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功盖诸葛第一人
“是…是我的!”黑脸胖子唯唯诺诺说。
我将他的头发往后面一揪,看着他的眼睛,睚眦yù裂道:“他妈的,你挺嚣张啊,对吧。今天那个环卫工人是你撞的吧?”
黑脸胖子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
我一看就是他,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他的鼻孔中顿时涌出鲜血。我松开他的头发,一脚将他踹倒在墙上。又欺身上前,踩在他的手指上,脚下一用力,就听到咔嚓一声响,黑脸胖子发出了一声怪叫。我将他踹倒,说:“这只是利息,等我清楚老人家的伤势之后,再来找你要回本金。”
我又踹了他一脚,才离开。
我不知道,我离开之后。黑脸胖子忍着剧痛打了一个电话:“龙哥,一定要给我报仇啊。”
“在二附院,没跑的。”
“行,你带人过去之前,先帮我叫辆救护车。妈的,那平头男人太狠了。疼死我了。”
说完这些,黑脸胖子才挂了电话。
……
回到医院里面,杨洋母亲已经出了急诊室了。医生告诉杨洋,汽车将老人撞飞,磕在路牙上面,身上多处骨折,但是并未危及生命。只要等到麻药劲儿过了之后,老人就会醒来,杨洋这才稍稍安心。可是随之,杨洋心中也产生了一股愤怒,将自己母亲给撞飞,这得要多高的车速啊。幸亏母亲身体一向健朗,如若要是体弱多病的人,恐怕早就驾鹤西去了。
我安慰了一下杨洋,正准备和杨洋商量怎么找黑脸胖子要钱呢。
急诊室过道里面就来了一群穿着阿玛尼,脖子里面戴着大金链子,头皮剃得铁青的男人。为首一个男人大声嚷嚷着:“刚才送过来那个出车祸的老逼呢,在那个病房,快他妈滚出来。”
一群护士医生见状躲闪不及,医院的保安想过来,可是被人一瞪,腿都在打颤。听到动静的我离开病房,看了看这一群人,一共五个人。腰里都带着家伙,不过肯定不是手枪,应该是虎指和伸缩钢管之类。我打一个胖子还行,打这五个人,就只有被揍的份儿。
我拍了一下杨洋的肩膀,让杨洋将病房门关上。
然后,我随手拿了一个导诊台上面护士的帽子戴在头上,压低帽檐朝着五个人走过去。当我和为首那个龙哥擦肩而过的时刻,我猛然出击,擒住了龙哥的脖子,手腕上一用力,就将龙哥拖拽到一旁,他的四个兄弟这才反应过来,正准备上来,我大声呵道:“别过来,不然我掐死他。”
四个人果然很听话,可是龙哥是老江湖,他才不吃这一套,他嘶吼着说:“上啊,这里是医院,我就不信他能掐死谁。”
四个人拿出虎指甩棍就往前冲,我看到这一幕,心中怒骂坑爹。这尼玛还真敢往上冲,我一把丢开龙哥,转身撒腿就跑。医院里面来看病的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我刚冲到出口,就看到一个男人粗狂的男人,背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冲了进来,男人浑身是血,手里面提着一把做工粗糙的红缨枪,身上穿着洗得掉sè的大裤衩和浑身是洞的汗衫。
见到我被五个人追,男人大喝一声:“让开。”
我赶紧闪身到一旁,这手提红缨枪的汉子将浑身是血的老头往身上一绑。朝着龙哥五个人就冲了过去,红缨枪往前一送,打在龙哥的肩头,随后又往后一挑,直接将龙哥挑飞,其余的四个人冲上来,手提红缨枪的汉子在不到五分钟内,将四个混混放倒。其中一个被汉子击中小腿,抱着小腿躺在一旁哭嚎。
汉子根本没理我,转身就背着老头进了急诊室。
我深吸了一口气,刚才的一幕映照在我的脑海,我的心中只有一句话: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恐怕也只有岳飞的沥泉枪才能够和汉子手中的红缨枪媲美。
我赶紧疾步走上去跟着汉子将老人送进急诊室,老人生命垂危,需要马上缴费治疗。可是汉子翻遍了全身的裤兜,才拿出来三张五块,两个一块,一个五毛。医生质问汉子:“你是他什么人?”
红缨枪汉子摇了摇头,说:“我不认识他。”
医生倒吸一口冷气,刚准备骂爹,我就赶紧走了上去,将男人拦下,帮老人缴纳了住院费。我给汉子拿了一瓶水,汉子一口气喝了半瓶,又将剩下的半瓶浇在头上,长舒了一口气。我问他:“兄弟叫什么名字?”
“大名王景略,小名王猛,朋友都叫俺老三。”老三气喘吁吁地说。
我怔了一下:“王猛?不会就是‘功盖诸葛第一人’那个王猛吧。”
“谁?什么功盖诸葛,俺不知道。俺看你是朋友,你叫俺老三吧。”老三转头看了看我,眼睛清澈透亮。这一刻,他的眼神就好像是一个孩子交朋友一样单纯。他恐怕不知道,我口中的功盖诸葛第一人王猛是十六国时期前秦丞相,辅佐苻坚扫平群雄,统一北方。所以被称之为功盖诸葛第一人。此人一生杀人无数,征战四方,被誉为历史第一猛人。
我感觉有些有趣,诚恳道:“行,就叫你老三,我叫郝仁。”
“他们为什么打你?”老三问我。
“啊?你说刚才那伙人啊,他们撞伤了一个老人,我将司机给打了一顿,是来寻仇的。”
“那我再教训他们一顿。”老三站起来提着红缨枪就准备过去,我赶紧站起来刚准备拦着。可是就此时,一群防暴特jǐng鱼贯而行走进急诊大厅,团团将老三和我围住。老三看到jǐng察,隐隐握住了手中的红缨枪。我握住了他的手臂,说:“别冲动,你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老三摇了摇头,说:“俺不知道,就是刚才一伙人在打那个卖瓜的老人,俺就上去帮了他一把。失手打死了两个人,好像是城管。”
我累个cāo,失手打死了两个人?还是城管。竟然不跑,而是先将老人送到医院。这货是傻子吗?我转头看了看准备和防暴特jǐng动手的老三,有七分相信他脑子绝对有问题。我握住了他的红缨枪,对他说:“你别冲动,你先跟他们走,我保证你没事,他们不敢将你怎么样。”
老三怔了一下,我就将他手中的红缨枪拿了过来。
而这时,一群防暴特jǐng则冲了上来,将老三擒获,老三挣扎了两下,最后还是肯定的说:“俺相信你。”
我点了点头。
防爆特jǐng队长陈正义chūn风拂面,朝着我走过来,准备感谢我两句,刚才的一切,他可是听到了。我瞪了一眼陈正义,丝毫没有给他一丝面子道:“滚,将人带走给我好生伺候着,要是出了一丁点伤亡,唯你是问”
陈正义目光一怔,刚准备连我也一块带走。
医院进口处就又进来一群派出所刑jǐng,叫嚣着要抓罪犯,等看到同行羁押着老三之后,一行人笑哈哈走了过来。
我注意到,老三看派出所刑jǐng队长的眼神,不对劲儿。
有杀气……
第十三章:匹夫老三
当我注意到这种杀气的时候,刑jǐng队长已经笑着朝防暴队长走了过来。而他走过来的这一段路,刚好经过被一群人羁押着的老三。老三手臂上的青筋隐隐暴起,一群特jǐng之所以能够羁押住老三,那是因为他不想反抗。而现在,我注意到老三那一双满是伤疤的双手,在隐隐颤抖。
当刑jǐng队长张道德经过老三的时候,老三豁然挣脱四五个人的羁押。一掌擒住张道德,揪着他的脖子,往身边一拽,张道德整个人都被提离地四五厘米。老三一把将张道德摔到地上,一拳砸在他的面门,张道德整张脸瞬间变形。张道德发出杀猪一样的嚎叫,老三双手握住他的脑袋,用力一扭,张道德的头颅呈现畸形。眼、耳、口、鼻里面全部流出鲜血,不用让医生看,就已经可以断定他死了。
一群特jǐng和派出所刑jǐng全部怔在原地,目瞪口呆。老三的一套动作仅仅只有不到五秒钟,他们谁也没有反应过来,张道德就这么死了。
还是陈正义最先反应过来,他拿过一把jǐng用手枪,上了膛朝着老三就大喊道:“开枪,快开枪,当众袭jǐng,杀了他。”
站在陈正义身旁的我一脚踹飞陈正义手中的手枪,大声喊道:“犯罪嫌疑人已经被抓获,谁敢开枪就是故意杀人,我是郝仁,这件事情我全程目睹,如果老三在jǐng局里面受到一点虐待,我一定上报胡书记。”
有时候,拿老狐狸来扯扯虎皮,还是挺管用。
陈正义惊骇地看着我,将枪捡了起来,冷哼一声将老三羁押着走了。
而与此同时,我赶紧给姜霄打电话,让姜霄调查一下老三到底是什么人。犯了什么事,为什么他要杀了张道德。还有就是,老三还有没有其他家人。处理完这一切,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红缨枪,感叹了一句:“这才是真正的猛人啊,不到一个小时间,手上有三条人命,还个个都是公务员。”
被老三送到医院的瓜农叫韩富贵,他在经过一番抢救之后,医治无效死亡。瓜农的妻子陈月娥赶到医院,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哭天抹泪。我赶紧让杨洋帮忙照顾着,而我自己则赶紧去拜会已经升任市委常委副市长的钱文忠。
……
老三被陈正义带走之后,当即就送到了特jǐng大队监狱。一群白衬衣轮流审问老三到底犯了什么事情,老三诚实交代。他看到一群城管在街上欺负一个瓜农,甚至将瓜农的头都踩在地上,他气愤不过,冲上去就将城管一顿暴揍,失手打死了两个城管。
但是当白衬衣问道为什么要杀张道德的时候,老三拒不交代。
一群白衬衣拿他没办法,可是个个还都佩服得不行。又问老三是什么人,老三只记得自己当过兵,然后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白衬衣们让医生给老三做智力测试,得出结论,老三脑部曾经受过重创,现在的智力在五岁孩子左右。这下,这群白衬衣可是无话可说了。
弱智失手打死人,顶多被判个无期。
可是就在这时候,一个消息传到特jǐng大队。被打死那个城管是某个局长的小舅子,而张道德那方面,也开始施压。他的老婆披麻戴孝,围堵特jǐng大队门口,要为张道德的死讨一个公道。
一群白衬衣不得不再将老三提出来,审问他为什么要杀死张道德。
就在这种审问之中,天黑了。
老三坐在审讯室里面,看着面前的白衬衣,整个人的手臂在慢慢颤抖。下一刻,老三挣脱铁链,冲过去一拳砸在桌子上面,怒吼道:“我要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回家。”
一群白衬衣被老三的突然反应给吓了一跳,其中一个当即就想取枪给老三一枪。可是另一个人则拦住这个人,白衬衣们赶紧离开审讯室。躲在玻璃后面看着老三在审讯室里面发疯,其中一个jīng于心理学的高级jǐng察说道:“犯人只有五岁儿童的智商,突然之间情绪失控,只有一个可能,他家里有什么重要的人或者事。”
另一个人眉头一皱,当即道:“调查他家。”
一群白衬衣纷纷点头,他们进入了公安部内部网络,调取出了老三的身份信息。可是老三的身份信息是入伍前的,入伍后的信息根本没有。而身份证上的住址更是在一个穷乡僻壤。不过这些都难不倒这些jǐng察,他们下命令给各个派出所,让基层民jǐng调查辖区内的各种出租屋,询问有没有老三这个人。
……
而此时,我正在和钱文忠会面。
我将事情告诉了钱文忠,钱文忠听了之后笑着问我:“你是想要救这个人?”
