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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随轻风去     奋斗在新明朝txt下载     奋斗在新明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四百四十三章 欢喜不欢喜?

    面对一群求清君侧的大臣景和天子不知所措这群人绝大多数几个呼吸之前还是君侧之臣现在似乎为了证明自己清白纷纷开始奏清君侧

    看到这场面李佑暗暗松了口气在此之前他可是捏着一把汗才喊出清君侧不经过实际试验谁晓得“清君侧”三个有没有用?

    万一众人无动于衷看他像卖傻的小丑那可就彻底演砸了锅不过他还做好了书给太后的第二手准备现在看来用不了

    从今天状况还可以看出清君侧这个旗号还是很生猛的一般人真顶不住…御前这些大臣似乎谁也不愿意被这三个笼罩所以才争先抢后的用附议来自辩清白

    熟史书的诸公都知道一旦遇到“清君侧”事件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君侧绝对的高危地点

    此时的李大人应该庆幸他只是个小小的五品官员喊出清君侧也仅仅是使人震慑而已没有什么附加病症

    如果是藩王或者督抚喊出清君侧那只怕要被天下人视为拎着脑袋扯旗造反了至于李佑不会有人觉得他单身到行宫会是来造反的

    搬出了清君侧这个大旗李大人可算是将烫手的责任扔出去了以这年头的风气之前舆论焦点全在他身如果他不违背谕不去抗命死谏舆论只会抨击他没骨气谄媚君

    如今在清君侧的氛围下焦点从为天子办事之人转移到劝天子行事之人身也就是对天子提起扬州瘦马的那个人了这就是隐藏于天子身边的可恶jiān邪这起天子失德事件的主要责任人

    李佑将目光投向景和天子一个正常君王都知道应该如何做的可是过了片刻天子依然一动不动不知为何在宝座发呆

    李大人心里疑惑起来难道计划在这里出现偏差?

    直到现在为止李佑依旧不知道天子是怎么想的其一他对天子还是不够熟悉其二这景和天子实在是天下最独一份的人物从出生到教育皆不同于凡人没法用常人之理去猜度

    在这个不明不白的情况下李佑昨夜反复思索后认为自己的应当注意三点一是不能公然抗旨留下口实;二是不能把责任揽在自己身要想办法推出去;三是要给天子一个台阶下

    他也正是如此行事的先向天子回旨道一切没问题但推到了明天其次喊出清君侧口号把自己洗白顺便将污点推出去下面就该让天子自己顺着台阶下来了

    但却在这里出现卡壳天子坐在那里呆住了李佑又想道莫非天子经验不足需要提醒?

    他再次将目光转向侍驾大臣以及天子身后的内监们扫来扫去仿佛正在挑选货物这个时刻之前被公认的倒霉货sè李佑居然成了在场人中唯一的非嫌疑犯可以居高临下的打量别人世界就是如此奇妙

    忽然李佑将目光定在李登高身语气严肃的说:“听说宫中有流言是李编修向天子进言的?”

    李登高几乎跳起来喝道:“流言岂可轻信?无稽之谈”

    袁阁老唯恐李佑胡乱点人将侍驾大臣全都点一遍那他们全体脸面彻底不要了便前一步对天子奏道:“陛下圣心必知此人为谁臣恳陛下早作圣裁以免人心猜疑”

    景和天子从发呆中醒过神来张口yù言又止

    李佑见状暗叹还有什么值得犹豫的?我这台阶都已经铺好了只陛下你顺着下来而已就像评书里的皇帝总是受jiān臣蒙蔽只要铲除了潘太师庞太师之流自然就皆大欢喜了

    其实说简单也很简单只要陛下你指出这个人再怎么处理还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的就是将他赶回京师冷藏也是一种发落rì后等风声过去照样可以再用

    所以这真没什么可为难的李佑真的对天子迟迟不开口很不理解

    不过此时真是皇帝不急大臣急了急于自证清白的大臣接二连三的奏天子不要姑息jiān邪养虎为患

    群情汹汹众议纷纷面对扑面而来的压力年轻的天子在宝座坐不住了猛然立起来终于开口吐露真言“众卿定要知道?那便告诉众卿是皇后”

    天子金口一开刹那间彻底冷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几乎以为耳朵里听错了这个进谗言使天子向地方索要扬州瘦马的jiān邪是皇后?

    就连号称心计千变万化的李佑也万万料不到这个答案当场惊呆了

    如果仅仅是猜错也就罢了但皇后可不同于大臣那是天子正宫未来的太后国本出自她这里她的儿子将是下一代皇帝

    李大人张扬万分的打出清君侧旗号绝对不是想冲着皇后来的…心里不住默念千万不要被人当成预谋废后涉及到皇后的宫廷争斗与官斗可不一样他是不敢挑起和参与的

    最后还是李太守最先清醒他一个箭步冲到天子大伴段知恩面前厉声呵斥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龙体有恙语言不清扶走太医”

    段公公连忙指挥内监手忙脚乱的将再次进入发呆状态的天子扶步辇匆匆抬回主殿远离了大臣

    其余侍驾大臣面面相觑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李佑喊了清君侧后他们也都跟着凑热闹了这下有种自找麻烦之感清君侧?清皇后?

    袁阁老咳嗽一声环顾人群道:“以老夫之见今rì之事只当没有如有只言片语传出皆视为流言”

    在这个问题李佑与他们难得一致只是他心里留了个芥蒂皇后为何劝天子很失德的找他索要扬州瘦马?这不是坑人坑己吗?莫名其妙

    慢慢出宫门李佑没有走远仍旧在征用的茶铺里闲坐他知道归德长公主很快就要从金家回来的

    果然半个多时辰后李大人便目睹到长公主的鸾驾风风火火进了宫门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宫中有内监出来传唤他“归德长公主有李太守一行”

    台词与从前居然不同这让李佑很是适应了片刻以前大部分次数都是“归德驸马有李大人一行”的这次直接正大光明的亮出了千岁殿下的旗号

    很明显带有公事公办的sè彩如果李佑所猜不错大概与今rì之事有关

    又被引到了前晚来到过的院落李佑步入堂却见归德长公主正坐着等见他进来挥挥手将婢女都打发出去只留了王彦女在门外把守

    归德千岁心情不错注视李佑笑吟吟的说:“别人都说你是气运逆天之人我一直不大信今rì算是服气了”

    李佑长叹一口气这感觉就像做出了jīng美的鞋子结果穿后不小心一脚踩到烂泥中连连摇头苦笑几声“流年不利”

    长公主笑意浓“别装可怜套话了天子派本宫安抚你没有什么事”

    这就是本次会面的官方意义罢李佑想道皇家也想息事宁人所以让归德千岁前来安抚本官放下了心又好奇地问道:“究竟有什么内幕?可否让在下这糊涂人知晓一二?”

    千岁殿下收起笑容考虑片刻才道:“这事你应该知道我便不瞒你了但你须知不得外泄其实我也是刚才得知的之前同样糊涂”

    得到李佑答应长公主才叙述道:“说来也简单圣在萧皇后面前说她太古板不如金贤妃有趣萧皇后便道金贤妃算得了什么扬州瘦马风流情趣天下闻名陛下叫那李佑进献几个一试便知圣也起了君子好逑之思便下旨给你叫你贡献那什么扬州瘦马”

    李佑听了久久无语就这么一件小夫妻拌嘴的事外加天子年少初尝情爱滋味正是好sè时候便惹下了如此大风波

    今rì宫中为了天子向地方索要美sè的事情一直议论纷纷形成各种各样的猜测连他想了一夜终究也只道是天心难测谁能想到内情如此简单?

    说白了天子少年亲政哪有议论中那般复杂的心思只不过是对扬州瘦马起了好奇而已如今被束缚多年的天子牢笼乍解胆子也变大了所以敢直接对他这个地方官下旨索要美人

    不对头李佑还是觉察到可疑之处萧皇后难道不晓得天子后宫必经选秀不得经由进献?萧皇后难道不晓得叫他李佑给天子贡献美sè会对他造成多大的困扰?

    归德长公主分析道:“你也发现了?那萧皇后明着与圣拌嘴实际是暗中争风从宫外引进几个有风情的美sè还动摇不了正宫位置却分走了贤妃之宠同时还可以打击你这个金贤妃在宫外最大的依靠却不料圣情急之下把她泄露出来了当真好笑”

    李佑望着千岁殿下的笑容出言戏道:“现任六宫之主出了洋相你这个前宫廷大管事欢喜不欢喜?”

    长公主得意道:“你的运气也不错科道有望了欢喜不欢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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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四十五章 扬州欢迎你!(求月票)

    当颀秀tǐng拔的李大人站起来斩钉截铁、英气逼人的说“仕宦当作执金吾”时归德长公主眩mí失神了。

    在这一刻眼前姘头这个意志坚定、野心勃勃、积极进取的样子与她心目中的理想男人形象居然高度重合下意识答道:“好!”

    女千岁又带几分失落的默念出下一句娶妻当得yīn丽华暗叹可惜了。

    李佑紧盯着长公主圆润的红chún当从这里吐出一个好时便知道事情成了大半。前跨两个大步他狂喜的冲向那yòu人的红chún一手勾住红chún主人的脖颈几近粗暴的嘴对嘴贴了去强烈的兴奋感从心脏向全身迸发出来。

    在嘴chún与舌头的摩擦作用下**勃发不可自抑李佑一边嗅着直刺心脾的清香一边已经开始用手在女人身游弋。

    “咚!咚!咚!”屋门被重重的捶了三下。

    感到气氛被破坏李佑十分不满的抬头向屋门方向看了几眼一定是守在门外的王彦女动的手。

    归德长公主趁机用力推开了李佑喘着气道:“光天化rì人多口杂!”

    她便迅速整理了略显凌乱的鬓角和内袄领子。只是身躯仍旧酸软心儿也飘dàngdàng的只好以藏在袖中的指甲狠狠掐住自己软肉直到阵阵疼痛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才松了手指。

    李佑当然也知道行宫里往来人多屋外时常有内监宫女路过。自然不是偷情的好地方刚才自己太jī动了。

    “坐下说说话罢。”长公主有气无力的说饱含无限惆怅。

    李佑无奈重新坐下。回想起约法三章他总算明白这种一百几十个科道官打破头抢的位置。为什么有可能落在他这个外人头了。涉及京师安定朝廷需要的是切实能任事的人。而不是实务经验普遍不足的“言”官。

    既然千岁殿下已经答应帮忙。自己再给靠山们写信表示一下渴望之情又加自身条件硬的不能再硬应该有很大几率拿下此职。

    了却自家事李大人又想起一个很感兴趣的话题。当即问道:“司礼监究竟花落谁家?”

    司礼监里设有掌印太监一员秉笔、随堂太监若干员。只要能晋身其中就已经是太监职业的顶峰了。但李佑所问的花落谁家显然问的是谁来当独一无二的司礼监大头目掌印太监。

    归德千岁叹道:“近年来宫中学业不兴。人才凋零。也就那几个人选而已。按道理说当用天子身边大伴不过母后瞩意麦承恩我却另有人选。”

    “吴广恩?”李佑猜道。

    “吴广恩固然不错但是我有个更好的人选你也认识的。是王启年。”

    李佑吃惊道:“王启年又想自阉入宫?这如何使得!”

    “如何不行?王启年绝了仕进之途但又心有不甘。司礼监掌印太监的yòuhuò岂是他可以抵挡的?此人熟悉政务心机不差正适合去掌管司礼监。想必你是不肯去的不然我倒觉得你比他更合适…不如你考虑考虑?说不定可以成了另一个九千岁。”千岁殿下调戏李佑道。

    “本官绝无此意殿下千万死心罢!”李佑先是确凿的表明心迹又劝道:“王启年此人心怀对朝廷的恨意入了司礼监难保不偏jī行事到时必为祸乱之源!待到朝纲紊乱时悔之晚矣!”

    归德思索片刻“言之有理我观宫中内监凡成年后入宫的都是心xìng偏狭愤jī。而自小入宫在宫中长大chéng rén的反而略显宽宏。不过你以为本公主看不出你是害怕王启年入宫于你不利么偏生满口道理。”

    难得又与千岁殿下可以尽情闲谈而且没有宫门将要落锁的限制李佑便尽可能的去套各种珍贵的内幕又发问道:“那天子大伴段知恩如何?按理他也该入司礼监的。”

    归德千岁并不拒绝李佑的询问一副有问必答样子。“母后想叫麦承恩掌印段知恩至多也就是个秉笔太监所以他心里很不满。但来rì方长只要圣在位他总有机会去坐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宝座。但是我要提醒你似乎段知恩与萧皇后隐隐有勾结迹象这两人倒也各取所需可以互相扶助。”

    说起萧皇后虽然在选秀时李佑帮了萧家一个小小的忙但那纯属交易没什么情谊。现在通过这两rì的事情再加金贤妃的缘故李佑感到自己与皇后很难和气了。

    其实以大明的传统皇后熬成太后之前相当弱势若不讨皇帝喜欢导致被得势宫人欺凌的都有大臣更不会畏惧皇后。但李大人出于谨慎还是将jǐng报级别调高了几个档次。

    想句大不敬的话万一景和天子死得早萧皇后变成了萧太后那就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了。

    不知这段知恩与萧皇后勾结到了什么地步…李佑猛然捶案教唆道:“此二人似乎与殿下不是一条心干掉这两人算了!”

    只听得长公主嗤声道:“你不要妄图试探本宫!没有萧皇后那也有金皇后没有段知恩那也有李知恩!人心都是如此换来换去对天子而言又有何不同?给本公主当好情夫就是宫中事情不用你添乱!”

    sī情是sī情公事归公事归德千岁也许会为萧皇后出丑而窃喜但不会动别的念头更不会为了李佑去胡乱折腾。不然也不会被京师官场评价为带有“明”的刚强明断了。

    话说出口又怕李佑恼火千岁殿下随即安抚“你今rì御前奏对很不错既没有公然抗旨扫了天子脸面尊严又给天子留了后路。这番苦心我是看在眼里的叫我很是欣慰。”

    李佑倒没放在心只是心里感慨道姐弟两个差距怎么如此大。姐姐轻易就能看出他的思路而那个弟弟简直呆的发指完全意识不到他的暗助配合更无从谈起。

    当时天子只要随便指出身边一个太监充当清君侧的对象就行之后就是各取所需皆大欢喜一起热热闹闹的演出君臣和好的形式。结果硬是被天子搞砸了。

    虽然对他李佑而言天子搞砸并泄了天机不是坏事不然他还懵然不知萧皇后的心思。可以作为导演李佑本能的痛恨一切不按理出牌的演员。

    天子还是年轻历练少虽然受过良好的训练常规情况下应对还好称得中规中矩。但遇到意外时就显得很不足了。

    与各种职业官僚打惯交道的李大人忽然发现猜测略显稚nèn的天子会如何举动反而让他捉mō不透了。

    归德长公主也知道这个症结指点道:“你不用想太多圣总会逐渐成长的。不过眼前心术水准确实不太够你若用太高端的手法圣反而体会不到堪为对牛弹琴了。所以你君前奏对时应当更粗浅直白把话说透最好不要搬出官场中云山雾罩的路数。”

    今rì导演剧情险些扑街的李佑若有所得频频点头这大概也是归德千岁的经验之谈。

    看了看窗外rì头李佑准备告辞心里忍不住吐槽几句——这像是离别一年的情人重逢么两次都是促心长谈。谈政治谈工作谈理想谈未来纯洁的像是一张白纸也太不邪恶了。

    “慢着!”归德长公主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李佑问道:“你们那个扬州瘦马真的如此之好?我听说扬州城著名土产就是瘦马。”

    什么我们的扬州瘦马?本官又不是养瘦马的妈妈…李佑只得回身答道:“是有这种说法地方风物志里将瘦马列入土产一栏总有她的长处。”

    归德长公主便吩咐道:“你去挑十个好的送到我这里。”

    李佑面sè古怪昨天天子找他索要瘦马今天长公主也来索要这都是怎么了?没听说过归德千岁好女sè啊。继续询问道:“扬州瘦马种类很多有弹琴唱曲的有能善诵的有能写会算的有善于厨技的还有jīng于chuáng事的。你要哪种?”

