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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元朔     血色汉末txt下载     血色汉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一章 土地兼并(一)

    ‘生命’,人之根本,可对于乱世而言,却不值分毫、廉价之极,不说战争,就是饥饿,每一天都会夺走无数人的生命。

    生命却也是值得敬畏的,为了活着,人们每日劳碌,无论多卑微,只为能活着。

    乱世、战争、饥饿或许看不到尽头,也无法改变,可为了生命的延续,人坚持着。

    特别是当有新生命降世,无论生活是有多苦,新的生命,便都是在延续着希望。

    姜家,晋阳、乃至并州眼下最大的家族,也是未来命运的决策者,今日张灯结彩,城中凡有头有脸的士绅,无论是否有邀请之书,早早的便遣人而来,从日出之时已到掌灯时分,府门之前送礼的长龙未成断过,只希望能借此攀上点关系。

    宾客临门、酒宴联席,只贺姜家添人进口。一月之前,姜家大小姐姜麟诞下一子,今刚满月,虽姓赵,却无人轻视,不说其舅乃并州决策者,就是其父赵云便已是名满天下的大将。有此也将注定他此生不凡,就如名‘广’一般,说不定就是下一个飞将军。

    不过其父赵云却不太称职,孩子出生以满月,尚未相见过,只修书取名‘广’而已。当然着也不是赵云无情,实乃军中所需,眼下并州新定,他作为姜家姑爷,自然要站出来。上党太原门户,舍他其谁,哪怕姜麒询问是否调防,他也给予了拒绝。

    满月之贺,虽非大宴,可姜家地位在前,再加上迁治所自此一直忙碌,尚未空闲,姜麒也借此款待同僚,联络感情。

    席间高朋满座,顽童四顾,虽有不雅,却热闹非凡。经过数年岁月沉淀,姜家子弟兵强大不少。

    那叽叽喳喳的顽童中,无论是调皮的姜洛、张苞、关索、赵统,还是文静的姜瑞、荀适、荀俣、钟毓,都预示着未来。半大小子,如关平、关兴、典满、荀恽更是说明姜家军后继有人。

    不过席间四下敬酒的姜麒看上去却有些兴致索然,面上的笑容似乎并不太真实,就如那怀揣心思并未痛饮的钟繇一般。

    酒宴并未进行多久,不算宾主尽欢,如今的晋阳刚换主,并不太平,鸡鸣狗盗之事时常发生,宵禁之令并未取消,一更之后没有通行之令禁止通行,酒宴便在宵禁之前结束。

    亲自送走最后的族人,姜麒没有理会忙碌收拾宴席的家仆,随后在灯笼的引导下朝后院书房。在那里正有几个疑惑的身影在等待着他。

    “父亲?伯孝以前从未有如此正式的将我们请到一起,今日是否有什么重要之事?”春时的深夜尚很清冷,未起火的宽大书房中一中年者跺着脚,询问起正翻书闲看的老者。

    “你们最近有没有做什么出阁的事情哪?”早在两年前就卸下家主大责,如今只下棋、钓鱼、读书一副闲云野鹤,享受时光的老人姜群,对于儿子的急躁并未有解答,反而捻须轻巧道。

    “并未有呀??着接到家姐通知伯孝会迁治所到晋阳,我们一直忙着转移商铺,着新买的府邸都还没有来得及整理好,那有时间去胡闹……”老爷子的问题,也是在座几人一直在反复思考的,未参透姜麒目的的姜祥摇头否认道。

    “该不会是伯孝有什么困难,想让我们帮忙吧?着一个多月又是募兵又是修建城池的,肯定花钱不少,而且听说各地都在开仓放粮,照着花销,哪怕子杰再能弄钱,也不够糟践的。”目的不明,疑神疑鬼,一直有些不安的姜喜随后联想道。

    “如若是着样或许说的通,不过如若是筹集物资,应该将族中主事的老少都叫来才是呀?父亲,着说来伯孝自从上一次受伤后,好像并没有以前般对族人亲进了,就说着攻打太原、上党之战吧,波儿、风儿他们都没有参加,甚至没有换防,反而是着庶出的姜伟一直受到重用,如今在并州府中地位远超波儿他们,是否有什么内情呀??”听到揣测,正四处踱步的姜海更是叹息了声,眼下已是家主的他,并不在乎什么物质,不过却更加紧张起家族地位来,随后讲到。

    “兄长不说还不觉得!上次风儿回家时便说过此事,以前伯孝用兵最喜欢用子弟兵,可奇怪自从西凉之后便再未派遣过,不止此次并州之战,就是着几年剿匪、平叛都未发过兵。很多年纪大点的子弟兵都选择了退役,回家结婚生子。而且风儿说子弟兵选择退役,军中都办理的很快,从未挽留过一个……”细思极恐,听到兄长之言,姜祥随即附和道。

    “按兄长的意思,伯孝是想过河拆桥了?想当初他一个弃儿,要不是族中帮他,他能有今日。就说他的爵位,是死了多少族人,才给他挣来的,还有要不是当初我们凑钱给朝廷送去,他可能早就被皇帝杀了,还能活到现在。”话以说的如此,谁听不懂,抱怨声当即就从姜喜口中而出。

    “嗯哼!!你们几个,说来都以近不惑,怎还满口胡言,心里还藏不住点事。如此性子怎能成大事,怪不得伯孝未应你们出仕的要求。罢了,或许也是此,你们能平安过一生吧!还有,为父再提醒你们,想富贵就管好自己的那一张嘴,更管好自己。等下伯孝无论让你们做什么,都听着,并好好配合着。记住伯孝是做大事之人,你们那一点点小心思,他看的清清楚楚,不过不想计较而已。眼下天下大乱,伯孝现在割据一方正是需要团结之时,此刻你们只需依从,为父保证,等你们老了,再回首便会觉得此时的想法有多么幼稚……”一人一句,尽是翻旧账拉仇恨,原本还在平静看书的老者终于忍不住了,当即一声咳嗽打断便训斥道。