“不是救,是要。”我强调了一遍。
钱文忠沉吟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我说:“当众杀死两个城管,又徒手杀死派出所刑jǐng支队长,别的不说,他首先已经触犯了刑法了。而且还是在医院这种人流密集的地方杀人,造成了十分不健康的社会影响。郝仁,我不能帮你保他。”
“你什么意思?”我瞪了一眼钱文忠说。
钱文忠和我也算是老交情了,直言道:“我现在刚升上来,尽管有老狐狸帮我,但是有多少双眼睛看着我呢,我要是在这件事情上面出了差错,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不过我也没打算不帮你,这事情我不方便出面,我给你支个招。他不是手刃了两个城管嘛,你去调查清楚这件事情,还有他为什么杀张道德。如果你能够将老三塑造成一个平民侠客,那就成功了。自古以来,老百姓最喜欢看见的,只有三种人,明君,清官,侠客。老三很有这个潜质。”
我听着钱文忠的话,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越来越有政客风范了。”
钱文忠笑了笑,说:“这个老三,可是一个人才,看样子你准备拉拢?”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
钱文忠没有再多说,而我也起身告辞。准备找材料将老三给捧起来。
……
被打死那两个城管,是城管大队出了名的手黑城管,一个叫陈牛,一个叫孙马。相熟的小贩送他们两个一个外号,叫牛头马面。曾经有一个小贩被他俩打的在医院躺了半个月,事后还是不了了之。原因很简单,这两个家伙有靠山。
而张道德则是闵行区下辖华漕镇派出所刑jǐng支队长,在华漕镇简单一调查,就知道了张道德的为人。他和华漕镇上几个大型洗浴中心都有联系,平时和那些老板们称兄道弟,一起喝酒赌博,龙哥就是经常和他厮混的一个,龙哥在医院里被老三暴揍之后,就给他打电话,结果他过来之后,没想到丧命至此。
他本人有两辆车,一辆牧马人,一辆宝马。
张道德还包养了一个高中小女生,是个外地姑娘,来上海读高中。那个小女生住在华漕镇一个酒店里面,张道德隔三差五就去一次。
了解到这一点,我驱车就到了这座暗藏玄机的酒店里面。
第十四章:跑
这座酒店占地颇广,一栋十几层的高楼,还有两个附属五层小高楼。按照星级,应该也足够三四星了吧。我开车到了酒店,进去之后开了一个房间,到了房间里面洗了个澡之后,就叫来服务员问有按摩没?
服务员笑着问我:“是大保健还是小保健。”
大保健就是真正的特服了,小保健应该就是按摩。
我思考了一下,为了装得像点,笑着说:“当然大保健啊。”
服务员叫来了两个衣着暴露的女人,我简单看了一下,选了一个长得比较丑一点的那个。我躺在床上,让她先给我按摩,慢慢跟她聊天,哄女人的话我肯定会说一点,女人都有虚荣心,她长得丑,我夸她漂亮,她自然高兴。
过了一会儿,我装作若无其事一样问:“张队长是不是在这里包养了一个女学生啊!”
张道德刚死不到一天,这些低层服务人员自然不可能知道消息。而且张道德在这一块儿势力颇大,平时也有恃无恐惯了。对于他的事情,这些服务人员都知道不少。给我按摩的小姐笑颜如花道:“那可不,那个女生可水灵了,要是出来做我们这一行,我们生意保证没得做。不过她命好,有张队长养着,吃喝不愁。”
“她平常住哪个房间?”
“咋了?你想去看看?”小姐问我。
“哪能啊,就是随口疑问,有些好奇。”
“呵呵,那可不,这附近的人都好奇。那个女人平常不出门,窝在房间里面学习,说起来也是个命苦的孩子,不过你可别想着见她,她在顶层,有电子门禁,不拿到经理手中那张卡,进不去。”
事情套出来了,我了然于心。享受完按摩,小姐笑着就要我脱裤子,帮我吹。我笑着说,不用了,今天心情不好,想早点睡。小姐笑着在我裆部摸了一下说:“咋会心情不好呢,单都签了,要是不做,你的钱可都浪费了。”
“不用了,不用了。”我赶紧说。
小姐有些扫兴道:“好吧。”
送走小姐,我穿好衣服,心里面想着刚才那个不知道叫什么的小姐说的话。在顶层,但是想要进去需要经理手中的门禁卡,那么她们经理在什么地方?对了,他口中的经理应该是大堂经理,那么在一楼应该有经理室吧。
想着这些,我来到了一楼大厅,笑着和服务员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就往一旁标明了办公区的地方走。刚要进去,服务员就拦着我说,那边是办公区,不能进去。碰巧刚才给我服务的那个小姐下来了,我赶紧说:“我突然拉肚子,我要去外出办事,你们这边应该有厕所吧。”
服务员左右为难,那名小姐却笑着说:“原来是先生您呀。来吧,这边有。”
说着就将我给拉了过去带到厕所,我上了一个厕所,出来之后看着办公区一个个房间。往深处走,果然找到了经理室。经理室门没锁,我闪身就走了进去,在桌子上面随便一搜,果然找到了一张卡片,就在我准备脱身的时候。门突然之间被打开,一个刺龙画虎的大汉走了进来,诧异的看了看我问:“你干嘛?”
我笑着走到他的面前,然后表情猛然之间变狰狞,一拳砸在他的脸上,说:“找厕所。”
论单人打架,我的战斗力可不容小觑。我将他给一顿猛揍,当然我身上也被挠了两下,不过这并不重要。张晓军曾经教过我两手,在人的脑后槽某个穴位重击,可以致人昏迷,我转身到了他身后,一个肘击砸上去,汉子就被我打倒。我将他绑在办公桌上面,用他的内裤塞住他的嘴,离开了办公区。
直接乘电梯到了最高层,下了楼之后发现上面果然还有一层,只不过没有电梯,走楼梯上去。果然看到了一个铁大门,大门上面有一个电子锁。用卡片一感应,啪嗒一声,门锁应声打开。我闪身走了进去,结果迎面就撞上了一个长相颇为清丽的女孩。
女孩看到我进来,大吃了一惊,我冲过去就捂住了她的嘴,问她:“你住哪里,带我过去。”
女孩指了指远方的一个房间,我带着她闪身进去之后,我就捂着她的嘴对她说:“我是jǐng察,现在我松手,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问事情你回答。”
女孩睁着一双大眼睛,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松开她的嘴巴,问她:“你叫什么。”
“田心。”女孩说。
我怔了一下问她:“你和张道德是什么关系。”
田心脸一红,低着头说:“他包养了我。”
果然是她,没错。
我问她:“那你为什么让他包养你?”
田心低着头说:“我父母来上海打工,在华漕镇出了工伤,他拦着案子不办。非要我答应和他在一起,而且他还说我跟他在一起一年,他给我一百万。所以……”
“所以你就答应了?”我问她。
田心点了点头。
我深吸了一口气,对田心说:“那么我现在要告诉你,张道德死了。”
“啊?不是吧。”田心吃惊道。
我点了点头说:“现在你跟我一起离开,找一个机会一起揭穿张道德和酒店老板勾结拦案不办的事情。”
田心犹豫不决。
我看着清丽的她,问她:“你今年多大?”
“刚过十七。”
我眼前一亮,说:“那么也就是说,你被张道德包养的时候,没过十六。”
田心又点了点头。
我拉着她的手说:“别犹豫了,你现在留在这里,这个酒店的老板也肯定会杀了你灭口,张道德现在一死就是墙倒众人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父母受伤肯定也和这家酒店有关,你感觉他们会放你走?”
田心一怔,下定决心一样点了点头。
我猜对了,田心的父母就是在这个酒店里面打工才受的伤。结果田心来上海看望父母,替父母伸冤,被张道德看上了。然后张道德以利益和威胁相逼,让田心做他的小二nǎi。然后田心才成了他包养的女学生,说来包养田心这价格还真够低廉,一百万一年。就她这模样,要是放到真正的二nǎi市场,绝对不低于一千万。
毕竟郭美美那sāo蹄子都值一辆玛莎拉蒂,更何况是这么清丽一小姑娘。
我和她一起下了楼,都装作不认识一样往酒店外面走。可是刚走到大厅,迎面就遇到了那个被我打昏的那个刺龙画虎的男人。他的周围还跟着三四个男人,这群人看到我带着田心,直接就朝我冲了上来,并且喊道:“就是他们,别让他们跑了,都给我上。”
我拉着田心的手,大喝一声:“跑。”
这时候不跑,那就是傻子。
第十五章:他是坏人
我们两个朝着大门外就冲了出去,身后一群壮汉撒腿就追上来。幸亏田心体质不错,要不然我们两个绝对要被堵在酒店里面。可是我们刚出了酒店,来到停车场上,一群保安就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绝对不能和这群保安纠缠,不然被身后那几个人追上来,小命绝对要玩完。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冲到车上,驾车离开。想到这里,我转头对田心说:“别管他们,只管跑。”
田心点了点头,我们两个朝着这群保安就冲了过去。这些保安可不是那些看场子的打手,他们都来自乡下,在城市里面讨口饭吃。遇到我们这种不要命的人,那是真没办法。其中一个想上来抱着我的人,一脚被我给踹飞,摔了一个狗啃屎。这下,可再也没人拦住我们的去路了。
我们两个飞快上了迈腾,不管这群人,一脚油门踩到底,迈腾如离弦之箭一样离开酒店停车场。刺龙画虎的男人见状怒喝道:“上车,追。”
五六个人上了路虎和卡宴,虎视眈眈的追了上来。此时刚好是深夜,空旷的街道上面没有多少车,我将时速飙到了最高,可是迈腾这种二十多万的国产货自然比不过身后那虎视眈眈的路虎和卡宴。
小姑娘田心坐在副驾驶,瑟瑟发抖,冷风灌进来,吹拂着她的秀发,她的脸上透露着一种病态美。
身后的路虎和卡宴在不停地撞击迈腾那脆弱的车身,我只能猛打方向盘,不让迈腾车身失去方向,如果出了车祸,那说不定还指望后面那群人指望给我们收尸呢。
就在我无望的时刻,前方突然出现一堆闪烁着红蓝jǐng灯的jǐng车。我目光一怔,脚下的油门又踩到了底。路虎和卡宴见状,都放慢速度停在一旁,路过jǐng车的时候。我看到在一辆大切诺基里面,坐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衣着单薄,就好像是一株风雨飘摇的小草一样。
我看了看在一旁停着得路虎和卡宴,索xìng跟上了jǐng车车队,尾随他们离开。有jǐng察保护,我就不信这群人敢过来抢人。
……
大切诺基里面坐着的女孩叫小楠,这是周围邻居对她的称呼。她在华漕镇下属的一个棚户区里面和老三一起租了一个房子住,周围的邻居都知道这对兄妹。不过都说这对兄妹的脑子似乎有点问题,老三喜欢打架,而小楠则从不说话,是个哑巴。
对于jǐng察来说,找到小楠很容易。可是将小楠带到jǐng局里面,想从她口中问出话来,可就太难了。不光是因为小楠是哑巴,而是因为小楠面对jǐng察的调查,拒不配合,软硬不吃。惹急了小楠就哭鼻子,一群jǐng察总不能给一个小女孩上刑吧。问不出她的任何身份信息,就知道她叫小楠,完全无从调查。而在另一个审讯室里面,老三正在用生硬的拳头砸墙,声音嘶哑的喊道:“我要回家,放我回家。”
声音透过铁窗,显得那么凄凉与无助。
白衬衣们见情况如此,那个jīng于心理学的高级jǐng察冷静分析:“王景略的智商只有五岁,白天审问他的时候,他情绪一直正常,可是天刚刚黑,他就吼叫着要回家,我们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要回家见妹妹?如果是这样,我们可不可以先让犯人先见妹妹,等犯人情绪稳定下来,再做审讯。”
一群白衬衣纷纷附和,最终决定由一名女jǐng带着小楠去见老三。不过不能让他们两个接触,只能隔着防弹玻璃见一面。女jǐng将小楠带到了审讯室外,隔着防弹玻璃见到了审讯室中的老三,老三见到妹妹来看自己,立马冲了过来,趴在玻璃上面,看着妹妹。
两人的手掌贴在一起,小楠在玻璃上面画了一个心,又指了指自己,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示意自己一切安好,老三哽咽了一下,没哭。女jǐng将小楠带走,老三回过神坐在审讯室里面,灯光打在他身上,将他的身影拖得修长落寞。
白衬衣们见老三终于冷静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他们没有给老三休息的时间,紧接着就对老三展开了突击审讯。
在这次审讯中,老三交代了他为什么杀了张道德。
因为有一次老三带小楠出去吃东西,张道德看上了小楠,就过来sāo扰小楠。当时老三就想杀了他,但是被小楠拦着了。老三一直将张道德这个人记在脑海中,只是为了有朝一rì,杀了他。而今天,张道德刚好撞到了鬼门关上。说到最后,老三不卑不亢看着三个白衬衣,说了四个字:“他是坏人。”
一群白衬衣面面相觑,同时想到了弱不禁风的小楠,看来这个小女孩,就是这个峥嵘硬汉的逆鳞啊!