    归德长公主微微蹙起眉头“李大人似乎很了解这些?”

    李佑很不怯场的坦然自若道:“是听说的这些情况是个扬州人都晓得。”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罢毕竟要簪花拥jì神仙骨呢。”归德千岁讽刺道像是挑选货物般再次吩咐:“善于厨技的就算了其余每样来三个要那最好的。你也别多想我要带回京师送人的。这个作为礼物很不错你们男人不就喜爱这些么。”

    不愧是讲政治的女人这八成是拿来拉关系的李佑了然。他建议道:“那就等到你回程路过扬州的时候再捎不然你带着这么多瘦马下江南也是累赘。”

    长公主看着窗外漫不经心的说:“谁说我要随驾下江南?我就留在这扬州养病了养好了就直接返程北回京。”

    李佑口中不由得冒出一句:“扬州欢迎你!”!。

四百四十六章 国公世子

    今rì归德长公主急急忙忙的召见李佑并屏退密谈看在随驾大臣和宫中内监眼中实属正常现象长姐如母这必定是千岁殿下不得不出面替天子和皇后灭火

    众人都明白只因帝后小夫妻两人几句闺中戏言李太守险些被强迫自污名声贡献美sè心中没有气就见鬼了

    他作为一个海内知名的官员一个天下有数的诗坛魁首一个救过皇家祖陵的功臣若占住了理不依不饶的闹将起来天子和皇后都得灰头土脸颜面扫地

    别说李大人不敢闹之前的清君侧是谁率先喊出来的?这足以说明李佑不怕将事情闹大不会忍气吞声

    最终见李佑满面chūn风其实是chūn情的走出宫去众人心里都有数大概是皇家给予他不少好处作为补偿否则如何能安抚住他

    至此今rì再无事许多侍驾大臣觉得天子今晚没有兴趣召见臣子所以便出了宫寻亲访友、吃喝游玩一路陪伴天子南巡是个紧张而不zì yóu的差事他们也需要偷得浮生半rì闲来放松的

    这也是景和天子年少没有什么威严的缘故若是大权尽握的强势天子这群大臣只怕要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焉敢如此散漫?

    就连数rì如绷紧之弦的李佑也没有继续在宫门外值守交待过一番自行回家休息去也

    只是他心中那一团热火伴随着前途出现亮点的兴奋感始终没有熄灭反而不住的翻滚起来进了家门步入后院今天本该轮到大房但他转身向三房行去

    关绣绣正抱着不到两岁的儿子大郎依依呀呀的教导说话冷不丁却见到丈夫风风火火闯进来李佑将大郎交与nǎi娘挥挥手让她带出去

    随即李老爷前一把抄起关绣绣那苗条娇软的身躯大步向内室走去关姨娘猛然被打横抱住惊了又惊两脚下意识蹬了几下除了甩掉绣鞋外没有任何用处却被箍的愈发紧了

    她真是不知夫君发的哪门子情都在一起三年了此时居然像个恋jiān情热、偷香急sè的毛头小子

    扔到床不容说话李老爷扑了去一番连扯带脱后抛掉碍事的衣物卧房大床的锦被中便是chūn满人间肉浪起伏翻云覆雨

    伴随窗外夕阳坠下山去李老爷在关姨娘身足足折腾半个多时辰这才尽了兴不过关绣绣满腔疑惑仍旧不解无力的问道:“夫君今rì有喜事?”

    “大喜事”李佑无摩挲着怀里小妾那光洁的后背闭目回答

    关绣绣闻言心中暗喜这说明在夫君得意忘形之下她是夫君潜意识里第一个分享喜悦的对象至于大喜事是什么夫君没说她便没有去细问已经足够了

    李老爷才不会傻到说出只因关姨娘xìng子端严自矜又掌管家务隐隐约约有几丝归德长公主的肖似做派所以才忍不住拿她泻火么

    次rì天子出游扬州两处名胜瘦西湖及蜀岗因是游山玩水后妃得以随行

    便分成了两组天子与侍驾大臣、勋戚为一组乘御画舫在前皇后、贤妃与归德长公主为一组坐风舟在后各自赏chūn游玩

    天子近身处自有侍卫亲军把守所以府守备司营兵的主要职责是在外围清场和jǐng戒

    李太守部署完后最后一个登御画舫画舫极大列有二十余席还显得宽敞舱似凉亭四面皆可赏chūn君臣在此分席而坐也不用太过于拘礼后面还有船只数艘分载酒食、内监以及歌jì备用

    李佑登画舫便听到有人正高谈阔论声音极为陌生

    他向天子行礼后入座位置在最靠近出入口处环视四周发现钱国舅身边有一位人物三十五六年纪白皙面皮衣着并不炫丽却十分jīng细考究一望便知是处尊养优之人

    李佑猜测先前正在说话的大概便是此人了他能登堂入室一同侍驾又随意敢开口说明身份不低但之前却从未见过李佑自思并没有漏掉过哪个侍驾臣子真不知此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那人瞥几眼李佑继续因李佑行礼而被打断的话“昨rì傍晚在下至扬州朝见陛下行宫内外却不见诸大臣踪迹只有国舅伴君顿觉诸公未免过于懈怠王事轻忽职守了有失为臣的本份”

    在座的从袁阁老到李编修心里齐齐骂道这厮说话比李佑还讨厌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李佑至少还懂得和光同尘

    连李佑也觉得此人说话不甚入耳行宫内是诸随驾大臣和勋戚行宫外不就该是他值守么人都不是铁打的天子这边无事的时候各自去放松几下有什么错的你来朝见天子又不曾提前打过招呼谁晓得你要来?

    见李佑面有疑惑白翰林不知抱着什么心思主动介绍道:“此乃魏国公世子也奉国公命前来扬州迎驾昨rì傍晚才到”

    李佑恍然大悟原来国公世子这身份果然得了台面抱拳为礼道:“见过世子久仰久仰”

    天子南巡的下一站是南京魏国公作为南京守备大臣派世子提前到扬州迎驾也属正常

    这魏国公徐家在本朝勋戚中可以算是名列首位的无论从历史还是爵位看都是无以伦比的魏国公自开国徐达封爵历经靖难、甲申两次大变乱都屹立不倒一直延续至今殊为难得

    甲申之前国朝最著名的五个国公分别是魏国公、定国公、成国公、英国公、黔国公

    在甲申之乱时顺贼破京师定国公徐家、成国公朱家投降附逆被夺爵灭门英国公遭顺贼拷打致死被高宗皇帝迁怒而夺爵

    只有魏国公因在南京、黔国公在云南从而得以幸免于难又各自立下功绩能够世袭到今天至于他们的同行已经换成了几个因甲申战功崛起的国公但魏国公却是默认的国公之首

    其实这些历史对李佑不重要重要的是李大人在今年三月时候为了护住老丈人金百万又抱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念头和移祸江东的yīn谋一通乱枪打死了魏国公派来抢人的军官和十来个军士

    只不过后来李大人唆使金百万告发盐运司丁运使时为避免多方树敌又故意放过了魏国公没有穷追猛打

    虽然李佑不畏惧权势有限的勋贵哪怕是个国公但突然见到身份尊贵的国公世子难免心里犯嘀咕

    关键是他不清楚徐家对自己是什么态度到底是记恨自己不给面子打死官军大一些还是念及自己放过一马的人情大一些?这两者之间徐家的选择自然决定了他李佑的应对

    在这个不清不楚的情况下徐世子跑到扬州来除了迎驾不会有别的什么目的罢李佑暗想

    按住李大人的心思不表却说君臣顺着蜿蜒狭长的瘦西湖一路游览首次到此的均为两岸绵延不绝的园林景观而震撼

    倒不是他们没见过世面为人工景致而震撼苏州、杭州的园林同样都很有名气单论质量未必比扬州差了

    但在通晓世事的人眼中瘦西湖两侧哪里是园林?根本就是一堆一堆的银子没有银子又如何能造出长达十数里连续不断、琳琅满目的密集景致?扬州盐商果然富甲天下

    忧心忡忡的大臣开始想道让天子看这些富贵东西有没有好处?

    形容景和天子只有一个词目不暇接他作为太平天子自是很喜欢这种繁花似锦、盛世之极的富贵气象

    其间李佑指着一处密林道:“此乃幽园景sè深幽宛如天然殊绝于其它园林盐商金氏所有”

    御画舫到了蜀岗脚下时君臣又弃舟蜀岗先至谷林堂李太守在这里修了东坡祠君臣便顺路入祠一观

    听说在旁边廊下有修复好的苏东坡遗留石碑袁阁老、王礼部、白学士与李编修便移步去观摩果见有略显残破模糊的石碑立在那里几位大臣放下官员架子以人身份前细细品其书法反复吟哦词句畅想前人风采宛如与先贤神交乐在其中不可言

    看完正面又见背面似乎多出一块于是袁阁老等人又转过去看背面只见后面碑起头赫然刻着《虚江李公访东坡先生石碑次韵》….

    前面是苏东坡后面是李佑这几人登时犹如吞下苍蝇之感险些破口大骂李佑简直丧心病狂到无所不用其极了

    难怪假惺惺的花银子给先贤修祠庙果然是包藏祸心不知要骗到多少无知愚夫

    游过谷林堂就到了今天的终点平山堂业主何员外早已准备齐当了一干人站在栏边极目远眺山川景致心旷神怡不需多言

    天子午膳便在此用可惜别人只能跟着天子一起吃凉菜不经试吃的热食不了天子的桌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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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五十一章 妻妾与情妇(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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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百万重金打造的幽园在李佑忽悠天子驾临未果后今rì终于迎来了另一重量级的贵宾。

    从亲戚之礼讲女儿的大姑子也就是归德长公主千岁及随身的一百多内监、宫女、侍卫入住幽园要在这里静养。没了深宫戒律的约束归德千岁的举动就随便的很反正在扬州没人管得了她更没有宗庙社稷先皇母后天子。

    一个时辰后长公主的弟弟的妃子的大姐的丈夫也就是李佑领着数辆马车蜂拥而至在家的妻妾一个不少全都带过来了。可以说是探亲也可以说是被皇家帝女召见叙亲以示恩荣。

    在幽园清心斋中李佑和正房刘氏以及偏房金氏、关氏、程氏、马氏五人按着尊卑顺序排列等候千岁殿下的驾临。

    这五房中金姨娘前几rì在贤妃回家省亲时与长公主见过所以并不紧张;程姨娘当初有一段时间可以看做是长公主府里的女奴如今被派到李佑身边这次等于是见旧主同样不紧张;关姨娘则更多的是好奇马姨娘位置最卑万事有别人顶在前头也称不紧张。

    只有生xìng羞涩懦弱的刘娘子不知为何心肝砰砰跳李佑甚至瞧见她身诰命冠服的垂珠不停晃动。于是伸出一只手掌稍稍用力握住了她的手在她耳边悄声道:“一样是女人没什么了不得的。”

    恰好此时长公主从内里出来了眼角瞥见李佑与刘娘子紧握的手但没说什么。径自坐在主座对屋中众女笑道:“各自坐罢今rì不讲虚礼。”

    又挥挥手对身边宫女吩咐道:“我们亲友叙话不用侍候只留王彦女听用即可。”所有宫婢便退出清心斋。

    李佑瞧她浑身衣衫又恢复了龙飞凤舞的华丽风格不似近期假装江南小女子打扮想道这莫非是故意显摆么?

    眼波转了两转归德长公主将五女姿sè都收于眼底先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几句sè鬼。除了刘娘子稍显平常其余个个姿sè撩人有jīng巧亮丽的有沉静端丽的有娇憨秀丽的有清艳冶丽的。就是刘娘子勉强也算得中之姿只是在这群女人里才被衬托出平常。

    开口问李佑道:“听人说你家中是六房为何少了一位?”

    “有个现下并不在家里也是她没缘分。”李佑答道不用想就知道是听谁说的肯定是程小娘子这个内jiān。

    归德长公主便扔下李佑不理转而与刘娘子说起话来时不时的再与其她人问几句李佑彻底成了局外人。

    在众女眼中只见得长公主千岁毫无拘束之感谈笑自若挥洒自如确如此间主人一般而她们几房宛如局促的客人。

    闲谈了将近半个时辰长公主忽然对李佑道:“去内室我有话单与你说。”便起身向内室走去。

    在众妻妾各式各样的目光中李佑只好随着进去。这静心斋结构正中是会客处东侧是书房西侧是卧室有桌案、床榻等家具与外间隔着一道薄薄竹门。

    不知道她有什么秘密的话要说在李佑疑惑不已时长公主转过身来目光定定的看着他轻启红唇“为我宽衣!”

    什么?李佑吃惊的瞪大了眼睛道:“殿下所言我没听明白。”

    归德千岁轻笑几声横向展开双臂宽大的罗袖随着惯xìng轻轻摆动重复了一遍道:“为我宽衣!”

    李佑不是木头哪里听不出意思?不禁纠结万分的质问道:“你究竟想作甚?”

    “你问这种问题太呆了快来!”长公主催促道。

    李佑看了看门口愈发愁眉苦脸“里面的动作外面能听见!家人可都在在下断不至于如此不要脸面!”

    归德长公主得意道:“我她们过来就是要她们听着要不要叫进来看着更好?我一直有个心愿就是在你的妻妾面前和你做过一场。”

    李佑忽然理解她的心思了又是控制yù作祟!这就是变相的“宣示主权搁置争议共同开发”么?

    大概没有可能真正结合情况下她便想用这种近乎无赖的霸道方式强行将自己虚幻影子楔入他的家庭中让自己的妻妾知道她这个高贵的存在…

    李佑哭笑不得这样被她看难道自己应该受宠若惊?目的是好的但这个手段太过于难堪了!再怎么说这也是情妇在家人面前炫耀关系是何道理。

    “这不行!人总是有底线的!我绝不会如此无耻!”李佑一脸正sè的拒绝道。

    归德长公主脸sè瞬时沉下来“当初那夜在林驸马的面前时你怎的不说这些?你的妻妾是家人我的夫婿不是家人?”

    李佑一时险些语塞辩解道:“那也是你强行引着我…不然我哪有胆量冒犯殿下。”

    归德千岁斥道:“那晚我是鬼迷心窍可你也能够夺门而出为何纵了yù?还不是好本宫之sè而已今天却假惺惺的说什么底线笑死人了!”

    李佑暗想要是现在夺门而出只怕要被她恨死了真不好得罪…

    下意识伸出手去先脱了罗衫要解内袄时不小心碰到长公主的胸前她身躯猛然一抖倒在了李佑怀中。

    那熟悉而遥远的清香涌入鼻中又记起前rì在行宫中的激情热吻李佑动作陡然加快。迅速的宽衣解带三下五除二两具光洁溜溜身躯滚到了榻开始你欢我爱的颠鸾倒凤。

    李家五房妻妾谨慎守礼的在堂间静静等候。以她们想来只道是两人有什么官场大事需要密商所以瞒着她们这些只会相夫教子的女人并不奇怪。

    才过一会儿听到里面隐隐约约吵了几句她们便为夫君捏了一把香汗唯恐惹怒了貌似很厉害的公主会让夫君倒霉。

    又过一会儿却有更加隐隐约约的、细细碎碎的、短短长长的嗓音传到了耳中…几女都是过来人稍加体会便晓得那是什么声音了。当即震惊的面面相觑做梦也想不到的这也有可能?