    “父亲可……”着还说的不愤,没想就被劈头盖脸的一顿,姜喜尚有不服,还想反驳。

    “为父已经老了,你们也各自一家,或许如今说什么你们都不以为然,今日言尽于此,以后自求多福吧。眼下天下大乱,明日不知明日事。不过一点,希望你们知道,伯孝有一身本领,更割据一地,手下兵强马壮,纵观天下匹敌者寥寥,将来能否还进一步犹未可知。可你们哪?除了家中有点闲钱,还能有何?如若伯孝倒了?你们能安全否……你们不是名下都有很多商铺,算个生意人吗?要懂得投资……”人老成精,看事明了,对于几个自私的儿子,姜群无奈中明确提醒道。

    “父亲之告,孩儿谨记于心……”无论是否听进去了,可见老爷子很是激动,屋中的三个儿子也不敢忤逆,无论是否真心,当即行礼表示明白。

    话语激进,书房中本就低焖的气氛又添萧索,当归位中也无人再自讨没趣的说话,哪怕有心事也不过转玩着手中茶盏,了以发泄。

    还好,很快在厚重的脚步声中,尴尬顿消。特别是当几十个只着军袍的士兵,在敲门后抬入二十多口百斤的大箱子,所有的尴尬又变成了疑惑。

    从士兵军袍前绣着的麒麟看,他们都是姜麒的亲兵麒麟卫,纵观姜家军十多万人,也只有麒麟卫有如此特殊的军袍了。

    “今日宾客太多,麒儿让祖父、舅父久等了,失礼、失礼……”士兵放下重箱,随后在两个女仆的引领下,一身直裾深衣略显成熟的姜麒出现了,不过那口中的客气,却又略显距离。

    “伯孝太客气了,一家人有什么失礼的。着子龙不在家,一切事务都要你这个舅父当着,麟儿和孩子可休息了……”姜麒出现,该来的不用再猜,作为家主又是长辈,姜海随即笑着搭话道。

    “哈哈哈!没办法,麒就着一个妹妹,再说广儿虽是我侄,可在麒眼中和儿子也没有区别,该是尽心的。”官场待的时间长了姜麒是圆滑的很,当即扶着舅父就玩笑道。

    “我姜家添丁是大事,着子龙在上党,其兄在上郡,麒儿你着为舅父的是该尽心。好了时辰额不早了,麒儿着大晚上的把你舅父都叫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哪?没有外人,直说便是……”简单的招呼完成,作为屋中辈分最大的姜群看了看屋中情况,随后帮着儿子问出了心中之话。

    “你们都退下,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入内!”本来还想委婉一些,然既然最尊敬的祖父都如此问了,姜麒也不藏着,随后招呼左右道。

    “诺……”能为姜麒亲兵都是机灵者,当即行礼后快速离开,最后走者还顺势关闭房门。

    左右以无人,姜麒也不再耽搁,当入座后掏出了手中一份文书:“祖父可知着是何物?”

    “有话直说,在座的都是你的长辈,也是最亲之人,不比遮遮掩掩……”对于姜麒的打哑谜,姜群没有兴趣,只直直的看着他是笑非笑的说道。

    老人敏锐的眼光能看清世事,姜麒知道祖父清楚他的想法,随即也没有顾忌道:“着是麒今日在晋阳府中查询而来的文书,书中所记乃太原郡一部分整理造册的屯田,事发突然麒没有详勘,只查询了下晋阳的情况。晋阳一地上好良田近六万顷、另可种植地约十万顷,可就是如此多地,麒在坊间查访却发现,竟连当地原耕农所能分配之地都多山地。那麒就奇怪了,着好地都去了哪里……”

    “还以为是何事?伯孝就说着土地的事情呀!不错,着晋阳一地自从搬家而来,你舅父我是有囤收,也不多三千顷而已,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是着并州牧,家里人有点地也很正常不是??”原来还以为姜麒搞得神神秘秘是什么事情,没想就不过兼并土地的事情,姜喜松气中不以为然道。

    “舅父以为没什么事情吗?三千顷??很少吗?着恐怕还只是晋阳一地吧?着地舅父在溯方有吧?西河有吧?恐怕如今就是上党、上郡也有了吧?而且还只是你一人,那大舅父、二舅父呢?其他族人哪?早些时候更让麒没有想到,在母亲处得知,我的名下居然有良田过两万顷,乃并州最大的地主……”

第五十二章 土地兼并(二)

    ‘流民’自古有之,每遇自然灾难、兵祸,朝廷救治不及时,百姓为了生存,被迫背井离乡,逃往深山大泽,觅一栖生之地。

    时至今时,各地天灾不断,又时逢黄巾之乱、苛吏暴政,流民之疾更是严重,规模之大,如蝗虫过境,危害甚深。

    当然除了天灾、兵祸、苛捐杂税,另外一个重要原因也不得不提,那便是土地兼并。

    土地,农民赖以生存的活命之本,可随着苛捐杂税、强取豪夺,土地愈来愈集中到少数大地主、官僚手中。尤其是灾年,为了活命农民变卖自己的土地和房产沦为佃农。如果再加上兵祸,没有土地无法生活的百姓,便成了流民中的主力军。

    而随着流民愈演愈烈,随之带来的社会动荡,往往就是王朝倾覆的一个先兆。可作为小农之国,土地又向来是人人贪恋之物,兼并便成了一个难以治愈的顽疾,各位朝更替。

    如今日并州,不过才易主月余,尚未稳固,土地之事,便以被很多有心人看上了,不说本土豪强不会放任手中土地被夺,就是新兴势力,也在紧锣密鼓的往自己口袋中塞取利益。

    “两万顷??没想到麟儿如此厉害,这才短短几年便为家中弄了如此多土地,怪不得这些年西河、溯方的土地难弄了许多,原来都去了麟儿手里……”书房之中,姜麒虽然将手中文书掷地之情带着怒火,可屋中的人都是他长辈并没有以未然,相比起两万之数,他们更热衷,当即姜祥就脱口而出。

