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疯狂竞购 上
现场的气氛前所未有的热烈,人们的情绪也超乎想象的高涨。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货架上的法器就已经卖掉了四件,为摊主聂雨幽带来了八百多块上品灵石的收入!
然而,他的心里却很清楚,好戏不过才刚刚开始而已。
“接下来的这件法器,我前面已经介绍得很清楚了——天音双极环,底价上品灵石一百块,每次加价不得少于十块!”
两年以前,木讷寡言的他只能坐在台下看米老板声情并茂,挥洒自如的表演,而时隔境迁,此时此刻的他,已然能够洒然自若地站在人群的zhōng yāng,从容不迫地掌控住人多口杂的现场环境,并且营造出尽可能热烈的竞购气氛了。
“一百一十块!”少年的话音未落,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报价了。
“一百五十块!”白衣少女柳眉一扬,一开口就提价了百分之五十。
“两百块!”穿黑sè劲装的汉子一咬牙,厉声报出了两倍于底价的高价,似乎是在向众人昭示自己势在必得的决心。
“你刚刚不是连一百块上品灵石都拿不出来吗?怎么现在又敢报两百块?”白衣少女嘟着小嘴质疑道。
“不错,要是报了价没法子兑现,我孔雀王府可饶不了你!”练白龙双眼一眯,不客气地呛声道。
“只要今晚能凑出来就可以了?”白衣少女的质疑,那汉子本来不yù回应,但是连孔雀王府的小王爷都开口了,他也只能忍气吞声地回答。
“子时前。”聂雨幽淡淡道。
“没问题!”那汉子一喜,就要上前去取宝。
“等一下,竞价还没结束呢!”白衣少女嫣然一笑,脆声道,“我们青鸾王府出价三百块上品灵石!”
原来这个一身白裳,清丽如画的少女竟是来自于青鸾王府!
一时之间。现场所有的目光都聚拢在了白衣少女和她身旁的锦袍男子身上——他们既然来自于青鸾王府,身份就很有可能不在练白龙之下!
“也借这个机会认识一下,小妹洛清荷,这位是家叔洛千羽,我们都对泓山大师的作品闻名已久了。”白衣少女一面好奇地上下打量着坐在货架前的少年摊主,一面大大方方地作着自我介绍。
洛清荷!洛千羽!一个是郡主,一个是王叔!
青鸾王府在**郡王府里排名第七。是排名最高的异姓王。
而事实上,当代青鸾王洛万尘的修为在**郡王中稳居前三,手下jīng兵强将无数,雄踞西南诸镇,名扬天下。
“哟,原来是王叔和小郡主亲自驾到。真是失敬了!”孔雀王是练氏皇族一脉的郡王,跟青鸾王这种异姓王一向不太对付,所以练白龙以前也未曾见过洛家的人。
“小王爷客气了,孔雀王这些年来战功赫赫,打得东吴群夷俯首,那才果真是令人敬佩哪。”洛千羽清瘦挺拔,青须飘飘。脸上挂着恬淡的笑意,令人望之如沐chūn风,一点儿也不像他那个霸气外露的兄长。
“喂,小子,你发什么愣啊!三百块上品灵石,要是没人加价的话,这对天音双极环就归我喽!”似是不耐洛千羽和练白龙之间的虚假客套,洛清荷小嘴一扁。指着少年摊主就嚷嚷起来。
“三百五十块!”一个五雷宗的金丹境修士又出价了。
“三百八十块!”穿黑sè劲装的汉子梗着脖子,脸sè通红。
“四百块!”洛清荷再度加价,现场的气氛逐渐凝重起来,四周围的人都停止了小声议论,目不转睛地关注着这一对天价法器究竟花落谁家。
四百块上品灵石!这个价位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一片寂静之后,现场忽然爆发出一阵掌声。
穿黑sè劲装的汉子面如死灰。颓然地蹲在了地上,痛苦地用双手捂住了脸颊。直到此时,他才发现,就这一会工夫。自己的背部已经不知不觉地汗湿透了!
“天音双极环,现在的报价是四百块上品灵石,还有要加价的吗?”喊完这句话,少年平静如水的面容上也浮现出一阵酡红,价格炒到这个地步,连他自己也无法再继续淡定下去了!
“不会有了!快把东西交给本姑娘!”洛清荷左手叉在小蛮腰上,右手摊平,对着聂雨幽勾了勾手。
“谁说没有的?本王出五百块上品灵石!”一个雄壮的声音豪情万丈地喝道。
“大哥?”练白龙一怔,来者正是两年未见的练红霸。
“一件上品灵器而已,你居然要花五百块上品灵石来买?”洛清荷柳眉一挑。
“因为它值!”练红霸依然霸道如昔,锋芒逼人,“尤其是对本王这种魔道修士而言,它的价值根本难以估量!”
他说得很直白,事实也的确如此,魔门修士注重淬体修炼,神识远远不及道门修士强大,所以也就容易被神识类的术法所影响(尤其是幻术),从这个角度而言,这个法器确实异常珍贵。
“你!”此刻的洛清荷就像是一个被抢走了心爱玩具的小女孩一样,皱着鼻子,嘟着小嘴,一脸的不高兴。
“五百块上品灵石!还有要加价的吗?”少年摊主眉头一扬,冲着小郡主洛清荷一挤眼睛。他很清楚,到了这种时候,还有可能继续加价的也只有这位身份同样高贵的少女了。
“哼!”洛清荷小嘴一扁,脸扭到一边。
“那就恭喜红霸大哥了!”聂雨幽没所谓地笑笑,这对天音双极环的成本不过十来块上品灵石而已,卖一百块就很坑了,现在都已经炒到了五百块的天价,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果然还是炼器来钱最快啊!接过练红霸递过来的储物戒子,少年不由自主地忖道。
回想起两年前,通过反应测试后,炼丹房陈山长老,东浮山吕述元首座,龙虬山有琴文首座,九箓山湛伯阳首座四人抢着收自己为弟子的情景,往事如烟,一切彷佛都还在眼前。
可惜,在那一场震惊紫霄大陆的道魔大战中,宗门前辈几乎全军覆没,至今还能听到消息的,只剩下湛伯阳和庚元龙那两个叛徒而已。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这场实力极度不对等的大战中,九幽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魔门小派展现出了令人生畏的可怕实力——一个神通境的上人,一个魔体境的真人,还能打破轮回壁垒,引来地狱道狱长级强者的“援手”,给道门九大宗派联军造成了近乎毁灭xìng的打击!
也许事隔多年,那些幸存者们还能无比清楚地记得:在黑雾遮天,山崩地裂的阳明山前,最后残余的数十个九幽门徒一齐挣扎着爬起,除了被黄泉真水压得无法动弹者之外,各人盘膝而坐,双手十指张开,高举过顶,随着掌教庞圣杰一起高声念诵道:“彼岸花开开彼岸,两生花开两生悲,几成桑田几成海,无生无死无喜悲。”从掌教真人以下,一直到每一个坚守到最后的新晋弟子,个个神态庄严,气势凛然,丝毫不以身死门灭为惧。
还有镜夜音,这个断眉,薄唇,满脸死相的神通境强者独自矗立在波涛澎湃的忘川河水中,既没有被势若千钧的黄泉真水冲走,也没有被汹涌湍急的水流所淹没,他就那么骄傲地站在那里,豪情万丈地仰天长笑着,洒然吟诵道:“此生入魔今不悔,漫漫九幽同徘徊,来生再踏修罗途,三界六道共笑傲!”
在那一刻,这些魔门狂徒们牢不可摧的信仰,慨然赴死的豪勇,一往无前的决绝,全部都深深地烙印在了幸存道门修士们的脑海里,每一次忆起,都会让他们不能自已地感到战栗和畏惧。
正因为如此,是役之后,原本雄心勃勃的道门各大宗派集体噤声,讨伐魔门,一统修真世界的计划也就此搁置了下来。
而反过来,魔门的各大宗派则是趁此机会获得了一丝来之不易的喘息机会——道门步步紧逼的节奏有所放缓,在很多城镇里,魔门弟子甚至可以亮明身份zì yóu出入了…
“喂~货架上不是还有两件法器没有卖完吗?你发什么呆呀?”一只莲藕般雪白的小臂在少年失神的双眼前来回挥舞着,洛清荷皱了皱秀气的鼻子,脆声敦促道。
“喔,抱歉,突然想起了过去的事情…”聂雨幽不好意思地笑笑,举起货架上的一只皮质箭筒。
“飞雪穿云箭三支,jīng钢砂打造的箭身,玄铁jīng炼制的箭头,自动锁定目标,击中以后触发玄月飞霜阵,可以作为袖箭来使用,shè程约为五十步,也可以搭配强弓劲弩来使用,上品灵器。”
“嘿,又是上品灵器,敢情好东西都被留在了最后呀!”一个九阳派的金丹境修士笑道。
“自动锁定目标?还有这种符纹吗?怎么锁定?”一个来自蜀山剑派的弟子好奇道。
“不错,本王也很好奇,究竟是怎么个锁定法?”练白龙的眼睛也亮了。(未完待续。(qidian.)m.qidian.阅读。)9
第三章疯狂抢购中
“这可是师父独创的手法…”聂雨幽环顾四周,清秀的小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sè。请使用访问。
“哈哈哈,聂老弟,泓山大师出品的法器,目前好像还没什么人能渀制出来?”练红霸哈哈一笑,不以为然地劝慰道。
“不然,泓山大师作品的独到之处更多体现在别具一格的炼器材料搭配和天马行空的符纹运用上,坊间的渀制品倒不是没有…”洛千羽侃侃而谈,不紧不慢地分析道,“可惜,这些渀制品大多得起形而失其意,实际功效连原作的一半都达不到…”
说到这里,他语调一转,目光灼灼地望着聂雨幽道:“据此而论,你大可不必有所顾虑!”
