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重阳
“这虽是重阳,可我第一日来此做工,提早回去多有不便。”但小羽却觉得此事不妥。
“无妨,明日早些来即可,姑娘一来,给我这茶馆添了不少收入。”但那茶馆老板却慈眉善目的挥了挥手。
“那就多谢老板了。”小羽自然也是想早些回到破庙和陌过重阳的......
“快去吧。”老板眼睛变得弯弯的,像是今晚的月牙一般......
小羽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问茶馆的老板:“老板,不知您是否知晓这时候,药铺可还开着?”
茶馆老板点了点头“应是开着呢,你快些去,应是赶得及。”
“不知最近的药铺在何地?”小羽扭过头问道。
“出门沿着店铺走,若是跑着去的话,不出一柱香便可见到。”茶馆老板带着小羽走到茶馆门前的路口处
小羽连忙跑出了茶馆,向药铺跑去,虽是秋季,跑了一柱香却也累的两颊通红,药铺刚好还未关门,小羽便弯腰屈膝着缓了片刻,才走了进去。
“掌柜。”小羽来到柜台边。
“不知姑娘要些什么药?”那掌柜一边摆弄着称子,一边看着小羽。
“掌柜可有医治烫伤的药材?”小羽一个翻身坐在了柜子上。
“自是有的,不知这烫伤的程度是......”掌柜稍作思虑。
“被滚烫的热水烫的红肿了些。”小羽在自己的手上描述着.......
“若只是红肿,两钱白蔹足矣,已经打磨加工完毕,拿回去直接外敷即可。”掌柜用计量的称子挑拨好量出了两钱白蔹,包好拿给了小羽。
小羽掏出一锭银子拿给了掌柜,“可有薄荷叶?”
“有的。”掌柜又给了小羽些许薄荷叶,和找给她的些许散碎银两。
“不知掌柜可知现在是何时辰了?”小羽看了看药铺外逐渐昏暗的天空。
“约莫着是酉时。”掌柜抬头想了想。
“多谢掌柜。”小羽笑了笑,拎起东西跳下了柜台。
小羽拎着两包药材便急匆匆的跑回了破庙,她一步也不敢停歇。
刚才在酒馆,小羽便看到了陌被烫伤的地方,可一看陌并没有在意也没有提,自己也不能离开茶馆便没说什么......
可如今想来万一那块烫伤感染了,还会引出什么更严重的伤病呢,希望自己现在拿回去药材还来得及。
小羽走进了破庙中,发现陌还是那一个姿势,双眼紧闭,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紧握着自己的岚羽依靠在柱子旁。
小羽蹑手蹑脚地走近他,发现他的怀里不知揣着什么东西,还透过那薄薄的衣衫散发着热气还有阵阵香气“回来了?”
陌依旧是闭着眼睛。
“嗯。”小羽却仍怕惊扰陌小声说着。
陌睁开双眼,看着小羽手中不知拿着什么东西,还以为是小羽自己买的吃食,便伸手去拿,却一不小心蹭到了自己手上的伤口,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又把手藏在了背后“给我看看。”
小羽其实早就看到了那块烫伤,可还是不放心,想看看是否更加严重了。
“闯荡江湖之人怎会在意这点小伤小痛?”但陌却仍然在逞强。
“你要是再不在意明日我可能就见不到你了。死鸭子嘴硬。”小羽略带嘲讽的看着陌。
陌赌气似的故意不把手拿出来。
小羽见陌与自己对着干,有些生气“你把手伸出来!”
陌依旧是偏着头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小羽哪耐得住这性子?便过去抓,谁知不小心踩到了陌那光滑的衣袂,一下滑倒了陌的怀里,两人的脸离得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陌刚想凑的更近一些,小羽却突然慌乱起来。
小羽连忙缩回手爬了起来,“你......你自己弄,外......外敷即可。”
小羽背对着陌坐在他的面前,陌偷偷看了一眼小羽,确定她不会装过来后,轻轻的拆开了药材外面的纸,将白蔹敷在了红肿的地方。
“嘶~”一阵痛感来袭,将陌打了个措手不及。
小羽无奈的嘲笑着陌,却又夹杂着一丝关心“你傻啊,薄荷叶给你干什么用的。”
“不需要那东西。”陌好面子,逞强道。
“疼死你活该。”小羽转过身去,将薄荷叶垫在了伤口处,小心翼翼的吹着,却没看到陌用一种柔情似水的眼神看着小羽,还露出了别样的笑容。
“给你买了鱼,应是热着。”陌打开胸前的衣衫,从怀中取出了在街上买的烤鱼。
小羽一边端详着鱼“你怎么知道我爱吃鱼?”
“狐狸不都爱吃鱼吗?”陌却又开始反击起来。
小羽打开了包装坐在陌附近,打开包装,狼吞虎咽的吃上了香喷喷的烤鱼,冷不丁的问了一句“今日是重阳,一会儿街上可热闹了,应是有不到半个时辰,待天完全暗下来了,有好玩的玩意儿呢!你去不去?”
“不去。”但陌却坚决的拒绝了小羽。
“为何?”小羽走到陌身边。
“我喜欢安静的地方。”但陌却好似有些心虚......
“难得出来一次,还不好好玩玩?也罢,我自己去便是......”小羽早就想来着朝歌好好逛一逛,陌不去也就罢了......
陌突然想到这街上如此热闹,前来游玩的公子定是不少,万一小羽再被居心不良之人掳去,那该如何是好?自己早已无父无母,这重阳对于自己来说不过就是徒有虚名,自己不想再忆起那些令人忧伤的往事,但如今......也罢,陪小羽去一遭又如何?
“你若是再被他人掳去我还要救你,也罢,我就当是出去看管小狗了。”陌终究还是嘴硬心软,不愿承认自己担心小羽。
“你说谁是小狗?”小羽玩笑似的拍打了一下陌的后背。
陌嘲笑似的笑了一声便离开了破庙。
小羽见陌不理自己更是紧跟了上去,追问道,“你说谁是小狗?你给我说清楚!”
黑暗展开了墨色的天鹅绒,掩盖着地平线,无数星星正发散着亮光,闪着磷色的光辉,织成美艳的图案。
那夜,轻柔得像湖水,隐约得像烟雾,可这重阳却全然打破了那黑夜的宁静。
重阳节这一天的夜晚,家家灯火通明,或是聚在一起吃着饭,或是全家一同出来享受着这街上难得的热闹,每一间房子的屋檐上都系着明亮的灯笼,像是红釉似的,门前还挂着不少的农作物。
许多平常早已熄灯离开的夜间商铺此时也都在两侧热闹的吆喝叫卖着,每个商铺附近都聚集着些人。
有叫卖重阳糕的,还有售卖雏菊的,借口处还有几家商贩,叫卖两枚铜板一碗菊花酒。
这里明亮的跟白天似的,人与人之间摩肩擦踵,热闹非凡,许多原本互不相识得两个人可能会因为这重阳的各种风俗而结成好友,互邀上彼此家中吃上一口不同寻常的热饭。
还有许多孩子或是妇女与丈夫一同在小河中放入荷花灯,和孔明灯祈福未来一年风调雨顺,康健安泰。
或许这些风俗和习惯在别的地方都是分布在不同的节日中的,但这朝歌不同,他们这里的人都十分看重这重阳节,也十分喜欢它的寓意与风俗,更是有理由讲这些有趣的东西融合在这一个节日中度过。
也有许多子女常年在外不能归家的老妇人耐不住孤单便走出家门,拉上几位看上去合自己心意的姑娘来家中陪他们吃上一顿饭。
小羽拉着陌走在热闹的街道上,小羽看上了什么便直接拿走,再由陌拿刚刚买吃食剩下的银两买下,经过了那么多的分分合合,小羽已经好久没有再像从前在仙界时那般高兴了,陌也觉得小羽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想陪她出来好好的玩一次。
小羽看到几个孩童在烟花铺子旁互相追赶打斗着,手中还时不时挥舞着快要燃尽的烟花,小羽的眼睛一下子冒了光,陌便走上前去“来一支。”
小羽接过一支烟花“你不要吗?”
“不要。”陌转过头。
店家帮小羽把那烟花点燃后,小羽拿着它一下子融入到了那群孩童中去,跟着他们追跑着,嬉笑着,打闹着......
陌就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小羽,有时无意间被小羽发现自己在看她还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对她说,“你傻不傻啊!走啦!”
其实,陌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种热闹的地方,他自小父母双亡,自此之后便独自扛起一片天,但是小羽的出现,他又重新开始慢慢接纳这世间中数不尽的美好了......
他第一次觉得,原本孤寂寒冷的夜晚,是那样的明亮温暖......
他看着身边这个美丽机灵的姑娘,心中第一次感觉到了家人一般的温暖......
第四十六章 许愿
待烟花慢慢燃尽后,小羽又看到了不远处的冰糖葫芦,扔下了烧焦的烟花梗子就跑了过去。
陌连忙又跟了上去“来一串。”就像是看管自己的孩子一样。“不,来两串。”小羽纠正道。
“我不吃。”但陌却坚决的摆了摆手。
“今天是重阳,你平时只吃清淡的东西,也是时候该变变口味啦!老板,别听他的,来两串。”小羽招呼道。
“好嘞!”那店家娴熟的手法看的小羽眼花缭乱的,两只眼睛像孩子一样闪烁着光芒。
做好后,小羽迫不及待的借了过来,一串举到了陌面前“给。”
陌显然并不是很乐意,小羽不耐烦的看了一眼陌,一把把冰糖葫芦捅到了陌的口中,“在我这,容不得你反抗。”
但看着陌想反驳,却因为嘴被塞得满满的说不出话来的滑稽样子,小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举着冰糖葫芦走到了一边。
陌到现在吃的最后一次甜食恐怕就是他母亲去世的那一晚,怕他哭,往他嘴里塞得清甜的果子的吧!
那味道,自己至今还记得,虽然清甜,可那一刻确实无比酸涩的,几十年过去了,他从不敢再次吃那种味道的果子,以为只要一接触到这种味道,自己便会止不住的流泪。
可如今,却因为小羽在这里,留给自己的,更多是温暖与甜蜜。
小羽走到小河边,看到一男一女共同放飞了一盏孔明灯,又看到几个小孩人手一只荷花灯按照顺序放在河面上任它飘走,唯一相同的是,在那灯离开时,所有人便都双手合十,虔诚的许着愿。
“我也要那个!”小羽一边吃着冰糖葫芦一边环顾四周寻找售卖祈愿灯的摊贩。
陌找到了,便对小羽说,“你站在这,我去买。”
片刻之久,陌便拿回了一只已经蘸好墨汁的毛笔,一盏孔明灯和两只荷花灯。“给。”
小羽看着那两只荷花灯,不由得笑了起来“看不出来啊,大公子也有想要完成的心愿?”
“我......我没有,这两只荷花灯,有......有一只是赠的。”但陌却结结巴巴的辩解着。
“好好好,赠的,是赠的,不是公子自己买的。”小羽为了陌的违心的附和着。
“那你自己玩吧,我走了。”陌装作要离开的样子。
小羽赶紧拉住了他“别别别,我错了还不行吗?”
小羽和陌一人拿了一只荷花灯轻轻的放在了河面上,两人双手合十,紧闭双眼,虔诚的许着愿望,小羽的愿望是:“我希望还能再次见到旌尘。”
而陌却不知要许什么愿望,他偷偷的睁开眼睛,看着身边的小羽,他淡淡一笑,便想到了自己要许下什么愿望:“希望我所心爱之人的心愿可以实现。”
“好啦!陌,你许的什么愿望啊?”小羽睁开眼睛,背过手跳到陌面前。
“说出来去就不灵了。”陌顿时红了脸,却被灯火遮了过去。
“那我便不问了,对了,还有孔明灯呢!”
陌撑起已经燃烧了的孔明灯,找店家,“写吧!”
“写什么?”小羽抬头看着陌。
“写字啊!”陌低头看了看小羽。
“写字......我不会写字......”小羽摇了摇头。
“你不会写字?”陌瞪大了眼睛。
“没......没关系,我可以画画嘛!”小羽瞬间不好意思起来,赶紧为自己辩解道。
小羽和陌将自己的心愿写在了孔明灯上,陌刚想看小羽的愿望,就被小羽慌乱的遮盖住了“不许看,看了就不灵了!”
陌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好好,不看不看。”
陌闭着眼睛拿着孔明灯走到了河岸边,看着自己的心愿:“望她一世喜乐。”便放飞在这偌大的黑色天空中。
在天空中,陌隐隐看到一位身穿黑袍的男子怀中抱着一只小狐狸,陌迟疑了一秒,他知道,那,不是他......
“这些灯都要去哪啊?”小羽指了指河中的荷花灯。
“去天上。”陌看着小羽的眼睛。
“去天上?那我怎么从未见过。”小羽不可思议的看了看天。
“其实这些灯不过就是人们给自己留得一个念想,谁也不知道它们是否真的都能去往天上,可只要是祝福,他们便从未吝啬。”陌其实还是很了解世俗冷暖,只不过不愿意去融入罢了。
“那既然如此,你把你的愿望告诉我,我也是天上的人,说不定能帮你实现呢?据我所知,那些老神仙可没有时间去看这些东西......”小羽此刻早已把陌当成了自己真正的朋友,小羽是真心想帮陌实现他的愿望。
这时传来阵阵吆喝声,甚是明亮“重阳菊花酒啊!饮上一碗便身体康健,家人安好!”
“陌,听说重阳节最有名的就是菊花酒,我们也喝上一碗吧!”小羽看向陌。
“你会喝酒吗?”陌此时却看起来好似十分看不起小羽,认为她不过就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孩子罢了。
“我怎么不会,想当年旌尘他......”小羽无意中说出了旌尘的名字,一下子伤感了起来,但发现陌在身边略带担心的注视着自己,小羽连忙揉了揉眼睛“我......我就是能喝。”
陌走到售卖菊花酒的店铺前,“来两碗。”
“不,来六碗。”小羽在旁边纠正道。
“你疯啦!这菊花酒后劲儿很大,你行......”陌听到此话后,一下子装过身来。
“听我的!六碗。”小羽指着陌喊道。
“好嘞,还是姑娘爽快!”那贩酒的人忍不住夸赞着小羽。
陌和小羽坐在了一张桌子前,不一会儿店家便陆续端来了六碗菊花酒摆在了小羽面前。
小羽一下拿起了一碗“干!”说完便将一碗酒喝了下去。
“你慢点,又没人跟你抢。”陌本不想喝的,但看到小羽喝的这么快,若是六碗全部喝下,这可要难受几天了,就也端起了一碗菊花酒,慢慢喝下,任它泛着温度流淌在喉咙中再慢慢滑下。
“娘,我想吃糖葫芦。”一个小孩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咱家哪有钱给你买糖葫芦?也就是今天是重阳,娘才带你出来见见世面。”一个妇女无奈的回答着。
陌听到在旁边不远处的一对母子的对话,便想起了自己的曾经,是在中秋节,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带自己出来游玩。
却路遇一伙强盗,抢走了母亲的钱袋,父亲上去夺,却被强盗残忍杀害。
而母亲将自己藏在一家铺子后前去为父亲讨公道,也惨死在那恶徒刀下。
小时的陌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死在恶徒刀下,想去报仇却被店家好心拉了回来,这才保全一条性命。
从此被养父母收留,却也性情大变,不苟言笑,不喜喧嚣,后养父母因病痛也离开了他,陌自己便独自游历四方,练就一身本领,闯荡江湖......
陌掏出一些碎银,买了一串冰糖葫芦递给了那个孩童,“小弟弟,你妈妈不容易,今后长大了要好好孝顺她知道吗?”
那母亲欣慰弯下腰看着那孩童“还不快谢谢哥哥?”
“谢谢哥哥。”那孩童很是感激。
陌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便又走回酒桌旁。
这一切被小羽看在了眼里,小羽没有想到平时冷酷的陌竟还有这样的一面。便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陌。
“看什么看?”陌却不愿小羽这般看着他。
“没看什么啊?就是觉得......你好像......也不是看上去那个样子。”小羽一脸俏皮的笑着说。
“我看上去是什么样子?”陌不禁笑了笑。
“讨厌的样子。”小羽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便又端起了一碗酒,一下又全部喝光了“你父母呢?”小羽问道。
“不在了。”陌的脸突然阴沉下来。
“去哪了?”小羽却不明白他的意思。
“被一伙强盗杀了。”说到这里,陌又连喝了两碗。
“对不起啊。”小羽为居然在不经意间提起了陌的伤心事,感到十分抱歉。
“没事,都过去很久了。”陌又喝下了一碗。
“你......你别喝了。”小羽意识到自己不该问这种问题,便连忙劝陌别再喝了。
此时陌已经看上去已经醉了“再来两碗。”陌又喊道。
“你......你别喝了,你要醉了。”
“我......我没醉。”陌的话变得断断续续......
陌晃晃悠悠的站起身,端起一碗酒走到了小羽身边,笑着却又带着些许无奈,“你知道吗?我不姓,我姓安,我叫安陌。”
“那......那为何......”小羽却又不解起来。
“从我无法阻挡他们离我而去的那日起 这姓氏我便不配再拥有。我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人杀害却什么也做不了,你知道那种感受吗?”陌的表情变得愤恨浮躁,已没了一个时辰前的样子。
“我知道。”但小羽却可以理解他。
第四十七章 醉酒
“你不知道。”陌并不相信,小羽看起来一直都是如此乐观,怎么会有和自己相同的遭遇?
