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二一章:獠牙纷纷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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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之中无所谓上下,当那轮红日滚滚而来,昊阳独有的特质使得它给人的感觉依旧是艳阳当头,高高在上。
“金乌?你恢复了?来做什么?”
三问泄露三种心情,巨大眼睛凝视着那颗壮丽红轮,略显凝重。
“阳光下,无秘密。”“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两句常挂嘴边的话其实是用来形容金乌,昊阳之鸟被称为没有秘密的真灵,骄傲的它们从来不掩饰虚荣,但也不会刻意夸大,因为这不仅仅关系到面子,还与金乌一族的求偶方式有关。
“居然这么快!”
金乌很老实,四足有见识,简单约量一下昊阳尺寸,它看出金乌盛过当年,内心惊疑不定。
“这下麻烦了。”
相比那些懵懂无知的修士,四足、金乌知道的事情多的多,其中至关重要一条,进入楼兰需得到“钥匙”,就是那些到处乱飞的灵宝。
它们根本不是什么灵宝,而是被楼兰古修藏在世界各地的根,还有楼兰崩溃后散落的遗骸;因为一场极其特殊而宏达的法事,那些残骸中藏有楼兰古修之灵,积年累月修复成灵,静静等待着楼兰恢复的那一天。
“纵毁楼兰千万份,大鸣一朝能复。”
仅此一条,楼兰之强大超乎想象,倘若被修士们知道这点,定会打心眼里感觉惊恐;当然,也会生出更多贪婪。
当年楼兰纵横天下,抢遍天下,连界面都曾尝试突破,出于种种考虑,楼兰古修耗费无穷精力与重宝,将整个楼兰城就是一件巨**器,外人到此随便掰下来一块石头,一根木条,都极为难得。其后楼兰最终破灭。楼兰城散落到世界的各个角落,静养数万年之后重现人间,只要它们聚集到一起,便可重现昔日风光。
关于这些事。四目仅知道一部分,也是最关键的部分,他知道钥匙并非一模一样,比如石头可能只是楼兰城墙上的一块普通石块,其余如门、窗、台、碑等等。每一种都有各自意义;与此同时,楼兰城由无数宝物同炼,内里处处危机,重重杀阵,外人到此,绝无能力走遍全城。
综合以上,意味着所持钥匙不同,所能进入的地点也不一样,可以想象那些进入核心的人一开始就占据绝大优势,拥有更多、更好机缘。以四足的本事。寻常钥匙自然看不上眼,自半年前察觉到楼兰将现时起,它便把三生之事放到一边,专心致志追逐残骸。
功夫不负有心人,没过多少时间四足就发现这块匾额,至少可以打开一座楼;而就常理讲,楼宇必在城池当中,入楼等于直接进到中心,可不是省点路那么简单。
势在必得!
内心盘算,衡量着金乌的实力。四足不想与之火拼,恳切的语气说道:“你我也算故交,这副匾为本座发现,你不要与我争;要不这样。接下来你我可以”
“想都别想。”
劈头打断,昊阳火鸟席卷已到面前,二话不说挥洒火链如龙,将那几名胆颤心惊的修士封禁。
“还不滚!”
“是”
“多谢前辈不杀之恩”
全无反抗的余地,几名修士抱头鼠窜,其中那名老者胆子稍大。临行忍不住问了句。
“前辈仁义,既然放我等离去,可否解除”
“封禁之中带有指引,不想死的话赶往沧浪,帮忙之后同上楼兰。”雷鸣般的声音霹雳般的火焰,昊阳之鸟只看巨眼,根本不给人分辨的机会。
啊!
一帮修士面面相觑,心内既惊且喜又觉得荒谬,暗想哪有人这样做事,话都不说明白就赶人走。
“敢问前辈,我等帮谁的忙?”
“去到就知道。”
言罢震足,汹涌火焰推送八方,将那几名人修送远的同时,顺带将那副匾额“放生”。
“本尊受人之托而来。”翻身化形,巨鸟变成巨汉凶狞,暴喝开口:“四足,你得跟我走。”
“你是不是疯了?”
直到这个时候,四足仍未从“惊讶”中完全清醒,巨大的眼睛连眨数次,内心震怒、兼百思不得其解。
“什么叫跟你走?去哪里?你在干什么?为什么放走钥匙?你自己不去也不要拦”
“楼兰,你想去就得跟我走。”
想想觉得这个说法不够准确,巨汉补充道:“去之前,立誓与我并肩结伙,听我指挥。”
“你”望着那张理所当然的脸,四足气得发抖。
当年真灵论道,四足实力稳压金乌一头,时过境迁,数万年封印,各自遭罪不同,机缘不同,今日似已并驾齐驱。四足不会知道,金乌之所以修养千年便突飞猛进,一方面因为重修之身,破而后立,更重要的是他找到的那颗太阳。
金乌铸阳,昊阳也会滋补金乌,更重要的是,那颗太阳曾有大金乌留足,内里金宫有成,本源已被提炼为灵泉。不知是死了还是外出看风景,当金乌找到的时候,主人不在家,白白便宜他千年之久。
即便不考虑这点,同为真灵,战斗起来势必旷日长久,且会大伤元气;左右权衡,四足认定与这个疯子纠缠没有意义,抖一抖身躯,准备绕过这只发疯的鸟。
“有病,本座不与你胡闹!”
“站住!”
昊阳居然不答应,转向再次拦在面前。
“记得涅祖否?”
“呃?”四足很难才压住火气,问了句。
“魔莲现身,涅祖携一界之奴再侵沧浪”
“关我屁事!”四足打断说道:“本座只想进入楼兰找几件遗物,提升修为。”
金乌巨汉说道:“落日袈裟,大真灵道典,逍遥丹鼎是不是想找这些?”
四足目光连闪:“你也知道要你管。”
“不是有人托我,才懒得管你。”金乌巨汉忽然说道:“轮回法坛呢,不想上了?”
四足楞了一下,说道:“本座没那个福分。”
“呵呵,你有的。”
巨汉忽然说道:“实话告诉你。沧浪为楼兰圣女落驾之所在。”
四足连着眨了好几次眼睛,恍然说道:“别忘了,圣女落驾必定引来古帝血魂,本座不想和他们打交道。”
金乌巨汉哈哈大笑。肆意嘲讽:“什么不想,说不敢就行了。”
“你敢你上!”
“我也不上。”巨汉无端叹了口气,说道:“古帝,血魂,还有天道。自有别人与之周旋;本尊来找你,主要为了凑足人手,解决涅祖,对抗仙灵,护驾楼兰,补全轮回”
语气幽幽,听不出是遗憾还是欣慰,对面四足因这番话几乎傻掉,醒过神赶紧截断。
“等等!先等等!”
满心疑惑又禁不住痒痒,四足按下性子问道:“谁与古帝他们周旋。本界什么时候出现这么厉害的人物?”
“本尊门下弟子,十三郎。”
金乌的神情即骄傲又落寞,最终骄傲占据上风,一副与有荣焉的神情。
“”四足瞪着眼睛,心里直怀疑自己听错。
“萧十三郎啊,你见过的。”
“呃哈!哈哈哈哈”四足笑死了,也气死了,心里想我真是无聊透顶。
当年一番苦心筹谋,四足原也把那个人间小子当成指望,不仅在其身内种有烙印。还虏了叮当作为筹码;千年供养,实话说四足在叮当身上没少费心,说是其师尊也无问题;没想到的是,真灵禁法居然敌不过三生秘术。叮当莫名其妙没了影子;不仅如此,这些年来他发现,自己与当初种下的烙印之间感应越来越淡,直到最后完全断了联系。
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十三郎死了,再就是有更强大的存在代其抹去四足认为是后者。
前者后者。终归意味着没了指望,到如今,四足总结这么多年的经历,认为自己道心不稳,有好高骛远之嫌。恰好赶上楼兰现世,他觉得这才是看得见、且能把握的机缘,找到钥匙进入城内捞点好处,万一运气好找到传说中的几件宝物,再以大恒心认真修行,真上可期。
修行事,说到底需要一步一步的走,反思当初,四足觉得自己不应妄图逍遥,什么永生、不灭都不应该去想,先把真境修满再说。
应该说这是对的。比如当初,假如他没有参与那番事,这许多年下来,纵然境界不能突破,修为也比现在更坚实。当然,那些磨难也不能说一点收获都没有,和金乌一样,四足经历砍头之厄而不死,差不多等于返世重修,原本停滞的境界已经松动,即便找不到楼兰遗物,将来也能突破。
总而言之,得失之数不去想,四足刚刚回复淡定,猛然听到金乌提到萧十三郎,说他要与古帝周旋焉能不为之失笑。
“你这个白痴,哈哈”
“笑笑笑,笑个屁啊!”金乌巨汉冷眼相望,说道:“你是真灵,多少能够察觉到世界生灭,难道没有发现,这个界面快完蛋了。”
“本座当然知道,所以”
“那你知不知道十三现在何处,在干吗?”
