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村长刘爷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不是因为睡醒了,而是因为睡不早,昨晚我想了很多事情,很多之前的事儿,从苗墓出来,我一直过的浑浑噩噩的生活,好不容易在这里寻找到了一点生活激情,可是又被一张照片给阻隔了。
对于这张照片我毫无头绪,更不能理解为何会有一个这样的人悬吊在树梢之上,那个诡异的树皮脸,还有脖子上的那段红绳,由于我的在这方面知识的缺乏,让我陷入了一种思绪的死循环中。
当第一缕阳光落在我的窗前的时候,我终于决定暂时不管照片上的东西,我决定留在这里,把所有的事情弄得清清楚楚,为此我在后福村足足花了近6个月的时间,终于把这里的一切给梳理出了一些头绪。
洗漱完,我下了楼,此时天才蒙蒙亮,李妈还没有起床,我下了一锅粥,接着又从冰箱里拿出来两个鸡蛋,做了两个太阳蛋。
之前在家里呆得比较久,所以自己学会了不少厨艺。等李妈起床的时候,我早已经把早餐放在餐桌上,乐得李妈对我一阵夸赞。
吃过早餐,李妈带我去了那家公司,一切都很非常顺利,在老总的带路下我轻松的得到了一份工作,是一份出单的工作,主要就是和周边公司往来的货物单登记。
这总工作对于我来说再简单不过,唯一的就是细心,工作谈下来之后,我留在了公司,李妈交待了一句:要是觉得不合适就和她说,然后再换,就和老总一起离开了公司。
当时办公室很多人都看见了我和老总一起进来,所以老总离开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围上来了,问我和老总是什么关系,这么大面子。
我一看,好像可以利用这个关系让我知道更容易知道后福村的更多信息,于是我就顺势和他们说没什么关系其实是为了让他们私下自己去猜测。
他们很快相信我肯定是那老总的什么亲戚之类的,因为之后我很多次迟到他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有看见,这也让我越来越放肆,有的时候在上班就直接溜出去找在当地干活的外来村民聊天。
当我对后福村越来越熟悉之后,发现这里虽然白天没有当地老人的活动,可是在村子周边常会有一些人来这里,这些都是搬来后福村有几代的外来村民。
从这些村民中,我慢慢得知了一些关于后福村的传说,也就是我之前提到的第一个传说,就是这些外来村民告诉我的。
当我在后福村呆了两个月的时候,依靠的李妈的三寸不烂之舌赞美,我俨然已经成为一个老人们眼中会做饭会洗衣服会照顾老人的大好人形象。
事情的转机,也就发生在这段时间,有一天傍晚,我吃过晚饭陪李妈在村道上散步,李妈准备去老人中心打麻将,我闲来无聊陪着她去,原本是打算一起去听听老人们讲一些老故事。
可没想到的是,那天村长正好要整理一些旧的书籍文件,因为他老人家腰板不是很好,要把一大堆文件搬来翻去的腰吃不上力,正巧遇到了我,于是叫我去帮他整理整理。
村长姓刘,单名一个昊字,我们称他刘爷。来到村长家,村长有一个四个书橱,他告诉我说,这些书橱很久没有整理,前几天下大雨,房子有些漏雨,把其中的两个书橱给淋了,里面有些老的文件资料进了水,所以准备拿出看看有没有用,要是没用的话就扔了。
可能是真的是太久没有收拾了,打开书橱的那一刻,一股发霉和蟑螂屎的起味扑面而来,差点没把我晚饭给吐出来。
柜子里文件乱七八糟,很多浸了水的文件黏在了一起,轻轻扯开来,上面的粘着的蟑螂屎在水的浸泡之下全糊在了纸上。
那味道,收拾过旧衣柜的一定知道,那种刺鼻的樟脑味夹杂着蟑螂屎的味道,多吸一口就有一种反胃的感觉,我和刘爷两个人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整理文件,两个人脸憋得通红,然后跑到门外吸几口新鲜空气,接着进来再整,偶尔一下没憋住,猛吸了一口,好家伙,当场就有种翻白眼要昏过去的节奏了。
随后,我们把两个柜子里的文件先全部弄出来,然后摆在地上,拿重物压着,用电风扇一顿猛吹,我们爷俩喝了半个小时的茶这才再次动手整理。
期间,刘爷说了小半段的‘领猴将军’故事,之后我们继续整理那些文件,经过半个小时的风吹,虽然还有一点味道,但不会之前那么重。
文件几乎都是一些村子建设捐款的花名册,没有什么用,刘爷让我把这些文件都装在一个箱子里,准备明天拿出去烧了。
就这样乱七八糟的整理了一遍,几乎是弄出来三大箱的花名册,没有一点的有用的资料,我还以为能在其中找到一些有关于后福村历史记载之类的文件。
后来我问刘爷,怎么都是花名册,就没有一点关于后福村历史的?刘爷告诉我另外两个柜子里可能有,我要是感兴趣,过几天再来帮他整理,我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整完这些花名册的时候,刘爷看了一眼表,突然哎呦的了一声,紧接着就神色慌张的进了内屋,手里拿了两截‘松干’点上火然后递给我道:“快回去,这个你拿着,路上小心点。”接着二话不说就把我往外赶。
我有些讶异,难道很晚了?我拿出手机一看,时间显示九点四十三分还不到十点呢,于是我问了一句:“刘爷,这是怎么了,这不还早么?”
“小孩子,懂什么!赶紧走,路上别贪玩,直接回家,李妈估计已经在等你了!”刘爷显得有些生气,我从来没有见过刘爷这般模样,脸上非常严肃,好像我再不走就要出大事了一般。
看刘爷这个样子,我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只好先回去了。在后福的这两个月来,这是我第一次走夜路,之前因为一直在处理照片的事情,所以晚上都没有出过门,今天因为陪李妈出来正好碰见村长需要整理文件,这才第一次这么晚回家。
可刘爷刚才那表情,让我多少有些心里发毛。这后福村原本就有一股子神神秘秘,刚才刘爷的那些表情,显然告诉我这里晚上还会发生点什么。
路上我走得很快,原本想绕路去老人活动中心看看李妈是不是还在那里打麻将,可是远远的我就看见,老人中心门口已经一片漆黑,路过小卖铺发现也已经关门了,路上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我心里犯嘀咕,这才几点啊?这什么情况?没道理啊,难道听说我今天出门,大家都提前回家了?
我手里捏着‘松干’,带着满心的疑惑一路走回到了李妈家,李妈此时正虚掩着门猫在门后,一看见我回来了,赶紧把我拉到里屋,然后把门锁上。
“刘爷怎么让你现在才回来?都十点了!”李妈也有些生气,但是说话声音和低沉,脸上还略带有一些惊恐。
“李...李妈,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今天大家都这么...”
我想问个究竟,可李妈立刻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让我什么都别问,乖乖上楼睡觉。我越发觉得奇怪,之前李妈每天都是九点半回家,因为每次回来她都会到我房间里来送碗热汤,我一直以为李妈是因为我在家所以才回来的早,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啊。
我带着疑惑打算先洗一个澡,因为身上还有蟑螂屎的味道,洗完澡出来,刚穿起衣服,李妈便来敲门,手里端着一碗黑呼呼的‘汤’。
勉强来说应该是药,因为我能闻到一股很浓的中药味,可是说不出那是什么药,有一点淡淡麝香味,可那黑呼呼的汤药上还飘着一层类似于麦片一样的黑色漂浮物。
“李妈,这是什么?”
“别问那么多,今天挺累的吧,这个药得喝去去疲劳。”说完,李妈直接就把碗往我嘴边递过来,一副准备立刻就把整碗药灌进我肚子里样子。
“啊?这个..”我看着这漂浮物就有点难为情的说道。
李妈突然把声音一下提高了一个分呗:“赶紧喝!”
我吓了一跳,看李妈的样子既有些着急,我心里犯着嘀咕但想想李妈应该不至于害我,我有些为难的端过碗,捏着鼻子,闭上眼睛抿着嘴的吸了一小口,一股粘稠感立马从嘴里传递给了大脑,紧接着我只觉得整个喉咙被什么东西给堵上了一样,然后长长的打了一个嗝,一股恶臭瞬间从我嘴里喷了出来,卧槽!刚才不是还有一阵香味吗?
反观李妈,好像心里放下了一块石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让我把剩下的喝完。
原本我以为李妈看我有喝就会放心的离开这样我就可以把它倒了,可李妈杵在那一直盯着我,看样子如果我喝不完估计今天晚上她可以在这里站一宿。我心一横,憋着气猛得把灌了下去,喝完我整个人都蒙圈了,李妈则满意的接过我手中碗对我说道:“药喝完了,早点休息,想知道什么,明天问刘爷就好了。”
李妈下了楼,我又连续打了两个嗝,那打嗝出来的味道,就像是粪坑里抓了一把空气,吸进嘴里然后喷出来,别提有多恶心。
妈蛋的,我说心里大骂道:刘爷,这怎么回事儿?你这让我这个点回来,李妈给我吃得是什么东西?你要明天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我一定拿请你去厕所好好聊个几小时天,这他娘的也太恶心了。
接着我又打了一个嗝,闻到那味道,我恨不得把整根肠子翻出来洗洗。
在把刘爷的亲戚一顿问候之后,我刷了十几次的牙,依旧还有一股淡淡的味道,看来今晚又要是一个失眠的晚上了
第十七章 墓葬图
早上一阵急促的闹铃把我从睡梦中拉了起来,昨晚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自然睡着了还是被臭晕过去的,起床的时候整个大脑好像被掏空了一般,昏昏沉沉。
随后一阵剧烈的疼痛瞬间就整个人清醒了,我冲进厕所,只觉得肚子里万马奔腾,犹如瀑布银泻,随后就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按下抽水马桶之前,我瞟了一眼从我肚子里出来的那团东西,如果不是昨天晚上喝了那碗奇怪的药,我一定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把木炭整个塞进嘴里了。
上完厕所之后,整个人感觉清爽了许多,洗漱完,自己下楼煮好了早餐。自从两个月前第一次煮过早餐之后,这份‘差事’就落在我头上了,因为李妈觉得我煮的非常好吃,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吃,不过我起来的比较早,所以也就顺手了而且在村里捞了一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出门前,我给李妈留了个字条,中午不回来吃饭了,因为我准备上刘爷家,好好问问昨天是怎么回事,我隐约感觉这里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而且和我现在所关注的龙脉有着巨大的关联。
中午大概十点多,我就提前从公司溜了出去,提前下班是为了到镇上买点酒和菜,刘爷好喝酒,有了酒聊天也就容易多了。
我买了两瓶上好的白酒和几个下酒菜,就直奔刘爷家,我才刚进门口,就看见刘爷搬了一把椅子早早的坐在门口,嘴里叼着烟,看我来了就立刻起身,做了一个跟我来的手势,就进了内屋。
看这架势,刘爷早早已经知道了会来找他,我提溜着酒菜跟着刘爷进了里屋。
“坐。”刘爷头都没回,自己先在八仙桌前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我把东西放在桌上,也找了一把椅子和刘爷面对面的坐着:“刘爷,您知道我要来?”
“废话,我怎么会不知道,昨天算我疏忽了。”刘爷似乎对于我的到来并不是很高兴,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倒八字形,可随后又朝我摆了摆手:“不过算了,你住在这里迟早也要知道的。”
“刘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麻烦您老给详细说说。”我赶紧接过话,生怕一会儿刘爷一个念头就反悔不说了那我就亏大了。
刘爷不在客气,先拿起酒,拧开盖闷了两口,吧唧着嘴这才慢慢说道:“这还得从四十几年前说起,那时候村子还没有现在这个规模,村里的人也不多,我记得那一年发生了大旱…”
接着刘爷就和我说了山魈一事儿,到了晚上回到家里,我整理了一番,也就成了你们先前所看到的第一个传说。
刘爷这人喝了点酒就开始管不住自己,在说完山魈一事儿之后,他又神神秘秘的给我看了一卷文件,那是一份老资料,还是用宣纸、毛笔记录下来的,但纸面已经发黄了,里面记载着历代后福村的建设,可这不是一份普通建设,而是墓穴的修建图。
我粗略看了一下,发现里面的记录非常奇怪,这些墓穴包括位置的高度,在哪个方向,面朝哪里,具体的下葬点都写得非常详细,但这些都是用两种笔迹来写,那些位置、高度之类是使用毛笔写的,因为年代久远,有些字迹已经出现了虫洞的痕迹,而墓主人的名字则是后来添加上去的。
就好像每一个位置都已经规定好了,就等着有人驾鹤西去之后填入那个位置。
刘爷告诉我说,这是一份祖上传下来的墓葬图,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存在多少代了,凡是在后福村所有归西的人都必须按照上面的位置下葬,而且不能挑位置,一个一个必须按那些文件的上记载的位置来,这样的行为一直延续至今,可是这些下葬位置始终没有填满。
也就是在这一天,我才发现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山上可以看见的坟头其实全部都是根据这份墓葬图标记的位置下葬的。也就是说,所有的坟头其实都是在地下墓穴修建之后的新坟,就算我把全部碑文清点一遍,也不过是把所有的墓碑上的名字抄一遍罢了,没有任何意义。
握着这些发黄的宣纸,我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忙活了快两个月,结果发现自己每天晚上盯着电脑屏幕一遍一遍的审查的照片其实没有任何意义。
但随后我又很快冷静下来,因为这些都是文字记载,我并不能直观的看出墓穴的具体位置,现在我知道了这些,也就是说,我可以不用去管那些墓碑上到底写的是什么,而最重要的是先把墓穴的位置标记出来,这样我就可以知道这些墓穴的是用什么方式来摆放的,也许从这些摆放位置,我可以得到一些信息。
如果说龙脉真的有问题,而这之后的墓穴摆放位置,一定会和龙脉的走向有关,这在古人改变风水格局中常有见到,为了改变原有的风水格局,墓主人会利用其它陪葬墓来改变自己的所在位置的风水,原本是一个恶风水,经过陪葬墓的摆放,会改变风水的走向,而这一份‘墓**’很有可能就是一种陪葬墓的摆放。
这种沮丧很快变成了一种喜悦,我开始有些庆幸昨天晚上陪李妈出来,倘若不是因为这件事儿的阴差阳错,可能我现在还依旧抱着电脑一点一点的去抄碑上的文字。
我怀着激动的心情把整份文件看完,里面再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这些墓葬的位置记载之外也没有更多有价值的信息了。
晚上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儿就是把所有的照片翻出来,然后用合成软件把所有的照片按照时间点和拍摄角度把照片重新排列了一遍。
我大概花了三个小时才把这几百张的照片大概的还原了位置,整个组合图变成了一副长图,那感觉就像是画了一幅《清明上河图》,我将所有的立碑都用一个红圈圈起来,圈完之后才发现这些红圈几乎占据了整幅长图。
然后我在笔记本上画了一个大概的差不多的山脉,然后在墓穴的大概位置用同样的红点标记出来,整个过程我都怀着一股极其兴奋和专注的感觉来做,所以时间过飞快我都没有发觉。
标记完这些墓穴的位置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2点了,当我把整个墓葬点的平面图摊开在面前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令我疑惑的问题这些墓葬没有任何规律可循。
难道我的方向又错了,乱七八糟的布满了纸面的红点我完全看不出任何东西,还是说我功力不足,根本看不出其中的门道。
我感觉整个人都疯了,把手指插进头发里,抓了两把头发,心里道:难道又白忙了?老麻啊,老麻啊,你快点出现吧,我现在急需要你高深的见解啊!