    “那舅父以为是多了还是少了??”见在座者都没有看清事情的严重性,姜麒不怒反笑道。

    “自然是少了!伯孝乃并州之主,并州之地数以千万,区区两万之数怎能算多,更何况府中家眷皆需供养,如若没有土地,家中如何过活,眼下不是世家,就是普通豪族那家没有良田千顷……”对于姜麒的惊讶,姜祥任然不以为然,随后无所谓的回答道。

    “良田千顷……真的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眼下流民四起,饿殍遍地,朝廷朝不保夕,没想到舅父也如世间不仁者般,以百姓为刍狗……”对于世间的麻木不仁,姜麒早看在眼中,可他未想到自己家人也是如此,听言不禁摇头道。

    “伯孝是否太过认真了,在洛阳是我族中也储蓄了很多良田,这也很正常,凡世间大族无有不如此,就说当年起兵之时,如若族中没有良田,哪有钱粮供给子弟兵??”看姜麒很是重视着土地的问题,姜海也有些纳闷了,随后同样不理解的说道。

    “既然舅父都如此说了,那麒敢问,如若世家大族都如我姜家般不断兼并土地驯养势力,将来有一日我姜家失势了,会如何??”一点蝇头小利,只看眼前所得,姜麒失望透顶,随后反问道。

    “那伯孝什么意思??”不得不说,姜麒的反问是值得思考,哪怕心中都有言姜麒小题大做,可姜海还是顺言道,希望以此知道姜麒的目的。

    “着便是今日侄儿请三位叔父来的目的,麒希望三位舅父带头退出手中兼并而来的土地,更劝服族人也将手中土地放给官府,麒也不让族人吃亏,官府会以合理价格回购所有土地……”明人面前不用虚与委蛇,姜麒直言不讳道。

    “什么!!伯孝你让我们将手中土地都交出了,土地就是根,那没了土地,家中以后怎么办!伯孝!你可是并州牧,族人一直支持你,要钱给钱、要人给人,怎么眼下得点实惠了,还要退出来!你怎么胳膊肘向外拐了,再说了并州那么多土地,怎么就偏偏不能让我们多得一点,这些年我们可都知道,你将土地都分给了流民,而且税赋是一减再减。就不明目了你对贱民都那么好了,为何偏偏为难我们……”百事利为先,眼下姜麒的要求莫过于虎口夺食,当即暴脾气的姜喜就不答应了。

    “是呀!伯孝你在想什么哪?难道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是世家子弟,天生就是凌驾于市井之上。再说眼下乱世当前,正是扩充自己实力之时,什么是实力,那就是粮,只要有了粮干什么不可以。可要想有粮,你就必须有地,如若你把好地都分给了百姓,虽然是能收税,可你收的再多,那也没有地是自己的来的多呀!你怎么糊涂了……”不止姜喜,在几兄弟中最醉心钱财的姜祥如今手中握着的地最多,刚开始还以为姜麒会让他们停止并购,没想不但要停止,更还要将肥肉吐出来,怎会答应,当即便接话反对道。

    “那大舅父的意思哪??”早就预料到了事情不会顺利,姜麒并没有激烈以对,随后看向了如今的家主,他的意见更能关系到事情的走向。

    “伯孝可知道,如若你刚才说出的话传出去了,会是怎样的后果吗?眼下兼并土地的可不止我姜氏一族,就是你手下的幕僚、将军,他们手中的土地也不会少,再加上并州各地的豪族、世家,手中良田最少占并州三成。你着突发奇想要收回族人手中土地,那下一步哪?或许族人会碍于亲情听你的,可并州世家、豪族可不是好相与的,弄不好会出大乱子……”不适两个兄弟的目光短浅,当上家主的姜海看到了更深一成的意义,不论是否吝啬自己手中的土地,姜海曲线分析道。

    “乱??不怕,难道现在还不够乱吗?大破大治!麒更愿意从头开始治理并州,总好过将来埋下隐患!就是不知三位舅父是否还能再支持侄儿一次?”姜海能看到的地方,姜麒如何能不知道,不过却任然坚定的说道。

    “那要是我们不同意哪??”听话听音,姜麒的决绝谁能听不出来,可利益面前,退缩不得,性子最急的姜喜质问道。

    “……也可以,麒无话可说……舅父是我长辈,麒不敢大逆不道。今日就算没有说过此事,舅父可以回去了……”话不投机,面对认钱不认人的人,姜麒也无话可说,只是直直的盯着发火的舅父看了半刻,最后诡异的一笑后冷冷的说道。

    “你……你……”姜麒的眼睛本就有异,再加上他杀人无数,一眼便能吓哭妇孺,更何况一直盯着,姜喜当即背心就一凉,似乎感受到了杀心,一下不知如何应付。

    “麒能有今天忘不了族人的帮助,更忘不了舅父们的支持,此次麒所言之事确是有碍大家的利益,可为了长久的生存,麒必须如此做,希望舅父能理解。”尽管心中很不舒服,然姜麒却不想将关系弄的太僵硬,随后转换语气道。

    “好了!都说够了吗!你们一天天就知道钱钱的,麒儿从回家以来何时亏待过你们,如若没有他,你们能有今日吗??好好问问自己!眼下天下大乱,麒儿正是考虑大局之时,如若土地之事不重要,会如此给你们言语。好了!话以说到此,先听听麒儿如何安排,再言语……”吵吵嚷嚷,一直静观其变,做为掌管家族几十年的过来人,姜群早就习惯了着利益纷争,几个儿子心中的小九九他再清楚不过,可也是做为老人,他更看清了姜麒一闪而过的杀意,当即做声调和道。

    “谢祖父不怪……诸位舅父,在明日并州府便会昭告各郡县,并州将成立屯田署,署衙将收回并州所辖地所有土地,将来除官府所赐永业田外,所有土地耕农只有使用权,不得进行贩卖,以后只需按照收成交税赋便可。至于原土地拥有者,屯田署会按照规格进行购买,不会亏着大家。另外还给舅父透露,下一步麒会下令拆除并州乌堡,有募私兵者全部解散、并收缴兵器。故希望舅父回府后,动员族中私兵,乘着眼下各地正在募兵,奔个前程……”并不出意外,姜麒早有预料祖父能看清现状,并会支持自己,放心中姜麒一个谢过,随后道出自己的决定。

