫的妈妈便将自己这几十年来的厨艺倾囊相授,想着哪怕自己的女儿学会点儿皮毛也好。可惜,就连那点儿皮毛对苏沫来说,也是苛求,无论怎么教,苏沫最后训练的结果也就是喂狗狗不嫌弃的程度了。
苏沫的妈妈是个传统的女人,认为做饭这活就是属于女人的。尽管她不得不接受自己的女儿完全没继承自己的手艺这一点,但女儿不会做饭还是扎在她心中的一根刺,这令她十分担忧女儿将来结婚后的生活,生怕这一点影响到女儿的婚姻,想起来就念叨一句。不过,也只能是念叨了,因为苏沫的朽木不可雕也,苏沫的妈妈已经从原本的越挫越勇变成了不敢挑战。
苏沫自己对不会做饭这点倒不太在意,她唯一想的就是看来自己想要偷师砻记的招牌盖饭,这辈子是不可能的了。其实,不只是她,她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人能成功“复制”砻记的招牌盖饭。
她的母亲自诩厨艺不错,可惜“复制”砻记招牌盖饭的时候,总是缺那么点儿东西。后来,因自尊心屡次受到苏沫打击,便尥蹶子不干了,让苏沫自己想吃就自己做去。至于苏沫的父亲,更是不用说了,他虽然算半个妻管严,但做饭这事,他根本就不会,结婚这么多年,连个米都没淘过。
想到这儿,苏沫有点儿失落,这种失落是因为厨艺那么好的母亲都做不出来的砻记招牌盖饭,眼前的龙太子就更不可能了。这么一想,她的胃突然又不饿了。尽管她没有吃的**了,但既然都已经坐在这儿了,她没有突然离开的道理,怎么也得吃完再走,否则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不知好歹了。
“看着不错啊,我尝尝。”
苏沫确实不认为龙太子能有本事做出正宗的砻记招牌盖饭,但这前半句,她也绝不是敷衍,说的可是真心话,这个饭从外观来看确实和砻记招牌盖饭挺像的。不过,她妈妈做的招牌盖饭外观也瞧着很正宗,可味道就是不对。
“你尝尝,看像不像,毕竟你是这饭那么多年的老粉丝了,资历深,最有资格点评。”龙太子一脸的期待。
“好啊,”苏沫习惯性地先舀一勺汤汁,凑近鼻子时,她突然感觉这个味道真的是很像,比自己妈做的还像。不过,这时候的苏沫还是停留在“只是像”这个想法中,直到她真正吃进嘴里时,她才醒悟,这不是像,这简直就是原版的砻记招牌盖饭!
苏沫不敢置信,又问了龙太子一遍,“这真的是你做的?”
居然真的有人复制出了砻记招牌盖饭,苏沫真是又惊又喜,她的眼睛因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而更加明亮。感受到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中流露出的光芒,龙太子不禁露出了两个酒窝,谈了那么多恋爱的他,头一次感受到了,喜欢的人开心,自己也跟着开心的这种心情。
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他谈过很多次恋爱,在那些恋情中,他曾无数次展露过笑容,但那些笑容从没有像现在这般纯粹。他不是为了对方开心而笑的,他也不是因为他自己快乐而笑的,他的笑容简单到仅仅是因为他眼前所认定的这个人笑了,他便笑了。
“千真万确,你想吃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做给你吃。”
说是一起吃夜宵,但龙太子直到现在,他自己的那一份还没有碰过。他感觉自己看到苏沫就饱了,眼前这个人带给他的幸福将他的心塞得满满当当,他仿佛以后都不需要吃饭了,只要他能看到他喜欢的人所展露的笑容就好。那笑容给他力量,令他精神焕发,整个人好像已经升上了天堂苏沫的开心,让他觉得整个世界都笑了。
“天呐!你真是太厉害了!”苏沫由衷称赞,“真是太幸运了,没想到晚上吃了砻记招牌盖饭,宵夜还可以吃到这个,真是太好了。”
“你晚上吃的就是这个?”
“对啊,为了吃他家这饭,我可是特意跑了大老远呢!”
“你不会腻吗?”
尽管苏沫之前确实是表示过她吃一辈子都不会腻,但龙太子现在还是想问问。问这句话时,他竟然有些紧张,好像他是在问苏沫要不要嫁给他。
“不会,”苏沫毫不犹豫,笑着说:“天天吃我都不会腻。”
0114 来点儿恶魔果实吧
听了苏沫的回答,龙太子心中更加开心,好像他刚刚在求婚,而苏沫已经答应了一样,他的声音无比真诚,认真地盯着苏沫说:“那我以后天天做给你吃。”
若是以前,尽管龙太子贪恋和苏沫在一起的时光,但那警告的钟声也时刻在他耳畔响起,令他望而却步。可如今,困扰他多年的心结早已解开,相关的记忆不再是沉重的枷锁,每次一想起便令他心中揪心的痛。
母亲的离世固然令他痛心,可与此同时,龙太子也庆幸,他是在想通这一切的时候遇到了苏沫,否则,他们终将错过。现在,他终于可以直面自己的这份情感。与母亲有关的那些记忆再也不是阻挠他追求这段爱情的障碍,反成了助力。他知道这个女孩子与砻记结下的缘,若是母亲还在世,她一定也会认可这个儿媳妇的。他喜欢的女孩子,他母亲认可的女孩子,有什么道理,他们两个不在一起?
正因为龙太子的这些想法,这句看似简单的话,实则包含了太多的弦外之音这哪是单纯的做饭啊,这明明是龙太子想要一生一世照顾苏沫的宣言。
尽管这句话龙太子说得相当认真,但苏沫并没有放在心上,实际上,她的心思全都放在了砻记招牌盖饭上。她确实是喜欢吃砻记招牌盖饭,但也没有让人天天帮自己做的道理。可是,她还是喜欢啊……她忍不住开始对龙塔子回忆起她与砻记招牌盖饭的缘分,“其实,也挺奇怪的,别的东西倒还好,有时吃多了就感觉像是吃伤了,好久都不愿意再碰了。唯有这个砻记招牌盖饭,这么多年了,真的是从来都没有吃腻过,真的是挺奇怪的。”
龙太子并不觉得奇怪,他反觉得这是一种缘分。苏沫爱吃砻记招牌盖饭,而他恰恰会做砻记招牌盖饭,这么互补的两个人不在一起还有天理吗?因为龙太子这种积极又强大的脑洞,这顿夜宵,他吃得无比欢乐,原本不是甜口的饭竟然被他吃得甜滋滋的。
吃完夜宵的两个人毫无困意,尤其是苏沫,每当吃完砻记招牌盖饭,精力都会相当充沛。可能她吃不腻这砻记招牌盖饭的原因不仅是因为这饭对她口味,还因为当初那家店的老板娘劝慰她的那句话。这使得每当她吃这招牌盖饭时,不只是胃得到满足,精神也得到鼓舞。
趁着这种干劲儿,苏沫将原来便准备好的那些资料又归拢在一起,和龙太子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开始进行那已经延迟了几天的小会议。其实,这几天尽管没有龙太子的帮助,小吴又不在她身边只能通过网络传递资料,但苏沫还是能够做到每天按时完成自己定下的那些计划。
可这些都是在她的存稿还没有用完的情况下,存稿一旦用完,苏沫不只要忙活第四部的出版稿还要写新的章节,一旦卡文,那后果不可想象,所以,她要尽可能地保证一直有存稿,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苏沫向来不是背负压力前行的人,在强压下,她的灵感会畏缩,这样的她是无法打造出令她满意的灵魂,并将其注入作品当中的。