“我不知道我干吗要知道?”
“躲在角落缩头千年,外面变成什么样都不晓得,蠢材!”
“你”泥人尚有三分土性,何况真灵?与这个疯子纠缠至今,四足终于暴怒:“金乌,当真以为本座不能杀你!”
真灵以上动念施法,巨眼闪烁中华光大放,千万道银丝爆射而出,不取壮汉,直奔昊阳而去。
与金乌战斗,多数人会犯的错误是攻击人,道理很简单。杀死金乌昊阳自灭,反之昊阳由金乌所铸,攻击它顶多等于攻击武器,舍本逐末之举。事实上这是错的。金乌铸阳不是炼制法器那么简单,与之本命相连,来去自如。换言之,对面壮汉可真可假,那轮红日反是其根本。
四足了解这点。万道银丝纯为精神所化,冲入昊阳,竟然不受其影响;汹汹真灵之火,捻出一点便让涅级大能怯步,如今却好像摆设一样,完全失去作用。
真灵之间各有所长,四足以眼为相,最擅长的不是法术,而是精神上直接摧毁。当年他是这样做的,如今照样直捣黄龙。不同的是银丝比当年更加纯粹,看去竟如钢丝。
“好个狗眼玩真的呵!”
金乌大唱,声音桀骜内里警惕,随之所见,一轮红日蓬的一声炸开,碎裂千万份。
“不会吧”四足反倒吓了一跳。
是太弱,还是太强?
没道理金乌连自己一击都接不下,然而事实摆在眼前,银丝射入,红日瞬间崩塌。
变化随后而来。昊阳碎而不散,转瞬间个个化形成禽,变作千千万万只火鸦。
金乌后裔,火鸦三足。某种意义上讲它们也是金乌,衍生血脉。
“断!”
火鸦以金乌为祖,始祖谕令,千万火焰每只含住一条银丝,身躯再度爆裂。
全体自爆,以命相搏!
“吼!”
一鸦咬断一条丝。亿万万火球冲天而去,瞬间没了踪影。感觉就像舌头被砍掉一截,眼睛被刺入一针,四足巨大的眼睛里出现无数血点,发出愤怒低吼。
“嗷!”
精神攻击,不伤人必伤己,四足一次暴击、自我估计纵不能击败对手也可令其暂避一时,万万没想到对方在太阳里藏着这么多伏兵,十足吃了大亏。
“当年如果不是你攻我灵台,老子怎么会逃都逃不掉!”
估计心里早憋着火,金乌巨汉显得极为畅快,哈哈狂笑:“你这个蠢货,也不想想,本尊既然敢来,怎么可能还吃这种亏。”
说话间昊阳重现,看着与之前一模一样,内里不知是真的昊阳,还是仍如刚才那样实为千万火鸦所变。
“无耻之徒!”
嘴上大骂,四足心里其实知道,这仗不好打了。即便不考虑损伤,金乌身带那么多子子孙孙,这一仗绝无便宜可占。
“本座就不信,你还能召来子孙献命”
“火鸦别的本事不大,就是能生。本尊答应赐其真火,要多少有多少。”带着炫耀的意味,昊阳之中探出千万颗鸟首。
“那又如何!本尊豁出去千年修为,把它们杀光宰尽”
“一根筋啊你,你奈何不了我,我也干不掉你。”
关键时刻态度突然软化,金乌拍拍脑袋认真说道:“拜托用脑子想一想,本尊大老远跑来,就为了和你磨牙、打架,两败俱伤?”
“”想一想,的确是这个理儿。
“简单说吧,是这么回事儿”
简略几句,金乌大汉把轮回修复之事对四足介绍一番,最后说道:“这样,时间紧,事情多,先跟我走,路上慢慢说。听与不听,去和不去,耽误不了你什么。”
四足没有回应他的话,目瞪口呆。
穿阴阳,入冥界,斗鬼王,战天魔,新阎罗登位,燃梅大典进行,轮回之路千万次,补天重修混沌。
不说全部,这里面随便挑出一样,都是别人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恍惚间,四足觉得时光倒流,断背山上那张无助无奈的面孔渐渐模糊,怎么看都看不清晰。
全是他做的?
千年时光,那个人族小子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与真灵比肩?
这样的话至少有一点可以解释,自己下在十三郎身内的烙印,连金乌都奈何不了的烙印,是他自己亲手解除。
内心迟疑,四足有些茫然抬头,发现那面牌匾早没了影子。
“楼兰圣女在十三郎身边,我今天来找你是他的意思,也是她的意思。只要你肯帮忙”
“等等!”神魂归位,四足疑惑说道:“既然他在轮回之内,你还是如何知道这些?”
“十三有分身啊笨蛋!灵魔双修,他有魔族分身随我修炼千年。是本尊开山大弟子。”
“屁啊你,轮回是什么地方,连感应都隔断不了?”
“所以说你不懂呢。轮回其实是法器,就是传说中的混沌之宝,也是这个世界的心脏。只要初步实现掌控,内外如一。”
“”四足听罢无言可对。事实上,他觉得金乌根本是在胡诌,轮回究竟什么样子,自己不知道,他同样不可能知道。
金乌接着说道:“另外还有,十三身上有定星盘,界魂世界已有天道,双生同体,感应如天。当年夜莲身怀道胎。你不是已经看出来。”
“呃”
“那是十三郎的种。”
“怎么可能两个?”
“我不知道。十三没来得及讲。”
“”四足再度无语。
“十三说了,当年你虏走叮当,囚禁千年、但也护了她千年,所幸没有什么伤害,恩、仇两相抵消。所以你不要担心,此次合作为楼兰圣女亲自提议,十三不会再找你报仇。”
“笑话,本座岂会怕他!”不屑摇头,四足内心小有惴惴,暗想事情若真如金乌所讲。后果堪忧。
“不怕最好,不怕才好。”
金乌随即说道:“可他同时也说了,你这个祸害份量不轻,楼兰成型之前必须确定阵营。所以。你不信我的话可以,不和我走也行,但要保证不再抢夺钥匙,不上楼兰。”
想想觉得不够坚决,金乌大汉补充道:“除非先打赢我。”
“混账你到底要我和你去哪里?击杀涅祖?”
“涅祖不用你超心,有比他麻烦的事情需要我俩去做。”
“什么事情比涅祖还麻烦?”四足惊疑不定。
“四域八方。聚天下之力,同抗仙灵殿!”
说着慷慨的话,心里不知想到什么,金乌大汉气愤摇头,竟也大骂起来。
“十三这个混蛋,给我找的好活儿!”
“聚天下之力,共抗仙灵。”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金乌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其中蕴含多少剧变,会有多少鲜血浸泡。同时作为那个听众,四足一定不会想到,金乌刚刚对自己讲到的其实是他刚刚获知,甚至可以说,并不比四足知道的多。本身就时间来说,眼下金乌就没打算停止静修,因接到十三郎灵讯才决定出关。
真实情况是这样的,自楼兰之变发生的那刻起,四方星空波澜叠生,连两域大战都因此中断;然而这还不是最主要的,真正的剧变来自那个此前一直被忽略的组织,仙灵殿。
数百年前两域征战,后扩展到四域三方,作为横跨星域的庞大组织,仙灵殿一如既往那么低调,纵有六大宗族反目成仇,几乎将仙灵殿在六方星空的根全部挖出来,仙灵殿依旧隐忍不发,只是态度上稍稍偏向罗桑。很多人被迷惑,甚因此责难六大宗族,认为他们无事生非,凭空为火焱增添大敌。
那件事的后果极其严重,当年星空那场大战,六大宗族之所以成为孤军,与此事不无关联。只是后来狂灵地突兀加入战场,判官现身,十三郎率众连挫强敌,连罗桑三大重器之一都被摧毁,才令六大宗族的状况为之改善。
当时谁都没有想到,隐忍无数年的仙灵殿会有爆发的那一天,等到大战中各方损失惨重,刚刚好楼兰古城将现,四大星域,各个角落,仙灵殿最先行动起来,一出就是全力。
无数强者纵横星空,收集一切能够收集的钥匙,击杀一切敢于争夺的人;仅半年后,已露过面、据说堪比真灵的存在就出现三位!