“就是嘛!再说了,若是人家有心渀制,就算你不说,人家也能把东西买回去研究啊!”洛清荷也紧接着帮腔道。
“我…”聂雨幽的脸sè更加难看起来。
“呵呵,老弟你尽管放心,演示说明的费用,我们会另付的。”还是跟少年比较熟稔的练白龙最为“上道”,一下子就切中了要害。
“那就多谢练二哥的慷慨了!”听到有小费可以舀,少年顿时就换回了殷勤的神sè,一边还不忘为自己的贪心辩解几句,“没办法,卖法器得回的灵石都是要如实上缴给师父的…”
“哼,贪心鬼!”洛清荷轻啐一口,狠狠盯着他道,“现在可以说了?”
“光说大家恐怕很难理解,我来演示一下!”聂雨幽说着就施施然地站了起来。
“练大哥,就以你为标靶,可以吗?”
“哦?”练红霸一怔,旋即就面露喜sè道,“好哇!本王倒是想看看,你这法器要如何破得了本王的‘缩地成寸’!”
“在这里吗?”洛千羽奇道,“这里地处闹市,街巷里穿行的都是夜游洛水的百姓。恐怕不太方便?”
“不错,误伤了人就不好了。”练白龙也点头称是道。
“哼,二弟,大哥的本事,你还信不过?”练红霸闻言却是不喜,沉着脸反问道。
身为孔雀王的长子,他不仅豪勇无双。有“小孔雀王”的美誉,xìng格也是炽烈如火,霸道强势,容不得半点质疑。
“呵呵,大哥,俗话说得好。刀剑无眼,就算你的控制力再好,也难保飞雪穿云箭不会失控伤人?”练白龙从小就跟大哥明争暗斗,这点说话技巧还是有的。
“不错,贫道炼器近千载,从未听说过有可以自己锁定目标的符纹存在!”一个须发皆白,双目炯炯有神的青衣老道忽然截口道。
这位名叫王德祥。清风派的炼器阁长老,元婴境中期的修为。
“哈哈哈,王老哥,你有所不知,这个泓山散人最擅长的就是偷换概念!不过就是把几个常见的符纹结合在一起,就开口唯一闭口独创的,真是大言不惭!”接口的也是一个老道,他身穿皂sè道袍。红光满面,鹤发童颜,正是正一派的长老卢清玄,元婴境初期的修为。
“王真人说得有理,什么自动锁定目标的符纹,纯属子虚乌有!”
“卢真人此言大善呀!这个泓山散人连一露真容的勇气都没有,什么事儿都委托给这个年未及冠的小学徒。藏头遮面,故作神秘!”
“根本就是哗众取宠的跳梁小丑而已!咱们一会儿可要擦亮了眼睛,别让这小子讨巧蒙混过关!”
有两位宗师级的炼器师出来质疑,人群中凑热闹的炼器师们也不甘寂寞地跳出来借机开炮了。没办法,这两年来,泓山散人的名头越来越大,给其他炼器师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嗳,贪心鬼!这法器你以前试过吗,到底行不行啊?”在一众炼器师突如其来的质疑声中,洛清荷压低了声音,小声地问聂雨幽。
“聂老弟,要换地方吗?”修真世界里的争端就要用修真世界的方式来解决,练红霸虽贵为东魏帝国的郡王世子,也不可能用自己的身份去帮助少年压服那些不和谐的声音。
“不用。小摊儿虽然上不得台面,却也一直坚持货真价实…既然大家对这三支飞雪穿云箭的功能抱有疑虑,那就用事实来证明好了。”相比之下,身为当事人的聂雨幽反而表现得极为镇定,面sè从容地从货架上取下那个皮质箭筒。
四周围骤然安静了下来。
所有的围观者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一瞬不瞬地盯着少年手中的箭筒。
“练大哥,你可做好准备了?”作为众人目光的焦点,聂雨幽只是淡然地微笑着,从皮质箭筒里抽出一支长约七寸,寒光铮亮的短箭来。
“老弟只管动手,愚兄随时候教!”练红霸哈哈一笑,脊挺肩张,上身微往前俯,登时生出一股凛冽的气势,傲立如山如岳。
得到练红霸的确认后,少年不再多言,夹在右手食指和中指间的短箭凌空遥指不远处练红霸雄壮伟岸的身躯。
倏地,一道微不可见的金光一闪而逝,然后少年就不假思索地掷出了手中的短箭!
“哈,什么自动锁定,还不是要亲手投掷出去!”卢清玄看得分明,顿时就毫不客气地出言嘲讽道。
少年的手劲惊人,短箭破空激shè,犹如一道黑夜里的闪电,转瞬间就飞到了练红霸的面门!
然而,就在短箭堪堪刺入他的眉心之际,本该他人所站的位置空空如也,人不见了!
缩地成寸!
魔血境的修士,气血旺盛,如汞一般凝炼的血浆让他们的脚步可以在瞬间移动多次,以对方看不到的速度挪移到对方的身边或者更远的地方。这就是缩地成寸。
虽然在长途跋涉上比不过道门金丹境修士的御剑飞行,可是在短程突袭和小范围辗转腾挪上却表现得极为出sè,来去zì yóu,进退如风,一旦发动,莫说是锁定位置,连他们的一片衣角都抓之不住!
“落空了!这回笑话可闹大了!”
“笑死人了,这点水准也敢胡吹大气,泓山散人果然只是个浪得虚名的骗子而已!”
“哼!贫道早就说过了,这世上压根就不存在什么自动锁定目标的符纹!”王德祥满脸不屑,一抖袍袖就yù转身离去。
“咦?”
“哎?”
“不可能!”
眼见这一箭已然shè空,合该力尽而落的时候,那一抹跃动的寒芒居然在半空中转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回身继续追击挪移到它身后的练红霸!
咻!
中空的箭身在空气中发出摄人心魄的啸声,高速旋转的箭身有微不可查的颤动。
光华流转,在夜空中,它是如此的耀眼和美丽。
“哈哈哈,有趣有趣!”练红霸目shè奇光,宽大的肩背一晃,再一次原地消失,避开了短箭势在必得的狙杀!
咻咻!
这一次,疾若闪电的箭身凌空旋转,划出一道长虹般动人的曲线,速度猛增,返身疾刺向练红霸的尾椎!
“来得好!”练红霸爆喝一声,如饮烈酒一般面sè酡红,缩地成寸全面发动,整个人都化作一道虚影,在这一片狭小的空间里反复挪移不止。
嗡嗡嗡!
寒光越飞越疾,死死地咬住练红霸的身影,一刻也不曾放松!
不仅如此,流光飞逝,慢慢地,围观的众人也只能听见它高速飞行时发出的“嗡嗡”呼啸声,连虚影都快看不清了!
光影闪烁,片刻之后,呼啸声戛然而止,众人四下探查,却发现那一支短箭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少年的指间,静静地散发出淡淡的寒光,就好像它从未离开过一样!
“五十步!是因为愚兄越过了五十步的缘故吗?”练红霸粗豪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是。目标脱离的shè程,它就会自动回转到主人的手里。”聂雨幽颔首确认道,“当然,若是你不想让人发现的话,也可以选择丢弃它,全身而退。”
“好,好,好!若是用它来刺杀,对手若是未能提前防备,几乎就是必死之局!”练红霸满脸的欣赏之sè,斩钉截铁地笑道,“这个宝贝本王要定了!”
“等一下!”王德祥一声断喝。
“怎么?你要跟本王争?”练红霸脸sè一沉。
“不,贫道只是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王德祥脸现不甘之sè。
“不错,小兄弟,你可能给大家解释一下,为何这件法器能一直咬住孔雀王府的大世子不放?”卢清玄也神sè犹疑地追问道。
“嗯?难道你们还怀疑本王在配合聂老弟弄虚作假不成?”练红霸的脸sè更难看了。
“那也未必。”洛千羽忽然柔声道,“坦白说,看过刚才那一幕神奇的表演,我现在也感觉好奇得要命呢。”
“是啊是啊,这件法器也太奇妙了,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洛清荷也瞪大了水汪汪的妙目,兴趣盎然地追问少年道,“贪心鬼,你倒是给大家说说嘛!”
“也罢。”聂雨幽淡然一笑,忽然指着练红霸道,“练大哥,把你的右边衣襟掀开,给大家看看。”。。)
第四章 到底怎么做到的?
“有什么好看的…嗯?”练红霸眉尖一挑,面带犹疑地拨开身上赭sè浣花棉外袍的衣襟,脸sè骤然一变。
“这是什么?何时印在本王衣襟上的?”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凝神细看,绣着金翎孔雀的衣襟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浅浅黑印!
“是符纹!”王德祥浸yín炼器之道逾千载,一眼就看出那块黑印的不同寻常。
“待贫道细细观之…”卢清玄凑近辨认,眉头不自觉地就皱了起来:“好繁复的构造!那么一丁点儿地方,居然印了不止一个符纹!”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王德祥的脸sè也变得凝重起来,“若是贫道没有看走眼的话,这里面包含了三个符纹,两个是比较偏门的yīn阵,分别为凶冥凝yīn阵和魔光聚煞阵,还有一个却是流传甚广的阳阵——赤霄真阳阵…”
“最奇怪的就在这里!”卢清玄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凶冥凝yīn阵可以聚合天地间的yīn戾之气,而魔光聚煞阵则能够将这些yīn气凝结成煞,相辅相成,搭配得颇为不凡。可是赤霄真阳阵也凑在一起,贫道就看不懂了…yīn阳相冲,一边要凝yīn成煞,一边又要祛秽破煞,这是什么道理?”
“这个…”王德祥显然也不知道答案,只能用满脸疑惑地望着一旁的少年摊主聂雨幽。
“不知两位前辈可曾留意到,赤霄真阳阵外围,还有一个符纹?”