所以,她需要时间,越多的时间越好。苏沫知道,时间不光是挤出来的,它还是省出来的。因此,那些不必要浪费的时间,她一定要留住。比起与小吴的远程联盟,和跟她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龙太子联盟可要快得多,当然,这也意味着小吴同志光荣地下岗了。
和龙太子的交流中,苏沫发现他很聪明,接受东西的能力很快,或许刚开始他不及小吴熟练,不过,苏沫相信不出几天,他至少会和小吴一样好。
等这个小会议开完时都已经快到凌晨四点了,这时两个人都感到了困倦,竟十分默契地打了个哈欠。因为crystal在等着龙太子陪睡,所以在整个会议过程中,它多次干扰苏沫和龙太子的谈话,比如在他们两个说话的时候插话,喋喋不休地说着喵星人的语言,再比如压着苏沫的那些文件不肯起身。
不过,由于苏沫坚决的意志,它的多次打断也没能迫使苏沫中断会议。最后,不知是放弃了,还是太困了,crystal靠着苏沫的腿进入了梦乡。
在这黎明即将降临的时候,龙太子抱着crystal回到客卧,而苏沫则上楼睡觉。
因为睡得晚,苏沫再起来时已经是快到中午了。这个时间令她绝望,因为这意味着她今晚又得熬夜了,不然,她会完不成今天的计划的。起床后,简单收拾了一下,苏沫就下楼找饭吃,她正想着这回早餐得热一下,要不就太凉了,却见餐桌上根本就没有早餐袋子,倒是从厨房里传来一股可口的香味。
“我们都睡过了早餐,就直接吃午餐吧。”就在苏沫疑惑的时候,龙太子从客卧里出来,见她还愣着,他又笑着说:“坐下吧,我去端菜。”
这回苏沫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也跟着去厨房帮忙端东西,并对龙太子说:“不用这么麻烦了,以后还是买着吃吧。”
“没关系,我挺喜欢做菜的。”龙太子见苏沫一脸的难以置信,又说:“这对我来说,是一种享受。”
即使龙太子说到这份上,苏沫还是难以置信,因为对她而言,吃才是一种享受。
其实,龙太子刚刚的话还有四个字没说出口,那就是“尤其为你”。刚刚他差一点儿就顺着自己的心说出来了,不过,在即将说出口的那一瞬,他及时制止了,他是要快点儿下手,可他也不想太猴急吓跑苏沫。这就和升级打怪一样,要升到一定级别才能打倒该级别所对应的的怪兽,现在,他还是慢慢来吧,先做一段时间的饭抓住苏沫的胃再说。
从这顿饭开始,更为准确的说法是从那顿宵夜开始,除了早餐仍是龙太子出去买外,苏沫的午餐和晚餐就彻底告别了外卖。起先,苏沫的心里还是有点儿不安,因为这并不是当初合约中龙太子分内的事。虽然她也舍不得那热乎乎的龙太子版招牌盖饭,但她还是吃人嘴软,心里不太自在,连带着招牌盖饭的味道也减了几分。
不过,很快苏沫的这种不安就减轻了不少,因为她发现龙太子不只是给她准备了饭,就连crystal的饭都带出来了。
起先,苏沫还以为挑食的crystal肯定是不屑一顾,毕竟,韩一骁也曾经尝试过做些猫饭给它,然而,多次的失败证明它并不领情。可那天苏沫却亲眼见到一直习惯慢悠悠吃饭的crystal在闻了几下龙太子给它的猫饭后,竟立即吭哧吭哧地闷头开吃,满满一碗的猫饭,不一会儿便一扫而光。
这正和苏沫之前因尴尬不愿见龙太子,却为了口吃的不得不见时,硬是抱着crystal分担自己的尴尬一样,这下有了crystal的陪伴,苏沫这饭终于吃得稍微心安理得一些。
她也曾担心这样龙太子会太累了,毕竟现在他也有工作要忙。但龙太子却让她放心,说他能处理好工作和做饭,对他而言,做饭就当放松了,况且他每天要忙的工作也不是很多,以前是太闲了。
尽管如此,苏沫对龙太子所做的这些东西还是要表达感谢的,除了她打算等龙太子离开时,要包个比小吴的那个“嫁妆”还要丰厚的红包外,饭后的洗碗工作,她也抢着承包了。不只如此,苏沫几天后特意趁着休息的功夫出去买水果,龙太子给他做饭,她报之以水果,都是吃的,也算对等。
在小区门外的水果店买完水果后,苏沫盯着“小蝴蝶”的那家小超市看了一会儿,纠结再纠结,她最终还是没有向那边走近一步。明明之前在酒吧的时候,想的好好的,一定要向“小蝴蝶”坦诚一切,可现在明明已经拖了好几天了,苏沫还是没有去。
其实,在她心里,她知道“小蝴蝶”很可能是不会放在心上的,毕竟苏沫没有做过什么实质伤害她的东西。退一步说,哪怕看在苏沫事后补救的份儿上,“小蝴蝶”也会原凉她的。可是,苏沫知道还是有那么一点儿的可能……就是这一点儿可能,令苏沫害怕,使她不敢将这一切告诉“小蝴蝶”。
这时的苏沫,面临的是新的问题,她怕她会失去“小蝴蝶”这个朋友,她更怕“小蝴蝶”因为她再受一次伤害,毕竟她的父亲、丈夫已经伤得她那么深,她若再来一刀,她无法想象“小蝴蝶”得心痛到什么地步。在没想好该怎么和盘托出之前,苏沫不想冒险。
回到家后,苏沫就开始洗水果,她买了不少水果,光葡萄就买了两种颜色的,可令她失望的是龙太子好像并不喜欢吃水果。
那天下午,龙太子在客卧,苏沫洗好水果后,就在客厅招呼他出来吃水果,对话是这样的:
“龙助理,你吃苹果吗?”
“不用了,谢谢。”
“那你吃草莓吗?”
“我不吃,谢谢。”
“那葡萄呢?有绿的又有紫的。”
“不了,谢谢。”
“那……你吃齐哈萨拉卡维也纳果吗?”
“不,谢谢。”
“要不,我给你来点儿恶魔果实?”
这时,龙太子终于从客卧里出来,哭笑不得地问:“苏沫,你这是在耍我?”
0115 太钻牛角尖儿了
“当然不是,我这叫做打破模式化,”苏沫一本正经地纠正龙太子,但仅坚持了几秒,又笑着问,“苹果、草莓、葡萄都洗完了,你吃什么?”
龙太子故意冥思苦想了一会儿后才说:“好吧,那就尝尝齐哈萨拉卡维也纳葡萄和恶魔葡萄吧!”
恶魔果实,还有点儿依据,但齐哈萨拉卡维也纳果,这完全是苏沫信口胡诌的,她真没想到龙太子的记忆力会这么好,不由夸奖道:“你记忆力可真好!这么拗口的都能记住。”
“那当然,我可是认真听了的。”龙太子毫不谦逊。
“是吗?我还以为你刚刚是在模式化回答我呢!”苏沫边抱怨着边走进厨房去拿葡萄,她刚刚为了沥水,将洗好的葡萄都放在厨房台板上的一个沥水盘里。
走进厨房,出现在她眼前的一幕令她无比懊恼自己之前的决定在厨房里等待她的不仅仅是葡萄,还有抽风了的crystal。苏沫看到的时候,crystal毛茸茸的小爪子正在扒拉着装在沥水盘里面的葡萄。苏沫也不知道它这么玩多久了,但里面的猫毛可真是不少,本身夏天就掉毛,葡萄粒还没干,葡萄粒上面可是粘了不少的猫毛,这样的葡萄是无法端去给人吃的。
盯着沥水盘里面带着猫毛的葡萄,苏沫感觉这葡萄又得改名了。原本好好的绿葡萄和紫葡萄经过龙太子的“加持”,进化成了齐哈萨拉卡维也纳葡萄和恶魔葡萄。可这还没结束,在强大的“怪兽”crystal面前,齐哈萨拉卡维也纳葡萄和恶魔葡萄又超级进化成了猫毛葡萄。
苏沫在厨房愣了有一会儿,龙太子好奇地也走进来帮忙,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苏沫就问:“只有猫毛葡萄,你还要吗?”