实力强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防无可防;在这场争夺“钥匙”的乱局中不乏这种情形,有宗门联手与人争抢,好不容易取得胜利,内部却有人突然反目,背后截杀。
他们都是暗子,仙灵殿隐于幕后无数年,直到此刻才露出獠牙,把真正实力摆在世人面前。无数大佬,无数内应,无数场突如其来的截杀与陷阱,加上各方早已精疲力尽,防不胜防,等到大家清醒过来,意识到究竟发生什么的时候,清醒早已惨到不能再惨。
作为一个统一的组织,仙灵殿的效率高到可怕,行动更是严密有序,有钥匙的时候争抢,没钥匙出现就进行有针对性的截杀,四处搅动风云。
一时间,整个星空都被血腥之气充满,一眼望去如人间炼狱,以火焱为例,半年时间,劫修以上损失比之前战争的总和还要多!
唯一对此有准备的,还就数六大宗族、和那些与之交好、或在战斗中结出信任的人,当然也包括沧浪。只不过,现在的沧浪可没心情理会仙灵殿,顾及不了六大宗族,也管不了别的什么人。
他们有大敌,来自血狱的无数魔族,与亲帅它们降临的真灵:涅祖亲临。
未完待续。)
一七二二章: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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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压城城欲摧,此时此刻的沧浪天空用这句话形容再合适不过;唯仔细分辨才知道,几乎占满天空的不是乌云,而是密密麻麻的人、兽、妖影,加一朵巨大魔莲。
战场广阔,整个天空在燃烧,然而昊阳已被魔莲遮挡,那些燃烧起来的火焰带不来光与热,反而像鬼蜮之火一样闪烁。来自天外的修士,人间力量,灵、魔、妖三族,当然还有魔莲内的海量生灵,乱战成团。
走遍星空,没有哪个地方比这里更乱,一方面参与的人数追多,阵营最多,更主要原因是其源头,每当有灵光自上古世家所在的位置升空,灵宝特有的气息足以让人位置疯狂,四面八方无数身影冲过去争夺,而那灵宝不甘心受制,满世界飞逃的过程中引发更大混乱,更多人厮杀。
普天之下两块净土,一在地下紫云岛,二为天上九转莲;涅祖亲临,真灵威压震慑八方,无人敢靠近。
曾几何时,魔莲世界被称做血域,是人间魔族试炼之所在,后因魔莲渐渐修复,打开飞升通道,沧浪魔修经此飞升真魔界。因此这件事,加上灵魔相融,人们以为拥有了真正和平,再不会有万年前那样的大战;然而时过境迁,局势的变化永远和人们想象的不一样,今日随着楼兰再现,当一块块遗迹残骸自上古世家飞出的时候,不仅吸引了许多天外飞修,魔莲也与此刻降临。
作为外来摩修,涅祖并未经历过楼兰时代,万年时间里纵有听闻,所知也不会太多,之所以现在被惊动。很大程度上因为那些灵宝释放出来的气息太强,连他都被惊动,不能不为之动心。
圣女落难地。埋藏的沧浪的楼兰遗迹实在太多了,对不了解实情的人而言。那些灵光是他们改变一生命运的最好时机,随便得到一件,将来、甚至现在就有可能登临巅峰,成为人间最顶层。
这样的诱惑,谁能阻挡得了?
这样的局面,谁能控制得住?
这样的灾难,大罗金仙也无法遏止,只好眼睁睁看着天下人厮杀。
乱。乱,乱!
如今沧浪只剩这一个字,此种局面,如道院,战、道双盟,包括魔王宫等组织,顶多把核心聚集起来,别无他法。时间流逝,随着有灵宝飞离沧浪,渐渐天外修士寻踪而来。一件件“灵宝”的冲击下,一道道强横气息的洗荡下,那个掩饰沧浪气息的乱石漩涡不像过去那样凶猛严密。于是乎,这个被隐藏起来的世界被越来越多人察觉。
这与楼兰遗迹本身有关,远古时候楼兰隐没,本身建有极为精妙的掩饰阵法,漫长岁月的消磨,加上城池重聚带来的冲击,阵法也已破碎凋零,真相随之大白于天下。
别的地方,偶尔出现一件宝物都会引发灾难。沧浪这里得天独厚,区区一颗星球、半年多时间里、几乎天天都有宝光冲天。最密集的时候一次出现数十件,如何幸免得了?那些宝光灵物不是一出现就被人得到。漫长追逐势必引来更多人;情况变成现在这样,天下、天外千万人追逐,灵、魔、妖三域的修士、妖兽、妖灵彼此混杂,一双双眼睛被贪婪烧红,根本不在乎世界变得多么凶险。
“让他们抢。”
整个世界都乱了,十三郎也无办法可想,只好约束狂灵修士与聚集在道院的亲朋同道,余者一概不管。
“罗桑如果出手,加上我们或能控制住局面。”燕山老祖提出建议。
“舍本逐末,罗桑有更重要的事情。”
沧浪很大,除非有人能够反掌覆盖全局,否则就阻止不了大乱,唯一能够做到这点的是罗桑木,但需建立在“任其掠夺沧浪本源”的基础上才行;十三郎不能容许那样的事情发生,断然否决。
“等该死的死光,情况自然好转。”
“此事过后,沧浪势必元气大伤!”放眼皆是因宝物疯癫的人群,燕山老祖唏嘘不已。
“我看未必。”
有资格争夺宝物的人,修为至少化神以上,外来修士至少为生修,劫境亦不在少数;将来夺宝之事结束,势必有一部分修士心怀侥幸留下来久居,因此从长远看,沧浪只会变得强盛。
“顶层更多,底层常在,少谁都一样转。”
相比本尊,魔族十三郎显得冷酷,甚有些不近人情。说话间,他把目光转向罗桑,树下,万世之花静静盘坐,脸色苍白几无血色,在其身旁一个男孩儿,三五岁模样,面黄肌瘦显得不怎么健康,正与同样相陪的小不点说着什么。
察觉到十三郎的目光,男孩儿扭头目光迎击,阴冷而狠毒。
“别管他。”小不点赶紧哄着,旁边天心蛤蟆呱呱卖巧,嘲风三殿下摇头摆尾,还有大灰、火姑娘、白宜,一家子老小多数扮演保姆,十三郎反成了孤家寡人。
“唉!”刚刚铁血无情,转眼慢慢无奈,十三郎为之深深叹息。
去年一战,灵胎受损,母子俩险些丧命,后在得福的帮助下,灵胎避免成为怨婴,但却不得不提前降生。他是个早产儿,营养不良,心中对父亲的恨意难消,夜莲更是重创难愈,如果不是有整棵罗桑神木支撑,加上三生合体有叮当分担小半负荷,早已香消玉殒。
已成事实无法改变,心怀愧疚的十三郎老老实实扮演一名改造中的负心汉,认认真真体会“被抛弃”的感觉。
些许心熬不算什么,真正让他担忧的是,楼兰现世引来附加危机,涅祖闻风而动后,已经留意到灵胎的存在。
只是还没有行动。
老牌真灵,统御一界,涅祖不是齐飞所能比;无论如何,十三郎不允许再有谁打扰那边清净,因此楼兰之乱发生后。他简单判断一下局面就下达一个自私的命令,狂灵军团不得妄动,全力警戒。
“老家伙在等什么呢?”头上黑莲如云罩顶。苏老板觉得气闷。
“看看清楚罢了。”十三郎回应道。
魔莲降世,涅祖亲临但没有马上加入战场。只是将魔莲世界内的海量魔物倾倒出来,之后看着那个被战火烧沸的世界,默默观望。
他还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需要时间了解状况,需要在那么多宝光中分辨什么最重要,何时出手最合适
当然更重要的是,涅祖发现自己居然被来自人间的目光盯住,煞气凛凛。
顺着感应往下方看。魔界真灵很容易便找到那群醒目的人,随后看到灵胎,疑惑中凝目看了一会儿,又把目光转向上古世家。
好东西太多,对手似乎不弱,关系比较复杂,局面更是乱到无解,以至于他也需要权衡一番,才能决定策略。
“不给他机会。”苏老板叫嚣道:“干脆点,干掉他。”
语气嚣张。周围不少人应和,俨然不拿涅祖当真灵看待。闯荡至今,狂灵修士已成为名副其实的军团。不管对上谁,内心傲气无人可以磨灭。
十三郎只有苦笑。“时间对我们有利,多等等,没有什么不好。”
这里是灵界,涅祖这个魔界大能诸多顾忌,拖下去势必身陷重围。眼下血域现身不久,二来宝物争夺酣畅,还有十三郎按兵不动,别人更不用说。根本没有资格上前。
“万一跑了怎么办?”左右无事,苏老板开始畅想。
“他捏着我的命门。不会跑的。”十三郎如此回应。
“啊!”周围人大吃一惊。
“金乌能来?”知道十三郎已传灵讯,燕山老祖赶紧转移话题。
“金乌有别的事情要做。但会驱使修士前来助战。”
“有帮手?那还是等等比较好。”苏老板立即说道。
“是啊,不过他不会再这样等下去。”
几番交流,天上魔莲已开始转动,白发老人飘飘若仙,未出手已有浩荡声威。
“岁月匆匆,算起其实不过千年,如此短暂的时间,小友取得如此成就,可喜可贺。”
片刻凝望,涅祖看清局势演变的方向,不想拐弯抹角,直奔主题:“本尊不便久候,小友能否告知,此地究竟藏着什么?”