不管怎么说,老三杀人的证据确凿。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即便是没有审讯结果,老三也肯定逃脱不了杀人的罪名。
……
我将田心带到了姜霄租住的公寓里面,我和姜霄连夜询问田心张道德的情况。田心将所有细节全部交待出来,我将她的话录音下来,仔细听了几遍,找出重点和突破点。一直忙碌到天亮,眼睛里面布满血丝,这才躺下睡觉。刚刚睡下还没有三个小时,就被一阵电话铃叫醒。
是杨洋打来的电话,杨洋告诉我医院出大事了。
我吃了一惊,赶紧带着姜霄赶了过去。
原来,被城管打死的死者韩富贵在农村是一个大户人家。家里面别的不多,就是人多。得知韩富贵死后,一百多口人当即就杀到了上海。这些人关系众多,乱七八糟的关系加到一块儿,竟然联系了几百号人。他们组团来上海不为了别的,就为了救老三。
韩富贵的老婆陈月娥是这样对杨洋说的:“他是为了老韩进去的,我不能让那小伙子一辈子都呆在监狱里面,做人不能没了良心。”
我和姜霄听到这话,同时笑了。
这事儿闹成这样,有好戏看了。
陈月娥带领着几百号人,弄一个水晶棺拉着韩富贵的尸体,来到了刑jǐng队门口,要求释放老三。这件事情被捅到了网上,偏偏那天城管陈牛和孙马殴打韩富贵的时候,还被路人拍了视频。这样一来,这个事情顷刻之间火编了整个网络,而老三也成了这件事情里面的关键人物。
我将老三的那把红缨枪拍成照片,传到网络上面,顿时无数标题为,硬汉老三再现江湖,一杆红缨枪捅爆城管菊花的帖子出现在网络上面。而与此同时,市委那边也有两方面的人在向刑jǐng大队施压。一方面是城管局和华漕镇派出所,他们自然要求严惩老三,而另一方面则是来自钱文忠,钱文忠在一个例会上面公开要求,有些事情,可以换换头脑再做,不要再用老办法了,要标新立异。甚至就差指名道姓说,有些人搁在古代,那就是侠客们杀头的对象。
这话说的再明显不过,刑jǐng大队的三个白衬衣顿感有些头疼。
而参与这个案件的支队长陈正义,则在暗中接洽了张道德的老婆徐小英。他们两个在某个宾馆里面住了一晚上,第二天,陈正义在专案组例行会议上面,公开要求严惩老三,给老三定xìng为恶xìng暴力袭击事件。
同为专案组成员的高级jǐng察韩国民,拍着桌子怒吼道:“陈正义,张道德。你们的正义道德都让狗吃了?”
第十六章:感恩的心
韩国民为了老三,可谓是跟陈正义撕破脸皮了。可是陈正义却笑呵呵眯着眼睛,瞥了一眼韩国民,十分大气一样道:“某些同志,不要带着个人观点来上班嘛。我们是为了人民,如果因为个人长短而轻易放过了一个犯罪分子,那就是等于让人民的财产受到了威胁。百姓不能安居,我很忧心啊。”
韩国民呵呵冷笑,陈正义这摆明是要将老三往死里整。
一场会,开得不欢而散。
会后,韩国民刚回到办公室,就接到通知。陈正义亲自提审小楠,逼问小楠到底是什么人,是否是老三拐卖的丫头。
小楠坐在审讯室里面,低着头。双手绞着衣角,沉默不语。陈正义就继续逼问小楠,老三杀了张道德,是否是丧心病狂的谋杀行为。完全是因为小楠勾引张道德不成,被老三记恨。老三怀恨在心,痛下杀手。
小楠猛然抬起头,盯着陈正义,一双清亮的眸子里面,全都是愤怒,整个人气喘吁吁。陈正义正准备继续逼问,韩国民就推开了审讯室的门说:“她并没有犯罪,有权不接受审问,小楠,跟我走。”
说着,韩国民就走上去,拉着小楠就准备走。
陈正义怒了,可是他也不能拿韩国民怎么样,两人是平级,他不是韩国民的领导。韩国民是公安队伍里面出了名的铁血阎罗,办案能力极其强,无数大案要案都破在他的手中。可是这一次,他的名声似乎是毁了。韩国民将小楠带回了自己家里,他认为小楠经受了太大的打击,必须要让她休息休息。他准备等小楠休息好,在家里好好询问一下小楠,尝试和小楠沟通一下,看能不能在小楠身上在找到一些突破口。
比如说,老三在那支部队服役。服役了几年,因为什么退役。而且这些年做过什么事情等等。
韩国民住在公安干jǐng宿舍里面,家里又脏又乱,到了家里之后,韩国民想起来小楠早上还没吃饭,就问她饿不饿,小楠点了点头,韩国民笑着说:“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整吃的去。”说完,他下楼给小楠买了一份炒饭,等他回到楼上的时候,小楠已经离开了,在桌子上面有一个字条,上面写着两个娟秀的小字,谢谢!
韩国民手中的炒饭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震惊道:“原来她会写字。”
可是,知道这一切都已经晚了。
很显然,小楠不相信jǐng察,即便韩国民救了小楠,小楠还是选择离开,而不是将事情告诉韩国民。
……
小楠离开的时候,我和陈月娥一众人正在刑jǐng大队门口闹事。这一次聚集了上千人之众,整个路段已经被封闭,车辆完全不能经过这里。在我的正确领导下,我们不打人,不叫嚣,我们团聚在烈阳之下,高声歌唱感恩的心:
感恩的心 感谢有你
伴我一生 让我有勇气做我自己
感恩的心 感谢命运
花开花落 我一样会珍惜……
……
一首在温暖治愈系的老歌,响彻了整个闵行大地。我们不唱梦想,我们不唱励志,我们不唱未来和命运,我们更不唱抗争和煽动,我们只歌唱感恩。老三手持红缨枪的照片被印成大字报,张贴的全城都是,大字报上面有一句非常讽刺的话:只有傻子才愿意做英雄。
在这句话下面,还有一个副标题:他是英雄!
在姜霄和我的安排下,田心实名举报张道德**,吐露出张道德威逼利诱包养她的种种内幕。而无数曾经被殴打的小贩,商户纷纷走上街头,和我们一起高唱《感恩的心》。
一件简单的事情突然之间变得危急起来,杀人者成了英雄,成了侠客。而死了的人,却成了人人唾弃坟墓的残渣。
社会,生病了!
……
事情很快就引起老狐狸的注意,老狐狸当即决定在书房召见了我,我到了之后,老狐狸怒斥我这是胡闹,我怔了一下,刚想反驳,老狐狸就劈头盖脸将我骂了一顿。最后他瞪着我说:“你就不能消停点吗?”
我这才意识到,事情真的闹大了。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维稳,而我却因为这一件小事惹得整个闵行大乱。老狐狸敲着桌子对我说:“如果不是我拦着,你们早就被人抓走喝茶去了,赶紧让那群人散了,什么英雄,我看就是狗熊。”
我低着头,没说话。
老狐狸看了看我说:“咋了?不服气?”
我抬起头看着老狐狸,心中有些不服道:“他不是狗熊。”
老狐狸丢给我一个文件,说:“老子知道。”
我看了一下,竟然是老三的履历。老三祖籍湖南湘西,大名王景略,因为此人生猛无比,当地人送外号王猛,他是家里的老三,所以熟悉他的人,都叫他老三。十八岁入伍,加入了73011部队,成为了一名炮兵。随后从三等功到一等功,他不知道拿了多少次。后加入南京军区飞龙特种大队,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受到了敌人伏击,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之后,就只剩下了五岁孩子的智商,迫不得已退伍。
由于有特种部队服役经历,而且还是在执行任务中受伤,所以老三每个月都能拿到一笔抚恤金,足够他在都市中生活。最离奇的是,老三是在执行任务中受伤,但是在老狐狸的资料上面,却没有提到老三到底是执行什么任务,而在资料最下方,出现了一个名字:小楠。
更为神奇的是,在小楠名字下面,写着资料暂无。
我抬起头看了看老狐狸,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老狐狸冷哼一声,道:“他就是一条过江猛龙,你如果想拿他当保镖,那就是大材小用,而且你绝对降服不了他。”
我沉吟了一会儿,抬起头眼睛中闪烁着光亮问他:“那您有办法救他了?”
老狐狸拿起桌子上的书就朝我砸过来:“滚,滚,滚。先将那群闹事的人给我稳定下来再说,不然小心我崩了你。”
我腆着脸笑了笑,赶紧离开。
我将老狐狸的看法说给姜霄听,姜霄听了之后也表示担忧。现在场面已经呈现不可控的迹象了,太多闲着没事的大学生和宅男走上街头,不为别的,就为了过来闹事凑热闹,这些人都是不可控因素,如果任由他们发展,势必会土崩瓦解。
我沉思了一会儿,对姜霄说:“联系陈月娥,让她不要再闹事了,再闹下去就会害了老三。如果她还想要韩富贵的赔偿,就安稳一点。我有办法让这群人散开。”
姜霄一怔,就笑着说了一句:“好一个陈月娥啊!”
我呵呵一笑,没多说话。陈月娥可jīng明着呢。为了老三?算了,那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赔偿款才是真正的王道,只要闹的够凶,赔偿款就会更多,狮子大开口起来也绝对不留情。
姜霄去给陈月娥下通牒的时候,我也在坐一件事情,求雨。
我将萧敬腾的照片放在桌子上面,上了三根香,喃喃道:“雨神啊,快下点雨吧。”
第十七章:俺跟你干
之所以求雨,是因为如果有一场大雨倾盆而降,那么这群兴致高昂的人,肯定会作鸟兽散。然后姜霄再出面解释,这样以来就会事半功倍。不过很显然,求萧敬腾是没用的,我给气象局一个熟人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发shè个增雨导弹,或者升空一架增雨飞机什么的。
那哥们很快答应,结果我电话挂了不到五分钟。
乌云压顶,凉风习习,眼看就要下雨了。
我震惊不已,心想这气象局也忒牛了吧。
结果我那气象局的哥们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不用发导弹了,萧敬腾来上海开演唱会了!”
“……”
……
一场暴雨的降临,让闹事者的气氛顿时下降了许多。很多人都赶紧离开,而姜霄则带着我的话找到了陈月娥,将实情对陈月娥说了。然后又说现在下雨天,让你丈夫在这里淋雨好吗?先回医院太平间,会有人来解决这件事情,放心好了。赔偿大大有!
陈月娥最终还是选择拉着韩富贵的尸体离开了,其实她也害怕了。事情闹这么大,要是惹恼了一些人,她还怎么拿到赔偿?
一场纷乱就这么被驱散,我也长舒了一口气。
而这个时候,老狐狸的秘书给我发了一条短信,上面有一个名字和号码,韩国民!