最后,龙太子识时务地选择了草莓,而葡萄则被苏沫进贡给了“大怪兽”crystal,算是开会时不搭理它的赔礼。
这段小插曲令苏沫意识到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炎热的天气令crystal这只长毛猫的猫毛已经达到了满屋乱飞的地步。以前没留意,她没有发现地板上、沙发上、床上……不只是crystal常出现的地方,猫毛随着她和龙太子的活动已经入侵了整座房子,简直是无所不在。
苏沫很有危机感,因为她有点儿轻微洁癖,这么多的猫毛,令她很不舒服,不知道倒还好,现在知道得清清楚楚后,她鸡皮疙瘩起一身。正在她冥思苦想该如何解决时,她想起了韩一骁给她的一样东西扫地机器人。
估计韩一骁在家里总是使用这个东西,crystal对它并不陌生,甚至知道怎么让它启动,所以,每次扫地机器人都是超负荷工作上面总是压了一坨猫。有了这个利器,再加上龙太子勤梳毛,整座房子终于不是猫毛满天飞的状态了。
经过几天的磨合,果然不出苏沫所料,龙太子很好地适应了她的节奏,不只如此,他的办事效率很快,她可能上午刚说的,下午他就已经完成了。这种办事效率,不只苏沫自己难以企及,就连小吴看了,估计也得自惭形秽。和他工作给苏沫的感觉就是,她不只招了一个助理,龙太子简直是以一顶二的存在!
龙太子如此全力的配合令苏沫倍受鼓舞,她的干劲儿更足了,每天像是打了鸡血似的。这种精神饱满的工作状态令她离按期完成任务这个目标越来越近她终于逃出了那个定量诅咒,每天都能超额完成当天的计划。
可与此同时,苏沫的心也越发的不安这么多天过去了,她一直都没有去找“小蝴蝶”。她不禁怀疑自己如此地卖力工作是不是又是一种变相逃避?她知道这件事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一来拖得太久,显得自己毫无诚意;二来如果不完成这件事,她是无法再去那个酒吧,将钱赔给那个调酒师的。除了那个长发男的关系外,调酒师那么好心地鼓励自己,可自己当天的豪言壮志却转身就忘,还是在逃避,不敢面对。总之,这件事没做成,她是没脸再见他的。
挑来挑去,不如就今天,苏沫终于下定决心。
临出门时,龙太子说要去小超市买点儿东西,也和她一道出门了。
苏沫知道每天龙太子也很辛苦,于是提出她反正得出去一趟,正好顺便帮他带回来,可龙太子一句话就给她挡了回来“你知道哪样好吗?”
龙太子说这句话时并无恶意,也无嘲讽,只是在叙述事实,甚至眼睛里都是带着笑的。可这强有力的话令苏沫哑口无言,她只得乖乖闭嘴,直觉她和龙太子有代沟她对做饭的相关用品真是从未费过心思。
原本苏沫是为了不让龙太子折腾一趟,想要帮他分担点儿才提出这么一出的,被拒绝后真的是有些郁闷,但很快,脑海中突然冒出的另一种念头让她忘了这件事。
似是为了断了自己的后路,苏沫竟突兀地向龙太子说起她要和那家小超市的老板娘谈点儿事,怕忘了,让龙太子一定要提醒下她。龙太子有些疑惑,甚至开苏沫玩笑,说怎么才这么大就健忘了,老了可怎么办?
因为要去和“小蝴蝶”坦白一切,苏沫心情严肃,对于龙太子的笑话只是勉强笑了两声,并没有理会。可能她的这种情绪,龙太子也察觉到了,所以之后的这段路,两个人走得十分沉闷,谁都没有再开口。
路过那段木板路的时候,龙太子看了苏沫一眼,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注意到苏沫的情绪不太对劲儿,那些想说的话,他又咽了回去。
好不容易挨到了那家小超市门口,没等龙太子提醒,苏沫撂下一句“你买完就先回去吧”后,就往小超市最里面的那间屋子里走去今天是诚子看店,“小蝴蝶”在里面的那间屋子里算账。
屋里面还是那些摆设,“小蝴蝶”此时正坐在上次苏沫来时坐的那个位置上,似乎是看账看得眼睛疼,她抬起头活动一下,被突然出现在门口的苏沫吓了一跳。
“你吓死我了!”“小蝴蝶”捂着心口埋怨,缓过劲儿后,注意到苏沫的样子,她担心地问:“苏沫,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我没事儿。”苏沫笑了一下,可惜她的笑容实在是太过勉强了,更加令“小蝴蝶”担忧,“小蝴蝶”急忙走到她身边扶住她,似乎是担心她突然倒了,皱眉问:“苏沫,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你别担心,我真没什么。”苏沫伸手握住“小蝴蝶”扶着她的手,和自己的“死人手”不同,“小蝴蝶”的手很温暖,和她的人一样热情似火。已经到这儿了,她不能再怯懦,苏沫终于开口说:“我想和你说件事儿。”
“好好好,你先坐着,我看你怎么站得那么玄乎呢?真怕你突然倒了。”“小蝴蝶”扶着苏沫坐在椅子上后,自己也在离苏沫最近的椅子上坐下,双手将苏沫的那两只拢在一起捂着,叨咕着:“怎么这么凉呢!”
“一直都这样,死人手。”苏沫自嘲,将手从“小蝴蝶”手中抽回,拨弄了好一会儿自己的那一缕卷发后才低声说:“我必须要对你坦白一件事,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之后会发生那些事。在坦白之前,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是把你当做朋友,我是真心盼望着你好的。我现在所说的这些话和我将要坦白的这些是一样的真诚。”
苏沫的这个架势似乎是把“小蝴蝶”吓着了,她的表情也开始变得严肃,一声不吭地等着苏沫继续说。
为了不给自己半路反悔的余地,苏沫几乎是没怎么停顿地就将那一切一一说出,在整个过程中,她一直盯着桌面,根本不敢看“小蝴蝶”一眼,她怕!
“哎呦,”苏沫刚讲完,“小蝴蝶”就笑得花枝乱颤,“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现在就要把钱要回去呢!”
“?!”苏沫哑口无言,她来之前,思考过她说出这一切后,“小蝴蝶”都会有什么反应,但这个反应,她还真是想都没想过。
见苏沫愣住了,嘴半张着不知说什么是好,“小蝴蝶”解围,批评苏沫说:“你啊,真是太钻牛角尖儿了!这算什么事儿啊,还跑我这儿闹自首这一出!不是我说你,你真是没吃过苦,把屁大点儿事儿也当个大事儿!你的那个什么好奇心要真有那个能耐,那你还当什么作家啊!直接统一银河系算了,你的好奇心一出马,**、***通通靠边站!”
“小蝴蝶”的这连环语炮轰得苏沫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最后,只得又呐呐一遍道歉的话。却没想到她的这句道歉话,惹得“小蝴蝶”直瞪眼珠子,戳着她的脑门训道:“你最近写文写傻了是不是?再和我说对不起,那就是吃饱了撑的!道歉有瘾?这是病,得治!”
“好了!好了!”“小蝴蝶”可是使了劲儿的,苏沫揉着被戳痛的脑门也气呼呼地瞪着她,说:“刚被一个咋咋呼呼的女疯子给治好了!”