我恨不得立刻把这些东西塞到老麻面前,让他给我好好的讲解一番。只是他的邮箱依旧什么反应也没有,这让我多少有些烦躁,早知道从云南回来就该好好的找老麻多学一学,这样也不会让我在家里发霉了几个月。
看来我必须改变调查的方向,现在照片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我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找刘爷了解更多的信息,从这一次的几件事来看,之前我自己一个人独自翻照片的行为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儿。
找村里的老人们了解聊天才是能够最快得到信息的方式,老麻以前说过,想要了解一个村子的信息,最好的方式就是找一群老大爷,痛痛快快的聊上几天,那样就是几百年前的事你都可以了解的清清楚楚,我怎么把这么重要方法给忘了。
经过这一次的教训,我整个人豁然开朗,一切好像都变得清晰起来,之后我开始每天陪着李妈出门,她在一边搓麻将,我和几个老人喝茶聊天。
也就是在这一段时间,我很快了解到了第二个传说,经过我收集整理和查阅大量的资料之后,后福村在我眼中渐渐变得明朗起来了。
第十八章 狐尸
第六个月的一天清晨,我的邮箱‘叮咚’一声出现了一封回复,我点开一看,这封邮件是老麻发来的老麻,回来了!
“卧槽!”看到邮件,我是直接从床上跳起来。感觉这辈子也没有清醒得这么快过,我双手兴奋得颤抖着点开老麻发来的邮件。
缓冲过后,出现了仅有的两个大字和一串的感叹号:“狐尸!!!!!!”
看到这孤零零的两个字,立马有种老麻如果在我身边我一定当场掐死他的冲动,于是我立刻活动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打出一连串的字:‘你这他妈的是在耍我么!混蛋你倒是说清楚啊!丢两个字是几个意思?是叫我百度还是google?’
在我的邮件还未发送完成的时候,老麻又回过来一封:‘知道你现在的心情,等下我找一资料。’看来老麻那种快人一步的思维,还是没变啊,我只好再回复了一个‘哦’,就火速赶去刷牙洗脸了。
刚刷完牙,就听见一声清脆的邮件回复音,我随便漱了下口,就冲过来抓起手机:‘把你的手机号发过来。’
我把手机号发过去,老麻立刻就拨过来了。
“你小子现在在哪?你怎么拍到这玩意儿的?你怎么拍到的?现在什么情况了?你还在那吗?”
还没等我说话,老麻就噼里啪啦的问了一串问题,我咳了两声说道:“兄弟,好像现在是我要问你的吧?”
“哦,不好意思,是我太激动了,你这混蛋运气不错啊,我一回来就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虽然我看不到老麻的表情,但可以从这带着颤抖的声音听出,老麻此时一定是兴奋得直跳脚。
“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你倒是快说啊!”比起老麻的激动,我更想知道这个让我纠结了几个月的鬼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它会悬挂在那树上,还有那奇怪的脸和那红绳,每一样我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立刻的弄得清清楚楚。
“你先让我冷静一下。”说完,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阵的深呼吸,大概过了两分钟左右,老麻才缓缓说道:“这是一个狐尸。”
“我知道,你说过了。”我不耐烦的插了一句,心里骂道:你他娘的倒是往下说啊。
“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老麻把声音放缓了一些,明显没有了刚才的那种极度兴奋了,然后又传来一阵翻书的声音,顿了一会儿,这才再次传来老麻的声音:“你看见的这一个叫做‘枯脸青狐’,这种狐尸只有在极阴的地方才会出现,而且出现这种狐尸的地方,一定有一个巨大的地宫。
狐尸,并不是说是狐狸的尸体,这是一种风水叫法,其实是一种养尸。这种尸体一定要使用十五六的女尸,在古时,十五六岁的女孩是在适婚年龄,风水学大师认为,这个时候的女孩正是阴气最重的时候,女孩在这个年龄出嫁也正是因为出于男女交媾之后达到一种阴阳协调的说法,而在未交媾之前的女孩,被认作为极阴之躯。”
“你这是在普及性知识么?”
“你他娘的别插话,听我说完!”老麻听见我又插了一句,怒斥了两句,接着说道:“在地宫中,一旦墓室建得大了,就容易产生集聚阴气,阴气过多就会破坏墓室的风水格局变成一个废坑或者是凶坑,弄不好会祸及后人。
所以风水师就会在主墓室前开一个副室,在其中养一具未开苞的女尸,用这种极阴之躯来吸阴气,这种吸入大量阴气的女尸,全身会肌肉会收缩,变成一具干尸,收缩后的身体像一具晒干的狐狸,所以后来就被人叫做狐尸。”
“那这干尸怎么会跑到树上去!难道他娘的活了?”我立刻接过话,这都变成一具干尸了,难道是墓主人嫌它不够干,把它挂到树上凉一凉么?
“你看你这幅猴急样,听我说完再说话好吧!”
“咳咳,好吧。”听完老麻这么说,我也只好乖乖的继续往下听。
老麻顿了顿,接着说道:“狐尸也分很多种,像我刚刚说的那种就属于一般的狐尸,一般的有小地宫的墓穴都可以看见,不过那种一般都是利用陪葬棺过个几百年连同主墓室一起烂了,基本上没有绝对用处。
这第二种嘛,叫做‘青眼狐尸’,这种的地宫级别就会高一点,一般能够在黄土掩盖之下形成一个空心地宫,而且保存的级别会比较高,干煸的躯体,确有一双魅惑人心的眼,要是下地摸金和这青眼狐尸对上了眼,那可就出不来了,碰到这种最好的方法就是绕道而行。
而这第三种,叫做‘艳狐尸’,要是碰上了这种,你就只好自认倒霉了,除了好好享受人生的最后一次之外,就等着被吸干阳气和它一起变成一具长眠地下的老相好吧。”
“我靠,这还能被尸体给xx了?”
“别说,还就是这么回事儿,你听过千年女尸不腐吧,这就是‘艳狐尸’。”从话筒里明显能够听出老麻得意的样子,估计现在正翘着二郎腿依在沙发上,鼻孔都快朝上天了。
我听了哈了一声,立马呛道:“得了吧,你刚才还说狐尸是干尸,现在就把自己给推翻了?”
这不腐的千年女尸,我倒是在电视荧幕上看过不少,最著名的要数马王堆汉墓的女尸了,据当时的考古学家所描述,出土之时全身柔软有弹性,皮肤细密而滑腻,部分关节还可以转动,简直和生前没什么两样。
“操,我话还没有说完呢!”我听见嘭的一声,估计老麻是被我的话呛到了,立刻声音提高了一倍,继续说道:“你小子给我听好了,别他妈的说我忽悠你,这尸身不腐,说的并不是说就和生前一模一样,别他娘是听电视上说瞎吹。
这尸身不腐,其实说的是,身体的肌肉和骨骼并没有像一般的棺木一样入土之后便会腐烂霉变,而是像风干的腊肉一样,还存在于身躯之上。
这‘艳狐尸’与之前两种不同在于,它风干的肌肉还保持着一定的弹性,这就想一个减肥到极致的女性的身躯,瘦成了皮包骨,但是还能看得出这个女人有五官,再加上会让人产生幻觉的魅惑之眼,就会让人产生眼前是个美女的幻觉。
据说,参与马王堆挖掘的考古队在发掘那具千年不腐的女尸的时候就产生了这样幻觉,所有参与的开棺的考古队员,回忆的时候都说那具女尸皮肤细腻光滑,就好像是睡着了一样,看上去非常美。
可真正见过那具女尸的都知道,那种干煸程度,任谁看见了也不会说出美丽二字,不过好在开棺是白天,再加上开棺之前,墓室的风水已经被破坏了,阴气早就散得差不多了,所以也就是产生一些幻觉而已。”
说到这里,老麻又顿了顿,明显他已经猜到我会想到马王堆的汉墓女尸,所以他特地举了这个例子,停顿的意思明显是告诉我,老子是不是很牛逼。
“好吧,你赢了,还有四种呢?”老麻确实有两下子,我也只好投降了,在佩服老麻的同时,我更希望他继续往下讲:“赶紧告诉我,照片这个!”
“切,现在知道了吧。”老麻有点得意,这也符合他的性格,就算是一棵小草,他要是知道名字而别人不知道,他也能得意个半天,不过得意归得意,说起正经事起来,那还是非常认真的,所以老麻继续说道:“你拍的这个叫‘枯脸青狐’,算是狐尸里面的上品中的上品,这不仅仅是极阴之躯就可以造就的,需要配合天时、地利、人和三个方面才能够产生的狐尸。
首先天时,说的是这个狐尸的出生,一定要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古时的时辰算法分为十天罡和十二地支,十天罡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癸;十二地支为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它们是以一阳一阴的格局交错成立,十天罡有五阳五阴,十二地支有六阳六阴。天罡和地支配合以六十为一个周期,最基本的就以我们的钟表为例,比如说十八分钟,天罡走完一轮到第八个也就是‘辛’,地支走完一轮之后到第六个‘巳’,所以十八分钟也叫做‘辛巳时’,按一阳一阴的顺序来算,辛、巳都属于阴,所以‘十八分钟’属于阴时,年、月、日也都以六十为一个轮回来算。
也就是说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需要正好所有时间都未天阴地阴的时日,你就能明白要在你认知的地区找到种女子的难度了。
地利,是需要一个极阴之地,这种极阴之地会产生大量的阴气,又是一块风水宝地,虽是极阴不利但又因为风水极好,为取极好风水,则需要这种配合阴时出生的极阴之躯来改变风水格局。
而人和,则为墓主人,需要是极阳之人,这种阳指的是他的地位,而古时阳气最旺的人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老麻故意卖了一个关子来问我,其实我早就有所设想,在我第二传说我便提到了当时神秘失踪的朱允,所以我脱口而出:“皇帝!”
第十九章 老麻来了
“反应不错啊,影子,你现在知道多少?”老麻有一丝讶异。但是他绝对没有想到是我已经把整个后福村的里里外外全调查了一遍,他继续问道:“如果这些都属实,你要下斗么?”
“下啊,为什么不?我留在这里就是为了这个!”怎么可能不下去,我在后福村呆了六个月。这六个月里我的脑袋里已经模拟了一遍又一遍进入地宫后的情景,所以老麻一说这个,我显得有些激动,恨不得老麻现在就出现在我面前,然后抄上工具直接入宫。
老麻顿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说道:“你要想清楚,如果是皇陵,下面的机关可没有那么容易对付,你也看见了狐尸了,我想你心里已经很清楚了,不过你要真打算下去,我老麻就舍命陪君子。”
“你有顾虑。”从老麻的话语中,我些许听出一些,毕竟这也是我心血来潮。老麻曾经对我说过,他这一生如果不是因为走上了这条道,他可能会是一个好学生,做着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平平淡淡的过上一生。
老麻从十四岁开始下地,十四岁原本应该是坐在教室里听老师上着课,在学校挥霍大好青春的年纪,可老麻那个时候不爱学习,凭着年少气盛,学着跟人下了斗,加上老麻这个人机灵,很快就成为了队伍中的佼佼者。
那个时候也没有想那么多,下斗不仅刺激而且还有钱拿。那个年代,孩子对于钱的概念还停留在几分钱,几毛钱的概念上。但老麻则不同,从地宫中出来,一次性就能分到几百块甚至是几千块。这笔钱不管是对于老麻自己还是家里来说都是一笔巨款。
也正是因为这样,老麻不断的下地宫,一次又一次,直到上次在云南苗墓中几乎丧命的经历,似乎让老麻突然看破红尘。
那个时候,老麻、黑子和我在出口坐了很久,不是因为累,而是有一种重生的感慨。当时老麻就对我们说了这些话,从他第一次进墓一直说,说到眼泪鼻涕流个不停,那是一种对于生命经历过从死亡边沿走回来的一种珍惜情感,只有真正经历过那种徘徊的人才能理解那种感觉。
后来我们分开,老麻还会时常提起那次经历,最后总是用‘活着真好’的口气来结束我们之间的对话。
这一次,我拖着老麻想再下地宫,老麻一定十分了解我此时的心里状态,这就和他当年一样,年轻气盛,对于地宫的寻宝的那种刺激寻宝和对于地宫中看见明器的那种兴奋感觉的向往。我现在的这种状态,就像老麻看见了当年的自己。
接着老麻又笑了笑说道:“你小子真他娘的不该带你下斗,我现在终于明白当年我催着师父下斗时那种无奈眼神的意思了。”
“哈哈,这就叫做风水轮流转,老麻你就认了吧。”我调侃道。
“该!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这皇陵我也没有见过,我一会儿去买机票,先过来看看,下不下,等看完了再说。”
说完,老麻就直接把电话撂下了,连我说一句好的机会都不给,老麻的脾气我再清楚不过了,他越是着急的事情说明越在意,虽然他嘴上说不愿意下,可当他看见那张照片的那一刻就有了要下斗的冲动了。
老麻说的过来看看,其实就是过来分穴定位。为的就是先看看这趟路到底需要什么工具,从哪个方向下盗洞该怎么下,这些事情越清楚对于我们安全归来的保障就越大。
老麻开始行动了,我也不能干等着。胡乱洗了把脸,下楼做了一份早餐给李妈留着,我就匆匆往公司赶去。
到了公司的时候,办公室里还没有人,我找来一张a4纸,留了一句‘我今天有事,请假一天。’然后就走了。
原本我打算留一封辞职信就直接离开,可考虑到等老麻来了,我们肯定还需要在这里待上很长一段时间。如果现在辞职了,李妈那里首先是一个问题,其次就是我们不能继续呆在村子里,否则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老麻的速度很快,我刚出公司就收到了他的短信,是飞机的航班号,老麻已经定好了两个小时之后的一班飞机。
从后福村到能够打到出租车的地方大概要半个小时左右,加上到机场的路程,也差不多就两个小时。
我看了一眼手中的表,可能是因为有些兴奋,感觉走路的步伐比平时快了不少,可能司机师傅也受到了我的感染,连车速也感觉比平时快了不少,到达机场的时候足足还有半个小时老麻的那班飞机才到。
在看到老麻的那一瞬间,我几乎是冲过去的,我们俩一个击掌,在机场里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笑过之后我们俩都快步走出机场,一路上说说笑笑,打了一辆车就直杀后福村,为了方便说话我们俩都坐在后座上。
“哈哈…影子,你怎么拿到分红不出去走走,会跑来这个地方?赶紧的告诉我,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偷摸着跟来,别人不要你了,你就搞这么一出,伺机挖了别人家的祖坟,报复一下啊?”老麻坏笑了两声。
“滚,我会这么猥琐?我只是还没有想好怎么去花这笔钱。”我也不甘示弱回击道:“我看你跑到国外这么久,才是去躲情债了吧,霍霍哪家姑娘了,要躲这么久?”