在陌眼中,自己的经历算是心中一直跨不过的一道坎,他可以去遗忘,可以去装作从未发生的模样,可他不能接受。
当初的景象历历在目,他做不到释怀,也做不到放下。
他恨那伙贼人,但他却更恨自己,恨自己当时手无缚鸡之力,难以将那贼人就地裁决。
“不,我知晓,在我很小的时候,相当于这凡间襁褓中的婴儿之时,或许你并不知道,但我是九尾狐,自出生的那一日起,便什么都能看到,听到,深深地刻在我的记忆里,狐族,狐族全族都被蒙冤屠灭,一夜之间,只剩下我一人,可我至今都不知道是谁做的,我看过古籍,所有参与那场屠族无关紧要的人都被杀了,我却无从为族亲报仇雪恨。”但小羽却又有些无奈的娓娓道来。
这些记忆何尝不是小羽的痛楚,她虽没有感受过这狐族应给予给她的温暖,但是血浓于水,小羽不可能装作自己不是此族的族人模样,逍遥快活,欢度自己的时光。
小羽重情重义,自是不可能如此。
“后来呢?”这些话更是激起了陌对小羽的保护欲,他心疼,却又无从安慰。
“后来,我因被藏在狐王的暗格中才活了下来,后被妖帝收留,大概过了几百年吧,我完全化作人形,但那已是我的第二世,却还是和婴儿一般大小,妖帝知晓我不属于那里,便将我重新放回了本来的地方,后来被一位老仙发现后,就把我逮到了仙界,接下来,你就都知道了。”小羽继续讲述着,却好像有些有气无力似的。
“第二世?你为何会知晓自己的前世今生?”陌虽知晓小羽是妖,却早把她当作自己的同类来看待了。
“九尾狐一族一生九世,横死后便开启下一世,年岁继续承接,记忆却无从查起,皆为命数,这些都是我从古籍上翻阅得知,所以按常理来说,我的年岁应是和旌尘一般大小,不过是二世叠加罢了。”小羽其实也不清楚,只是看到些什么,就这样一吐为快罢了。
“原来是这样,让你想起难过的事情了。”陌也感到十分抱歉。
“没关系,都过去了。”但小羽却释然的摇了摇头。
“白羽,没有人知道我经历过什么才变得如此强大,从他们去世那一刻起,我便一步都不能走错,我不能拥有寻常孩童一般的生活,我只能勇敢强硬起来,只有那样我才能连同我父母的那份一起成就,我......”也不知怎的,几颗泪珠伴着沉重的话题就顺着陌的眼角流了下来。
那同样也是小羽第一次见到陌如此脆弱的一面,他孤寂桀骜,但如今却......
陌的泪水静静的落下,但小羽知道,能让陌流泪的过往,该有多么痛彻心扉。
陌有些站不稳,身体向小羽这边倾倒,小羽连忙站起身将陌扶在椅子上,但他依旧左摇右晃,小羽只好凑过去扶着他的肩膀,防止他从椅子上掉落下去。
哪成想陌一把用手环住了小羽,死死地抱住她,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似是又忆起了什么更加不愿想起的事情。
小羽见他醉了,更是不好将他推开,无论小羽怎么想将他的手拽开都没有成功,小羽只好一动不动的站在他身边。
看他哭得如此伤心,小羽不禁想起了旌尘,他们是性格相似得两个人,看上去明明都那么冷酷孤傲,可原来内心深处竟也有如此柔软之物,旌尘他,是否也一样呢?
想到这,小羽便用手轻轻拭去陌挂在脸颊上的泪水,还时不时用手安抚着他,可陌显然已经神志不清了。
但小羽虽然知道他明日就会忘的一干二净,却也不忍看他这般难过下去,便用难得轻柔的语调:“陌,其实,我很羡慕你,你至少还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知道自己姓什么,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他们认为我是风寂的女儿,他们认为我叫风白羽,好像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却始终都在扮演着他们所谓的一个角色,但你,却只是你自己,或许有一天,我死了,可直到最后,我却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小羽说到这里,泪水差点就落了下来。
但低头一看,陌竟已熟睡,便只好无奈的笑了笑,蹲了下去,将陌背在肩上,背回了破庙。
一路上,陌在小羽背上不知支支吾吾究竟在说些什么,小羽只好无奈的摇摇头。
回到破庙,小羽将陌放在了稻草堆上:“今天你喝醉了,那,我就让你睡在这吧!”
天不知何时凉了下来,小羽便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盖在了陌身上。
这时她发现陌怀中有什么东西在发光,便伸出手去触碰,“你原来一直带着它啊!”
原来是灵羽一直被陌装在怀中最安全的地方,“我还以为你把它放在苏府了呢!”
小羽又将灵羽往里放了放,便坐在了破庙口,可实在是不太适应,辗转反侧过去了许久都睡不着,便抬头看着天空上的月亮:“旌尘,你现在在哪呢?”
小羽回忆着曾经在仙界的过往,渐渐睡下了。
天色微明,陌眉头紧锁着,显然是喝了太多酒有些难受,感觉脸上有什么东西湿乎乎的,便用袖口擦了擦,可越看越不对劲,闻了闻,又轻轻舔了舔“这是......眼泪?”
陌突然感觉头疼欲裂,却好像昨晚什么事都想不起来了,低头一看自己躺在稻草堆上,又发现小羽坐在破庙口熟睡着,陌支撑着站了起来,走近小羽,而小羽此时也打了个哈欠,睁开了眼睛。
“昨天怎么了?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陌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你真不记得了?”小羽故作不可思议。
“嗯。”陌揉了揉脑袋。
“你呀,哭着对我忏悔,把你曾经所有的罪行都交代啦!”小羽却只是笑了笑。
“什么罪行?”陌却认真了起来。
小羽却为了让陌放松下来,更是调皮“就是......哎呀,没关系,你不用那么紧张,谁还不会犯个错啊?我,我就当作不知道。”
“风白羽,你给我说清楚!”陌掐了掐小羽的脸蛋。
小羽实在不想再看到陌昨天那种样子了,便只好如此,她希望哪怕陌不笑,至少也不要再在她面前哭了。
过了许久:“陌,我要去做工了。”
“能不能不去了?”陌一想到小羽一去就会有那么多心思不正之人涌上去,他既担心小羽,同样,也有自己的私心。
“不去我们吃什么?”小羽突然觉得陌有些幼稚。
“我们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住下可好?” 陌好像早早就想到了他们的未来。
“行了吧,你当我们是看淡红尘,归隐山林的江湖侠士啊!”小羽觉得自己本来就很幼稚了,没想到如今离开的苏府的陌更加孩子气。
“我也说真的,我必须去!”小羽坚定的说着,但说完许久过后,却半天没有什么动静,小羽便转过身看向陌,发现陌背对自己站在一处角落,小羽走上前去“你怎么了?”
“你走啊,不是急着做工吗?何必管我。”陌紧锁着眉头,瞪着小羽。
“你是不是,生气啦?”小羽像是哄什么小孩子一般,抚摸着陌的头。
“你走啊,你不是说必须要去吗?”陌一下子将小羽的手扯了下来。
“我......”小羽突然觉得有些委屈。
“你走吧,我也要回苏府了。”陌紧紧地握着岚羽,丝毫不理小羽,好像是真的生气了一般。
“你,你要回苏府?”小羽一听陌要回到苏府,便慌了神,毕竟这几日和陌朝夕相处,已经有些家人的感觉了,陌突然说自己要离开,小羽自然是不愿意的,却也没有说出口。
“是啊,我本来离开苏府就是为了不让你惹什么乱子,丢苏府的人,如今你执意要去那,不定哪天就被人抓走了,我又何必担心呢?到时候我就告诉萧旌尘,你所珍视的风白羽啊,为了区区几两银子就跟着别人走了!你看他得有多难过。”陌瞥了一眼小羽,看出小羽好像不希望自己走似的,便心中暗喜。
“你这是在威胁我?”小羽轻轻拍了一下陌。
“不然呢?”陌故作生气,变本加厉。
“我不去就是了嘛!”小羽突然委屈了起来。“那,那我得去和茶馆老板打一声招呼便回来。”
陌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认小羽离开,小羽踏出破庙的那一刻起,陌的心中思绪万千“原来,他在你心里真的重要到任何事都可以决定吗?”
小羽来到茶馆,茶馆的老板走近小羽,慈眉善目的说着:“要离开了?”
“真是神了,您怎么知晓?”小羽惊奇的看着茶馆老板。
“昨日对面酒馆那个惹出乱子的是你朋友吧?”茶馆老板好像早就看穿了陌和小羽的关系不一般。
“是。”小羽点了点头。
“他很在意你呢!”茶馆老板像是很了解一样。
“什么?”但小羽却不明白他的意思。
“姑娘容貌出众,昨天可是给我这里吸引了不少有钱公子。”茶馆老板见小羽听不懂,便暗示着。
“您,您的意思是......”小羽这才有些反应过来,却还是不太相信。
“早些回去吧!你昨天给我带来的那些钱财,约是我一个月所赚的银子啦!工钱我照旧给你,换你们俩长长久久也甚好,为我这茶馆添了些许稀喜气。”茶馆老板笑了笑,拍了拍小羽的肩膀。
“老板,我们不是......”但小羽却还想解释自己和陌的关系。
“快回去吧!”茶馆老板挥了挥手。
“那便多谢老板了,有机会白羽自会前来。”小羽非常感激这个善解人意,慈眉善目的茶馆老板。
茶馆老板点了点头“好,随时欢迎姑娘。”
第四十八章 辞去
小羽走后,旌尘继续留在苏府,但却好似少了什么东西,时不时出神的看向一处久久也挪不开视线。
熟睡后却也在梦中呢喃着谁的名字,偶尔眼角也会有上那么浅浅的几道泪痕。
他无时无刻不在念着小羽,他是真心实意爱她的。
若说他爱着小羽只不过是因为应了自己的前世因与果倒也罢了,可他清楚的明了自己的心意,他爱的,似乎从见到小羽的第一面起,就注定了。
“萧落!萧落!苏老爷叫你!怕是急事。”南翎的喊声打断了旌尘的飘忽。
“好,我马上去。”旌尘赶紧应声回答。
萧落放下农具,快步走向苏老爷的房间。
推开门,便看到苏老爷正襟危坐在檀椅上“不知,苏老爷找萧落来有什么事?”
“萧公子?你有意接近卿瑶可有什么别的目的?”苏老爷依旧旧事重提。
他虽不知晓卿瑶究竟看上了旌尘什么,但他以一个过来人的老者身份不得而知情为何物,由何而生,自是不会多问。
“未曾有过。”而旌尘也坚持自己第一次对苏老爷说的话。
旌尘对小羽的爱是忠贞不渝的,他们二人虽然才相遇,相识,相知无非几月有余,但却又空前的亲切感,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情爱之道路。
苏老爷看了看旌尘,有些愧疚,觉得自己并不应该没有证据就来侮辱旌尘,可爱女心切,却也可以谅解“卿瑶她对你死心塌地非你不嫁,我这当爹的也着实着急啊!”
“萧落理解老爷。”但旌尘也确实并未放在心上,他天真的认为,只要自己不逾界,便没有什么能让他人误会自己与卿瑶,也没有人能寻觅到何荒唐缘由来阻拦自己和小羽,但他输,就输在了他以为......
“你也别怪我的话太过直接,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找人调查过你,原本以为你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可后来才发现你就是一无名小卒,怎敢高攀卿瑶这只凤凰?”但苏老爷的话说的确实还是非常难听,不过陈述的,也是事实罢了,虽刺耳,却也现实。
“萧落不敢,萧落自知配不上小姐,所以断不敢有过多接触。”旌尘跪在苏老爷面前,诚恳的说着,他确实对卿瑶没有半分情谊,但自从她挺身而出为小羽辩驳之后,旌尘便对她改观了许多,但着实伦不上情爱。
“那你的意思是,是卿瑶非要找你了?”苏老爷却不喜欢旌尘如此说话,认为旌尘居高自傲,不把卿瑶放在眼中。
“萧落不是这个意思,但萧落希望老爷知晓,萧落已有意中人。”但萧落仍解释道。
“哦?是谁?”苏老爷倒要看看如此受欢迎的旌尘爱的究竟是谁?是谁比卿瑶还值得他爱?
“这个人老爷认识。”旌尘故作玄虚。
“嗯?”苏老爷顿时好奇起来。
“就是前不久刚被老爷您赶出府的白侍卫。”旌尘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来。
“也难怪,那般面容也应当如此,倒也可以理解。”但苏老爷却是很理解他,毕竟谁看到那张脸能做到不动心呢?“但白侍卫她不是陌的良配?”
苏老爷突然想起来陌曾经说他和小羽是两情相悦,那如今旌尘这又算什么?
“也罢,我确实看出卿瑶对你有心思,可,我若是真的将卿瑶嫁于你,卿瑶今后若是在别人口中度日,必定难过啊!”但苏老爷还没等旌尘听请,便又把话题引到了卿瑶的身上。
“苏老爷,我配不上苏小姐,还请老爷早日择一良婿才是。”旌尘当然是想拒绝的,但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面子上难免挂不住,所以旌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听我把话说完,我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早已远嫁他乡,卿瑶她娘走的早,这苏府里,也就只有卿瑶闲来无事能陪我说说话了,我本就不舍将他嫁于他人,更别说......”苏老爷见旌尘没有说话,便又以为是旌尘不想放弃卿瑶这样的凤凰。
“我明白老爷的意思,不知老爷想让我做什么?直说便可。”旌尘早已看出了苏老爷想说什么。
“不知萧公子可否远离她?实不相瞒,我早已物色了很多好人家,到时尽她挑选。”苏老爷就是想让旌尘知难而退。
旌尘自然懂得苏老爷的意思“萧落明白,那萧落就先告退了。”
“你明白就好,我会时时刻刻盯着你,还有,我不希望这次谈话的内容被卿瑶知道。”苏老爷很欣赏这样不拖泥带水的男子和小羽一样。
“萧落明白。”旌尘行礼。
“去吧。”苏老爷挥了挥手。
“是。”旌尘便告退了。
“小姐,小姐。”小苓火急火燎的跑到卿瑶面前。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卿瑶一下子站起身来,走到小苓的面前。
“刚才我去膳厅送小姐的单子,刚好看到萧公子从苏老爷的房间里出来。”小苓讲述着自己刚刚看到的景象。
卿瑶一听苏老爷见了旌尘,一下慌了神“萧落?你的意思是我爹找他了?”
“肯定是的呀,若非是苏老爷,萧落怎有资格进入老爷的卧房?”小苓说到这,卿瑶瞪了她一眼,便不再做声了。
“你说,爹会找他干什么呢?”卿瑶焦急的坐回椅子上。
“想必,是筹备小姐和萧公子的婚事?”看着卿瑶如此焦灼的样子,小苓赶紧安慰着。
“那怎么不告诉我?”卿瑶听到这里有一些不易被察觉的小激动。
“老爷和萧公子想给小姐一个惊喜呗!不然怎可让萧公子亲自去老爷的房间找老爷?”小苓一看卿瑶心情变得好像有些道理,便继续说了下去。
“你说的有道理,那既然如此,萧公子很快就要成为我的夫君了?”卿瑶激动的差点跳了起来。
“是啊,看来我以后要改口叫萧公子姑爷了!”小苓附和着。
“哈哈哈~小苓,你快去街上看看,找一家好铺子,看看嫁衣。”卿瑶立刻迫不及待的要去看嫁衣。
“小姐,你未必也太急了些,这公子还未告诉你呢!”但小苓却不忍嘲笑卿瑶。
“小苓,你说,会不会萧公子他不愿意啊!毕竟他那么爱白羽,为了他都可以心甘情愿的入狱。”但卿瑶仍然有所顾忌。
“哎,小姐,白侍卫虽长的漂亮,也善武,但我们小姐却也不输她啊,萧公子没准是气急了白侍卫骗他独自离去,便应了娶小姐呢!”小苓眼看着卿瑶又要低沉下来,便赶紧解释起来。
卿瑶自是认同小苓的说法,毕竟在爱面前,总有人在欺骗自己“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我是真的很着急,我们去看看嫁衣吧,就算不买,也给我留个念想嘛!”
“好好好,都听小姐的。”小苓再次附和着。
小苓和卿瑶兴冲冲的离去,却殊不知隔墙有耳,花离刚好路过此地,听到了她们的交谈,“一定是那个苏庆山威胁旌尘哥哥娶她的,旌尘哥哥就算不喜欢我也觉轮不到她这个柔弱小姐。苏庆山,你妄想!”
花离的眉心一枚荷花状紫黑色的印记再次浮现,眼睛也变得杀气腾腾。
“苏老爷叫你过去干什么?”南翎见旌尘回来连忙问道,“能问什么?无非就是让我离二小姐远点。”
“这苏老爷对自己的女儿也是真有自信,白姑娘站在那苏家二小姐旁边哪还看得见她?”南翎却无奈的撇撇嘴。
但旌尘还是懂得感恩的,时时刻刻记得卿瑶对自己和小羽的好“别这么说,二小姐人还是挺好的。”
“但你喜欢的是白姑娘啊。”南翎忍不住提醒旌尘。
“小羽希望我帮她照顾二小姐,我便不能逆了她的愿。”但旌尘却谨记小羽离开时拜托他的事。
“那苏老爷这又应如何?”南翎也很是替旌尘为难。
“我只顾护二小姐周全,其他的,小羽没说,我也不想做。”旌尘却只是自顾自的做工。
“那你自己决定吧!”南翎说完这话便又重新投入到做工。
“小羽,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旌尘独自一人落寞的说。
街上热闹非凡,虽已过了重阳,但街上的铺子依旧借着重阳的余热趁机再赚上一笔,卿瑶和小苓没怎么处过苏府,猛一看这街上好玩的玩意儿真是数不胜数。
可再有趣的东西在卿瑶的心里也比不过与旌尘的婚事重要,小苓拉着她在每一个嫁衣铺子都好好逛上了一番。
可卿瑶的眼睛很是毒辣,挑剔得很,一会儿说这裙摆太长了些,一会儿说这头上的金饰太重了些,一会儿又说这颜色太黯淡了些,分外挑剔,那也更能看出卿瑶有多重视旌尘。
价钱自然在卿瑶这里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那样式能否入的了卿瑶的法眼就另当别论了,很多人都识得她是苏家二小姐,自是点头哈腰,无论卿瑶穿上哪件嫁衣都夸赞的无从挑剔。
顷刻间,半个朝歌的人都知道苏二小姐在挑选嫁衣,便提前恭贺卿瑶嫁喜之乐,卿瑶自是也开心的不得了。
不一会儿就传到了苏老爷的耳朵里“什么?卿瑶在街上选嫁衣?这孩子,怎么也不与我商量一声?”
苏老爷对身边的祝尧抱怨道,“那老爷打算如何?那,便同意二小姐嫁于萧公子了?”
这话刚说完,花离便来到了苏老爷的房间门口,在后墙偷偷听着里面的一举一动“若是不同意你告诉我该当如何做?”