“这还差不多!”“小蝴蝶”掐了一下苏沫的脸颊,放心地说:“终于有点儿血色了!刚进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被丧尸给咬了呢!”
“那还不是被你给气的!”
0116 没点儿心机都不好意思谈恋爱
话说开后,苏沫就要回家继续奋斗了。“小蝴蝶”特意送她出来,走到门口时,“小蝴蝶”忍不住劝道:“真是没想到,平时看着挺机灵的人,怎么有些事儿就是这么钻牛角尖儿呢?以后,可千万别这样了。”
苏沫嘴上答应着,可心里却不以为然。她觉得这场原本应掀起大浪的风波能这么快平息,甚至连个浪花都没看到,这完全是归功于“小蝴蝶”的不可理喻,她的心太大了,所以才那么看轻自己的过错。
苏沫仍是觉得自己错了,她嘴上是没有反驳,但心里绝不认可“小蝴蝶”所说的是她太钻牛角尖儿了,才把这件事看得那么重。
钻牛角尖儿?这个说法可是苏沫前几天说道那个长发男的,她那么急着和那个变态划清界限,她怎么会接受和他类似的评价这个说法,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不过,不管她接不接受,以后所发生的那些事情证明了“小蝴蝶”的话是正确的,她的钻牛角尖儿不只害苦了她,还害苦了她身边的人。
不管怎么说,心中的那块大石头终于不再悬着了,“钻牛角尖儿”这个评价仅让苏沫郁闷了一小会儿,这就像晴空万里的天空,偶尔被风吹过来的云并不能影响什么,很快,另一阵风又会将它吹走的,蓝天还是蓝天将一切和盘托出后,苏沫心中只剩下了轻松和愉快。
和来时不同,苏沫往回走时,心情好得很,眼睛里都跳跃着喜悦的光,心里舒坦了,看什么都顺眼,就连炙热的阳光烤着她,她都善解人意地觉得这是在给她补钙!
“苏沫!”
听到有人喊她,苏沫一回头,发现龙太子正站在她刚刚走过的地方,拎了一大袋东西,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快走几步赶上她后问:“你走路怎么都不看人的?我真是眼睁睁看着你从我面前走过,冲你招手,可你却直接把我当成了空气。”
“抱歉,我真的是没看到你,光顾着走道儿了。”苏沫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愉悦心情当中,估计就是家里二老从她对面走过来,不喊她她也注意不到。
“看来我这张脸长得真是太没特色了。”龙太子自嘲。
苏沫现在心情好,也跟着幽默了一把,“也是,你要是丑得有特色,我肯定早就注意到了。”
“那还是帅得平凡一些吧。”
“对了,你是在等我?”见龙太子点头,苏沫有些困惑地说:“我不是告诉你,让你先回去吗?”这么问完后,又不太肯定,苏沫疑惑地自言自语:”难道我没告诉你?”
“放心,你没健忘。我就是合计等你一会儿吧,反正也没等多久。”
看龙太子拎了那么多东西,苏沫下意识地想要帮他分担点儿,可刚伸手想拿些东西时,却被龙太子躲开了,他躲开的时候,苏沫正好看到了他拎东西的那只手上的勒痕,又红又深。
“不用你,我一个大男人还要女孩子拿东西,该让别人笑话了。请让我安安静静地当个绅士吧。”
“我把你拿点儿吧,你手都勒得不过血了。”看到龙太子手上那么严重的勒痕,苏沫不禁想知道自己在“小蝴蝶”那儿究竟呆了多久?她对时间的概念比较模糊,不过,想一想,好像真的是很久了,她不得不佩服龙太子居然能拎着这么多东西,在太阳底下站了那么久。
“那好吧,你抱着这颗卷心菜。”龙太子拗不过苏沫,只得塞给她一颗卷心菜,既不太沉也不太轻。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比起来时,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旁人看到还以为是情侣。多亏了苏沫家是独栋楼,再加上现在邻里之间关系较为冷漠,普遍互不干涉,不然,万一哪个热心的邻居给苏沫的爸妈打个电话,苏沫可就惨了。
路过来时的那段木板路时,龙太子忍不住笑了。没等他开口说些什么,注意到他脸上笑出的酒窝的苏沫,就率先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上次我们去凤凰于飞家吃完烧烤时,路过这条道,你偏偏要给我讲鬼故事的那件事儿。对了,那个叫什么来着?”龙太子停顿了一会儿,想了想却又拿不准:“什么木板下的女人?”
“是《蜷缩在木板下的女人》。”苏沫帮他补全,“怎么?你现在敢听了?”
“你讲吧,我帮你看看这个鬼故事怎么样。”
“可是”苏沫抿着嘴,想笑却又忍着,实话实说:“把你吓到可是毫无成就感啊。”
龙太子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我可以帮你判断恐怖程度啊,我给你打个比方。你看啊,如果,我笑了,那就是恐怖系数为0,但要是我被吓得翻白眼,那就是恐怖系数100。”
苏沫不是一个爱捂着故事的人,关于白衣庄主的那篇文一直搁置实属无奈,想好的文是要展示给人看的。既然对方这么说了,苏沫没道理不讲。她思考了一会儿,理清那些思路后,她便将那个夜晚里得到的灵感用语言描述出来,她讲得绘声绘色,肢体语言也是相当丰富,好好的一颗卷心菜硬被她当成了人头使。
得到灵感的那天晚上,苏沫自己曾评价过这个鬼故事,那时在她眼里的龙太子还没有被揭开伪装,他还是一个看鬼故事完全没有恐惧的人。即使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苏沫还是给了自己这个临时想出的鬼故事打了个及格分。可如今,她讲完,面前这个卸去伪装的人竟然笑乐起来。作为一个自带阴风的鬼故事,居然使人发笑,真是何等失态。而身为这个鬼故事的作者,苏沫真是何等失败啊。
“恐怖系数为0?”苏沫十分忧伤地问眼前笑得前仰后合的“胆小鬼”。
“不是,你这个真是挺恐怖的,绝对不是0,只不过……药劲儿还没过呢。”
苏沫楞了一下,不过,稍稍反应了一会儿,她就听出了龙太子话里的意思,也是笑了,“天啊,看来,crystal的屁还真是令你回味无穷。”
这么说笑着,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家门口。因龙太子拎着一大袋东西,苏沫单手抱着卷心菜开门,开门的手正好是她上次在酒吧受伤的手。当时在酒吧里手刚受伤时是很痛,可回家后就不怎么痛了,她也就忘记买药了。这几天过去了,这只手腕一直都没什么事儿,不过,就在刚刚插钥匙开门时,突然疼了一下,好在只有那一下,门打开后就已经不疼了。
回到家,苏沫并没有把手腕刚刚的疼痛当回事儿,立刻上楼继续奋斗去了,而龙太子则在厨房里归拢那些买回来的东西。这个厨房,现在已经完全转变成了龙氏的风格,厨房用品摆放上已经少见苏沫妈妈留下的痕迹。
厨房里,龙太子将那大袋东西放在台板上,他看了一眼自己被勒出痕迹的手掌,使劲儿揉了揉,龇牙咧嘴地念叨:“真是有点儿做过劲儿了,好疼啊。”
没错,龙太子是故意的。明明可以把那一大袋子放在地上,他却故意拎着。明明可以换手拎,他却故意一直用同一只手拎着那一大袋东西。他早就知道自己的手一定会被勒出痕迹,就算苏沫没看到,他自己也会故意让苏沫看到的。他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他想要苏沫心疼,他要一步一步地走进苏沫心里去。
龙太子承认,这法子是有些耍赖,但这年头若是没点儿小心机,都不好意思谈恋爱。这些小心机,追根溯源来说,还是龙太子从他的那些前女友身上学过来的。他当时看穿了,却没点破,他自己这么用,自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除了这些故意,龙太子等在那里可不是故意的。他明白就算他和苏沫在一起,他们之间还是会有属于自己的小空间的,他无意窥探苏沫的**,这也是他明知道苏沫出门时心情不好,却没有过问的原因。但他无法说服自己让苏沫在那种情绪下独自呆在外面,所以他在小超市门外守着。他一定要确保她平安无事,尤其是在知道苏沫上次大晚上的遇到了个疯子的事情后,他真是恨不得只要她一出门就贴身保护她。
晚上吃过晚饭后,苏沫提出想要请龙太子陪自己去一趟上次去的那个酒吧,龙太子自然是欣然答应,这正合他心意。
今天下午刚对“小蝴蝶”说出那一切,晚上就跑到酒吧去,苏沫大有想要快速了结这些事情的架势。她确实是不想再拖下去了,对“小蝴蝶”说出一切后,原来想要仗着自己坦白的底气,好在那个长发男面前耀武扬威一番的幼稚想法荡然无存,她已想通,她的这些事情根本就和那个长发男没什么关系。不过,那个好心的调酒师,她还是想告诉对方一声,这也只是单纯的感谢。
最主要的一点是她怎么说还欠着那家酒吧的钱呢,那个调酒师可能不在意,但苏沫可不习惯欠人钱,不把钱付了,她晚上睡觉都不**稳。
出租车是龙太子打电话叫来的,正是上次留给他名片的那位师傅。怎么说龙太子也是坐自己两回车了,师傅感觉也算是熟人了,说话便没那么多顾忌,一看到龙太子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孩子,就乐呵呵地问:“女朋友?可真般配!”