“三生六道之秘,混沌之宝,尽在其中。”心里打算是拖延,回答的时候一点不含糊,十三郎坦然相告:“实话告诉你,这里是圣女楼兰落驾之所在,内有轮回法坛之门。”
“混沌之宝”虽已有所猜测,真的听到,涅祖仍不禁为之动容。
“没错,就是混沌之宝。”补天石已被送入轮回,然而楼兰法坛专为此所设,气息与寻常宝物截然不同。十三郎不怕他分辨真伪,望着涅祖的眼睛说道:“怎么样,要不要一起等它出土?”
有过夺宝经历的修士都知道,但凡重宝面世皆有自身规则,非至完美不会出现,提前争夺并无意义,反而会令宝物受损。而这正是夺宝之争往往血腥的根本原因,先到者未必占据先机,相反会成为众矢之的,且依旧要等到最后。
混沌之宝什么样,谁也说不准,可断定的是,没有谁会蠢到提前冲入地下搜寻,只能等。
“一起等还是算了。”
明知道对方心怀鬼胎,明知道局势不容迟疑,涅祖仍被混沌之宝勾了魂,犹豫良久方才下定决心,挥手斩去心中贪念。
“我倒有个提议”
“我不同意。”十三郎听都不听,断然拒绝。
“不是要拖延,干吗这么着急”连苏老板都觉得意外,心里想分身还是不行啊,远不如本尊狡诈多智。
“呵呵,小友不要那么绝对。”涅祖不禁笑起来,温和说道:“小友身边群雄荟萃,便是本尊也不敢轻言必胜”
“不然你也不会等到现在,早已将我大卸八块。”
“的确是这样。”涅祖神情依然平静,诚恳说道:“然而小友应该知道,若交起手来。本尊进退自如,只要多花点时间,付出一些代价。迟早能将尔等斩尽杀绝。”
刚刚还说难言取胜,马上变成斩尽杀绝。涅祖这番话斩钉截铁,把握十足。
“你试试!”苏老板勃然大怒,四方群修个个拧眉,蓄势待发。
涅祖根本不看他,只等十三郎回话。
“不用试,他说的很对。”十三郎截断说道:“只要战术得当,时间充裕,我们只能苦守一地。被杀是迟早的事。”
一强战群弱,只要不被困在死地被迫决战,有太多办法让对手出错。如今这局面,涅祖不止占据主动那么简单,身边还有大把炮灰可用,整个血域的魔族生灵,都可以拿来牺牲铺路。
一句话,只要有时间,他是必胜的局面。
“打了才知道”苏老板愤愤难平。
“小友高智。”涅祖拂须赞叹,随即说道:“然而本尊不想慢慢耗。也拖不起。”
“所以呢?”
“本尊入界,最初使命已经达成,身无牵挂。只需为自己着想。”关键时刻顾左右而言他,涅祖大有深意的目光看着十三郎,缓缓说道:“这件事,小友知不知道?”
周围人莫名其妙。
“相柳回魂,借道魔莲。”十三郎回应道:“将来我会去魔界,是不是怕我告黑状?”
涅祖不理会对方语言中的调侃与嘲风,微微一笑说道:“小友说笑了。本尊想告诉你的是,始祖归去时,念我有微功。非但留下记忆传承,还带走我的部分命魂。”
听了这番话。十三郎内心微沉。
天魔轮回,按其所讲是带着记忆转世。以他的本事,既然带走涅祖命魂,本意可能是为了通过感应互通信息,但其结果必要的时候,势必有办法凭命魂将涅祖“复活”。
换句话说,现在、此地的涅祖,是不死的。
“小友心智通天,当能明白本尊诚意。”仍指罗桑树下言道:“将他交给我,再把当年所用血鼎归还,本尊还你故人,如何?”
言罢回头,摆手,九转魔莲门户大开,正当中景象如镜子反照,斑斓五彩,美不胜收。
百花齐放,当中女子如花中之王,以俏丽论堪称举世无双,但其双眉紧蹙,神色黯淡,状如沉睡在梦魇之中。周围,九道魔气纵横交织,经九大窍**灌入女子身躯,偶有震动,脸上便会抽搐几次,显得有些痛苦。
“天魔灌顶秘法,可补可伤,可生可灭,可为吞噬魂散沉沦,也可变为无上机缘。说起来,魔炼至今尚部完整,本尊原也舍不得如此大费周章,后从始祖处获知小友奇异,方才出此下策。”
开口简单介绍情况,涅祖没能留意到,从他说出“交换”提议后,十三郎的脸色就已变成生铁,等看到百花沉睡时忍受痛苦的样子,其身上红云如沸水翻滚,暴戾的气息直线飙升。
一生精于算,魔界大能不会知道,他的这番话接连触犯三重逆鳞,让本可商量的事情彻底绝了指望。
“一对一交换,另外本尊放弃混沌之宝”
“老狗,你给我看清楚!”
怒雷喷发,晴天霹雳,十三郎伸手一招,自小不点处接过血鼎,反手抽刀,决然劈落。
“咔!”的一声巨响,感觉不像是劈开一方小鼎,而是斩开整面城墙;自古从未有过破损的血鼎,四合一重宝,星空也难找到的至尊药鼎,一刀两断。
儿子,百花,还有自己,可受屈忍辱,但绝不受人要挟,十三郎斩鼎明志。由这件事可以看出,虽然本尊与分身心意相通,智慧均等,然而因为灵魔有别,脾性修行,魔族分身明显比本尊更加刚烈,处理事务的态度也有所不同。
现在的十三郎是魔,不顾一切的魔。
血鼎破碎,魔莲立即生出感应,黑云涌动如巨浪冲天,内里发出呜呜嘶鸣。
“你”绝未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涅祖即惊且怒,须发飘飞。
“上天入地,你能不死!”