“那若是萧公子他不愿意呢?”祝尧想起旌尘和小羽的事情自己确实略有耳闻,便小声提醒着苏老爷。
“由不得他,卿瑶此时说喜欢萧落那想必是一时兴起,等这劲儿过去了,就让萧落一只休书,不,是让卿瑶将他赶出去,或是就地解决,避免他出去散播谣言,毁了我们苏家的名声,到时候再为她另寻出路不迟。”苏老爷自以为是的安排着旌尘的生死,却不知自己的生死也掌握在门外的花离手里。
“老爷英明。”祝尧虽认为苏老爷说的话有些不公平,可这世道不就是如此嘛。
弱肉强食,但苏老爷一心为卿瑶却也换位思考起来,苏老爷也未曾有什么不妥。
第四十九章 刺杀
花离绕到正门,稍使了一点小法术便让苏老爷房间门前的侍卫沉睡不醒,继而破门而入。
祝尧一看是花离,刚要上前迎接一下被花离袖子中的暗器击中,应声倒地,只剩下苏老爷一人。
苏老爷本好奇花离怎突然来此,但看了看门外倒地的侍卫和祝尧便明白花离来者不善“不知花小姐为何如此?”
“为何如此?你难道不清楚吗?萧公子他明明不愿娶你家的女儿,你竟不顾他的顾虑,执意要让你女儿嫁于他?”花离却一脸怒气,丝毫没了平时那副乖巧端庄的样子。
“花小姐可是真看上了萧落?”苏老爷被花离的杀气吓了一跳,但却也故作镇定,毕竟在花离面前不可失了架子。
“那又如何?”花离不愿当着外人承认自己的软肋,但那迷离而又飘忽的眼神则出卖了她心中所想。
“花小姐本身来这苏府就是为了择一好夫婿,可为何偏偏看上的就是萧落呢?小女确也看重萧落,我本也不想让小女嫁于他,可小女执意如此,还望花小姐海涵,我也是望着卿瑶能择一心仪夫婿。”此时的苏老爷也突然明白过来,无论旌尘的身份如何,但只要女儿开心,便为重中之重,
“海涵?我认识萧落比你家女儿认识他的时间长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你若执意要将你女儿嫁于萧落,就别怪我不客气。”但花离当然不能把旌尘拱手让于他人,她这一生从未在意过其他人,也从未与人争过,但只有旌尘,是她拼了命也不能放手的。
“不客气?花悦尘你好大的口气,就算你武艺超群,可花府和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合作关系,岂是你一句不客气就可以随意践踏的?你真是越发无理了,当心我告诉你爹!”苏老爷忍不住想替花老爷教训教训这个无理的女儿。
“我爹?哼!老头儿,凡夫俗子怎可与天其名?区区员外便敢如此嚣张,你那女儿想必同你一般无异。”花离可是比苏老爷大了几千岁,不由得轻视起来,况且在花离眼中人便如蝼蚁一般卑贱渺小,怎可与自身相提并论?
花离一步跃起,袖子一挥袖中飞出配身兵器双飞刃来直冲苏老爷的心脏,当即毙命,在血肉深处留下了两道重叠的口子“苏庆山,休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太护着那个跟我抢东西的凡人女儿。”
花离将双飞刃从苏老爷的身体中抽离出来,继而用法术变出一把小羽的佩剑苜执来,再次刺入苏老爷的胸膛。
由此一来,苏老爷的胸口处便有三道印记重叠交错,当真是个折磨。
花离略施小术法便抹去了祝尧和那些侍卫的记忆桃之夭夭。
祝尧逐渐清醒过来,从地上爬起,一副全然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的样子,回头一看,见苏老爷心脏处深深地插入一把剑,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双眼像似迸裂一般瞪着上方,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些侍卫回头看到苏老爷这般样子,也下的连滚带爬都跑开,一边跑一边喊:“来人啊!来人啊!苏老爷死了!”
许多侍女侍卫门客应声赶来,皆来凑这个热闹。
“萧落!苏老爷他,苏老爷他......”南翎听闻附近侍女路过,得知苏老爷被奸人杀害连忙告知旌尘“苏老爷他怎么了?”
南翎却吓得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他......”
“如何了?你倒是快说啊!”旌尘自是十分焦急。
“死,死了!苏老爷死了!”南翎惊呼起来。
“怎,怎么会?”旌尘却不敢相信,明明刚才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这么快就......
旌尘听闻赶紧扔下农具,向苏老爷的房间奔去。
如脚下生风一般,却也知晓此事为真,容不得他猜忌,却也百思不得其解。
等赶到那时,已经有许多人把那里围的水泄不通,有两个侍卫用木板抬着苏老爷出了苏老爷的房间,头上还盖着白色的布。
祝尧手握从苏老爷心脏处拔下来的剑,走出房间,站在房间的门口,高举那把剑“谁认识这把剑?”
却突然鸦雀无声,无人应答。“我再问一遍!这是谁的剑?”
依旧无人应答。“从即日起,谁若发现这把剑的来历和拥有者,何时过后,可来我这里领黄金一百两。”
旌尘站在人群的最外圈,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可他越看那把剑越熟悉,那种感觉就好像似曾相识一般,这时自己教一位女子练剑时的景象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是......是小羽?”旌尘小声地问自己。
记得在他离开小羽时小羽的最后一个生辰,旌尘将上古神器神剑苜执送给了小羽。
苜执通体为紫色,上面镶嵌着一颗紫蓝色石头,据说若找到合适的主人威力巨大。
突然,有一个人在旌尘的身边小声地应答道:“是啊,是风白羽。”
旌尘猛然回过头,发现是花离站在自己身边,“花,花小姐,你不要瞎说,不可能,不可能是小羽,小羽早就离开了。”
但花离却对旌尘的软肋一清二楚“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她的来历吧,就算你全都忘了,风白羽她那么爱你,肯定在走之前都告诉你了吧?”
“你......”旌尘也不知从何处反驳。
“难道不是吗?现在,你还觉得苏老爷不是小羽杀的吗?”花离凑到旌尘耳边。
“花小姐,你,你究竟是谁?难道你也不是......”旌尘却不知为何花离好像也对小羽的一切一清二楚。
花离笑了笑“是啊,你猜的没错,我和风白羽一样,也不是人而是仙界的妖,承认吧,萧旌尘,你也开始怀疑她了对吧?”
“我......我没有。”旌尘明明是相信小羽的,但不知为何竟然有些心虚。
“怎么会?你怎么会不怀疑她呢?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何时?因为她爱你,她可以为你杀那么多人,又怎么不会因为你要娶苏庆山的女儿而杀了苏庆山呢?”花离直击旌尘的软肋,恨不得将旌尘最后的心理防线逐个击破。
“你,你凭什么这么说?”旌尘此时意识到,自己不能让花离无故贬低小羽,这偌大的苏府,又有谁肯为小羽站出来说上一句话?若是连自己都不挺身而出,自己又怎值得得到小羽的爱?
“凭什么?旌尘哥哥,你是在人间待久了连脑子都变笨了吗?还要我再说一遍?因为她爱你啊!”花离冷笑了一声,她清楚的知晓,在小羽眼中“爱”,可承载一切,代替一切,抹杀一切这,便是小羽经久不衰的作风,相信旌尘也是知晓小羽究竟将这个“爱”字看的有多重要。
“够了!不要说了!”旌尘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令他恼火,说出的话却又让他无力反驳,他有一种感觉,他认识这个名作花悦尘的女子,却又如此陌生。
好像她的四周有一股戾气,无形中重伤所有人,小羽,苏老爷。
“别再自欺欺人了!各位听我说!”花离一步跃到了祝尧身边“我,花悦尘,见过这把剑!”
祝尧听到花离如此说,“花小姐你见过?”
花离轻蔑的看了一眼旌尘“是啊!而且这个人你们都认识!”
底下开始议论纷纷,“我们认识?”“是啊!谁啊?”
“白羽!从前苏府二小姐身边的侍卫,白羽!”花离提高音调。
“花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白姑娘在时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她不可能杀了苏老爷。”但地下却都传来一片质疑的声音。
但花离却依旧对这些凡夫俗子不屑一顾“不可能?你们不过就是贪恋她的面容罢了!她是尽心尽力,可你们又可知她为何离开这苏府?”
“不是为了帮苏小姐保护萧旌尘?”许多人都认为自己对这件事一清二楚。
“你错了!根本就不是为苏二小姐,而是为了她自己。”花离却说出了真相“萧公子!你敢不敢大声对大家说你和白侍卫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旌尘就算知道说自己和小羽没有半点儿关系或许可以保全自己,但他始终没有过自己心中的那一关。
“是,我爱她,我这一生只爱白羽一人!那又如何?花小姐,这与你有何干系吗?”这是旌尘第一次敢于在众人承认自己的心意。
“扑通~”卿瑶刚好从苏府大门处进入,便听到了这刺耳的一句话“你,的是认真的吗?”
卿瑶本以为小羽已经离开,旌尘就会逐渐慢慢忘记小羽,可如今小羽就像是烙在了旌尘的心底一般难以抹去。
卿瑶时常安慰自己,小羽已经离开了,就算旌尘再如何爱她自己才是他身边的人,她不该再去奢求旌尘会对自己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可如今听到他亲口说出这句话却依然觉得十分刺耳。
因为身份的原因,她不得不为了保护旌尘远离他,任何事都要让小羽代劳,可如今自己都快要嫁给他了,如今他怎又如此无情?
“二小姐,您先别管我说了什么?您,您还是先去看看,看看您父亲吧!”旌尘十分同情的看着卿瑶,眼神中充满了抱歉和无能为力究竟是如何想的?”卿瑶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被白布覆盖着的苏老爷,依旧只想知道旌尘到底对自己是如何的看法,是如何想的。
“二小姐!去看看您父亲吧!”祝尧在一旁焦急的提醒着卿瑶,毕竟在苏府,旌尘才是外人,卿瑶身为苏家二小姐,怎可如此本末倒置?
“我爹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卿瑶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拖着裙子就要往苏老爷的房间方向跑。
旌尘拦住了卿瑶,无奈的转过身去,指了指躺在一旁木板上的苏老爷,卿瑶这才注意到旁边被白布覆盖着,静静躺着的一个人。
此时似乎万物都失去了声音,好像听到了卿瑶内心在默默流泪的声音,旌尘突然有些心疼卿瑶了,却也不忍看见她哭泣时的样子,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五十章 嫁祸
“你,你们什么意思?你们的意思是躺在那里的,是,是我爹?你们休要胡言乱语,被我爹知晓,定饶不了你们!”卿瑶的瞳孔中分明溢出了泪水,却还是不肯相信事实。
“二小姐,节哀......”旌尘单手掩面,走到一旁,他知晓苏老爷之死犹如五雷轰顶直击卿瑶内心最柔软之处,他虽从未对她动过情,但她帮了小羽不少,旌尘理应帮衬着些。
卿瑶眨了眨眼睛“萧落为何连你也如此?这个玩笑可开不得,被我爹知道了你们是要受罚的。”
“二小姐,请节哀。”祝尧皱紧眉头,他不想看到苏家未来的继承人如此不堪重负,弱不禁风。
他知晓这些年来卿瑶虽是苏家二小姐,但苏府事务卿瑶从未管过。
虽知晓不应对一刚刚丧父之人,做如此绝情之事,逼她忘记痛楚,可这,便是继承苏老爷遗志的唯一方式。
“你们一个个都哑巴了吗?都陪着他们胡闹?我方才出去的时候我爹他还好好的呢!怎容得你们如此胡说?他,就那样坐在那里,对,就坐在那里,和萧落你商议着一件令我喜悦万分的事。”卿瑶突然兴奋起来,但所有人却都看出了她眼神中的悲哀,那是绝望的,不肯相信的,自欺欺人的。
“二小姐。”萧落小声提醒着卿瑶切勿失了门面,毕竟这苏府只剩下她一人了。
“萧落,你看着我,我不信他们,我只信你,我要你亲口告诉我,我爹他怎么了!你说啊!你说话啊!”卿瑶见旌尘无动于衷,只是注视着她,便不再自欺欺人,她怔怔的犹如行尸走肉一般走到木板旁,她颤抖着双手,掀开了那块白布。
苏老爷安详的躺在木板上,脸色苍白,卿瑶看着苏老爷心脏处的伤口,再也抑制不住悲伤哭出声来。
她呐喊着,痛苦着,撕心裂肺的疼痛遍布全身。
她恨自己为什么没能在父亲身边,她更恨自己为什么那么心急的去买一件或许用不上的嫁衣,原来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在自欺欺人罢了。
她就这样错过了自己父亲的最后一面,她伏在苏老爷身上,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摇晃着。
她多么希望父亲醒来,亲口告诉她希望她和旌尘过的幸福。
旌尘想起小羽让他好好照顾卿瑶便慢慢走近卿瑶,蹲了下来,伸出一只手想安慰似的拍一拍卿瑶的背,却终究还是无奈收回。
却无意中看到了苏老爷心脏处的伤口“三道?怎会?”
但卿瑶回头看到旌尘在她背后,便一下子扎进了旌尘的怀中,梨花带雨的哭着,她抽泣着问旌尘:“萧落,告诉我,是谁!是谁杀了我父亲,是谁!我父亲含冤而死,他不能枉死啊!”
旌尘自然不想告知所有人的猜测,但卿瑶哭的越来越厉害,旌尘有些不知所措“我,二小姐我,对不起。”
站在一边的花离看到卿瑶扎在旌尘怀里更是气的牙根痒痒,她本想着说再怎么样他们父女终究也只是凡人,若不是这次事发突然,临时起意,她绝不会莽撞到连给苏老爷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就直接杀了他。
她其实和旌尘一样,一碰到自己深爱之人就没有理智可言,她的面目逐渐变得狰狞,“萧落,你告诉她啊!你舍得吗?”
“花悦尘你什么意思?”卿瑶此时只能把怒气发泄在花离身上,却知晓终将无可挽回。
花离一边嘴角微微上翘冷笑了一声“我什么意思?苏二小姐,杀死你父亲的人就是对你忠心耿耿的白侍卫却不自知,引狼入室,这女儿当的当真是称职!”
“你别胡说!白羽她不可能这么做!”卿瑶当然不相信。
“不可能?你们凭什么说不可能,是亲眼看到谁杀了苏老爷了?就因为你与她情同姐妹?所以就包庇她?”说是憎恨小羽,但花离也对所有人无条件的信任风白羽感到无比恼火。
“花悦尘,杀死我爹的人一定另有其人!”但卿瑶却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
“哦?你忘了吗?你爹他可是拆散萧落和白羽的罪魁祸首!你还敢说白羽她不会做出这种事?”花离却突然抓住了小羽和苏老爷的主要矛盾来源。
虽然卿瑶内心万般不愿相信,可花离所说的却也有道理。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小羽的人自也是数不胜数,可旌尘是信她的,“花小姐,虽不知您为何对小羽有如此之大的敌意,可我却也想要跟您说一句,这件事再大,也是苏府的事,和您这种刚来苏府没几天的外人,也说不着什么吧?”
“萧落,你不过是小小杂役,别仗着苏二小姐喜欢你就得寸进尺。”此时为了自己的利益,花离不得不反驳旌尘。
但旌尘也不甘示弱“就算我只是小小杂役,也是苏府的人,还望花小姐谅解。”
“你!”花离一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苏府找的官兵此时也到达了,花离一下子跳了下来,偷偷给官兵头子塞了片金叶子“官爷!我们已经查出是谁杀的苏老爷了!一会儿我会差人将此人的画像送到官府去。”
颜给花离在人间弄得势力庞大,官府自是略有耳闻,当然不敢得罪,况且这苏府本就与官府朝廷武馆,既然花小姐都开口了,官府自然只能照办。
“好,花小姐,那我们回官府等您?”那些官兵如哈巴狗一般顺从着花离,因为苏老爷逝世,苏府大势已去,花府则绝地而起。
“慢着。”旌尘叫住了官兵“抓人不得讲个证据?您这无凭无据仅凭一位小姐的一面之词就滥抓人未免不能服众啊!”
“那你想如何?”官兵却对这个小小杂役不屑一顾。
“我想让官府查出事情的原委和真相。”但旌尘依旧义正言辞,丝毫不退让。
“这种事,你还是跟官府去说吧!况且我们自会来这里搜证,无需你提醒。”那官兵却依旧十分轻蔑旌尘,并不把她当作一回事。
但旌尘依旧不能让这件尚未定论的事情无缘无故栽赃到小羽头上“官爷,既然您今日非要抓一个人走,不如抓我便好,苏老爷逝世定是要风光大葬的,这苏府可不能让你随意翻搜,况且我去,不还省了满城的通缉令不是?万一不是小羽,弄得她名声也不好。”
花离一听旌尘为了维护小羽的名声竟不惜自己去坐牢,便来到旌尘身边:“萧旌尘,为了个已经记不起来的风白羽你值得吗?若是随意一人你就可如此,那相比从前我乞不是......”
“我会维护我爱的人,但绝不会维护你。”旌尘往旁边挪了半步。
“你,你别后悔!”那花离气的直跺脚,却也不想与旌尘发脾气。
南翎此时刚刚来到这里,旌尘眼看就要被带走“官爷,我林走之前可以和我兄弟说几句话吗?”
“快点!”官兵没好气儿的提醒着。
“南翎,替我照顾好卿瑶。”旌尘小声嘱咐着。
但南翎却认为坐牢并非儿戏,旌尘不该如此草率“为了白姑娘你值得吗?虽然我也喜欢白姑娘可仅凭她几句话几次帮你你就值得为了她进大牢?”
“感觉是不会骗我的。”但旌尘却笑了笑。
“你若已想好代白姑娘入牢,我也不敢阻拦你,但你可想清楚,死去的是苏老爷,二小姐的父亲,她何必再继续护着你?”南翎不禁感叹道旌尘爱小羽之深切,便不再做过多阻拦。
“替我照顾好卿瑶便可,多谢。”旌尘拍了拍南翎的肩膀。
“放心吧。”南翎也苦笑着。
旌尘被官兵带离苏府,可花离不过是想找个借口让卿瑶和小羽吃点苦头,可最后竟伤害了自己心爱之人。
卿瑶被旌尘交予小苓照顾,这偌大的苏娴府好似瞬间只剩下卿瑶独自一人。
父亲和旌尘的相继离开,卿瑶短时间内自然是无法承受,她只得被小苓搀扶着慢慢流泪,她不敢叫嚷,不敢喊冤,不敢为自己相信的人辩解。
因为这苏府,只剩下她一人了,若是再被外人看出破绽,这苏府恐怕将不再复于朝歌了吧......