    半个时辰后内室里双双几声轻呼便只剩微微喘气了。

    只听得榻女人幽幽的叹道:“你们男人果真是最无情的东西。”

    刚刚卖完力气的李佑很不忿“是你无情才对罢这才刚刚行过夫妻事你便来诋毁人。”

    “这怎么是诋毁就拿你来说从京师时起每当你有求于我时就会忍气吞声任由我如何都是一忍百忍。而每每当你觉得不需要我时就是另一种满不在乎丝毫不受气的可憎模样仗着男女情事便有恃无恐以为我不会对你怎样罢?”

    李佑愕然“我怎么不觉得?”

    女千岁犀利的指出:“我知道我今rì举动叫你很不爽快如果你不想做五城提督你会对我这般低声下气吗?只怕早就摆出地方大青天的架子了!”

    李佑难得感到赧然从当胥吏时他就是这样的心态但从不觉得羞耻今天却被归德千岁一句接一句说的无地自容。可能心里还存有大男子心态所以才对利用女人在潜意识里有羞愧感。

    最后长公主叹道:“我管不了你我不在乎你有多少女人你只要心里有我就行了。”

    我靠!归德千岁这话将李佑从内疚情景拔了出来。恍惚间他觉得仿佛化身为辈子所看网小说的主角…不然李某人何德何能有如此强大的女人对他说出这句几乎穿越了时空的倒贴真言。

    这一刻他不由得又想起了林驸马只怕林驸马等这句话已经等了很多年直到妻子主动出轨不再管教他。

    归德长公主起身后很心满意足的说:“本来想去你家的但是怕你家没有合适地方这才叫了过来。今天就算洞房了三天内给我写首诗就要写洞房的。”

    这次完事后语言有点多比以前任何一次都多。他忽然发现和长公主之间话真是越来越多了。

    李佑慢慢的穿衣戴帽从内室里缓慢而又尴尬的挪出来事已至此总要面对现实。而迎接他的是一双双美丽而惊疑的眼睛。

    李佑在家里从来都是大老爷做派但这次面对妻妾还真有点底气不足了只能嘿嘿干笑。

    太震撼了…五房妻妾都已经惊呆半晌以她们的见识已经不知该怎么想才是了。她们都知道夫君是风流名人但万万想不到夫君与那高贵无比的天之骄女居然也有jiān情。

    若非亲耳听到墙角靡靡之音谁敢相信?这算什么关系?即使说出去也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关绣绣喃喃道“功名利禄原来如此。”

    “胡说!”李佑脸挂不住的大怒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不能轻视我的努力!“这份家业是老爷我奋力搏来的不容你如此污蔑!回去家法侍候!”

    脸chūn情未散的归德长公主以手拂鬓站在门口对李家妻妾道:“没有家法!本宫今夜设宴所有女眷一起聚餐。烦李大人回去写诗去不要妨碍女眷聚会。”

    一家之主李佑被最强势的入侵者赶走了。

四百六十一章 悲愤的李佑

    此刻次辅许大人心情复杂的望着李佑这次李佑捧着祖宗法度的条打着厘清制度的旗号要将内阁大学士扫出廷推现场这让他这个建极殿大学士情何以堪

    难怪李佑奏事之前给了他一个那么纠结而**的眼神敢情李佑要展开无差别攻击而他身为内阁一份子躺着也要中箭啊

    不过许次辅不是心胸狭窄的人他很理解李佑的苦衷如今内阁成了阻碍李佑入选的两大障碍之一今次不将内阁扫出去廷推这关就过不去

    如果李佑真能进位检校佥都御使对他而言也不是坏事甚至可以说是极大的好事必将成为党羽中的中坚了

    假设李佑得逞许次辅对内阁在人事铨政话语权方面的损失考量一番发现未必是坏事

    这次是六个大学士一起受损相对于其他同僚他并没有多损失什么而与此同时由于外朝吏部尚书赵良仁是盟友对铨政的掌控相反还得到了加强

    李佑的同乡赵天官虽然万年的面无表情但却暗暗对李佑喝彩这小同乡要是真有这个本事一举掀翻掉目前现行的廷推制度对他当然是天大的好事

    随便想象就可以知道当廷推中没了宰辅大学士没了君临朝监视那在参与人员中谁是引导风向的老大?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吏部尚书

    即便李佑今rì不成事但只要敢站出来抛出这个话题引起朝臣议论纷纷那也是相当大的收获了有了开端还怕没有后续?

    话说李大人当初是抱着研究廷推程序的态度借来了会典卷五谁知道居然发现景和朝廷推与会典不太一致登时大喜过望

    按照事先想法今天只要风头不妙无论如何也要将会典当做“祖宗法度”搬出来的至少可以充当缓兵之计实际他也正是如此做的至于再下面就全靠临机应变了

    李佑暂时没有jīng力去考虑自己可能会引发的这些后续变局他正在绞尽脑汁的考虑下一步怎么走

    目前只有他势单力孤的在丹陛前声嘶力竭高喊祖宗之法而别人议论的议论装哑巴的装哑巴看热闹的看热闹没有应招的没有捧哏的大约是觉得这个话题太严重一个不好就容易被人抓住把柄所以不敢轻易开口应声罢

    可怜李大人虽然举起了无人争锋的旗帜但到目前为止实际杀伤力却十分欠缺

    连续两次奏均不能在钱太后这里打开突破口李佑万般无奈

    他只好转过身躯满脸郑重神sè朝着首辅徐岳行礼道:“我大明自有制度内廷外朝各有职事互为制衡可保君杜绝偏听偏信焉有内廷延伸出外道理?如此便成一言堂非长久之道也”

    又劝道:“阁老位列首揆人臣之极自当以身践则并劝君迷途知返不然有失职之虞叫后世何以看待?”

    虽然被李佑主动找门还暗含有激将计徐首辅仍不答话也不中计他冷漠的看了李佑一眼心里的评价只有一个词冠冕堂皇

    说了这许多不就是为了检校佥都御使官职么?若内阁退出廷议那么外朝岂不赵天官成了首领?赵许二人若内外联手肯定不是好事

    徐首辅不愿与李佑纠缠甚至不想与李佑说话见李佑还要继续与他啰嗦心里厌烦得很便闪过李佑前对慈圣皇太后奏道:“圣母再下谕廷推不必受外物纷扰”

    虽然首辅大人的实际人望在内阁只能排到四五名但毕竟也是二十几年宦海的人物了处理问题的能力怎么也是有的

    很简单一个也不提会典无视李佑的举动搁置一切争议先照旧例举行廷推即可那李佑只是个等待结果的被廷推对象又不是正式参与廷推的朝臣有没有他无关紧要他的态度其实也无关紧要

    慈圣皇太后的身份只需独断自然不会与李佑争辩什么对错但又不方便无视会典直接下旨终于等到了有人奏连忙顺势下谕道:“准奏”

    看戏的人暗叹一声这次也就这样了一年多不见李大人虽然风采依旧永不服输但本次真没希望了太后加首辅同时压下来这种分量很难再辩驳回去

    其实李大人已经尽力了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计谋都是无用的不过他成功掀起了廷议制度的话题后续肯定不会断绝的今后少不了为此明争暗斗

    李佑脸sè灰败的退回殿门与其他两个待选人并列等候最后的判决

    赵天官第三次开始主持廷推这次没有意外发生打断他很顺利的开始了

    天官大人又想起本次廷推按照谕示还有个廷辩环节他暗道以李佑的伶牙俐齿说不定还有什么奇兵遂停了群臣画题先令仅剩的三人前分别御前陈述

    这个环节是太后特意为属意人选设计的为的就是增加两人表现机会弥补一些没有经过官铨选渠道的不足

    李大人神情萧瑟心死如灰有气无力的挥挥手让另两人先去安国公女婿、光禄寺少卿黄鉴与诚国公族人、武昌府同知曾淳便分别前掏出陈情疏自述

    有些为人厚道的朝臣暗暗感慨一开始没有太认真看待此事只觉得勋戚根本不可能入选太后的提名只当是陪衬而已事先没人想到居然还真要让半路杀出的两个陪衬入选

    太后她以有心算无心李佑真是可惜了以公心论剩余的三人中李佑的治政能力应该是最强的又是经历铨选正途杀到这里的只不过在人世间正确不代表获胜

    赵天官叹口气对李佑道:“该着你了”

    注定要失败的李大人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的又来到丹陛前方在众人同情目光里沉默片刻才开口道:“臣才浅德薄愿就此让贤退出选官”

    什么?退出?一语惊起满殿人这李佑竟然也自辞去候选人身份?

    脑子慢的还在奇怪脑子快的人已经迅想到一旦李佑也退出那么本次廷推待选五人中三个经过官铨选的正道候选人岂不全部退出了?

    而且似乎全都是因为外界压力而被迫退出的若是在推选中因支持不足而落选至少也算是做到表面公平了大家还能装糊涂可是现在全都是被迫退出

    通过正途铨叙的候选官还没到推举时就一个个被逼退让在还没有开始画题选举时就因为来自于皇家和勋戚的不公正因素而全军覆没

    一场套着公平外皮的推举选的还是臣中的清流官职最后只剩下了勋戚为候选人这代表了什么政治意义?

    金殿里在四十多个官朝臣的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了这种事耳光多么响亮此时所有大臣全部不约而同的感到了羞惭和愤怒

    这后果谁可以站出来负责?徐首辅和彭阁老已经面无血sè了

    因为震惊而产生的鸦雀无声环境中李佑慨然陛辞神容悲愤而言:“铨政乃国之重器廷推之法重在汇集公论选用贤良今rì廷推吏部铨叙备选三人皆数罢去而圣母提名两人赫然硕果仅存臣年轻识浅不知是为正道乎?

    若合乎天理正道那官职全由圣母一人做主即可还要公论评议作何?还要这廷推作甚?或许此乃国事倾颓衰败之象也我yù为此痛哭不知诸君位列庙堂朝政若此不能羞愧乎?”

    李佑近乎放肆的控诉声音回荡在大殿中那待选之人叫黄鉴的有些急眼了对李佑斥责道:“你这是危言耸听居心叵测”

    李佑斜睨他道:“本官yù往祖陵哭陵也是这几句话你管得到吗?”

    谁听到这句也会被噎的无语

    哭祖陵的话都出来了…不远处的许次辅暗暗苦笑李佑确实能将身每一点优势都发挥到极限如今天下有几个敢随便说去祖陵哭陵的?

    李佑起身要离去忽然又盯住徐首辅厉声呵斥道:“堂堂大明国家用你为首辅原来都要当泥塑木偶而已眼见君倒行逆施却助纣为虐与君合伙紊乱朝纲而不敢有片言进谏这等首辅要之何用?汝还有脸面立于庙堂之否”

    经李佑如此斥责旁人忽然发现今天徐首辅、彭阁老与钱太后居然真像是一伙的

    当李佑搬出会典时彭阁老跳出来训斥李佑大胆李佑劝钱太后依照祖宗法度时徐首辅却出面奏钱太后不要搭理李佑干扰继续廷推

    说是助纣为虐一手造成今rì重大政治事故一些也不为过

    其实都知道这两位不见得真与慈圣皇太后一条心但责任总要有除了自己之外的人来承担虽然不见得有什么实际用处

    还有yīn谋论者暗暗分析这一定是李佑的yīn谋李佑的心机谋算太可怕了从头到尾将全部人都戏耍在手掌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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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七十九章 景和朝第一言官!

    风波愈演愈烈手持诏的给事中们愈发左右为难他们原本指望太后冷静下来后主动收回诏旨这样各方面子都过得去。-但没想到太后一次又一次的下诏一次比一次强硬在这个风口浪尖封驳诏的后果只会比想象的更加严重。

    眼见太后已经钻了牛角尖摆出不惜一切代价的架势如若将诏毫不客气的封驳回去必然要触发更加可怕的事情。可是若将诏下发只怕登时遭遇千夫所指天下人的唾沫也能将他们淹死。

    其实作为在内廷办公的官员内阁也好六科也好除了秉xìng特别刚正无畏的人之外最怕的就是这种针尖对麦芒、毫无回旋余地的极端状况。

    君主和外朝互不让步内阁与六科夹在中间两头纠结一个不小心便两面不是人。作为距离君主最近的臣他们必须站稳立场后据理力争没有推脱躲避的空间。但作为内廷官员距离君主太近也是隐患更易被君主迁怒伤害自身安危处境反而不如外朝。

    眼看着局势朝着最极端的状况迅速发展里外两面的压力几乎让相关给事中喘不过气来守着诏旨在房中不敢出门。

    在宫外太后第三次下诏至六科后已经被公认为朝臣急先锋的李大人不负众望果然还是连夜将奏疏送进通政司当值官员处。

    八月三十rì午。李佑的新奏疏及时出现在慈圣宫。其内容也又一次在朝臣中以手抄形式扩散。

    李佑平静如常的来到都察院坐衙进了大门就感到气氛不同与往所有杂官都在院里徘徊逡巡三三两两议论不停。

    再进了仪门却见大堂之下的甬道两侧站着数十官员服饰几乎一模一样全都是分属各道的监察御史。看这样子除了派差在外的御史眼下全都汇集在这里了。

    阶立有一人赫然是河南道掌道监察御史范忠。他手持一张稿纸铿锵有声的对着数十同僚念道:

    “臣闻九门之内凡有勋戚行事必有谣言泛起。多传其不法之事百姓不辨是非茫然尽信之足可证实民心所向!勋戚本为国家功勋之臣何以沦落至此?朝廷未见反思未闻纠正圣母反而简拔使用是何道理?

    明知世胄纨绔少英才还要提拔入朝臣心甚虑。夙夜忧叹!自古以来重用近幸、不听忠臣之言实乃国家败亡之兆也直到江山变sè只怕悔之晚矣!史之鉴历历在目圣母莫非无动于衷乎?

    勋戚既食国禄yù有心为国效力也可须得历经选拔磨练岂能以人君一己之好随意入朝堂参政?军国大事。若是如此儿戏臣不知大明龙旗还能打起多久?

    伏惟祈盼圣母改过自新罪己自律则大明幸甚天下幸甚!”

    范忠所。正是李佑的奏疏。其内容其实简单但每段都有一个反问。很能带动情绪数十阶下御史听完人人激昂群情汹汹情绪互相感染仿佛他们不去抗争大明江山就真要变sè了。

    差不多同一时间李佑的奏疏抄本也在各衙门里流传到奏本内容的人无不惊呼李佑真与太后玩命了!他竟然胆大到连国家败亡、江山变sè、龙旗落地之类的词都用出来了近年来总体太平敢言到如此地步的大臣甚为少见。

    不过这些近乎玩命的词却很符合御史们的口味。

    十三道御史内部派系的复杂程度人尽皆知互相攻讦不少见。但是遇到眼前这种事情以朝廷风骨为己任、道德优越感十足的御史们的表现则是高度统一的这是都察院十三道里特有的氛围。与这个激进氛围格格不入的反而是非主流。

    聚集在都察院甬道两侧的御史人群中有人振臂高呼:“朝廷遭此乱象李佥宪已然疏死谏我等何须还在此浪费光yīn千言万语有何用哉!当诣阙叩阍力谏圣母!”

    一时间四周轰然响应蓄势待发人人脸现出几丝兴奋。御史们次有这样的集体活动是什么时候?似乎在十几年前?为了什么事情?好像已经忘了。

    范忠立在阶看到李佑便下阶分开人群走到李佑面前问道:“佥宪在此yù何往?”

    范忠这么问不是没有原因的。这种事按惯例大员不会轻易先出面也没必要抢风头同时也是为了保留一定缓冲余地这也是多年来的经验之谈。李佑的身份在都察院里恰好介于御史和部院大员中间模棱两可。

    只听李大人朗声答道:“本官与诸君同往!”

    他当即转身带头出了都察院大门步行朝东而去。汇集的御史纷纷跟随去形成一道特殊的人流涌向皇宫。

    一路李佑手扶玉带昂首阔步神sè坚毅肃穆始终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街行人望之纷纷避道立于两旁目光崇敬的注视着御史队伍以及那个年轻高大的领头人。有识者暗暗指点道:“此乃大树御史也坚韧挺拔果如其号!”