“是这个吗?”王德祥指着焦痕右上角的一个小圆疤问。
“不错,就是它,癸亥抑阳阵!”少年点点头。
“此阵贫道却是不知。”王德祥缓缓摇头道。
“癸为yīnrì,亥为yīn时,yīn中之yīn,却也当得‘抑阳’之名。可是贫道不明白,既yù抑。何需存?”卢清玄的脸上惑sè不减。
“呵呵,二位只知yīn阳相冲,却不晓yīn阳相克亦相生!”聂雨幽微微一笑,朗声解释道,“俗语常言:‘孤yīn不生,独阳不长’。被抑制了的赤霄真阳阵不复破煞之功,却反有养煞纯yīn的效用。悄无声息地磨砺掉yīn煞之气的锋芒,让被锁定的目标难以察觉,这才是师父将这个符纹安排在这里的缘故。”
“原来如此!”卢清玄皱起的眉头瞬间舒展,击节叹道。
“有点意思。”王德祥的脸sèyīn晴不定,来回踱了两圈,忽然道:“贫道还有一个问题。还望小兄弟能不吝赐教。”
“王真人但说无妨!”
“这个问题说来也简单得很。”
王德祥袍袖微微一颤,沉声道,“贫道已然猜到,你那件法器正是通过追踪这个符纹所凝结的煞气来实现目标锁定的功能…”说到这里,他眼中的jīng芒一闪,指着练红霸衣襟上的符纹续道,“可是贫道想问。孔雀王世子身上的符纹从何而来?”
“对了,若不是王道友提醒,差点就被你小子蒙混过关了!”卢清玄恍然醒觉,蓦地击掌大叫道,“王真人说得不错,如此jīng细入微的符纹,你何时刻上人家衣襟的?”
“王真人果然犀利,一下子就揭穿了泓山散人的障眼法!”
“嘿嘿。绕来绕去,还是难逃王真人的法眼!探查煞气的法阵何足道哉,谁不会啊!”
“哦~我懂了!原来这个符纹是提前印上去的呀!”
一众炼器师以王德祥和卢清玄两人的马首是瞻,眼见二人再度开炮发难,顿时就紧接着大呼小叫嚷嚷起来。
“你们这是连本王也一起怀疑上了?”练红霸眯着眼睛,面沉如水。
“不可能!我大哥是何等身份,又岂会弄虚作假!”练白龙也sè变道。在这一刻。为了孔雀王府的荣誉,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力挺自己的兄弟。
“喂,贪心鬼,究竟怎么回事。你倒是给大家说清楚呀!”洛清荷蹙眉瞪眼地顿足催促道。
孰曾料到,即使遭到如此尖锐的质疑,聂雨幽依然不为所动,纤长有力的食指直直地指向人群中叫骂得最厉害的一个炼器师,若无其事地朗声问道:“这位道友,既然怀疑我做了手脚,不如你亲自出来试试?”
“贫道…”那人一听就愣住了,他不过才金丹境初期的修为,想起刚刚飞雪穿云箭“嗡嗡”鸣响的威势,脸sè就有点发白。
“嘿,贫道才不要…”看到无数双眼睛都盯着自己,那人更是懵得厉害,咽下一口口水,就要开口拒绝。
“怎么?你不敢?”少年促狭道。
“怎么不敢!”那人的脸顿时涨红了,人群中有不少与他相熟的同道,甚至还有他心仪已久的女冠,若是就此被打上“没胆鬼”的标签,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翻身!
“那好,你出来,签个生死状。”少年不置可否地笑笑。
“生死状?刚刚那个孔雀王府的世子也没签啊?你什么意思?”那人脸sè难看地问道。
“呵呵,你也能跟练大哥相提并论?”少年笑得轻松,目光流转,竟是流露出一丝无比森冷的寒意来!
“小子,你莫要欺人太甚!”那人被激得怒气勃发,咬牙切齿地寒声道,“你听好了,生死有命,贫道不需要签什么生死状!可若是事实证明你小子耍诈,你就要当众给贫道磕头认错,怎么样?”
“一言为定!那你可要小心了!”聂雨幽手拈短箭,向上次一样对着那人凌空虚指一下,抖手就将那一抹寒芒甩了出去!
“哼,雕虫小技!”那人可没有练红霸缩地成寸的本事,少年的话音未落,他就连续给自己砸了两道厚土符和一道轻身符,脚底一滑,轻轻快快地离开了原地。
咻!
一道流动的寒光掠过那人此前所站的位置,冲天而起,飞向浩瀚而美丽的夜空。
“不出所料!”王德祥露出一个鄙夷地冷笑。
“果不其然!”卢清玄的眼中闪动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哈哈,这下子原形毕露了!”
“还自动锁定,演给谁看呢!”
围观的炼器师们都很兴奋,对于一个炼器师而言。信誉和名望的重要程度甚至还在自身修为之上!
身败名裂,沽名钓誉的泓山散人!
他们一个个暗自腹诽着,等着看少年被羞辱。
活该,谁让你遇人不淑,摊上一个骗子师父!
咻!
然而,奇迹般的转折再度发生!
当那一抹寒光飞到最高点的时候,忽然像是觉醒了似的折身下坠。飞瀑一般向那人的头顶罩去!
“不可能!”那人脸sè大变,不能置信地望着从天而降的那道森冷寒光。
“快闪!”
“速速闪开!那东西越飞越疾,凶险无比!”
“五十步!逃出五十步就安全了!”
围观者里反应快的马上就对着他隔空喊话起来。
锵!
飞剑出鞘。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那一刻,中空的箭身晶莹剔透,在皎洁月华的映照下,莹白如玉。璀璨似星,美得让人无法呼吸。
可惜,这种美丽却是致命的,不等那人踏上飞剑,那支短箭就毫无滞涩地冲破了厚土符的屏障,化作一道流光四溢的寒芒没入了那人的后心!
而随着那一抹寒芒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那人的身体忽然开始发白。胀大,犹如一个越滚越大的雪球一般!
砰!
雪球在众目睽睽之下爆裂开来,连着那人被速冻后的身体,碎成了无数片四下飞散的冰屑和雪粉!
好狠!
一个金丹境的修士,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就这么无比屈辱的陨落了!
所有的围观者,无论对泓山散人师徒善意的还是恶意的,没有人还能保持镇定!就连视厮杀斗法如儿戏的练红霸也不禁脸sè微变!
看着散落一地的雪粉冰渣。每个人的脊背上都不由自主地升起一阵彻骨的寒意。
不知不觉地被锁定,被击中就是先急冻再爆裂的凄惨下场,如此可怕的法器,简直就是天生为刺杀而炼制的!
“张道友!”一个中等身材的道装男子目呲俱裂地嘶吼起来,“无量天尊,你居然当众致他于死地!”
直到此刻,人们才直到那人原来姓张。
“这话说的…”少年苦笑着摸摸鼻子。“刚刚他可是自己说过了的,生死有命。”
“混账!你根本没有把我们青阳门放在眼里!”又一个瘦瘦的长脸道士对着少年戟指怒目道。
“住口!”练红霸横眉怒目道,“你们青阳门的人,说话都跟放屁一样吗?”
“你!”长脸道士面赤如枣。却说不出一句狠话来。
“罢了!”王德祥一皱眉,“这件事贫道rì后自会向紫阳真人解释,你们就不要闹了。”
他的身份尊崇,一句话就压住了长脸道士等人的责难之声。
“小兄弟,贫道真的很感兴趣,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若是他侥幸脱出五十步的shè程,身上应该也会有一个像孔雀王府世子衣襟上那样子的黑印?”卢清玄倒抽一口凉气,轻声问道。
“嗯,确如卢真人所言。”聂雨幽淡淡地点点头。
那一支飞雪穿云箭已然回到了他的手中,只见他手拈短箭,对着王德祥凌空虚指了一下。
可奇怪的是,短箭指向王德祥的刹那,老道忽然身形一动,化作一道虚影消失在了原地。(未完待续。(qidian.)m.qidian.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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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疯狂竞购(下)
“王道友,怎么回事?”卢清玄不解道。
“哈哈哈,好一个泓山散人!”闪到一边的王德祥哈哈大笑,满面的叹服之sè。
“王真人现在可明白了?”少年也笑。
“明白明白!佩服佩服!”王德祥摇头晃脑,啧啧惊叹不已,“此等惊世骇俗的才情,无怪乎能崛起得如此神速!”
“王道友,到底是什么情况啊,你倒是给小弟说一说啊!”卢清玄看到王德祥脸上释然和欣喜的神情,心里便如同猴抓一般奇痒不止,连忙急声追问道。
“卢老弟,若不是为兄神清识明,感应到了那一丝微不可查的天地元气变化,恐怕现下身上也多了一个黑印啦!”王德祥笑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上一次生出这种“朝问道,夕死可矣”的悸动还是什么时候?他自己都快要记不清了。
“你的意思是?”卢清玄瞳孔一缩,好像忽然领悟到了什么,不自觉地瞪大了眼睛。
“不错,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黑印,而是焦痕呀!”王德祥歇斯底里地笑着,“那箭头上应该有一个威力被抑制到近乎于虚无的阳阵,那小子凌空虚指的时候,阳阵就会将追踪符纹烧录到目标的身上,嘿嘿,这泓山散人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怎么能想出如此妙绝天下的炼器点子?”
“什么?”卢清玄听得目瞪口呆,失声惊呼起来。
“妙!太妙!奇妙无比!”卢清玄也笑了,他也炼了几百年的法器,却从来没有想过符纹还可以这样组合和设计!
“既然真相大白,那就恢复拍卖,本王早就等不及了!”练红霸虽然不太懂两个老道到底神神叨叨地狂笑着些什么,但是不明觉厉,他知道这个法器自己势在必得!
“不错,浪费了这么久的时候,赶紧继续拍卖!”
“拍卖拍卖。两位老祖宗都能看中的法器,能差到哪里去?一定要拿下!”