旌尘被官兵带入朝歌禁锢罪大恶极之人才启用的牢狱中,将旌尘推入了一个牢狱深处的角落中。
四面皆为石墙,只有小小的窗口被几根柱子封的几乎透不过几丝光亮。
旌尘静静的倚在角落中,死气沉沉的样子倒是应了他如今这般光景,沉重的镣铐弄得他透不过气,阴暗潮湿已不足矣形容这个狭窄的地方。
“拿着。”花离来到牢狱门前,给看守牢狱大门的官兵一锭黄金。
官兵没说什么,只是把头扭向一边,任由花离走了进去。
两侧的罪犯并不像普通牢狱那样喊冤,胡闹,而是每一个人都坐在牢门后用着阴毒犀利的眼神看着这里每一个路过的人,好似若是有朝一日他们离开了这里就要把所有人都杀光似的。
花离四处环顾着,这牢狱又深又长,哪有那么容易找到一个人?但好在只有旌尘一人坐在角落,走到深处便望见了他。
花离快步上前,双手牢牢的抓住牢门的木柱,“旌尘哥哥!旌尘哥哥!”
旌尘慢慢将头抬起看到是花离之后又低了下去,用低沉喑哑的声音说“你又来干什么?”
“对不起,我不是本无一害你,只是那风白羽作恶多端,让我不得不劝告你早做远离。”花离本就没想让旌尘替小羽入狱却也深感愧疚。
“花小姐,你走吧,为小羽替罪,我心甘情愿,况且,苏老爷之死,我敢用性命担保,与她毫无关系。”但旌尘却作出一副与花离不熟的样子,连头都不抬一下。
“让我说完好吗?我知道你不识得我,但我还是想当面问问你,风白羽她当真如此重要?”花离强忍不甘的泪水,为何?为何无论仙界人间旌尘都对她如此绝情?
“我们的事与花小姐无关。”但旌尘却是一反常态对花离冷着一张脸。
虽然旌尘在仙界时这副表情早已是司空见惯,可到了人间,这副表情就意味着两人不可能再有任何瓜葛。
第五十一章 替代
花离眼中布满血丝,泪水险些落下“旌尘哥哥,我,我,我本不愿你受这份苦。”
“花小姐,既然是为了小羽,我便是一厢情愿的,无非你愿亦或是不愿。”旌尘本就因为花离诬陷小羽这件事耿耿于怀,怎可接受她的施舍?
“萧旌尘!我求你了,忘了她好不好,为了她,也为了你自己!”但花离却不计较。只是希望他能听自己的离开这座囚牢。
旌尘摇了摇头“花小姐,我知道苏老爷被杀和你脱不了干系,虽不知你为何这样做,但我也不计较,请回吧!”
旌尘决绝的样子仿佛在花离心中最柔软的地方翻云覆雨一般。
花离额头上黑色荷花状的印记突然浮现了出来,这时一位官兵走了进来“花小姐,时间不宜过长,您还是尽早离去才是,不然这上面怪罪下来,小的也担待不起不是?”
花离怒目圆睁的回头看向他,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留下,便断了气。
旌尘看到这一幕,抑制住内心的恐惧,冲到牢门前“花小姐,这不比仙界,你怎可如此轻易便结束凡人的性命?”
“害怕了?”花离吸回泪水,眼角快要迸裂了一般。
“不,我从不惧你,只不过,你若在这牢狱之中大动干戈,最后伤的,终究还是你自己。”还没等旌尘说完。
花离略施法术将牢门打了开来,“出来啊!”
对于旌尘,花离什么都可以不计较,但唯一希望的,便是旌尘能保全自己。
“不,我不能出去。”旌尘努力的克制住自己想要逃离这个危险之地的念头,往后退了几步。
“你疯了?走啊!”花离却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给了旌尘这个离开牢狱的机会他却不愿意离开,离开了小羽,他当真连活下去的**都荡然无存?
“我若是走了,这罪名小羽岂不是坐实了?”旌尘退的更远了些。
“萧旌尘!这牢狱可不是说出去就能出去的!你想清楚了!”花离听到旌尘不出牢狱竟是为了小羽便气不打一处来,一下子情绪失了控。
“我不出去。”但旌尘的态度依然十分坚决,他知晓自己一旦离去,如了花离的愿,小羽便会被花离当作真正的凶手抓去,后果不堪设想,与其如此,倒不如自己待她受过。
花离紧紧攥着拳头,咬紧牙关喊着“她风白羽凭什么就值得你这样对她!凭什么!”
“凭我爱她!”旌尘一脸幸福的摇了摇头。
“你爱她?你明明都忘了,为何无论我做了什么都无法打动你?我当真如此不堪?”花离认为旌尘明明已经不记得小羽了,为何还甘愿为她付出一切?
既然如此那她从前陪伴旌尘那几千年的漫长岁月与小羽一笑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但旌尘却十分认真并且严肃的告诉花离“但我记得我爱她!”
花离的泪水绝望又无奈的滑下,她猛地蓄力一掌打了过去,旌尘闭上了眼睛,却发现没有什么事,一睁眼发现是花离打在了他旁边的小窗子上。
花离的声音颤抖着:“这样,不会那么闷吧。”便转身离去,殊不知她额头上的黑色荷花印记又深了几分。
旌尘眼看着花离就那样黯淡无光的离去。
“但我也爱你啊,可曾差了风白羽分毫?”花离小声说着,“萧旌尘,我多希望自己有勇气离开你,重新来过。”
旌尘看到牢门边放着一个竹篮,他走过去蹲了下去打开盖子“花果离子羹?”
他又回头望了望花离离去的方向,喃喃道,“真是个奇怪的女子,若是她不伤害小羽,我或许不会如此对她吧。”
苏府内,天色昏沉,两排蜡烛之间有一幅巨大的黑色棺木,所有人跪在它面前穿着白色的衣衫,披着麻布。
卿瑶跪在最前面,小苓跪在她身边,卿瑶半个身子倚靠在小苓身上好似若小苓离开她就会倒下似的,脸上还有几道泪痕未曾被完全盖去,泪腺早已干涸。
她无力又无助的看着那副棺木,那一瞬间,她的性格好似变换了许多,苏大小姐也未赶回来,这个苏府好像已经快要消失了一般。
卿瑶将自己关在屋子中坐在床榻上一坐就是一整天,她无数次回味着卿瑶说的那句话:“是你爹拆散了他们。”
她不禁心中开始猜忌起小羽“白羽,真的,是你吗......”
小苓每次把要吃的膳食放在卿瑶门前却过了几个时辰再回来依旧没有动过的痕迹,“小姐,别饿坏了身体,你若是倒下了老爷是不会安心的。”
但卿瑶每次回应都是像大病过一场有气无力的“小苓,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卿瑶回顾着曾经父亲在,白羽在,萧落在,南翎在的日子。
虽然时间不长,但好像都已经习惯了一般。
她努力不让自己继续猜忌下去,但父亲的死亡确实太过蹊跷,那毕竟是他的父亲,她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就为可能是凶手的人开脱,她此刻多么希望小羽就站在她面前,告诉她自己父亲的死和小羽没关系,她好像一瞬间失去了所有......
其实卿瑶早就看出旌尘和小羽似是有些什么,可她始终在自欺欺人。
二人的一颦一笑,含情脉脉,如胶似漆皆说明了一切,为何自己还是执念不愿相信?
她不断告诉自己小羽和旌尘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因为她才去互相靠近的。
可后来,直到小羽亲口承认她和旌尘的关系后,卿瑶再也不敢有任何奢求。
她选择了放手,选择了成全,选择一个人把这份爱埋藏在心底。
曾经的她认为自己虽只是与旌尘有过一面之缘,但却发觉自己早已深深的爱上了他,这足矣值得自己为爱付出一切。
她把一切都想像的是那样美好,那样片面,她并不觉得自己比小羽差。
可如今,自己却懦弱的连救旌尘回来的决定都不能做出,相比小羽可以为旌尘杀人,自己更是微不足道......
卿瑶趴在桌子上不停抽泣着,小苓和祝尧站在外面,时刻听着屋内的动静却也手足无措。
卿瑶多想亲口告诉旌尘“我相信你也相信小羽。”
但她却怯懦的打消了这个念头,可又有谁能理解她的无奈与悲哀,她内心煎熬着,痛苦着,但却没有一个人在身边。
但唯一不可否定的是,今后的苏府要她一人来扛了。
与此同时,小羽赶回破庙,之间陌双手交叉紧握岚羽倚靠在破庙门前“回来了?”
小羽却故意与他赌气,没有理睬,只是自顾自的跑到稻草堆躺下,背对陌。
陌无奈的摇了摇头走近了小羽,用剑鞘戳了戳小羽“生气了?”
小羽又往里蹭了蹭,“哼!你这分明就是耍小孩子脾气!”
陌在小羽身边的空隙处坐下,小羽却突然转过身踹了陌一脚。
陌差点整个人都爬在了地上,“风白羽你,你别太过分!”
小羽只是白了他一眼“过分的是你!有这么好的工不许我做,还威胁我!”
陌转过身掐住了小羽脸蛋上的肉“那一个个是何居心你可曾知晓?你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我该如何......”
“你什么?”难道茶馆老板说的是真的?陌不让自己继续留在那里当真是因为这些图谋不管之人?小羽不禁想道。
“我,我如何和萧旌尘交代?”陌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更不想让小羽知道自己对她的心思,这样大概只能让她徒增困扰吧。
提到旌尘,小羽的脸色明显暗沉了许多,一脸悲伤的样子着实令人心疼。
陌不想看见她这样,一把把她拉了起来,“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小羽来不及反抗,就被陌连拖带拽的离开了破庙。
“去哪?”小羽想要挣脱却又无奈戾力气不足。
“去一个,真正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此时的陌心中恐怕是在想着寻觅一个聊无人烟的居所,与小羽共度余生吧,或许,他认为这一生,都不会离开这里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都开始昏暗起来,但陌想要带小羽去的地方始终都没有看到半分影子。
“好了没有啊!早知道就问清楚究竟要去哪了!”小羽辞去茶馆的工作本就没有来得及吃饭,急急忙忙跑回来,双腿更是像要断掉了一般。
“这就不行了?”陌快步走在小羽前面,连回头都没有回头一下。
小羽一下子坐到了地上“你自己走吧!我是不行了!”
“亏你还不是人呢!这么点路就不行了?”陌逐渐慢下脚步,停下回头看着坐在地上像小孩子一般耍赖的小羽,却无可奈何。
“你才不是人呢!”小羽一边揉了揉脚踝,一边抓起一把沙子就扔了过去。
陌走了过去,“拿着!”
小羽接过陌给她的岚羽,却又塞还给了他“不是吧!陌,您就算累了也不能让我连剑都帮你拿着呀!”
陌再次把岚羽塞回了小羽手中,蹲在了她面前。
小羽端详了一番“你,你这该不会是想背我吧?”
陌夺过岚羽“那你就坐在这等着被野狼咬死吧!”
“别别别,背我背我。”小羽夺回岚羽,一跃到了陌的背上,死死的勒住了陌的脖子。
“你想勒死我啊?”陌甩了两下脖子,有些透不过气。
“对,对不起,我太紧张了。”小羽这可是第一次被男人背,虽说当时旌尘都是直接抱起自己的吧,可小羽和旌尘相识的时间,自然是比和陌多出不知多少倍。
“你有什么可紧张的?累的又不是你!”陌却不明白小羽究竟因何而紧张。
天空全黑了下来,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前方的路也不知是泥泞还是平坦。
陌的汗水顺着耳朵留了下来,浸湿了小羽的袖口。
小羽在陌的背上轻轻的扇着风,但好像随着晚风轻柔,夜景恬静美丽,周围安安逸宁静,小羽竟慢慢的睡去了。
不久后便传来些许鼾声传入了陌的耳中,抑扬顿挫,节奏十足,陌笑了笑“风白羽你是猪吗?说睡就睡!”
第五十二章 山中
见小羽一点反应都没有,陌只得叹了口气,将小羽又重新向上背了背,生怕她滑落。
小羽的鼾声此起彼伏,好像打破了这夜的寂静,却又平添几分乐趣。
“希望你今后永远能睡得这般香甜。”陌回头看了看熟睡的小羽,口水浸透了自己的肩膀,但陌却也不嫌弃,只是自顾自地走着。
“嗷呜~”一声刺耳却又桀骜的嚎叫划破长空,四周的草丛中不知是什么东西,竟发出了点点绿光。
逐渐将小羽和陌围了起来,陌连忙后退了几步。
“是野狼!你快醒醒!”陌连忙将小羽弄醒。
“到,到了吗?”小羽模模糊糊还未睡醒,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晓这个地方是哪。
但是看到周围的绿光一下子就醒了神“这,这是,狼?”
小羽从陌的背上跳下,和陌背靠背站定,小羽不想让陌再受伤了,便将自己宝贝的不行的苜执拿了出来。
自从旌尘那次把苜执送给小羽后,小羽日日擦拭,生怕碰上一点灰,十分爱惜,几乎不轻易取出。
“你,还会用剑?”陌看到小羽手中的剑,得知并非凡品后开始担心以小羽三脚猫的功夫资质是否可以驾驭。
“你可别小瞧我!我用起剑来不比你差!"小羽嘴上虽是那么说,可惜里开始怕的,看面前这一只只嗜血为生的野狼,小羽竟感受到了一丝除自己以外的妖气,这不得不让小羽有些胆怯。
这毕竟还是她第一次和自己不熟悉的妖正面交战,未免有些恐惧。
为首的好像是一匹母狼,从草丛中跳了过来,眼睛最为明亮,呈幽绿色,她冲小羽刺耳地嚎叫了一声,但小羽同为兽是可以听懂走兽说话的“狐狸!我们都是妖!别挡了我们的生路!”
小羽也露出獠牙,嚎了一声“母狼!且放我们走!今后还会有更多的人过来!到时你们再吃也不迟!这男的可不好吃!皮糙肉厚的你们吃了可别可后悔!”
陌看到小羽和母狼交流,忍不住发问“你在跟她说什么?”
“没说什么呀!夸你俊俏呢!劝她别吃你!”小羽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母狼见小羽并无退让之意,站在一块巨石上冲着月亮一声有一声的嚎叫着,不一会儿,便又聚集了不少野狼。
它们逐渐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把陌和小羽团团围住。
上次与花离一战想必天帝已经知晓,自己不能再不受约束,随意用法术了!
可自己的武功却着实不敢恭维,旌尘教自己武功仅仅是为了有朝一日在人间防身的,哪抵挡的了如此多的恶狼?
更何况没一只野狼身上都散发着妖气,相比都有上百年的修为,“罢了!大不了回仙界领罪!也不能让陌死在这群小妖中啊!”
小羽跨出了一步挡在陌身前,但陌却被小羽吓了一跳“你干嘛?”
“你打不过他们的,他么都是有着上百年修为的妖!”小羽将内力注入到了苜执中。
顿时妖气冲天,所有狼妖的气息显露无疑,陌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妖怪,习惯性的后退了几步,却又不能让小羽一人独自抵挡,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小羽九条尾巴“嘭”的一声四散开来,卷起千层尘土。
那母狼原本以为小羽仅仅是一小小狐妖,却不曾想力量如此巨大,但为了自己在狼族的威严,就算知晓自己敌不过小羽,却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应战。
弱肉强食在走兽界的影响更是突出,自然是不能退怯,否则进退都难逃一死。
小羽右手紧握苜执,左手用内力推动苜执的力量,直逼那母狼。
她有苜执在手,便如同旌尘在自己身边一般,自是不怕的。
小羽一只脚踩在旁边的巨石上一跃三四米,手握苜执在空中转了一个圈,画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就在苜执距离那母狼的致命处只有不到五公分的地方却突然从树林茂密之处窜出了一只矫健强壮的白色公狼,那公狼瞬间化作人形,握住了苜执,手掌处留下了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
“参见天神大人!”那公狼双手抱拳,跪在了小羽面前。
那公狼好像才是这群野狼中的头领,他身后的野狼也都一并跪下。
小羽收起了尾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白色的狼,不过,你,怎么知晓我是天神?”
“在下白郢,我也算是半仙,是紫桑上仙的坐骑,那日大人您为了旌尘上仙跪求天帝应允您下凡时,紫桑上仙和我就在旁边。
“是这样啊!那不知这几位可也是哪路仙君?”小羽看着白郢身边的母狼仍对自己不怀好意,不由得继续警惕起来。
“回禀大人,她是紫,是我的内人,最近无人出入这通幽谷,实在觅不到食了,才打起了大人的主意,还请大人不与她一般见识。”紫的小腹微微隆起,便也化作人形,白郢将紫小心从巨石上抱下来。
“也罢,我不与一个为了孩子不顾一切的母亲计较。”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唤小羽为天神大人,小羽自是心中暗喜,但却也不得愧对于天神这个名号,当然要威风一番。
“多谢天神大人,若是以后有需要白郢的地方定当为大人效犬马之劳。”除了紫其它的野狼全部化成原型跪了下来,小羽却也不想计较,变出一株璎珞草。
璎珞草乃是狐族灵族珍宝,吃上一株可增加百年修为,抗寒挨饿,小羽拿着璎珞草,走到紫面前,蹲了下来“给,多谢你们放我一条生路。”
小羽自是机灵伶俐的很,紫性子倔,倒也容易看出。
自己自是要给她留些面子的,也有助于她在这狼族族群中稳固地位。
紫已经有几日未吃饭了,她认得这璎珞草,连忙跪了下来“多谢天神大人恩赐。”
“我不过就是为了这一声天神大人罢了。”小羽轻轻抚摸紫的肚子。
紫和白郢带着众狼离开了小羽周围,只留下陌和小羽面面相觑。
“你是天神?”陌本以为小羽只是小小狐妖,却不曾想她竟是天神。
“不然你以为我是什么?狐妖吗?”小羽瞪了陌一步走向前。
“你认路吗?”陌一把拽住了小羽的头发,也不顾小羽疼的直叫,好像只有自己走在小羽前面才肯安心。
天才出现日光,陌来到了一座山前,山旁有一片空地,山上成片成片的竹子,他不知何时又把小羽背在了身上。
陌小心翼翼将小羽放在一棵竹子旁,用一根捡来的树枝在空地上不知在画些什么。
一阵风刮过,小羽醒了过来“你在干什么?”