这话听得龙太子心花怒放,他决定以后只要打车就找这位师傅,说话实在是太中听了。不过,心里的这些想法现在还不能表露出来,他只能跟着苏沫一起解释,说他们只是朋友关系。
龙太子一直不知道苏沫说的那家酒吧是哪家,上车后,听到苏沫和司机师傅说地点,他才醒悟过来,原来就是财子那家。他原本想借着他和那家酒吧的关系,向苏沫普及一下缘分一说。可刚要开口,却发现一个严峻的事实,这使他雀跃的心一下子冷静下来,
他想了想后问苏沫:“苏沫,你有没有看过一部叫做《调酒师》的动漫啊?”
“看过啊。”
应该没那么巧吧?龙太子暗自祈祷,他继续试探性地问:“那家酒吧的调酒师,我感觉……好像和那部动漫里的主角挺像的……”
“像吗?没有吧。”
“你不觉得他的头型,”龙太子边说边比划着,右手的两根指头在脑门那儿刷刷划了两下,”还有额头前的那几根毛。”
“我还以为你也去过呢!我们去的不是一家吧,那个调酒师人不错,头型嘛……应该算是鸡窝头吧,乱糟糟的,根本就不像。”
听苏沫这么说,龙太子暗自握拳庆幸,太好了!财子那天肯定是发胶又没了!
0117 遭到妒忌的发型
庆幸之余,龙太子也有紧迫感,毕竟,那天发胶是没了,但这么多天过去了,财子肯定又搞到一瓶。不行!他得想个办法,一个是他的朋友,一个是他未来老婆,他可不想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感情瓜葛。
可是,该怎么办呢?
一路上,龙太子心里都在想着该怎么办,可直到出租车快要拐进那条冷街时,他还是没想到什么好的法子。半路上,他曾试探过苏沫的口风,显然,苏沫是一定要亲自道谢,并赔偿当时在那家酒吧里造成的损失的。苏沫这边,肯定是行不通了。龙太子想,那就只有从财子那边动动手脚了……
到地方了,出组车停的位置正对酒吧的那块“相约9~8,我在等你”的招牌,看着那块招牌,龙太子尽管觉得自己将要做的事情显得十分怪异,但也只有那么干了,友情、爱情,他都不想冒险他只能冒着暂时被苏沫当成精神病的风险了。
龙太子就像一阵疾风一样,没和苏沫打声招呼,自顾自地开了车门就直奔那家酒吧,等苏沫和出租车司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早就跑进了酒吧,没影儿了,车上剩下的那两个人只捕捉到了那扇被手劲儿折磨得颤了好几下才停的酒吧门。
苏沫目瞪口呆,心中虽想要赶忙跟过去,看看龙太子是怎么回事,但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先付钱。
比起她的惊讶,这位又黑又瘦的司机师傅的表情要淡定一些,只是念叨着:“什么情况?这也没医院啊,怎么又闹出这一出?”不仅如此,他还让苏沫看看后车座上是不是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说一沓钱之类的。
刚刚龙太子那一出已经够让苏沫摸不着头脑了,如今这位司机师傅说的话,更是让她困惑得一头雾水,合着龙太子经常把奇奇怪怪的东西落在后车座上?
无疑龙太子刚刚出人预料的举动以及司机师傅的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成功地刺激了苏沫的好奇心。因已圆满解决“小蝴蝶”的那件事,再加上苏沫最近的自我开解,她对好奇心的活跃不再限制,唯一的准则就是好奇心再活跃也不可以活跃过自己的良知。这个准则完全是基于那天晚上苏沫在这家酒吧所见到的那些事情得出的,总之,这条准则在作为一条警戒线的同时,也是一条分界线,将她同那个长发男的好奇心分得清清楚楚。
因此,与好奇心同时运作的,还有苏沫的担心龙太子这不合常理的一出,令她真是不得不担心。简单应付了这位司机师傅的话,苏沫就急忙下车,快步走到酒吧门那儿。可能是她太过着急了,没用好劲儿,或者是酒吧门被从里面锁上了,她不得不加劲儿,这使她的手腕又被伤到了她拉门的手又疼了,并且这回可不是只疼了一下那么简单了。
手腕虽疼,但不至于痛得流出眼泪,可是苏沫现在真的是有些眼泪汪汪的了。尽管等她反应过来时,只看到了那刚被关上的酒吧门,可这周围只有这一家酒吧是营业的,其他的门市都是大门紧锁,周围又没有什么缺了井盖的下水道,苏沫判断龙太子只能是走进了这家酒吧里。可是,为什么酒吧的门是关着的呢?因右手手腕痛得厉害,苏沫又换了一只手去拽,可是无论怎样都拽不开。
那天晚上也是这样,她怎么打都没打开,可苏沫这次却感觉这门绝对是从里面锁上了,不然为什么她使上吃奶的劲儿了都无法让它开一个小缝。她想要找人帮忙,可是那辆出租车早就不知跑去哪儿去遛街拉客了,而这周围除了她之外又根本没有其他的人苏沫再次感受到了孤立无援。
就在苏沫在门外对着酒吧门又拉又踹干着急的时候,酒吧里面的调酒师的境遇也不怎么样。
自从送走了那位叶家的找茬少爷后,这家酒吧的晚上又恢复了以前的面貌,没有歇斯底里的崩溃了,没有酒瓶破碎的刺耳声了,也没有那个操纵别人命运的剧本了。这些令调酒师厌烦的东西,终于随着那位“幕后黑手”的离开而消失了,可在高兴的同时,他也有些失落,因为这意味着这家酒吧又变得和这条冷街一样冷清了有时候,连续好几个晚上都没有一位客人来。
不仅如此,客人比之前还要少了,这家酒吧原本只是地理位置不太好,但由于那一阵子,那位叶家小少爷的惹是生非,这家酒吧也被扣上了不好的帽子来过的人当中因为听到这些不好的传言,而不敢再上门,至于那些在这里深受其害的人们,则对这里深恶痛绝,甚至不留余力地抹黑着。
尽管如此,形象还是要有的尤其是发型。调酒师的那瓶“灵魂伴侣”终于又出现在他的头发上了,他的头发油光铮亮,m型的额头、额头前的那几缕标志性的头发终于又回来了。
在被人拖走一顿折磨之前,调酒师正十分自恋地对着酒瓶欣赏自己的造型,在他这么高兴的时候,突然被一个人抓住,实在是不怎么美妙。因为那个人出现得太过突然,又是出现在他身后,他根本就没看清那个人的脸,因而最先出现在他脑子里的念头就是那位小心眼儿的叶家小少爷回来找他报仇了。
是不是叶家小少爷派来的人,还待定,但就算对方是叶家那边的人,他可从未被勒令过要对叶家的人唯命是从、任打任骂,调酒师当然是极力反抗。可惜,对方的力气被他大得多,他根本就拗不过对方,很轻松就被制服的他只能等着挨揍了。可是,令他奇怪的是,对方似乎对折磨他的头发更为感兴趣。除了双手被对方的一只手反剪身后外,他的身上一点儿伤都没有,所有的攻击都是朝着他的头发去的。而且调酒师能感觉到对方也不是揪他头发,挠他头皮,对方完全就是冲着破坏他发型来的!