    队伍路过小时雍坊有一些官员走出宅门加入过长安右门到了承天门外又有一些六部、翰林官员加入。行到午门外时人数已达八十余人。

    守在午门的有内监有侍卫官军远远看到有一支人数不少的队伍在这非朝会时间出现连忙关了左右掖门。

    因内阁和六科都在午门之内故而办事官员进午门是畅通无阻的。但这支队伍明显不是来办事而是来闹事的没有圣谕自然不能轻易放行。

    李佑对守门内监喝道:“我等要面见圣母陈情!还不速速奏报!”

    过了半个时辰。从掖门闪出几人。当先的却是司礼监掌印太监麦承恩叩阙群臣一看便知这必是代表太后出来说话的。

    麦公公扫视周围高声道:“圣母有旨尔等有事疏无事退散不得喧哗宫禁、要挟朝廷!”

    李佑前一步喝道:“麦承恩!我等今rì要面见圣母力谏圣母收回中旨!你出来作甚?胆敢居间弄权阻绝中外么!”

    麦承恩不相让道:“圣母不适。不见大臣!你等要圣母抱病而出么如有变故谁能担责!”

    太后托病不出午门外百官一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内宫情形他们又不知晓谁也没证据说太后是装病。至于太医那绝对是不会说实话的。

    “有本奏无本散去!”麦承恩再次高声道。

    有些扫兴难得一次集体诣阙莫非要因为准备不充分而导致败兴而归?

    人群最前方的李佑沉思片刻又开口对麦承恩道“我有本奏你转达不须圣母抱病而出!”

    不等麦承恩表态。李大人淡淡道:“天子即将回京大政自有人主!圣母实乃摄政也屡屡逾矩违制既然与百官相持一时难以解脱为防变乱臣李佑奏圣母先封存宝玺!待天子回京再行启用!”

    ……

    ……

    全场人物包括麦承恩在内皆感震耳发聩。齐齐冷汗直流这李大人真敢说!真敢想!

    天子宝玺百姓俗称的龙印玉玺天子镇国治国之物皇权象征之物!若没听错。李大人真是奏封存宝玺?

    太后她老人家装病不出面你竟然就奏封存宝玺!原本以为昨晚的奏疏已经够玩命了。没想到玩命的还在后头!

    就凭这一奏李佥宪必然是大明景和朝当之无愧的第一言官了!放眼整个大明历史基本也能排前几号了。

    熟知李佑任职经历的人不禁感慨李大人真是干一行爱一行从中到县尊从县尊到太守从太守到言官无论在什么位置都能光芒耀眼。他怎么想出了如此诡异的念头?

    不过震惊过后百官再细想发现似乎有几分道理。法理宝玺是天子治国的御用之物太后可以使用宝玺源自于她是摄政因而具有借用宝玺的权力。其实从根本说起来太后和群臣都不是宝玺的主人。

    所以李佑才敢对着圣母使者高喊暂时封存宝玺!如果是天子的使者当面李佑大喊封存宝玺那和造反没区别无异于是寿星公吊嫌命长了。

    诏旨合法不合法说白了就是宝玺用的合法不合法。既然争持不过那就先封存宝玺等待真正的宝玺主人裁决!

    而且封存了宝玺太后再下诏旨都是扯淡了不怕她继续乱来也堪为解决当下僵持局面的釜底抽薪之计。之前的诏旨则可以慢慢拖延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这个主意似乎很行得通将了太后一军。

    麦承恩大汗淋漓脸sè惨白向宫中飞奔而去。

    李佑这个奏毕竟实在惊世骇俗后果殊为难测。午门外百官安静的落针可闻纷纷注目李佑。

    风萧萧兮易水寒趁着消息等待时候多看一眼是一眼哪。说不定过了今天某人就要被发配到云南贵州啃一辈子老米饭去了。

    又是将近一个时辰过去午门左右掖门突然齐齐打开两列队伍鱼贯而出。队伍每排都是两名锦衣卫和一名内监林林总总要有百人。

    百官看到这状况不约而同想起一个词——廷杖!不然派出这百人阵容作甚?除了将他们集体廷杖大概没有别的可能xìng了。

    众人又是兴奋又是忐忑。兴奋的是荣誉就在眼前名载史册的机会出现了!忐忑的是自家这身板要遭罪万一死了残了就亏了。

    不过再看宫人手里却不见行刑家什只有每个内监手里捧着木盒甚是奇怪又有点不像要廷杖了。

    司礼监掌印太监麦承恩从门中出来漠然对李佑道:“圣母有旨准卿所奏!我身后内监手中之物便是天子二十四宝玺既然你等奏封存圣母便下旨由你等来办理二十四宝玺交由你等封存保管!”未完待续。。

四百八十章 轮番登场

    如果说李佑封宝玺是将了称病不出的太后一军;那么太后将二十四宝玺送出皇宫摆在李佑面前则是反将一军。

    此刻已是正午时分秋rì艳阳挂在高空照耀着午门和五凤楼午门外诣阙叩阍的百官屏息静气。在他们对面二十四个内监手捧宝玺整整齐齐排列成行周围各有锦衣卫亲军数名保护。

    大明三百余年谁也说不清宝玺有没有出过宫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宝玺离开皇宫是一件很罕见的事情。

    宝玺这东西不同于别的什用乃是天子专有之物在君臣体系中具有极特殊意义。宝玺的使用和保管权力都是只属于天子的尚宝监不过是以天子家奴身份替主人看管而已。

    此外谁又敢说要保管宝玺?或者说要代替天子保管宝玺?在君臣纲常中这和有不臣之心没区别了除了死还是死。要知道穿身没什么实际功用的龙袍都是大逆不道的谮越更别说保管宝玺了。

    因而今rì诣阙的官员包括李佑在内没有人敢接下这个“保管宝玺”的事情对宝玺甚至连碰也不能碰。就算有足够的借口和说辞但只要做下了这事便会随时被人翻出来当做黑材料。

    官不敢前另一边送出宝玺的内监和锦衣卫也是得到过死命令的背靠午门一动不动。那意思很明显他们不会退了。就在这里候着。看看对方究竟有多大的决心和勇气。

    现在这个情况用二十一世纪的术语来讲就是大明zhōng yāngzhèng fǔ陷入了严重的政治危机。这么说一点儿也不夸张其实可以将宝玺的意义比喻成宪法来看待。

    很多人不由得冒出一个大不敬的念头太后这招分明是耍赖好似拿宝玺当chéng rén质用撕票来威胁大臣。想来想去除了太后主动收兵外几乎无解宝玺就是个人臣不能触碰的死结。

    不是自己的孩子不心疼换做一个货真价实的天子。不会拿自家玉玺如此轻率行事。当然换做一个货真价实的天子大臣有十个胆量也不会与天子谈论封存宝玺。

    司礼监掌印太监麦承恩紧盯着李佑再次催促道:“圣母要你等封存保管宝玺。速速过来交接为是!”

    李佑挥袖大喝:“人臣岂能窃据宝玺?圣母此举乃是以诈术迫臣属行不轨!与逼良为娼何异?绝非人主之道再收回成命!”

    两人你来我往正在继续僵持时掖门里人影晃动四个阁老依次闪现。传更新

    内阁位于皇宫最东南角距离午门很近。午门外出了如此大动静内阁大佬们不可能不知道眼看太后与外朝就要彻底撕破脸面决裂了只得迅速出来救场。

    如果近在咫尺的阁老们装聋作哑不出面、不作为。那就是公然在天下人面前失职只怕会立刻失去所有人望。

    李佑瞥见大学士们不由自主的想起一句名言jǐng察总在案子发生后才姗姗来迟。不过这并不是说大佬们做得不对什么身份做什么事情如果大学士、九卿之类的大佬动辄赤膊阵与太后叫板再若出现了僵局那又还有谁能转圜?

    午门外的场景落入殿阁大学士们的眼中各自暗暗惊心对这宝玺。他们大学士更不敢碰。别人碰了或许可以解释为无知他们宰辅碰了就是居心叵测有莽cāo之志。

    再看见雄赳赳气昂昂与麦承恩对峙的李大人某些大学士不约而同的产生了类似于“李佑真是猪一样队”的感慨。

    大好的形势有利的形势。风的形势硬是让他鲁莽的带进了死胡同里!本可以胜券在握。压制住太后和勋戚现在却等于是与钱太后拼了个两败俱伤!

    结果只成全了他自己节义敢言的名声成为官员民众欢呼称颂的对象但却将局面搅和到糟的不能再糟敢情他不用为了如何收尾而发愁!

    眼下就像站在了悬崖边真要与太后彻底闹崩了对任何一方都没有好处所以必须想法子去妥协。

    早知道就不该迷信李佑的斗争能力谁能料到他这次表现的如此不靠谱!朝廷重臣都晓得做事用了脑子一根筋的御史就是最大的悲哀和失误。

    却说站在不同高度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不同。阁老们对朝政负有最大责任需要亲自收拾局面臣中没有人可以替他们分担他们的眼中世界与诣阙叩阍百官们眼中世界相比较那是截然不同的。

    在午门外诣阙百官的眼中或者说在绝大多数士民的眼中李佑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和私心但论迹不论心今天表现出来的形象是敢于带头献身与不义抗争的勇士是奋不顾身维护朝纲的正人!

    他从向太后疏到今rì领头叩阍再到宝玺之争是一幕幕模范言官的华章异彩言官当如是也!至于太后将宝玺丢出来造成政治危机那并非李大人的错反正证明了谏言是对的只是圣母不纳谏才造成这般局面!

    但在徐、彭等阁老的眼里诛心而言李佑就是只顾自己卖直求名一味贪名搏望浑然不知进退的自私小人!

    而在金、杨等阁老的眼里李佑在此事虽然情有可原但用力明显过度还是有错的。只不过将原因归纳为他年轻气盛激进有余老练不足所以过犹不及了。

    理想主义的热血过后总要回到现实中来…

    武英殿大学士彭阁老看到李佑这张自带嘲讽光环的脸就生怒气趁机呵斥道:“虽说人臣理当直言谏君但宝玺也是你可以随意议论决定的?堪称出位妄言放肆逼宫!若酿成大祸你李大人百死莫赎!”

    李佑如今正是气势最足的时候今天这么多人看着他风骨凛凛须得善始善终怎能在大学士面前泄了气烂了尾。当即反唇相讥:“看来彭阁老乃是惜身之辈忧虑头乌纱乎?”

    渊阁大学士杨阁老劝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徐首辅却在与麦承恩说话他们四名大学士想要集体进慈圣宫面见太后商议解决之道。

    但麦公公一口咬定:“圣母微恙在身有言在先概不见外臣。”

    麦承恩的意思肯定是钱太后的意思。周围大臣登时又惊疑不定按说身份尊贵的内阁辅臣集体求见绝对算的事关重大太后不该拒绝面见。

    莫非太后先将宝玺送出宫施加责任于人又拒见一切朝臣杜绝回旋是铁了心要撕破脸掀桌子?难道她就承担得起责任?又难道她面临交政干脆破罐子摔碎并不想解决问题?

    彭阁老又忍不住指责道:“此皆李佑之过也。”

    李佑冷笑几声反正他与彭阁老绝无和解可能了忍气吞声没什么用处便不客气的反驳道:“彭阁老遇事只会推诿塞责束手无策么?如此小事你也当难题?你若畏惧便不必在此徘徊大可回阁!”

    句句不离讽刺彭阁老大怒他当然明白太后这是故作姿态对李佑道:“牙尖嘴利之徒!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你去见得太后与我等看!”

    旁观百官心里暗暗咂舌。官场都知道对一个官员来说内阁大学士和吏部尚这类大佬比天子更不好惹有的人在天子或者太后面前可以敢言直谏但是在大学士面前便状若属吏见了手握铨政的吏部尚更是骨头软三分。

    壮哉!这李佥宪真乃铁胆铁骨也!能为人之所不能刚把太后激的丢出宝玺转身又指着大学士叫板从一个玩命走向另一个玩命看着真让人替他捏一把汗。即便有祖陵之功和金铁券也不该如此挥霍罢…

    只见李大人又唤过巡逻官军轻描淡写的吩咐道:“遣一人去十王府归德长公主来这里!”

    众人大悟现下也真只有长公主可以随意进出宫掖去见钱太后了。亏得李佑心思迅捷转眼之间就想到了这点不愧是机敏出众的李大人。

    听说李大人与归德驸马和长公主交情不错但是前天却与长公主翻了脸而且还听说长公主与太后也闹了嫌隙。那归德千岁肯放下脸面前来圆场么?

    十王府就在皇城边众人又等待了半个多时辰远远望见公主鸾驾仪从自端门方向过来。

    那八人抬的彩舆停在了内监与朝臣中间作为将长公主来的人李佑连忙前简单说了几句。

    从舆中传出千岁殿下那清冷的语调“此事母后谬矣!诸公勿虑我自当进宫力劝决不能误了朝廷大事。”

    话虽不多却仿佛给群臣吃了定心丸。目送归德长公主鸾驾进入午门李佑身边有官员赞道:“不愧是器量恢弘能识大体的长公主威容德器名不虚传有古之贤人风范。”

    李佑不为人察的轻轻抿了抿嘴你们所能看到的长公主确实也只是“有器量识大体”…

    彭阁老冷笑不语你李佑小小年纪见识过什么风波险恶出风头出的习惯成自然了罢须知跳得越高摔得越惨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不论是哪一方政争中越是自不量力出挑的人越是要倒霉区别只在于早晚而已!这次他彭chūn时不介意加速这一进程!让李佑当一次政治妥协的牺牲品!未完待续。。

五百章 并无人指使?(求月票!)

    原创李大人为了自身安全随从都是从衙署差役和官军中里选出来的身强力壮之人捉拿个把人不在话下尽在

    他一声令下当即有长随奔到大门传令随即有数员腰挎长刀的大汉如狼似虎闯进程府在长随的率领下直奔堂而来。不由分说将还在惊疑的吕尚志三拳两脚打倒在地用牛皮绳索捆了。

    程大舅哥想起了当初程家被抄的场面立在旁侧噤若寒蝉不敢再说情了。这便宜妹夫果然也不是善茬否则如何能够二十来岁年纪便成了正五品要职。

    李大人忽然记起什么走到房门时又扭头问道:“姓吕的有没有功名在身?”

    程钰摇了摇头李佑告辞道:“本官先回衙署了至于玉姐儿我留了几个人护送她回府。”

    等到程老丈闻声赶来时只能看到李大人起驾回衙的灰尘了。只能叹口气无奈道:“速速遣人给吕家送信去不要落了埋怨其余就让吕家自己cāo心去罢。”

    程钰犹疑道:“那吕家在朝中也有大人物撑腰虽不知是哪一位但也不会小了此事未必肯善罢甘休。不晓得李佑是否知晓这点。”

    “为父早看透了京师这些人谁不藏着几张底牌?我们就不必听三国掉泪替古人担忧了。”

    按下程家父子议论不提却说那吕尚志被捆拖走一路如同沿街示众。大丢脸面不提昏昏沉沉的也不知走了多久又进入一条幽深胡同里来到略显破旧的朱漆大门外尚未看仔细又被拖进门去。

    吕少爷站在堂清醒过来后犹自神魂未定阵阵穿堂yīn风擦身而过叫他顿感心惊肉跳。难道那华衣美服的美男子真是官员?还是能在京城开衙建署的掌印官?