“造房子,没有这竹屋我可住不惯。”陌在一旁比比划划不知在做些什么。
“话不多,身子倒挺娇贵,昨日连破庙都住得,今日怎挑剔起来?”小羽走到陌的身边,发现空地上的每一寸土地都被陌涂涂画画的精确不已。
“风白羽,我可是为了你才离开那苏府,一路上也背了你不少路程,你送我个房子是应该的吧!”陌用手中的木棍点了点小羽的头。
“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竟这般无赖!亏我还以为你是翩翩公子,想不到如此占姑娘家的便宜,居然连房子也要我来给你。”小羽双手交叉抱胸转过身去。
“我可没说我是什么翩翩公子,你若不愿意大可现在就离开,我看你要走几日才能走出着淞迷山。”来时小羽一直睡着,自是不认识路的,这淞迷山是朝歌出了名的鬼山,若无通晓地势之人引领,怕是易进难出。
“怎么都是您大公子对,小的我就谨遵公子旨意了。”小羽当然不蠢,自己若是现在赌气离开,不能原路返回不说,怕是找不到回来的路。
她本可以用法术飞出这淞谜山,但继续下去,惹得天帝动怒,怕是要连累在凡间历劫的旌尘。
“这才对嘛!来,小神仙,给我变个斧子出来。”陌又用树枝戳了戳小羽的脸。
“我是天神!凡人你说话放尊重一点!”小羽眼睛瞪得圆圆的。
“天神大人,请给陌我变个斧子出来可好?”不知何时,陌因为小羽的存在,丢掉了原来的孤僻,不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小羽摸了摸陌的头“这才对嘛!凡人呢就应该有个凡人的样子,看那些凡人成天对着一尊尊死气沉沉的佛像祭拜,你若是让我开心了呢?说不定我有朝一日可以带你去见见你们凡人所供奉的神仙,福星,其实不过是老顽固罢了,一个个死板的很。”
陌皮笑肉不笑的将小羽的手从自己的头上拿了下来,“风大人,请您体谅体谅我们这些凡人之疾苦,切勿胡言乱语。”
“那本尊就勉强体会体会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的生活吧!”小羽学着旌尘从前的强调,袖子一挥手中便多出了一把斧子。
小羽将那斧子递给了陌,陌也很久没有用斧子生活了,自是有些生疏,身下多余的衣袍也有些绊脚。
小羽摇了摇头,走近陌,蹲下身来将衣袍系在一边,还将陌的裤管细心挽了上去。
陌出神的看着眼前这个为自己低下头挽裤管缠衣袍的女子“小狐狸,我还能在你身边多久?”
不知何时,陌竟对小羽有了这般心思,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
他性子孤僻,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但是是小羽的到来,让他第一次触碰到这世间似乎世人皆有的温暖。
他从前向来不觉得自己缺少什么,但如今,却又什么都想要,也罢,毕竟小羽给了他他从未拥有过的东西。
“啊?你说什么?”小羽抬起头,月白色的眸子中好似有星辰,瞳孔深处又什么摄人心魄的妖物在作祟。
陌这才回过神“什么什么?叫你弄快点!要不晚上我们又要睡地上了。”
“着什么急啊?摔一个狗吃屎就符合您大公子的气质了?”小羽虽然嘴上那么说,却加快了速度。
小羽站到一边,用小石子在大石头上设计着竹屋的样子,陌则架势很足的样子,砍着竹子的根部。
第五十三章 竹屋
虽然看上去陌的使用的力气很大,但竹子却没半点损坏,陌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虚汗从陌的额头上冒了出来。
“大公子,这,是什么情况啊!莫非是大公子你,身虚体弱,拿不动斧子?砍不下竹子?”小羽清楚这竹子的来历,知道以陌的凡人之力根本不能伤它分毫,却还是想借机嘲笑一番。
陌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是自顾自的妄想那竹子能给自己一个面子。
“别费力气了,这是轮竹,你砍出一点豁口就会瞬间长出来的。”这轮竹乃是遥迤上仙以为这淞迷山千万年不会有人居住,便将仙品轮竹种在此地。
“那你告诉我怎么把它砍断!”陌也发觉自己如此并无用处,坐在一边擦起汗来。
“我,我当然也不知道,但是你为什么非要来这里啊!”小羽不明白这淞迷山是出了名的易进难出,陌为何知道这里的路?
“这里是我来朝歌之前最想去的地方,当时年轻气盛,多次来这里勘探路线,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在众人面前凭借这个出人头地。”陌自小失去父母,自是受许多寻常人家的排挤,就算被养父母收留也是如此,所以才出此下策。
“那你如何出去?”小羽看向四周,雾气弥漫,几乎看不到几米外的地方。
“我当时在腰上栓一根绳子,进来时就把它系在山外的石柱上,但是有一天,一个别家的孩子将他解了下来,我险些丧命于此,当时饿的连站都站不起来,就这样过去了两天两夜,当我眼前已经什么都看不清时,走来了一位仙人,是他救了我,告诉我如何走出去的诀窍,还对我说我以后若碰上什么需要藏身的事情尽管来此,必不会被人发现。”陌倚靠在竹子边,抬头似乎在回忆些什么。
“是遥迤上仙啊,他倒也真是好性子,竟有闲心下来救人。”遥迤从不问仙界纷争,只是喜欢摆弄一些花花草草,更是喜欢做一些神仙本不该插手的事情,这倒是符合他的性子。
“你认识这位神仙?”陌其实很早前就见过神仙,所以小羽的到来虽令他恐惧,倒也不会太过惊恐与不可思议。
“不认得,只听过旌,别人说起过。”小羽的脸又逐渐暗沉下来。
陌当然知道小羽口中的别人是谁,尽管他已经不在小羽身边,但在小羽心中的分量却是丝毫未减,无论自己为小羽做的多少,最多,最多也只是朋友罢了。
“所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你可有法子?”陌看到这轮竹也只好无奈的摊摊手,毕竟不是蛮力可以解决的。
小羽看着陌颇含深意的笑了笑,站了几棵轮竹中间,伸出了九条尾巴,陌也早已见怪不怪。
小羽伸出了爪子,那九条尾巴瞬间绷的笔直,分别缠绕住了竹子的根部。
九尾狐的尾巴散发出的灵力有使众多花草植被根部损坏的能力,自然也能让轮竹不再生长。
只见小羽的双手稍微用力,几棵轮竹应声倒地,陌则是扛起竹子一棵一棵的运到空地去。
小羽当然不敢随意在凡间使用法术,可自己却一再不顾天规,小羽总以为自己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才要回到仙界,便无所顾忌。
大概过了五六个时辰,那竹屋的架子便已有了基本的形状。
陌虽奈何不了这仙家宝物,但这造房子却有一手,在朝歌游历时为了谋生什么工都做过,自是有些本领,且不说这些斧子和梯子都是小羽变出来的吧。
陌先是搭出了框架,尽量密集些,再用些许稻草堵住窟窿。而小羽则是在外面围了一圈竹节围栏。
“这里怎么多出来一截?”小羽指着陌身边屋顶框架多出来的一截竹子说着。
“那怎么办?又没有锯子?”陌有些嫌弃小羽太过挑剔。
小羽在这淞迷山用的法术已经够多了,这淞迷山本就距离仙界很近,自己自然是不能再继续肆意妄为下去,若是行得通,别说锯子,说不定小羽都能直接编出来一个竹屋来,还用得着在这费力?
也罢,小羽变出了一捆麻绳,几把芦苇硬杆,“编个秋千在上面!”
“你这都几千岁了吧!还玩秋千?”陌无奈的结果芦苇和麻绳,其实他会做,只是不知道原来小羽是如此童心之人。
“那又如何?在仙界,我可年轻着呢!”小羽听到陌说自己年龄大,自是不服气的。
陌像哄小孩子一般“好好好,你年轻,你最年轻。”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这个秋千便牢牢的拴在了竹子上,小羽自是迫不急待“我来试试!。”
小羽一屁股坐了上去,那竹子便弯了些许“你这么重啊?”陌在一边不禁嘲笑着。
“我重?明明是这轮竹不结实,我非要找那遥迤上仙理论理论!他害得我居然被一个凡人嘲笑了!”小羽的脸不好意思的突然红了。
自然不是因为害羞,而是从前在仙界时,旌尘就时常嘲笑自己吃得多,到如今离了他竟还要被笑话下去。
陌忍住没有笑出声来,走到小羽身后,轻轻的推着小羽,好像一瞬间回到了在苏府和旌尘一同度过的最后一个晚上,小羽知道自己不能再被这些已经过去的回忆所束缚。
自己既然已将旌尘交给了卿瑶,自己就理应不可再对旌尘起什么非分之想。
可“情爱”之说又何尝藏得住?
小羽比任何人都要爱旌尘,当初不知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将旌尘拱手让于他人,如今怎可又重拾旧爱,将他再度收回?
这不只是辜负了自己,同样也是辜负了卿瑶一片痴情,于情于理,他都不应如此做,不仁不义,倒有些利用朋友的感觉。
这不是小羽向来的做事格调,自是不可打破的。
就算再爱,又怎好辜负了卿瑶当初那满心欢喜?
“你没吃饭吗?推高点!”小羽使了半天劲儿却也没有荡太高,于是责怪于陌的力气。
“一,我确实没吃饭,二,有能耐你自己飞高一点啊!”陌一生气直接把秋千从底下掀了起来。
小羽一下子摔了个狗吃屎,手肘擦破了些皮,露出点点微红“你什么意思啊!陌!你给我回来!道歉!给我道歉!”
小羽追着陌,却也追不上,陌心中暗自觉得好笑,却依旧冷着一张脸,小羽也气鼓鼓的坐在了屋中的角落里。
那竹屋几乎可以入住,只是缺些寻常的家用,床铺罢了,但小羽和陌都是住过破庙的人了,还在乎有没有床?
陌也不进去寻她,只是走入山林深处寻找猎物和干枯的柴火。
但这淞迷山却无什么飞禽走兽,若是有,陌定能让小羽好好享用一番。
陌漫无目的地走着,却发现远处有一个小池塘,水才过膝盖,陌一下跳了进去,倒有些又大又肥的草鱼。
陌将岚羽拿了出来,这岚羽已许久未曾出鞘,想不到这多日后的第一次出鞘竟是为了抓鱼。
陌爱小羽自然不必小羽爱旌尘少之毫厘,但小羽自己却不知晓,陌究竟为自己改变了多少罢,但这般也好,自是不会给小羽徒增忧愁烦恼。
为了小羽和自己也顾不得如此许多,拔出剑就插入了鱼的肚子中。
那小池塘中的水清澈的很,陌一插一个准,全是又大又肥的草鱼,那池塘边还有几棵刚长起的小树,这倒是顺了陌的心意。
陌用剩余的麻绳捆着几只草鱼,拿着一捆木柴便回到了竹屋。
陌故意拎着草鱼在小羽面前晃了一圈又走了出去,小羽也很久没吃饭了,自然是抵挡不了这草鱼的诱惑,便在陌身后紧紧跟着他,陌自然知晓,却也装作不知道。
陌坐在一块石头上,将草鱼放在一边,小羽蠢蠢欲动的爪子便伸了过去,却一下子被陌死死按住“你想干什么?”
“喂!我好歹也帮你锯了竹子,况且你还害得我摔破了胳膊,你难道不应该赔我几只鱼吗?”小羽伸手就要抢那几只草鱼。
但陌手疾,拿到了距离小羽更远的地方。
“你故意的吧!没有我你吃生鱼啊!据我所知你们人类的口味没有这么重吧?”小羽不相信陌居然不需要自己点起火将那草鱼烤熟再吃?
小羽虽是狐狸,常吃生鱼,但和旌尘待久了,旌尘自是不许她乱吃兽食的,久而久之,倒也习惯了。
但陌却好似故意与小羽杠上了,拿起一只草鱼送进嘴里,眼神中还有些许洋洋得意地样子。
“你还真吃啊!快吐出来!”小羽也担心陌吃坏了肚子,一下从陌的嘴里将那生鱼又拽了出来。
小羽用法术将木柴燃烧了起来,用多余的树枝串起了鱼,一只手托着下巴等待着。
陌面无表情地看着小羽,火光的明亮照的小羽更加美丽动人,“疼吗?”
陌拉过刚才摔伤的那只胳膊,用绢布擦了擦伤口,小羽也盯着陌出了神,因为她想到从前花离伤害自己时,旌尘也是如此对自己的。
想道当初旌尘毫不犹豫地便站在自己这边,思来想去,若是站在花离的角度上,当真是无可奈何,却也不至于伤及旁人,在这件事上,几乎所有参与之人都有过错。
想到这里,小羽赶紧抽回了胳膊“不,不疼。”
陌也觉得有些尴尬,两人背对背坐着。
“烤好了,给。”小羽将烤熟了的鱼递给了陌。
陌毕竟很久没有吃东西了,便立刻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小羽这才稍稍展露笑容,而跟着吃了起来。
不知不觉,天暗了,“你睡哪?”小羽看着陌。
陌却突然凑了过来,借着火光擦去了小羽下巴上的烤鱼残渣“你附近就好。”
“啊?”火焰的崩裂声令小羽有些听不清。
“没,没什么,我睡左边。”整个竹屋里面没有一个隔断,只有一个空荡荡的四壁。
“好,那我睡右边。”小羽也点了点头。
两人躺在了自己选好的地方,依靠着墙壁,准备入睡了。
第五十四章 误猎
不一会儿便传来了小羽的鼾声,陌在不远处看到一团黑影逐渐蜷缩成了一团,“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我们,还能这样多久?”
但没过多久,小羽慢慢伸出了尾巴,盖住了自己,陌便也放心的睡下了。
淞迷山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照在了小羽的脸上,十分刺眼,小羽用手半遮挡着睁开了双眼,却发现陌不在“陌!陌?”
小羽一遍遍的呼喊着,却没有得到回应,莫不是被野兽叼了去?
但小羽虽然担心,却又不能离开,只好在竹屋门口等候。
陌原来起了个大早,便去淞迷山深处寻找鸟事去了,总是吃鱼也不太和自己的胃口。
可不止过了多久,竹屋早已看不见了,却半点鸟兽的踪迹都没有发现。
陌有些疲劳了,连视线都有些模糊,脚步也有些沉重。
突然,一个暗红色的东西飞快地跑了过去,陌还以为是野猪,便腾空跃起拿起一石子扔了过去。
“哎呦!”那暗红色物体应声倒地。
陌刚想去拾自己的战利品,却突然转念一想“不对啊,野猪怎么还会发出人的声音?”
陌连忙过去查看,果然是个人“姑娘,实在抱歉,我有些恍惚了,误伤了你。”
那姑娘身着红色斗篷,模样看上去倒还说得过去,长长的头发却被胡乱扎作一团,暗红色的斗篷遮的眉眼若隐若现。
那姑娘看上去也就刚刚成年的样子,手捂伤口,双眼紧闭,嘴唇发白,冷汗将发丝拧成一股,陌知道自己惹了祸事连忙一下子抱起了那姑娘,视线也清晰了,脚步也轻快了,拼命向竹屋奔去。
那姑娘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了看陌,浮出了花痴般的笑容便又睡了过去。
陌平时虽只是一袭纯色衣衫,但却依旧遮挡不住他那俊朗的面容轮廓。
眉眼指尖都透露着由内而外的潇洒,但却也只能迷一迷这些情窦初开的小姑娘罢了。
小羽隔着老远就看见陌不知抱着什么东西朝这边飞奔过来,不过得知他没事就足矣了“陌!你去哪了?”
陌也顾不得回应小羽,抱着那姑娘就冲进了竹屋。
小羽此时也注意到了那姑娘,连忙跑进屋“她这是怎么了?”
“别问了,是我不小心伤了她。”陌抱着那姑娘焦头烂额地寻找着搁置她的地方。
小羽连忙变出了一床被子铺在了地上,陌这才把那姑娘放了下来。
但小羽心里却是担心的很“天规上明确写着神仙下凡不得胡乱使用法术,或变出钱币,家用等一切影响凡人生活的物件,可我这都不知道多少次了!也罢,救人要紧。”
一切惩罚无非皆要等到回到天界才要开始罢了,有何可怕的?
小羽将那姑娘的手挪开了,除了轻微淤青,并未有什么太过明显的伤口“就算你武功再高,也不可能一石子将她打晕过去吧?”
“虽然我也如此想,但毕竟是因为我这位姑娘才倒下的,我不可不管啊!”陌无奈的叹了口气。
其实这姑娘的生死小羽确实毫不关心,也并不想管,可看上去像哪户有钱人家的小姐,小羽当然不能放过“你出去一下。”
“为何?”陌担心小羽下手没轻没重,再得罪了姑娘。
“那你帮她脱衣服。”小羽觉得这姑娘身上还有什么别的伤口,便想打开一看,奈何陌在这着实不便。
陌听到小羽要给这位姑娘脱衣服,脸突然红了起来,“我帮你们守着。”
“哈哈,原来你也有害羞的时候啊!这附近哪有人啊?”小羽嘲笑着陌身为一个男子却没如此出息。
陌也不与小羽计较,只是独自一人抱着岚羽坐在竹屋门前。
小羽脱下了那姑娘的上衣,那肌肤绝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没有一点褶皱,光滑到吹弹可破的地步,白到如羊脂玉一般,让人不敢去触摸。
小羽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其他的伤口,突然在那姑娘的锁骨处发现了两个周围有些淤青的血洞“原来是被毒蛇所伤。”
那毒性看上去极强,小羽也不只是第几次使用法术将那伤口的余毒部分清理了出去,延缓毒性蔓延。
小羽将自己的衣服给那姑娘穿了上去,便走出竹屋“陌,你熟路,你去街上买些草药回来,这姑娘是被蛇咬了,还是剧毒,我用法术暂时延缓了其毒性,你快去!”
“好,我马上去。”得知这姑娘不是因为自己才昏迷不醒,陌这下才放了心,连忙跑去朝歌卖草药。
“哥,哥哥。”这姑娘不停呢喃着“哥哥”二字,紧抓着小羽的手不放,小羽也只好坐在她身边,安抚着。
那姑娘浑身冰冷,像是刚刚受了什么惊吓一般。
自己和陌刚来那会儿,可是走了一下午,虽遇到狼群,又因为自己拖得时间久了些,却也应要一两个时辰罢。
可眼看这法术就要失效了,小羽该如何是好?
小羽只得伏在那姑娘的锁骨处将毒液吮吸出来,却也被这毒液弄得有些麻木,但好在小羽百毒不侵,只是有些疲累。
陌这才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地破门而入“回,回来了,我买,买回来了。”
小羽也顾不得这是第几次施法了,“完了,这下回仙界我真的要死定了,算了算了。不管了,救人要紧!”