“你还别说,我真是出去躲了。”老麻突然压低声音,耳语过来:“不过不是为了躲情债,而是为了躲人。”
“躲人?躲什么人?这不还是女人,哈哈…”
“有空我再和你说,现在说说你这边的情况吧。”老麻突然变得有些严肃,老麻一换这种表情的时候,就是不在打算开玩笑了。
我看了一眼出租车师傅,对老麻使了个眼色,老麻立刻明白我的意思,立刻又补充道:“现在这边都清楚没有,工程一定要细致,要是没有绝对的把握,我可是不会投入人力物力开工的。”
此时师傅一听,立刻就接过话:“两位老板是搞工程的啊?”
我赔了个笑脸说道:“是啊,在后福那边包了一块山头做碎石,”
在后福村的东边两个山头有大量的灰岩,两个月前在这里出现了一队开山挖石的队伍,他们把山体用小型**炸开,然后用碎石机把大块的石头,据刘爷所说,这些人是公路队的,取石的目的是为了做铺路石。
为了不让司机师父继续插话,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后立刻就转过头和老麻说:“我能了解的都已经了解的非常清楚了,不过具体的要到地方了你才知道。”
司机也识趣,立刻就安静了,专心的开着车,老麻也大概明白了我的意思。说实在的,现在要我立刻说出整个后福村的格局,我还真不知道从何说起,我没有老麻那么专业,对风水也只是一个入门汉,只是运气好看过一两个不一样的风水格局。
老麻点了点头说道:“那到地方再说吧,毕竟这是大工程,容不得马虎。我这刚从国外回来,已经一天一宿没有合眼了,我闭一会儿眼睛,到地了你喊我一下。”
说完,老麻就闭着眼靠在座位上睡了。他大概是一回到国内就查看了我的邮件,马不停蹄的赶到家里,还没有来得及休息,就直接又飞到了福州这边,所以刚闭上眼不到五分钟,我就听见了他轻微的呼噜声。
一路上我没有再说话,眼睛盯着出租车的挡风玻璃,脑袋不断的想着老麻到地方后会不会为我的发现而惊讶,一想到这一点我不由自主兴奋得抖起了脚,只觉得这车开得好慢好慢。
第二十章 黑土
一路上,我的感觉到我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好像我从未涉足这片土地一般,带着满脑子的兴奋一路向西。下了车,我把老麻从座位上拖了出来,直奔后福村。
在车上老麻几乎是闭着眼睛,直到村口老麻一下子眼睛瞪圆了几倍,一把拉住我的手,站在原地直挺挺地一动也不动。
我被老麻的这一举动吓了一跳:“草,干嘛呢!搞基也不要拉我啊!”
“你...在这里待了多久?”老麻盯着我脸上一副极其严肃的表情,紧锁着眉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看到老麻这幅表情我不敢怠慢,弱弱的回道:“有...有大半年了,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你看这个。”老麻蹲了下来,从地上抓起一把土,伸到我面前。
“这土在我刚进村子的时候就做过调查,和你所说的封土无异,这难道有问题?”我突然松了口气,原来老麻和我一样,一进村子便发现了这后福村村口的这些土,还好我早就知道这些黑色的泥是坟头的堆土,我得意的把这黑土的发现告诉了老麻。
当我说完,却发现老麻的眼睛始终盯着手中的黑土,眉头也始终保持着紧皱的状态,好像完全没有把我话当一回事儿。
“喂喂!你不是真麻了吧?听没听我说。”看老麻这种形态,我隐约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你仔细看,这不是堆土,虽然土面发黑,但是这不是吸收棺木阴气的那种黑,只是和堆土极其相似的而已。”老麻再次把手里的土递到了我的眼前。
我赶紧凑近了仔细看,一开始我只是依靠着老麻告诉我的知识来判断这些黑土的归属,因为老麻告诉过我,坟头堆土阴气极重的情况下会发黑。棺木被腐蚀了之后,棺材里的阴气会外泄,外泄的阴气越重土便会显得越黑,而随着尸气扩散,黑色的土质便会带有一股淡淡的鸡屎味。
之前我发现黑土的时候,只是抓了一把起来闻了闻,并没有像这次一样靠的这么近来观察。在我瞪圆了眼睛把老麻手中的那撮黑土全方位观察了一遍之后,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些尴尬道:“看来还得你来解释一下,我还真的没有看出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影子,在下地之前一定要学会认真观察每一个可以给你提供信息的细节,你看看土里还有什么。”
说着老麻抬起另一只手,将手中的泥均匀的抹开,这时我才发现这些黑土中掺杂着一些极细的灰白色的点。如果不是老麻把它们碾平在手掌上,我还以为那些只是地表沾着的一些小细沙。
估计老麻看到我脸上起了变化,继续说道:“你猜猜这些白点是什么?”
此时我脑中已经萌发了一个极度恶心的想法了,我极力克制自己不然自己吐出来,猛吞了一口口水,缓缓说道:“我...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在祭祀坑里的土一般会带有这种灰白色的点,这种是尸体烧化后的残余物。”
“哦?这次脑袋倒是转得挺快的嘛。”老麻说着话,捏了一点土放在鼻子下轻轻闻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你放心这些不是人的,应该是猪啊羊之类的祭祀牲畜。”
“好了好了,别他妈说了,我…我觉得恶心。”我干呕了两下,扶着老麻的肩膀让他别再继续说下去了。
“你这是干嘛?难不成你吃了这里的土啊。”
“你还别说,还真差不多。”我顺了顺胸口,说道:“这村里的人基本上每家每户都有一口井,我虽然都是买水喝,可这里煮菜蒸饭可都他娘的用的是井水啊!”
老麻冷哼了一声:“那就难怪了,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多少猜到一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平时吃菜是不是有点苦?”
“对对对,你怎么知道的!”听到这句话简直就像是一道无解的题目突然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豁然开朗一般,因为这六个月来我吃的每一道菜都有些苦味。无论我使用什么方式就算是放了些许糖进去也掩盖不了这种菜肴里的那种淡淡的苦味,这让我一度怀疑是不是这些菜本身就是苦的。
“那就没错了,要没这苦味,我想你现在应该在医院躺着了,而不是现在一样生龙活虎的站在这里。”老麻微微一笑,继续道:“你应该好好感谢这里的人。”
“那..那个究竟是什么?”我努力回忆我这六个月的吃的菜肴,并没有什么和家里吃的菜有特殊区别的地方啊,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苦味呢?
“我就说要认真观察,你是不是每次煮菜都有放一种褐色的粉末?”
“那不是胡椒粉!”此时所有的困惑都像开了闸的洪水奔流而出,原来那李妈每次让我放的那些不是胡椒粉。
老麻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现在你知道了吧。”
“但那是什么东西?”
“苍术粉!”
“啊?”
“这是一种去湿热的药物,你身处在这种阴气极重的环境里,要是没有了这东西,轻则四肢无力,重则卧床不起。”老麻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过无所谓啦,最主要的这里的骨粉不错,补钙的效果应该不错!”
“去你的,难道这水里真有骨灰?”一想到这些我的胃里就有一种翻滚的感觉。
“这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吃过。”老麻调侃道:“好了,先带我到那个地方看看,既然来了就得摸个清楚。”
“少站着说话不腰疼了,自己去!我先去找个医院洗洗胃,指不定能从小肠壁上刮下一层骨粉,到时候给你补钙。”
“娘的,几日不见胆子肥不少啊,赶紧给我前面带路。”老麻飞起一脚,想踢我屁股,我扭腰一闪,转头朝着老麻竖起了中指,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我拍照的那小山坡走去。
此时离正午还有一个小时左右,村子里空荡荡的。走在路上老麻也冷不住打了几下冷颤,但也没有忘了给我解释这黑土带骨灰的事儿。
“这村口的黑土,是铺在水泥地板之下,应该是村民修路的时候从某处挖了挑到那里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个祭祀位。
而正常来说,祭祀土不应该呈现出黑色,被火烧过的泥会呈现红色或者灰白色,但我们在村口看见那些土,有极重的黑色,我想很有可能这是一种坟头牲畜死祭的残忍祭祀方式。
我曾经听我师父说过,这种祭祀是首先把要祭祀的牲畜牵到坟头,然后在脖子上抹上一刀,让祭祀的畜生倒在坟头直到血流干之后,再放一把火烧了。
这说明躺在棺材里面的是个厉害家伙,需要用血来喂饱它,畜生的血淋满了棺材盖,把里面的阴气都盖住,这就害不了人了,可这种祭祀需要每隔一段时间再次进行,所以日积月累这泥土里就混了不少的动物骨灰。
可这祭祀一旦断了,这棺材里的东西就会作祟,你看那土黑成那样,可想而知这里面的东西可能早已经跑出来了。
这也难怪你会看那狐尸,说不定这小村子地下,已经挤满了狐尸,你能活到现在真是皇天保佑啊。
不过这种生祭,一般都出现在靠西的少数名族,这里都是南方了,怎么会有这种害人削鸡掰(闽南语,相当于王八蛋)。”
经过老麻这么一解释,我不禁感觉后背一阵凉,如果说之前我拍到那个狐尸只是其中之一的话,而老麻先前后说过这狐尸的厉害之处,要是这整个后福村的地下不止一只狐尸,且不说我们进不进这墓,就算进去了,岂不是分分钟被狐尸掰个干净。
“你的意思是…”现在我也不太敢确定要不要下这个斗了,只好先看看老麻的意见,如果说危险系数太高,我看这趟浑水还是别淌的好。
“先看看再说,这村子里的人能这么长时间都没事,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老麻说着加快了脚步,“先到山头再说。”
接下来十几分钟,我们俩人都没有说话,一路往山坡上爬去,只听得到我俩的喘息声,伴随着脚踩在树叶上的沙沙声,显得整个气氛有些说不出来的诡异。
我的脑袋整个一片空白,就像一块写满了题解的黑板突然被人擦去了一大块,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下笔了一般,直到和老麻撞了个满怀我这才回过神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已经到山坡上了,此时老麻笔直站在斜坡上,整个人像是触电了一样,身子微微颤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村子,双手紧紧地捏着大腿两边,嘴里缓缓的蹦出四个字:“神…仙…泼…水!”
第二十一章 神仙泼水
“什么是神仙泼水?”我捅了捅老麻的颤抖地***,想要得到一丝解释。
可老麻此时脸上已经失了血色,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场景一样,整个瞳孔已经放大了好几倍,全身发着颤好像已经隔绝一切感官。
在调查了这么久的后福村,其实我早有心理准备,可老麻此时的表情分明就在告诉我,这几个月来我调查到的东西,还没有他现在看一眼得到的多。
虽然现在快到正午了,看着老麻的表情,我的后背依旧感觉到一丝凉意。也不知道我们站了多久,老麻突然叹了口气,直接在山坡上坐了下来。
“这…现在…是什么情况啊?”我心里已经感觉非常着急了,就盼着老麻的到来给我一番解释,可我又怕老麻现在这种状态会不会是因为思考过度太过劳累直接晕倒在山坡上。
老麻几乎把头都埋在两条膝盖里了,久久才从嘴里蹦出一句话:“这个斗…得下!”
“老麻,你搞什么呢?倒是先给我说说清楚啊!”
“你先别急,让我慢慢告诉你。”
老麻此时稍微把头抬起了一些,我这才隐约从老麻的眼神中看到一丝从未有过的哀伤,那种伤并不是思念的伤,像是在很久以前自己没有完成的一件事儿又再次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可现在依旧不想去做而又不得不做的那种哀伤。
看来现在催促也是没有用了,索性就和老麻并排着坐下,听听看究竟是为何。老麻又轻叹了一口气,这才缓缓说道:“这个村子,现在正处于‘神仙泼水’的格局之中,你有调查过这件事儿吗?”
“屁话,我要是知道,刚才就不会问你了。”我只好丢了个无奈的眼神给老麻,老麻却没有任何表示,依旧是一副苦涩的表情。
“也对,这种格局在很久以前就失传了,现在想要找到它的踪迹可以说是难上加上,能在这里碰到,也算是一种冥冥中的结果。”老麻说完,抬起右手恨恨的拍了一下后脑勺,继续说道:“真是倒了血霉了,该来的终归是会来的。”
我听得一头雾水,这什么情况啊?感情老麻到过这里不成,现在是来恢复记忆来了?我只好继续问道:“你说了这么多我怎么越听越糊涂,还有这个什么‘神仙泼水’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那你现在听好了,一定要把它记下来,到时候下了地,很有可能你就用的到了。”老麻此时忽然提高了嗓门,脸上也恢复了些许活力,不知道是不是坐下休息了一会儿的原故,他轻咳了两声继续道:“‘神仙泼水’其实算是风水里面的邪风水,一般位于山坡之上,东面向着海,后有高山,海风把湿气吹进来,被高山所挡,一碰上山里的冷风,就会下雨。
你在这里是不是常遇见太阳天却下着雨,出了前面的灌口就没雨了?”