下面还有一句话,潜规则办事,明规则整人。
看着这条短信,我无奈道:“这个老狐狸。”
对于我的事情,老狐狸不会事必亲躬。他只会给我指一条路,至于最后能走到什么地步,就看我的造化。也只有这样,我才能在一件件事情里面成长起来,等到有一天我可以独当一面,那才是老狐狸希望看到的场面。老狐狸为了我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我联系到韩国民,说明了我的身份和来意。
韩国民约我到刑jǐng队附近一个茶馆里面喝茶,到了之后,韩国民也不废话,直接将情况给我说清楚。我有些不解他怎么对我这么信任?韩国民则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笑着说:“张秘书刚才也通知我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沉思了一会,冷静分析一下局势问韩国民:“韩jǐng官,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韩国民喝了一口茶,十分从容地说:“很简单,这件事情多方面都想要插手。但是最后决定权却落到了我们刑jǐng队手中,我们对于犯人的裁定,直接决定到犯人在法庭上面是死是活。而现在,我们刑jǐng队出了分歧。只要这个分歧消失,我可以保证老三不但不会死,并且还不会坐牢。”
“怎么一说?”我挑起眉头问他。
“智力低下人群有法律保护,而且据我所知,老三曾多次立过军功。可以从轻减缓刑法,前两天赵红霞不是判了嘛。人家判两年缓刑两年,不用坐牢。我估计老三也可以这样来,他杀死那三个人都是败类,简直就是为民除害。”韩国民从容淡定道。
我笑着说道:“合作愉快。”
韩国民点了点头,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
韩国民想要我整倒陈正义,这样以来不但救了老三,他还能失去了一个政敌。而我也刚好可以救出老三,所以我们两个简直就是一拍即合。
现在想整倒一个公务员,简直太容易了。查**,查内幕,查财sè交易。
现在哪个人底子能干净到经得起查?更何况是陈正义这样喜好权财sè的人了,我简单让姜霄帮我一查,就知道了一切。陈正义行事不似张道德那样高调,他低调内敛,但是照样还是被姜霄搬出老底。陈正义和一个开发商有关系,开放商是他小舅子。开放商在拆迁的时候,打死了人,最后这件案子竟然成了一桩无头悬案。而且陈正义喜好女sè,他包养了一个三流大学的女学生,每到周末都开车去学校接女生出来玩。
最劲爆的是,张道德死了之后。陈正义以可以帮张道德老婆徐小英拿到更多赔偿款为由,将未亡人徐小英给上了。
听着这些,我不由感叹,这尼玛还真是个禽兽,张道德刚死不到一个星期,你就给人家送了一顶绿帽子。难道就不怕半夜睡不着?不过等我见到徐小英之后,就知道陈正义还真睡得着。徐小英长的十分漂亮,有三分宋慧乔的韵味,不过也就只有三分而已。
我将这些资料交给了韩国民,韩国民呵呵一笑道:“权力真是一个好玩意儿。”
……
韩国民拿到这些证据之后,就以这些证据逼陈正义就范。陈正义那可真是吓尿裤子了,赶紧改口称老三这么做有一定社会积极xìng,也是可以从轻处罚的嘛。韩国民听着陈正义的话,呵呵冷笑。
这就叫潜规则办事,明规则整人。在官场上,这一手十分高明。
老三很快被移送到郊区看守所,羁押候审。
……
老三被审理那一天,恰逢十一月月底,大雪纷纷扬扬飘落下来,将整个城市妆点的银装素裹,分外妖娆。案件结果我早已经在审理前一天知道,判两年缓刑两年。同时审理的还有死去的城管牛头马面,以及张道德。尽管他们三个死了,但是有人举报他们违法,所以死后也不能让他们安生。
至于陈正义,有韩国民拿捏着他的证据。他在韩国民面前,就好像是个孙子一样乖巧听话。
老三被当庭释放,他走出法院,雪花落在他的身上,他抬起头看了看天空,露出了一个憨憨傻傻的笑容。我走上去将他的红缨枪交给他,对他说:“跟着我吧,我能给你一个用武之地。”
老三突然露出一个欣喜若狂的表情,我表情一怔,转身一看就看到了那个在大切诺基里面见到过的女孩小楠。小楠大雪天穿着一条长裙站在雪地里面,袅袅婷婷。老三提着红缨枪就冲了过来,将红缨枪往地上一扔,一把抱着小楠。
我开车将他们送回到他们租住的房子里,小楠见到哥哥出来,和老三依偎在一起,脸上只剩下高兴。
我下楼去买来卤肉和小菜,又买了三碗拉面,我们三个坐在棚户区小房子里面吃面吃肉。吃过饭,小楠在用手语和老三交流,老三痴痴傻傻笑着,我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等他们镇定下来之后,我将老三拉到门外,看着雪花飘落的棚户区,我对老三说:“准备不准备跟我干?你的资料我都清楚,只要跟我干了,我能给你一个好前程。”
老三没说话,呆在原地,似乎在犹豫不决。
过了一会儿,他说:“我不能做坏事。”
“没有所谓的坏事,只有永恒的胜利者。当战争的铁蹄践踏在辽阔的帝国上,你敢说杀一个人是做坏事?公平,永远只属于胜利者。”我不知道老三能不能听懂,但是我还是说出了这番话。
说完,我又转头看了看屋内坐在小床铺上面的小楠,露出一个温暖的表情道:“我能给她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
老三嘴唇一动,说:“俺跟你干。”
第十八章:小楠的情人
得到这个答案,我很高兴。老三尽管脑子有点问题,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是一个英雄。特别是当他拿着一杆红缨枪的时刻,没有人能够近他的身。有这样的人在身边,简直就是一尊杀神在保护你。
小楠似乎听到了什么,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将我们两个拉了进去。找了一个本子,在上面写了一句话递给我,我一看,她写道:你要让哥哥做什么?
我抬起头看看她,沉思了一会儿说:“替我做事情。”
杀人吗?小楠提笔在本子上面写下这三个字。
我摇了摇头说:“不杀人,保护我不让别人杀。”
小楠急了,在本子上面写下:我不要哥哥做。
让我没想到的是,老三识字。他看到小楠写下这句话,当即就摇了摇头说:“小楠不同意,我不跟你干了。”
这下可真是棘手了,老三为了小楠同意了。可是小楠却不同意,很显然老三听小楠的话。我赶紧对小楠说:“你哥哥今年都二十五六了,还跟你住在这里?你想过你哥哥以后怎么娶妻生子吗?还有你今年才十五六岁,难道你要天天呆在家里,不上学,不发展吗?”
小楠提笔在纸上写下:不要你管!
然后就转过身,拉着老三,钻到老三怀里不理我。
我怔了一下,看着两人亲昵的模样,脱口而出道:“你们两个不是亲兄妹吧?”
小楠转过头狠狠剜了我一眼,然后冲过来将我往外面推。我被推出房间,然后小丫头啪一声将门关上了。巨大的失落感让我有些无法接受,老三刚答应好好的,现在全被这小丫头给搅了,偏偏老三还贼听这小丫头的话。敲了敲门,人家不开门。我失望的拖着身子下楼,心想这一段时间算是白忙活了,人家不领情。
筒子楼里面黑咕隆咚,下楼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一个人。刚一撞倒这个人,就感觉到他腰间有一个铁疙瘩,硌得我腰部生疼。被我撞倒这人赶紧给我赔礼道歉,我也没多想,下了筒子楼。回到车里,越想越不对劲。脑海里面一个yīn谋顿时出现,那个硌着我的东西,是枪。
不好……
我心中惊呼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往老三家里跑。
就在我刚刚到筒子楼下的时候,一声枪响划破天际。我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等我上了楼,就看到了血肉模糊的一幕。杀手被老三的红缨枪钉在墙上,老三肩膀上面中了一枪,正在淌血。小楠在屋子里面,坐在床上瑟瑟发抖。我走上去一看,将老三的红缨枪拔出来,对小楠说:“收拾一下东西,我送你哥去医院,这里不能待了。”
小楠也知道,现在老三刚出来又杀人了。尽管是一名杀手,但是这里真不能待了。他们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就带上几本书和几件衣服和唯一的存折,甚至连身份证都没有。
我开车将老三送到了一家相熟的医院,老三到急诊室里面处理枪伤,我和小楠坐在外面。
我看着如同一株小草一样的小姑娘,对她说:“让老三跟着我吧,老三不能再过这种漂泊的rì子,他的仇家太多了。”
小楠低着头,没有说话,她在考虑,她是一个哑巴,但是不代表她智商有问题。相反,我倒感觉她的智商,和孙晓青一样妖孽。我对她说:“好好考虑考虑吧。”
说完,我就离开了医院,给韩国民打了一个电话,让他调查一下这件事情。韩国民随口就答应下来,我到医院对面买了点东西吃,又给小楠带了一份。等我回到医院的时候,老三伤势已经被处理好了,躺在病床上面,小楠坐在旁边。我将食物递给她,她接到手里没吃。
老三不一会儿就醒了过来,他冲着小楠露出了一个笑容,小楠抱着他,用手势和他交流。我看了一会儿,有些无奈。这时候电话响了,是韩国民打来的,他告诉我人查出来了,杀手叫陈青,徐小英雇佣他杀老三,为张道德报仇。我有些无奈说:“韩队长,这个事情交给你处理了,我不希望以后再看到这样的事情。”
韩国民呵呵一笑,说了两个字:“简单。”
等我回到病房里面,小楠转过眼看着我,露出了一个笑容,老三也傻笑的看着我,我瞬间懂了,小楠答应让老三跟着我了。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我掏出钱给小楠,说:“去,买两瓶二锅头去,我要和你哥好好喝一杯。”
小楠打了我一下,一双清亮的眸子里面全都是对老三的袒护。我这才想起来,老三中枪了,喝酒对伤口复原不好。
于是只能笑笑作罢。
……
老三住院这两天,我找人安排了一下小楠的事情。我给他们两个租了一套jīng装两居室,离我家不远。可以让小楠住,老三也可以回去住。我的迈腾上次追车时,被撞的差点报废,已经没有再修的价值。而且这车的xìng能太低了,不能再开。我和孙晓青商量之后,提了一辆大众辉腾,花了二百来万。
韩国民那边,他一套重拳出击。不但抓了徐小英,更将张道德在华漕镇的势力全都一拳打掉。那个将近四星的酒店也被迫关门,而田心则被父母接了老家。陈月娥拿到了心满意足的赔偿款,拉着丈夫的尸体离开了上海。
杨洋母亲的伤势并不重,只是多处骨折而已。杨洋这一次是说啥也不同意让母亲出去工作了,在家里闷了就听听戏。要不就去读老年大学去,杨洋母亲也只能同意。
……
老三出院那天,我让孙晓青在家里做好饭,请老三和小楠在我家里吃了一顿饭。
犇犇特别喜欢小楠,老爱往这位小姐姐怀里钻。抱着小楠就不撒手,那模样就跟这个妹子是他的女人一样。最后还是在孙晓青的瞪眼之下,小家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小姐姐的怀抱。吃过饭,我下楼送老三和小楠回他们的新家。
我正要去开车,小楠就拉着我,让老三去做到驾驶室里面开车,我们两个坐在车后面。我看着小楠笑了,这丫头果然懂规矩。不过对于老三会开车,我到感觉有些意外。
坐在车后面,她拿出一个本子,写下一句话递给我:“哥哥有不足的地方,请多多包涵。”
我朝她点了点头,拿过她的本子和笔,写着问道:“你们两个……不是亲兄妹,对吧。”
小楠沉思了一会儿,在本子上面写下一句话:“他是我的情人。”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后视镜里面老三刚毅的面庞,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说傻人有傻福?可是老三不是那种留着口水的傻子,相反他很爱干净。
我只能朝小楠叹了口气,在本子上面写下四个字:“祝你幸福。”
第十九章:忒煞多情
将老三和小楠送到新家,我就自己开车回到了楼下。
没上楼,而是坐在车里面点了一支烟。以前想着要戒烟,可是后来发现戒不掉。有时候抽一根挺舒服,不过不能在家里抽。让犇犇和孙晓青抽二手烟那可就是罪过了。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点乱,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等汤子嘉那边有了消息,一旦接手这个楼盘,那我可真就在上海扬名立万了。
不敢说成为像黄子龙那样的牛人,但是老狐狸倒台了,我还不至于崩盘。
按照老狐狸给我的暗示,他没几年时间了。我必须在这几年间打下坚实基础,不然等老狐狸倒台之后。我也树倒猢狲散,那可就太悲剧了。
一支烟抽完,又等了一会儿。等自己身上的烟味儿散尽,这才回到家中。犇犇已经睡了,我过去推开门一看,小思怡竟让和他躺在一起。两人一起挤在儿童床上面睡觉,小思怡揽着犇犇,那亲昵模样让我都羡慕。
我转身问孙晓青:“思怡经常来和犇犇一起睡吗?”
孙晓青点了点头说:“你不经常回来,思怡隔三差五就过来,两个小孩子也不会出事,你不用担心。”
“小孩子自然不会出事,但是这大人就不好说了。陈玉良现在正是升迁的重要时候,如果是小思怡喜欢犇犇,那我绝对不拦着。但是要是陈玉良因为我们的关系而让孩子这么做,那最后受伤的可是犇犇啊!”我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孙晓青浅浅一笑,说:“好了,是思怡自己喜欢犇犇。而且上次犇犇过生rì,外人送来了许多新玩具,这两天两个小家伙正在热乎头上呢。”
我这才放下心,走过去抱着孙晓青,将她压在床上,亲了一下我贤惠的妻子,有一股兰花的芳香。孙晓青很配合我,不过就在我们两个脱光衣服,准备大战一番的时候,孙晓青忽然问我:“夏婉玉要回来了?”