小羽施法变出了一只药炉,火焰如今使用的也得心应手,“陌,你煎好了喂给她喝吧,我是真的不行了,我好像低估这寻常蛇毒了。”
“好,那你休息吧!对了换上男装吧!这淞谜山看似没有人经过,但现在看来,好像经过之人还不少呢,换上男装轻便一些。”陌将草药倒入了药炉中。
其实哪是怕遇到危险轻便些?不过就是陌怕哪天来了位比自己俊俏的公子,才如此罢了。
小羽也并未多想,只觉得陌说的有些许道理,“好。”
小羽换好男装倚靠在竹屋外,陌则被煎草药生出的烟熏得睁不开眼睛。
过了一会儿,那烟才逐渐消散。
陌端起碗,却发现不好喂进去,但却又不想碰那姑娘的身体,便走了出去“醒醒!醒醒!”
小羽才刚睡下没多会儿,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无奈的翻了个身“你干嘛啊!”
“你去帮我把那姑娘扶起来,我不好意思。”陌说到这竟有些害羞起来。
小羽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走进竹屋,时不时还发几句牢骚“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啊!连碰都不敢碰!亏你还是个男人呢!”
但小羽也半梦半醒的扶起那姑娘将她倚靠在自己的肩上,便又睡去了。
陌则是第一次接触小羽以外的姑娘,自是紧张了些,手中的汤药颤抖着险些洒出。
但陌突然发现,只要紧盯着小羽,自己便不再紧张了。
快速喂完药后,陌便端详着穿在这姑娘身上小羽的衣裳“果然,这衣裳只有穿在你身上才好看。”
“你,说什么?”那姑娘缓缓睁开双眼,嘴唇和脸颊逐渐恢复了血色。
“我没说什么,姑娘你终于醒了。”陌站起身准备要走,却被那姑娘一把拉住“公子叫什么?哪里人?”
“金陵人。”陌回答着。
“哦,这样啊!”那姑娘逐渐恢复了力气,一下子注意到了自己竟是倚靠在另一位“公子”的身上吓了一跳,一下子将小羽退到了地上“这位公子好生轻浮,怎不知男女授受不亲一说?”
这一摔,小羽也清醒过来,“你这姑娘当真不知好歹?明明是我救了你,你却只记着那陌的功劳!那蛇毒还是我帮你吸出来的呢!”
那姑娘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换了件衣服,一巴掌就要扇在小羽脸上,却被陌拦下。
“姑娘要干什么?”陌问道。
“这登徒子竟轻薄于我,叫我如何不打他?”那姑娘原是把小羽错认成了男人,也难怪,穿上男装的小羽自是英姿飒爽,不输男儿半分。
小羽得知这姑娘以为自己是位公子,自是哭笑不得,却转念一想当一个男人也挺有趣的,陌见小羽未说明自己的性别,便也默契的没有拆穿“小生在这给姑娘道个歉,也是事态危急所致,便未曾顾虑如此许多,确实没有这个意思,还望姑娘海涵。”
小羽虽言辞诚恳,模样也不是一般的俊俏,但那姑娘却并未理睬小羽,这倒是让她有些尴尬。
那姑娘倒是对陌很有兴趣,清高,俊俏,风度翩翩,自是个好公子。
更何况陌举止投足见都散发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不问世事,远离世俗喧嚣之感。
陌眉眼生的其实和旌尘比虽有些差距,但在人间可是绰绰有余。
陌家世虽凄惨,但这副面庞,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苏府内都是些不敢接近陌的胆小之辈,更有甚者连陌的脸都未曾见过。
无意一瞥都没有,更别说是细细端详了。
但这小姑娘倒是丝毫不畏惧,要是搁常人来看,估计都要被陌这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吓得退怯三分,恐怕只有小羽才能肆无忌惮的在陌身上胡作非为,如今倒是也多出了一个小丫头。
这山中的日子,倒也是过的有些生趣了。
小羽见这小姑娘生的虽不算绝美,却也算得上是可爱俏皮,自是喜欢的不行。
不知是否是男装穿的久了些,竟连看人的眼光的变得异于常人了。
但无论如何,那张脸可是不会改变的,喜欢小羽的人照样可以从朝歌排到金陵罢了。
“敢问姑娘芳名?”小羽问那姑娘。
那姑娘只是眼睛至始至终都直盯着陌一个人,好像早就认识一般“小女竹墨,见过二位公子。”
陌避开了竹墨的视线看向小羽,小羽却向陌使了使眼色,“人家看上你啦!快好好珍惜吧!”
陌不愿如此,却也一直寻不得好理由离开“不知姑娘何故出现在这淞谜山?”
那姑娘脸绷得却有些好笑,想要装出一副高贵的架子,却抵挡不住那直爽率真的性子,让小羽都有些招架不住,差点笑出声来。
第五十五章 相识
那姑娘瞪了小羽一眼“竹墨是逃难而来,误闯了此地,绕了一天竟未找到出口。”
“原始如此,那我便送竹姑娘离开这淞谜山。”陌站起身拿上岚羽准备带竹墨离开。
“那追杀我之人想必也进不来这淞什么山,倒不如本姑娘就在这住下了。”竹墨可不愿意刚遇见心上人就离开。
虽说竹墨是第一眼见到陌,但却已芳心暗许,毕竟算算年纪也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倒也有理由可寻。
小羽看破了竹墨的心思,想着自己终有一日要离开陌,倒不如在离开之前给他找一个值得相伴一生的伴也是了却自己的一大心愿,更是减轻了自身的愧疚“既然竹姑娘都如此要求了,那便如此吧!陌,竹姑娘就交给你照看了。”
“休要胡闹,你!”陌当然不想无缘无故照看起一个姑娘来,更何况是小羽亲自要他照料的,更是无法接受。
竹墨虽然身子还有些虚弱,但体力恢复的倒挺快,没过多久就能在这附近跑跑跳跳了。
“陌,照看好竹姑娘,没准我们将来还得靠她生计呢!”小羽小声伏在陌耳边说着。
小羽的主要目的自然还是为了撮合竹墨和陌二人,二人一个好动,一个喜静,互补起来倒是天生一对,况且模样生的一个俊俏,一个伶俐,如此看来,倒是好生相配。
但陌却仍然十分不情愿,小羽继续劝说“公子,就算竹姑娘不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你也有不小的罪过!你想让这姑娘出去报官,然后来追杀我们吗?”
陌可敌不过小羽这番劝说,自是应了下来。
那姑娘在竹屋周围来回闲逛,却时不时看看正在整理竹屋的陌。
小羽在一旁打量了一下竹墨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气息,虽与常人看似无异,但小羽可是妖,总觉得她身上有那么一丝奇怪的气息,便走上前去主动向竹墨搭话:“诶,竹姑娘,你是哪里人?”
竹墨一看是小羽,便有些爱答不理:“我在这儿出现,那自然是这儿的人。”
“这儿的人?那竹姑娘是朝歌人?”小羽问道。
“那还用说?”竹墨有些不耐烦,也是难怪,自方才过后小羽在竹墨心中的偏见可是不小。
“想来竹姑娘可是权贵之人?”小羽继续试探着。
“你,你怎么知道?”竹墨有些慌乱,竹墨可是改掉了自己好多的小细节才能勉强掩盖住自己的身份,这可耗费了她好大的力气呢。
小羽看竹墨突然变得结巴了起来,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没错的“因为我自第一眼见到竹姑娘,便觉得姑娘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异于常人,高贵又不失美丽,简约却又不失端庄,一定是哪户皇族权贵吧?”
“这,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也不好遮掩,我,我啊,我是当今皇帝的妹妹......”竹墨险些将自己真实身份说出,却又及时闭嘴。
“你是当今皇帝的妹妹?”小羽有些震惊,但即使诧异却也觉得这也不算奇怪。
“自,自然不是,我是说,我是当今皇帝妹妹的......的贴身侍女。”竹墨显得有些心虚。
看竹墨这般辩驳,小羽故作恍然大悟,“原来是当今皇帝妹妹......的贴身侍女啊,失敬,失敬。”
竹墨却也点了点头,以为小羽真的相信她的这番说辞了。
小羽却不禁嘲笑着:“这年头,连贴身侍女都要被追杀啦!这深宫果真是凶险万分啊!”
竹墨也附和着:“可不是嘛!”
小羽看了看正在低头打扫竹屋的陌,凑近竹墨耳边:“诶,竹姑娘,你觉得,陌怎么样?”
竹墨的脸颊瞬间泛起了红晕:“自,自然是好的,人又俊朗,还善良,最重要的是,不轻浮。”说到这,竹墨又瞪了一眼小羽。
小羽心中暗自埋怨陌:都是你,害得我被她误以为轻浮,这次非得好好帮帮你不可。“竹姑娘,刚才的事情呢,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太过于忙乱的下下之策罢了,姑娘可愿给小生一次机会?”
“什,什么机会?”竹墨听到小羽要帮自己,一下子有了兴趣。
“自然是,关于陌的机会啦!”小羽用诡异的音调说着。
“哦?那不知公子可有良策?”竹墨瞬间开心了起来。
“陪我去街上置办些家用,我自会给你娓娓道来。”其实小羽无非就是想让竹墨帮着自己花些银子,顺便,顺便再玩弄一番陌罢了。
“好,我跟你去。”竹墨听到小羽要教授自己如何靠近陌之法,便也顾不得轻浮与否了。
“陌!我和竹姑娘去街上置办些锅碗瓢盆!片刻便回来!”小羽冲陌喊道。
陌只是点了点头,却不知小羽又想出了什么幺蛾子“给。”陌拿出今天大早起来画的淞谜山的地图。
“还是我们公子想得周到啊!多谢啦!”小羽拉着竹墨的手便跑离了竹屋。
刚跑出竹屋没多久,竹墨便一下子把手抽了回来,“放心吧!本公子不好你这一口。”
竹墨有些不好意思,便任由小羽拉着自己。
小羽担心竹墨身份尊贵,走不了如此多的路,便稍稍用了些法术,此时的她干脆破罐子破摔,反正在人间使用法术也不下十次了,何必还在意这一两次呢,最后总归是要受罚的。
可她却不知晓,仙界一向赏罚分明,处罚严苛,怎可容得小羽如此这般胡闹,但小羽毕竟资历尚小,如何得知这仙界邪恶一面的恐怖?
但也罢,以后她的内心与功力都会逐渐强大起来的,也不急于这一时罢了。
况且有旌尘在身边,小羽又怎会担忧?恐怕,她早已将自己的全部交给旌尘了吧,又怎会惧怕区区仙界惩罚?
两人不到两柱香的时间便来到了热闹非凡的街道,当时小羽急着找工做,并未注意,原来白天的朝歌不属于那天的重阳。
竹墨好像是第一次来到如此热闹,并肩接踵的的地方,不由得惊呼起来。
“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小羽不相信竹墨既是朝歌人,又位高权重,怎会对这些小玩意儿如此惊奇?
“是啊,从前在皇宫里,十八年不能踏出皇宫一步。”说到这,竹墨有些感伤。
“哦?想不到这朝歌皇城竟如此戒备森严,连侍女也看的如此紧吗?”小羽不禁又调皮了起来。
“侍女,侍女自然也如此啊!”小羽突然这么一问,弄得竹墨有些手忙脚乱。
“那既然如此,本公子就带你游一游着朝歌街可好?”小羽不禁感叹,原来位高权重也并未有多好。
“你,你可不要以为,你对本姑娘好,本姑娘就对你有兴趣了!”竹墨还是不太放心小羽对自己是否居心不良。
“你这小矮子倒真是有些自信,你对我有兴趣,我对你可没兴趣,我可不喜欢比自己小的姑娘。”小羽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对自己有信心的女子。
竹墨这才逐渐放下心来“那既然公子都这么说了,竹墨也不好再猜忌下去。那重新认识一下,小女竹墨,不知公子大名?”
小羽看着眼前的这个口齿不算太伶俐却又有些小聪明的姑娘不禁觉得有些乐趣可循,倒也不用自己整日跟那个只会取笑自己的侠士度日了“听好了,小矮子,本公子呢,名叫白羽。”
“名字到挺好听,诶,是,你才是矮子呢!”竹墨这才反应过来,小羽拿自己的身高寻开心。
“你这小矮子倒也挺有趣,也罢,以后就跟着我混吧!包你不愁吃穿,还能有个俊朗的公子在身边!”小羽哪包的了竹墨的吃穿?不过就是借陌的名号混竹墨些银两罢了。
竹墨昔日在皇宫内,自是什么山珍海味,绫罗绸缎都见过,且不说是最名贵的,但反而自己心系的还是这些寻常商家小贩的店铺。
小羽带着竹墨这逛一逛珠宝银钗,可显然二人都不对此感兴趣,又逛了一逛糖人豆包,两人吃的险些胀破肚皮。
“白公子!”竹墨突然叫了小羽。
“叫我白羽就好,矮子怎么了?”小羽好像跟竹墨突然变得很熟的样子。
“我这身上的衣服,是谁的?”竹墨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既然小羽和陌都是男的,那这女子衣裳是哪来的?
“本公子生的如此俊朗,如此美奂的轻衣,自然是我是我......”小羽刚想说是自己妹妹的。
却被竹墨打断:“不用说了,我清楚了。”
“你清楚什么了?”小羽哭笑不得。
竹墨摆了摆手,“我不该提这件衣服的,我们继续!”
竹墨此时倒装起了大人来,好像是想起了小羽这样的“登徒子”所拥有的轻衣自然是那个女子的啦!
“矮子,我们得干正事了!”小羽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一头的公主。
竹墨也好像习惯了这个绰号,便跟着小羽去置办家用。
小羽拉着竹墨这买一只锅,那买一摞碗,几双筷子,一些水桶与锯子,虽然都是小羽拎着,可都是竹墨付的钱,但这个傻丫头却也不在意,还为自己交了个好朋友而高兴。
回竹屋的路上“白羽,你还没跟我说陌呢!”
“他呀,是个很孤独的人,有着自己不想回忆的过往,但他也很温暖,总是用自己的方式仗义出手,默默的保护着自己的朋友,你若是跟他在一起了,你,会幸福的。”小羽说着陌,心里却想起了旌尘。
旌尘和陌的性格很像,总是冷冷的,却又总能在关键时刻给予他人温暖与帮助,若是真要说有什
么不同,恐怕就是在处理问题的方式上吧,再者,便是在小羽心中的地位吧。
“你好像,很了解他?”竹墨看到了小羽讲起陌时脸上微微泛红,但那其实无非是因为小羽想到了旌尘罢了。
“不,不了解,只不过是他的这些特性,我都见过罢了。”小羽不禁开始回忆二人过往。
竹墨已经对陌有了初步了解,便也不再过问。
但是,听小羽如此一说,竹墨对陌的好感,可以说是增添了不少。
第五十六章 赎身
卿瑶停止抽泣,望着着空荡荡的苏府,苏老爷的死去,为这苏府笼上了巨大的阴霾,从前的家财万贯都已经随着一家之主的消失而消散了。
卿瑶不再是苏家二小姐了, 她只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好的姑娘罢了。
卿瑶的泪水不知经受了多少个日夜的洗礼,早已干涸,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小苓。”
这是几日来,卿瑶第一次开口说话,小苓连忙跑了过来“小姐,怎么了?”
“我想,去客房看一看。”卿瑶的声音在颤抖。
“好。”小苓立刻扶着卿瑶来到客房。
卿瑶看到这空荡荡的客房:“爹这一死,他们都走了,墙倒众人推,怕是他们不落井下石,应是莫大的幸运了吧,这偌大的苏府,却只剩下寥寥无几几个人,真是越发冷清了。”
“小姐,您别这么说,南翎,小姐,小苓都在啊。”小苓连忙安慰道“再说了,苏老爷去了,还有祝尧呢!祝尧说过要誓死保护苏府,保护小姐,老爷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小姐周全,祝尧自是不敢怠慢的,还请小姐不要轻视了自己。”
“萧,萧落呢?”卿瑶的情绪最近有些不正常,总是会有些恍惚。
“小姐,小姐您忘了?萧公子他代替白羽入牢了。”小苓知道提起旌尘,卿瑶一定会有些难过,但只有让她知道,才能时刻保持清醒,时刻牢记这个苏府,需要卿瑶来担。
“是啊,萧落他走了,他为了白羽丢下我入牢。”卿瑶的眼神显得有些空洞,好像被人摄去了心魄一般。
小苓扶卿瑶回到房间休息花离却走了进来:“苏小姐,别来无恙啊!”
卿瑶见到花离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你来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难道苏小姐不想将萧公子救回来吗?”花离知道旌尘为了小羽不愿牢狱,但这不代表她就没有其它方式将他救出了。
“你是说,你能把萧落救出来?别说如此胡闹之言,旌尘此次入牢犯得可能是杀人重罪,虽是替人入牢,但想要他毫发无伤的从牢中离开,其实如此轻易之事,若非这牢狱如此轻易可以离开,怎好叫做重犯之狱,怎可凭借你一人之力,便可将他救出?”卿瑶当然相信苏老爷之死与旌尘无半分关系,而这苏府,凭借卿瑶一人之力自是不可能将它重新复兴的。
“自然是可以,但悦尘试问小姐一句,小姐可是真心喜欢萧公子?”花离似乎心中又有了些什么鬼主意。
“自然是。”但卿瑶也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毫不顾忌花离也同样爱着旌尘。
“既然小姐如此痴情于萧公子,悦尘也懂得规矩,知道个先来后到的道理,那悦尘再问小姐一句,小姐可愿为救萧公子不惜牺牲无论何物?”花离的眼神又跃动起来。
花离强忍着心中对卿瑶所爱也同为旌尘的不满,忍着怒气将卿瑶一步步划入圈套。
卿瑶听花离说要将旌尘拱手相让,戒备之心也放下了几分:“是,无论什么,只要能救萧公子,卿瑶在所不辞。”
“那不知苏小姐你可愿将苏府抵押出去?换些银两将萧公子赎出?”花离终于将自己的办法告诉了卿瑶。
但花离那会如次真心相待于卿瑶?无非是想将卿瑶余下的势力和财富在这朝歌逐渐分化,一面日后养虎为患,难以将卿瑶作为傀儡罢了,怎会真心相待?
卿瑶一听花离竟让自己将苏府抵押出去,便一时难以抉择“花小姐你,容我再想想。”
花离见卿瑶已经有些动摇:“苏小姐,这可等不得,万一官府那边判定萧公子有罪,那可是说斩便斩了啊!”
“花小姐,这可是我爹留给我最后的东西,我不能失去它。”卿瑶仍有所顾忌,毕竟苏老爷才刚刚过世不久,怎可将最后一份惦念拿去救一个帮也许是真正凶手的人抵罪的人呢?