    转眼果见那人换了官袍进来升堂看他身着青袍。品级貌似不是很高吕尚志微微放下心。只是还不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衙门堂官到底又是谁。

    李佑坐定淡淡的开了口“本官这衙署乃是新设你是第一个过堂的人物也是你的荣幸。也不叫你做糊涂鬼本官乃检校右佥都御史、提督五城兵马司。”

    吕尚志立在下面。听到官号却不为所动。也没反应过来面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李探花。一则对李佑不熟无知者无畏;二则交际圈子不同对高层了解也仅限于泛泛。哪里晓得李佑所代表的含义;三则自持吕家有倚仗和靠山想来李佑再大也大不过那个靠山。

    毕竟李大人前一段时间的活动范围太高端了事事直插中枢。距离广大人民群众有些太遥远。

    吕尚志想了想分辩道:“在下有何罪名?”

    李佑轻笑几声“想要罪名?那本官就给你找一个企图诱拐妇女亦或企图强占妇女如何?或者天子亲授本官巡城之责看到形迹可疑之人自然有权过问!本官看你就很可疑!”

    吕尚志愣住正要再说什么。李大人猛然变了脸拍案大喝:“左右何在!先打二十杀威棍!不得轻放!”

    吕少爷尚未反应过来即刻被放翻登时有剧痛从后背传来忍不住大叫出声。好不容易挨过二十下还没来得及抬头便听到面问话:“老实交待。你家都有什么产业?”

    这是什么问题?吕尚志越发感到怪异忍着痛时又听到大喝道:“不招继续打!”

    吕少爷真是被吓怕了如实招道:“我家有账局一座!”

    “你们吕家名气颇大就这么一个产业?”

    吕尚志只得解释道:“吕家是吕家的我家是我家的。并非同一回事。”

    家族公产和私房产业的区别么?李佑经关姨娘恶补过晓得这年头有银铺、钱铺、账局、当铺等等与银钱有关的产业。这四大类构成了当今的金融产业。所谓账局简而言之就是针对本地大宗商品生意银钱周转的存贷业务。

    李大人问产业当然不是闲得无聊…心里忍不住嘿了一声这山西商家果然对金融行业早早就有涉足。辈子那个世界中票号最终产生于晋商绝非凭空出现哪。

    李佑继续审问道:“是谁指使你来sāo扰本官的?”

    吕尚志叫道:“并无人指使!”

    “打!”

    这次李大人连个数目都不说了两旁差役只好再次放翻人犯没头苍蝇一般的打下去。只是害怕打死手里轻了几分。

    吕少爷被打的鬼哭狼嚎什么程小娘子暂时都抛到爪哇国了。心里直将李大人骂了千万遍此人真是一个狗官死毫不讲理的狗官!朝廷怎么会用这样的人!

    但他嘴里始终叫道:“并无人指使!却是我自愿!”

    又打了一顿眼瞅着吕尚志痛到不chéng rén形嘴中犹在坚持“并无人指使”李佑满腹犹疑的挥手叫停。

    李大人遇到这事便直觉到有针对自己的yīn谋吕尚志在他眼中只是个小儿科必然是受了别人的指使前来与自己过不去后面还有什么手段却不好猜。根据这个有罪推定的思路他才拿住了吕尚志往死里打以求真实口供。

    吕家有靠山算什么那靠山蠢到什么地步才为了个无用的公子哥与他李佑叫板?这厮又不是吕家的家主分量之轻未必值得出手。

    一直觉得这吕少爷不像是能吃住苦头的人杀威棒打下去必然什么都招但他却口口声声强调是自己自愿难道这就是真实情况?本次莫非真是自己多虑了?这姓吕的确实是一时冲动而不是故意有人指使?

    原本想着只要打出合伙算计自己的真凭实据就算被人攻击滥施刑罚照样也无所谓。他李大人做事向来错杀三千不放一个但现在看来这次似乎不是那么回事真有可能错杀了。

    又想了想李佑见天sè已迟便将吕尚志丢到大牢里暂且关押。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当夜吕家家主轻车简从悄悄进入了新任次辅、建极殿大学士彭chūn时宅中。未完待续

五百二十七章 信口开河!

    有的人很有品有的人很没品这与道德好坏无关。此刻巡城御史邱某与南城兵马司指挥万某两个人在李大人眼里就是很没品的。

    他们本可以互立攻守同盟将损失减到最少结果一个只想装疯逃避一个只想承担失察责任经李大人轻轻点拨几句便闹成这样什么也藏不住了。

    却说李大人犁庭扫穴、风卷残云的将南城兵马司一锅端整个南城都轰动了。当街杖刑示众的一rì兵马司门外街道摆满了差役吏员无数百姓扶老挈幼来看这百年难遇的奇景街头巷尾谈论的都是此事。

    布告张贴出去短短三rì内便有一百多客商向总察院检举控告南城兵马司基本也达到了李佑的目的。如果早几个月秋季在货物入京师的高峰期这个数目只怕更多。

    李佑便写了奏本弹劾南城兵马词主要内容有三方面。一是自己在兵马司见闻和审出来的供词将兵马司比喻成强买强卖的黑店。

    二是说“南城兵马司盘剥勒逼行商积弊至今致使民情沸腾、怨声载道现已有旅京客商一百三十七人齐齐赴本衙控告。眼见民意汹汹朝廷如不早作处置只怕崇门外商旅裹足百业萧条甚为忧虑那时京师物价腾贵、畿内不稳、天子不宁!”

    三是大力褒扬了崇门宣课分司大使陆元广。陆大使一身正气敢于与贪赃枉法jiān邪作斗争不但勇敢的向有司检举揭发而且还积极配合有司查案堪称侦破南城大案的头功而他李佑只是做了一些理所应当的分内工作。

    奏本内容和各种小道消息传开后南城御史和南城兵马司指挥都成了京师官场笑柄。

    怎么还有如此愚蠢的人居然将顶头司李佥宪抓进衙门去敲诈勒索这相当于平白得罪还拱手送人证嫌自己死得不够快么?那李佑鬼神辟易都快可以贴画像到门板当辟邪物了岂是好相与的?

    彭阁老最近焦头烂额哪里还有心情力保邱御史。现在肯定有强劲敌人暗中盯着他只要他一伸手立刻又是漫天飞舞的弹劾奏折。

    不过整件事中最猝不及防的便是陆大使了在毫无意识情况下被李佑推到了前台。

    直到有一天他在邸报看到了自己的大名并且是反腐英雄的伟光正形象不禁大惊失sè。话说这是陆大使除选官任职例行公告以外第一次邸报”

    李佥宪这是要干什么陆元广再蠢也能觉察出几分情形了。

    陆大使又想想自己处境在官中没有依靠再说大人物也看不一个举人出身的九品杂官。

    所以如果有机会能投靠手眼通天的李大人貌似也还不链”

    只是李大人似乎对待他太简单粗暴了些实在不够含蓄温和细腻也不给他一个纠结、挣扎到顺从的心境变化过程。

    他毕竟还是靠着段公公得官从人情道理怎么也要有个合适的交待才是。

    李佑的奏本只是个开端没多久宫中就批复由都察院负责彻查并拟罪奏报。这倒也符合惯例都察院就是干这个的一般京那官员案件最终都要交给都察院审理。

    李大人之前所做作为则相当于侦破并初审吏员差役以及检举弹劾两衙门官员最终判决不属于他的权限。因为处置八品以京官需要经过天子朱批而现在的程序正是天子御批授权给都察院审理。

    对这个案子有些人关注案情进展有些人关注的则是其它一些地方。

    经过李大人在前个月廷审两淮盐案时的普法宣传朝廷从正一品都督到从九品杂官都懂得贪赃不涉及枉法是要罚赃追赃贪赃涉及到枉法那就有籍没家产等处罚选项。

    本次案件不仅仅是贪赃明显是贪赃加枉法的案件。金银珠宝绸缎之类的不消说直接抄没入库一般人惦记不了敢惦记这个风险也太大。

    但房产地契店铺这些不动产就难入库了如果没有天子诏旨另行处置按照惯例是要发卖后入库的。

    故而很多人惦记的就是这些产业。能让官员留在手里的产业肯定都是能盈利的即使以市价吃下那也是赚的。

    而且这次特别有意思的是那邱御史居然暗中在京师拥有一家银铺在朝臣中可是很稀罕。

    这个稀罕并不是说他违反了大臣不得经商的法度很多有能力的大臣往往都是花样百出说奇怪也不奇怪。

    稀罕的是朝臣偷偷插手的生意中没听说有坐地开银铺的因为钱庄银铺之类的产业专业xìng太强一般人玩不了。这邱御史倒是个奇人。传言他族中有做这行的故而凑得起人手。

    这rì回到家中李大人去了关姨娘房中报喜道:“你要准备好过阵子就先开一家银号!”

    关绣绣放下家里的账本疑道:“夫君休要说笑话本钱没多少合用人手没多少地方更是怎么开张?如果想尽早赚银子还是干些别的什么比较好开银号难度太大。”

    李佑便把邱御史的事情说了说最后道:“为夫这次将邱家的银铺拿下就是现成的好底子。”

    关绣绣更加疑惑了,“在京师里权贵如云看中这个银铺的人不会少夫君你能办得到?”

    李佑拍拍胸脯,“哪有为夫办不到的事!”

    看着夫君极力表现出的得意模样关绣绣忍不住轻笑道:“夫君不是没有办不成的事而是从来不办没希望的事。”

    李佑哈哈大笑等夫君笑完关绣绣又问道:“不过你确定能抢得过你那个皇家姘头?她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李佑办银号的心事时常与关绣绣说相关的事情也都谈过。毕竟家中商业的事情还得靠关姨娘去cāo办李佑总不能事事亲力亲为。

    所以关姨娘也是知道归德长公主也抱有同样心思的。如今出现这么一个现成机会夫君能看到归德长公主也能看到。夫君也许能与别人争夺但能抢得过关系特殊的长公主么?确实要存疑。

    归德千岁或许不缺什么但有个不错的底子总比“白手起家”好这是正常人都想得到的。

    “那总要试试看不能白白放过机会!”李佑不畏艰难的说。

    关姨娘撇了撇嘴她对夫君在美sè加强权面前的战斗力很是怀疑。若单是美sè或者单是强权她相信夫君都可以应付。但美sè加强权的组合夫君只怕要吃苦头。

    次rì李佑让长随跑了一趟十王府向归德长公主下帖子主动求见。及到下午便有内监来总察院衙署叫他去十王府。

    两人见面时归德长公主jīng神奕奕略带兴奋地对李佑说道:“你来的颇好我正准备要召你。”

    李佑察言观sè见她喜笑颜开凑趣的问道:“殿下有什么喜事?”

    “经我辛苦这几个月昨rì少府已经在皇城中开衙了位置就在光禄寺北面。原本下属三个司分别是皇庄司、皇店司、皇盐司就是这织造司没有拿过来可惜可惜。但经你提起过银号的事情又增设了一个皇银司。”

    听听这名庄、店、盐几乎要将皇家赚钱的产业一网打尽而织造司主要任务还是供应皇家用品并不以赚钱为责任没有也无所谓。李佑拱手道:“那便先恭喜殿下!”

    归德长公主接受了李大人的恭喜顺势求道:“那你给题几张罢。”

    题…李佑大为赧然谦虚道:“在下的见不得人你还是个大学士题罢。”

    千岁殿下狐疑的看了情夫几眼似乎从未见过他写。不过自家事已经说完便又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rì来寻我有什么事情?”

    “你近rì听说了南城的案子吗?”

    归德长公主笑道:“自然晓得你李大人破了一件贪赃枉法案为朝廷再立新功。不过那个邱御史在私底下居然开了个银铺很有趣。”

    “那你想不想吃下它?经我思量若要开这银号本钱好弄但人才难得。从计算到防伪再到利息设置。若没有一批专门人手银号很难运转的起来。”

    千岁殿下暗中想了想现在确实缺这方面人才。是否要将邱家银铺拿到手里然后借用此根基成事?

    不过长公主忽的灵光闪现这情夫提起此事肯定不是无缘无故必然是要劝她吃下银铺。她反问李佑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李佑斩钉截铁的说:“时不可失失不再来听说邱家银铺虽然不大但是运作的很好。当然是能吃就吃入借用他们的经验总比我们两个外行两眼摸黑瞎闯好。”

    说实话李佑这次前来十王府长公主宅邸就是要力劝归德千岁出手。有长公主的大旗竖起来才能震慑别人让一干同样对银铺有非分之想的知难而退。不然凭他李佑的面子还不足以成事。

    “不错正该如此。”归德长公主对李大人的劝说认可道,“我明rì就向天子奏将邱某所拥有的银铺直接以罚赃形式纳入少府不必再强行发卖。”

    见长公主下了决心李大人忽然露出了笑意口气讨好的商量道:“那个”若改成我们的银号我该占多少股子合适?我六你四如何?”

    归德长公主不由得站起身秀目瞪着李佑叫道:“信口开河!”这个更新比别人晚怎么办?我六你四如何?沙发顶果然不是沙发……李佑哈哈大笑等夫君笑完关绣绣又问道:“不过你确定能抢得过你那个皇家姘头?她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不过你确定能抢得过你那个皇家姘头?她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归德长公主不由得站起身秀目瞪着李佑叫道:“信口开河!”来个位置先来先得后来后得不来不得0.0:“信口开河!”前排只是李大人似乎对待他太简单粗暴了些实在不够含蓄温和细腻也不给他一个纠结、挣扎到顺从的心境变化过程。夫君不是没有办不成的事而是从来不办没希望的事谢谢好人一生平安你确定能抢得过你那个皇家姘头?眼瞅着张吏目那副就是死也不能瞑目的表情李佑感到有趣很没形象的蹲下对张吏目道:“你知不知道?在国朝即便本官没有任何证据也找不出你的任何罪名但只要有很多人站出来众口一词的控告你那你就是有罪的!”

    想自己方才装“无知富家子弟”时被训的郁闷李大人还觉得不解气又打击张吏目道:“你自以为玩弄刑名律法很谙熟自以为让别人抓不住理?真是幼稚天真本官玩的是人比你层次高明的多了!只有弱者才无聊到与你讲究律法。”归德长公主不由得站起身秀目瞪着李佑叫道:“信口开河!”美sè加强权的组合夫君只怕要吃苦头只是李大人似乎对待他太简单粗暴了些实在不够含蓄温和细腻也不给他一个纠结、挣扎到顺从的心境变化过程。那个”若改成我们的银号我该占多少股子合适?我六你四如何?”

    这就是漫天起价李佑哈哈大笑等夫君笑完关绣绣又问道:“不过你确定能抢得过你那个皇家姘头?她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见长公主下了决心李大人忽然露出了笑意口气讨好的商量道:“那个”若改成我们的银号我该占多少股子合适?我六你四如何?”

    归德长公主不由得站起身秀目瞪着李佑叫道:“信口开河!”公主下了决心李大人忽然露出了笑意口气讨好的商量道:“那个”若改成我们的银号我该占多少股子合适?我六你四如何?”李佑哈哈大笑等夫君笑完关绣绣又问道:“不过你确定能抢得过你那个皇家姘头?她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五百二十九章 坑爹第二弹

    却说李大人到了十王府被引进了长公主宅邸的书房里就看到一张连连冷笑的美人脸。李佑带着点小小的愧疚之情低头行礼随后一动不动的站住。

    归德千岁一时也不知怎么开口才能表达出此刻的心情半晌才斥道:“好主意用家奴来持股亏你想得出来!”

    李佑答道:“大明律法没有哪一条不许家奴有私产罢。我们普通人家的家奴每个月也是要发月银的。在外头店里分点股子也没什么。”

    其实李佑这招也是钻了法律空子。按照律法他本人或者他的妻妾是不可能公开经商的若偷偷行事只要用了自己名义那也是违法的事儿京城人多眼杂拒不定出什么问题。

    但他用家奴去占有银铺的股子名义就与他没什么关系了这些产业都是那四个家奴的。

    可是不要忘了还有一层四个家奴的身契都在李佑手里也就是说家奴本身某种意义可以视为是李佑的财产那么财产的财产算是什么?