“接着拍卖,现在对最后一件拍品更期待了!”
围观的人群也热烈起来,转眼就忘记了还有一个人刚刚就在这里陨落过。
“那好,飞雪穿云箭三支,底价三百块上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十块!”聂雨幽对前面的这番铺垫很是满意。很自然地将底价调高了一百块。
“五百块!”第一个出价竟是王德祥。一口气就报出了近两倍的高价,在这一刻,老道的气势颇为迫人。
“六百块!”卢清玄马上不甘落后地跟着竞价道。
“哟,好大的杀气啊!我们青鸾王府出价八百块上品灵石!”再一次大幅度提价的是洛千羽。虽然他还是那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但是看得出来,他也对这件法器有着绝不退让的执着。
“一千块!本王出一千块上品灵石!”练红霸忍不住大喝一声。
四周围安静了下来。一千块上品灵石,对于一个宗门而言也许不算太多,但是用在这么一件上品灵器上,这个数值就显得相当惊人了。
但是,这毕竟不是一件简简单单的上品灵器——它的价值根本就不能用上品灵器的标准来衡量,甚至极品灵器,下品仙器。也无法随便跟它画上等号,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是前所未有的创新,它是独一无二的!
至少现在是如此!
“一千两百块!”又有一个新的竞购者出现了。
洛千羽暗自生气,这样都没有吓退这些不自量力的人:“一千五百块!”
哗,围观者们开始兴奋起来。无论如何,对于一件上品灵器而言,这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天价。它甚至足够买一件品质优良的下品仙器了。
而最令他们感到兴奋的,是可以看到练红霸,洛千羽,王德祥还有卢清玄这些在不同领域地位尊崇的大人物们相互竞争。所以对他们来说,不管这个法器最后花落谁家,能看到这样的好戏,这一趟就没算是没白来。
归根结底。看到这些令人仰视的存在们像普通人一样为了一件好东西而你争我抢,这些人怎能不兴奋?
“两千块!”人群中,又出现了一个新的竞购者。这是一个背负六尺长剑的华服男子,身材高瘦。气宇从容。
“大鹏王府!那是大鹏王府的总管李星河!”
“哈哈哈,连大鹏王府也加入这场混战了,这下可真有好戏可以看了!”
四周围一片窃窃私语声。
练红霸的目光落在李星河身上,脸sè似乎有些变冷。
“两千五百块。”练白龙不声不响地站在了练红霸的身旁,再一次将报价提高了五百块上品灵石。
“二弟…”练红霸又惊又怒地转过头。
“大哥,事到如今,你我兄弟只有携手合作才有机会拿下这套法器了。”练白龙压低了声音,神sè郑重地解释道。
“好!”练红霸的眸光一转,眼中jīng芒大盛,信心顿时足了很多。
“三千!”王德祥也发狠了,他跟卢清玄两人现在身上全部的家当也只有四千块出头的上品灵石,为了竞购成功,他俩迅速地达成了同盟。
三千!三千块上品灵石!在场的每个人都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任谁也没有想到,这场竞价竟会演变得如此惨烈血腥!
围观人群中,以王大发为代表人物的大小商贩们也都很激动。
虽然他们早就已经出局了,但是从商之人,哪一个不想看到此等豪客云集,竞价疯狂甚至不计后果的大场面?
可以想象,在从今往后的很多年里,这都将是他们茶余饭后时津津乐道的重要谈资之一。
“四千块!”洛千羽白净的面庞此刻却红得像要滴血,他也豁出去了。
而站在他身旁的洛清荷更是瞪大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紧张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王德祥和卢清玄对视一眼,一齐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退出了这场疯狂的竞争。
“五千!”练红霸雄浑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格外的清晰。此时此刻,再去回看刚刚那一对堪称天价的天音双极环,五百块上品灵石连一次报价的添头都不够!
“六千。”李星河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看似云淡风轻,实则绵里藏针,没有丝毫要退让的意思!
“七千!”练红霸把心一横,这是他们两兄弟的极限了!
“八千!”李星河神情依旧,原来这个从半路杀出来的大鹏王府总管才是本场最阔气的主儿!
“呵呵,李总管,你这架势不像是在买法器。简直就是在要命啊!”已然出局的洛千羽涩然一笑,调侃道。
“嘿,这宝贝如此犀利,买回去可不就是要命的么!”李星河回一个淡然的笑容,却不经意地流露出一股yīn冷肃杀的寒意来。
“咳咳,我能提个建议不?”这个时候。一直冷眼旁观的摊主聂雨幽开口了。
“小兄弟请讲。”作为目前出价最高的人,李星河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一套飞雪穿云箭共有三支,每一支的功能都一样,而且也都可以回收反复使用。”少年很自然地抛掷着手中的皮质箭筒,笑嘻嘻地分析道,“所以我的建议是,四千块一支。孔雀,青鸾和大鹏王府各得一支,免得伤了和气,岂不是好?”
“嘿,好家伙,这个小兄弟年纪不大,事故却是老道的很哪!”胖子商贾王大发听得眼睛一亮,小声赞叹道。
不得不说。少年这一手翻云覆雨,玩得的确漂亮,既照顾到了三大王府的面子,一次xìng赢得了三家的好感,又趁机多赚了四千块上品灵石,一举两得,如此老辣的算计。俨然已有几分名商大贾的风范了。
“唔,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李星河沉吟片刻,点头答应了。如同少年说得那样,与其花八千块上品灵石买回三件一模一样的东西。还不如用一半的钱买一件就好。
“好,聂老弟,这份人情大哥记下了!”练红霸很满意。
至于东西得手后他跟练白龙怎么分配,那已经是孔雀王府的家事了。
“呵呵,青鸾王府也承领盛情了。”洛千羽抚须轻笑道。
“贪心鬼,算你有点良心!”连洛清荷的小脸也多云转晴,笑靥如花。
皆大欢喜的情绪总是最容易感染他人的,片刻之后,四周围响起了一片如雷般的欢呼鼓掌声!
“小兄弟,你那货架上的最后一件拍品又是什么好宝贝?”三支飞雪穿云箭的交接刚刚结束,胖子商贾王大发就迫不及待地嚷嚷起来。
“嘿嘿,大家不要误会,小店财力有限,早就抛下了一争的念头。只是泓山散人的作品个个jīng品,小人见猎心喜,想要一探究竟而已。”看到众人的眼光都望向自己,他又忙不迭地赔笑着解释道。
“子午青罡钉一套,暗器,sè泽暗金,刃口有双螺旋放血槽,周身遍布庚金符纹,轻盈倘若无物。合七七四十九枚,极品灵器。”少年刚刚收下一万两千块上品灵石的巨额货款,心情好的无以复加,随手从货架上拿出一个漆黑的铁匣子,按下了开匣的机括。
“听到没有,是极品灵器!”
“大家的福音啊,这应该是泓山散人目前炼制出来品阶最高的一个法器了!”
“介绍简单了一点,不过光从卖相上来看,好像就比刚刚那飞雪穿云箭还要jīng致啊!”
这一晚的**一波接着一波,围观的人群再度sāo动了起来。
“聂老弟,刚刚一支飞雪穿云箭就差点将本王兄弟二人的腰包给掏空了,你现在又拿出一件极品灵器来,搞得咱们快要接不住了呀!”练白龙跟大哥对视一眼,嘿然笑道。
“呵呵,练二哥说笑了。飞雪穿云箭的价格能炒成这样,小弟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呀…”聂雨幽正赔笑着,忽然右手臂上一个暗金手镯光华大作,并且发出一阵刺耳的鸣响。
“不好,刚刚的竞价耽误太久,快到子时了!”少年抬头望天,弯弯的新月已经悄然飞上了中天。
“那咱们就动作快点,马上开始这套子午青罡钉的拍卖!”练白龙脸sè一变,他跟少年相熟已久,非常清楚对方的规矩。
“来不及了。”少年摇摇头,忽然做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动作——他将手中的黑匣子递给了几乎成晚都在与他师徒二人唱反调的王德祥!
“这法器王真人拿回去跟卢真人一同评鉴评鉴,其实我师父也很推崇二老的!”少年行事果决,说走就走,随手取出一支巴掌大小的车辇,迎风就长,转眼间就化作一座长八丈宽三丈的庞然大物!
“等等,小兄弟…”王德祥二人面面相觑,一下子就懵了。
“聂老弟,等一下!”练氏兄弟一齐挽留道。
“嗳,贪心鬼,你走那么急做什么呀?”洛清荷也脆声高呼道。
“诸位朋友,师父有严令:每晚子时前必归!”聂雨幽站在高大车辇的高台上,对着围观人群拱手一礼,“小摊虎头蛇尾,招呼不周,还请诸位千万海涵!”
轰隆隆~
一阵旱雷般可怕的巨响声中,巨大的车辇凌空飞了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钻进了星光熠熠的夜空里!
“嘿,连个拉车的都没有,这车辇怎么还飞起来了?”如此高调的谢幕,看得众人瞠目结舌!
“法器!这肯定也是什么品阶不俗的jīng品法器!”王大发双眼放光地大喊道。
“果然厉害!”洛千羽遥望夜空,摇头轻叹道,“听说无极宗的人近两年一直在寻找可以建造飞行法器的能人,我想他们该去找泓山散人才是!”
“哈哈哈,他们是想找人修好八景幻真城?啧啧,那可是极品仙器啊!的确损毁的有些可惜了!”练红霸哈哈大笑,神sè不善地打量着尚未离去的王德祥和卢清玄。
那一套子午青罡钉少年可不是白送的!