哪怕是再爱他,也懂得孰轻孰重,怎可如此毫无原则?
“苏小姐,你且听我帮你分析一下,苏老爷尚在世时小姐你就从未习过料理生意之法,如今苏老爷去世小姐您更是无处可学,谁人不知苏府败落,都争抢着要这块曾经的肥肉呐!如今苏府人走茶凉,更是无人管理,以我对萧公子的了解,想必他应稍会些皮毛,可若是赎不出他,您就只能眼看着这苏府败落啦!你何不牺牲一点,去换回更多的利益呢?您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花离说的头头是道,让人无处反驳。
卿瑶却仍不敢如此草率“容我再想想吧。”
“看来苏二小姐还是不够喜欢萧公子啊!也罢,我且回花府说明缘由,让我爹将萧公子赎出罢了。”花离这句话直戳卿瑶的心窝。
卿瑶当然明白花离这句话的意思,无非就是想将自己嫁于旌尘,卿瑶便不再犹豫:“救!”
花离笑了笑:“如此魄力,悦尘当真比不过您,小姐放心,不出三日,您定当见到旌尘,客栈已经给您找好了,您让小苓带着您去西门外的闻藤客栈便可。”
“那就,有劳花小姐了。”卿瑶无奈的苦笑了片刻,但卿瑶却也不算是如此成熟之人,无论父亲的去世再痛,卿瑶却也只想珍惜当下。
此时的卿瑶虽年岁不大,却也耳濡目染,出自书香世家,自是懂得恩怨分明,就算苏老爷是小羽所杀,却也与小羽无关又怎好牵扯于他?
“好说,好说。”花离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自是洋洋得意地离开了,只留下卿瑶一人呆滞在原地。
卿瑶不敢相信自己刚才都做了些什么,就轻而易举的将父亲留下的最后财富交给一个居心叵测之人吗?
见花离离去,小苓站了出来:“小姐,你怎可如此糊涂?若那花悦尘是别有居心,这宅子可就随流而去了,到时候,谁能寻得回来?”
“可若是不试一试,爹的财富,真的要付之东流了。”卿瑶也是万般不甘,可百般无奈之下,却也只得如此。
花离利用自己在花府暂时的身份,将那苏府宅子押了出去,足足赚了百两黄金,但对于花离来说,就算是万两黄金又如何?在她眼中抑或是蝼蚁杂草罢了。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将旌尘从牢狱中名正言顺的救出来。
花离拿着银两,从县衙知府,一直买通到皇宫大臣,所剩下的银两也寥寥无几。
但不过赶巧的是,苏老爷与一二品官宦孟大人私交甚好,花离买通高官多次碰壁,一听说有关于苏老爷,便将花离召了进来。
“你,就是去苏府拜客的花悦尘花小姐?”孟大人名叫孟玉是许多官宦大臣多加赞赏的清廉之官,一身正气看上去就十分伟岸。
“是,在下花悦尘,拜见孟大人。”花离先是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
“既然是庆山的客人,在我这里不必拘束,坐。”那孟大人和苏老爷是至交,自是厚待花离。
“谢孟大人。”花离坐在离孟大人最近的一把椅子上。
“我且不问花小姐是用了什么法子,来到我这里,但想必应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还请花小姐明说。”孟大人转身坐在主位上。
“民女此次来,就是想告诉孟大人,苏老爷,逝世了。”花离也不知晓怎会如此巧合,偏偏碰上了苏老爷的至交好友。
孟大人手中茶盏应声落地,颤抖着身子站了起来:“你,你说的,是真的?”
“民女自然不敢欺瞒大人,大人应许久未与我家老爷见面了吧!”卿瑶立刻辩解道。
“竟,竟是真的,是啊,都过去二十年了,自从我当了官,便再没有见过庆山啦!”孟大人站起身来,背对花离。
“但民女此次前来,不只是为了告知大人苏老爷的死讯。”说到这,花离站了起来,跪在了孟大人面前。
“有话起来说。”孟大人转过身来,准备扶起花离。
但花离却执意不肯起身:“大人,苏老爷死在奸人手下,可那朝歌官爷,胡乱抓人,错放了真凶啊!”
“哦?竟有此等事?”孟大人看花离一眼真挚的样子,便信了她的话。
但也因为许久没有见到苏老爷,自从入了皇城,便再也没有机会与苏老爷会面了。
如今苏府的近况孟大人也是一概不知,更别提苏老爷逝世的消息了。
“是啊,只因那帮真凶背锅之人对那真凶有些情愫,便提出帮她抵罪,没想到那官爷竟敷衍了事,抓了人就走!可那真凶犯错的证据已然确凿,苏老爷的心脏处插着的就是她的佩剑,而且曾经苏老爷还干预过她,想必怀恨在心,借此发泄。”花离此时其实谁都没有针对,不过就是掩盖了自己的罪行,嫁祸于自己所讨厌之人,顺便将旌尘救出来罢了。
“若你所说句句属实,我定不会坐视不管,不会让杀死庆山的贼人逃脱!”孟大人一甩袖子,目露凶光。
“那真正的凶手可是一绝色女子,大人却勿被她迷惑了才好。”花离怕小羽长相乖巧,孟大人再不忍心下手,那自己的计划可就落空了。
“花小姐可是不相信本官?既然是庆山的案子,本官定当全力以赴,还请花小姐放心。”
“那民女此行也算不白来,稍后民女会将那真凶的画像送入府上,那,不知孟大人可否给民女将那抵罪之人放出的权利?”花离一心想救旌尘,便也不在意孟大人用什么手段来寻找真凶了。
“自是可以。”孟大人将身边亲信指给了花离。
“多谢孟大人,那民女就在苏府等您将那真凶捉拿归案的好消息了!”花离再次行礼。
“去吧,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毕竟像花小姐这般正义的女子不多了。”孟大人似乎十分欣赏花离,也放心将随意进出死牢的权利交付于她。
“是,民女告退。”那亲信便带着花离离开了苏府,去往死牢。
那死牢的气氛好像比花离第一次来沉重了许多,不知是否又有几条人命葬送在这暗无天日之所呢?
花离却也只是笑笑:“萧旌尘,在你身边的,最终还是我。”
第五十七章 沦落
那亲信带着花离入了死牢,花离凭借越发浓郁的气息找到了旌尘“旌尘哥哥!旌尘哥哥!你醒醒!”
几日死牢已经将旌尘折磨的不成样子,永远都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他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朦胧一片,“小,小羽,是你吗?”
花离暗自攥紧拳头,示意那亲信去牢外等自己。
花离额头上的紫黑色荷花状印记又一次显现出来“是我!萧旌尘你看看清楚!是我!花离!不是风白羽!”
旌尘看清楚后,便又转过身去:“你又来做什么?我是不会出去的!”
“你都被折磨成这番模样了,你还为了风白羽那个贱人在此逗留?你不要命了吗?”花离的眼白中布满血丝,像是随时要将人吃了一般。
“死又何妨?只要她活着,我便永远是开心的!”旌尘支撑着地面坐了起来,两眼紧瞪着花离。
“你还是没有变,尽管坠入凡间,你还是这副样子,这副为了风白羽奋不顾身的样子!”花离觉得自己好笑又可怜,费了那么多力气到最后却输给了一个已经不知所踪的人。
“花离,离开了我,你本可以更好,你为什么就非要执迷不悟,妄想得到你穷其一生都难以得到的东西?”在凡间的旌尘当然感受不到自己在仙界时对花离的恨,但他知道自己应该该恨,却又不知这恨应从何而起。
“是啊,我为什么非要只纠缠你一人呢?我明明什么都未曾得到,却又偏偏要倾其所来得到这个不值钱的物件儿,但,那个理由不是和你给风白羽的一样吗?”花离当然知道理由,不就是因为自己爱他吗?
“别再白费力气了,走吧!”旌尘仍旧想劝说花离离开这里,不再纠缠。
“这一次,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这一次是官府亲自给我的权力,让我将你放出。”花离打开了牢狱的门,蹲在旌尘身边。
“怎么可能?他们不是盼望着早些结案吗?”旌尘当然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听信花离一面之词。
“怎么不可能?不过是些银子问题罢了。”花离用指尖轻轻的触碰着旌尘的身体。
“银子?你哪来的那么多银子?”旌尘虽知晓花离在人间是花府的小姐,但他却清楚,这不过就是一个空头名号罢了。
“这,你还是要感谢那个痴情小姐。”花离冷笑了一声。
“什,什么痴情小姐?你是说,苏二小姐。”听到花离这么说,旌尘一下子坐了起来。
“不然还能是谁?你还指望着风白羽亲自来救你吗?她呀,现在和陌在山林里可快活着呐!”花离故意挑起旌尘和小羽的争端,好让旌尘彻底怀疑苏老爷之死与小羽脱不了干系。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小羽她,她和陌在一起了?”旌尘做梦也不会相信小羽昔日丢下自己,竟是为了和陌喜结良缘?
“萧旌尘啊萧旌尘,枉费苏卿瑶对你一片痴心,你居然连问都不问,只在意那风白羽是否和他人缔结同心?”花离其实也没想到自己同时提起卿瑶和小羽,这两件事的孰轻孰重旌尘理应是分得清的,怎可这般不稳重?
但如此也好,自己本就想将据为己有,他如今却对卿瑶不管不问,足以见得卿瑶在旌尘心中,不过就是个过客的存在。
而两人之间的瓜葛,不过仅仅就是小羽将卿瑶托付给旌尘罢了。
“哦,对,苏二小姐她,她怎么了?”被花离这么一提醒,才反应过来此时,卿瑶比小羽更需要自己。
“苏二小姐她呀,为了赎你出牢,可是将苏老爷留给她的宅子抵押出去了!”花离一边说着,一边瞥着旌尘的反应,她也怕旌尘爱上卿瑶啊!
“什,什么?你是说,苏二小姐她,她为了救,救我,将宅子押出去了?”旌尘不敢相信自己与那苏小姐不过几面之缘,居然值得她为自己如此?
“是啊!这下,你还不走吗?你忍心看昔日苏家二小姐为了你,流落街头,沦为丧家之犬吗?”花离的眼神中散发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气息,像是从前还未在仙界久居时的样子。
旌尘紧盯着花离的眼睛,觉得她应是不会如此欺骗自己:“好,我跟你走,但你答应我,我离开了这里,小羽不会有事。”
“风白羽她自然无事,就算有人要抓她,又有几个人能敌得过她?”花离将旌尘扶了起来,带回了苏府。
苏府门前的侍卫早已不知去向,旌尘身子还有些虚弱,花离扶着她进入了卿瑶的房间。
卿瑶早已没了最初见面时的那般光鲜,换上了廉价的衣服,和小苓弯着腰整理着什么。
“小,小姐?”旌尘有些不敢上前,曾经如此高高在上的苏家二小姐竟为了自己沦落成这般模样。
卿瑶抬起头看到是旌尘,连忙用袖口擦了擦脸上的污渍,有些不好意思:“萧落,你回来啦!”
“小姐你怎么那么傻啊?为了萧落不值得的!”旌尘感到万分愧疚。
“怎么会呢?若是连萧公子也离开我的话,卿瑶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呢?”卿瑶笑着摇了摇头。
“从今天起,萧落这条命就是小姐的,小姐要萧落干什么,萧落必定半句怨言都没有。”旌尘抱拳,低下头,发着誓。
“我能需要你做什么呀?留在卿瑶身边就可以了,若是真要为卿瑶做些什么的话,那以后就叫我卿瑶可好?”卿瑶忙着收拾,也并没有从苏老爷过世的悲伤中走出来,脸上早已没了血色。
“这,怕是有欠妥当,小姐您身份尊贵,这叫萧落如何唤你闺名?”旌尘有些觉得不太合规矩。
“别拒绝我,好吗?萧落。”卿瑶最后恳求着。
“小姐您别这样,萧落受不起,好,卿瑶。”旌尘微笑着。
但在一旁的花离却有些生气,虽知晓卿瑶在旌尘心中无足轻重,可她利用自己救了旌尘,不知要强迫他干多少事,想到这儿,花离难免有些不放心。
旌尘帮着卿瑶和小苓收拾了行礼,花离紧随其后,站在了苏府门前。
“从今天起,这宅子,就没有我们的份儿了。”卿瑶叹了口气,望着那“苏府”的牌匾。
“卿瑶,对不起,都是我一时冲动,才扔下了您入了狱,是我没有思虑周全,妄想单凭我一人之力便可将本就偏离的东西妄图将它恢复本样。”听到卿瑶如此说,旌尘内心的愧疚感又凭添了几分。
况且旌尘可以做到相信苏老爷之死和小羽全无关系,却无法全然相信小羽和陌同处交好并未为假。
人间的旌尘对自己的能耐,模样,身份皆自视卑微,更是认为无论何事皆比不上陌分毫。
自己既然不能给小羽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东西,又有什么资格去同陌争抢?
小羽这样一个完美的女子,又怎能将这本该绚烂的一生断送在自己手中?
想到这儿,无论小羽同陌一处是否为真,旌尘都不会愤恨了。
“没事儿,怪你,要怪,便怪我自己,父亲生前,我未好好研习治理之方,没本事撑起整个苏府。”卿瑶当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只是从不愿承认罢了。
“祝尧,你留下帮我照看这苏府可好?”卿瑶恳求着。
祝尧刚想辩驳,却又明白卿瑶的用意,便点了点头。
“萧落!”南翎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南翎,我自是知晓你对小羽颇有心意,但从前因为我你无法表露心声,碍了你,对不起。”旌尘一早便知晓南翎的心思,只是出于自私,未曾挑明罢了。
“都是自家兄弟,何来碍不碍这一说?你放心,自此之后,南翎就留在这儿,待你和小姐何时归来,在帮着将这苏府重新交到小姐手上。”南翎终是决定要留下代卿瑶帮衬祝尧看管着这苏府。
卿瑶决绝的转过身,拎着用仅剩下的银两备的干粮,离开了苏府。
旌尘和南翎挥了挥手,便也离去了。
其实卿瑶也没来过这朝歌街几次,也就是儿时总来这里玩耍,长大了,怕也就只有苏老爷死之前去选嫁衣的那一次了吧。
此时,所有人早已身无分文,只得靠那干粮谋生计,也无地方住。
卿瑶身子娇贵,更是没吃过苦,而这朝歌如此混乱,旌尘也不敢去做工赚银子,生怕卿瑶出了点什么意外,自己没法子跟苏老爷和小羽交代。
想到小羽,旌尘不禁问自己:“小羽她,真的,喜欢上陌了吗?”但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恨她,只能.,祝福。
一行人拿着行礼和干粮,脚步越发沉重。
旌尘想来这几日,卿瑶的日子也不好过,定没有好好吃饭“卿瑶,饿了吧,吃些干粮吧。”
此时谁都不舍得吃这平时连正眼瞧都不瞧一眼的粗粮,如今却谁都当宝贝供着。
卿瑶此时也没了大小姐的娇贵,摆了摆手:“不了,我不太饿。”其实,肚子里早已经忍耐不住了。
旌尘知道在这种情形下,谁厚的了脸皮去吃这些珍贵的吃食呢?便也不再推脱,只是放入口袋中好生保管。
“好心的公子,给口饭吃吧!”这时一位妇人抱着一名孩童走了过来,浑身脏兮兮的,一看就是好几天没吃上一顿饱饭了。
“去去去,看不出来我们也要没有饭吃了吗?怎还这般不长眼?”花离挡在旌尘面前。
卿瑶却动了恻隐之心,将口袋中的馒头拿了出来,回头看了一眼旌尘:“我......”
旌尘也知道卿瑶想要做什么:“卿瑶听你的。”
卿瑶感激的看着旌尘笑了笑,便将馒头递给了那妇人:“快吃吧!”
“谢谢姑娘,好人必有好报!”那妇人拿过馒头感谢了几句,就匆匆离去。
“苏二小姐,我们都快自身难保了,你怎可这般不顾他人?”花离却不认同卿瑶的做法,哪怕以后还要利用她打压小羽,却也忍不下这口气。
花离知道,这样一来卿瑶必定是顺了自己的意,可依照旌尘的性子,必定将自己的那份干粮拿给卿瑶吃,这怎叫花离忍得下这口气。
但旌尘此时却包容卿瑶做的所有一切荒唐事,便拦住花离,小声提醒着:“就算是妖,也要有些人性才好。”
第五十八章 入宫
“萧旌尘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没有人性?她风白羽是妖就是好,我便非得如此不堪吗?”花离一时情急喊出了旌尘的真实的姓名。
从前人间的旌尘就算不说话也不会恶语相向,可如今为了维护他所想维护的人便越发不管不顾了。
小羽在时,他无论如何都只是爱,可小羽离开后,他再如此便是人性。
花离突然当着卿瑶的面叫出了旌尘的名字令旌尘有些手足无措一下子捂住了花离的嘴:“花小姐,这些话不必叫嚷!”
花离也不挣扎,她看着自己眼前这个既懦弱又自私的人,他,真的是自己曾经所深爱的人吗?自己又是从何时开始发觉自己爱上他的呢?
可再如何,花离再心狠手辣,善妒却也只对旌尘一人温柔,在旌尘身上,花离敢用自己一世姻缘作为赌注,绝无半分辜负抑或是亏欠。
但如今旌尘如此诋毁自己,丝毫不顾往日情分,着实令花离心凉。
哪怕知晓他已失去仙家记忆,可为何,却又偏偏记得对小羽的爱呢?