    “全部收回……伯孝你可知道并州世家、豪族有多少土地,要是按照市价,得多少钱才能收回,官府有吗??再者你将收回来的土地又分给百姓只收税赋,按照并州眼下的定税,没有几十年着笔钱可收不回来,着完全是吃力不讨好呀!更何况你着屯田之法可不是朝廷定制,要是哪天伯孝被调任了,今天的所为是否多此一举了??更何况收缴私兵之事,你这是想逼着世族造反吗……”一听姜麒所言,众人恍悟,原来是早有决策,今晚他们是同不同意已经不重要了,可一回味,姜海却又担心的道。

    “是啊!伯孝你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你可成想过,今日提及收地之事,我们便以如此不同意,更何况别的世家。可怎么土地的事情还没开始,你又还打起别人家养的私兵了。是的,我们知道现在并州招募兵马受到阻碍,让子弟兵从军我们也不反对。可别人家不会如此想?眼下天下大乱,养兵都是自保,如若伯孝收地的同时逼着收兵,并州定乱啊……”年少轻狂,此刻在姜祥的心中姜麒就是个一朝得志的小子,对于姜麒的主意,很是不看好。

    相劝之言,姜麒听在心中,可并未动其心,随后只笑着走向早先抬进屋中的箱子处,一边打开一边言:“二位舅父之言,麒有预料,也会有所准备,只要舅父们同意配合麒便好,至于乱,麒并不怕,比之世家之反,麒有上百万疾苦百姓支持,怕个甚,哪怕再重新再战并州,麒也是如此决定……当然麒知道此次收地会让族人受到损失,麒为姜家子弟,自然不能亏着族人。眼前着些东西,是麒早些时候让母亲准备的,三位舅父每人两箱,其余分给族人,就算此次麒对族人损失的补充吧,另外不久后并州会大力兴市,也希望这些钱财能让族中更好的发展商贸之事!到时的税赋麒也会优待……”

    有钱能使鬼推磨,刚才一顿牢骚让大家忘记了屋中庞大的箱体,可当姜麒打开之后,里面的黄白之物当即让所有问题迎刃而解,哪怕还有些郁闷的姜喜也都当即兴奋了:“伯孝、伯孝……你那里来的如此多钱财,着有五千万前吧……”

    “多少无所谓,着只是麒的一片心意而已,希望以此补偿可赢得族人原谅,再者言,麒的今天都是族人舍生忘死而得,怎能让族人蒙害。好了!今日打扰舅父们许久,时辰已经不早了,麒也不多留,府外麒以备好马车,待会儿让士兵随着舅父回去……至于收地之事,待屯田校尉上任之后,会亲自到族中洽谈事宜,如若那时还有异,我们再谈。”不能说见钱眼开,可有钱能解决的问题,姜麒并不会吝啬,很显然此刻从面容看,他有决断了。

    “好吧!既然伯孝坚持,我们也不多言,只是伯孝着太客气了……”金钱为辅,众人尽欢,不管将来事情如何,但也是个好的开始,当即在笑容中,相送而去。

    可在离别中,一直未说话的姜群心中却不安静,人生数十载,人心之事他皆能揣测一二,当即担心起家族的未来。就在刚才,他从打开的木箱中竟看到很多女人饰物,由此他以预料,姜麒很可能是拿出了府中所有钱财,包括家眷的饰物。

    如此之举,说是一片心意,其实更是一种决绝,一种能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的决绝。可以想象,姜麒让自己倾家荡产给予补偿,如若接下来的变革中,族人还有阻拦恐怕屠刀就要出现了。

    当然或许姜群也能安慰,姜麒城府深了,也心狠手辣了,不再是当年幼嫩的少年了。在乱世之中,也只有如此之人,才能更好的成事。

    也如姜群所想,当姜麒告示传遍并州,戏志才接替沮授为溯方郡守,沮授回太原组建屯田署任屯田校尉,开始全部收地后,并州乱了,各地世家、豪族纷纷联合对抗新策。

    可他们希望对姜麒的要挟,迎来的却是金戈铁马,当各地守军得到平叛命令之后,所有敢反对之族迎来了血腥镇压,不但老幼死伤惨重,更以叛乱之名抄家收地无数。不过数月时间,千余人便在着场变革中殒命,很多过百年之豪族,一夜回到当初。

    为了家族未来,虽然很不情愿,但刀斧面前,渐渐识时务的家族低头了,开始配合并州府的决策,弃地从商。当然也有任愿意守着土地的,官府并没有发对,只要按量交税赋,任然可以协商承种面积。如此一来地任然可以种,还能得到官府赎买土地的一笔钱,何乐不为,渐渐的反对声音也少了。

    只是唯一的缺点便是,现在人人都可以从官府分地耕种,雇人种地的成本比原来的佃户耕种贵了。可着点问题难不倒世家、豪族,因为能分地的只是并州落户的百姓,其他州府多的是无法过活的农民,当即通过各种渠道,大量耕农无论是为了过活,还是躲避战火,拖家带口开始涌入并州。

第五十三章 不遂人愿

    姜麒忙着筹备屯田署,一心抓内政,着刚送走许攸,似乎就将答应出兵之事忘得一干二净。

    可姜麒忘记了,把自己的话当了戏言。忙忙慌慌而回的许攸却没有不上心,紧赶慢赶着一回河内,都来不及梳洗,便风尘仆仆的求见袁绍。

    也似乎印证了姜麒一句乌合之众,刚刚担心董卓大军会进攻河内的袁绍,当得探马报董军并未东进后也便放松了下来。

    当许攸火急火燎而来之时,袁绍竟正与众幕僚饮宴、赏舞,还好袁绍尚知轻重缓急,当即屏退歌姬,相迎许攸。

    “子远一路辛苦,可成说服伯孝贤弟出兵抗董……”礼贤下士一直都是袁绍的做派,众人面前自有作态,当即迎上许攸挽手急切道。

    “攸不负主公之托,以三寸之舌说动易阳侯,如若主公愿意,不日易阳侯可举兵十万相助主公……”尽管心中不确定姜麒是否会出兵,可许攸却又不能言自己无功而返,面对袁绍的急切,当环视众人时,朗声言出自己早想好的说辞。