“啊?”我当场怔在原地,不知道孙晓青为何突然这么问。
孙晓青摩挲着我结实的胸肌,脸蛋红润道:“我听丽姐说的,夏婉玉要回来签一份合同,大概就这几天。”
我怔在原地,后背都在发麻,不知道该怎么办。孙晓青这时候问这个问题,一定不是想要和我谈谈,而是在隐xìngjǐng告我。孙晓青发现我紧张了,就抱着我说:“郝仁,你娶了我,你就要知道,女人都不大度。你在外面偷吃可以,但是你别让我发现,也别让我知道。我不能容许自己的男人一边说着喜欢别的女人,一边家中还有着妻子儿子。”
我看着孙晓青的眼睛,点了点头。
孙晓青抱着我,主动翻过身,坐在了我的身上。
这是一个狂野的夜晚,始终不温不火的孙晓青要了我三次。到了最后,我差点筋疲力尽。
女人都是自私的,孙晓青也不例外。
……
第二天一早,我早上八点准时醒来。吃过早饭,看了早报,带着孙晓青给我的资料,下了楼。然后就发现老三正蹲在楼下,看到我下来,冲我露出了一个笑容。我笑着将辉腾的钥匙丢给他:“以后这辆车归你开,晚上你开回家,早上来接我就行。”
老三点了点头,没说话。
我注意到老三没带红缨枪,就问他:“你怎么不带红缨枪。”
老三从兜里面掏出一个虎指给我:“小楠说红缨枪太大,不好带,你是生意人,不经常打架。就让我带了这个。”
我有些玩味,将虎指还给老三。
上午在大德集团开了一上午会议,都在讨论澳洲项目的事情。这个项目现在不但引起了中国方面的注意,更引起了澳方的jǐng惕。前两天有人访澳,在会议上面提起了这件事情,而且那场会议,夏婉玉也出席了。不过很可惜,现在大德集团这边很少有关于这个项目的消息。
尽管这个项目属于大德,但是项目生产地是在澳洲,所以夏婉玉了解的更多。
中午在集团餐厅吃了顿饭,得知一个员工今天过生rì,就随手送给他一份礼物。离开大德集团却发现老三正在车上啃面包,于是就不着急去三牛地产。给了老三一张信用卡,让他随身带着,现在先去吃饭。老三摇了摇头说:“已经吃饱了。”
不过信用卡他倒是接受了。
驱车到了三牛地产,看着刘计洋招来的员工。我组织他们开了一次例会,会议上面我大谈自己的成功经历,又给他们灌输三牛地产的企业理念。共事,共求,共创,共享。这是刘计洋传授给我的理念,我感觉很不错。就将这八个字树立为三牛地产的企业理念。
晚餐我请公司员工吃自助餐,吃饭的时候,刘计洋告诉我,这个项目可能会出纰漏。我怔了一下,问他:“怎么可能出纰漏?”
刘计洋沉吟了一会儿说:“黄浦现在的地块最紧张,在那么一平方值千金的地块,给你这么大一个地方,让你建造别墅。感觉有点不符合常理,而且市政规划上面明文规定了不允许建造别墅,尽管你们准备用绿地模式建造,但是除非兜得住,不然如果被人举报或者是被人曝光了,那可就要崩盘啊。”
我看了看刘计洋,笑着说:“老狐狸能否兜得住?”
刘计洋一怔,随即哈哈一笑说:“明白。”
老三中午没吃饭,这次吃自助餐他也有份。我们两个离开的时候,老三吃的直打嗝。我注意到自助餐厅的经理脸sè都绿了,老三临走又拿了一个鸡腿,吃完将鸡骨头一丢,说了一句让我吓死的话:“吃了个八分饱。”
有些无奈,不过我倒知道,食量代表力量,老三可不是犇犇那货,就是一个饭桶。只吃肉,不锻炼,结果一身五花膘。
饭后,我们两个去了夜sè撩人。在酒吧里面照顾了一下生意,就准备回家。坐上车,我问老三:“感觉怎么样?”
“没吃饱。”老三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随手拿出孙晓青交给我的资料,对老三说:“信用卡给你了,等一下将我送回家自己去吃点饭。”
老三点了点头。
孙晓青交给我这份资料很短,上面只有一首词:
你侬我侬,忒煞多情,情多处,热如火。
把一块泥,捏一个你,塑一个我,
将咱两个***破,用水调和,
再捏一个你,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
这是元代诗人赵孟頫的妻子管氏写给想要纳小妾的赵孟頫的一首词,看到这首词。我知道,孙晓青是一个智慧的女人。而这次夏婉玉回来,我也真的要和她做一个了断了。不悲凉,也不迷惘,这是一个男人应尽的责任。
结婚前可以放浪形骸,也可以荒yín无度。婚后,我就只有一个妻子,她死了会和我同享一口棺椁。
第二十章:伟大和卑微是情人
让人有些无奈的是。又过了几天,夏婉玉传出消息不回来了。
有些无奈,不过倒也让我有些放心。不过上天总是这么捉弄我,有一天晚上我正在睡觉,接到了一个电话,刘薇薇打来的。
刘薇薇在电话里面对我说:“小耗子,来接我吧,我在虹桥机场。”
当时我就震惊了,刘薇薇回来了?而且是三更半夜回来?我吃惊问道:“你确定你没有骗我?”
刘薇薇嗤嗤一笑道:“你看手机号,国内的哦!”
我转头一看,果然是国内的手机号。我难掩惊讶之sè:“我累个去,你真回来了?”
“嗯,别废话了,快来接我吧,虹桥机场二号航站楼出口。”刘薇薇说,说完她就挂了电话,一点也不给我反应时间。我看了看身边被我吵醒的孙晓青,有些尴尬说:“一个朋友从非洲回来了,让我去接她。”话说完我看着孙晓青,赶紧补充了一句:“女的。”
孙晓青浅笑着说:“去吧,谁还没点异xìng朋友。”
在孙晓青脸蛋上亲了一下,穿上衣服下楼,给老三打了个电话,让他开车过来。然后一起前往虹桥机场,果然真在二号航站楼出口见到了刘薇薇。刘薇薇穿着一件在机场买来的大羽绒服,羽绒服里面是一条裙子,脚上穿着一双凉鞋。整个人又黑又瘦,看上去就跟难民似的。
皮肤也不像以前那么白净,呈现健康的小麦sè,拉着一个行李箱,站在出站口瑟瑟发抖。前两天刚下了雪,上海天气有些寒冷,刘薇薇刚从非洲回来,自然有些不能适应。
我赶紧走了上去,还是有些难以置信道:“我去,刘薇薇,你真回来了。”
刘薇薇给了我一拳,说:“怎么跟姐姐说话呢。你车呢?赶紧带姐姐去开房,冷!”
“……开房。”我嘟囔了一句。
刘薇薇翻了个白眼,鄙视我一眼。
上了辉腾,刘薇薇看着车里的内饰,又看了看老三,啧啧称奇:“这一两年没见,小耗子你都开上辉腾了。啧啧,迈腾升级到辉腾,果然是发了。而且还有司机,司机好酷,比你帅。”
“……”她是个话唠,我忍了。
我随口问她:“你到底为毛想起来去非洲?”
刘薇薇有些无奈道:“想去看看嘛,刚好台里也需要驻非洲记者,所以我就自愿报名了。八月份在肯尼亚做完动物大迁徙直播,同事们都回来了,我又在非洲玩了两个月才回来了,没想到上海这么冷,早知道我就飞běi jīng去了。”
我揶揄她一句:“老大,běi jīng在北方,离赤道更远,更冷好不好。”
刘薇薇打了我一下,说:“滚,小耗子怎么跟姐姐说话来着。”
嬉闹了一阵,刘薇薇从行李箱里面拿出来一个ipad,给我看她在非洲拍的照片,还有她们做的动物大迁徙直播。看着这些资料,我有些费解道:“刘薇薇,你说你们远赴非洲,就为了直播一次动物大迁徙?这不是浪费人力财力嘛?”
刘薇薇将视频快进,找到了一个角马和斑马结伴迁徙的画面给我解释:“斑马的听觉非常灵敏,对危险比较jǐng觉。而角马的嗅觉则十分神奇,能嗅到几十公里外是否在下雨,这两种动物结伴前夕,能够保证在迁徙过程中不受到伤害,这就叫做合作共赢,懂了吧。”
仅仅是瞬间,我就明白了刘薇薇的意思。国家有很大一步要走,追求和非洲大市场合作共赢。而像刘薇薇这样的主流媒体,则需要起到引导民心的需要。动物大迁徙每年七八月份开始,那时会吸引众多国内游客到肯尼亚游玩,给当地经济带来了发展,而同时当地zhèng fǔ也肯定要和国内联合一些项目。
傻子都知道非洲多矿产,多动植物和水果。所以这样一合作,当地促进了旅游收入和外贸收税,带动了当地的经济。而国内也得到了想要的丰富矿产和各种资源。
我笑着呢喃了一句:“有点意思。”
“哼,看你挺有钱,原来目光只放在国内,小乡巴佬。”刘薇薇瞥眼鄙视我。
我翻了个白眼,说:“既然你目光长远,那你怎么还回来?”
刘薇薇耸了耸肩说:“回来休息一个月,下个月要去中东。”
我有些惊讶,不过刘薇薇做事向来不循规蹈矩。我沉思了一下问她:“你准备打算怎么做?一直这么走下去?当一个记者固然好?可是人生最好还是安稳一些。”
刘薇薇有些黯然伤神说:“家我是回不去了,来上海我也只能找你聊聊。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在南非看过一场球赛,南非跳羚队的球赛。当年曼德拉就是靠着这个球队,让黑人和白人互相融洽。你知道吗?Beyond的《光辉岁月》就是歌唱曼德拉的。”
“你想要表达些什么?”我直言问道。
刘薇薇笑着对我说:“我只是想说,人可以活的伟大一些。”
“那么我告诉你,大多数人都在卑微。”我反唇相讥。
刘薇薇没生气,而是沉默了。
我让老三开车到了一家四星级酒店,然后给刘薇薇开了一个房间,说第二天再来接她,刘薇薇点了点头,愉快让我离开。
回到家里,孙晓青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钻到我怀里熟睡。
……
第二天一早,老三来接我,我到了酒店之后才知道刘薇薇在早上七点就已经退房离开了。我给她打电话,她没有接,而是给我回了一条短信:“我去追寻我的伟大,你来享受你的卑微,勿念。”
“cāo!”看着这条短信,我骂了一句脏话。这个女人,真是神经病。
坐在车前面的老三听到我这句话,说了一句颇有意思的话:“伟大和卑微是情人。”
我有些无奈,老三果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刘薇薇要去中东,我也拦不住。过了几天我给她发了一封邮件,大意就是小心点,那地方容易发生战争。刘薇薇给我回了一封邮件,里面满篇都是一个字:哈……
有些无奈,就将邮件删了。
过了两周左右,就到了十二月中旬了。这一年马上就要过完,又到了元旦节。到处都洋溢着元旦要放假的气氛,各种项目在节rì的时候也都搁置了下来。在元旦前夕,我又接到了刘薇薇的短信,她说已经休息够了,朝着中东进发。
我回了两个字:“小心。”
她就给我回:你应该说伟大。
我回了老三那句话:伟大和卑微是一对情人。
刘薇薇回了两个字:呵呵。
我没再回,而是将短信删了。
这个疯女人……
第二十一章:女神与男神
小楠的生活中总是充满清新,他和老三搬到新家之后。她就去花卉市场买了一些便宜的花花草草,将整个房间妆点的绿意盎然。老三平时吃饭都不在家,于是漫长的白天,她就一个人在房间里面读书,到了晚上,最让她高兴的就是老三回来的那一刻。
有些时候老三回来早,有些时候老三回来晚。
不过他回来的时候,小楠总是第一时间给他开门。
小楠不会说话,但是很聪明。
隔三差五就到我家里帮孙晓青做一次大扫除,她会记住犇犇喜欢吃什么零食。然后下次去的时候,给犇犇带上。她还会记录一些孙晓青的穿衣习惯,偶尔给孙晓青买一些衣服,渐渐孙晓青和犇犇与她交流起来就不是那么困难。
小楠的生活很平静,她只去两个地方。一个是商场,一个是书店。她去的多了,在书店里面打工的小伙都认识她了。小楠是一个很文静的美女,基本上年龄不大,不知道女人胸部重要xìng的小男人,都喜欢小楠这样的女人。她去书店久了,书店附近也就传闻书店里面经常会出现一个美女,非常漂亮,就好像是弱不禁风一样,很能惹起男人的保护yù。
时间久了,这些人给就小楠起了一个外号,烟雨女神。
他们感觉小楠就是一个江南烟雨,青石小巷里生长出来的女人。甚至有些人还拿《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林徽因传》中的林徽因来比喻小楠,他们都说小楠一定比林徽因漂亮。不过小楠可不会买这种废话连篇的人物传记。如果说传记,她倒是十分喜欢最新上市的领导讲话实录,她对于政治类书籍特别有偏好。偶尔也看经济和哲学,不过那只是偶尔。
时间久了,宅男们也都知道了女神的喜好。对于这个喜好,那些宅男简直佩服地五体投地,喜欢政治和经济,天,这还叫女神吗?要是能找一个女朋友,跟自己聊中东局势,聊台湾对于大陆的重要xìng,聊航母矩阵?那不得幸福死啊。可是,有一天一个宅男冒出了一句,她会不会是哑巴啊。
经过这些闲得无聊的人测试,小楠是个哑巴。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惊天霹雳,让这些人作鸟兽散。
不过了解到女神是个哑巴之后,倒也有一些自恃不比女神差的人上来找小楠搭讪。小楠自然拒绝,可是这个自恃能够配得上女神的宅男却无比坚持,但凡是小楠到书店,他就必出现。过了几天,小楠就发现这家伙买通了书店的员工。
于是,小楠再也不去这个书店了。
可是让小楠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男生竟然又追到了小楠的家中。隔三差五就站在楼下,给小楠唱歌,都是情歌。小楠气不过,也不敢对老三说,就一盆冷水泼下去,将对方淋成一个落汤鸡。饶是这样,这名男生还是继续坚持。
终于有一天,老三开着车回到家里,看到了正在拉扯小楠的这个男生。老三走了上去,一拳打在男生的脸上,男生踉跄着往后面退,小楠赶紧拉着还想上前的老三,男生看了看辉腾和老三,有些悻悻,不过他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宅男而已,果断说了一句老子十八年后还是好汉,然后就离开了。
这只是小楠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而已,起不到什么波澜。让小楠有些意外的是,这个男生在经历老三的一拳之后。竟然还敢来,只不过这一次不唱歌,每一次都是放在门外一些小礼物,然后敲一敲门就离开了。
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有小茶杯,有可爱袜子,还有千纸鹤,最让小楠生气的是,竟然还有一条内裤。小楠将这些东西全都丢到一个箱子里面,不用也不看。面对这么缠人的主,即便是老三也没了办法。
不过好在男生不经常去,所以小楠生活倒也宁静。
……
这个元旦,我过的有些平静。
元旦放假我和犇犇孙晓青一起到郊区自驾游一天,结果回来之后犇犇就感冒了。我们只好带小家伙到医院打吊针,小家伙被漂亮的护士阿姨扎了一针,结果他竟然不哭,反而冲护士阿姨笑,护士阿姨夸了他一句:“真勇敢,将来一定能保护女朋友。”
犇犇朝护士阿姨伸出手,嘴里说:“亲亲。”
“靠,他啥时候会这种词汇了?”我心中惊骇,眼中更惊骇。可是护士阿姨真就低头在犇犇脸蛋上亲了一下,结果小家伙乐开花了。离开医院的时候,犇犇对我说:“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再来打针。”
“等我回家找跟针戳死你。”我这么回答他。
“哦。”小家伙有些无奈道。
元旦那两天,老狐狸并没闲着,而是到处慰问,到处发表演讲,领导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等过完元旦,我开始上班了。老狐狸却给了我一张上海大剧院的门票,邀我去看越剧《孔雀东南飞》,我对戏曲了解一些。在车里面也放着一些戏曲选段,偶尔听听。不过那大都是曲剧,还是当初为了讨刘美龄欢心听的。不过对于越剧,我可是一个实打实的门外汉,不过听戏曲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和什么人听。
所以那天演出,我还是如约而至。
到了之后才发现这次不是大舞台,而是一个小舞台。台上有两个演员正在唱着选段,而在台下,坐着一老一少两个人。我走过去坐下,老狐狸就给我介绍:“郝仁,这位是风枫,可是一位英年才俊啊,年纪轻轻就一身功夫,琴棋书画刀枪剑样样jīng通,放到古代,那就是远近闻名的大才子。”
老狐狸这一番夸赞可不轻,我赶紧装作有趣道:“琴棋书画刀枪剑都jīng通,这可了不得啊。”
风枫却浅浅一笑道:“皮毛,皮毛而已。”
一场《孔雀东南飞》开始上演,老狐狸和叫风枫的青年谈论戏曲,我则在一旁听着,遇到能插话的,说上两句,倒也其乐融融。
戏曲听完,曲终人散。
我们三个一起离开,出了大剧院上了辉腾,我注意到老三脸sè有些不正常,我就问他:“怎么回事?”