一动皆动,天上气息才生变化,十三郎身体已经腾空,身边几声喝令响起,军阵随之摆开。
“战吧。”苏老板随之大喝。
楼兰现世,剧变连连,沧浪在打仗,星空在打仗,整个世界都在打仗,即便那些万万年沉寂的地方,也有了杀伐气。
九龙之地,古帝升空,四十八条巨龙一字排开,脖颈套着锁链,拖拽着大树般的星体缓缓漂移,一步步走出漩涡。它们当中,大多与当初那条银龙相当,强者气息堪比普通真灵,如今只是奴仆角色,为君王驱策。
普天之下,再没有谁能摆出这样的阵仗,再没有一人拥有这样的能力,这样的仇。
古往今来,君王从未把龙当成皇权的象征,纵在仙家修士之中,也没有谁敢于轻易亵渎龙威。唯有古帝,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因此不仅要圈养龙族为兵甲,还把它们当从奴隶一样看待。
星空浩荡,沿途路上处处险恶,隐藏着无数强横生灵;每当感应到这里的气息,那些纵横星空无所畏惧的凶物魂飞魄散,逃不敢逃,站不能站,全都伏地虔诚叩首,以最最卑微的姿态表达尊崇。
古帝自井中走出,端坐于星体的最高处,在其身下,九龙之地目标明确,但似乎并不着急赶路,稳稳当当,一路坦途。
某时某地,前方出现一个白衣身影,看起来像个女子,孤零零挡在其行进的道路上,。
老远就看到那个人,古帝微微皱起眉头,神情稍显不喜。
“不死,你不主持大局,来这里做什么?”
白衣女子身体如云一样随风摇曳,飘飘欲飞,初看似仙,再看如鬼,仔细看什么都不像,声音更如飘渺天音,捉摸不透。
“我已做了该做的事。”迎着古帝可令天地低头的目光,她说道:“请你履行承诺。”
未完待续)
一七二三章:破心有难,不死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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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细雾如纱衣,看不清内里女子的脸,从声音可以听出来,她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有些怨气,就是那种“被胁迫做事”而不情不愿,但又没办法拒绝的意思。
女子并没有掩饰这点,任凭自己的声音把心中忿怨写出来给对方看,精于世故的人会懂得,这其实是在可亲近的人面前才会显露的情绪。
古帝很轻易地领会到这种情绪,为之微微皱眉。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但不能责怪、责罚对方,普天之下,这是他唯一不能责罚、不能杀的人。
这个像雾一样的女人拥有整个星空最最至高无上的权势,常人所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她面前,根本连提鞋的资格都没有;事实上,单就所掌握的实力,搅动局势,对修真界的影响,古帝、血魂都不能与她相提并论。
她叫不死,并非真的不死,即便真的不死也只是个体天赋或者能力,与对世界的影响无关。
不死这个名字的真正含义指:仙灵殿。
她是仙灵殿的主人。
世界不灭,仙灵长存;仙灵长存,所以不死。
这样的人,内心世界强大无可想象,哪会轻易流露软弱?古帝十分断定,自己是唯一看到这一面的人,内心有些复杂。
“你怎么”
这个世界,能留住古帝人没几个,能拦住他的人更少,能在眼下这个时候挡住行军路上而不承受君王之怒着,普天之下,便只有这个女人。当她从远方走来,轻声细语说出要求的时候,古帝向来无变化的脸上便呈现出类似缅怀的神情,似也有那么一点点软化的迹象。
但只过了一瞬,古帝又觉得理所当然,刚刚有所松动的心防再度坚硬起来。
“朕给你承诺不止是承诺,一定会兑现。但不是现在。”
她是最有权势的人,自己才是最强大的那个人,连天道都要躲着走;不仅如此,仙灵殿之所以创建。她之所以拥有那些权势,全都是因为自己;她所走过的路,经历的苦、难、痛、喜、忧,无一不留下自己的影子。
女人么,成仙成魔也还是女人。不在自己面前真情流露,难道青睐那个老不死的血魂?
想着这些,古帝摇了摇头,说道:“楼兰将现,最后关头所以最应该仔细,你现在来找我,难道是担心朕。”
如有外人在此会发现,会发现古帝言辞虽然冷漠,语气虽然刚硬,言语间却流露出容忍的意思。不知是因为对女子另眼相看,还是他也有平凡的时候,愿意卸下那一身君袍。
“我担心我自己。”
女子并未因此领情,声音飘忽不定:“我背叛一切,失去一切,如今连仙灵殿也要垮掉,再不把握一点实质的东西,岂不是成了全部为你而活?”
这是质问,也是诉苦,女人天生能把那些悲惨忧伤的事情说的平平淡淡。偏又能让人止不住生出愧疚,铁石心肠亦不能免。
古帝没有觉得愧疚,相反有些警惕的意思;他最清楚眼前这个女人的本事,非常明白假如换个人处在自己的位置。早就在那种不动声色的撩拔中沉沦,变成傀儡。无数年来,拜倒在其裙下的人像星空里的星辰那么多,个个人杰。最新的例子,女人仅以一丝灵魄附身,便把那个所谓血衣狂魔的年轻人制的妥妥帖帖;若以眼前真身降临的话。普天之下,谁能抗拒。
当然,如果对方没有这种本事,怎能驾驭得了仙灵殿,哪来的资格一世伴君。
征服这样的女人是件很有成就的事情,谁都难免因此觉得骄傲,另外女人所讲都是事实,古帝知道她为自己付出多少虽然得到的也不少。
不管怎么说,女人终究是女人,格局有限,胸怀有限,会被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干扰,需要更强大的支撑助其辨明方向。
想到这里,古帝放缓语气,带有一丝宽慰说道:“星域大战已数百年,所有势力都元气大伤,以你之能经营仙灵殿这么多年,强势出击只为多抢几把钥匙,怎么会垮掉。”
女子听罢摇头,幽幽说道:“楼兰与天下为敌而毁,今日仙灵殿颠覆天下,与之处境一模一样。当年你能一眼看破楼兰要害,今日为何轻视天下?楼兰都对抗不了全世界,仙灵殿算什么。”
古帝挑眉说道:“毁掉楼兰的是朕,还有你,天下只是那把刀。”
女子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道:“何不这样讲,我也是你的一把刀。”
这就不讲理了,女人总是这样子,纵有通天之智,仙魔之力,也改变不了女人本性。
“朕没有拿你当成刀看待。”
解释不了,同时不屑于解释,古帝依照本心陈述简单事实,接着说道:“纵如你所言,仙灵殿无法对抗天下,毁了又怎样呢?”
对面女子轻轻颤动,因为本身就像雾气模糊,看着不是太清晰。
古帝淡淡说道:“人有生死,国存兴旺,仙灵殿毁了,毁了就毁了好了,将来你若是喜欢,创建十个八个、十次八次也不算难事。但要记住,道之大忌在于痴,无论痴于情、还是外物都易导致道心沦陷;仙灵殿是组织,本质亦属外物,它只是一个工具,内有一群暂时借用的奴才。”
语至解围渐渐严厉,古帝不希望看到女子沉沦,欲行棒喝事。
“凡事都有代价。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都想不明白,难道”
“十八万柒仟九百二十三年。”女子忽然说道。
“什么?”
“三百二十一天。”
“”不知对方所指,古帝心有不耐、但没有发火。
“当年你让我创建仙灵殿,联合天下颠覆楼兰;事后我本不想再管,是你让我继续执掌仙灵,督监天下,一晃眼的功夫,竟已经过这么久。”
陈述往事,女子感慨说道:“暂时你说,要细心照看一个组织,掌管成千上万强大的人。要掌控天下十几万年,能不能叫做暂时?算不算痴迷于外物?”
“天下太大,朕不能走出九龙之地,天道难寻不易捉摸。再有天机莫测藏于人间,需要很多眼睛才能看得完,看得清。”
“是啊,你有难处,说的也都很对。天机莫测。需要很多眼睛才能看清,那么,如今你看清没有?”
“如今,朕不需要再看。”
“为何?”
“楼兰重现,表明混沌之宝有了踪迹,只要夺下法坛你都知道,何苦再问。”
“也就是说,我这么些年精心在做的事情,都白做了?”
“楼兰散落整个星空,唯有尽可能多拿钥匙。接下来才有把握战胜圣女,同时避免被血魂所趁;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仙灵殿是唯一能够触及所有角落的组织,正和发挥功效,怎么能叫白做。”
“这样讲的话,我又为你立了功?”
“不是立功。”
“那是什么?”