    “十万……”很显然许攸一言惊艳四座,在座者,皆袁绍智囊,聪慧之人无数,他们早就盘算过姜麒,可却谁也没想过,姜麒能答应出兵如此之多。要知道,眼下联军多者方三五万而已!当即着一数字便惊的四下议论纷纷,有兴奋的,更有不可思议的。

    当然也有冷静者,当即便提出疑问:“子远兄可成听真切,姜易阳真的答应出兵十万,可从我们探报上得知,并州兵马不过十万出头,怎么可能有如此多兵马讨董??”

    “主公面前,攸怎敢狂言,兵马之事乃大事,易阳侯却是如此言,不过是否有夸大?攸也不敢担保,毕竟如眼下联军也号百万,可实际不到一半。”找有预料别人不信,许攸无懈可击的回答道。

    “听闻姜麒在并州大举募兵,再加上原来太原、上党降卒,十万之数并非不可能……”比之大多数人对十万之数的不可思议,与姜麒对垒过,多少有些觉悟的张杨,没有太纠结,随后说明道。

    听及张杨分析,左右颌首表示赞同,更何况姜麒人品一直不错,当即便有拍马屁者附和道:“恭喜主公,喜获大军,有姜家军如此之众,定能助主公攻入洛阳,剿灭叛逆……”

    “恭喜??似乎此言过早了,诸位可否想过,如若姜麒真出兵十万,他所辖兵马便是众将军之首,如若那样?主公今后将于何位?”当众人还沉静在援军的欢喜中,以前在何进府中便对姜麒不喜的陈琳泼了盆冷水。

    “能如何??主公乃众人推举的盟主,哪怕眼下姜麒附和讨董,可他最多算第十八路军,当同听主公调遣,能如何??”对于陈琳的担忧,作为袁绍的大侄子,这些时日水涨船高的高干表示不服,随后不以为然道。

    “元才想的太过简单了,姜麒其人,一向自视甚高,当年大将军当面他也不放在眼中,更何况眼下联军中无论是主公、袁公路将军、孙文台将军,还是陶恭祖将军,皆曾在旗下就职。如此情况,姜麒入营会甘于人下,主公最好早作打算。”听及高干的一厢情愿,陈琳虽然没有鄙视,可却不留情面的继续道。

    “孔璋所言,确有道理,姜易阳自领军以来,一向都独为一军,曾听闻在长社之时,便因归属问题与朱公伟将军闹的不快,后来跟了皇甫将军,也是一直自成一军,从未被人差遣过。恐怕还真如孔璋言,主公着盟主之位……”早在探讨请姜麒出兵时,众幕僚多少都有过眼下问题的纠结,可当时事情紧急,都没有太过顾及,此刻听着陈琳的言语,逢纪也提醒道。

    “哈哈哈……诸位之意,绍知道。不过大家是多虑了,我袁家世受皇恩,要是没有先帝提拔,绍也不可能有今日,眼下董卓叛逆窃取江山,是何其危机之事,绍为人臣,怎还能顾及个人得失!绍当初得盟主,也是天下义士以为绍能排除万难,再兴汉室。眼下能有更合适之人带领大家抗击董贼,绍自然退位让贤。更何况伯孝乃绍之好友,又是我大汉上将军,绍有何不愿意……”众谋士言语,袁绍一直聆听,面色渐冷,很显然陈琳之言刺痛到了他内心的骄傲,可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言语相驳,毕竟大家都是以大义之名,他怎敢被人以为贪婪虚名,脸色流转中,当即违心的说出了冠冕之话。

    “主公深明大义,如此顾全大局,我辈折服……”尽管袁绍之言有些违心,可着言语无疑是教育属下最好的词语,当即四下之属,便感动的长躬及地。

    “此乃为汉臣当做之事,绍不敢领功,诸位请回座,我们再听子远先生此行之得……”虽然心中还在盘算得失,可以慷慨激昂之词感动幕僚,袁绍还是很受用,随后言语道。

    “诺……”既然袁绍都能放弃自己利益,属下还能言何,随着袁绍指使纷纷落座。

    “来诸如……近日子远先生远行,一路辛苦,仅以此杯为先生洗尘!来!先生我们同饮……”亲自手拉许攸落座,御下之术早已炉火纯青的袁绍,随后举杯上前一副感激模样环视众人,再对许攸敬道。

    “谢主公赐酒……”能受主公之酒,为下者多少有些激动,许攸赶紧笑着谦礼后一饮而尽。

    “子远,不知此行可算顺利?伯孝答应了何时出兵会和吗?十万之众可非小数,伯孝是聚兵方来,还是先行入河内?”相对一饮,袁绍随后回座询问道。

    “具体时日易阳侯未言明,不过君侯道说过,调集兵马、粮草,最少需要月余,恐怕最快也要一个多月以后了……”心中也不太确定姜麒是否会出兵,可许攸不敢明言,只好言出姜麒说过的事情。

    “嗯……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绍曾与伯孝共事,他虽年少,却是个心思缜密者,如若言马上出兵绍还担心了,如此时间,确是够其筹备物资了。”尽管时日不明确,袁绍却也没深究,眼下利益有冲突,着能有一个多月的缓冲期让其布置,他也并不反对。

    “十万大军人吃马嚼,每日便能消耗无数,眼下军粮供给全靠冀州韩将军,听说这些年姜易阳在西河、溯方大势屯田,存粮由多,着粮草方面?姜易阳是否说过如何解决?”提及物资,眼下被韩馥委派而来调配军需的审配,提出了问题。