此时此刻,调酒师不禁质疑自己是不是冤枉了叶祖龙,同时他还想到,现在乱揉自己头发的这人是不是心理变态,妒忌自己的发型标新立异,专程跑来搞破坏。
哎,无论是女人还是男人,嫉妒心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就在调酒师“顾影自怜”的时候,他终于得到了解脱,钳制住他双手的手已经松开,折磨他头发的手也已撤去,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袭击他的人已经从酒吧后门离开了。
这家酒吧后门不常进出人,算是比较隐秘,除了熟客外,基本没人知道,调酒师想刚刚袭击他头发的人一定是常来这家酒吧的人,这么一想,对于“嫌犯”,他心中大致有个范围了。
调酒师原本想从后门跟着追出去的,打是打不过对方了,可好歹也要知道嫉妒自己的是什么人,以后好防着点儿。不然,他以后每次辛辛苦苦弄好发型就被对方这么一弄,他不得悲催死了。调酒师都想好了,大不了他大公无私点儿也教教对方怎么弄这个发型,这样一来,对方也就不用这么嫉妒他了。
可就在他刚要追出去的时候,酒吧前门传来重重的砸门声令他不得不转而走向前门。一看前门居然上了锁,调酒师皱眉,自我反省着以后对着酒瓶照发型的时候一定不能再这么投入了,居然连前门的上锁声都没听到。不过,也因此,那名破坏他发型的犯罪嫌疑人在调酒师心中算是有了个模糊的轮廓了。
酒吧前门不太好使,不只是门不好开,从里面反锁也是,尤其是反锁,那是需要用巧劲儿的,如果是第一次这么干的人不试个三、四次肯定不会成功,不可能像刚刚的那个人做得那么顺利。而懂得怎么用这个巧劲儿的,除了调酒师本人外,只有他的那两位死党林天佑、龙太子。这也是为什么说调酒师心中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的原因,可这两个人之间,调酒师明显倾向于刚刚的人是龙太子,因为林天佑不会做这么幼稚、莫名其妙的事儿,而这种事情,龙太子真的是没少干过。
可是……调酒师想不通,龙太子为什么要干这事儿呢?如果真是他的话,那就不太可能是妒忌自己的发型了,调酒师想到这儿,不得不先忧伤了一阵儿这个发型这么美,居然没人嫉妒,实在是太没眼光了!撇开失落的负面情绪,调剂师继续冥思苦想,可还想不出个所以然,没办法,他就一一排除。
难道是气自己又在龙董事长前抖落他什么事儿了?不可能啊,调酒师自己就否定了这个想法,由于龙董事长的身体原因,他最近根本就没见过他,不仅如此,龙太子最近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爆的料啊。
恶作剧?调酒师又想到,可龙太子不至于那么无聊吧?不过……这个好像比上一个可能性更高一些。
就这样,排除法也没得到什么可靠的结论。
又是一波砰、砰、砰的砸门声,不仅如此,门外的那个人还大声嚷嚷着如果再不开门,可就要报警了!调酒师听得出来门外的是个女孩子,这声音可比她砸门的动静要大得多了!
调酒师可不想和警察扯上什么关系,他连忙把门打开了,看到站在门外的那个人,调酒师有些惊讶,“是你?”
0118 调酒师的鼻子长又长
调酒师的发型比苏沫上次看到时还要乱、还要夸张,苏沫一时没认出来,她的目光在眼前这个男人清秀的脸上搜寻了一会儿,直到找到那对小眼睛时,她才敢确认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上次的调酒师。
“你……换头型了?”话一出口,苏沫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古怪,怕对方不高兴,她连忙补救,违心地说:“挺好的。”
“别提了,被一个疯子弄成这样的!”调酒师懊恼地揉着头发,似乎想要让它看起来能好点儿,可伸手抓了几下后,效果并不大,他索性放弃了。
“他又来了?”算是条件反射吧,一听到对方说“疯子”这两个字,苏沫就想到了那个长发男。
“没有,放心吧,是我的一个朋友。”调酒师让到一旁,手扶着门,等苏沫走进来后,才将门关上。
苏沫的目光在酒吧里转了一圈,原本信誓旦旦认为龙太子一定在这儿的心动摇了,因为这里面哪有什么龙太子的影子啊!不知所踪的龙太子令苏沫没急着和调酒师说明来意,而是不死心地询问对方:“对了,你刚刚有没有见到一个男人闯进来?”
“男人?”调酒师没急着回答,反而问苏沫:“什么样的男人?”
苏沫大致描述了一下龙太子的身高、长相,听到这里,那名涉嫌弄乱他人发型的“嫌犯”在调酒师心中总算是有了清晰的样子,那样子无疑就是他的好友龙太子!
调酒师叫不准眼前的这个女孩子为什么会那么在意自己的好友,为了以防万一,他撒了个谎,“没有啊。”
“不可能啊,我明明”苏沫原想说她明明看到了龙太子跑进这家酒吧,可她又意识到自己确实是没有亲眼看到,毕竟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龙太子早就已经没影儿了。
“你和他认识吗?”调酒师此时正在给苏沫准备喝的,他似是不经意地问了苏沫这么一句话。
“他是我的朋友。”
“你们是男女朋友关系?”调酒师一下子就激动了,刚刚刻意营造出的漫不经心被破坏得彻彻底底。
“谁说男女之间就不能是纯粹的朋友关系了?”想想这已经是第四次被误认成是龙太子的女朋友,苏沫有些郁闷,语气之中难掩抗拒。
“这样啊……也对,毕竟,我们也算是朋友。”调酒师有些失望,要是是那可该多好啊,这样他就可以爆料了,这一天天过去了,若是到期完不成龙董事长定下的指标那可就糟了。
调酒师是老是出卖好友龙太子,但这也是无奈之举,毕竟他是在龙董事长手下做事。作为他的超级**oss,龙董事长曾撂下话,那就是酒吧挣不挣钱不重要,不过,每几个月必须上交一定量的龙太子的相关信息。这一点,龙太子也是清楚的,甚至有时候为了让好友完成任务,龙太子会主动说些什么,好让他交差。
“对啊,”苏沫笑着回应了调酒师的话,“我和他除了朋友的关系之外,也算是工作伙伴吧。”
工作伙伴?再联想到女孩子上次说自己是写文的,调酒师一下子就来精神了,双眼放光地看了苏沫好几眼,幸亏他眼睛小,不然,谁被他这么看,恐怕都是要被吓一大跳吧。他真是没想到,之前他缠着龙太子要那位美女作家的照片没能得逞,可今天居然就看到本人了。
“果然是位美女作家啊。”调酒师不禁将心中的感慨说出了声。
“你说什么?”苏沫一时没听清。
“啊,没什么,”调酒师摇头,再次撒谎:“我是说你那位工作伙伴跑哪儿去了呢?”