经老麻这么一说,却是如此,我在后福村的这半年左右,几乎每隔几天就会碰上这种天气,我一直以为那只是普通的太阳雨,我还纳闷这里的太阳雨怎么这么频繁呢,感情是这‘神仙泼水’在作祟啊,我点了点头,老麻继续往下说去:
“‘神仙泼水’拥有两个极端的面,既能创造财富也能夺人性命,一旦用的不好,只有丢命的份。
这里我要再强调一遍,下面这些你一定要牢牢的记住,下地之后,只要你看到不是这幅场景,那就是一个字‘跑’。不管你手上有多少装备,全丢了,能跑多快跑多快。”
老麻这回转过头用眼睛盯着我,直到我用力的点了头,他才放心的继续往下说:
“‘神仙泼水’格局内的人死后不能土葬,关于这个我师父曾经告诉过‘棺材碰到地,全家不吉利’这也是‘神仙泼水’的厉害之处,别说是土葬,就算棺材吸到地气,家里也会出事。
但你要明白一点,这里的家里,并不是指我们住的家里,而是说棺材里。棺材落地,里面就不再是人了,至于便成什么样,那就得这块地的阴气到底有多重了。
可现在你看到这村子周围,所有的都是土葬,也就是说,有人故意这么做,有人在利用这里的地气养了一棺又一棺的变尸。而能这么做的理由,除了是为了阻止我们这类职业下到底下的大墓之中去,我再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你说得是不是有点太玄乎了,哪有人故意让自己家人去尸变的,再说我在这里这么久,也没见哪个土里蹦出个什么玩意儿来啊?”我忍住往四周环视了一下,按照老麻所说的话,难道这整个村子都在养尸不成?这也太夸张了吧,话说村子也有不少外来人,难道他们都参与了这件事儿?
“你别不信,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土坟虽然有盖顶又铺上了水泥,但内部一定是空的,所有的棺材都由木梁掉在半空中,一旦有人松动了表面的泥,木梁就会断裂,棺材就会掉下来,这棺材里的东西早就吸满了地气,一落地就我看谁都跑不了!
我想你先前看见狐尸便是其中落地棺材之一,至于还有别的落地,有多少已经落地了,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这里的外来人很有可能并不知道这些,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安生之所,这也正中了大墓主人的计,既能得到养尸又能延续守墓人的数量,这些外来人被动的成为了墓主人的守护者,而他们却还蒙在鼓里。”老麻冷笑一声,轻蔑的看着四周,眼神里透露出了一股久违的杀气。
“照你这么说,既然这么危险,我们…”听老麻说完,我隐约觉得这是分分钟玩命的节奏啊,这要真下去,能不能有命回来都是个大问题,一时间我有些不甘又有些不舍。
“下,必须下,一会儿我就先回去弄装备,黑子下午也会回国内,到时候你联系他,我们三天后集合,这趟斗,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得下。”
老麻呼的一下站了起来,就准备动身往回走了,我也赶紧跟了上来,听老麻说完那些话,这每一寸土地都隐藏着极大危险,我可不想一个落单,指不定真会从哪块土里蹦出个什么玩意儿。
“喂,老麻用得着这么急么?你这一路舟车劳顿的不用休息?”我跑了几步追上老麻,这他妈的玩命也不用这么急吧,而且你这说了一半话是怎么回事儿,先前说看看再说,这一来说的神神忽忽的又坚定了下去信念,这是打算拉着我们陪葬啊?
“我知道你肯定很多疑问。影子,这次我老麻拜托你们,没有你们,我老麻可能完成不了这件事儿。你现在什么都不要问,三天之后,我会把一切都说明。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准备食物,还有一些可以用到的轻便工具。晚上七点黑子应该就下飞机了,半个小时之后你联系他,他家离福州没有多远,晚上你们会合之后就去准备这些,我现在先回去准备其他工具,还有一些事儿处理完之后,我立刻就过来。
也许该说声对不起,这一次要你们陪我淌这趟浑水了。”老麻突然停了下来,把手按在我肩膀上,眼神中充满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坚定。
我看现在已经是劝不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老麻的眼神却让我有一种安全感,我也叹了口气道:“那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黑子那边我联系,你放心好了,三天之后,我们一定会在这里准备好了等你。”
“谢谢你,待我向黑子说一声谢谢,老麻我欠你们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会还。”撂下这句话,老麻像个失恋的姑娘,捂着脸跑了!
那画面,卧槽他娘的,这威武雄壮的汉子,现在搞这娘们唧唧的,我都惊呆了,站在原地直到老麻的背影消失在我眼前我才反应过来,看着道路两旁寂静树丛偶尔抖动了两下,我也一路连飞带跑地下了山。
可我直到跑下山也再没见到老麻的身影,看来老麻这次是要速战速决的样子。
到了山脚,再回头看着四周围堆满的坟头,只觉得胸口一阵阵透不过起来,我俨然有一种一大波僵尸即将靠近的感觉。
回到李妈的房子,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楼,到了房间,趴在床上,整个人一下子感觉好累好累,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月亮早已经挂上枝头。
第二十二章 终于集合了
一看手机,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我赶紧拨通了黑子以前留下的电话,老麻说了过黑子回来就会换上这个号码,嘟了两声后,电话那头传来了久违的声音。
“喂,影子,我已经到福州了,你在哪我打的过去!”
原来黑子一下了飞机给老麻打了电话,老麻并没有和黑子交待太多,只是让他立刻和我会和,我把地址报给黑子,黑子哦了一声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招呼出租车的声响,还不到十秒钟就听到黑子一连串的骂娘声。骂了几分钟之后,又同电话那头传来嘭的一声关车门的声响,随即立刻又传来黑子的声音。
“他娘的!你住什么鬼地方!要加那么多钱才愿意走,一会儿你得自己下来付钱,老子才不破这个费!”黑子骂骂咧咧的说道:“老麻怎么回事?这是打了鸡血了?我这才回来就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了。”
黑子多少有些怨言,可这一点也不影响他下斗的心情,我也没有多理会那些废话,于是把老麻到这里之后发生的事情全部都和黑子说了一遍,黑子听完之后沉默了很久,看样子他也在想老麻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先这样吧,具体的到了再说,我眯一会儿。”说完黑子把电话撂下,我也赶紧下了楼随便吃了点东西,和李妈打声招呼就出去了。
李妈看我大步的朝门口走去,几乎是冲了上来递给我一把松干说道:“你怎么又不长记性!记得马上要回来!”
我朝李妈点了点头,就出去门。经过先前老麻的一番解释,现在我已经大概知道这后福村的底细了,对这黑夜已经没有先前的那种恐惧了,我一路来到村口,等了大概半个小时终于看见了一辆出租车缓缓的驶了进来。
车一停,黑子立刻从车里钻了出来,看见了却不见他走过来,而是十分绅士扶着车门,接着从车里走出来一名长发的姑娘。
那姑娘带着一副深色墨镜,一下车就有一股恰到好处的香水味缓缓飘来。一身白色的长裙把她身体的缺点完全掩盖住了,不过那两对大白兔倒好显眼。白嫩的皮肤下一双红唇微微露着笑意,纤细的手轻轻一挥黑子就乖乖的搭着她的手往前走,俨然一副老佛爷的姿态。
我轻咳咳了两声,黑子这才对我说道:“后备箱还有两个行李箱帮我拿下。”
说完就继续走,我一边把黑子祖宗都问候一遍一边打开后备箱。我才发现这他娘的简直就是来长住的节奏啊!两个一米三的大行李箱一个最少有八十公斤重。
“黑子!你他娘的是打算在这住下吗?”我吼了两句,拖着两个沉重的大箱子艰难的挪着步子。
“喂!撒你勒(福州粗口方言,相当于**)!还没给钱呢!”就在我往前走了不到两米,身后传来一声怒骂。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吼吓了一跳,在看黑子旁边那位姑娘一把钻到黑子的怀里也娇嗔了一句:“吓死我了,干嘛呢?”
黑子轻轻拍着姑娘的背瞪了我一眼,一副完全把我当佣人了表情!“干!”我又骂了一句,奈何现在黑子要面子没办法我只好走过去把钱付清了,付完钱我才知道为什么黑子打的的时候骂娘骂得那么大声,这坑爹司机居然要了两百,他娘的这都够坐火车上东莞一趟了!
这几分钟的时间我感觉我把这大半年的憋着的粗话都骂了一遍,整个人的通透了不少。
在这回家的路上,为了不听黑子恶心的情话我特意加快了脚步。很快我们回到李妈家,李妈并没有说什么还挺高兴家里来人了,给我们又安排了一间房,黑子也不客气,带着那位姑娘进了房间之后就再没出来。
老麻让我们在这里等三天,他回去准备装备。这三天里黑子一句关于地宫的事都没有问过,成天只和那姑娘混迹在一起,如果不是黑子的表现还算正常的话我一度以为黑子被人下了**。
而经过三天的相处,我终于知道这位从来没有摘下墨镜的姑娘叫山下特子,是位日籍华裔从小在日本长大,她的原名叫做刘特,是黑子在日本旅游的时候在大阪偶遇的。
据黑子所言,两人一见如故,当天便从天南聊到地北。黑子则越说越多之后就把自己倒斗的事儿给捅了出来,没想到那姑娘听说黑子是个土夫子后的便很崇拜他一定要跟着黑子,所以这次黑子就带她来见识见识。
我当时就骂道:“你他妈的除了能说一句‘雅蠛蝶’还会说其它日语?还有这一次我们是来玩命!你带着这么个姑娘是想害死人家么?”
到了第三天下午,黑子突然把人姑娘留在家里悄悄的叫上我然后找租车行租了辆车就到一个野外装备店拿了三个登山包东西,之后又驱车到一家很老棺材铺拿了一个登山包。
这我才明白,黑子虽然三天都和刘特待在一起,但是私下却联系了在福州的两个朋友打点好了装备。
拿了这些之后,黑子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把车开到里后福村有一段距离的一个小山包处,下了车黑子和我一人拿着两个包便朝着山里走去。
走了大概有十几分钟,黑子让我停下让后在路边抛开一处落叶堆,落叶下一个挖好了的一米来深的坑,我们把包丢进去之后黑子这才带着我离开。
整个过程我没有多说一句多问一句,因为我知道这一切必定是黑子和老麻沟通好了,加上他们多年的默契准备太多多余的东西。回到车上黑子给老麻打了个电话,老麻让我们先回村子做好断后。
到后福村已经是六点半了,我和黑子找李妈将租房退了。李妈几乎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说我在这里住得好好怎么就要离开了,是不是招待不周之类的,我只好尴尬的解释说要和黑子去外地做生意,收拾完一切,黑子带上她女人和我就此离开后福村。
离开村子,我们在不远的尚干小镇上租了一间钟点房。由于刘特全程带着墨镜,加上我和黑子一脸猥琐,开房的小妹一副看风尘交易的表情极为嫌弃,要不是为了正事儿黑子一定会和那小姑娘杠上。
晚上八点左右,我们再次接到老麻的电话,电话那头老麻低沉的声音到:“我到了,出发。”
黑子挂了电话,我和他相互点了点头起身准备出发。这时久坐未言的刘特突然说道:“等我一会儿。”
看着黑子的纳闷的表情,我就知道黑子也没有料到刘特此时会说的话,但她既然开口了黑子也就只好点头不好说什么。
接着刘特起身拖着巨大的行李箱进了卫生间,五分钟不到只见她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运动衣从里面走了出来,整个凹凸有致的身材完全展现了出来,而这次刘特把那从来没有摘下的墨镜拿了下来,一双精致的眼睛镶嵌在一张清纯可爱的脸上看上去十分动人。
我眼睛看得发直心里立刻把黑子臭骂了一顿,简直就是活脱脱的白菜被猪拱了。
下楼退房间的时候那小妹更是满脸鄙视,黑子极度不爽用五倍的钱砸了人家一脸,要不是我拉着他就得上演一出骂街了。
出了宾馆,黑子直接驱车来到下午我们去埋装备的地方,黑子熄了火把车子用一早准备好的陆战用“隐身车罩”把车子盖了起来。
当我们来到那个装备埋藏地的时候,老麻早已经在那里候着了,装备也已经挖出来了。老麻见我们来了,立刻过来一个拥抱,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们又聚了!”
第二十三章 启程
拥抱完了,老麻这才发现刘特的存在,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指着黑子身边那名女子低吼道:“怎么回事儿?”
黑子这才急急忙忙的一通解释,解释之后老麻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也罢,既然都到这里了,别给我惹麻烦就好了。”说完又走到我身边悄悄的对我说了一句:“小心这个女的。”然后顺势把地上的装备拧起来一包丢给我。
老麻分完装备又继续对我们说道:“其实我们准备东西根本用不了三天,可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还是要选择三天之后吗?”
我和黑子都摇了摇头,老麻指了指天上的月亮道:“你们抬头看看今天的月亮。”我们又抬起了头,只见今日的月亮除了像柳叶弯眉之外和平时的弯月也没有区别。
“因为今天是初一,是新月的第一天,也是一个月中阴气最弱的时候,这样有利于我们进入墓道,也会剩很多麻烦。”说完老麻又看了一眼刘特,继续道:“女子属阴,在墓道中容易吸收或者引起阴气的变化,我看这位姑娘现在的脸上还有些淡,应该是来大姨妈了,这个时候的女子阴气最重…”
“嗯。”刘特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你所说的阴气,我不知道是什么,可我知道这墓穴之中常有怪力乱神出现,黑子曾经和我说过,墓穴中常有一种叫做‘阴魂’的东西出现,而女子的阴血可以用来破解‘阴魂撞墙’,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就可以跟你们一起走了呢?”
刘特说完这些我和老麻都愣神了,只有黑子在一旁嘿嘿的笑道:“嘿嘿,我好像有提过这个。”
‘阴魂’其实并不是真的鬼魂,老麻说这是一种怨气,棺材里的人死后都会留下一口怨气,这口怨气是从出生到魂归西天这段时间慢慢积累的,不管是脾气再好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对世俗有一些怨,一次又一次慢慢积累,到了躺进棺材,这口怨气便顶在了喉咙上。
而一旦怨气经过阴气包裹之后,便会形成一股‘阴魂’,‘阴魂’形成之后,便会在墓室中游荡,碰到了生东西便会让他们陷入一种无限循环的回路中,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鬼打墙。
一旦陷入鬼打墙之后,生的人或是动物就会在回路中无法走出来,而陷在其中的生物就会加速自己怨气形成,等困在其中的生物失去生存意识的时候,‘阴魂’便会剥离他们的怨气,被剥离怨气的人或动物就会变得痴痴呆呆。
而女人的‘阴血’便是经血,经血是女性身体的流出的毒血,是遭受排斥的血气,这种血气里拥有一定的怨气,将经血撒在被困生物的周围,‘阴魂’就会以为你已经放弃生存了便会解开鬼打墙的束缚,去吸食经血中的怨气。
老麻也没有想到这位看似柔弱的姑娘居然会说出这些话来,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了,片刻之后老麻又叹了口气朝黑子说道:“那你自己好好保护她,有什么闪失我可负不了责任。”
黑子兴奋的频频点头道好。
老麻再次看了一眼正得意的刘特便不再理会她了,对我们继续说道:“我下午已经查探过了,这附近的开山队伍每天都会不定时用**炸山碎石,所以我们使用**应该不会引起村里人的注意,不过现在我们多了一个人,要等到11点阴气最薄弱的时候开启封石,不然阴气冲头,我看还没进甬道,就要有人归西了。”
老麻看了表,做了一个跟我来的手势,便带着我们从村口东面的一座小山爬上去,这一面的山我记得是葬墓最少的山坡,老麻怎么会从这里上去?