    “正南所言甚是!眼下河内数万人马以让冀州供给困难,伯孝可曾提出粮草方面的要求。”审配一言说出要害,袁绍称是般的附和道。

    “军粮方面易阳侯倒是没有提及……不过君侯却提出军队装备不齐,希望主公提供铠甲、兵刃三万套、另箭羽一百万支……”该说的躲不掉,更何况也不可能应付了事,许攸借机言语道。

    “嘶……子远答应了??”无疑,也如同许攸便的言语迟疑,当此话一说,宴席中当即响起一片吸气声,如此数量之物,很显然是惊到了众人,逢纪有些不满道。

    “如此大事,攸怎敢轻易允诺,不过易阳侯也未追究,只让攸给主公传话而已。易阳侯言,待大军武装得当,定为先锋破董贼!”许攸何其聪明,刚以看到袁绍眼中变化,更明白可能的变数,怎会大包大揽,赶紧解释道。

    “怎么??子远的意思是,如若我河内未如意送入铠甲、兵刃,伯孝就不会出兵了??”原本还以为姜麒出兵已是板上钉钉,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袁绍疑问道。

    “着属下不敢保证,不过此事还有商量余地,更何况眼下联军之数众多,又皆非西凉军对手,如若只是些兵刃能得以强援,未尝也非坏事,诸位觉得可是??”对于此问题的应对之策,许攸早想好,并没有被难倒。

    “嗯……如若易阳侯能击败董卓,区区些兵刃倒无妨,眼下各军都是赶制兵刃,不出一月应该能凑齐?如子远言,虽麻烦,却也并非大事。”眼下一直在调配联军物质,审配赞同道。

    “既然正南兄皆如此言,想必伯孝会满意,那除了兵刃、铠甲?伯孝还有何异议吗?”虽然心中有些觉得姜麒在趁火打劫,可做惯了大事的袁绍并非小家子,答应的同时,袁绍又问道。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易阳侯言,眼下联军分散各地,人心不整,给了董贼各个击破的机会。易阳侯言,希望主公以盟主之权,调配各军于一处,统一主次,合为一军。而且易阳侯言,如若主公能做到此,愿领姜家军为先锋,给予主公整军时间……”话以开头,许攸怎会掖着,赶紧说出了姜麒第二个要求。

    “伯孝不愧我大汉上将军,一语道破关键,无论是此次公节的大败,还是孟德的全军覆没,皆是出至人心不齐,兵力分配太散乱。比之董贼的以洛阳八关为依仗,我联军确是没有什么优势,而且董贼多骑兵,在中原平坦之地来去如风,偷袭很是容易实现,如若能合兵,确是能解决眼下之危,不过……”善战者之建,袁绍自然是听进去了,也看出利弊,不过分析中却有些无奈,其实着个建议,他以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哈哈哈,子远兄呀!刚还以为你以说服姜麒出兵,没想却带回了一个笑话,着姜麒到底是想出兵相助,还是来耍我们的……”刚刚听说姜麒出兵,满心不喜的陈琳,还以为无法制止事态,可不想这时听出了子丑寅卯,当即笑了。

    “孔璋何意??”当年同为何进幕僚,许攸自然知道陈琳不喜姜麒,可如此大庭广众,接连给自己恶言,他却又有些恼火的质问道。

    “难道不是吗?子远兄难道看不出姜麒所提的要求,明显就是在难为主公吗?眼下众义军虽名义上为联军,可各不相属,怎可能兵权旁落。不说主公命令他们不会听,恐怕施行起来,不用董贼来打,我们都相互猜忌不战自溃了。如此主意也不知是好心建议,还是离间军心……”虽然没有针对许攸,可陈琳依然没有好言的言语道。

    “是呀!如孔璋之言,眼下为何联军会分三路,那便是各地军士、将校皆非出自一军,统属之杂乱,遍布大汉各州。不说绍不过得大家谦让为盟主,就是真的实力强大,也不见得有能力,合并一处……”如若能为万军之上,袁绍再乐意不过,可他还是有自知之明,尽管是赞同姜麒的合兵,可现实不允许,随后自嘲的叹息道。

    “那主公何意?我方该如何答复易阳侯??”着合兵的利弊,许攸自然也能看出来,早在并州听到着要求,他的心便凉了,他知道袁绍不可能做到,可却又不能说破,只能装糊涂道。

    “如此大事,绍不能狂言,待绍想想再议……”事情来得太突然,袁绍一时有些纠结,早先的好心情早烟消云散,不定道。

    不过对于袁绍的纠结,一个微弱的声音从角落发出,打断了他的犹豫:“其实主公无需纠结。易阳侯出兵十万还是出兵一万并不重要!要三万兵刃也不重要!就是是否答应合兵一处也不重要。而重要的不过‘姜麒’二字也,易阳侯之名天下所知,其勇勇冠三军、其军锐不可当。眼下董贼势大,连战连捷,能让其忌惮的,唯有麒麟将军尔,不然!他也不会让出并州牧之位。而如今易阳侯以亲口答应出兵,着一消息如若被天下得知,董贼会如何?不用多猜,他肯定会赶紧收拢河内、河东人马,并加强大河一线防御,防止并州兵马!到时主公的河内便安了……故可以说,如今易阳侯何时出兵并不重要,子远先生已经完成任务了,无需多纠结。”

    随声而去,听着瘦弱之人滔滔不绝,信心满满,可细细品味有理中,却有些剑走偏锋。不等袁绍思考是否采纳,首席谋士逢纪便不答应了:“不可!此言虽是有利,可主公乃联军盟主,不说一言一行关系天下,那也代表着大义、诚信、声望,如果言而无信,不但得不偿失,更失信天下,以后何人还能来投!更何况眼下面对的是姜伯孝将军,一个不妥,或许万劫不复……”