“你所做的一切不止为我,也为了你自己。朕之所求是你所求,朕之所为,不止为争自己,也是为了你。”
古帝缓缓说道:“君无戏言。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都是如此。”
这是一番充满温情的话,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从古帝嘴里讲出来,听着竟有淡淡寒意;也许是君王之心不能软弱,也许是他从不死的言语中听出一些超越怨言的东西,以这种方式发出警告。
女子不知有没有听懂,幽幽一声叹息。
“雷霆雨露,皆是皇恩。”
“”生平头一次。古帝无言以对。
他知道女子这句话的意思。
他知道这是女子的怨言,也是她的手段。
魅惑是女人的天赋,作为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女人,她从来不需要借助法术,甚至不需要借助容貌,只要说说话就能颠倒众生,趋势无数英雄豪杰去死。
古帝知道她为自己付出太多,同时更知道她的厉害,她的威力,无时无刻不保持警惕。
他没办法回应这句话。
沉默中,女子微微抬头,望着高居龙首的古帝说道:“你的脸怎么了?”
君威无上,古帝的脸不算英俊,但是完美,往日找不出半点瑕疵;今日他脸上有了缺陷,靠近眉心的地方,有一颗隐隐约约的黑点。
嗯?
古帝微楞了一下,不禁有些失落的感觉。
本以为对方早有所见,想不到这时候才突然问起还不如不问。
女子的确刚刚留意到这点,仔细观察后再问道:“这是诅咒”
依旧瞬间驱逐软弱,古帝暗想这又是故意,口中淡淡回应道:“小人所趁,疥癣之疾。”
“谁能伤得了你?”女子再问道。
“朕说过,小人所趁。”
“要紧吗?”
“朕说过”
“你说过了,疥癣之疾。”
“”古帝再度无言,躁意暗生。
“看来不用我担心。”
女子似乎笑了笑,听在耳中就像大漠风声吹来的箫音,好听到没办法形容,但却没来由的让人心烦。
古帝有些心烦,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心烦,于是说道:“有没有别的事?”
“你的承诺啊!我能为你做的都做了,难道你还”
“朕知道了。”古帝截断她的话,语气坚决说道:“朕说过,待此次事了自然会”
“你没说过。”女子截断他的话,坚决语气说道:“刚刚这句话,你真的没说过。”
“算了算了,迟点早点,有什么要紧呢。”
女子似乎又笑了,依旧好听到让人心烦,忽然对古帝说道:“有件事,想请你帮我参谋一下。”
古帝又是一愣。
“何事?”
“嗯”
似乎不太好开口,女子犹豫半响,才用迟疑的声音说道:“你说,要是有人破了我的心防,该怎么办?”
如果说之前有几次意外而发愣,听了这番话,古帝同样大出意外,但在意外过后觉得很无聊。
此刻他回忆起来,女子有些时候喜欢扮嫩,故意装成小姑娘模样,甚至会故意找麻烦,故意干些事情惹人生气,等等等等。说起来,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已经很多很多年没看到她的这一面。
“呵呵。”
“笑什么?”女子好奇问道。
“天下虽大,谁能入你法眼。”
“万一呢?”
“万一,那就应该珍惜。”
“呃,你呢?不生气?”女子马上追问。
还是那种感觉,还是那种记忆,虽然陌生依旧亲近。
只是,眼下不是时候。
“大事当前应集中精神,闲思杂念不要再提。”
心内叹息着,古帝暗下决心将来定把这种感觉找回来,哪怕只是为了哄她玩。
“还有没有别的事?”
能够两次问出这样的话儿毫无责备的意思,古帝知道自己这样是表现软弱,当能让对方感受到诚意,获得小小满足。
“没了。”
果不其然,女子极为干脆的回应着,转身便走。
“我去做事了。”
古帝反而有些意外,目送女子背影离开,心神有些恍惚。
似乎和预想的反应不太一样?过去她不是这样的,或者是这样的记不清了。
正想着,远方女子又有声音传来,越发飘渺,抓不住的感觉。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才明白。”
“”古帝犹豫了一下,沉下面孔回应道:“肯定又是胡思乱想。”
“呵呵,绝对不是。”女子的声音怪异,像是千万人说同一句话,蕴含千万种意味,最后分不清是什么。
“我已经知道你身上的问题。”
古帝莫名其妙,暗想她难道还在想那个诅咒怎么来的
这没有道理。她早已离开沧浪,再说灵胎诅咒就像天道一样不可预测,她根本不可能知道。
到底是什么呢?
“大事为要,别再胡思乱想了。”
疑惑中女子的声音再度传来,像是难以启齿,思考很久才下决心说出来一样。
“那种事啊,反正我试过,也不是很在乎。”
未完待续。)
一七二四章:乱中破矩,轮回中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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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八,快过年的时节,满山皑皑,小小山村几无杂色,犹如穿上一层厚棉袄。
吱吱呀呀几声门扇打开的声音,二牛从屋内探出头,被寒风一激又缩了回去,没来得及嘟囔,身后妇人哭喊与母亲的催促同时入耳。
“还不快去!”
“这就走。”
抬腿迈过门槛,光滑的雪地陷下去,吱吱的声音很是清脆,然在二牛听来却不见得悦耳,相反有些不祥之感。等到整个人出了门,二牛转身再把门带上,侧屋厨房里冲出一人,急匆匆地喊。
“别关别关,水好了。”
“呃”
刚关好的门又被推开,身边一个热气腾腾的人影忙冲进去,二牛被那种气息感染,忍不住问了声。
“姐,你说是不是弄错了,没到时候呢”
“到没到时候是你说的么,请大夫来瞧了才知道,快。”
无声叹了口气,二牛其实有话想说,奈何落个跑腿的差事身不由己,只好缩着脖子再次转身,一面把破旧棉袄紧了紧,一头撞入风雪。
不怪二牛懒惰使性子,要说这事儿着实透着古怪,明明听说嫂子开春才临产,咋地没过年就闹腾起来;二牛虽然没见识,但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再联想近来听说的那些怪事,心内怎都不能踏实。
比如,前阵子赵大户家生娃,赵家老太准备迎接长孙,提前逼着庄户缴份子,说是要大庆三天,结果可倒好,生下来一看是个妖怪,猢狲模样;最可怕的是,那东西才落地就活蹦乱跳。直接跑到老爷卧房,差点把老太太吓死。
再有,隔壁家王叔家的那头驴,也是下崽儿。本都快死的样子,居然一窝下了三头,个顶个的精壮。
那是驴啊!不是猪也不是狗,从没听说有驴这么生。
听过的怪事还不止这些,大多与生养有关。有人也有畜生,总之和以前不一样,处处透着古怪;因为这些,常为人接生的稳婆都已经不干了,整天躲在家里上香,不知求的哪路神仙。
现在轮到自己家,嫂子要生娃,偏偏大哥还不在家,等自己把大夫找回来,万一闹出什么古怪。该怎么好。
山野乡村,爱嚼舌头的人可不少,二牛知道,关于赵大户家的事情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原本威风八面的一家人没脸出门。
心里害怕,二牛走起来动作其实不慢,嘀嘀咕咕、顺带祈祷神仙保佑至于保佑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生吧,怕;不生吧。还是怕毕竟是一家人,二牛最终觉得还是生下来好,只是别像赵大户那样。
这么想着,一面歪歪扭扭的走。不知不觉出了村,忽然有喊声混在风力灌到耳朵里。
“像是在叫我?”
心里打个冷颤,二牛四处张望,周围除了白还是白,哪里看得到东西。
“别是有”
“回来!二牛,回来!”
“嗯?”确认是阿姐的声音。二牛茫然回头:“咋了?”
“生了,已经生了!”阿姐的声音透着喜气,呼出来的气像云雾一样。
“啥?”二牛彻底傻了眼,暗想这,这这这这也太那个啥了吧。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二牛知道,生孩子这种事情,从有动静到落崽儿,最最顺利的情况,没有两三个时辰总归不行。从嫂子发觉不对劲,自己就被大哥赶出来,这才放几个屁的功夫,生了?
“生生了个啥?”不知不觉,二牛声音发颤,腿脚都不听使唤。
“废话!当然是儿子。”大姐的声音带着怒气,但是遮不住喜气,一面笑骂道:“回去,娘叫你杀鸡,给嫂子补身。”
“呃”二牛楞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个,都还好吧?”
“母子平安,在喂奶了。”大姐已经转身,不知想到什么,多说了一句:“奶水不是太足,娘叫你快点。”
这就开始喂奶了?!