    以这年头的法律发展水平似乎很难解释清楚。但以李佑的见识也只能粗浅的理解为总公司、子公司、子公司控股的公司……

    总而言之无论用什么名头只要能确保实打实的控制住就好。

    归德长公主咬牙切齿道:“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李佑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正因为有千岁殿下所以在下才敢大胆帮着做一些事情殿下大可高枕无忧!”李佑拍马道。

    “混账东西!什么高枕无忧我怎么觉得认识了你反而更加忧心!”归德千岁呵斥道。

    李佑便关切的问道:“今天你似乎太激动了不适合谈事情不如你先休想养神我们改rì再会?”

    归德长公主口气令人捉摸不透的说:“你要这就走人以后就别再想进十王府了。”

    “那我们也可以再谈谈莫非你硬要从我的家奴手中索求股子?”李佑试探道。

    “愿赌服输,那倒也不至于。”长公主冷冷的回答。

    不愧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归德千岁李大人心里猛烈夸赞道。他就知道归德长公主虽然酷爱以势压人控制yù强但出身金枝玉叶死皮赖脸死缠烂打不是她的风格输掉的筹码还想往回索要更不是她的风格。

    又听到长公主继续问道:“我就是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从邱御史手里挖到六成股子的。”

    李佑笑道:“那说来也简单南城这桩案子主要都是南城兵马司直接做南城察院算是包庇*启航*和帮凶直接动手的时候倒不多。

    所以那一百多个到我那里控告南城两衙门的大多都是南城兵马司而南城察院的没有几件颇为不起眼很容易抹掉。

    我便对邱御史说如果他肯让出几成股子我就可以帮他扣住所有控告他的状词并在侦辑时帮忙遮掩这些只有我可以做到。那么根据证据和呈词邱御史就只能定为失察之罪而不是直接案犯。

    这样他就保住了官位只是牵涉犯赃枉法

    免不了被抄家罚赃和贬滴外地但总好过罢官。

    “你这话还有不尽不实之处!那邱御史犯得为了不被罢官拱手将六成股子都白送你?”

    “你真是气糊涂了。若不送给我他什么都没了无论是官位和产业;而送给我或可保住官位。如果是你你怎么选?”

    “知道了你先走罢!”长公主挥挥手道。——~~~

    李佑无语刚才他要走被拦着不让;现在谈话正谈的起劲又要赶他走。这真是女人善变难以揣测。

    话说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随她去罢……

    李大人清静了两rì忽的在邸报看到天子诰封归德长公主儿子朱柳为锦衣卫指挥佥事官衔并赐皇庄一座皇店一处听由归德长公主自选。

    这个诰封也算隆恩浩荡了但没有大臣*清逸尔雅*反对。其实以朱柳的公主之子身份按制在十岁时就可以获封正四品锦衣卫指挥佥事的荣衔现在不过是提前了九年而已。

    但是有经验的大臣心里都猜测现在提前封了锦衣卫指挥佥事那么此子到了十岁时会不会又有破格加封?隆恩浩荡的隆恩是隐藏在这里的。

    不过归德长公主不是一般的公主朱柳又是被赐国姓的宫中宠儿恩荣破格似乎也不是不可接受。

    大家议论起此事时目光都放在了朱柳的官衔至于皇庄皇店什么的官场谈这个太俗。

    而李大人则很是与众不同他盯着邸报的皇店两个观摩半晌而且后面还有句“听归德长公主”自选直觉这里面很有玄机。

    正打算深入研究时又见有内监传话让他去一趟十王府。果然是分久必合了么李大人想道。

    他还是不敢怠慢连忙赶去进了长公主宅第被引到后殿暖阁中。这次千岁殿下的脸sè比次稍好从十二月的温度便成了一月的温度。

    见过礼后归德长公主问道:“你看到对小柳儿的诰封了么?”

    李佑满脸感激的谢道:“天恩浩荡也!”

    “本想和你悄悄庆祝的但又一想还是算了。”归德千岁说道。

    “这是为何?”

    长公主数落道:“你给嫡子赚来了三品世袭指挥使;给庶子赚来了恩荫光禄寺丞可你给小柳儿赚来了什么?除了一首诗什么也没有。这父亲委实不称职想至此便没心情了。”

    李佑无语这情妇今天脑子都是浆糊吗浑似抱着私生子讨要生活费的怨妇小三可她并不缺生活费。“小柳儿如今不也有指挥佥事官衔了你还有什么不忿的。”

    “那是我向皇讨来的与你没有关系你不要逃避责任!”归德长公主非常顽固的批判李大人道。

    李佑急道:“你不要如此撒赖行不行?小柳儿名义非我之子我拿什么名头去公然扶持他?”

    “名头只是个形式听这口气你连在心里也不想认他了?”

    李佑被胡搅蛮缠的大怒枉他前几rì还夸奖长公主大气全白夸了。“你休要胡言乱语我明明不是那样的人!”

    归德千岁眼中露出笑意“是么?皇土将邱家银铺作为皇店从少府转赐给小柳儿了可怜的小柳儿占股半数都不到这哪能算有产业你这当父亲的看着办。”

    “我……”李大人的脸皮抽动三四下却说不出一个“不”应该分给小柳儿多少?

    这才一个多月又被坑爹了啊……哪有这么当母亲的自己拉不下脸皮来求却搬出儿子理直气壮的讨要!

五百三十章 都很上道

    南城兵马司、南城察院近rì的凄惨落在崇门宣课分司大使陆元广眼里可谓是触目惊心。

    兵马司、察院与他这宣课分司同在南城但分属不同系统。那边是刑名监察系统他这边是户部系统两边之间从行政没有直接关系故而隔壁的廉政风暴倒也不会波及他这边。

    可是李佥宪的手段让陆大使看在眼里惊在心里。重新想起李佥宪的示好更感到不容易处理他陆元广做官年限不长但不是小白。

    不错示好是善意但转化起来也简单。长点脑子的人都会先考虑到这样人物的示好一旦被拒绝之后情况会怎样?会不会反目成仇?

    对于李佥宪的“反目成仇”陆元广在活生生目睹了例子之后都有点疑神疑鬼了。李大人的举动有没有故意展示给他看的成分?

    让陆大使心里始终过不去的是对他有恩德段公公和李大人虽然不是仇家但也不算一路人就从宫中关系而言李大人与司礼监另一个秉笔太监吴广恩关系是最好的。如果就此倒向李佑仿佛有个无形的心理门槛存在不然他看到李佑抬举自己的邸报按礼就该迅速登门到访致谢。

    不过官场中的事总没有这么单纯的如果陆大使太干脆利落的就投靠过来反而要让李大人疑神疑鬼了…一个翻脸如翻书、有nǎi就是娘的人能放心使用么?

    就这样犹豫了数rì陆大使也没有回应李佑他想先与段公公通过气再说其他。

    但段公公人在深宫不易联系又不像前朝大太监那般公然在宫外有据点就是有也轮不到陆元广这个九品官得知。所以一时接不头。

    这rì。一批奏本按照流程送到司礼监然后经司礼监掌印太监麦承恩、秉笔太监段知恩、吴广恩传。

    却有一本特别引起了段知恩的注意事倒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右检校佥都御使、提督五城兵马指挥司李佑向朝廷荐举人才让崇门宣课分司大使陆元广连任。

    李大人作为风宪官虽然不掌握铨政。但是依照规矩有权和御史一样向朝廷荐举人才的荐贤举能也是监察权的一种体现。

    一般荐举都是推荐提拔重用但陆元广这个位置实乃给个知县也不换的位置一般一年一换。故而李大人向朝廷奏让他连任也算是荐举了。

    陆元广在段公公眼中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却不知李佑到底看他什么了。前番为他功今rì又向朝廷荐举若说是偶然或者出自公心。不管别人信不信段公公是不肯信的。

    官场偶然的事情或许有很多但在重要的人事问题从无偶然。议论中说运气好的。只不过是说笑而已。

    通过种种迹象看起来李佑与陆元广之间有了什么关系?段知恩为此沉思片刻。这陆元广是他同乡虽不是亲戚但家族之间也有过往来互恩互惠不少应该不会轻易的就倒向那李佑罢。

    却说rì头西斜崇门外宣课分司衙署种陆元广正准备出衙但有人来见他是宫中段公公使来传话的。

    陆元广不敢怠慢也是正求之不得的连忙要入花厅以礼相见。

    那人却冷淡的拒绝了就立在大门处对陆大使转述道:“宫中废人再也没什么用处了祝陆大人鹏程万里。”

    这是段公公的原话里面决裂的意思太明显了…来得如此突然而决绝一丝缓和余地都没有陆元广又吃惊又意外。在传话之人面前呆若木鸡对方什么时候走的他都没有注意到。

    陆大使心里不停的想道这是被段公公抛开了么?又猜测道莫非段公公是误信什么流言并且认为他要变心去投靠李佑所以才使人来传话决裂?

    想至此陆大使暗暗愤怒段公公为何有如此想法!难道他信不过自己连核实都不核实就全部采信了流言?这是要把他向李佑那边推!

    但恼怒的劲头过去后陆大使却浑身有种莫名的轻松感一个要踢了他一个要收留他至少不用他在两难之间去做出艰难的抉择了…

    这时候不抓紧时间向李大人表示只怕竹篮子打水两头皆空。打定了主意陆元广当机立断改了回家的主意直接向大明门之西的五城总察院衙署而去。

    不过到了那里却得知李大人已经回家了陆大使立在巷子中沉思一咬牙吩咐左右道:“打听路程去李府!”

    做事就要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连夜去李府投靠以表示自己的态度和诚意!

    李大人确已回了家中此刻正在关姨娘房中接受着难以回答的质问。

    关绣绣捏着银铺契书杏目微睁挑起了秀丽的眉毛“之前说好的六成股子呢?尚不足半数这是谁的店?经营听谁的?”

    银铺契书不知何时又有了变化面注明:朱柳六成;张三一成;李四一成;韩宗一成;**一成。

    原先李家四大家奴合占六成悄然之间缩减为四成六成变成了属于朱柳小娃娃的。

    李佑不知怎么对关绣绣解释才好只能望着一直垂泪到天明的蜡烛无语。

    见夫君满脸不爽表情关绣绣幽幽叹道:“妾身早就担心过你抢不过她当时夫君还信誓旦旦。事已至此果然是家花不如野花香轻飘飘就把六成股子送出去了却放任家中坐吃山空再如此下去夫君的轮班轿夫都用不起了。”

    “什么家花野花的与此无关!”李佑严肃的纠正关姨娘的想法道。

    关绣绣反问道:“那与什么有关?妾身糊涂夫君解释一二?”

    小柳儿的身世如何能说出来?李佑再次语塞如此在别人眼里他实在理亏。

    “夫君向来是很坦率的这次却遮遮掩掩的反复否认真是没有诚意。不就是千金买笑么妾身又不是不晓得夫君的风流。”关姨娘瞥着李佑说。

    这时恰好从前院传了名帖进来道是有人求见。李大人展开名帖看去却是陆元广连忙像得了救命稻草边起身边对关绣绣道:“你真是见识短浅为夫没空与你细说先得去会客!”

    说罢他逃也似的出了房门穿过中院向前面堂而去。

    那陆元广被引入了堂等候刚刚端起热茶饮了一口就听到匆匆脚步声。他抬眼便见李佥宪身披内袄便服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的从后面转了出来脚下还是一双软便鞋分明是从内室中冲了出来。

    李大人以这付尊容见客应该说是极其失礼的但看在陆大使眼里先大吃一惊随即感动无比。这李大人是如此急切而迫不及待的期盼他到来么?

    这就是周公吐脯、孟德赤脚哪且不论是否真心光这表现就太道了太让他陆元广受宠若惊了。

    陆大使迅速盘算李佥宪都表示出了如此态度自己也当有所表示才是不然就显得虚骄无礼。

    便起身前迎接不等靠近就激动地推金山倒玉柱并热泪盈眶的跪在地拜道:“下官见过佥宪老大人!”

    李大人扶住他“陆兄多礼了!快快起!”

    一句陆兄又让陆元广叩道:“下官当不敢如此称呼!”

    李佑扶了几次没有扶起来陆大使跪的很稳。他心里赞道此人果然很道估计以后能省去不少心。便改口道:“陆大人入座!”

    同一个夜晚在司礼监排名第二的段知恩段公公回到自己房中侍候的小太监打来了洗脚水并回报道:“已经打发人在宫外向宣课分司陆大使传了话。”

    段知恩点点头。却听那小太监又问道:“干爹为何不核实一下?那陆大使未必就有什么二心也许只是李佑估计造势。”

    段知恩闭目养神嘴里道:“陆元广在我这里暂时得不到什么了而且也没有太大用处。但在李佑那里却会有新的机遇毕竟李佑与吏部之间十分密切那就chéng rén之美罢!不能做个挡人前途的不道之人。”

    小太监低头忙乎心里但对段公公的话不以为然。段公公论起卑鄙无耻也许还是有争议的但要说高尚那更远远称不更别说chéng rén之美。

    过了半晌段知恩又睁开眼道:“你不明白?这也是为了给我留后路宫中刀光剑影谁敢说自己能善始善终?我对陆元广有恩无仇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得很这就是人情。

    以当前来看我料那李佑有什么想法需要重用陆元广。若陆元广在李佑那里得志了将来万一我有落难之时没准多一条活路可走。”

    “干爹的意思就是说一个于己无用之人还不如拿去换一个也许会有的人情?”小太监反问道。

    “不错!正是此理陆元广对我此时没有用处只有放了手才会有可能得到些什么。”

五百三十四章 纨绔偶像!

    从纸面意义一个三品大员弹劾九品小芝麻是不值当这位通政司官员大惊小怪的跑过来通知李佑的.zhaosfok.虽然通政司与位于锦衣卫指挥司旧址的总察院只有一巷之隔可以说就是邻居。

    但这个九品实在是很招人眼球的九品不能以普通九品视之。更重要的是前阵子李大人两次疏第一次抬举陆大使的功劳第二次荐举陆大使继续连任。谁都会认为其中意思就是这位陆大使将由李佥宪罩着了。

    再加在南城廉政风暴中兵马司和察院被李佥宪一窝端送进了都察院只有宣课分司的陆大使在暴风骤雨中毫发无伤、全身而退。要说他没有投靠李佥宪鬼都不信。

    所以这位通政司的老兄看到最近快速蹿红、隐隐有入阁迹象的白侍郎突然出手弹劾李佑的新招来的班底便急急忙忙过来告知而李大人也绝对不会嫌他事多。

    李佑听到消息后有点无语这白侍郎惦记宣课分司位置失心疯了吗?前脚求官不得后脚就弹劾这是热门宰辅候选人的气量和做派?从当初南巡的接触来看他不像是这样的人。不过无论像不像却已经干出了这样的事。

    李大人沉吟片刻随即改变了今夜行程对随从招呼道:“不回府了去那本司胡同!”

    本司胡同欢场所在呐…韩宗知趣凑来示道:“去哪一家?邀其他老爷么?还用打发人回去告诉夫人们么?”

    “去玉玲珑那家不必再其他人了!”

    韩宗心里疑惑都知道这近两年大红大紫的京城名jì玉玲珑姑娘准备嫁与白侍郎为妾成就一段钱谦益柳如是般的佳话所以已经隐退出欢场了。何况次老爷对她很不留情今夜怎么又要主动去招惹?