    “如元图言,大丈夫言而有信,如若言出以请伯孝出兵,可最后却不见伯孝动,再被伯孝反驳,到时失信天下,绍还有何脸面匡扶社稷。好了!此事暂罢,改日再议……今日只为子远先生接风洗尘!来再饮一杯!”原本还在想言语所言甚是,可一听逢纪的,袁绍又犹豫了。

    “诺……”大好局面,尽被一句失信而顾及,听到袁绍拒绝,入府许久却未展过才的小子叹了口气,缓缓坐下。原本还以为得天下大义的袁绍是能有番作为者,可没想观察许久其人却很寡断。或许!他该是再给自己打算了,回想当初是否不该那么纠结,非得先扬名天下。

    可惜!当少年挽手叹息、郁闷自饮时却不知。在并州,今日刚送走戏志才去溯方上任的姜麒,正眺视天际,如担心戏志才身体般,他又想起了多年了无音讯的病弱少年,郭嘉、郭奉孝!如今可安好,可还有相见之日。

第五十四章 破虏将军(一)

    其实袁绍也用不着太过于纠结,他口上说考虑、考虑应对之策,可主意还没有出来,探马已经来报,并州乱了。姜麒不知道哪里发神经,竟大举吸纳土地,凡并州境内,无论是世家还是豪族,只要手中有地者,皆受影响。

    土地,世家之根基,利益关系之要害。姜麒一纸公文,很显然是得罪了所有手握土地的士绅。不说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但最起码已经逼出了反叛的理由。

    西河、朔方还好,一手被姜家军所建,就算有大家族也不过手下幕僚所带族人,不至于敢跟姜麒公开唱反调,可上郡、太原、上党乃至雁门却不会如此了,本来就刚定,大家族都在观望,这下道好,姜麒着一纸公文,彻彻底底断了他们侥幸。

    万事利益为先,为了自身利益,世族可以支持朝廷,更可以资助反贼,不然为何说世家是稳定根基的柱石。更何况姜麒不过初来乍到之人,哪怕顾忌他的军威,可百年世家经历的事情还少吗?利令智昏,谁又能把控得住。

    随后各郡从最初的暗流涌动,走向了起兵造反的道路,或许是想着法不责众,又或者这些家族真的也想在乱世中搏一把,要是赢了哪。

    可惜他们遇到了姜麒,作为领军出身的将军,以暴制暴他太在行。随后得到命令的各郡守军走出兵营,面对世家私兵,多贫苦子弟的姜家军,可没有任何顾忌,更可以说被世族压迫多年,眼下有机会正大光明的报复,没人会手软,刀光并起,血流成河……

    纵观大汉天下,四处烽烟密布,安稳者寥寥。原本还以为刚太平的并州,会在姜麒的强势下回归和平,可不想方两个月,四乱又起。

    当然对于焦头烂额的董卓而言,此刻听到并州乱了,数他最高兴。眼下平乱他正占上方,天下唯担心的,莫过于正大势募兵的姜麒,能听到并州大乱,如此利好,他能不乐意。

    并州一乱,姜家军出动,不但忙着对付根深蒂固的士族,更调动重兵防御边境,即担心匈奴残部、也防止河东借故偷袭,一时半会根本无暇他顾。不说长了,今岁能收拾残局已是万幸。

    不过天下大事,不可能没了谁谁谁就不行了,历史的车轮任然轰隆隆的前进着。

    或许能安慰,随着董卓的连续大胜,关东联军一时也不敢动作,大规模战斗没有发生,渐渐的两军呈现出一种对峙的状态。

    四月,为了拉弄皇室,让自身的权利更加有威,董卓又打上了分裂的主意。继去岁派使者授予刘虞卫尉大司马,进封襄贲侯,今夕又拜为太傅,召他入朝任职。可惜因道路阻塞,任命竟不能够到达。

    进入五月,悲情即至,虽然战事未起,可却有一名士陨落。荀氏八龙,慈明无双的司空荀爽、荀慈明,荀家家主,不幸病逝长安,年方六十三。

    噩耗传布天下,因道路不通,讣告不达。当并州荀氏一族哀鸿一片时以近六月,可虽难过,却也因道路不通,无法奔丧。包括姜麒在内,唯披麻戴孝,以表晚辈之哀。

    直到数年后,姜家军攻陷关中,荀氏族人方才迎回棺椁,重新安葬。

    荀爽离世,对于荀家人或许是哀伤。可对于长安的志同道合者而言,那可就是不小的打击。

    荀氏因为与姜麒的联姻,再加上其名,荀爽在朝中地位一直都不低,不然也不会只九十三天,便从平原国相升到司空、位列台司。

    当董卓强迫迁都,一路死伤无数,激起众怒,待到达长安,秘密联合之势愈演愈烈,因为地位很高,荀爽自然不负名士之名,很快成为有志之士,与司徒王允、董卓长史何等人,开始谋划恢复朝廷秩序。

    本来一切顺利,起事已在计划,可惜如今荀爽壮志未酬,对联盟而言,打击不小。随后不久,光禄大夫种拂,接替荀爽为司空,主持长安政务。以至于王允不得不暂停计划,另谋它法。

    长安暗流涌动,正与关东联军对峙的董卓,虽有察觉却未上心,毕竟手握兵权,他有资格藐视天下,眼下他更关心如何尽快解决袁绍等人。

    随后见关东联军没有速战速决的意思,得李儒建议,董卓听取攻心之策,从长安派出使团,以大鸿胪韩融为首,携少府阴修、执金吾胡毋班、将作大匠吴修、越骑校尉王瑰等分往关东,解譬袁绍等。

    可惜董卓的想法太理想了,当初斩杀袁隗全族五十余口,以结下死仇,怎可能轻易解开。眼下派使者前去,完全就是推他们进火坑,胡毋班、吴修、王瑰刚至河内,袁绍便使王匡悉收系。哪怕王匡妹夫八厨之一的名士胡毋班,也没逃过被杀的命运。