我正要开口问,老麻突然手一抬做了一个别出声的手势,立刻把腰猫了起来附在树丛后,我和黑子、刘特面面相觑,只见前方不远处两个灯泡大小的亮光一上一下飘忽不定,正朝着山腰的方向慢慢移去…
不多一会儿,那两亮光渐渐的消失在黑暗之中,可此时老麻并没有移动身体,我们也不敢轻易移动,生怕惊动到了附近的什么东西。
“不对,刚才那东西不对劲。”老麻突然低声道,“看来这趟浑水被搅了。”
“什么情况?”黑子蹲了太久,脚早就麻了,看老麻又神神叨叨的,有些不耐烦了。
我也皱了皱眉,看老麻的意思,有人和我们的目的一样,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刚才那两亮光就是老麻所说的搅混水的人。
“你们要做好保护自己的准备,我们走…”老麻挥手让我们继续跟上,我们蹒跚着跟了上去,老麻继续说道:“白天我已经看过了,这里山头向东,背阳为阴,按照我之前的猜想,墓葬处在神仙泼水的格局里,所以下葬的天门一定在最阴之处,东边属于接受阳气最少的地方,我们得从这里进去。”
所谓天门,就是进入主墓的甬道,也是地宫的唯一入口。一般的小地宫,从入口到主墓室顶多只有蜿蜒的几条或者十几条岔道,岔道里放点致命机关也够喝一壶的了,可这一次依照之前的调查和猜想,我们脚下的是一个巨大的皇陵,而更棘手的是皇陵上的盖土堆满了
养尸。
这些死去的人被一一葬在悬棺墓中,如果我们从皇陵的其他地方打盗洞进入,很有可能会碰到这些悬棺中的养尸,一旦这些吸收了大量阴气的养尸从棺材里爬出来,我们几个人钻在狭小的盗洞里面根本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此时老麻带领着我们直接从天门进入是最明智的选择,可就算我们找到了天门,这其中的问题也还是大把,之前老麻告诉过我,之所以进入地宫中需要打盗洞,并不是因为做这行的都喜欢挖洞,这是因为在天门中一般隐藏的危险会多的多,而且天门并不是那么容易开启的。
在许多君王古墓之中我们常可以看见巨石封墓,有的重达几顿有三四米厚,就是用**也不是那么容易炸开的,而皇陵的封墓就更加严格,到了明朝冶铁技术已经是达到巅峰状态了,甚至领先于欧洲一些国家六十几年,皇家的兵工厂已经可以冶炼出硬度极高的兵器,在皇帝下葬封墓之后更是对封墓一事极为重视。
封墓之时,不仅用巨石封路,而在用巨大石门封堵之后,有用铁水掺杂其他材料,将石门的缝隙完全堵死,甚至在门轴的地方深入泥中五六米冶炼金属,根本无法轻易通过天门。
我带着这些疑虑跟着老麻一路走一路想,怎么也无法想通老麻究竟有什么办法能够通过天门,而且就算通过天门,石门之后的机关又怎么破,主甬道虽说是最宽最平整的可也是危险系数最高的。
老麻健步如飞,好像根本没有丝毫的顾虑,甚至可以说此时的老麻迫不及待想要赶快进入到地宫中去。
我实在忍不住了,大步跨到老麻身后,轻轻拍了他一把:“老麻,你已经找到办法了进去了么?”
老麻回过头瞪了我一眼,脚下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低声骂道:“你他娘的能不能不要在这种乌漆麻黑的地方从后面拍我肩膀,到地方你们自然知道,现在给我少说话,省点力气一会儿干活!”
“你…”老麻此时的态度让我有些不爽,我这准备给老麻一个痛快的回击,突然黑子从身后一把摁住了我的肩膀,我下意识的全身一颤,脚都软了。这才明白老麻为什么骂我,在这种环境下即使我明知道黑子在我身后,但这突如其来的一拍,也足以给我吓个全身瘫痪。
我战战兢兢的回过头来,骂道:“林娘(闽南语你妈),你他妈的不能轻一点啊,吓老子一大跳!”
黑子没有多说话,只是沉着脸对我摇了摇头,我也不再说什么了卯足了力气跟上老麻,我们四个人像在黑暗中不知道钻了多久,突然老麻停了下来说了句:“到了。”
第二十四章 开道
这时黑子递给我们一人一个手电筒,手电筒被黑子改装过。黑子把手电筒的光线调得非常微弱,在三十米之外就几乎就只能看见像黑夜中的牛眼睛反光一样的微弱光芒。一来这可以节省很多电,让手电筒的寿命延长几倍,二来这种亮度足以我们看清楚眼前的东西,这样也好,要是下到地宫中,手电筒的光线太亮,指不定又招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到时候就是屁股抹了油也跑不了了。
借着手电的微弱光芒,老麻蹲在地上不停的扣着什么,我和黑子还有他女朋友特子也凑近,四个人围着一块扫开落叶的巴掌大的地表扣了很久。
老麻突然说了句:“有了。”接着从土里勾出来一根小指般粗细的‘黑绳’,老麻示意我们散开,我们三人便站了起来给老麻让开一条道,老麻不断从地下拉出‘黑绳’,顺着‘黑绳’牵引的方向走去,我们三人也紧跟了上去。
大概抽了十几米左右,我们停在了一棵树下,‘黑绳’便抽不动了。老麻生扯了几下确定那‘黑绳’再抽不动,把背上的包往地上一扔,从里面抽出三把折叠铲,递给我和黑子一人一把,指着‘黑绳’最后停留的地方:“挖!”
说干就干,三个人嘿咻嘿咻的挖了大半个小时之后,才挖出了一个四方桌大小的半米深坑,随即老麻又上前抽了抽那根‘黑绳’,按老麻提起来的角度看,这根绳子似乎是延生到树底的。
老麻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把‘黑绳’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我和黑子就这么看着,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看得云里雾里,可老麻现在什么也不说,我们也不好问,不过老麻这么做必定有他的道理,这一点对老麻还是非常信任的。
老麻拿着那根绳子研究了两三分钟,然后又放了下来,指引着我和黑子继续往下挖去,就这么挖一会儿停一下挖一会儿停一下,又挖了一个小时,此时距离老麻所说的阴气最弱的十一点只剩半个小时不到,这个坑我们挖了快有两米深了。
老麻再次听来下检查那根绳子,这次又是轻轻的扯了两下,我和黑子同时听见咕咚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回荡在我们挖的深坑里,就好像是某个人丢了一块石头进井里的那种声音。
老麻此时兴奋一把将手里的铲子扔了,跪在那根绳子入地方向用手拼命的往外耙土。我和黑子一看,这是挖到了么?
老麻兴奋扭过头对我喊道:“快去把我包拿来!”
“黑子,帮我一把!”此时我也有些兴奋,这干了一晚上累活,终于有点进展了,还没等黑子做好准备,我已经踩着黑子肩膀往坑外爬出去了。
“我操,你能不能让我做好准备!”黑子骂骂咧咧了几句。
我把头探出洞口,特子此时非常镇定的守着我们的包裹这倒多少让我有些惊讶,没想到一个女生第一次进山,在这种环境下却不哭不闹,让我多少有些对她刮目相看,我招呼她把老麻的包递给我。
拿到包,我便立刻跳了下来,把包交给老麻,此时就好像要看一场大乐透的开奖,我明知道已经买中了一些号码,可心里却非常激动,希望快点知道下面的答案。
老麻很娴熟的从包里拿出两根拇指大小的东西,接着又用胶带捆了几圈,因为手电筒的光线不是很足,我没有看清楚老麻塞了什么东西进去,接着老麻又从包里抽出一根粗铁钎,在‘黑绳’的边上凿了一会儿。
做完这些之后,老麻把用胶带捆好的东西塞进那个铁钎凿出来的洞里,塞好之后又往里填土,最后我终于看见了从老麻从刚才填好土的小洞中又抽出一根‘细绳’。
以其说是抽出倒不如说是老麻接在刚才那个胶带捆好的东西上的,接在老麻坏笑了一声,让我们往后退一些。
我和黑子这热闹看得正过瘾呢,老麻这么一笑,让我多少觉得有些诡异的气氛,于是我瞪大了眼珠没有往后退的意思,想看看老麻这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那我可动手了?”老麻见我和黑子都没有后退的意思,就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打火机,‘叮’的一声打亮了火机,把火苗往手中的细线一靠。
那美妙的火星,伴随着‘嘶嘶’声音一点一点烧掉。“草泥马!引线!”黑子先骂了一声,立马转身就往坑外跳,跳了几次没有够到边缘,我他娘的这才反应过来老麻刚才干嘛诡异的笑,转身踩着黑子身子就往外爬。
黑子被我踩在脚下大骂了一声:“操你大爷!”就消失在我身后的坑里了,我几乎是一下就从坑里跳出来的。
老麻啊,老麻啊,你他娘的在那么小的土坑里玩**,这他妈有多少条命也不够玩啊!我这惊魂未定,却不见老麻和黑子爬出来,只听见“嘣”的一声闷响,地面颤抖了一下,紧接着又听见一连串的“咚咚咚”的声音。
我赶紧爬到坑边一看,老麻和黑子抱在一团,身子几乎被震下泥土埋了,而老麻刚才放**的那个地方出现了一块脸盆大小的黑洞洞的东西,从那里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咚咚’声…
“老麻!老麻!黑子!”
他娘的,在这么小的空间里玩**,老麻是怎么想的,这要玩的不好小命都得搭上,你要是在这里玩完了,我们还怎么继续下去。
我伸手想去拖他们俩个,却发现老麻的身体突然动了一下,接着猛力地甩了甩头上的泥又拍了拍身下压着的黑子,我这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大骂道:“你他娘的玩**能不能提前通知一下,你想弄死我们啊!”
老麻此时翻过身来,依靠在坑壁上,他瞟了一眼身前的黑洞,这才嘿嘿的笑了两声,这一个晚上终于看见老麻笑容了:“我老麻子,出来混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失手过!这种刨洞的小伎俩我还是掌握的很好的。”
这‘刨洞’是他们的土话,以前我在一些纪录片中有看过,这种是属于比较高级的土夫子才会使用快速打盗洞的手段。
首先他们会在要挖盗洞的地方挖出一个一米深左右的洞穴,然后在洞穴的中央开出一个小洞,这个小洞的距离需要非常精准,挖深了炸不响,挖浅了则会往外炸出来。
只有掌握住了火候,在一个不深不浅的位置,放入两节小**,然后填上松软的土,再将引子牵出来。
这填土也是有技巧的,不能一次性填满,需要在内层隔出好几个小空间,填完土之后,就像竹子内部一般,只不过这里面含有一定空气足够让火引子燃烧。
**烧到尽头,外面的‘竹节’部分被燃烧膨胀,就会将**往里推,随着一声闷响,**的冲击力就像地钻一般,能往里轰出一个半米左右的深坑,如此反复几次比人工挖洞要快上几倍。
但这些我也就是听说过,老麻使用‘刨洞’法我还是第一次见。
黑子此时也差不多缓过神来,重重的砸了老麻一拳:“你他娘的可以先给点提示么!我他妈的差点吓得大小便失禁!”
“我这一路上担心,你们就不为我想想?”
“操,你怎么担心了?一路上尽是一副高冷,你他妈的一位自己的冷血杀手啊!”黑子越骂越激动,想来这‘刨洞’惊世大作给他吓的不轻。
我也跳下了坑里,安慰的拍了拍黑子的肩膀,然后转身问老麻:“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我也是害怕!”老麻此时已改之前的高冷,继续说道:“我一直担心,这条路行不通,我在想,如果这要是失败了,我们可能就没有机会进地宫了或者说可能一时半会儿进不了。
我之前就和你说过这里的情况,一般的方法根本就没有办法进去。不过我们很幸运,今天我来这里考察的时候发现了这个。”
老麻说着,又把之前那条一直牵引着我们到这里的‘黑绳’抓了起来,那‘黑绳’已经被刚才**震断了,此时耷拉在老麻手里就像一条死去的小黑蛇,显得有些诡异。
“这…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把我引到这里?还有这个洞…”我看着有些的慌,这玩意儿太他妈诡异了,把我们引到树下炸出这么个黑洞,那黑洞一看就深不见底,里面还有一阵阵刺鼻的腥臭味道往外吹,他娘这不会就是养尸洞吧!
“这个你们没有见过很正常,因为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老麻再次严肃起来:“这东西叫做阴藤。”
第二十五章 引棺藤
“阴藤?”我快速的搜索了一遍大脑,发现对这个词只有一股凉飕飕的感觉。
黑子也打了寒掺,问道:“这他娘的不会把我往黄泉路上带吧!”
“嘿,你说得还真没错,这确实是一条引路藤,只不过这是给死人引路的。”老麻冷笑了一声:“‘阴藤’也叫‘引棺藤’这是专门为陪葬棺设计的,只有在陪葬棺数量非常庞大才有的独特设计。
这种藤是经过特殊药水泡制的,泡过之后的藤会变得非常有韧性,一根拇指粗细的阴藤可以同时吊起十几具棺木。
下葬的时候将阴藤固定在一个带有滚轴的木架上,在整条输送纽带的两边有一群上棺和下棺的两拨人,上棺的人将棺木用大型的吊篮固定在阴藤之上,下棺的人把棺木从吊篮上取下送进陪葬坑。
就这样快速的装货卸货,,如果速度快的话,一天可以向地宫中输送上百具陪葬棺。”
“我操,就这破黑藤居然这么先进?整个一传送带啊!”黑子的好奇心一下涌了上来,从老麻手里拿过那根阴藤仔细研究起来。
可我算是听明白了,这炸开的黑洞他娘的是送棺材进去的,虽然下过一次斗,可这送棺材的路还是第一次见,我咽了咽口水,身子不由自主的往老麻和黑子中间坐了下来。
“你还别说,就靠着这条阴藤,指不定往这地宫中送了几千具棺木呢。”老麻指了指眼前的黑洞,完全没有在意我此时有些恐惧的心理继续说道:“我只听我师父说过一次,‘这引路的阴藤,鸡屎的味,蛇皮身;三千棺木鬼挡道,不送命,也赔本。’
这一路上我之所以没说话,是因为我不敢说,我老麻也害怕,这又是送命又是赔本的,我自己心里也没有个底。”
“老麻…”此时我心里忽然有一种想打退堂鼓的意思,这次的斗是我拉着老麻要下的,之前老麻也说过了这里的危险性,虽然最后他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说我陪他下地宫,可这也终归还是由我发起的。
我们三人一下子沉默了,谁也没有说话,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从头上砸下来几个黑影,砰砰几声落在我们面前。
我和黑子吓得跳了起来,黑子怒骂了一声:“草泥马!粽子!(盗墓暗语,指僵尸)”
这时又从坑外传来一个声音:“喂,十一点了,走不走啊,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商量完了没有?”