    疑惑归疑惑。韩宗只能放在心里。指挥队伍、招呼起轿却没有慢着。半个时辰后拐入了本司胡同轿子稳稳地停在招香院大门里。

    冬rì天黑早。红灯朵朵照亮了院子却没有忘八小厮来迎接搭话让李大人很是奇怪。信步登阶入了堂中这才发现热闹都在里面。

    有七八人围着一个微胖妇人吵吵闹闹、喧哗不息再外围还有一群忘八小厮在劝。人都在这里难怪院子里无人。

    那被围住的微胖妇人正是此处的老鸨子焦氏李佑见过数次的这时那焦老鸨一人要应付几张嘴急的满头大汗。

    李佑再看她周围的几个人个个年岁都不大人人皆着珠冠玉带。遍体的绸缎轻裘举止随xìng神态飞扬。

    看完李大人猜想道看样子都是京中权贵家的纨绔之流。却不知为何围着吵闹。难怪焦老鸨子如此吃力。

    不过不用太过于担心本司胡同这一带是教坊司的产业。而教坊司属于礼部管辖也是礼部的最大财源闹得太过分就是影响礼部的财路。虽然礼部没什么实权但毕竟是六部之一绝大多数纨绔是惹不起的。所以这种闹法多半是戏弄哄闹。

    李佑重重的咳嗽一声引起了正对面的焦老鸨注意。她惊喜的眼神大亮敏捷的挤出人群高叫道:“李老爷!探花老爷!稀客稀客!”

    李探花?李佥宪?人群刹那间静了音那些纨绔齐齐屏气敛息齐刷刷的望向李佑。无论从哪个方面李佑的声名在他们耳朵里是很响亮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李佑不动声sè的后退一步避开了热情到几乎要扑来的老鸨子。

    焦老鸨像是见到了救星诉苦道:“李老爷你可来的正好你是大人物给小人我评评理。我家玉玲珑玉姑娘已经许了白老爷早已声明不见客了。他们几个却胡搅歪缠一定玉姑娘出来我拒绝了几回他们就说要砸了这招香院。”

    李佑在随从护卫下大摇大摆坐的在堂中主座面无表情的侧头问道:“是如此么?”

    那帮纨绔面对李佑不知怎的畏缩起来仿佛被无形的气场笼罩住。大概他们很明白李大人不同于普通官绝对有将他们每人暴打一顿丢到街的胆量和权力。

    那武安伯次子、掌握中城兵马司的苟绯如何?在勋贵圈中也是狠角sè但被李大人痛殴过后至今还只能在家里装养伤不敢出门更不敢去衙门。李大人这个凶手只被罚了点俸禄。

    却那国公世子如何?身份何等尊贵当初也被李大人当囚犯似的天天叫到都察院看押至今也报复不得。

    更别提前几rì在南城寒风里哀号的几十个重伤胥吏简直惨不忍睹其中就有他们的亲戚绝对足以说明李佥宪不是弱质人般的善茬。

    对了勋贵圈子中的顶级大神归德长公主还让儿子拜了李佥宪为师更叫人惹不起。

    以种种足以让这帮只能欺负平民百姓的小纨绔缩卵。哀叹今晚真是流年不利、出门撞鬼闹一次场子就碰到了这等狠角sè还是管着京城地面的狠角sè。

    推攘半晌才有人出列答道:“我等只是与焦妈妈说笑相戏大人不要当真。”

    焦老鸨也不想将事情做得太绝又凑来道:“都是老身的错一时情急胡言乱语叫李老爷误会了该打!该打!”说着轻轻地打了自己几个耳光意思意思。

    李佑看看双方严肃的点点头道:“如此便好!”

    焦老鸨堆着满脸笑容极度谄媚的问:“李老爷今夜大驾光临不知我们这里有幸招待否?定然分不取。”

    纨绔们一边在心里嫉妒一边悄悄地向门外行去。今夜忒晦气了还是换一家好。尚未走到门口忽的听到李大人开口道:“玉玲珑在哪里?把她叫出来陪我饮酒作乐!”

    所有纨绔愕然扭头敢情李大人到这里也是抱着同样目的啊先前也真能装相!在这一瞬间他们感到与李大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无限接近…

    焦老鸨同样惊愕不已连忙解释道:“玉玲珑确实不见客了夫家那边也已经发过话绝对不许。我实在违拗不得…”

    砰!李佑将案子派的震天响高声道:“这不是还没有嫁出么?那我的话你就能违拗了?”

    有热闹看!此时那些纨绔不但不出门反而又转身向这边围观。这李大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此时表现和他们一样一样的。

    又有人记起了前阵子的绯闻低头与同伴悄悄议论起来。听说那玉玲珑姑娘对李大人用情很深只不过有缘无份两人痛苦分离。今夜这场戏码不会与此有关罢?那更要围观了。

    眼瞅李大人面如寒霜焦老鸨硬着头皮继续解释道:“玉姑娘其实已经算是从良了只不过没有被正式迎过门暂且寄居而已。无论如何也不该接客的就是贵人也不便强逼。江南七艳其他几个都在我们这里不如改由…”

    围观纨绔们微微兴奋起来方才这老鸨子就是如此搪塞他们的吵闹半天也无可奈何不知号称“簪花拥jì神仙骨”、“生怕情多累美人”的李大人要如何应对。

    这都是名人话题啊。是弹曲一首自动引得佳人现身还是留下名篇一首伤心离去?这一刻他们就是见证!

    李佑轻唤道:“韩宗!”

    那韩宗前问道:“小的在此!老爷有何吩咐。”

    “点检人手搜查此地!将玉玲珑姑娘给老爷我出来!”虽然李大人不太清楚白侍郎为何到现在也没迎娶猜测是避风头但只要他还没娶就是自己的机会。

    韩宗毫不犹豫的应声道:“小的遵命!”随即大踏步出屋到院中召集人手。他总算明白为何老爷今夜来吃个花酒还浩浩荡荡带着二十人。

    我靠!所有看热闹的纨绔心中整齐的大叫一声跟这李大人比起来他们算个屁纨绔!居然因为玉玲珑姑娘不能出来就要将搜查招香院强行找出她陪酒(估计还有陪睡)!这勉强算是真正的逼良为娼呐!

    玉玲珑是名jì招香院能护住江南七艳亦是有名地方大概也有背景。他们这些小纨绔胡闹归胡闹总不好太过头。但李大人却够霸气可以当偶像了!

    听见外头陡然人嘶马叫人声鼎沸焦老鸨知道李大人这是动真格了颤着肥肉哭天抢地的喊道:“李老爷你不能如此!你这样叫我怎么揽客做生意!”

    韩宗一把将缠来的焦老鸨推倒在地免得弄脏老爷的袍袖又道:“这里地方不小要想找到还需要一阵子。”

    李佑闻言便对围观的纨绔们道:“谁肯将家奴暂借与我一用?谁找到了玉玲珑本官今晚他吃酒。”

    “我!”“我!”“在下!”

    唯恐天下不乱的纨绔们见到有参与胡作非为的机会顿时兴致勃勃的纷纷高声应道心急的已经出门招呼家奴参加到搜查当中去。

    逼良为娼也好强抢民女也好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闹出大事来也是李大人的责任。说不定以后还与有荣焉获得和本朝名人李佑一起抢过女人的成就。

    人多力量大一刻钟便将招香院从里到外翻了一遍不知惊起了多少野鸳鸯打烂了多少锅碗瓢盆然而玉玲珑姑娘无影无踪。

    李佑重新将目光投向焦老鸨“你将她藏到别处去了?说!”

    “就是要防着李老爷的小人被勒令不能说承担不起。”焦老鸨哭丧着脸答道。“谁肯将家奴暂借与我一用?谁找到了玉玲珑本官今晚他吃酒。”

五百四十一章 找回点场子

    金贤妃在皇后之前怀孕这事对李佑的冲击确实不小.她至少有一半概率是生下皇长子这天家之事被牵扯进去就没底线没退路了。

    其实放在别的朝代偏妃生子也没什么大多封个没实权的太平王爷太子必然还是出自正宫。

    但大明朝就邪门了历数崇祯之前诸帝除去惠帝、成祖、代宗、世宗、毅宗这些继位不太正常的之外正经的父死子继中由皇后所出嫡长子继承大宝的没有几个真正如此的也就武宗皇帝一个。此外由嫡长子继承大宝的还有仁宗、宣宗假冒嫡长子继承大宝的有英宗这些基本都集中在国朝前期。

    而事实英宗、宪宗、孝宗、穆宗、神宗、光宗、熹宗等皇dì dū是以庶子继位庶出的皇子特别是皇长子继承皇位的总概率高达七成!

    特别是自从过了开国和靖难的初期英宗之后一直到崇祯居然只有正德皇帝是嫡子继位庶子继位的概率几乎就是九成!

    景和天子倒是根正苗红的中宫嫡长子谁想到了如今貌似萧皇后不给力又是让偏妃先怀了孕所有得知消息的大臣心里不能不犯几句嘀咕运作金贤妃入宫的拐弯偏房亲戚李佑更得嘀咕。

    万一这生下来的要是个皇长子并平安养大谁敢说将来他不会当皇帝?根据大明皇宫风水和现有样本统计概率可是实打实的七成啊。

    李大人当初运作金素娘入宫为妃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抬举金百万使金百万脱罪洗白作为自己的助力并没有什么其它多余想法。

    李佑觉得以当今的形势混好官圈子端着勋贵铁饭碗或者在暗中交结几个有权太监这就足够了。

    想走后妃路线的。都是失心疯最没有保障。但没想到金贤妃肚皮真够争气的居然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在外朝风生水起的李大人对深宫之事还是很新鲜猛然遭遇到和自己有关系的事情不由得多思量了一会儿。

    最后他默默算道五成生出皇长子的概率再乘以七成皇长子继位的概率就是三分之一左右的概率真不低了…

    但归德长公主不一样。自十七岁起主管六宫、驱逐过皇子、杖毙过太监宫女、扶持过天子、在宫廷摸爬滚打多年的千岁殿下对皇妃怀孕并没有太大感触。此时她对情夫的表情兴趣更大。

    看他那前倨后恭的神态太土包子了一定是被吓住了罢…冷眼旁观的千岁殿下暗暗撇嘴想道。心里开始盘算当情夫开始低声下气时。怎么打发他才好每当这时候总是一不留神就被占了便宜。

    只见得李佑长叹一声。又变得愁眉苦脸忧sè甚重仿佛天要塌下来一般。但唉声叹气的就是不说话。

    归德长公主反而忍不住先开了口“瞧你这胆量这点小事就让你惊惶失措?不就可能是个皇子么?”

    李佑摇摇头“此言差矣惊惶并非为我自己而是为我儿忧虑也!”

    明知他夸张其词千岁殿下仍问道:“你说的哪个儿子?小柳儿?”

    “是的。对于他的将来我很是忧心忡忡。”

    归德千岁最听不得别人说小柳儿的不好柳眉一紧叱道:“胡说八道!你这当父亲的休要乱讲这些不吉利的话!小柳儿身子康健富贵荣华又如探囊取物怎会叫你忧心忡忡?”

    李佑恨铁不成钢的叹道:“只因他母亲太蠢了!当然叫我忧心。”

    “你”长公主活了二十余年第一次被骂成“蠢”她很努力的克制住自己脾气的。咬牙切齿道:“你今天就是故意气人来的?若说不出个一二三今后便休想再见到小柳儿。”

    “小柳儿将来的身份地位估计和你差不多又被赐予国姓所以你们之间是有继承xìng的。你是什么样子。他就是什么样子…”

    “我又是什么样子?我有何不好?”

    李佑悲天悯人的说:“内忧外患尚不自知。待到如梦初醒时就悔之晚矣。”

    天家之人对这种话最敏感归德长公主不由得挺直了身躯以最骄傲的姿态面对情夫、最骄傲的目光藐视情夫冷冷的说出三个:“你继续。”李大人虽然对长公主熟到她身哪里最光滑都晓得但是此时心里仍然打了个卷儿。

    他似乎又见到了两人初次会面时的那个咄咄逼人、不可亲近的千岁殿下仿佛前几句一言不合下一句就是“赐酒!”

    于是也正经起来肃容重新见礼道:“殿下根植于宫中蔓延于外朝如今内忧外患尚不自知乎?殿下执掌宫廷年今年天子亲政殿下便退出大内但故旧仍在影响犹存。那些后来者能不疑忌乎?”

    李佑所说的后来者自然就指的是理论的六宫之主和理论的太监首脑们更具体些就是萧皇后和司礼监第二把交椅秉笔太监段知恩。不用点明长公主自然也听的出来。

    萧皇后与段知恩结好在宫中不是秘密用意已经很明显了但天子对此是乐见其成的天子当然希望自己的皇后与大伴关系融洽一些。

    所以从不缺杀伐果断的归德千岁才对此容忍住了再说天子身边有得力助手也是好事她自己牺牲几分权势就不算什么了。反正她已经不在宫中又专心于建立少府也就没有理睬此事。

    “金贤妃是你送进宫的在别人眼里就是你的人这个变不了。若无事还好一旦有事就要起风波。如今金贤妃有喜他们心中作何感想?不是我非议人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金贤妃有你撑腰只怕有些人要担心宣宗旧事重演了!”

    所谓宣宗旧事指的是宣宗皇帝强行废掉皇后并另立宠妃为后的事情在大明宫闱史中独此一例。之后的著名宠妃如成化朝万贵妃、万历朝郑贵妃得宠归得宠但都没有当成皇后。

    “若想风平浪静除非真心相信殿下从此罢手权柄、颐养天年、不成威胁。可连我都不信你会如此还有谁会相信?”

    归德长公主嗤声道:“本宫是为了圣君和皇家cāo持以免圣在财力受制于臣下!那些夏蝉不可语冰也!”

    “动机且不论殿下口口声声退出大内却另立少府并继续揽权某些人能放心就见鬼了。如今殿下碍于天子情面、与人为善但他们却未见得念及殿下苦心更何况他们常伴于天子左右殿下如今却退居宫外!”

    在宫中威风了多年的归德长公主傲然道:“那又怎样?”

    李佑淡淡的讽刺道:“不怎么样西楚霸王也是这样看待那个刘姓汉王的。凤阳高墙之下还有不少空屋虚位以待呢。”

    宗室犯了过错往往要送到凤阳囚禁称之为“发高墙”。归德长公主暗暗觉得情夫说的有几分道理但又被讽刺的脸面挂不住恼羞成怒道:“难道你叫我放弃一切权柄安心做富家女?说得大道理好听但你自己就能舍得吗?”

    “可别!你拿捏权柄别人还忌惮你放了权只怕任人鱼肉了!”

    归德长公主不知不觉有点焦躁不耐烦的问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要如何是好?”

    李佑绕了七八个圈子就等这一句连忙道:“归根结底出现这种左右为难的情境全只因你行事想到的都是天子立场为天子着想而不是小柳儿的立场为儿子着想!母以子贵小柳儿是你的骨血只有小柳儿才能继承你你不为他想那就丧失了自己的立场!”

    听到情夫的话长公主当即呆住强大坚韧的心神动摇了。她与父皇感情极深掐指一算自从她秉持父皇遗诏遵循父皇临终遗愿全心全意、尽职尽责的帮扶弟弟到如今已经整整十年。

    这样的思想已经是她下意识的行为指导充斥于她的生活中她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就是那女周公。

    但现在李佑却点破了窗户纸告诉她你不但是先皇的女儿、皇帝的长姐更是一个小婴儿的母亲只有这个小婴儿才是你当前最亲近的人!

    恍恍惚惚间千岁殿下忽然听到情夫又问道:“对了殿下贵庚?”

    好问题!归德长公主被激的醒过神来大袖一扫恼怒的就要发作她绝对不想在李佑面前提到年龄问题太羞耻了!

    这也能生气?李佑瞧着情势不对连忙继续自说自话“如果我没记错应当是二十六罢已经是晚生子了。人生七十古来稀像你这样cāo心的人注定不容易长寿。运气不好也就还有二三十年寿命到那时候小柳儿也就刚刚成年。

    如果你的立场还这样歪下去长大chéng rén的小柳儿必然被你拖累的宫中无援、朝中无势在帝王家混到这个地步太危险了就是别人的鱼肉!

    想及此叫人情何以堪所以我才忧心忡忡啊!可怜的我儿他母亲居然不能全心全意的对他注定要守着残缺的母爱受苦!”