老三沉默不语,我继续问他:“老三,你说话,到底怎么回事。”
老三看着远处的风枫,说:“他sāo扰过小楠。”
我心头一惊,赶紧说:“你千万不要打他的主意,他可不是张道德那种人,人家是个才子。”
老三点了点头,怔了一会儿说:“他没有对小楠动手动脚,还送小楠礼物,我不杀他,但是他要是敢动小楠一根毫毛,我就绝对不会饶了他。”
我点了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同时,我也对这个叫风枫的青年也有了浓重的兴趣,琴棋书画刀枪剑样样jīng通,而且老狐狸还能陪着青年看一场无聊的越剧,还让我陪着,足矣说明青年不是凡类。
第二十二章:一篇桃夭
我刚想要调查一下青年的身世,一个电话突然打断了我这段时间安逸平静的生活。
夏婉玉回来了!
非常突然,就好像是现在告诉你明天会火星撞地球一样。夏婉玉乘坐的航班在元旦节后的第一天升空,将在第二天早上八点到达浦东国际机场。这个消息是王颖丽告诉我的,她也是刚刚接到消息,我怔在大剧院外,不知该如何时候。犹豫了一下,抿了抿嘴唇,对王颖丽说:“知道了。”
王颖丽没有像以前那样对我说教,而是沉默着挂断了电话。
我也收起电话,对老三说:“开车去海边吧。”
上海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够看海,离海足够近。即便是没车,坐公交坐地铁也能随时随地来到海边。站在海边,吹着海风,此时已经进入冬季了,空气中透露着刺骨的寒冷,老三窝在车里面没出来,我一个人站在那里,享受着属于我一个人的宁静。
一年半前,夏婉玉离开。现在时隔这么长时间,她又突然回来。我该怎么面对她?以前我在她手下做事情的时候,和她关系不正当,甚至可以说都有些混乱了。她也怀过我的孩子,不过却因为事业打掉了,现在我事业有成,她却移居海外,本说永远不回来,可是如今却又重新踏上了故土。
前一段时间的悲伤散去,且听风吟还回荡在耳边。本以为要十年后的见面,却被提前到了现在。
她是我的那篇桃夭,可是她却不是我的新娘子。
前两rì孙晓青的话还回荡在耳际,原本以为可以躲过去的事情却终究逃不过命运的轮回。
说实话,一年来。偶尔我也想起过夏婉玉,想起和她一起旖旎,暧昧,纠缠不清的感情。我尝试去忘记,不过却忘不掉。那些记忆已经深刻在我的脑海中,马晓丹带我脱离稚气,夏婉玉带我走向成熟,孙晓青带我走向成功。这三个女人,我怎能说忘记就忘记?
可是正如同孙晓青所说的,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在婚姻中,就是两个人互相妥协的过程,关键却在于尺度和分寸的把握。有些分寸,必须要有。孙晓青是我的妻子,给我生了犇犇。如今曾经的老情人回来了,我再和她旧情复燃?
对得起孙晓青吗?
不是对不起孙晓青,而是如果我做了,孙晓青根本就不会原谅我。
可是,反过来想想。
我对得起夏婉玉吗?
她为我付出了不少,我也从她身上得到了不少。尽管她曾经为了利益抛弃了我,可是也正是因为她这么做,才让我看清了现实。甚至就连我和孙晓青的婚礼,都是她cāo办的!
突然感觉有些想笑,以前上大学时候每天看小电影撸管,现在却要为两个女人发愁。命运就是这么让人措不及防。天空中突然升起一只烟花,砰的一声炸响在天空中。四散开来,如梦如幻。
我突然明白,该来的总要来。就好像是烟花一样,当到达一定高空之后,总是会释放出属于她的绚烂,尽管只有眨眼之间的绚烂。
我转身上车,对老三说:“回家。”
老三点了点头,发动汽车。
……
回到家里,孙晓青和犇犇都已经睡了。今天小思怡并没有来,犇犇一个人睡的直流口水。我简单洗了一个澡,并没有去打扰孙晓青睡觉。而是来到了书房,书房里有一张小床。我在书房里凑合了一晚上,第二天早晨六点多,孙晓青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我就离开了。
我并不想在夏婉玉回来之前面对孙晓青,那样会让我很难堪,我也不会给孙晓青保证什么。男人并不只靠嘴说,要做出来。嘴上说的天花乱坠,全都是两个字,没用。等到夏婉玉离开,我再回来,如果犯错,尽数给孙晓青交待,如果没有,就给孙晓青带份礼物。
八点钟,我准时到了机场。
可是悉尼至上海的航班却晚点了,我站在出站口,静静等待。
九点钟,一架飞机划破天际,正是悉尼飞至上海的航班。在这个航班上,有夏婉玉。可是,夏婉玉并没有下飞机。这架飞机的终点站是běi jīng,浦东只不过是途径的一个站点而已,夏婉玉直接飞běi jīng去了。
我站在机场外面,就好像是一个傻逼一样。
突然,手机上面接到了一条短信。
是夏婉玉发过来的,是一首词:
秦楼烟花,裙摆轻荡
风过红阑,阖眼心殇
惹不尽人间风流
数不清正道沧桑
心思不言,偷束妆奁,铅华洗尽桃夭殇
布衣荆簪,相对素面,岁月如水潋红妆
锦衣华服,如花美眷
江南烟雨,青石小巷
只欠一句,缘以尽,何须忧伤。
……
接到这条短信,我立马回了一句:“这首词叫什么。”
“你知道。”夏婉玉回了一句。
然后飞机起飞,她关了手机。
我看着她写的这首词,突然明白了,原来这是桃夭。
抬起头看着天空中划过的一架架飞机,心中有些宁静,或许她也知道我为难吧。或者,我们两个现在不见面最好。夏婉玉去了běi jīng,她要参加一个会议,签署一份协议。这个协议关乎到澳洲生态项目,如果这个协议一旦签署,那么这个项目将会成为最大的合作。不仅仅是大德集团和澳方的合作,而是国与国。
到时大德集团将成为重点扶持企业,扬名立万是必然。
我突然有点理解夏婉玉为什么去澳洲了,因为相较于澳洲项目,大德集团在国内的业务就是小儿科。看来张青石为了转移资产真是下了血本,只不过似乎是为后人铺路了。过了两天,我在电视上面看到了夏婉玉的身影,她穿着一身OL装束,坐在二号位置上面,戴着一个金丝眼镜,谈笑风生。
不过在电视上面,我同样也看到了一个人。
风枫,他坐在一号位置后面,手里面拿着本子和笔,看样子像是一位翻译员。孙晓青已经知道夏婉玉回来了,是王颖丽告诉她的。我也没有逃避她,我告诉她,我去机场接夏婉玉,然后夏婉玉没有和我见面,直飞běi jīng。
我也将那篇《桃夭》给孙晓青看了,孙晓青没有表示什么,只是浅笑辄止。
第二天,我在书桌上面见到了一本席慕容散文集,在扉页上面写着这么一段话: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亲情与感情,曾经和过去,就这么交织在一起。拿着这本散文集,我怔了。我忽然明白,孙晓青已离不开我,而夏婉玉却早已不需要我。
第二十三章:夏婉玉归来
夏婉玉一共回来三天,第一天在běi jīng开会,第二天在běi jīng调研。第三天上午在学校里面给学生演讲,第三天中午飞到了上海,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刚接通,夏婉玉对我说:“我在机场,有三个小时换乘空隙时间。”
我沉思了一下说:“等着我。”
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和汤子嘉林惠商讨合作项目的事情。接到电话之后,我直接跟他们两个说了抱歉,然后下楼坐上车让老三飞速开车到机场。我并不紧张,也不着急,相反心情有些淡定。前两天,我已经将事情全都想明白了,所以现在去见夏婉玉,我反倒没有压力。如果是夏婉玉回来的第一天我就见她,说不定我会语无伦次到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想着这些,我竟然有些佩服夏婉玉。
她一定什么都猜到,所以才会不和我见面,直飞běi jīng。
她是一个睿智,聪慧,干练的女人,尽管她也曾因为我们两个之间的感情痴傻过一阵,可是那也是只有几天,或者只有她生活中的某个时刻而已。大多数时间,她的头脑总是那么清醒,清醒到我在她面前,永远都不敢说话大声。可是她却总能一句话,让我笑开怀,或者是说出心中的想法。
她有些像她的手机铃声《虫儿飞》一样,让人不可方物。可是却也有些像狂乱的钢琴曲一样,让人着迷疯魔。
……
我在机场见到她的时候,她坐在机场餐厅二楼的椅子上面,透过落幕玻璃,她远眺机场起起落落的飞机,手中捧着一杯nǎi茶。现在已经是冬季了,她穿着一件束身的黑sè上衣,下身一反常态没有穿黑丝,而是一条同样非常显瘦的牛仔裤,脚上是一双黑sè高跟鞋,头发挽在脑后,显得有些嘈乱,玉润的耳朵上挂着两颗耳坠,一闪一闪,很是jīng致。
我站在餐厅楼下,盯着她看了好久。谈不上她瘦了,她很会照顾人,更何况是照顾自己呢。但是远远看上去,她变得清淡了,不再像以前那样烟媚众生,就好像是大狐狸jīng一样。现在她身上的气质,更当得上她的名字,温婉如玉。
我深吸了一口气,疾步走进餐厅。上了二楼,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她转过头看了看我,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说了四个让我不会想到的字:“好久不见。”我一直都在幻想我们两个再见面时刻会说什么,可是当我真的见到她的时候,却发现原来只有这四个字,才能够说出口。那些准备好的华丽辞藻,全都哽咽在喉头,只剩下四个字:“好久不见。”
我也说道。
“坐。”夏婉玉让我坐下,给我要了一杯nǎi茶,然后双手拖着下巴,一双明眸直勾勾盯着我看,我没有回避,而是迎上了她的眼神。她的眼睛很jīng致,并不大,也不小,很像宋慧乔的眼睛,但是要比宋慧乔的眼睛好看上几分,多了几分灵气,少了几分世故,有些像江南烟雨中撑伞的女子一样,给人一种优美到悲伤的意境感。
看到最后,夏婉玉露出了一个笑容,对我说:“郝仁,你更成熟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这个肯定,因为这更像是判刑。
夏婉玉轻松一笑,问我:“孙晓青怎么样了?你们两个的感情还和睦吗?”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夏婉玉和我谈论孙晓青,不过她这么问,我到平静了许多,轻松说:“很不错,孙晓青很会照顾人。”
夏婉玉笑着问:“犇犇怎么样?”