    前往鲁阳的阴修也很悲惨,未能逃脱。惟运气略好的韩融,以名德免。

    说和不成,颜面大伤,本想提兵决战。可对联军的龟缩不出,除了对峙,董卓一时也无计可施。

    两军想对,皆未露出破绽,一晃便是半年。直到冬天降临,董卓方才下定了决心。

    ……………………

    初平元年,多事之秋,虽然中原乱战在董卓的强势下,迎来了半载安静,可大汉各地零星战火却未少,不说黄巾残部,就是各地草寇也在四下打秋风,百姓流离,苦不堪言。

    再加上天灾,各地割据的诸侯盘剥,百姓早无法正常生产,良田早生荒草,秋时颗粒无收。很显然明年乱事将更猖。

    鲁阳。南阳郡一小县,地处豫州、司隶交界,因地理,当讨伐董卓之师纷纷北上,南方会盟之军孙坚部便安置于此,以南阳之主袁术协管。

    不过相比起以世家之名,在联军中地位崇高的袁术。南阳联军中正直让董卓担心的,却是鲁阳之帅。

    此人姓孙名坚字文台,或许对于天下人而言,孙坚不算名将,比之姜麒、皇甫嵩、朱隽甚至董卓,哪怕他也是身经百战,战黄巾、平羌胡都有他的身影,可毕竟都是以辅佐之态,并没有以此名闻天下。至于扫荡地方贼寇,累功为乌程侯,可如今的爵位不太值钱,并不会让他太扎眼。

    尽管如此,联军十七路,董卓却偏偏独惧其。以至于,其余两路联军他都以战胜,却独迟迟不动南阳兵马。

    也难怪,西凉之战历时两年,他们彼此为袍泽,同帐为将,有无能耐,再清楚不过。

    当然能当得起董卓忌惮,孙坚确是有资格。不说远的,就眼前不久刚做的两件大事,一者刚兵到荆州,便逼死了荆州刺史王睿;二到南阳,又杀掉了南阳太守张咨。如若是凡人,岂有此魄力。

    魄力自然不止于此,面对众人以畏之如虎狼的董卓,孙坚却根本没有看在眼中,更没有如其余诸侯只知饮酒赴宴,蓄养势力。要不是兵马不足还需训练,恐怕早以向着洛阳进发了。

    或许也只有这样,才能真的不负袁术上表其也破虏将军、豫州刺史。

    就像如今,眼看入冬,孙坚却在不断催促袁术的粮草,大有屯粮、发兵的意思。

    “主公放心,眼下秋收刚过,袁将军处粮草定充沛,属下定不负主公之托,要回大军所需粮草。”鲁阳城外,天色尽管以现阴冷,然面对热情相送的同僚,即将登上马车的公仇称以燃起满满激情。

    “那就有劳公仇先生了,坚在此代全体将士敬先生一杯,以待先生凯旋……”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从军多年,孙坚深知其中道理,眼下远离江东,所携粮草早已用尽,尽管表面与袁术很好,早言明一方出兵一方出粮,可命脉被捏着,谁知道有没有变故,此刻很是郑重对自己长史拜托道。

    随着独领一军日子渐长,孙坚以深感压力,闲暇之时,甚至在想,如若还能如往昔般只做一沙场宿将当多好。可惜,时势造英雄,谁都回不去。

    “主公放心,称为将军府长史,此行乃属下之职,义不容辞,属下走了……”眼下军中情况如何,公仇称很是清楚,不说别的,就看看眼前孙坚大张旗鼓的将手下所有官署,都集结于城门送行,便以诠释压力。带着嘱托,赶紧接过孙坚递上之酒,一饮而尽后踏上行程。

    “主公……着袁公路将军应该不会为难公仇先生吧?不说主公一直与之交好,就是着南阳要不是主公之功,袁将军也不会全部占领的……”望着快速南下的马车,感受到眼神中带着忧虑的孙坚,一直护卫左右的祖茂宽心道。

    “大荣不可狂言,袁将军岂是随意能议论的!”思绪被打断,孙坚回头看了言膀大腰圆的祖茂,虽然心中明白祖茂的言语,可为官多年,深知祸从口出,他可不想被有心人听到心腹的抱怨,赶紧喝斥道。

    “末将胡言!主公莫怪……”作为亲卫统领,祖茂深知孙坚之心,一见怒色,赶紧行礼赔罪道。

    作为朝廷所封的乌程侯,孙坚以不是当年的别部司马,多年来以有上位者之威,哪怕没有真的怪罪祖茂,可御下之术深知。随后受用着环视眼前数十人道:“好了,起来吧,不知者不罪,大荣以后如此言语,切莫再言!诸位……时辰也不早了,今日送过公仇先生,可各自回城处理公务……”

    “诺……”终于得到离开的命令,在寒风中冻的直跺脚的一干人等如解重负,赶紧行礼准备离开。

    只是奇怪,刚转身,天边一阵轰隆隆之音,打乱了那刚刚放下的思绪,更有人好奇的张望远处,疑惑着自言自语:“打雷了吗?”

    不用多思,当一骑死命抽打战马的斥候飞驰而来,谜题解开,可得到的结果,却不是任何人想要的。

    “报……报……敌袭、敌袭……启禀将军,西凉骑兵大举来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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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伏尸二人。雄主一怒、伏尸百万、血染千里。 泱泱大汉四百余年,走至末路,在这风云再起的汉末时期,群雄并起、逐鹿中原,造就千古英雄。 姜麒出身豪族,因生时天降异象,被家族遗弃,迫随母姓。 或许注定他就不平凡,不但生的一双双瞳目,还天生神力,小小年纪便挽弓三千。 也在冥冥之中注定,从小带有暴戾之气的他,闯下大祸、差点身死。幸的高人救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在九死一生间,其脑海中出现模糊的记忆,在这些模糊的记忆驱使下,他慢慢变得强大。 从此的姜麒,将不再平凡。 在种种巧合下,童渊成了他恩师,赵云是他师弟。关羽叫他四弟、张飞喊他兄长…… 从此!大厦将倾的王朝,兴衰咐之于手。 翻手覆云间,便能决定千万人的性命……血色汉末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血色汉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血色汉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