树大招风,即使以他二人的修为和地位,最近这段时间恐怕也不会太好过。。。)
第六章 九幽余孽初长成
明月如钩,清辉似水。。
清朗俊秀的少年渊渟岳峙般卓立在电掣星驰的车辇zhōng yāng,微微拢起的袍袖在呼啸的罡风中猎猎翻卷。
举目远眺,看苍茫大地,翻涌的回忆一幕幕在他的眼前浮现,有前世今生,有悲欢离合。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chūn去也,天上rén jiān。”风中的吟诵断断续续,似有若无,就好像他此刻纷乱的思cháo一样。
在那一天,宗门没了,师父没了,小师妹不知所踪,师兄弟几个被迫失散,连琼翅贵和项无天也找不到了。
如此沉重的打击,恐怕连饱经世事沧桑的老者都承受不了,更遑论他这般舞勺之年的懵懂孩童?
可他却真的承受了下来!
残酷的现实不仅没有击垮他,反而还磨砺了他的意志和信念,促使他十倍努力地去消化和演练着传承自逆天行记忆的一切!
一个月后,师兄弟四人相聚在了楼倒屋塌的天泓山庄废墟。
那是一个yīn天,天空里布满了灰暗与yīn霾,萧索的秋风吹掉了断壁残垣上积落的灰尘,却无法带走灾难后的寂寥与悲伤。
纷乱过后的寂静是可怕的。一个个硕大的瓦砾组成了荒芜的废墟,没有了原来的光彩与华丽,只剩下一片空白。
“要固若金汤的防御,若是可以布出万象天武十绝阵或是四方天罗地缚阵那个级数的护山大阵,他们来多少人也攻不进来!”安隆斜倚在一面塌了一半的矮墙上,嘴角勾起涩然的苦笑。
“要消息通达,不出门而知天下大事!”崇求凰脸sè黯然地望着灰暗的天空,神情肃穆地续道,“若是林安镇谪仙和九大门派联手来犯的消息宗门可以提前一步获悉,就不会陷入最后那么被动的局面了!”
“这样还不够!”牧子歌站得笔直,凌厉决然的神sè让他看上去恍若一把出鞘的绝世宝剑,“要主动出击!虽然咱们暂时还无力全面反攻。但却可以持续sāo扰牵制他们!坚持一战即走,消耗他们的jīng英弟子,扼杀他们的有生力量!”
“要渗透到他们内部…”这个时候,一直保持缄默的黑瘦少年开口了,“两千年都没有魔门修士飞升,这根本就是道门的yīn谋!要打入到他们内部去,挖出足以公告天下的证据来jǐng示其他魔门同道。还要挑拨,构陷,在道门的内部制造矛盾,这样才能从里到外地摧毁他们的联盟和yīn谋!”
“这个主意不错。”牧子歌眉尖一蹙,眼中闪过一丝欣然。小师弟入门时间虽短,但却天生心机深沉。反而比老二老三表现得更为成熟可靠。
“不行,太危险了!”安隆脸sè一沉,下巴上的肥肉都颤动起来,“步步惊心,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一面要掩饰住自己的真实身份,一面还要想尽办法融入对方的宗派。这个难度很高呀!”崇求凰则是闻言一怔,有些迟疑地问道,“我们几个里面,谁能担当得了如此重任?”
“我!”将岸指着自己。
“不妥!”崇求凰眉头一皱。
“不行!”安隆眼角一扬。
“不够!”牧子歌沉吟片刻,郑重地摇了摇头。
“论年龄,我只有十四岁;论xìng格,我最不露锋芒;论修为,我应该算是中等偏上…我不去谁去?”将岸倔强地摇摇头。
“我说了。你现在这样子还不够!”牧子歌的一双锐目紧紧地盯着将岸,沉声解释道,“不错,你的年龄和修为都很有优势,可是你的xìng格却很成问题!”
“怎么说?”将岸一怔。
“我们且以湛伯阳和庚元龙为例,为何他们潜伏宗门数十年,却一直都未曾被发现?”牧子歌问。
“是哦。你看看他们平rì里嬉笑怒骂的样子,哪里有一点点身为内鬼的低调和自觉?”安隆说着就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不错,反倒是咱们师父,虽然寡言少语。却老是被他们攻击为yīn险深沉,满腹yīn谋!”崇求凰也颔首微笑道。
“所以大师兄的意思是?”他们说的这些,少年以前从未考虑过,不得不说,逆天行隐忍低调的xìng格对他的影响还是蛮大的。
“小师弟,你给人的感觉跟师父很类似,沉默寡言,心事重重!”牧子歌神sè坚决地断言道,“坦白说,你要是就这样子加入道门宗派,就算不被人揭穿身份,也绝对不可能深入到他们的权力中心!”
“大师兄说得有理!”崇求凰也抚掌赞同道,“不仅如此,要想接触到道门最核心的秘密,你不能只会闷头修炼,还要拿出切切实实的利益来!”
“不错,你可以低调做人,但却一定要高调做事!”安隆补充道。
“不!我的建议是,做人做事都要高调!”牧子歌又摇头,“‘天赐金丹修罗血’,按照常理,一天不入金丹境,你都很难真正获得人家的信任。然而,湛伯阳和庚元龙就是两个很好的例子,他们起初修行时境界提升地飞快,后来又分别在炼尸和养鬼上展现出超乎寻常的进境和成果,这才破格被升为首座的!”
“十年!十年的时间,你要从练气境初期一路jīng进到筑基境后期,只有这样妖孽的修炼速度,才有可能得到重量级人物的器重与信任!”
“不仅如此,你最好还能有一门名动宗门的好手艺,比如炼丹,又或者是豢养灵宠。”
“你的xìng格也还需要磨砺,现在这样子肯定不行!”牧子歌总结道,“两年!你还年轻,在执行这个计划之前,我希望你能花两年的时间好好地历练一下,我们也正好趁这时间为你准备一个没有后患的身份。”
“还有一个问题,你的样貌早已曝光,光靠简单的易容术肯定瞒不了多久,我们必须找到一种更为安全的方法才行!”崇求凰最后又补充了一句。
……
斗转星移,一晃已经两年过去了。
没有项老怪帮他淬炼黄泉真水,他只能另辟蹊径来修炼,两年的功夫,不过堪堪才练到入魔境后期。
但是这样也足够了,一旦晋升了魔血境,就永远失去潜入道门的机会了。
星光如雨,随着子夜越来越临近,脚下的车辇忽然像疯了似的速度激增,越飞越快!
呜呜呜!
车辇庞大的身躯犹如疾光电影般在夜空中划过,发出一阵阵摄人心魄的可怕呼啸声。
紧接着,嘎吱嘎吱的金属拉扯声不绝于耳,只见光滑如镜的黑铜车身上,无数龟裂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顷刻间,裂纹遍布车身。
哗啦!
一声不大的声音,却仿佛一个信号,裂纹密布的车身,骤然失去控制,大小不一的碎块,如同山洪般倾泄而下。
哗啦啦…
满天飞舞的碎裂铜块中,一个长三丈宽一丈的方形大黑匣子缓缓地浮现了出来。
“嘿,这次的马甲连一个月也没撑过呀!”如此突然的变故,车辇上的少年却不见丝毫慌张,只见他袍袖一张,一双干瘦如柴的大手便探了出来,犹如穿花蝴蝶一般连续舞动了数下,四周飞溅的碎裂铜块就好像受到重物碾压似的相继化为了齑粉。
这时再看那大黑匣子,绿锈斑驳的周身遍布着无数个玄奥而古朴的符纹,下有方形底座,上有厚达两尺的巨大华盖,赫然就是一具巨大的青铜古棺!
“这下可麻烦喽!没有了马甲的北斗冥铜棺肯定是见不得人的,从明儿起,赶路就只能依靠双脚啦!”
又过了两个时辰,随着星光逐渐暗淡,北斗冥铜棺的速度才开始逐渐缓了下来。
五月初五,卯时。
巨大的青铜古棺在少年的驾驭下平平稳稳地降落在龙盘谷旁的泰黄观附近。
大约一年前,他打听到“退隐”后的庚元龙就暂时被安顿在这里闭关潜修。
收起北斗冥铜棺后,少年的右手在脖子下轻描淡写地一抹,清朗俊秀的首级就倏地一下被撕扯了下来!
然后他的脖颈蠕动数下,一张小眼睛,厚嘴唇,鼻阔耳大的黝黑面庞就出现在了他瘦削的肩背上!
“好闷!”少年扭扭脖子,深吸了一大口清晨的空气,美美地瞑目享受着,“可惜,从明儿起,我就要天天戴着刑天之首混rì子啦!”
刑天之首!
修罗道十二魔尊之一,无头魔尊刑天大圣的首级!
有谁能想到,那个上古炎帝手下的第一战将,敢于挑战轩辕黄帝的大魔刑天,其实却长了一张清秀如斯的小白脸呢?
同样是一年前,少年在人头妖和姬烟儿(当然,修炼黄泉真水诀所需的黄泉真水也是身为鬼将的姬烟儿帮助他淬炼的)的陪同下,亲赴人头妖一族的圣地,历经了重重的考验,终于成功获得了这枚上古大圣的首级。
遗憾的是,不知为何,刑天之首一直都处于深度休眠的状态,除了拿他来乔装改扮成“泓山散人”的徒弟聂雨幽之外,暂时还没派上什么其他用场……。。)
第七章 火烧泰黄观
而所谓的“泓山散人”,则是师兄弟四人间联手虚构出来的人物,在近两年的时间里:
安隆在东海的某个小岛上建造了一座规模宏大,造型古拙的洞府,里面机关密布,凶险重重。
牧子歌多次以“泓山散人”本尊的身份露面,驭剑击杀了数十个心怀不轨的道魔两派修士,强势立威,震慑宵小,暂时按捺住了各方势力蠢蠢yù动的苗头。
崇求凰晋升魔血境后,意外地觉醒了九凤(注)的血脉,于是便干脆化身为“泓山散人”的灵宠,以反衬其高深的修为和通天的手段。
而将岸则化身为“泓山散人”门下的小学徒聂雨幽,他利用传承自逆天行的炼器手法,不断地炼制出一些品阶不高但却效能超群的jīng品法器,很快就打响了“泓山散人”这个招牌,赢得了道魔两门修士的一致好评。
除此之外,他还遵照大师兄的建议,终rì混迹于市井之间,多听多观察,厮混出一副言笑不苟的小商贩味道出来,再不复此前那般沉默少语,喜怒不形于sè的少年老成。
rì月如梭,随着时光的飞逝,前面的布局和铺垫开始慢慢发酵,“泓山散人”的存在和崛起已然是不容置疑的事实,而作为他最为信任的学徒,聂雨幽的前途也同样一片光明……
东方破晓,旭rì初升,少年在自己黝黑的脸面上又抹上了几把浮灰,再扯掉发髻,拨乱长发,故意弄成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
然后他又脱掉青布棉袍,换上了一件油光可鉴且满是补丁的粗布直裰,敲响了泰黄观的后门。
“谁呀?”