“该不是看到什么人跑去追了吧?”调酒师自问自答。
苏沫也是疑惑,她原本以为只要进了酒吧门,就能见到龙太子,可是,她貌似真的是判断错了龙太子并没有进这家酒吧,他又突然跑掉,不知所踪了。苏沫心中不免有些埋怨,这个龙助理,连续两次在她需要他的时候,突然不见了踪影。虽说上次是情有可原,可这次又突然来这一出,她不禁怀疑这个助理到底靠不靠谱儿啊?但埋怨归埋怨,苏沫心中还是希望对方真如调酒师所说,只是突然看到什么人才走掉的,可千万别再发生什么事儿。
见苏沫忧心忡忡,调酒师好意给她出主意说:“你给他打过电话了吗?”
对了!手机!苏沫一拍脑袋,懊恼自己怎么一下子忘记了手机是干什么用的!她立刻采纳了调酒师的建议,从手提包里掏出手机因为上次那件事的教训,苏沫的手机电量很足她从通讯录里点了龙太子的手机号码。
令人惊讶的是,就在电话拨通的时候,酒吧门口那儿传来了一阵铃声,调酒师和苏沫两个人循声望去,只见酒吧的门开了,与此同时,苏沫的手机里也传来了龙太子的声音“苏沫,我已经到了。”
在苏沫惊讶的目光下,在调酒师疑惑的目光下,龙太子走到吧台前,在苏沫旁边的高脚凳上坐下了。
“你跑去哪儿了?怎么就突然消失了?”缓过神后,苏沫立刻问道。
“抱歉,我刚刚看到一个很久没见的熟人”龙太子脸上的歉意十分真诚。
“我怎么在车上没看到有什么人啊?”苏沫这样问,并不是有意为难龙太子,而是他的说法真的很难令她接受,因为她坐出租车时一直望着车窗外,而她并没有看到这条街上有什么人走动。
“什么样的熟人啊?”调酒师笑着岔开苏沫的话,将一杯酒推到龙太子跟前,话里有话地问:“是不是长得特别帅?”
“和你一样帅!”龙太子看着好友脑瓜顶上的那个“鸟巢”,决定大发善心在语言上补偿一下对方。
苏沫在一旁听着他们两个人的对话,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尤其是调酒师的那句话,要是调侃的话,这种情况下,不应该是问是不是长得特别漂亮吗?居然问是不是长得特别帅,苏沫感觉调酒师的那句话实在是耐人寻味,令她不禁质疑龙太子的性取向。她决定亲自驱散这出现在她身边的,被她所营造出的那种微妙的氛围,便开玩笑说:“不会是碰到前女友了吧?”
“当然不是!”龙太子怎么肯犯原则性错误,他十分固执地否认,为了不引起苏沫误会,他坚持声称他那么迫切地去追的是一个男人。
他的这种坚持令苏沫也无能为力了,这时的苏沫也不再想这条冷街上从哪儿冒出的人,她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这种微妙的氛围上,毫无疑问龙太子是位帅哥,那……两个特别帅的男人在一起,一个去追另一个……真是太令人浮想联翩了。
为了不让自己所营造的氛围愈演愈烈,苏沫决定是时候提正事儿了。正如她所料,调酒师并不在乎那点儿钱,可苏沫也有自己的坚持,她来之前早就决定就算是死缠烂打也要把那些钱赔给调酒师。
这是龙太子第一次见到这么固执的苏沫,在苏沫和财子的拉锯战中他冷眼旁观,见苏沫的架势,绝对是财子不拿钱绝不罢休,他忍不住在一旁帮腔:“财子,你痛快点儿,估算下多少钱,就收下吧。不管你怎么拒绝,她都肯定是要给你的。你俩现在这样,我在一旁看着都累!”
财子?苏沫记得这两个字,她曾听过长发男这么称呼过调酒师,可龙太子为什么也会知道?难道
“财子?”苏沫带着疑惑地看了一眼调酒师,又看了一眼龙太子,用目光将那两个人联系在一起后问:“你们认识?”
调酒师以为龙太子是不小心说漏嘴了,想要再扯个谎好把这句话给圆过去,可没等他开口,好友就已坦白了:“这位就是我在车上和你提起的那位调酒师。”
听到好友这么说,调酒师只好把刚刚已半张开就差发声的嘴巴乖乖闭上,他纳闷好友到底是什么意思,刚进来的时候不打声招呼,而现在又突然摆出他们两个早就认识了的架势。
苏沫心里也有和调酒师一样的疑问,便问龙太子:“为什么你进来的时候,我完全看不出你们两个认识?”话音刚落,她又看了看调酒师,可调酒师只是笑笑,没吱声,他还没搞清楚状况呢,瞎说话的后果很可能就是给好友拆台他选择保持沉默。
“是吗?我进来时没和你打招呼吗?”龙太子将问题抛给了调酒师,与此同时,他也将所谓的“标准答案”通过眼神传递过去。
见苏沫随着龙太子的话看向自己,调酒师只得又撒了个谎,说是打了,可能声音小,苏沫没注意。
“但……”苏沫想要反驳,可努力回想了一下后,却发现由于惊讶龙太子的突然出现,她完全忘记了他进门时的那短短的一瞬都发生了什么,可她并不放弃,因为有些事情她记得清清楚楚,“你不是说你常去的那家酒吧,调酒师是这样的吗?”在这里,苏沫用动作代替了语言描述,她在额头前比划出了四缕头发后,又补充说:“就像是那部动漫《调酒师》里的男主角。”
到这里,调酒师感觉自己的发型为什么会被好友冲进来破坏,这原因大致有了方向了。
“啊,他前几天还是那个发型呢!”龙太子指着好友脑瓜顶上的那个“鸟巢”,随即又有些纳闷儿地自言自语:“怎么这么快就变发型了呢?”
龙太子说话时,调酒师一直没插话,脸上带着的微笑令苏沫觉得他是在认可龙太子说的话,可实际上,他心中却是想着,“行,我就静静看你装!”
0119 龙太子的怕
“你那个发型,我还真是没见过。”苏沫接受了龙太子的解释,问调酒师:“怎么不用那个发型了,听起来,好像cosplay啊!”
这样的话在这种情况下冒出,调酒师根本没有那种遇到前世恋人的悸动,只说:“上次你来的时候,是发胶用了了,而今天,是惨遭别人陷害。”
“谁啊?这么无聊!”苏沫口中问着是谁,可心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长发男,这使她语气也有些不好了,“真是幼稚!”
“是”调酒师停顿了一下似是无意瞟了一眼龙太子,见好友装得跟没事儿人似的,他不免心中懊恼,竟手一指,指着龙太子对苏沫说:“都怪他!”
调酒师这三个字令苏沫和龙太子都是一惊,但这两个人的惊讶绝不能混为一谈。苏沫惊讶的是明明今天龙太子一直都在家,他是怎么跑来弄乱调酒师的发型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刚刚和自己分开的那一小会儿,难道龙太子刚刚所说的去追的那个帅哥就是眼前的调酒师。熟人这个条件是满足了,可为什么刚刚……真是想不透!
龙太子的惊讶与苏沫不同,他不是没想到财子会知道刚刚是他干的,令他没想到的是财子居然当着苏沫的面“指证”自己,他可不想被苏沫当成一个幼稚、无聊的人,而且他这么做的原因也不能当着这两人的面说,尤其是现在还不能让苏沫知道。他连忙对财子使眼色,做出一头雾水的样子,问:“怎么怪上我了?”