我沉思了一会儿说:“小家伙很调皮,现在已经会走路和说话了,不过吐字还是不清晰,总是将爸爸说成粑粑。让人很苦恼,不过他应该会喜欢你,因为他总是很喜欢大胸部阿姨,喜欢往她们的怀里钻。”
“咯咯!”夏婉玉掩嘴一笑,十分洒脱,挺了挺胸部,揶揄我:“看来你儿子跟你一样嘛,子不教,父之过。你这直接教你儿子审美了,小家伙长大后肯定也是一个流氓,到时候你也老了,你们一老一小,两个流氓。”
我挠了挠头,有些无奈。夏婉玉却说:“犇犇前两天两周岁生rì,我没回来,现在回来,刚好补上生rì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等一下就有人送过来。”
“什么东西呀?”我随口问了一句。
夏婉玉神秘一笑道:“一个陪了我一年的东西。”
我有些感兴趣,刚好这时候一个机场工作人员抱着一个盒子走了上来,夏婉玉笑着说:“这不,来了。”
机场工作人员将盒子放到桌子上面,夏婉玉签收一下,然后工作人员就离开了。她将盒子打开,在盒子里面,有一直浑身雪白的猫咪,猫咪只有尾巴和耳朵是灰sè的,其他地方都是雪一样洁白,两个耳朵折起来,看样子应该是苏格兰折耳猫。
夏婉玉将猫咪抱了出来,猫咪被托运了这么长时间,钻到她怀里就好像是受了惊吓的小孩。爱猫的女人,心底总是特别善良。夏婉玉抱着这只苏格兰折耳猫,笑着对我说:“这只猫咪是我在到了澳洲一周之后在宠物店里面买来的,我去了澳洲这么长时间,它陪了我这么长时间,它叫鱼鱼。”
我眉头一皱,笑着说:“好奇怪的名字。”
夏婉玉笑着说:“猫咪都爱吃鱼,所以我给它起了名字叫鱼鱼,刚好和我名字谐音,不过买了之后才发现它不喜欢吃鱼,只喜欢吃一种猫粮,国内也有卖,现在我就将鱼鱼送给犇犇当做生rì礼物了,它今年两岁,犇犇也刚好两岁。如果不出意外,它能陪犇犇到十八岁。”
夏婉玉抚摸着怀里面的猫咪,鱼鱼在她的怀里,十分安静。爱猫的女人,总是让人捉摸不透。我端起nǎi茶喝了一口,说:“你在澳洲怎么样。”
夏婉玉沉思了一下说:“还好吧,除了和你写信通话那几次心情波动比较大,其他时间都挺忙。现在澳洲生态项目进入了至关重要的一步,如果这一步走成功了,对你我都有好处,你不是以我的名义和黄子龙签署了合约嘛,黄子龙做贸易比较在行,你可以跟他学学,这个项目现在已经大到让他都垂涎的地步了,所以理应让他多付出一些筹码。”
我吃惊的看着夏婉玉,问她:“你不怕玩砸?或者,这个项目之后会成了你给别人铺路,就好像是张青石给你铺路一样。”
夏婉玉摇了摇头,肯定的说:“不怕,只有生,没有死。”
她的眼睛里面,有着一股坚强,就好像是生长在峭壁上的石松一样,顽强不息。
第二十四章:临别一吻
夏婉玉怀中的折耳猫叫了一声,夏婉玉随手拿起桌子上的nǎi茶,将吸管放在猫咪的嘴里,猫咪喝了有半杯,就躺在夏婉玉怀里睡着了。
我看着这一切,有些无奈道:“它真乖。”
夏婉玉看着我,我也看着她,同时沉默了。
我们不知道说些什么,就这么看着。三个小时早已过了,机场却迟迟不通知飞机起飞,看来飞机又晚点了。太阳落在城市边缘,形成美丽的夕阳光晕,很绚烂,夏婉玉转过头看了看,感叹道:“好美。”
我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看着。
夏婉玉站了起来,舒展了一下身躯,优雅的身材引得食客纷纷侧目。
她说:“走吧,送我去候机大厅。”
“你不饿吗?再吃点饭吧。”我提了个建议。
夏婉玉摇了摇头:“不吃了,到飞机上面吃吧。我坐头等舱,食物还能下口。”
我不强求,帮她拉着行李箱一起到了候机厅。航班显示上海至悉尼的航班晚了一个小时。我们两个坐在落幕玻璃前面,她的行李箱放在一边,她怀里抱着折耳猫,低着头。天sè渐渐暗了下来,气氛显得有些尴尬,那该死的航班延误的让人可气到高兴。
忽然,夏婉玉转过头看着我,问我:“你…想我留下来吗?”
她这一句话,使我始料未及。我怔在原地,心中有欣喜,有高兴,可是更多的却是无奈,我沉默了。我想让夏婉玉留下来,可是却不希望她对我说她留下来,因为她自己留下来,那是为了自己,而问我,则是为了我。如果她留下来,孙晓青和犇犇该怎么办?夏婉玉离开我已经过得很好了,和我在一起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可是孙晓青离开我,她就失去了生活的全部。
刚好这时,机场的登记语音提示响了,提示至悉尼的旅客请注意,请迅速登机,航班已准备好,即将起飞。我们两个都没有动,依旧在沉默。又过了将近半个小时,机场这才提醒请飞至悉尼的旅客夏婉玉赶紧登机,您的航班还有十分钟起飞。
我豁然站了起来,拉着夏婉玉的手,将她抱在怀里说:“对不起。”
说出这句话,已用尽了我的全部力气。
夏婉玉抚摸着怀中因为我抱着她而被挤压醒的折耳猫,慢慢闭上了眼睛,脸庞微微后仰,似乎有红晕在闪现。嘴唇颤抖着说:“那你吻我一下。”
我松开她,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她依旧闭着眼睛,站在那里不动。
我吻了她的额头。
她握住了我的手臂,可是眼睛,却依旧闭着。
鼻子,耳垂,眼睛!
她总是站在那里,脸颊上带着红晕,闭着眼睛。
到了最后,她将手中的折耳猫递给我,抱着我的脑袋,踮起脚尖,在我的唇上吻了一下,很用力。可是却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仿若蜻蜓点水一样,一闪即逝。但我的心,却似乎被她狠狠撕咬了一下,隐隐作疼。她松开我,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鱼鱼是我的女儿,我要让她陪着犇犇。”
说完,她顿了一下,慢慢拉过行李箱,向登机口走去,没有回头。
我怀中的猫咪也似乎知道了她的主人即将离她而去,呜呜低鸣着,很是忧伤。好久好久,我都没有动。心情有些乱,夏婉玉临别一吻,让我有些心烦意乱。一直等到登机牌上面显示,飞至悉尼的飞机已经起飞,我才离开机场,抱着那只猫咪。
对于这只猫咪来说,它即将面临一个新的生活环境,以及一个新的主人,犇犇。
我并未马上回家,而是让老三开车去海边吹风,以消除刚才那种窒息的感觉。夏婉玉临别前那一吻,那略作报复一样的蜻蜓点水,勾起了我心中无限的涟漪。
仿佛多持续上一秒,我就会牵着她的手,对她说:“别走了,鱼鱼需要你。”
可是鱼鱼毕竟只是一只猫咪,而犇犇却是我的儿子。
我让老三将车里的音响打开,放了一首张学友的《祝福》,一首很忧伤很美丽,唱离别的歌曲,却代表了我现在的心情。喜欢,爱恋,分别,抉择,这一切都被张学友注入到了这首歌中,曾经的一幕幕出现在我的眼前,我闭上眼睛,将怀里的鱼鱼越抱越紧,就仿佛她是婉玉一样。
终于,折耳猫感觉到了疼痛,惨叫了一声,我赶紧松开它,抚摸着它的皮毛。
车还未到海边,我却对老三说:“调头,回家。”
“不去海边了?”老三问我。
我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拥抱紧了,受伤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老三瞄了两眼后视镜,说:“那只不过是一只猫咪而已。”
突然,我怔在那里。
老三说话,或许是出于无心,可是我听到这句话,心中却是再也不可平静。是啊,这只不过是一只猫咪而已。它,不是夏婉玉。
笑了笑,对老三说:“今天吃饭没?”
老三摇了摇头说:“在机场没有餐厅,我在超市里面买了点面包垫吧了一下。”
“走,我带你吃自助餐去。”我对老三说。
老三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
对于老三来说,吃饭选自助餐,是一个再好不过的选择。自助餐里面鸡鸭鱼肉都有,老三又是一个肉食动物。特别是他的饭量简直和武力成正比,如果去普通餐厅吃饭,一顿下来吃个几百块钱没问题,即便是去吃拉面,感觉应该五碗?或者是八碗?
不过那应该吃不尽兴吧,还是自助餐好。
划算!
我们两个就好像是两个饿鬼一样,进了自助餐厅,直奔肉类专区。像饕鬄一样狼吞虎咽,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胃口特别好,就是有一头牛,我估计都能吃下。我们两个一共吃了两个小时,我被老三扶着出来了,我吃到吐。自助餐厅经理脸都绿了,我知道他心里面肯定在说,为了吃回本,连命都不要了吗?
其实我也想告诉他,我真的不要了。
回到车上,我又吞了一回,才感觉到爽了。
老三则打了一个隔,一点事儿都没有。
那只折耳猫趴在座椅上面,看着脸sè发青的我,眼珠里面显得有些奇怪。
我让老三开车回家,在楼下好好整理了一下自己,才抱着折耳猫回到家里。
犇犇还没睡,今天小思怡又来我家里了,他们两个正在看动画片熊出没。见到我抱着一只折耳猫回来,两个小家伙顿时惊呆了。伸手就将折耳猫给抱过去,围着猫咪转。
两岁的折耳猫已经成年了,身材和犇犇一样大,犇犇抱着鱼鱼,就好像是抱着一个大号玩具一样,发出了欢快的笑声。小思怡则更有爱心,抱着那只折耳猫笑着问我:“叔叔,它叫什么名字。”
“鱼鱼。”我对他们两个说。
孙晓青听到这个名字,转过头看着我,温婉一笑。
我将夏婉玉给我的那袋猫粮给两个小家伙,让他们两个喂猫咪吃饭。
而我则和孙晓青来到了书房,准备将一切全都告诉她。
可是孙晓青却捂住了我的嘴,说:“你不用说,男人需要有自己的**。”
她很伟大,我的妻子。
第二十五章:朝着老天,竖起中指
夏婉玉离开,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好结果。
或许我有过片刻难过和自责,但是如果夏婉玉留下来,那将是一个我无法控制的局面。国家都讲究维稳,更何况我们家了。刺激固然能带来让人新鲜的感觉,可是刺激过头了,那是会成为傻逼的!对于夏婉玉的又一次离开,我只能说是意料之中。意料之外的是她会在离开前问我愿不愿意她留下来,更在临别前,吻了我一下。
戏里戏外,那一吻都来自真情。
不过同样那一吻也随着她的离开,烟消云散。
就好像是烟花一样,犹如过眼云烟一样,只存在于记忆中。
……
夏婉玉离开的第二天,王颖丽约我喝茶。问了我汤子嘉和三牛地产的事情,我简单说了一下,王颖丽笑着问我感觉怎么样。我笑着说:“什么感觉怎么样。”
王颖丽说:“夏婉玉的嘴唇呀。”
我翻了个白眼。
王颖丽哈哈一笑说:“我没去现场偷看,我听别人说的。”
“谁?看我回头不削死他。”我装作恶狠狠道。
王颖丽沉思了一下道:“这个人你可能也认识,风枫。”
我怔了一下,疑问道:“他怎么看到那一幕的?”