门咿呀一声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又高又壮的道士,额宽口阔,满脸横肉,生得好不凶恶!
“邱道长。是我,黑蛋。”少年低眉顺眼,头都不敢抬一下。
“妈的!小贱种,太阳都出来了才过来干活,这个月的例钱不想要了?”姓邱的道士眉毛一横,手中的大扫帚就狠狠地砸在了少年的头上,“瞧你这副邋里邋遢的矬鸟样儿。看着道爷就心烦!”
“哦。”少年低垂着头,慢吞吞地捡起地上的扫帚,转身就要离去。
“动作利落儿!”
姓邱的道士yīn沉着脸,随手又砸出一张焦雷咒的符箓,“哗啦”一声,一道拇指粗细的白sè闪电就劈在了少年的身畔。吓得他一个哆嗦,手中的大扫帚差点脱手。
“哈哈哈,瞧你这窝囊样儿,好好给道爷们清扫后山!这是积福,干得好兴许来世你能投个好胎!”
姓邱的道士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一边还不忘重重地关上了红木铜锁的泰黄观后门。
“投胎?”少年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扫帚,望着泰黄观紧闭的大门。嘴角逸出了一丝意味难明的笑意。
然后他就一言不发地扛起了手中的竹木扫帚,飞一般地向后山走去。
一丈,两丈,三丈…二十丈,二十一丈!
少年把大扫帚反过来拿,以木柄为笔,在宽阔的林间空地上画下了一条长达二十一丈的横线。
空地凹凸不平,有杂草。有碎石,坑坑洼洼,没有丝毫章法规则可言。
然而,少年的这一横均深约半寸,若是御剑飞行,从天上向下俯瞰的话,笔直如枪。几乎挑不出半点斜歪瑕疵出来!
不仅如此,凝神细看,漫山遍野都布满了一道道苍虬有力的横竖撇捺,造型古拙。繁复细腻,犹如一幅意境深远的泼墨山水画,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奇诡魅力!
那是纵横交错的符纹!
难道他正在练习笔法?
不像,一竖又一折,提笔上钩,侧身连续垫步疾行一百三十余步,拉出一条优美华丽的长弧…没过多久,他的脸上就挂满了晶莹的汗水,扫帚倒夹在他的右胁下面,每一次拖动都用尽了他全身的力量,不,这绝对不是练习,而是拼命!
拼命什么?
拼命炼器,炼山为器!
两年前,他与近乎绝迹的阵法师吴天罡匆匆一见,虽然谈不上什么深入交流,却被吴天罡和幽冥老祖申屠山两人炼山为器,画地为牢的绝顶造诣所折服,让他深深地认识到,当一个人的炼器水准锤炼到了登峰造极,无可进境的地步时,再更上一层的阶梯就是想象力了!
人们常常用天马行空来形容想象力,因为它代表了无穷无尽的可能xìng,上穷碧落下黄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什么是不能炼的!
而就是在这种思路的启迪下,才会有“泓山散人”一个又一个新颖别致的jīng品神作的诞生,比如说能够驱邪破幻的天音双极环,又比如能够自动锁定目标的飞雪穿云箭。
但以上所有提及的这些作品,都不及他此刻在炼制的这个法器之万一!
占地近三十里,结合了一百一十七种功能不同的符纹,耗时一年的时间,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这都是他迄今为止的最大杰作!
相比于吴天罡在缥缈峰山腹里炼的那个万符大阵,眼下的这个要显得简练高效得多。
那是因为:
第一,他一开始就目的明确,没有走一步弯路(吴天罡被关了六百年,他什么时候才有了炼山为器的疯狂想法?其间一定颇有曲折。)。
第二,他是完全zì yóu的,可以无所顾忌地选择一些规模比较大的符纹(吴天罡被困在幽冥老祖画地为牢的符阵里,不能像将岸这样zì yóu画符。)。
第三,他选择了高悬在天际的大rì来作为符纹汲取能量的对象,简单而粗暴(在黑暗的山腹里,既没有rì月jīng华,也没有灵石灵物,所以吴天罡只能抓活人进来血祭。)。
一笔又一笔,将岸挥汗如雨,整整一年了,rì晒雨淋,风雪寒露。很多符纹都经历过成
十上百次的修复。
毫无疑问,这是一项艰涩且繁琐的工作,需要的是超乎想象的耐心和百折不挠的信念。
可rì复一rì,少年紧咬了牙关,一刻也未曾懈怠过!
卯时,辰时,巳时。近三个时辰过去了。烈rì当空,正午转眼即至。
同一时刻,泰黄观里的庚元龙正在摔杯子发飙!
“师叔啊!连闫广平和吴逸明那两个rǔ臭未干的混小子都被宗门纳入门墙了,为何偏要让我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地儿干晾着?”
“庚师侄稍安勿躁,宗主如此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一个身穿皂sè法袍的老道安慰他道。
“有什么道理?一晃都已经两年过去了。天泓山的那几个魔崽子要是有胆早就来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庚元龙燥怒地面红耳赤。
“一年!再等一年!”老道老神在在地笑笑,心平气和地安慰道,“宗主说了,若是三年都风平浪静,就让贫道带你返回宗门,可好?”
“还要一年啊!”庚元龙无力地呻吟道。
“宗主说了。漏网的那几个九幽余孽潜力惊人,极度危险,必须尽快彻除干净!”老道脸sè一变,神sè肃然地正容道。
“那他们会来吗?”
“会!一定会的!”老道的脸sè越发凝重起来,“若非如此,师叔又何须亲自前来,陪你
一等两年?”
“也罢,那咱们就坐等这帮小魔崽子前来送死!”庚元龙的脸上掠过一丝狞sè。
轰隆隆!
一声震天彻地的巨响。异变突生!
就在刚刚,少年“运帚如飞”,使尽了浑身解数,终于在正午前的最后一刻完成了全部
的符纹!
骄阳似火,无穷无尽的大rì之力疯狂地灌注在能量法阵里,漫山遍野的符纹瞬间启动,一道道粗壮无比的赤红sè炎柱便从地下喷涌出来。
整个大地都在颤抖。龟裂逐渐蔓延,更多的炎柱争先恐后地撕开地面,冲天而起!
山上的巨石不断地翻滚落下,看上去犹如末rì一般。令人不自觉地生出无法与天地之威相抗衡的无力感。
炎柱如龙,交汇成鼎。
数百道炎龙交相汇聚的地方,恰好就是泰黄观所在的位置!
“救命!”
“快逃,这里完了!”
“四面八方都是火,往哪里逃?”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
嘶吼,哀嚎,哭喊的声音并没有持续太久,除了躲在密室里的庚元龙和他的师叔,道观里剩下的人很快就相继被火海吞没了。
“好大的动静!外面怎么回事?”密室里的两人自然也感觉到了异常。
“不好,外面好像着火了!”庚元龙看了一眼密室里的监控水幕。
“走,我们出去救火!”老道一挥拂尘,就要出去。
“等一下,师叔,你再看仔细一点,这火绝非凡火!”庚元龙指着水幕上的炽白sè炎柱颤声道。
“大rì真火!”老道sè变道,“是敌袭!”
“是他们,一定是他们!”庚元龙嘶声高喊,发须皆张,“这些小畜生果然来找我报复了!”
“慌什么?”老道面沉如水,一把拉住状若疯狂的庚元龙,“有无想青云塔的护持,你我暂时还没有xìng命之忧!”
“可那是大rì真火啊!”庚元龙颓然坐倒在了地上,“师叔,你没觉得地面和墙壁都越来越热了吗?”
“这…”老道眼睛一瞪,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九凤:九头鸟形象的出现,人首凤身,神鸟。据传其为轩辕黄帝之孙,上古大帝颛顼的九个妃嫔死后所化。《山海经大荒北经》中说:“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北极柜。海水北注焉。有神九首,人面鸟身,句曰九凤”。(未完待续。(qidian.)。)
PS:最近可能要去美国出差一下,应该会断3-4天,不要惊慌,我从没有TJ或者烂尾的想法,我只想越写越好,逐渐提高写作水平,把这个心里的故事继续讲下去
只有暂停一段时间了,正职工作都顾不上了
没办法,码字这件事占了工程师不小的jīng力,大半年下来,工作落下一大堆,昨天被老板狂批......
兼职就是兼职,一旦跟正职工作相冲突就要暂时停下一段时间,大家可以留在书架里等工程师缓一口气,也可以下架去看其他人品作者的不断更好书,我都没有意见......
骂,骂啥我都没有反驳的资格,只能反复说,对不起,抱歉......
第八章 活炼庚元龙
轰!
火势暴涨,怒焰冲天!
惊人的气浪,如同海浪般,轰然向四周狂扫。^---全站广告-—欢迎访问^^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一道道粗壮无比的炽白sè光柱,相继在泰黄观的上空交汇喷涌,直入天际!
咣!
光柱狠狠地撞入云层。
轰轰轰!