原来是特子,她见我们在坑里待了许久,只说话也不见动静,一看又到时间了,索性就直接把包扔了进来。
这女人究竟想干什么?我们这正在生死棋局,她这不分青红皂白就进来催着我们赶紧行动,真他娘的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特子你干嘛呢?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粽子呢?”黑子发现是特子扔下的包这才松了口气,对着特子抱怨道,却又不敢发脾气,真看不出来黑子这一口一个脏话的对女人还是挺温柔的。
“切,你们这么一个个壮汉,胆子比我还小啊?怎么做事儿还这么拖拉,完全不像一个男人该有行为,要去就去,要回就回,这大晚上在这里喂蚊子呢?”特子倒是不客气,说的话针针见血,一时间我们三个人竟无言以对。
想来也是,我们准备了这么多天了,此时入口就在眼前,还管他什么‘三千棺木鬼挡道’此时应该是‘神挡杀神,佛挡**’的节奏才对啊。
这么一想,大家似乎心有灵犀,各自点了点头,拾起地上的背包,开始往外掏装备,特子见我们开始行动了,也跳了下来,四个人挤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手忙脚乱着组装工具,老麻把固定好的登上绳抛进了黑洞中。
随后我们又重新背上包,跟着老麻顺着绳子小心翼翼的滑进了洞中…
地下河
老麻打头阵第一个钻了进去,接着我和特子在中间,黑子殿后。
从洞口进去之后,我这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小洞,而是个巨大溶洞,整个溶洞像是一条夹在山体内的一条长龙。
一条地下河安静的流淌在这‘龙肚子’里,由于先前没有做准备,下到底的时候,整只脚直接就趟进水里了,冰冷的地下水直接从脚底直通全身,瞬间身子打了一个寒颤。
老麻打开早准备好的矿灯,四下照了一下,四周突起的钟乳石就像是一个塞满了利齿的巨大怪兽的嘴,只要这怪物醒来,轻轻把嘴巴一闭,我们就立刻刺成筛子。
看了一会儿之后,黑子也下了,他把绳子挂在溶洞壁上做好隐藏,回归到队伍中来。
“真他娘的冷!”黑子也打了个哆嗦。
老麻没有回复他,依旧四下不断的观察,也不见他往前走一步。
看老麻半天不动,黑子捅了捅我,示意我是不是老麻有什么发现,我也只有摆摆手,因为从我们下到溶洞底的时候,老麻就拿着矿灯到处照,谁也不知道老麻现在是在做什么,只是我们俩都知道,老麻会有这个举动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异样。
“有什么发现么?”就在我们两个安静等待的时候,特子似乎有些等不及了。
老麻回过头看了看我们,又用手指了指头顶的洞口。顺着老麻照过去的地方看,我们发现头顶的那根“引棺藤”居然没有进入洞中,在洞口向下的地方突然一个回转,引向了头顶的一个巨大树根之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黑子问道。
老麻摇了摇头:“看来我的判断出现了错误,现在我们的麻烦可能会比想象的多得多。”
“什么意思?”特子一脸严肃,皱紧了眉头。
“你们看!”
老麻讲矿灯的光束定格在“引棺藤”的末端,只见棺藤末端居然是缠在巨大的树根之上,也就是说,在这个藤存在的时候,这个树就是这么大,而经过了几百年的变化,外面的那个树既没有成长也没有枯死。
老麻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像是要赴死一般的严肃:“我原本以为,这根棺藤是用来引封好的棺木进洞的,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你是说,这根藤是用来做别的用处?”在这里除了特子就是我对地下的事了解非常少,所以现在能了解的越多,对我们接下来的生存都有极大的意义,所以我更想知道现在这根藤给我们留下了多少信息。
可我得到的回应却是老麻摇了摇头:“现在我也不太清楚,你们刚才有注意那个树么?”
“好像是一棵猪腰子的大树,看那样子…好像是..”黑子抓了抓头,使劲的回想着刚才挖棺藤的那棵树。
我也努力的回想,那颗树好像并不高,但是非常粗,当时的手电光并不是很亮,所以并没有看清楚那棵树的全貌,注意力全在老麻手里的那个棺藤上了。
“是冢柳。”老麻很平淡的说出了那两个字。
冢柳,又叫做鬼树,是阴气最重的树木,以前老人们总说的鬼柳就是这种树。这个我倒是挺了解的,小时候看鬼片,里面常常就有道士用柳树的枝叶来打鬼。传说是因为柳枝阴气重才能碰到鬼怪的身躯。
“唉…”老麻叹了口气,:“原本我以为,这课鬼柳是因为长年吸收了这里的阴气才会长得如此粗壮,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老麻,这你可得说清楚,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黑子有些急了。
“当然,要是不说清楚,我也不太敢继续把你们往里带。”老麻很清楚现在的状况,看老麻的表情看来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起步就判断错误,所以他也不敢怠慢:“阴柳其实就是我们平时所见的柳树,只不过阴柳是吸食阴气长大,而我们常见的柳树只是吸收地气成长的。
你们看,现在这棵阴柳的树根巨大,像是经过千年吸收却又好像突然戛然而止,不再生长了,棺藤环绕的地方只陷进去一点点,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吸收阴气疯狂的长大。”
“好像是…”黑子若有所思的看着。
“也就是说,这里原本是一个阴气极重的地方,但因为某些原因有人破坏的这个阴气极盛的地方,把阴气引到了别的地方,或者是把阴气散走了,所以才导致这棵阴柳没有继续生长。”老麻继续说道,“所以我猜想我们现在站的这个地方,很有可能原先是不存在的。”
“你是说这条地下溶洞是挖出来的!”我非常惊讶道,这溶洞虽说不大,却也有十几米高,四米左右宽,而老麻刚才四下照的时候,根本看不见头尾,如果说这个溶洞是人挖出来的,这究竟是一个多么大的工程?
第二十六章 地下河
“没错,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老麻没有否定我的想法,“我刚才仔细看过四周的岩壁,确实有开凿过的痕迹。而且这里的钟乳石并不是很大也并不像经过了千年的历史,现在我们脚下的这条河应该是人工引流的。”
“这会不会只是凑巧,不过挖这条甬道的时候不小心挖到河水了?”刘特回道。
“不会,原本我也在想这是不是凑巧,可棺藤告诉我,这条河是他们预先就引到这里来的,之所以挖得这么深,很有可能当时的水比现在深得多。”老麻没有停下推论:“从那么高的地方丢东西下来一定会砸坏,甚至有可能当时在这条甬道里面,是用小船来运输的。现在没有看到船体,我也不太敢肯定当时的水到底有多深。”
“老麻,你说得这么邪乎,如果说这里面充满了水,这可是半山腰,那外面岂不是一个大水塘!”黑子是学建筑的,这土方岩层渗水黑子可清楚的很。
黑子这么一说,我也迷糊了,按照这里老人所说的,这里以前可是一个巨大的山坳,确实没有湖泊之类的,可黑子所说的又没有错。
其实这地理课上也有上过课,高地势如果有湖泊或者河流的话,那么岩层渗透会在更低地势的地方形成一个湖泊或者其他河流。
“黑子说得没错,这又是我另一个疑点。”老麻继续说道:“现在我把问题整理一下,让你们心里有个底。
第一,依照先前猜想这里面绝对是个大家伙,所以修墓的人一定不会不知道这里的阴气极重,他是故意从这里把什么东西通过水路运进去了。
第二,从棺藤的高度来看,绝对不适合运送棺木这种大型物件,这么一来就可以断定所运送的东西也一定是阴气极重的小物件或者是…活物!”
老麻特地在这里停了一下,让我们不由的感觉到一丝凉意,如果是运送活物,这么大的工程,绝对不会是为了运了一两只,而如果真的只是为了运一两只的话,说明这个东西凶煞的程度,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
老麻继续说道:“而依黑子的说法,又与我所说的地下河的用法观点不符,但我们现在脚下确实有一条流量很小的河流,这里没有发现水线也无法断定这里的水究竟有没有过我所说的那种高度,所以这个观点暂时不做讨论。
现在我们的时间所剩不多,没法对这里的问题继续深究,但是可以确定一点的就是,第一步我们就碰到难题了,现在你们回去还来得及,如果你们后悔了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现在老麻非常果断,事实也确实如此,距离十一点阴气最重的时间不到半个小时,而我们根本看不到这溶洞的尽头,不知道要走多久,如果我们继续在这里纠结这个问题,很有可能就赶不上开门的最佳时间。
老麻也非常干脆的告诉了我们,这条棺藤运进洞里的东西很有可能是个非常厉害的东西,会遇到什么危险他自己也拿捏不准。
不过老麻虽然这么说,可我们早就下定了决定。
“你他娘的猪八戒么?总想着散伙?”黑子第一个说话顺带锤了一拳老麻的胸膛,把肩上包拉了拉紧,趟着冰冷的河水开始一步步往前挪动。
刘特没有说话,哒哒两步也跟着黑子也开始移动,我对老麻笑了笑:“走吧。”
“谢谢。”老麻没有再说话,只不过脸上多了一分坚定。
我们开始慢慢往地下河深处走去。不过这地下的河流比我们想象的要难走得多,这脚底下和四周都是常年被地下河水给冲刷着光滑无比,稍微不留神就会摔个大跟头。
而且越往里走,四周也开始变得更加宽敞起来了,到后面连个扶手的地方都没有了,好像直接进入了一块大操场。四周黑得把矿灯的光完全吸走了,根本看不清楚脚下和四周的情况,我们就好像被丢进了一个无尽的黑暗之中。
我们每个人都吃力的往前挪动,四周除了趟水的哗哗声,就只剩我们四人的喘气的声了。
“等等!”黑子突然停了下来,“你们有没有感觉什么不对劲的?”
“怎么了?”我屏住了呼吸,难道这么快就碰到脏东西了?
黑子没说话,踢了两脚水,冰冷的河水溅到身上,原本就被河水吸走大部分热量的身体像是突然被砸了一身冰,瞬间身上竖起了寒毛。
“黑子!你大喊大叫什么,吓了人家一跳!”刘特怒骂道。
可黑子依旧是沉着声音继续说道:“我们这一路过来是上坡对吧?”
虽然看不清四周,但是我也依稀可以感觉到我们走了这么一大段路确实有一定的坡度,老麻和特子也是肯定的“嗯”了一声回应道。
可此时黑子的脸上变得更加难看了,他用手指了指脚下,又特地撩了两脚河水到我们身上对我们说道:“你们有没有感觉到,这河水好像是倒流的?”
“什么!”
黑子这么一说,我这才接着老麻矿灯的微光去仔细去观察水的走势,此时的水并不是很深,还没有没过小腿,黑子可能比较矮小脚上的触感可能比较明显,一下子就发现了水流的不正常,河水居然沿着一段斜坡静静地往上流淌,水打在脚后跟上泛起的涟漪说明了河水的异常。
这下一下子可以解释为什么这里充满了水而没有在后福村形成湖泊的原因了,这里的水倒着流的话,说明上面有一股奇怪的引力牵引着这地下河水,所有水才不会渗出岩层。
事情一下子似乎变得明朗起来,但就在我还在思考的时候,特子的一声尖叫打乱了我的思绪。
只听刘特“啊”一声整个人蹦一起来,整个人一下坐在黑子的怀里,黑子一个反应不及被坐翻在河里,接着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踩水的声音,就看到我眼前一个黑影扑了上来。
我反手一把抓在那影子的腰间,一股丝滑的感觉从手中传来,那是一个女人的身体!是刘特!我只好顺势一个回旋把她抱了起来,这才发现特子双脚乱蹬,脚上沾满了一层白色的东西。
在老麻把矿灯靠近水面的那一刹那,我们差点没把今天吃得东西全吐出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河底出现了一层非常薄的白色粘稠物,像是平时吃剩下的饭菜倒在水里沉淀之后一样,其中还夹杂个各种扭动的白色小虫。
“我草!”我了大骂一声,立马放下怀里的刘特,用手一顿乱拍把刘特从鞋子上甩到我身上的白色物质清理干净。而刚才黑子那一脚更是把河底的白色东西撩得我们每个身上都是,我说怎么觉得有些冰凉还痒痒的,全他妈的是虫子。
“快到这边来!”我这边还在跳脚,刘特被我放下之后已经跑出去好几十米了,此时她已经冷静下来不少带着一点哭腔努力的为我们指明方向。她晃着手电招呼我们过去,我可不想继续呆在这虫子堆里,急忙朝着她跑了过去。
黑子也是哗啦一声从水里钻了出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刘特那里冲过去。
跑到刘特身边我们发现原来这里已经有河岸了,上了岸我们赶紧把包甩了出去,手忙脚乱的把身上清理了一遍,这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儿?”黑子喘着粗气怒吼道:“这他娘的水里也太不正常啊!”
第二十七章 河底的秘密
这诡异河水居然不按常理的往低处流淌,却是沿着斜坡向上流,而且这到了这里似乎流量开始变大,先前还只是没过脚掌,现在已经快到小腿了,也难怪黑子马上就察觉到了异样。
老麻清理完身上的白色物就一直蹲在水边查看,听见黑子在问话,就招呼我们一起过去。
“你们看这个。”老麻从口袋里拿出一本便签纸大小的纪录本,撕下一张来,放到水里,只见那张纸顺着水流的方向,往我们前进的方向飘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特子有着极强的好奇心。
可老麻只能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这种流量的我只曾经听师父说过在新疆南部有一条叫做什克的小河也出现过这种水往高处流的现象,但我却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过这种现象。”
“一点线索都没有?”我想老麻师父不会只是告诉他这个吧,一定有涉及到别的东西才会说到这个奇怪的现象。
“师父曾经说过,这叫‘龙吸水’。据说是坡顶上有条龙张开嘴巴猛吸,才回导致水倒流,但有这种风水的地方是不适合墓葬的。”老麻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龙头会吸水,龙身就堆满水。如果之所以不适合,因为棺要放进龙身,棺材放进水里,一来棺内容易进湿气,二来棺木会更容易腐烂,就算再好的棺,也绝对不会放进水里啊。”
老麻话虽然这么说,可我们从一开调查这个墓穴的时候,就发现了各种不合理的现象。所以老麻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反而还有一种这才是正常现象的感觉。
就在我们还在思考的时候,特子又自顾自的在水里捞起一把白色粘稠物,直接送到我们面前:“那这个又是什么?”