二牛瞪着眼睛,大张着嘴,实在想不明白生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
“还不走!”大姐一声怒叱。
“来了来了。”
心里忽然明白过来,二牛知道这样是好事儿,不仅不会有闲言碎语,还有家里不会因为请医问药增加难处,眼看快要过年嗯,好事儿,好事儿。
“杀鸡,杀鸡去”
想着这些,再想想大哥回来后惊喜的模样,一时间,二牛觉得腿脚有了力气,风雪似乎不像之前那么大,天都变得暖和起来。
“你这是胡闹!胡闹!”
梅花世界,因为有了太阳,星空似比往日明亮,奇妙的是它不像过去那样杀伤无算,相反使得轮回通道更加坚固,往来更加顺畅。
这是好事儿,然而从声音里传出的怒气不这么想,如阴雨天的雷声,沉闷,压抑,兼有几分无奈感觉。
本该沉睡,世界又被惊醒,粗略看了看便知原委,气得几乎想翻脸。
“轮回自有轮回的规矩,你这样算什么?自作主张,胡作非为!该成人的变成猪,该夭折的点入灵髓,你,你你你,简直是乱点鸳鸯!”
许是气的狠了,许是没来得及学,世界发脾气的时候词不达意,经常用错意思。
“我不这么看。”
愤怒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十三郎无动于衷,一面挥洒光与暗不停。随着他的举动,星球内生灵阵阵升空,先后顺着通道回归真实世界;但与以往不同的是,半路上,那些生灵便开始化形,有人有兽有鱼有花绝大多数与原始状态不同。
这样的事情,十三郎已经做了很久,越发熟练是次要的。关键是其在过程中尝试变化,慢慢演变成现在这样,为其中一些转生对象决定初生状态。
简单的说,十三郎把轮回当成私权使用。凭个人好恶“任意”决定一批人的将来。需要提到的是,他这么做是有根据的,因为在施法的时候,能够瞬间读完转世生灵的上一世人生,做到有根有据。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善有善终,恶有恶报,有什么不对?”
“因果不是这样循环,报应也不是这么来!”
几乎吼着说出这句话,世界大叫道:“只问你一事,一个人心善,是否世世代代都如此?”
十三郎明显不以为然,摇头说道:“明白你的意思,但我觉得你弄错了;我并没有给他们制定人性人生。只是给个合适点的出身,比如上世做好人,这一世我让他还做人,上一世为恶,我让他做个猪狗什么的,不是正符合因果之道?”
“混账话,你让他们带着记忆转世,乱了纲常。”
“那又怎样呢?接下来的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要经历的悲欢离合一样不会少。比方说我自己,好多次险些变成魔头。对了你看看好。凡带记忆入世者,做人通常没安什么好家,反而穷苦者占多数;那些猪狗反而多投好胎,你看那个。给土匪头子做看门狗,天天有肉吃,啧啧”
“你全是狗屁,狗屁不通!”
这是轮回啊!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更不是可以随便玩的游戏!眼睁睁看着十三郎胡作非为,世界怒不可遏。
“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你有什么资格认定?”
“没有吗?”十三郎只是笑笑,根本不做解释。
世界反而没了话说。
他知道十三郎在用行动证明,权利=善恶。
这肯定不对,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你会堕落的,不,你正在堕落。”
努力平息怒气,世界严肃的口吻说道:“我读过你的部分记忆,有这么一句话:绝对的权利使人堕落。”
噗的一声,十三郎忍禁不住,嘲弄说道:“吓唬我?”
“不是,你的记忆告诉我,你也深信着这句话,而且”
“少来。”动作不停,十三郎打断说道:“别说我不讲理,问你两条:一,原先那样转法,谁定的规矩?”
“轮回自有规则。”
“自由?它都不能动了还自有?”
“轮回停步,至高规则还在!”
“也就是说,原先的规矩是至高规则所订,没错吧?”
“差不多是这样。”
“那么你觉得,我把它改了改,是对至高规则的破坏?”
“难道不是?”世界声音开口反问。
“呵呵至高规则被破坏,轮回为何还能生效?”
“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轮回现在由我掌管,我就是至高规则。等将来轮回修复完毕,再度运转起来,至高规则才会重新发生作用,而且,多半会留下我的印记。”这样回应着,十三郎脸上流露出深思的表情。
“我估计,天道、古帝他们要的就是这样。”
“这和我说的没什么关系,权利使人”
“第二个问题:你觉得,我愿意留下吗?”
“这又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就玩这一回,将来请我都不会回来,也回不来;所以,就不存在堕不堕落的问题。”
“仅一次机会,更应该珍惜”
“我很珍惜,从来没有这么珍惜过。”声音突然严肃起来,十三郎说道:“所以我要把那些人,那些我记得的人都找出来,给他们安个好家。”
“徇私!你这是徇私!打着旗号公然徇私!”
“好吧你说对了,我就是徇私。反正只有一次让我开心下都不行?”
“混账东西,轮回是什么,能让你随便开心?”
“为什么不能?”
“你”实在无话可说,世界转而去找那把漂浮在十三郎身边的剑,愤怒质问:“喂喂,你,说你。”
“讲。”天绝当中剑尊端坐,微闭双眼,眨都懒得眨。
“你这个弟子他是你的弟子,对吧?”
没有回应。
“咳咳。”想想不是争面子的时候,世界放低姿态说道:“轮回世界不可随便出入,要现身必须抹去记忆。你这个弟子他弄权把你召出来,算了算了,总之他这样胡作非为,你这个做老师的,是不是该管管?”
听了这番话,剑尊缓缓睁开双眼,说道:“多处吃紧,还要多久?”
这是问我?没头没脑的那个声音一头雾水。
“快了。”十三郎认真回答,动作越来越快。
“你,你们!”
听到十三郎的回应,世界才明白那个剑灵不是和自己说话,愤怒低吼:“回答我!”
“蠢货。”剑尊终于开口回应,声音满是嘲讽:“如果不是十三变着法子破矩,你能这么快醒来?”
世界再次失语,恍惚间意识到什么。
“你是说”
“沉沦之地,最应该沉沦的不是来到这里的人,而是你这个未来天道。这都不懂,还敢叽叽歪歪。”
“你到底什么意思”
“天道与轮回强行分割,但不希望轮回失效,而是要它带着你的力量变成一件独立法宝,并且等它与世界、也就是你分割开。要做到这点,就需要让你失去本我,像这里的人一样沉沦失志,自己还把它理解成规则。要破解,首先需要打破原有规矩,十三没有那个能力,只好从小处着手,一点一点进行”
分说几句,剑尊懒得再与之多讲,最后说道:“不用忙着谢,十三主要为了送我出去。”
“什么啊?什么什么啊!”刚刚听出点意思便又中断,世界像个孩子一样大叫:“什么叫送你出去嗬!”
“成了!”
十三郎振奋的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格外明亮的光华陡现,从世界的角度看,梅花界中出现一幕绝无可能出现的奇景。
内外亿万万条丝线,是连接阴阳的轮回通道,如今凭空多了一条。
细细飘飘一根丝线,一端连着十三郎的手指,一端延伸到真实世界,通往未知某地。
看似微不足道的变化,带来的震撼如天地倒转,乾坤亦为之颠倒。
“这怎么可能!”
没有人理睬世界尖叫,弹指
“有劳师尊。”没有时间多讲,十三郎躬身请别。
“嗯,你自己小心。”
没有时间多讲,剑尊点头回应,反身纵剑,顺着那条丝线所指,转瞬没了踪影。
“我我的个天!”
天在叫天,只为目睹古往今来亿万年从未发生过的事。
未完待续。)
又要很晚了
还是提前说下,明天看一样的。(未完待续。。)
一七二五章:语天
短暂的震惊过后,所关注的焦点自然而然回到源头。『≤『≤,
“从来没有人能做这样的事,你怎么做到的?”
“从来没有?”十三郎随口问道。
“据我说知道没有。”世界用严肃的声音回答道:“记不记得我说过,人修轮回,终不可得。”
特意添加“据我所知”几个字代表某种尊重,甚可称得上些许敬畏,在世界看来,十三郎所做不仅仅是开辟通道送出去一把剑、一个魂那么简单,而是将至高规则打破。
这是颠覆,最差可与天魔送十三郎进来相比。
“哦?”
“轮回只能由天道掌握,突破也是。人或许可以修成仙,修成圣人,修到比天道还强,但是所走的路不一样,所修的道、法仍有限制,比如轮回,单独个体的人顶多只能借用,绝无可能修成、掌控,更别说创造。”
“无论多强都不能?”