    归德长公主再次被能言善语的李佑说到呆住。李佑偷眼看她神sè暗想道被她用小柳儿坑了两三次今天估计能找回点场子…

五百四十四章 语惊四立!

    陆大使从整个露天大朝班位的角落里闪出来走到了zhōng yāng御道边沿。不知怎的突然遇到此事腿有点软。

    这是要君前奏对常言道天威莫测容不得半点差错偏偏一丝准备也无。更何况天子身边那些大臣里也没有熟人帮衬更让他心里七八下。

    但是腿再软也不能停陆元广沿着zhōng yāng御道边沿趋步前进越过了八品方阵、七品方阵、寺院方阵、部司方阵、科道方阵、大员方阵、词林方阵……

    层层列列一层又一层陆大使的紧张心情仿佛也逐渐一点一点的缓解了。反正自己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小九品崇门大使任期也快满了自己还有什么放不开的?大不了回老家教书过rì子去。

    他不由得暗暗挺直了腰板死也要死的体面一些光鲜一些也不枉自己踏丹陛走这一遭!

    皇极门金台黄罗伞盖在寒风中微微晃动景和天子端坐于宝座。在天子下面的丹摒内阁大学士与锦衣卫高官东西面对而立。

    陆元广从广场抬步阶到了丹摒略带几分僵硬的叩首舞拜眼睛不敢乱看只盯着前方台阶的蟠龙。远远看去他那一身青草绿般的九品官袍在这里极为刺眼。

    “昨rì朕看得你的奏疏是你自己写的么?”圣音问道。

    这开场白没什么好想的陆大使伏着身子答道:“确实为臣所作。”

    天子语气不明的质询道:“不想你这小小的大使也敢疏议论朝廷大事太不安分守己了你又晓得多少道理?”

    这句才是开始正题了……陆元广沉默片刻一咬牙奏道:“先贤有云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何况臣食君之禄自当忠君之事。”

    陆大使答的叫人无话可说天子又一次质询道:“你胆量倒是不小是谁指使你疏?”

    陆元广暗暗揣摩这要如实招了真正的幕后指使李佥宪饶不了自己;若不招万一以后漏了底就是欺君之罪所以须得避实就虚。

    他没有时间细细多想当即奏对道:“臣疏言事陛下不先辨事情之是非先揣测人心之可否这是因人废言岂为正道!臣尝闻明君圣主皆能公私分明论公事时不论私人好恶论人事时不论一己之私!”

    这几句玄之又玄的大道理堵得景和天子还是无言以对不由得高声道:“你无凭无证、捕风捉影大肆攻许朕之左右到底是何居心?”

    听到天子不悦的口气陆大使感觉自己像是箭在弦*启航*不得不发。不知为何他似乎进入了一种奇妙境界内心深处涌现出一股强大的情绪这种情绪反过来控制住了他的身心有些话仿佛不吐不快有些事情仿佛不做不行。

    陆元广砰砰的在玉阶用力叩首额头甚至擦出了血痕慷慨激昂道:“以陛下之圣明洞见烛照道理自然透彻。面对弹章当明究事理本不该对臣发此诛心之问!

    但陛下如此左右却未必尽然德行兼备!敢问陛下是谁教唆陛下有今rì之问?此人必是私心极重的jiān邪之辈劝陛下以yīn私行事离间君臣之义!”

    一时间语惊四座或者是语惊四立!君臣奏对到此气氛陡然激烈!

    原本立在附近阖目养神的大臣纷纷睁开了双眼一道又一道目光shè向陆元广有敬佩的有不屑的有愤怒的但更多的是惊讶。

    景和天子亲政三个月来大臣们都晓得这是个真皇帝不是太后那种虚君故而暂时都在摸脉门没有什么犯言直谏的。

    陆大使今rì君前奏对其实算不向天子进谏也没有指责天子的不是但已经有点超乎寻常了。

    在满朝都不愿意与天子的东宫旧臣正面为敌的情况下居然在九品杂官中还藏有这么一个有胆之人!

    就连那以敢言善战出名的李佥宪也只*清逸尔雅*是扯着绯闻与白侍郎旁敲侧击的兜圈子从无对人事问题公开表过态这陆大使竟然比李佑还生猛!

    从刷声望的角度来评价技术分也可谓答得jīng彩!这一刻观众们冥冥之中感受到陆元广身仿佛被某佥宪附体了!

    这种锋利的语气这种大义凛然的腔调这种堵到别人无话可说的风格这种玩命刷声望的做派活脱脱就像是某佥宪的翻!

    若不是跪在丹摒的此人皮肤黑一点。相貌差一点个头矮一点年岁老一点大家几乎都要以为是某佥宪在那里了!

    甚至有人产生了很荒谬的想法难道李佑披了张陆大使的皮来朝?李佥宪三番五次向朝廷荐举陆大使果然眼光独到姓陆的真是有特sè李佑不会是打算收他当个替身罢。

    却说陆大使慷慨激昂的说完那猛然提起的一口气便悄然泄去。当即冷汗直流肠子都快悔青了。

    自己这是抽的哪门子风?圣贤书忠烈事傻了?还是被李大人潜移默化的影响了?李大人也就是给自己画了一张饼可自己的投名状玩的也太大了。这一冲动过后弄不好要去天涯海角看风景……

    陆元广懊恼的跪在丹摒以头抢地看在别人眼里还以为他拿额头砸地板以示刚烈。不说别的光这份对自己狠的态度就足以让人佩服。

    此时旁边的武英殿大学士卢阁老站出来对天子奏道:“陆元广所言虽有夸大之处但也未尝不是没有道理。臣有同感仿佛陛下身边有人不停地离间君臣长此以往有离心离德之虞。”

    陆元广如此说天子要当耳旁风还有点不爽。但历仕三朝的卢阁老也如此说天子就不能不多想几分了……

    陆大使听到卢阁老出面说话便停止了以头抢地并略微放心这也是给他打掩护了。

    按说奏对完毕陆元广应该退回班位。此时他忽然又发现自己有点舍不得离开丹摒一股淡淡的意犹未尽的忧伤飘荡于心头。

    鬼迷心窍的陆大使忽然又对景和天子奏道:“臣弹劾检校右佥都御史、提督五城兵马司李佑有滥用职权之事!”

    登时再次语惊四立!所有大臣都震惊了那李佑在朝堂大战小战不知多少次从未遭过真正意义的败绩宁可去骂天子也别和李佑对骂是很多人心中的信条。

    这陆元广居然胆大到去挑战李佑这一定是他进谏天子后的得意忘形!

    李佑有很多小毛病大家都知道但公正不代表着胜利。无论如何可以断定陆元广彻底完蛋了!

五百五十二章 狗官!骗子

    把太监的干爹比喻成官的老师虽然有点损但事实两者在彼此政治中的作用确实差不多。

    研究一个官的脉络常常要从他的老师研究起研究一个太监的脉络则要从他的干爹研究起。依照大明宫廷的习俗每个入宫的小太监都要拜一名干爹能拜到司礼监的大公公当干爹那就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如今宫中内监三大巨头专业术语叫三位内相大珰是司礼监排名前三位的麦承恩、段知恩、吴广恩所谓的三恩是也。

    权力代表着重心如今这三人就是像是三个源头若追查其他太监的跟脚无论是那条支流最后都要扯到这三人身。

    这三人中李佑与出自归德长公主身边的吴广恩有交情看天子大伴段知恩很不顺眼与出自钱太后身边的麦承恩没什么往来。

    却说李佑突然问起黄公公的干爹让他心里仔细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李大人问话便问话问这些多余的作甚?难道李大人问案是要根据出身看人下菜么?”

    不说就不说罢李佑没有继续追问这个问题。但他可以断定黄庸肯定不是吴广恩那边的。如果真是吴广恩这边的人马不可能会找林驸马的店铺牵头囤积居奇这不是给自己的靠山长公主招致骂名和隐患么。

    “高掌柜已经全盘招认你也招了罢。”李大人淡淡的说。

    既然站在这里成了被审问对象黄公公反而镇静下来。他也豁出去了按照自己事先拟定的说辞高声道:“我抢购煤炭乃是为主分忧、尽忠于、恪尽职守所图惟有大内所用不缺!无论大人你怎么看京城别人怎么骂我问心无愧谁让我吃的就是皇家这碗饭想的就只有皇家之事。其它没有什么可招的!”

    李佑大喝道:“什么叫没什么可招的?高掌柜可是说了不少!”

    高掌柜说了那又怎样?黄公公暗中嗤之以鼻。

    他发现闻名遐迩的李佑也不过如此刚才谈话也好现在审问也好说来说去的都是很无趣的车轱辘话没见有什么机敏出彩之处。真是名不副实啊不晓得庙堂诸公怎么会被这样的人屡屡辩驳到哑口无言。

    黄公公又想道高掌柜招出囤积居奇的具体过程也无所谓这是他们两个事前商量过的。有大义在手为了免遭皮肉之苦供认出行事的细节并没有什么。

    因为细枝末节动摇不了根本大局只要他守定效忠皇这个说辞不松口谁能把他怎样?难道他为大内着想听到西山变乱的消息后提前多订购一批煤不对么?

    若仅为惹了民怨被强行处置更好至少皇会念他的好觉得他忠心办事反而受了委屈以后会有机会加倍补偿回来的。

    李佑沉思片刻“那以你之意就是承认高掌柜的招供都是确实?高掌柜供出的你们联手其他铺子大肆收购煤炭都是确凿无误的?”

    至此黄公公感到彻底放了心每一步都在按照他设想的套路来的。

    他一口认账道:“不劳李大人多问了高掌柜说的不错确实如此。我起了头高掌柜牵了线共计收买存煤二百余万斤以备大内使用。”

    李佑脸现出几许怒sè“你空口白话便将市中煤炭一扫而尽那叫缺煤百姓如何是好?三九寒天去哪里取暖用火?”

    黄公公冷酷的答道:“平息煤市安抚百姓是你们官员的事务采购煤炭是我这个惜薪司右司副的事务各负其责!虽然我引发了煤市紧张但如果大人定要以为我忠于职守就是罪行那么我辩无可辩。”

    “高掌柜说的已经足够详细那就没有可问得了。”李大人叹口气万般无奈道。

    黄公公身份与高掌柜不同仗着归德长公主的势短暂扣住他问话可以但问不出什么时不可能被一直扣押着不放。

    眼瞅对方无可奈何的样子黄公公窃喜自己过了这关。他对李佑拱手为礼yù告辞道:“既然李大人问完我可否走了?”

    李佑侧头对旁边书吏道“供词写的简略些让黄公公尽快签名画押。”从程序过堂问话后应该留个供词画押。

    黄庸被李佑纠缠了许久早想离开了。拿到需要他画押的供词后迫不及待的看去只见得面没写多少实际内容如同李佑吩咐的那样很简略的用“供认收买煤炭过程如同高掌柜所述”之类的笔法一笔带过。

    黄公公痛快的签下了名并按了指印顿感浑身轻松。便对李大人潇洒的挥挥手告辞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李佑低头仔细看了看黄公公的签名画押闻言抬起头满脸讶sè:“你说什么?谁准你走了?”

    黄公公愕然“话已问完其余自有裁李大人还yù强留我?”

    李佑叹道:“黄公公方才说得好!很敞亮!可是你虽然对陛下忠心耿耿但也不该用卑劣手段行事!采购煤炭当以理服人不能倚仗宫中势力强逼别人帮你囤积居奇!”

    什么?强逼?黄公公真心听不懂李佑所言好像哪里不对头…李佑猛然从公座站了起来走到黄公公面前对他痛心疾首道:“你很有才干办事也得力但这次确实办错事而不自知本官都为你可惜!

    你依仗势力强买强卖、欺行霸市、逼良为jiān百姓只道是天子之意败坏的都是圣天子爱民名声哪!幸好被本官早早查获波及尚还不广否则待到城中有百姓因此冻馁而死那就悔之晚矣!”

    李佑这话声音够大周边百姓听到又是一阵嘈杂的叫喊有骂“阉贼该死”的有大喊“求青天大老爷为民做主”的。

    此刻黄公公再蠢也醒悟过来了李佑这是找不到破绽就想对他进行无耻的栽赃陷害!什么强买强卖欺行霸市逼良为jiān败坏天子名声都是李佑找来的罪名!

    他张嘴要说什么却见李大人抬起手指着周边厉声喝道:“黄庸!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民意如此民情沸然你还胆敢狡辩!”

    见这位年轻大人好像很够意思的样子周围百姓更加卖力的喧哗鼓臊声音沸反盈天估计能震出几里地去。如果距离再近点唾沫几乎就淹没黄公公了。

    这简直就是黔驴技穷开始撒泼打滚了!黄公公心里嘲笑了李大人几句忽然又担心自己被那些情绪已经被煽动起来的民众撕成碎片。抱着矛盾心思咬轻声斥道:“李佑!你无凭无据煽动民众围攻中官我要进宫向陛下弹劾你!”

    李佑皱眉道:“什么无凭无据?你自己画押供认转眼就忘了?”

    黄公公气极反笑“白纸黑你也敢颠倒乾坤么!”

    “高掌柜供称你逼迫他签了订购存煤的合约并强迫他帮你联络其余煤铺。你签名画押承认高掌柜的供述确实无误!如今还敢后悔么!”

    黄公公脑中像是响了一声炸雷整个人都懵了这李佑堂堂的正五品官居然在问案时如此卑鄙无耻的使诈!

    黄公公的惯xìng思维认为高掌柜供出的就是如何囤积居奇的过程这点细节足以让高掌柜交待过关对于其它事情高掌柜自己都不知道也说不出什么。以都是事先商议过的口供他签名画押承认的是以事实!

    但黄公公根本没想到高掌柜居然捏造事实并反咬诬陷他!更可恨的是他自己陷入当局者迷而李佑又有意识的加以诱导所以他才痛快的签名画押承认高掌柜供述都是事实但这个事实与他所想的事实不完全是一回事!

    外人都说太监不是好东西这他娘的全是不明真相!气血涌荡在心头下不去黄公公双眼yù裂把风度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狂xìng大发的前一步劈手抓住李佑的官袍衣领尖厉的骂道:“你这狗官骗子!小人!jiān贼!”

    黄公公骂李大人骂得狠但周边百姓骂黄公公骂的更难听没法子一一细表。既然有人代劳李佑也就风度翩翩的不回骂了。

    随即有护卫按住了黄公公并隔开了他与李大人将黄公公拖到了几步外。李佑好整以暇的理好衣领冷声道:“本官并没有用刑也没有任何强迫你自己主动签名画押招认如今后悔了也怪不得别人。”

    黄庸咬牙切齿道:“假的就是假的!”

    你若心中无鬼真正做到了问心无愧又怎么会这个当?李佑无所谓道:“你在宫里也做了这么些年了还不清楚真真假假本来就不是那么重要吗?无论真假虚实有人愿意相信就行了。看看周围这些民意你还不知道你就是错的吗!”

    黄公公像被浇了一桶冷水他很知道李佑所言是对的。就像他企图打着为君分忧尽忠职守的旗号囤积煤炭牟取暴利一样别人知道这是假的但也得当成真的并且没人敢说这是假的包括李佑在内。若说这是假的就等于是说皇宫冬季不需要煤炭似的。

    而现在李佑不过是以同样的道理另辟蹊径制造点罪名换了个花样还给他了而已。就凭今天这些状况只怕别人都会认为他和高掌柜的供认是真的。

    李大人见黄公公略微安静了下来再次仿佛漫不经意的问道:“你的干爹是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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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新明朝介绍:
宅男文科生穿越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大明朝,
身为粗鄙小衙役,科举之路是没指望了,
面对这个全新的真实的生活环境,
且看主角如何欢欢乐乐从市井之间走出一条另类风格青云之路。
静极思动,码字娱人娱己,努力每天有更,自认质量还可以,风格独特,我的口号是欢乐逼真不小白不脑残不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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