“我草,特特你这是干嘛!”黑子身子不自觉的往后一跳,大骂了两声,很显然黑子不想再碰这恶心的东西了。
“你怎么的胆子怎么这么小,我都不害怕了你还像个胆小鬼似的,哼!”刘特似乎已经从刚才的恐惧的缓过来了,现在对这些东西充满好奇心,俨然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感觉,这种反差让我觉得很不自在,但又不知道是哪里不自在。
“这东西也太恶心了,你还把它抓手上。”黑子看到刘特手里捧着的白色物体不愿靠过来:“你刚才不是怕的要死,都吓得把我推到水里了。”
刘特听完娇嗔了一声道:“都是你自己笨接不住我还说,现在来怪我咯!”
“好啦好啦,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我看场面就快控制不住,要在让他们这么说下去,我和老麻可能要看到有史以来第一个在地宫里吵架的小两口了。
我走上前去看了看刘特手里捧着那团白色物质,感觉很眼熟但一时说不来到底是什么东西,有点像米糊,又没米糊那么稠。不过看老麻的表情,他应该是知道了什么东西了,所以我就直接问他这是什么东西。
老麻捏了一些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说道:“这好像是地瓜粉!”
黑子捂着鼻子骂道:“他妈的这是地瓜粉?老麻你少骗我,难不成修墓的人还把这河水勾芡了不成?煮汤么?”
“这虽然是地瓜粉但是里面可是暗藏玄机的,你看这个。”
说完,老麻伸手从刘特手里的那团东西里捏出来一条白色小丸子。老麻把白色丸子往手电光上一放,此时我们看到这白丸竟变成了金黄剔透!丸子里包裹着一条扭动的小虫,那虫子好像蛆一般可是和蛆不同的是,它的身子周围包裹着一层很薄的透明黄色液体,在它的头部还有一对像蚂蚁一样螯夹,被老麻抓在手里之后,只见那虫子扭动着身子把外面透明茧夹破,破茧而出的小虫扭动着身体想夹老麻的手。
“草!这有是什么?”黑子一惊一乍,把我也吓了一跳。
在手电光的照耀下,那虫子的身体呈现出一种透明。老麻小心的捏着虫子的两头,用力一拉,一股透明的液体从拉成两节的身子里喷了出来,那液体滴在地面上,发出次拉兹拉的强烈腐蚀的化学反应。
“这是什么虫?居然有这么强的腐蚀性?”刘特显得很兴奋。
老麻好像并没有打算先解释虫子的问题,又到水边捞了一把地瓜粉,丢到我们面前,然后从包里拿了一个小玻璃瓶子,打开瓶子,从瓶子里倒了些红色粉末到地瓜粉上面。
只见那地瓜粉,嘭的一声,冒出一股青烟,随后我们闻到一股非常浓烈的臭味,这股味道我再熟悉不过了,每天我洗澡的时候都可以闻到,那是后福村村民的家用水特有的味道。我曾经也问过李妈,说是这水从她懂事以来就有这个味,所以我也没在意,但是这次再次闻到这股味道,却让我感到一丝不安。
老麻,用手扇了扇味道,脸上极其严肃的站了起来:“你们都闻到了吧。”
我们各自互看了一眼,肯定的点了点了头,但好像这次只有我特别想知道这个熟悉的味道究竟是什么,所以我立刻就问道:“老麻,这味道是…”
“尸臭。”
当老麻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妈的,果然没错,当时我就觉得这个味道在哪里闻过,只是当时李妈说的话让我没有去细想,原来他娘的是尸臭,我就这么无知的吃了半年的尸水煮饭。
难怪老麻会对我在这里住了半年多一直心存顾忌,这阴气极重的尸水喝到肚子里没有生一场大病完全是依靠着那带有苦味的苍术粉。
我吐了好一阵子,感觉整个人都快虚脱了这才停下来了。老麻皱着眉头,看着水里,完全没有理会我在这里吐得半死不活。
“老麻,他娘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黑子扶着我,一边又开始大骂老麻。
老麻此时突然做了一个安静的动作,我们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因为上一次在苗墓里面,老麻做这个动作之后我们差点把命给丢了,所以我们一看老麻这个动作,冷汗都下来了。
刘特却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但也悄悄地挪到我们身边小声问道:“怎么了?”黑子赶紧嘘了两声,让刘特不要出声。
此时老麻早已经把手电关了,黑暗中,突然安静下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原本静静流淌的地下河,出现了一阵哗哗的水声!就像是有十几条超大的鱼在水里游动,搅得水流不停的翻滚。
搅水的浪花声持续了十几分钟之后,那水声渐渐消失了。但是谁也不敢动,因为没有人知道,那东西究竟是上岸了,还是走远了。
又过了几分钟,老麻打开了手电:“走了。”
“是什么东西?”黑子还是压低了声音说话,生怕会惊动了方才水里的东西。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刚才那些东西应该蛊骷!”
“这是什么东西?”刘特的好奇心立马发作了,拉着老麻就要问个究竟。
“这是一种古老的养尸法。”老麻把沾有地瓜粉的手伸到我们面前:“闻闻看。”
我凑上去嗅了嗅,没有闻到之前那种滴过药水散发出来的尸臭,反而有一股极其清淡的香味,如果不是靠的这么近,人的鼻子根本闻不出这么淡的味道。
特子和黑子也分别问过了之后特子马上就问道:“怎么会这样?居然还有一点香香的。”
“你们闻到这种气味是尸油香。”老麻擦了擦手,继续说道:“只不过这种尸油比较特别这是用婴儿提炼出来的香精尸油!”
第二十八章 瀑布上的空洞
从老麻口中从容的说出的内容,我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如果在墓道口就使用这么阴冷的东西话,这墓道内究竟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连我自己都不敢去想。
尸油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普通的尸油不过是尸体高度腐烂之后脂肪变成油状物遗留下来像油一样的东西,有点类似于漂浮在水面上猪油一样。
可是提炼油就不一样了,有传闻说这是一种古老的巫术,是利用婴儿的尸体烧榨出来的提炼油,在婴儿成长到一周岁,此时的婴儿阴气最重,孩子容易夭折,至今我们能看到的孩子的周岁庆就是为了给孩子冲喜,利用大人的阳气来帮助孩子将阴气冲淡,以保孩子不被邪物所伤。
而提炼油便是在孩子出生的时候便将其掳走,好吃好喝将孩子养的肥肥胖胖,待到一周岁阴气最重之时,将其活活的丢进炼油炉子中,烧炼出的身体内油水,这便是提炼油。
用这个方法提炼出来的尸油有一股奇特的香醇,在人被施法使用了这种油之后,便会产生一种依赖性,甚至变成施法者的傀儡。
刘特听完这些已经开始有些作呕了,老麻继续说道:“尸油不易保存,只有通过特殊的方式保存,你们看这些地瓜粉,都是煮熟的。”
我们凑上去仔细观察,发现这些地瓜粉都呈半透明状,可能是浸泡在水里太久,现在已经变成了浆糊。
“尸油在水里会浮起来,想要把尸油沉在水里就需要用特殊的方式来保存,你们刚才所见到那些白色虫子叫做油虫,他们把油虫喂饱了尸油之后包裹在地瓜粉里捏成药丸大小,油虫会吐出一层丝来保护自己进入休眠状态,然后古人又将这包裹了油虫的粉丸在热水中快速一捞,就会将外地瓜面烫熟,而不伤害里面的虫子。”老麻边说着走到水边,用拧了拧手电将光线调到最强,手电光束在水面扫了一遍。
老麻招呼我们上前,指了指手电光束停留的地方,我们往那一看,水底似乎有什么东西。仔细一看,在离我们五米左右的水道底部,像是铺了一条白色的地毯一般放在我们走过的地方,也留下了不少脚印。
“果然。”老麻将手电光慢慢扫过水面道:“这是一条引尸道,刚才我们从这条路上来一定是踩碎了不少尸油丸,里面的尸油喷出来这才引来了蛊骷。”
“现在要怎么做?”我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不管是什么道,现在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的路也不可能在回去了,加上这又浪费了不少时间,距离我们开启墓道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再这样拖下去,随时有可能错过最佳的开墓时间,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连我自己都不敢想象。
“水路我们是不能再走了。”老麻转过身咝了一声,又用手电在周围四下查看:“我们应该到尸道中上游了,这里已经有滩涂,我们沿着河边往上走,应该很快能到达上游。”
“可万一上游依旧是条水路怎么办?”黑子这会儿搭茬也并无道理,水道就必须踩着引尸道,可一旦踩破了尸油丸子,可能会再次把蛊骷引来,到时候恐怕还没找到墓门就先见了西天佛主。
“黑子话不无道理,影子你们俩怎么打算?”老麻也看出问题所在,抛这个问题出来其实也就想让我们表明态度,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我自然不会回去,此时的好奇心远远大于恐惧心理,看刘特一脸兴奋的样子我总觉得她要往下走的**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直接就开口道:“走!”刘特也在一旁猛的点头,证明了我的猜测并没有错。
我们四人稍微收拾了一番,各人吃了些压缩饼干喝了点水补充体力之后开始沿着河滩往上走,河滩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长。
一路过来出奇顺利,河滩上除了满是膈脚的黑色鹅卵石之外,没有碰到半点障碍,想必当年修此墓道的时候一定做过大清理。
走了十分钟左右,河滩开始变得越来越靠近水了,突然一道巨大的深黑色帷幕坡与地面成九十度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挡住了去路,手电光照上去宛如照在了一个黑洞里,光束完全被吸了进去。
要不是黑子走得快,一头撞倒在地,我们都没有发现这个立在我们面前巨大横切面。
在黑子骂娘声中,我们用手电将整个巨大斜坡浏览了一遍,被眼前的景象几乎是惊呆了,这竟然是一个倒流瀑布!
只见河底的水,沿着漆黑的山墙由下而上倒流而去,在手电光消失的地方,根本看不到这个瀑布有多高,瀑布上没隔六十公分左右就有几个小木桩子,像是用来攀爬落脚用的撑子,水流遇到木桩又分流开来,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变成了无数条银色的水带,挂在瀑布上极其壮观,而由下而上的水流方式,让整个瀑布没有半点水声,我们想被丢进了一个颠倒的无声玄幻世界,所有人都看得呆了。
“看来我们得爬上去了。”我苦笑的看了看老麻。
而老麻此时似乎却流露出了一股喜色,老麻用手指了指上方。我们顺势看去,只见在瀑布中央在手电光的照耀下形成了一个奇怪的景象,手电光的映照下瀑布中心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银色圆环,圆环中间宛如一个巨大的黑洞挂在半空。
“找到了!”老麻的语气有些略带兴奋。
我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找到什么老麻已经开始拆卸装备了,黑子则利索的卷起袖子准备开爬,见我们三人站瀑布下停滞不前便骂道:“林娘(闽南语),你们还走不走了!杵在那里准备开大会呢!”
“不用走了,这里就是。”老麻打断了黑子的话,一边从包里抽出登山绳。
我这才恍然大悟:“你说墓门!”
“是啊,看来我们得先吃点苦头了。”老麻苦涩的摇摇头:“这老畜生居然把墓门挖在了倒流水的瀑布之上。”老麻动作十分迅速,说话之间已经将登山绳与飞钩固定在了一起,抬手一甩稳稳的挂在了十几米高的瀑布的石壁之上。
“你们稳当些,我先上去,然后你们在一个一个上来。”老麻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意思。
可黑子不乐意了:“喂喂喂,什么情况,你倒是先说清楚啊!”
“我们时间不多了,上去了再解释!”刚说话老麻已经噌噌噌地往上爬了四五米。
眼看老麻已经上去一段距离了我和刘特也准备上去,老麻上去之后找到一处落脚位置站稳之后给我们把绳子固定死然后晃了晃手电示意我们行动。黑子可能急着想知道答案,就争了个先上去了,黑子上去后,我和特子将装备绑在绳子上,先让他们拉上去,之后我俩才上去。
看到老麻和黑子很轻松的爬上去了,我也觉得并不困难,但整个攀爬的过程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艰难。原本以为这种借助登山绳的情况攀爬会比较容易,可这些木头经过长年的水泡变得十分光滑,有几次我差点从岩壁上摔下来瞬间打破了我原本的想法,反倒是刘特显现出一股异常的灵敏三下五除二就把我甩开了距离。
当我爬到老麻的那个位置的时候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虚脱了,此时老麻已经用另一条绳子连接到那个圆环附近了。
我们稍微休息了一下,就开始继续前进了。
这次老麻让我和刘特在中间,他和黑子在两边照应。我们四个人背着装备,嘴里叼着手电筒,脸几乎贴在瀑布上,整个人像壁虎一样贴在墙上,极其艰难的向黑洞横移去。
横移比往上爬容易得多了,我跟着老麻的移动的脚步去寻找支点挪动起来也快了很多。但是我们一来是怕装备进了水,二来则是怕一个不小心从瀑布上掉下来,还是走得十分小心缓慢。
此时我开始对修建这些木道古人产生一股敬佩之情,能够在这种环境下建造如此浩大的工**不是一般人能行的。
这七八米的距离在我们艰难移动了快半个小时后终于挪到了老麻发现的那个巨环的位置。
第二十九章 诡池
我们爬进洞口全都瘫坐在地上,这种高度集中的攀爬实在是太过消耗体力。但眼前的景象完全将我们的注意力转移了,洞内空间巨大有将近一个足球场大小,高不见顶。我们就好像处在一个荒芜的宇宙之中,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我们一小会儿后很快站了起来,继续向前。
我们四人几乎是屏着呼吸默默的向前行进了五十米左右,眼前变得更加开阔起来,洞顶的模糊影子也慢慢出现在我们头顶。
随着老麻调整手电光的照射,洞内的穹顶之上居然反射回一束束极细的光点,这些光点并没有沿着直线反射在洞内四周的岩壁之上,而是照射在穹顶之下吊着无数四方的小黑色板块之上,那些黑色板块居然能将反射光完全吸收掉,而那些残留在板块之外的反射光便像星空一般在整个穹顶之上织成了一张巨大的银河恰到好处的将整个空洞照亮。
而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个一米见方池子,我稍微数了一下一共六排每排又有分三列总得加起来有十八个池子。这十八个池子之内每个池子内都立有一尊奇怪的石像,每尊泥像各有不同从石舌、石剪、石树、石镜、石蒸笼、石柱、石刀、石山、石锅、石牛、石盘、石舂、石碗、石球、石棺、石火、石磨和石锯一共十八种,而每个池子底部则有一种干涸凝结成块的红色物质。
过了十八个诡异的池子后有一块平台,平台的右侧整齐的摆放着几口棺材,棺材被架在一米来高的架子之上,而在平台的尽头一扇巨大的门竖立在那像一块巨大的灵牌一般。
“这他娘的怎么像个灵堂似的!”黑子打了个冷颤,刘特也往我们这里挤了挤,我们四人不自觉的将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
“玄宫!”老麻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来:“我师父曾经说过‘上有天仙,下有地官;银河铺被立狱穴为床;棺坐当中为长生玄宫!’这是古时用于长生不老的风水摆位,难道这老朱家想要长生不老?”