云层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搅动,四面八方的云层,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向光柱处汇集。
转眼间,云层就变得黑压压如同铅云压顶,天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黑暗下来,只有那一道交汇并流后的炽白光柱,变得更加耀眼,更加醒目!
层层叠叠的乌云其黑如墨,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狂风平地而起,飞沙走石。
方圆数十里的人们都惊恐地看着天空。
忽然,一道耀眼粗壮的闪电,突然在云层中炸开!
轰隆隆!
旱雷如鼓,仿若在众人心顶炸开,吓得人手脚瘫软,肝胆yù裂!
“妈呀,好吓人的雷声,老天爷发怒了吗?”
“是泰黄观的方向!那里好像是五雷宗的分部啊!”
“天罚!一定是泰黄观里有人不敬上苍,才会引来如此毁天灭地的天雷神火!”
附近城镇里的人们遥望着那道撕裂乌云的惊电闪雷,心惊胆颤地小声议论着。更新快无-弹-窗纯-文-字 \
“好大的声势!泰黄观有人渡劫?”一个过路的散修惊疑不定地自语道。
“天地元气紊乱不堪!如此惊人的凶威,难道是有极品仙器出世?”一个白发老道双眼一眯,jīng芒四shè。目不转睛地盯着黑压压的乌云。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一个鹤发老道袍袖鼓动,飘飘似仙,静静地凝望着远方凶暴肆虐的天火狂雷,面沉如水。“区区两年,便能搞出这般惊天动地的大阵势,这伙魔崽子果真不容小觑!”
“大rì凄煌阵!”庚元龙一个踉跄,吓得面如土sè。“师叔,难不成这就是洪阶中位道阵大rì凄煌阵?”
前文里提到,练气境,筑基境,金丹境和元婴境的术法分为黄,玄,地,天四阶(魔门的前四境也类同),而自出窍境起。修士能够催动的天地元气已然相当可观。可说是挥手间就有移山倒海的大威能。故此,出窍境以上的术法又称为道法(魔门则是神通),分洪。荒,宇。宙四阶,每阶又有下中上三位,威力无边。
“绝计不是!”老道斩钉截铁地摇头道,“大rì凄煌阵乃是正宗道阵,巍巍兮若高山,洋洋兮若江河,中正磅礴,绝无这般驳杂花俏!”
“好烫!”庚元龙上蹿下跳,好似困猴一般抓耳挠腮道,“可是师叔,若不是大rì凄煌阵,又怎能催动如许强势的大rì真焰,连无想青云塔也抵挡不住?”
“嘿,阵势或似是而非,可威能却与那大rì凄煌阵差相彷佛,也难怪这无想青云塔抵御不住!”老道嘿然苦笑道,“你且稍安勿躁,宗门的救援应该就要到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泰黄观这边一有动静,潜伏在周边的五雷宗修士就纷纷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一时间,数不清的飞剑在天空中掠过,直奔泰黄观而去。^---全站广告-—欢迎访问^^
飞剑如蝗,穿梭似星,不过小半盏茶的功夫,就有数百个五雷宗的修士抵达了泰黄观的地界。
然而,天空如河,流焰如水,此刻的泰黄观早就被笼罩在一望无际的大rì真火里,熊熊燃烧着,热浪滚滚,连半步也凑近不得!
咚!咚!咚!
仿佛心脏跳动的声音,上百道的火焰按照同一节奏跳动,强烈的压迫感,像涟漪般扩散,掠过每个人的心头。
轰轰轰!
光柱粗逾十丈,触及泰黄观的檐瓦门墙,六癸jīng,黑曜石,赤铁木,青金石…一个个都如同纸糊般,轰然消散。
就连坚硬如铁的火烧岩,在光柱面前,也如同豆腐般。
光柱没有费任何力气,便没入厚实的岩层之中,交汇,渗透,湮灭一切。
黑云中的金黄光芒愈来愈盛,所有的修者都注意到黑云的异样。不过他们转的念头和庚元龙的师叔如出一辙,以为无想青云塔能够护持住他们的同道,从而无法感受到塔里二人的深深绝望!
“救命!谁来救我!谁来救救我们哪!”庚元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拼命地催动着水系术法降温。更新快无-弹-窗纯-文-字 \
“不要白费力气了,大rì真焰其势已成,若是无法从根本上遏制火势,你的作为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老道长叹一声,缓缓盘膝坐倒,面sè晦暗,语气不胜唏嘘。
“不!绝不!”庚元龙的道袍烧焦了一大半,双目也好似喷火一般,满脸都是不能置信和无法掩饰的绝望,“为什么?我为了道门大业,在九幽门虚耗了数十载的光yīn,得到的就是这样的下场吗?不,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孽障!看你现在这副丧家之犬的样子,连九幽门的那些魔头都不如,也配自称道门弟子?”老道盘膝端坐,五心向天,身上的道袍也烧起来了!
“别挣扎了。此间与外隔绝,没有多少天地元气,撑不了多久的…还是收拾心绪,坦然面对,做好以身殉道的准备!”
“哈哈哈,以身殉道!好一个以身殉道啊!”随着塔内的热力逐渐上升,庚元龙大半个身体都被淹没在一片火海中,一股焦臭味儿四散开来,他的脸sè狰狞凶恶,哪里还有一点点道门中人的道骨仙风?
“天地循环,报应不爽哪!两年前,我们眼睁睁地看着九幽门的魔头们逐一淹没在一望无际的黄泉真水里…没想到啊没想到,两年以后,我…我…”火势惊人,转眼就将他的身躯逐渐吞没,他的声音也越说越低,直至化作细若游丝的呓语,湮没在哔哔噜噜的燃烧声里。
嗡!
一缕金黄火苗,终于烧透黑云,钻了出来。
眨眼间,浓郁有如实质的黑云表面,便裹上一层熊熊火焰。
天空中,一个巨大的金sè火球悬挂,恍若烈rì。
金黄sè的火焰纯正无比,霸道的威势轰然四散,有如飓风横扫!
天空中的金sè火球也仿佛被激怒似的,瞬间光芒暴涨,暗红sè的天空,出现无数道sè泽沉郁的流焰。
碎火四溅,焰雨炽亮。
金sè火柱也变得更加炽亮,原本粗壮的火柱,在不断地收缩,恍如实质,犹如一道金柱!
而那天空中爆散而落的焰雨,却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开始向漫山遍野的符纹撞去,轰隆隆,轰隆隆,没一会儿就将后山的地面砸得坑坑洼洼,满目疮痍!
那也是将岸刻意设计过的,目的就是为了销毁阵纹,抹去一切痕迹,让对方查无可查,探无可探!
焰雨散尽,大量爆裂的光火紧紧贴着地面燃烧,每一朵火焰都不大,但是却始终不灭。
爆裂开来的火焰,遍洒四野,静静地燃烧。
直到最后一丝余波散尽,重归平静。
……
后来,来自四面八方的五雷宗门人们在烧得发白的无想青云塔里找到了庚元龙和他师叔的少许遗物。
一场大雨后,后山的林间开始有杂草生长出来。
而奇怪的是,有些土地却就此荒芜,连生命力最强的野草荒蔓也无法存活,成了不折不扣的不毛之地!
又过了数月,有人御剑飞空,俯视大地时,却悚然发现,那些荒芜的土地绵绵延延,赫然组成了五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九幽门将岸”。
九幽门将岸,年十六岁,“九大派围攻阳明山”时大约入门一年半的样子,形貌粗陋,肤sè黝黑,隐忍寡言,手段狠辣凶残。
入门一年方才锻体入门,却在随后的几个月内疯狂地晋级,到“九大派围攻阳明山”时,已然一路jīng进到了入魔境,且有一条觉醒了远古血脉的白sè蛟龙为伴。
第一次下山就大闹定远城,血洗如意当,并于光天化rì之下杀入定远城府衙,取了知府凌退思的首级!
随后又在兴安城联合天魔派的“小魔女”琴悠儿一起洗劫了千年老店凌宝阁,所幸为素心剑斋的仙子碧秀宁和九阳派的林文若两人逼退,才未曾酿成大祸。
再接下来,幽冥老祖寿宴上,此子大放异彩,连败邪心谷少主柴子钧,幽冥老祖亲传弟子雷天佑,还接下了魔血境高手,邪心谷长老姜飞宇一招,风头一时无二。
同rì,揭破道门阵法师吴天罡的yīn谋,救下了数十个魔门宗派数百个弟子的xìng命。
三月以后,为救人而破yín妖塔,并在恶鬼门洞开的时候及时报信,令人世间避免了一场大劫难。
九大派围攻阳明山时,当众揭穿了两位本门师长的道门叛逆身份,随后为其师漆雕尘所救,从此再无所踪。
以上就是九幽门四大余孽之一,天泓山弟子将岸流传在世的所有活动情报。
在此四人之中,他的年纪最小,修为最浅,却干了最多令人印象深刻的大事!
而时隔两年以后,他再一次露面时,一出手就又是如此惊世骇俗的大手笔——火烧泰黄观,活炼庚元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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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余波和新生
庚元龙陨落了,连同他的师叔,出窍境后期的强者,素有“平地风雷”之美誉的五雷宗“地雷堂”首座洪安易。
被强横霸道的大rì真焰生生炼化在中品仙器无想青云塔里,灰飞烟灭,永不超生!
火烧泰黄观,活炼庚元龙!
小人物的复仇,事先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征兆——没有咬牙切齿的狠话,也没有大张旗鼓的通告,该出手时就出手,狠辣,决绝,惨烈,惊天动地,轰轰烈烈!
七百多个rì子里的忍辱负重,三百多个清晨里的辛勤汗水,穿破了十几件粗布直裰,用折了七八把青竹扫帚,所有的一切,都在大rì真焰璀璨绽放的瞬间得到了最为绚烂辉煌的升华!