王颖丽说:“他是澳洲生态项目的官方委派员,这一次和夏婉玉一起乘飞机去澳洲,考察这个项目,考察完毕就会回国。所以,你们在机场的一切,他都看在眼中。”
我怔了一下,问王颖丽:“他到底是个什么人?老狐狸能请他看戏,不简单。”
王颖丽却反问我:“那我如果告诉你,他请我吃过麻辣烫,你信吗?”
“啊?”我眼球都惊掉了。
王颖丽却到处了原委:“他来自běi jīng风家,家中有权势,不是一般有权势,而是极有权势。他家里在建设部,不对,从08年国务院机构改革后应该叫做住房和城乡建设部非常有地位,基本上如果你想拿地块,或者是建设什么大型项目,找他准没错。而且这个人,极其又心机。他的心思并不坏,他不会置人于死地,可是却也不会在危急关头给予你帮助。他只追求一件事情,合作共赢。”
我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说:“那这次为什么会派他去澳洲。”
“博弈需要,他是这件事情里面的外人,让他去是上面的选择。”
“懂了。”我点了点头,有些好笑问:“他为什么请你吃麻辣烫?”
王颖丽笑着说:“几天前的事情,他说想约我吃饭,见见传说中的王颖丽。我不想见他,他说请我吃好吃的,开了许多玩笑。最后我才同意见他,结果他请我吃了麻辣烫,不过他却选择了我曾经上学时经常去的那家麻辣烫店,由此可见,此人若成枭雄,必然八面玲珑,心机深重。”
我玩味说了一句:“有点意思。”
王颖丽却用双手撑着下巴,看着我问:“你还没回答我,夏婉玉的唇,什么味道。”
“妈妈的味道。”我随口揶揄了一句。
王颖丽正在喝水,听到我这话,一口水吐出来,赶紧用纸巾擦了擦,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说:“郝仁,我今天才知道你有恋母情结。”
“我……去!”我果断翻了一个白眼。
王颖丽咯咯一笑,说:“好了,不和你说笑了,跟你说正事,你准备什么时候和汤臣合作拿下地块?”
我沉思了一会儿,说:“马上,年底之前要进行最后一轮招标,到时候我的三牛地产会拿到地块,然后即可破土动工。”
王颖丽沉吟道:“动工之前你稍微小心一点,这个项目可能让你成功,也有一定几率失败,永远不要在成功之前认为成功唾手可得。”
我点了点头,说:“丽姐你放心吧。”
王颖丽点了点头。
……
chūn节前夕,招标会照常举行。
我和汤臣集团如约拿到地块使用权,当天徐枫举行酒会,汤子嘉,林惠和我都如约到场。刘计洋也跟着我过来了,刘计洋穿着一身西装,去掉了树脂眼镜,换上了一个干练的金丝眼镜。头发整理的一丝不苟,完全没有几个月前的落魄模样。
让我始料未及的是,黄子龙来了。
而且还十分热情,对我和徐枫有说有笑。黄子龙送来了贺礼,一艘一帆风顺玉雕小帆船,价值百万。做工jīng美,用的是最好的和田玉。我和徐枫并没有客气,收下了他的帆船。黄子龙和徐枫促膝会谈半个多小时,才告辞。临走之前,更是豪饮了一杯酒。
尽管黄子龙做事让我很费解,不过同样我也知道,黄子龙做事自有规矩。如果他准备和我成为敌人,那么他就不会来宴会上面给我们庆祝。他不是那种口蜜腹剑的人,更做不出那样的事情。
汤子嘉带着他的女朋友过来和我聊天,我笑着和他们聊了一个多小时。汤子嘉的女朋友长的十分普通,准确来说很耐看,但是绝对不是美女。我事先拿到过汤子嘉女朋友的资料,所以知道这位来自四川大山里的美女,绝对是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主儿。
汤子嘉说,改天带着女朋友到我家吃饭。我笑着答应下来,并且说好了rì子,让汤子嘉到时一定到。汤子嘉笑着答应了下来。
一场庆功酒会开的很是令人愉悦,唯一让人感觉到不愉快的就是刘计洋,他的前女朋友和她的现任老公来了。这一对狗男女,对着刘计洋畏手畏脚,被刘计洋损了一个痛快,庆功酒会结束的时候,刘计洋喝了一个酩酊大醉,我和老三将他抬到车上。
刘计洋哈哈笑着说:“他妈的,这才半年,只是半年,他们就要靠我们拿项目讨生活,cāo!”
他竖起中指,朝着老天。
生活中总是有着各种各样不如意的事情,刘计洋今天尽管很嚣张,可是他离逆袭,却还很远。人生道路上,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起起伏伏,跌跌荡荡,总有一起起悲欢离合,能陪伴你到最后的人,永远值得珍惜。
chūn节前夕,市里面发生了局势上面的变动。不影响大局,但是却影响陈玉良的心情。他毫无疑问在选举交通局长的时刻落选了,这很正常,因为他并没有来找我,也没有给我任何暗示。我不是一个不讲情面的人,如果陈玉良愿意来找我,我绝对愿意为了他去找老狐狸。
可是他没有来找我,我就没必要去为了他而奔波。
如果将他提拔起来,不为我所用。那我还提拔他干嘛?用人之道,一定要谨慎。如果做那种将冻蛇暖热,结果被蛇咬死的农妇,那我宁愿不做。
不过,陈玉良落选,到没有影响犇犇和小思怡的感情。
两个小家伙整天都在喂养折耳猫,将那只猫咪喂养的和犇犇一样胖。
幸好小鱼鱼xìng子温顺,要不然估计它和犇犇打架,犇犇一定打不过它。
因为犇犇只有一身五花膘,而鱼鱼却有两只锋利的爪子。
咳咳,该剪指甲了。
第二十六章:我的仇人
风枫在澳大利亚考察过之后,就回到了běi jīng。
然后这个澳洲生态项目,正式被批准成为国与国合作的项目。而承担单位,则是大德集团。大德集团一跃成名全国,王颖丽每天忙得不可开交。而我却依旧悠闲无比,也不应该说悠闲无比,我最近肯定也要忙三牛地产的项目。我和汤子嘉商议之后,决定将这个项目定名为,福地花园。
有福之地,寓意很简单。
只不过这个项目一直都由刘计洋在打理,我隔三差五监工一下而已。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不管你会的再多。永远都在为资本家打工,在我看来,那些所谓的什么厨艺比拼大赛,或者是什么银行柜员点钞大赛,反正就是各种大赛,说白了都不如真正的资本运作jīng彩。这些人,都在为万恶的资本家打工,包括那些在普通人面前牛逼哄哄的金领。
而我,却是万恶的资本家。
资本家只信奉一条定律,钱是万能的!
而我却信奉另一条定律,钱权结合才是万能的!
尽管我是资本家,不过我却不万恶。当然,我的生活比起那些要为俗事而奔波的人来说,很悠闲。
……
菁菁伊人关门之后,杨洋一直在寻求新的创业路子。菁菁伊人这两年一共为她创造了两百多万的收入,这些钱她都一直在存着。现在菁菁伊人倒台了,她就想要做一些生意,自己另谋发展。她不想再做不法行业了,因为那样会让母亲担心。
而且经过上次事情那么一闹,母亲也不允许杨洋那么做。
可是现在想要创业,实在太难了。
而且杨洋还不愿意和我合作,只想着靠自己。
没有办法,我见杨洋实在找不到商机,我就给她指了一条路。杨洋母亲包的包子特别好吃,上一次我去杨洋家里,吃过一次,还想吃第二次。于是我就怂恿杨洋进入餐饮业,学母亲的手艺,然后做餐饮公司,开连锁店。如果资金不够,我可以给她贷款。
杨洋怔了一下,有些诧异问我:“靠包子赚钱?”
我笑了,对杨洋说:“海底捞只是个破卖火锅的,新东方最初只不过是一个破教英语的,联想只不过是一个破做电子板的,富士康只不过是一个破加工的,百度只不过是一个破搜索的,腾讯只不过是一个做破聊天的,可是,他们每一个公司,却拥有数不尽的资产。原因很简单,他们做大做强。其实你不用去损一个行业,每一个行业最顶尖那一批人,总是能赚到钱。比如,天津狗不理包子。台北鼎泰丰包子,这些都非常出名。”
杨洋沉思了一会儿,抬起头对我说:“懂了,卖包子。”
我哈哈一笑说:“我只是这么一说,最终还需要你自己考虑。”
杨洋耸了耸肩,表示就卖包子了。
我有些无奈,赶紧说:“我只是提建议,你要是赔光了,可别找我。而且我口味比较奇怪,所以你妈妈做的包子我可能感觉好吃,别人可能不会这么感觉。”
杨洋咯咯一笑说:“我知道,你口味重。”
我:“……”
……
不管杨洋做什么,我都支持。我在第二天带她请市里面某个银行的副行长吃饭,饭桌上面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这个副行长给杨洋留了名片。至于杨洋能从他手里拿到多少贷款,就不好说了。不过我可以确定,这个贷款数额,决定了他的前途。
老狐狸这个虎皮,不一定要明着扯出来。
暗中扯一下,更管用。
杨洋并没有先贷款,而是租了一个紧挨菜市场的房子,找了一个曾经在台湾鼎泰丰小笼包餐厅里面当过厨师的人,每个月给他开五万块钱的工资。又找了天津狗不理的厨师,每个月开三万。我对杨洋的理念不发表意见,她有自己的想法,她愿意走什么路,她就走。
错了,我会在她掉进悬崖的时候勒马。对了,那我就恭喜她。
因为杨洋现在也是一个资本家,尽管她没有钱。
每一个人的成功,都不是必然,其中经过多少没rì没夜的苦熬,只有自己知道。如果我现在去告诉那些拿我当仕途台阶的官员,我几年前经常呆在寝室里面撸管,你们说他们会相信不会?他们肯定只会质疑,或者是感叹命运无常。
命运的确很无常。
过年前,苏东坡让我去看一次杨思思。
我问他:“你丫怎么不自己来看。”
苏东坡怒气冲冲道:“我看个毛啊,部队里面出不去,我现在正在考核期间,如果考核通过,年后我将进入济南军区‘雄鹰’特种大队。到时候,哥哥我就是一名超级特种兵了,以后等我离开军队了,我也写一本小说,叫什么《超级特种无敌兵王》,狂拽酷炫**扎天,主角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叶无谦。你想想啊,姓叶多牛逼了,冷门姓氏。而无谦二字,更是透露着无限的内涵。”
“我一口盐汽水喷死你。滚粗,就你这才华,还写小说。”我鄙视了他一句。
苏东坡嘿嘿一笑,说:“行了,你去帮我看看她,前两天她给我写信说什么资金遇到困难了。”
我有些无奈,只好带着苏东坡的请求找到了杨思思。
结果让我没想到的是,杨思思竟然解决了资金链条困难。
而且网吧分店已经开到了五家。
我怔了一下,问杨思思:“你怎么解决了资金链条问题?”
杨思思沉吟道:“难道你在怀疑我出卖身体?”
我十分不介意鄙视她:“有可能。”
杨思思没有生气,而是说:“我解决资金链条断裂很简单,那就是贷款。”
“贷款?不容易贷吧?靠什么贷?”我质疑她。
不是我歹毒,而是这个女人心机重。当初她利用苏东坡,现在她愿意和苏东坡发生关系,如果要是还像以前那样水xìng杨花,那么我一定会亲手封了她的网吧,断了她的生活来源。杨思思却理了一下鬓边秀发,对我说:“我不靠身体贷款,靠智慧。银行领导有**内幕,我找私家侦探花了十万块钱查到,用这个当资本,贷到了五百万,新开业三家网吧,每个月能给我赚三十多万,我在每个月倒贴给银行领导五万,这样我们就能达到双赢。”
我怔了一下,竖起大拇指道:“有魄力。”
杨思思笑了笑,然后对我说:“没你有魄力,你和汤臣合作,这一次可真是赚翻了天,新拍出那个地王,恐怕就出自你的手笔吧。”
我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杨思思沉思了一会儿,抬起头问我:“你说我能嫁给苏东坡吗?”
我毫不留情回答她:“不能。”
“为什么?”
“因为你已经错过了那个机会,那个机会,一生只有一次。”我回答。
杨思思去旁边的摇篮上面抱起刚满一岁大的孩子,叹了口气,抬起头看了看我,带着一丝玩味说:“那我手里现在这个孩子,可和你有仇了,他是张家唯一的后人,张青石,张超都死在你手中,张玲却又喜欢你,你说她长大之后,会不会杀了你?”
我摇了摇头道:“不会,因为她有你这么一个妈妈。”
杨思思坐在我面前,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