“可是有把这么重要的宫殿设在入口的么?”刘特眨着好奇的眼睛问道。
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我们才进入到地下世界来,按理来说我们现在才刚刚到达路口。如果说这个宫殿的作用真的可以让人长生不老的话,那么这里应该摆放的是主棺的位置,怎么可能就设在入口的位置呢!
“确实没有错,你们看头顶这些亮光形成的亮点确实是银河的星辰分布的方式,而这十八口血池便是以十八层地狱的各层代表物所设的石像,从拔舌地狱到刀锯地狱每一层都体现出来了。”老麻摸了摸下巴继续道:“但这里又确实是入口所在!古人棺材落地之前在地宫口会有一个陈列室,你们看对面那些棺材又完全是按照陈列棺的摆放方式而来。”
我仔细观察了对面所堆放的棺材,棺材上似乎还固定了几个长把,长把上拴着一些残余的草绳,那些草绳在岁月的蹉跎之下已经腐烂无几,如果没有认真看完全还以为那是蜘蛛结下的网兜呢,所以那几口棺材更像是在地宫内堆放不下之后遗留在这里的多余的棺材。
而据我所知,这陈列室是棺材下土前放置一个临时位置,在明朝时期达官显贵会选择一个良辰吉日下葬。而下葬又有三日下墓而吉时入土之说,所以在吉日未到之前,墓主人的棺材会先放置在墓室前的一个临时置放点,等到了吉时再将墓主人的棺材放进主墓中去最后盖上封土,才算是入葬完毕。
“难道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个虚冢?”我突然想起在大义村所看到的那些景象,古代皇帝为了防止地宫被盗常常设有虚冢来迷惑土夫子,而有的时候虚冢比真正的地宫设置的更加危险和逼真!
但老麻立刻推翻了我的想法:“不,这里面一定有东西,这个玄宫更有可能是个***。从我们现在所得到信息来看,这个朱允一切都不按常理来做事儿,这里越是不合常理就说明我们离他的老巢越近!”
“那他娘的现在这个是怎么回事儿?”黑子有些不耐烦。
“这就得我们亲自去问问墓主人了!”老麻叹了叹气,这表明他对这个设计也是毫无头绪,一旦老麻无法理解的东西我们则更没有办法解释了。
“不管那么多了,老子是来下斗的可不是来这里猜谜语的,我才不管它什么长生宫短生宫,等老子进去了这些通通都他娘进老子皇宫!”黑子一边说一边大步向前迈去,一副老子才是天下第一,劲头十足。
“好!就听你的!”
老麻说着也小心的向大门走去,我和刘特相互望了一眼耸了耸肩也跟了上去。
我们沿着血池的石埂慢慢的向前面的平地移去,虽然这些血池已经干涸了,但是我总有一种发毛的感觉。
走到大概一半的路程,突然刘特“啊!”的一声尖叫吓得我整个人差点摔进池子里去。回头一看,只见血池我们走过的血池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干涸的池水变成了浓浓翻滚的血水,刘特的脚上缠着一条条从血池里伸出来的血木条子!
那些血木条子像是疯狂生长的树根一般将特子的整个小腿死死的包裹起来并且无数细长的触须正以惊人的速度向着刘特大腿根部蔓延开来。
我正看着发愣,只见眼前一个人影闪过老麻抽出一把长刀一刀将那血木条子斩断接着一掌将刘特往前一推,刘特整个人扑到了我怀里。
“跑!”
老麻大吼了一声,我这才抓起刘特的手往对面的平台上跑去。
等我到了平台,这时才发现十八个池子里已经灌满了血水。池子里血水翻滚,无数血木条子在血池中来回蠕动。老麻站在血池群的中央,那些血木条子从血池中窜起来不断的往老麻身边涌去,老麻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几乎要被血木条子给包成一个肉粽了。
“他娘的还愣着干嘛!救人啊!”黑子见我看着抓着刘特的手不知所措,一掌拍在我头上。
我才惊慌的开始翻包:“救...救人!他娘的,这得用什么啊!”
“***!***!”黑子一把夺过我的包,立刻从里面翻出一把发射枪,装上弹药二话不说就朝着老麻嘭的一枪打去:“老麻!跑!”
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刺眼的光芒,光芒中一个人影带着杀猪般的嚎叫如同坐着火箭一般呼的一声窜了出来和黑子撞了个满怀。
“烫!烫!烫!烫!”强光中传来老麻的吼叫,我用手盖在眼眶前面前看到老麻抱着黑子在地上打滚嘴里骂着:“操你大爷!你想烧死我啊!”
“老子是救你!别不知恩图报!”
强光慢慢暗淡下来,眼前的事物也开始恢复正常。老麻和黑子团作一团紧紧抱在一起,两人身上冒着青烟,血池那边几百根血木条子张牙舞爪被***蒸得只剩半截。
“他娘的你不知道那玩意儿有上千度吗!”老麻看似被烫的不清,脸都被烫红了,整个人像是在开水里捞过一样。
“靠!这些装备里还有别的能救你的吗?”黑子顶了一把老麻。
老麻轻轻的按了按脸,看起来确实挺疼的。不过要不是黑子这下的果断老麻确实凶多吉少,所以老麻也不再说什么从包里拿了一瓶水往脑袋上浇了半瓶喝了两口又塞回包里。
“快走!”此时刘特又喊了一声!
血池里的血木条子已经疯狂地往地面朝我们爬来,我们立刻抓起背包往那灵牌一般的大门跑去。
“这门怎么开!”黑子使劲推了几下巨大的石门,发现整个石门纹丝不动。
“等会儿!我得先看看!”老麻呵斥了一句。
“等你破解完,我们他娘的都喂这些血条子了!”眼看着那些血木条子越靠越近,黑子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
那边老麻正在研究开门的方式,那些原本摆放整齐的棺木的棺盖突然腾地一声飞了起来,棺木内传来一阵阵咕噜咕噜声响,我顿时整个人都炸了。
第三十章 危险
还未等我反应,只见棺材里跳出几个巨大的身形。
影子还未落稳便如一阵风似的朝我冲了过来,“我操!”黑子一见这阵仗,从包里抽出一把长刀仅仅的握在手里,往后退了两步把我撞得差点摔倒。
“关灯!”我和特子还没反应过来,手上的手电被老麻一把夺过去,接着老麻一把捂住了嘴黑子的嘴死死地摁倒在地,生怕他在这个时候又吐槽两句。
我条件反射俯下身子,眼睛快速向四周扫去。黑暗中那些血池竟然泛着红光,而那些血条子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吓到了正疯狂的往血池内收缩回去。
就在我还在震惊的时候,只见刚才那些冲向我们的影子已冲到血池边上。
接着血池的微微红光,我这才看到那些从棺材里跳了出来怪物。眼前这些怪物就像是一只巨型的蜘蛛,五六只细长的脚支撑着一个浑圆的身体,挥舞着两只同样修长的爪子,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手!那手上的手指的食指和中指像两个筷子一样又细又长,比其他的手指长出了两三倍,由于光线太弱根本只能看清楚一个大概的轮廓,而那些怪物不知从身体哪里发出阵阵咕噜咕噜的声响。
那些怪物伏着身子用那修长的两指在血池如同收割水草一般,一会儿捞出一大把仰着头就把那些血条子往嘴里塞。
“靠!难道这血池是这些怪物的点心池?”我低声问道。
黑子把身子往前探了探了看样子是想要看个究竟:“看着样子真他娘的有可能!”
老麻立刻一把按住了黑子,阻止他继续往前挪去。紧接着让我们安静下来,就在我们静静观察的时候,那边血池内的红光开始渐渐暗了下来。
“干!血条子要跑路了!”黑子话音刚落,只见那些‘大蜘蛛’突然立在血池边不动接着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中。
“跑!”老麻打开手电一个飞箭窜了起来,已经冲出去数十米了。
这简直是要了亲命了,我也不管看不看的清路,跳起来跟着老麻一股脑的往前冲。
“干你娘的!特特快跑!”
我这才想起刘特一直呆在我们身边没有说过任何话呢,这让我一时间突然忘了她的存在,但现在已经来不及我只能自顾自的逃命了。
老麻绕着平台转了一个大圈,在一个角落里停了下来,喘着大气道:“就在这里!”
我们四个人挤在角落里,黑子举着长刀杵在前面。老麻照了照四周,这里正好是一个三米来深天然形成的凹槽,三面狭窄只有面前一道开口,只要不让那些怪物冲进来大体上还是安全的。
但事情总是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黑暗中只见那几只怪物正一步步的逼近我们。
“你大爷的,难道我们要死在这了!”黑子唾了一口口水吼道:“老麻,我来断后,你先带着他们往外跑,不然呆这里迟早得完蛋!”
“现在只有赌一把了!”老麻说道:“你保护好刘特,我和影子想办法突围。等冲出去之后,影子你尽量引开一些怪物的注意力,好让我去把血池激活,希望它们对那些血条子的兴趣会大于我们!”
“好!就这么办!等它们在靠近一点,你们就冲出去!”黑子回应道。
说干就干,我和老麻安顿好刘特后走到黑子的身后,那些怪物已经堵在凹口了,但是浑圆的身体将它们堵在了凹槽外,一只只修长的爪子正疯狂的挖着凹壁上的石头,扭动着身体不断地往槽里挤进来!
“他娘的,迟早会挖进来,动作快点!”话音未落,黑子已经举着长刀冲了上去,对着那些伸进槽里的爪子一顿乱砍,一时间碎石碎爪落得到处都是。
那些被斩落的长爪躺着碎石里抽搐着喷出一股味道极浓的腐肉味,被砍断爪子的怪物发出了更加刺耳的咕噜声。
“冲!”老麻一声令下率先冲出凹槽,我紧着老麻后面也蹿了出来。
冲出凹槽,老麻立刻说道:“分开走!”
我心领神会往血池的反方向跑去,一边超那些怪物挥舞着手一边呜了几声。那些怪物显然没有想到我们会来这么一招,先是一愣,接着便朝我猛扑过来。我一看起到作用了,散开丫子开始加速逃跑。
才跑出没多少距离我就开始后悔了,那些怪物那是用跑!简直就是飞,我甩着手电筒脚下已经到了极限,而身边瞬间已经多了几道黑影。
“老麻!快啊!”眼看着怪物已经飞奔到了身边了,这他娘的我觉得我可能分分钟会被它们给剪成碎片,急的已经完全没有方向了。
“在等会儿!”
远处传来老麻的回应,我甩头看去,老麻四周已经开始泛起红光。这时我听到黑子的吆喝想把我身边这些怪物引到他那去,可这些怪物根本没有把黑子的放在心上,紧追着我一边爪子在我四周舞得呼呼的响!
“你大爷的,老子呼唤你们,竟然不理我!”
正在我急的快尿出来的时候,黑子已经冲出凹槽,举着长刀朝着身边其中一只怪物劈了过去。
黑子一刀下去势大力沉,直接砍断了怪物的两只脚,那怪物瞬间失去平衡,身体抱成一团滚了出去。
其他怪物没有反应过来,被像撞保龄球一般一下子翻了四五只。
“这下知道爷爷的厉害了吧!”
黑子正瑟,那些怪物吃了亏转身丢下我超黑子袭去,我这才松了口气,大口的吸着来这不易的自由空气。
舒了几口气之后,我往老麻那看去,发现老麻正跺着脚在血池边上走来走去,可那些血池像是电力不足一般红光一会儿有一会儿没的。
“我操!老麻你到底行不行啊!”
黑子那边已经被怪物给团团围住了,我急忙冲包里拿出刚才黑子用过的信号枪,装上***准备给黑子也来一发解围。
但我们显然忽略了一条十分重要的信息,就是我们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怪物的数量。就在我刚上好膛,双脚突然离开了地面整个人被提了起来!
“草!”我心里大喊一声完了,就感觉到整个人飞了出去。
巨大的冲击力把我整个重重的摔到地面,我只觉得嘴里一股咸味喷涌而出,脑袋嗡嗡的作响。
“小心!”恍惚间我听到刘特的大喊一声,接着就感觉到大腿上传来一股钻心的刺痛,可此时我嘴里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只觉得整个人像是飘在一个没有重力的空间一般,觉得身体变得十分轻盈。
此时我眼前迷迷糊糊晃动着几个亮点,向我靠近,我的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起来。我听到几个人在呼唤我的名字,但我完全不知道这些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紧接着脑袋一沉,像是往一个万丈深渊掉下去一般,身体不断的往下落,眼前开始变得一片黑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感到身边有一股暖流传来,我试图睁开眼睛,可眼皮像是被粘起来一样根本睁不开。
我想挪动身体,随即身体传来一股剧痛,我整个人震了一下,眼睛猛的一下被撕扯开来,接着我嘴里不自觉的发出一阵痛苦的**。
“影子!”
这时老麻的声音,接着我听到一阵人站起来的西索声,眼前便多了两个熟悉的身影老麻和黑子。
“你醒了!哈哈,你小子还真命大!这样的死不了!”
我的大脑告诉这时黑子的声音,可此时我的眼睛还没有适应过来,只能看到两个模糊的影子。
接着我又听到一阵抽泣的声音,这还是黑子声音。
我心里一惊,‘干!怎么回事儿?又哭又笑!难道我们已经…’
我开始回想之前发生的一切,可脑袋开始阵阵剧痛,紧接着我的身体开始恢复了知觉,身体上的疼痛让我整个人瞬间变得清醒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