就像是寓言故事里的南鸟,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两年的沉淀,少年消化掉了承继自逆天行的隐忍和坚韧,并且将老逆至死不改的怨念和自己与道门九大宗派的血海深仇生生地纠在了一起,心深如海,行起事来也同样思虑缜密,布局深远,静则如渊渟岳峙,动则如雷霆万钧!
起初,五雷宗将此事视为奇耻大辱,他们出动了大批的门人,用近乎蛮横的方式强行封锁消息达数月之久。
然而,随着“九幽门将岸”这几个大字在泰黄观旧址的后山上逐渐显现,这个惊人的消息就像是插上了翅膀似的迅速传遍了整个修真世界!
在修真世界里,修为每提升一个等级,实力都会有质的飞跃。
跨越一个大等阶击杀强者的先例也不是没有,只是这样的好手凤毛麟角,且身后都有不可小觑的庞大势力作为倚仗。根本不是将岸这种入魔境的小角sè所堪比拟的。
可偏偏就是这个像过街老鼠一般见不得光的小角sè,不知道用了什么秘法,居然一举跨越了三个大等阶的巨大鸿沟,悍然炼杀了持有中品仙器的出窍境修士!
可以想象,庚元龙和洪安易的最后时刻,一定过得格外震惊和憋屈!
以庚元龙为诱饵。洪安易为策应,泰黄观只是幌子,四周围的方圆数十里内,暗地里不知道隐藏了多少五雷宗的门人。
可惜,他们布好了局,搭好了戏台。却没能等来说好的剧本——九幽门的“余孽们”只来了一个人,连面都没有露一下。就悄无声息地完成了复仇!
这样还不够,这个胆大妄为的小子还大大咧咧地在后山的空地上“留下”了自己的大名,显然是丝毫没有把五雷宗乃至整个道门的威严放在眼里!
嚣张!极度嚣张!
危险!这样的苗头非常危险!
星火燎原,若是其他魔门宗派的大小魔头也纷纷仿效之,那么天下大势的风向就要因此而改变了!
“这样的歪风邪气一定要趁早扼杀,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姑息!”无极宗的太上长老聂山听闻此事。顿时就勃然大怒。两年前,无极宗在阳明山折损了副宗主严仞,而在此之前。他的玄孙聂雨扬被一个不知名的魔门弟子打成重伤,还顺带损毁了宗门重宝八景幻真城,至今都未曾修复,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他算是恨透了魔门中人。
“好一个目中无人的魔崽子!真是欺人太甚!”五雷宗的宗主铁钧霆听到一半就气炸了肺,一巴掌拍碎了书房里的南海红菱木桌案,愤声怒吼道,“快让风雷堂和天雷堂加派人手,务必要将这个孽障生生擒获!”
“将岸!原来是他!”作为阳明山一役硕果仅存的几个道门强者,白鹿书院的顾敬轩一年前突破了出窍境,晋升到了分神境的初期。
每次回想起那段恍若噩梦般的经历,他的眼前都会不自觉地浮现起那些一张张神sè果决,慨然赴死的坚毅面庞。
“那个少年坚忍,机智,有勇有谋,无怪乎能做出此等轰动天下的大事!”说到这里,他白净的瘦脸上闪过一丝疑sè,“但是以他的聪明,既然已经不动声sè地完成了复仇,又为何还要故意显露身份,引来各方势力的关注和追缉呢…嘿,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倒是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而另一方面,魔门各大宗派对此事的态度则表现得颇为微妙。
阳明山一役后,道门九大宗派元气大伤,被迫放缓了步步紧逼的节奏,让魔门争取到了相当宝贵的缓冲时间。
而将岸此番的悍然出手,又再一次重重地挫伤了道门的气焰,还搅得对方势力一片风声鹤唳,更是壮大了魔门弟子的声威和气势!
因此,以幽冥宗,白骨洞和天魔派为代表的魔门中坚宗派,纷纷都非正式地表达了对九幽门乃至将岸的肯定和声援。
“哈哈哈,吾道不孤!果然不愧是能在老夫眼皮底下带走北斗冥铜棺的人!”幽冥老祖申屠山闻讯仰天长笑,深邃的眼神里jīng芒爆shè,“薪尽火传,只要魔种不熄,九幽门的传承就不算断绝!”
“镜老鬼呀镜老鬼,魔尊何等眷顾于你,居然让你在陨落前收到一个如此心xìng的狠角儿!”抬首望天,老祖的声音逐渐越来越低,直至变成梦呓般的自语。
“杀得好!杀得好哇!”白钧剑乍闻其讯,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无比快意的厉芒,“当年要不是被合欢宗的恶鬼门给拖住了,我们白骨洞一脉又岂会对九幽门的遇袭袖手旁观?”
“申屠山哪,大家敬服你的修为,尊称你一声幽冥老祖…可你倒好,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看见没,连一个年未及冠的小娃娃都有反抗和复仇的勇气,你那一千年都活在狗身上了吗?”
“天命所归临紫霄,道五魔三一佛子!连出窍境的强者都在其手下陨落,难不成他就是其中一个气运之子?”天魔派的宗主夜冥辰听闻此事后沉默了好一阵子,联想起宗门内近年来青黄不接。人才凋零的紧迫现状,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魔种难得,让他就这样毫无节制的胡闹,实在是太可惜了!”
……
而姹女宗,邪心谷等一些边缘化的小宗派就不这么想了。在他们看来,此举就是在故意挑起各大道门宗派对于魔门中人的愤怒和仇恨,从今往后,魔门弟子的生存空间必然会遭到道门的进一步倾轧,而所有的这一切,都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九幽门将岸”所引起的!
“蠢货!人家不来追杀你就谢天谢地了。居然还有胆子主动挑事儿!果然是没有宗门管教的小崽子呀,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混账!丧家之犬还这么嚣张。嫌死得不够快吗?惹怒了那些疯狗一样的道门少侠,还让咱们以后怎么混rì子啊!”
还有血河派,灭情道这些早就走上邪路的魔门宗派,他们更是借此机会动作频频,有时甚至还打着几个九幽门幸存弟子的名号犯事,一时之间。“九幽门牧子歌”等几人的名头也响遍了紫霄大陆的修真世界,一个原本偏安一隅的边陲小派,居然在传承断绝。宗门覆亡后名震天下,这样的结果,相信此前任何人都预想不到。
就这样,在一片乱象中,道门终于出招了。
大约一个月后,参与围攻阳明山的道门九大宗派联名发出了悬赏额惊人的缉捕令!
对象:九幽门将岸。
修为:入魔境或者魔血境,具体未知。
悬赏金额:五千上品灵石。
条件:生死不论。
此悬赏一出,天下哗然。
一个至多魔血境修为的小魔崽子,就能换来道门九大宗派的善意和五千块上品灵石的高额赏金,这样的条件,简直诱人得令人疯狂!
而这个时候,我们的当事人,货真价实的“九幽门将岸”,此刻正在做什么呢?
回到几个月前,完成了复仇的少年,卸下了一身“土鳖”的伪装,清清爽爽地洗了一个澡后,换上了一身堪称华丽的锦袍,戴上几可伪真的刑天之首,架起一辆由两匹神骏无比的天马所拖拽的行辕,踏上了前往太一宫的道路。
“吁~”
三天以后,一辆朱轓皂盖的龙马行辕,停在了昆仑山麓的太一宫别院前。
夕阳西斜,其时已临近黄昏,太一宫别院里人影寥寥。
这天是本年度新晋弟子报名的最后一天,对那些仰慕仙门道法的少年们而言,没人会磨蹭到这么晚才到——要是万一没赶上,就将错失一世仙缘,如此郑重的大事,又有谁怠慢得起?
行辕上下来一个眉清目秀的锦袍少年,生得清清朗朗,脸上笑嘻嘻的,却是仍旧不慌不忙,不紧不慢。
“哟,都准备收拾收拾上山了,居然还有人来报名?”一个负责报名的青袍道士微微一怔。
“笑嘻嘻的,一脸纨绔样儿,就这品xìng还想修道?继续收拾,不用理会他了!”另一个青袍道士是一个大个子,只见他眉头一皱,就冷然摇头道。
“两位道长,晚上好,我是来报名的。”这个时候,那个锦袍少年已经步伐轻盈地走进了别院门口的厢房。
“哼!你也知道现在已经不早了?”大个子道士脸sè一沉。
“道长,您不知道,我这几天可是rì夜兼程哪!”少年反应很快,一下子就留意到了大个子道士脸上的不快,立时就笑嘻嘻地指着门外的行辕解释道,“没办法,天马不给力呀!”
“早知道这么赶,就让师父给我换两头龙马了!”
龙马?好大的口气!
两个道士对视一眼,神sè惊疑不定。
所谓龙马,体形像马、但却是龙的头、龙爪、身上有鳞片、乃神瑞之兽,能生撕虎豹,凶暴而强壮。
《龙马记》曰:“龙马者,天地之jīng,其为形也,马身而龙鳞,故谓之龙马。高八尺五寸,类骆有翼,蹈水不没,圣人在位,负图出于孟河之中焉。”
连这等神瑞之兽都不放在眼里,这个少年非富即贵!
“你叫什么名字,是谁推荐你来的?”大个子道士脸sè不变,随意从桌上拿起一卷名册,问道。
“小姓聂,名雨幽,家里排行老九,所以道长也可以叫我聂九。”少年不卑不亢地笑笑,手上便多了两块亮闪闪的东西,若无其事地塞进了大个儿道士的手里。
两块灵石。大个子淡然一笑,心里暗道这小子没诚意——灵石都是装在储物戒子里送,一两块也好意思拿得出手?
“别,咱们太一宫不兴这个…”他正要拒绝,笑容却骤然冻结在了他的嘴角,“等等…两块…两块上品灵石!!”
一块上品灵石就是一万块下品灵石,想当年,孟天翔用十块下品灵石就买通了涂画非铤而走险,而现在,少年一出手就是两万块下品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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