好在卿瑶也只顾端详着这个陌生却又冷暖自知的世界,并未太过在意花离的言语。
他们继续向前,发现前面的告示栏四周围了许多人。
旌尘对卿瑶笑了笑:“我去看看。”
卿瑶也同样回应微笑:“好。”
旌尘费力地挤进了人群中,发现告示栏上贴的是“皇榜”,周围议论纷纷,却又无奈摇头。
“这位大哥,不知你们何故叹息啊?”旌尘走到一位满脸苦相的老爷爷旁边问道。
“小伙子,你是外乡的吧?前几日先帝驾崩,太子即墨子珏登基,那可是个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整日吃喝玩乐,不问朝政,唉,谁家不希望自己的姑娘嫁个人中雄鹰般的男子?从前这皇城可是众人挤破了头也要进去的,如今却变成烫手的山芋了。”那老爷爷摇了摇头,便离开了。
“萧落,如何?”卿瑶看着垂头丧气从远处走来的旌尘。
“是皇宫内在选妃。”旌尘摇了摇头。
“那皇帝选妃,你为何如此哀伤?”卿瑶不解。
“那皇帝听说纨绔得很,不问朝政,甚是令人恼火,我是替那些迫于生计的姑娘感到不值。”旌尘又低下了头。
“从前只是听小苓说起那先帝的圣明,不想他竟然还有这般子嗣?但转念一想,他不尽女色,身边的女人只有他妹妹。”卿瑶不竟感叹道。
“谁说不是呢?诶,既然他不近女色,那不如......”卿瑶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怎么了?”旌尘疑惑的看向卿瑶。
“若是他不近女色,我觉得,我可以去试试。”卿瑶不愿拖累旌尘,这不是她想要的。
“你说什么胡话呢?有我在,我怎么会让你和那个纨绔皇帝有夫妻之约?”旌尘当然不愿答应,若是自己让卿瑶入宫,那么既是负了小羽也违背了自己。
“我是认真的,萧落,我何尝愿意拖累你们?”卿瑶当然也不愿意去,但既能保住自己的贞洁,还能帮上旌尘,赔上的仅仅是自己的快乐罢了,如果这样,自己又有什么不情愿的呢?
“谁说你拖累我们了?若不是你,我又怎会站在此地?”旌尘此时其实更多的则是觉得对不起卿瑶,她搭上了这么多,自己却什么都给不了她。
“萧落,这是我自愿的,既未辜负了自己,也帮我完成了爱你。”卿瑶紧盯着旌尘的眼睛。
卿瑶日思夜想着何时将这句话说出口后,旌尘的反应,喜怒哀乐都铭记于心,但真到了这个时候,倒是有些怯懦了。
这是卿瑶第一次正式的表露真情,令旌尘有些讶异“卿瑶,对不起,我已心有所属,今后,定有比我好上千倍万倍的公子值得卿瑶你托付终身,可切莫毁于我。”
“你没有对不起我,我只不过不想再错过罢了,送我入宫吧,这是我对你,最后的请求了。”卿瑶依旧是笑着看着他,但眼睛里已经没了旌尘刚入苏府时的那般纯粹。
“好,那,就听你的,送你入宫。”旌尘觉得有愧于卿瑶,便也不好再阻拦什么,想到那皇帝不近女色,也就罢了。
“我陪她一起去。”花离将卿瑶拉了过来。
“你去干什么?你又不是......”旌尘刚想说花离又不是人,何必非要和卿瑶在一起呢?
花离也知道旌尘想说什么,但心中却也有自己的算盘“多个人,也好有个照应,况且,既然那皇帝不近女色,我倒是也多了个落脚的地方,又如何不可呢?”
旌尘当然不相信她过去仅仅是为了照应卿瑶,可卿瑶却好像很希望旌尘能同意,也想不出花离和卿瑶有些什么间隙,便答应了:“好,你们一起去,若是,落选了,无妨,回来便好。”
花离和卿瑶点了点头,好似姐妹一般的对视良久。
所有人都不希望把自己的姑娘送入宫里去,就算有荣华富贵,可若是那皇帝一时兴起,更是说不定会沦落成炮灰。
没有人去揭下那张皇榜,旌尘带着卿瑶和花离一把将其扯下,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离开了告示栏。
他们来到皇城门外,将皇榜出示给城门外的首位,便走进了皇城内苑。
皇城内苑中美女云集,从穿着打扮中可以看得出,都是些富家小姐,也难怪,这些普通人家自是不愿将自己的女儿嫁于如此冥顽不灵之人。
既无法为自己生上个一官半职,又不能为自己的女儿谋一个好出路,又何必如此?
个个大户小姐皆妆容精致,贵重配饰,珍惜锦缎皆加于身上,五官精致,举止端庄,颇有风范仪表。
而卿瑶则是其中最不显眼的那一个,倒也不碍事,反正卿瑶只中意旌尘罢了,并无意参与后宫妃嫔之争。
“这留不得旁人,公子请回吧!”一个侍卫走过来对旌尘提醒道。
“好,我即刻就走,保重。”旌尘点了点头,将卿瑶和花离还有小苓留在了皇城内苑。
“你也是。”卿瑶和花离异口同声的回答着。
这时,旌尘突然看到皇城内苑的另一边有一个军帐,帐门口还排了不少平民百姓,“不知这时作何用的?”旌尘问着一旁的侍卫。
“这是在裁选精卫军的军帐,你也可去尝试一下。”那侍卫连眼睛都不抬,目视前方的说着。
旌尘本就不放心卿瑶,毕竟曾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有些小姐性子也是难免的,想要习惯这种生活并不容易。
不如就直接入宫,好歹还有住的地方,若是有朝一日出人头地,还可去看望二人,况且有花离在,就算落选,还会担心其二人没有个好去处吗?既然如此,又何乐而不为呢?
旌尘站到了队伍的末尾,看着前面都是些年轻力壮的汉子,他们都在各显奇招,凸显自己十八般武艺。
而旌尘武功什么的一窍不通,更别提如入选这种精锐队伍了,可为了小羽最后的嘱托和卿瑶的付出,自己一定要拼一次,哪怕被人揍一顿,只要自己的良心过得去那又何妨?
前面的人一个一个逐渐减少,旌尘也在后面开始紧张起来。
坐在中间的人名作即墨轩,名号为轩王,是这皇城地位显赫的王爷,两边则是精卫军中的得力大将。
“下一个!”这种叫喊的声音距离旌尘越来越近。
不出一炷香,便到了旌尘。
“在下萧落,我......”旌尘刚想说自己不会武功,但腰间别住的玉笛却突然发出了些许青色光亮。
那玉笛直冲旌尘手中,旌尘便好像记起了从前自己的武功和招式。
舞了一段刚柔并济的剑法,出神入化,仿佛已与那玉笛融为一体。
“好!好啊!”轩王拍手夸赞着“这便是我要寻得良人啊,不知公子出自哪门哪派?”
旌尘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抱拳行礼“小生不敢论门派,还请王爷赐教。”
即墨轩向来爱惜人才,旌尘又如此懂得说话的法子,自是讨轩王赏识“就他了!记下来!”
身旁一侧打扮十分书生气的官宦便奋笔疾书,将旌尘的名字记录在册。
旌尘便走到几名男子中等侯,可他们个个身强体壮,手臂也粗壮的旌尘根本就望尘莫及,自是惶恐。
而这边卿瑶和花离也早已小做休息,稍作打扮,排着队准备入皇城内苑深处。
一个个小姐皆如大家闺秀,不心焦气躁,也没有什么风花雪月之气。
卿瑶自认为花离早已和自己成为朋友,而如今这陷阱,生死关密布的皇宫,自是要有个照应才好,卿瑶便不再对花离有任何偏见,将她视作自己的知己。
“苏卿瑶!”一位公公站在大殿门前,用着高亢的音调传唤着卿瑶。
卿瑶便提着步子,端着架子,颇有大户人家小姐的气质,要知道,从前在苏府,她可是出了名的不拘小节“拜见皇太后,在下苏卿瑶,是朝歌苏府人士。”
这时,从大殿内传出以一种深沉却又霸气的老夫人的声音“可是那前些日子,遭人杀害的苏庆山之女?”
今日不知为何,选妃之事皇帝未曾亲临到场,代其的则是皇太后。
卿瑶早已告诉自己,未来的日子里,自己孤身一人,万不可掉以轻心,让人寻出破绽,便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的泪水流出:“正是。”
皇太后就喜欢如此宠辱不惊,镇定自若之人,便暗自点了点头,示意身边宫女记下卿瑶的名字。
“谢皇太后。”卿瑶跪下行礼,依旧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花悦尘!”那位公公再次传唤道。
“拜见皇太后,在下花悦尘,是云中花府人士。”花离也有样学样,依着卿瑶的架子走。
皇太后对花悦尘这个人早有耳闻,知道云中的花府势力庞大,看着花离模样也生的水灵,便也点了点头,“记下吧!”
“多谢皇太后。”花离也跪下行礼,却多了几分俏皮。
此后花离若是久居深宫,不知依照她的性子,会闹出什么祸事来呢!
毕竟旌尘与花离二人分行,花离若不使些手段,才是不正常呢。
第五十九章 喜欢
小羽和竹墨二人坐在一边,陌则独自打扫着竹屋。
竹墨低下头羞涩的笑了笑,便走到陌身边,轻轻蹭了一下陌的肩膀:“哥哥,还未来得及好好感谢你一番。”
陌连看都不看一眼,往旁边挪了挪:“你这人到真是奇怪,明明是我伤了你,反而倒受了你的感谢。”
小羽在一边也是看的津津有味“陌啊陌,想不到你这个木头也有人喜欢了啊!”
竹墨拿出绢布擦了擦陌额头上的汗水:“哥哥,你,觉得我怎么样?”
陌下意识得躲闪了一下,依旧自顾自的擦着门外的桌子“嗯?”
竹墨将声音变得越发柔美清甜:“哥哥~你觉得竹墨怎么样啊?”
陌被这妖娆的嗓音吓得一激灵,连忙摆手:“竹,竹姑娘,还请你好好说话,陌受不起。”
竹墨被陌这句话弄得十分尴尬,而小羽却被这番景象笑得前仰后合,向竹墨勾了勾手:“过来过来!”
竹墨再陌那吃了瘪,自是没好气儿:“干什么?”
“你这样怎么行?陌可是出了名的高冷,哪能受得了你如此魅惑的嗓音?”小羽言语中略带嘲笑着提醒竹墨。
“那,那你说我该怎么办?”竹墨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
“要我说,你呀,要从小事上感化他。”小羽双眼放光,一边看着陌,一边出着主意。
竹墨虽然觉得小羽不靠谱,却也信了,“好,你说我怎么做?我听你的。”
小羽在竹墨耳边耳语了几句,两人便达成了共识。
夜幕降临,除了竹屋内的灯火,偌大的淞谜山几乎黑蒙蒙一片。
“白羽,我去砍些木柴回来。”陌拍了拍小羽。
“我,我也去!”竹墨谨记小羽说要从小事上感化陌的说辞,便连忙紧跟着陌。
“你去干什么?一不会武功,二不会砍柴,去了不过是给我拖后腿罢了。”经过这不到一天的相处,陌早已习惯性的不对竹墨用敬语了,而且竹墨也喜欢陌如此。
“我虽然不会砍柴,更不会武功,可遇到危险时,我,我会叫啊,我的声音大着呢,我一叫,白羽一定可以听见,倒是就可以来救我们啦!”竹墨绘声绘色的表述自己的想法。
但陌却依然不想让竹墨随自己一同前去。
竹墨对小羽使了个眼色,小羽便立刻明白了竹墨的用意:“陌!你就带她去吧!万一真遇上了什么危险,我可保护不了她,我的武功低微,不还是得仰仗大公子你吗?”
小羽这一夸,陌便有些动摇:“走吧!”
竹墨悄悄和小羽击了个掌,“还是你有办法!”
小羽只是笑了笑“加油!”
待陌走后,小羽望着竹墨蹦蹦跳跳,围绕在陌身边的竹墨,便无奈的摇了摇头:“希望,你真的能给他他缺少的,永远陪在他身边。”
陌砍柴的地方十分陡峭,因为这淞谜山毕竟是竹林,想要找到一片不小的树林并不容易,但他却很是轻松,蹬上几个山丘凸起的部分便到达了目的地。
可回头一看,却发现竹墨仍然在原地“你上来啊!在那里站着做什么?”
“我,我上不去!”竹墨又不会武功,更何况从前在皇宫里可从未干过如此惊险刺激的事情。
陌有些不耐烦,但却没办法,若是将她丢在下边,让小羽知道了不定要怎么数落自己。
陌一个飞身下去,晚风席卷起了陌的衣摆和鬓角,五官若隐若现的样子着实令人着迷,竹墨在地下看的更是两眼发直:“好帅啊!”
陌看着竹墨嘴角顺流而下的涎水,更是万般嫌弃,拎起竹墨的袖口擦了擦,便拽住她的手腕,毫不费力的将她拉了上去。
竹墨坐在一边,靠在一棵树干旁,双手托住脸颊,看着陌双手紧握斧柄,一下又一下的砍着树木的根部“哥哥,你,有心上人吗?”
陌自是一怔,相识的时间如此短暂,竹墨却如此自然而然得问出了这种话,陌倒是第一次见。
但想一想小羽的性子,便也不稀奇了。
陌自然有,却又碍于面子不敢说出口:“没有。”
“那,要不要考虑有一个呢?”竹墨自然不晓得陌心中那位美人究竟是谁,可如今,最想站在他身边的却是自己。
“不考虑。”陌依旧冷冷地没有半分表情。
这就是他的生存之道,没有多余的表情,不想让别人从他的眼神中寻出破绽,得知他的招式,他的想法。
“哥哥,我,啊!”一声惨叫划破黑夜,确实震耳欲聋。
“你又怎么了?”陌被这一声喊叫吓了一跳。
“,哥哥,有,有蛇!”竹墨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脚踝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刺骨的疼痛蔓延开来。
陌觉得竹墨不像是在说笑,可黑糊糊的一片哪能看见她在哪?“你在哪呢?”
“我在这!”竹墨的声音逐渐小了起来。
这淞谜山的蛇个个都有剧毒,不然怎得在这易进难出的地方随意生存?
无非是靠着剧毒的汁液所缠住猎物,继而一招毙命罢了。
陌顺着声音找了过去,看到一棵树下模模糊糊的有一团黑影瑟瑟发抖。
陌刚想走过去,便被竹墨叫住:“别别过来,有,有蛇。”
竹墨第一反应并不是想让陌来救自己,而是怕那蛇伤害到陌,便叫了一声。
“伤哪了?”陌丝毫没有怯懦,朝陌走过去。
竹墨却又推了陌一下“叫你别过来!怎,怎么如此不听话?”
陌瞪大眼睛看着竹墨:“我不过来你就死了!”
缠绕在竹墨脚踝处的正是剧毒之蛇夜魇,“早闻此蛇销声匿迹,却不曾想竟在此地。”
陌将别在腰间的匕首拿了出啦:“忍着点,我得在你的腿上切上一个小口,让毒液排除,不然你坚持不到回去。”
“好,我准备好了。”竹墨一下子抱住了陌。
这让陌有些诧异:“你,你这是做什么?”
“我怕疼,别推开我好不好!”竹墨的声音都有些断断续续。
陌握着匕首的手也有些颤抖,一刀下去,脚踝处开了个口子,竹墨咬紧嘴唇没有叫出来,只是因为她知道,陌不喜欢身边的人太过吵闹。
陌待那脚踝处的毒液悉数排出,便推了推竹墨:“走了。”
但却没有反应,陌稍微一使劲,竹墨便倒了下来,陌大惊失色:“你怎么了?可是毒气入骨了?”
但没过多久,却有一些微弱的鼾声传入陌的耳畔:“这样都能睡着。”
陌摇了摇头,双手抱起了竹墨,向竹屋走去,木柴和斧头也丢在了那里。
如最初相见一般,陌急急忙忙的抱着竹墨回到了竹屋,小羽依旧问了那句“怎么了?”
“被夜魇给咬了。”陌将竹墨放到那床被子上。
“夜魇?遥迤怎可如此不小心?”小羽的眉头紧锁着。
夜魇蛇不食肉以花为食属水,但并没有说它不会咬伤人,自从遥迤为了花离种了满屋芳花后,越来越多妖界的夜魇就寄居在遥迤的南孛泽内,有几条便顺着妖界和仙界之间的浮生河流下,来到凡间。
小羽帮着陌将被子盖在竹墨的身上,掖了掖被角。
“我的斧头和木柴落在那里了,我去拿回来。”既是是竹墨受了伤,但陌的眼神却依旧只在小羽身上“对了,你若是能帮她再将毒清一清,那便最好。”
陌原来是想让小羽用法术将竹墨的伤治愈,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小羽点了点头,便避开了陌那炙热的视线。
陌走后,小羽无奈的笑了笑,小声嘀咕了一句:“死要面子。”便用手在竹墨的伤口处一挥,那周围的暗紫色便消散了。
小羽晃了晃竹墨,竹墨打了个哈欠,好像根本没发生刚才那回事:“矮子,你醒醒。”
“怎么啦?”竹墨一见不是陌,便瞬间失落了下来。
“你可以呀,居然能让那个木头两次抱你回来。”小羽挑了挑眉毛,瞬间变成了一个轻佻公子的模样。
不过竹墨也早已摸清了小羽的脾性,便不在意,但听到小羽整么说仍是万分欣喜:“真的?哥哥他抱我回来的?”
“是啊,为了你他可是连斧头和木柴都丢在那了,这可不是他的风格啊,你要继续努力,我觉得有机会哦!”小羽巴不得让陌快些和竹墨在一起呢,这样也不枉两人好友一场,也为他择了一个温暖的栖身之所不是?
“那,竹墨就在这,多谢白公子了?”竹墨一听到这儿自是乐开了花,对小羽的疑心也尽数消去,也难怪,能帮自己追到陌,有对自己没有半分非分之想,又何乐而不为呢?
“你脚踝上伤口的毒已经全部清去,不过切记不要下床走动,伤口已经结痂,若再次裂开,就不好痊愈了。”小羽提醒道。
“那,我会死吗?”竹墨知道自己肯定坐不住,更何况陌还在这呢,自己当然做不到一直躺在床上。
“这小狐狸,虽是妖,却谁都放不下,当真是个好性子。”仙界中,颜凌正和遥迤天帝一同观测着人间的动向,丝毫不敢懈怠。
“旌尘这一次,怕是,真的要陷下去了。”天帝无奈的摇了摇头,旌尘虽为天帝的得意门生,但天帝却也不愿干涉旌尘的感情。
虽说仙妖不得相恋,但看旌尘小羽二人爱的如此荡气回肠,天帝却也不忍干涉了。
“传闻每一位神仙至飞升神位之时都会经历一劫,或情,或离,或死,敢问天帝,可是真的?”颜凌不禁有些好奇,早便有些好奇,今日终于有机会得以一问。
“看旌尘和小狐狸爱的如此求而不得,分分合合,你,还不明白吗?”是啊,此时,旌尘不正在历自己的情劫吗?
“那,若是上仙此次真的陷于小狐狸之手,天帝你,可会心痛?抑或是责罚?”颜凌倒是违背了“不知者无罪”这一法说,殊不知,自己若是得知了天帝的心思,该遭受怎样的惩处?
“何时轮到你对旌尘评头论足了?”天帝虽与颜凌一同观象,但颜凌却终究低旌尘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