苏沫的好奇心已被勾起,静静坐着等着调酒师再次开口。
“怎么不怪你!”调酒师看到好友的那副胆战心惊的模样,心中一种报复的快感,“这还不是你家的那只狗弄的!”抱怨完后,调酒师又冲着龙太子意有所指,“辛辛苦苦弄好的发型,被狗给搅和了!”
龙太子知道好友在趁机骂自己,但他理亏在先,何况现在也不是反击的时候,他硬着头皮跟着骂了一句:“这狗真是太调皮了!”
“何止是调皮啊,简直就是欠揍!”调酒师很少在与好友之间的这种唇枪舌剑中占上风,他毫不犹豫地乘胜追击。
苏沫不知道调酒师话里的意思,只当是真的,想起上次龙太子说寄养在好友家的那只大金毛,她问:“就是那只叫做zues的狗?”见龙太子点头,她揣测了一下狗的心思,对调酒师开玩笑道:“他该不会是妒忌你的发型吧?”
“不是,”调酒师用手摸了摸下巴,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会儿才说:“可能是发情了。”而后,又笑得不怀好意地看向龙太子,说:“该阉割了!”
见好友气呼呼地瞪着自己,调酒师还不肯罢休,把苏沫也拖下了水,问苏沫的意见,问她是不是也认为该阉了这只发情的狗。
“要是没打算留后代的话,应该是带去绝育吧。我在网上看到过,说是这样对狗的身体也比较好。而且,也不会因为体内激素的改变造成一些麻烦。”苏沫的回答比较理智。
“那就得看看有没有看得上他的了。”调酒师说着目光又飘向了龙太子,却被好友冷冰冰的眼神又吓回去了。
苏沫以为调酒师话里的那个“他”是“它”,莞尔一笑,不敢置信:“难道你们还要带它相亲吗?”
“恩,决定就在这家酒吧吧。”调酒师一本正经后又叹:“唉,但愿能被看上啊,否则真是白瞎我这发型了。”
苏沫顺着调酒师的话,目光又落到他的头上,心想还真是像被狗啃了似的,不过她只是想想并没有将这么打击人的话说出口,毕竟她和调酒师的关系还不是特别熟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基本的社交礼仪还是要注意。
比起苏沫,龙太子显然要放得开,瞪大眼睛,“放心吧你,我家的眼睛长得可比你大多了,头型也比你这窝鸟巢强,绝对是马到成功,用不着你瞎操心。”
“我眼睛小我可以怪基因,怪我妈的大眼睛都没拯救我老爸的眯眯眼,可这”调酒师手指着自己那一堆乱蓬蓬的头发,“你说说,这怪谁吧!”
龙太子气势弱了,好像原本鼓气鼓得满满的气球被调酒师指着头发的那根手指给戳泄气了,一下子就瘪了,闷闷地说:“怪那只痴情的狗。”
“唉,说来说去,还是我头型太帅,不只是狗,连人都感觉有威胁。”
龙太子“切”了一声后不准备再搭理对方,但调酒师可不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不时说些话刺激好友,因而龙太子经常“破功”,气不过时,还是会反击几句。
从头到尾,苏沫都在一旁听着,可这两个人的对话,她并没有领会到其中真意,不过尽管是这样,她还是感觉挺有趣的,大概这就是那种可以互相损的损友吧。
在两个人互相斗嘴的时候,苏沫的目光缓缓地打量了一下这间小酒吧。吧台桌子上被她用玻璃碎片划下的划痕还在,酒吧门前的那张桌子上的那些充满情调的装饰却已撤去。在龙太子和调酒师暂停斗嘴时,她不禁插了一句感慨,“那天晚上发生的事真的就像是一场噩梦一样,不过,现在,梦已经醒了。无论是关于他的,还是我自己的,都已经醒了,即使黑夜再度降临,那个梦也没有能耐再来纠缠我了。”
鉴于龙太子对苏沫晚归的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根本就毫不知情,苏沫的这句话明显是对调酒师说的。她的眼睛盯着调酒师,目光和接下来说出的话都在表达感谢,“真的,我必须要谢谢你,不是你的话,我那天可能真的会疯了吧。”
这种她知他知唯独自己不知道的状况,龙太子可不能忍受,可他又怕苏沫嫌弃自己烦,他就只得去烦自己的好友,问他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调酒师的本职是探听龙太子的一些事情,然后再汇报给龙董事长,所以这两个人之间,通常是调酒师追着龙太子问东问西,像眼前这种机会,可是很少见,调酒师当然不肯放过,他吊着好友的胃口就是不肯说。
龙太子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苏沫再一次见识到了龙太子的身手,只见他站起来隔着吧台桌子一把搂住了调酒师,似乎是为了更好地施展力气,龙太子顺势整个人都趴在了吧台桌子上,而被他搂住肩膀的调酒师也被他带倒在吧台的桌面上,只不过他的姿势可不舒服只上半身仰躺在桌子上,脚虽沾地却因被龙太子勒着脖子根本使不上一点儿力气,只能干跺脚。
苏沫在一旁看着这“相爱相杀”的场景,脑海里只闪过两个字好污!
而在她没看到的地方,龙太子装作闹着玩似的凑近调酒师的耳朵,威胁道:“你痛快儿告诉我,小心我让你完成不了任务。”
调酒师知道好友指的是什么,可他瞟了一眼苏沫,“重量级的信息我都已经得到了,倒是你该想想怎么贿赂我!”
如此一来,龙太子也拿好友没办法了。不过,他最终还是知道了那天晚上在这家小酒吧里所发生的事情,因为在好友松口前,苏沫自己就将那些事情都说了出来。当然,她心里的那些情感变化,她都避过不谈,那个女孩子的事情也只是一笔带过她只简单地叙述了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
听完苏沫的话,酒吧里陷入了沉默,而这阵沉默的始作俑者就是龙太子。尽管苏沫只是轻描淡写地讲了一下大致情况,尽管她现在好好的,毫发无伤地坐在自己身边,没有受到一点儿伤害,可龙太子却后怕。原本,他真的以为苏沫那时对他所说的疯子就是疯疯癫癫的人,可现在,很明显那个人就是心理阴暗、故意挑事儿的,而苏沫又明显是被那个人给盯上了,一想到那个人可能还在惦记着苏沫,龙太子不得不怕。这种“怕”令他的表情十分严肃,也是让酒吧里气氛突然尴尬的主因。
调酒师见原本活跃的氛围一下子“泞住”了,赶紧出来打圆场,笑着逗龙太子,“你怎么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忧国忧民的潜质?”
好友给的“台阶”,龙太子根本就不下,心中的那种关于失去的“怕”令他有些失控,皱眉问:“苏沫,这些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这种人很危险的,万一他又来找你麻烦,当时又只有你一个人那该怎么办?”
就连调酒师都明白龙太子现在还没有资格对眼前这个女孩子说这种话,可龙太子就是说了,与其说他是毫不考虑自己的立场,不如说,就在他下定决心的那一刻起,他便自主站在了那个立场上他觉得自己要保护苏沫,而这不只是他的意愿,也是他的义务和权利。
“你又要给我上安全教育课啊?”苏沫只将龙太子的这副模样当成了一个朋友的关心,因为她自己也曾这么担心过对方,便安抚对方说:“好了,知道了,我下回一定会避开那个人的。”
见龙太子还是一副愤愤然的模样,苏沫在他再教训自己前抢先说:“你看吃一堑长一智,我这回不是找你陪我一起来了吗?不过啊”她摇了摇头,故意做出失望的表情,“某人突然半路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