“对,多强都不能。”
“按你说的,我做到了人不能做到的事,这又算什么呢?”
“只能说明一件事。”
“什么事?”
“你不是人。”
“......”十三郎不知该说什么好。
“别当成笑话。”
似能感觉到十三郎的内心,世界认真说道:“我的意思是,你本来就不是人,或者是和我一样的人。”
十三郎苦笑不得。“这也有区别?”
“当然!”世界严厉说道:“古帝,血魂,他们都已不再是人类,但还是和你不一样,也许他们比你强大,也许将来更强大。但我肯定他们做不到你刚刚做的事。我现在有些明白了,天道为什么割裂轮回,又敢打主意把轮回炼制成宝,根本原因就在于,他断定轮回无法被人抢走。”
听过这番话,十三郎神情慢慢变得凝重。
世界为天。作为万灵意志的结合体,天道初生也明白自己位于所有人之上,因而从来不拿人当人看。对他而言这是对的,而且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人常说人为万物之灵,当把目光放到高远处,万物之灵依旧脱不出“物”的范畴,只有当人成长、突破、升华到某种程度,脱离某个生命层次的时候。天道才会将其归纳到与自己一样。
古帝、血魂、天魔,还有可看成天道分身的阎罗,等等诸如此类才有资格称人,而在天道眼中,这样的人群依旧存在差别,最大便在于轮回。
今日十三郎撞入到这个圈子里,而且一下子走到前面,走出个例外。
认真思索这番话的含义。十三郎心里有些不好的感觉,禁不住讥讽说道:“人不修轮回......你才刚诞生没几天。都没见过世面,凭什么这么肯定?”
世界的声音说道:“这不是记忆,是我生来就知道的事情,或许就是至高规则。”
“也许你弄错了。”
“别的可能弄错,这点不会。而且你忘了,我是天。是万灵集合,成长速度不能按照人类的标准衡量。”
“......”心内莫名烦躁,十三郎摆手说道:“随便了,你想你的我做我的,你怎么想跟我没关系。”
“有关系。”
“......”十三郎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世界的声音说道:“你已经想到了。对不对?”
“有什么话,明说。”
“......”
世界反而沉默下来,过了很久,才幽幽开口说道:“人那么脆弱,短命,而且,麻烦;天那么强大,无所不能,无处不在,还可以变成任何人;唯一不如的地方就是所谓自由,人要修炼那么多年,经历那么多艰难险阻,冒无数次风险才有可能得到的自由;况且,天也不是绝对没有机会......”
“叽里咕噜嘀咕什么,不要打扰我。”十三郎一声怒叱。
“我在想,有人情愿做人却不愿为天,为什么呢?”
十三郎冷笑说道:“这个问题,该问你的上一任。”
“我出不去,见不着他。他也不敢来这里见我。”
阐述着基本事实,世界再度神思飘摇:“如果自由真像你说的那么好;如果有一天,我像上任一样厌倦了这里,又找不到别的法子突破;如果那个时候,我也碰到这样的机会......”
“够了!”
内心积郁的不安终于爆发,十三郎怒吼道:“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告诉你,我很清楚自己的来历,与天道半根毛都不沾!”
“真的?”世界平静反问道。
“当然。”十三郎斩钉截铁。
“问题是,我的上一任不这么想。”
“我管他怎么想。”
“问题是,你的确做到了只有‘天’才有可能做到的事。”
“那是你说的。”
“问题是......”
“问题个屁的问题,没事睡觉,别打扰我干活!”
“......”
又是一次长时间沉默,世界忽然如人一样失笑,说道:“其实,这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
“知道自作多情就好。”余怒未消,十三郎立即回应。
世界说道:“接的这么快,可不可以理解为你不放心?”
十三郎无法回答。
等他情绪慢慢平复,世界幽幽说道:“我估计你想到了......在我之前。按你的经历,将来极有可能与天道对决,依照你的个性,不可能不仔细研究对手,把自己摆上与之对比;比来比去,有些相似细节便会有所显露,你......只是不想接受,不愿承认。
听到这里十三郎冷笑几声,未做辩解。
世界不以为惫,接下去说道:“换个角度考虑问题,不可否认的事实。我的上一任,他一直在算计你,对否?”
“算来算去,一败涂地!”
“话不要说太早。只问你一句,你入冥界,补轮回。在不在天道预料之中?”
“......”
“看来你已经想到了,如果他连这点都没算到,哪有资格谋算轮回......好吧假设他的确没想到,那么,当你在冥界翻江倒海闹成那样的时候,他有没有能力知晓,有没有能力阻止这件没算到的意外?”
“......”
十三郎无法解释这个问题,就内心而言,他觉得天道既然敢算轮回。这么的大事情无论如何都会插手,既然他没有没插手......
“没插手,说明在其计算内,至少大方向可控。”
世界代他讲出心中的话,接着说道:“天道任你入界,难道就没想过你有可能成功?没想过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样?没想过你有可能开辟另外轮回通道?”
十三郎冷冷说道:“人不可能什么都算到,天也一样。”
世界说道:“天道自有天算心,唯一不能算、会在算道出错的就是对自己、同类也是。天机不可测这句话不止对人,对天也一样。我就是天。对此很有发言权。因此可以认为,如果他算错了,反而更能证明你的身份有问题。”
十三郎淡淡说道:“还是那句话,人不可能什么都算到,天也一样。”
同样的话,两次表达出来的意义不同。世界默默想了一会儿,大概领略到了。
“好吧算你说的对。可是,万一他算到了呢?不说算到,万一这些在起考虑范围之内,或是他所期望的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十三郎打断道。
世界叹息说道:“我想说的就是你在担忧的。也是我不忍见的......”
“你也有不忍?配么?”对下文有所预料,十三郎不想听。
“作为天道,的确不应该像我这样多愁善感,也许......这就是你胡作非为、破坏规则的后果。”
“那最好了。”
“有什么好?”
“什么都好。”
“你错了。”世界想了想,坚定的语气说道:“至少有一点不好。”
“哪点?”
“如果我有了情绪,被其影响存了帮你的念头,难免要与我的上一任作对。”
“......这不挺好的吗......”
“你觉得好?”
“天道欲取轮回为宝,你帮我就是帮你自己,难道不好?”
“话不能这么说。”
“那要怎么说?”
“也许他要的不是轮回,而是你。”
“......有病。”
“呵呵,说说又不要紧。”世界看似随意说道:“回道刚才那个问题,天道放你入界修复轮回,不能不考虑到如果你成功会怎样。我可以告诉你,拥有轮回的我和他之间有生克关系,他如果敢出现在我能够到的范围、或者在我出世之前还没能走脱,绝逃不过被我吞噬的解决。”
十三郎听出意思,主动说道:“天道必然明白这点,至少会做两手准备。”
世界说道:“而且可以肯定,他的第二手准备一定是你。加上你已经做了天才能做的事,假设这点在其考虑之中,便意味着......”
“意味着他还有后招准们为我准备。”
“没错。”
“假设来假设去,好吧好吧......你能帮到我?”
“当然。”
“那你帮还是不帮?”
“为什么帮?”
“他抛弃世界,放弃本责,应该受到谴责。”
“没有他抛弃世界,怎会有我诞生?”
“......”十三郎竟然无言可对。
世界此刻说道:“其实,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嗯?”
“最重要的是,现在我虽然不像他那样想,将来却也保不准会向往自由,所以,他的所作所为,其实是在给我指明道路。”
“......即便错了也是经验,可以少走弯路。”
“对。”
“然后?”
“然后?什么然后?”
对话到这种地步,十三郎不能不承认,事情可能,不、是极有可能如世界所讲的那样,自己辛苦忙了这么些年,本以为身上枷锁终于脱尽的时候,实际仍在算中。
“然后,你是打算束手旁观,还是准备助纣为虐,打伙上任一同对付我这个救命恩人。”
......
......u
一七二六章:本面,我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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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要我说?”
“嗯。”
“当然应该帮我。”
“为何?”
“帮我比帮他合算。”
“又为何?”
“首先,我与你之间绝无冲突;然后,我可以把刚刚得到的经验教给你;再后,我可以帮你找到他,留住他,给你当点心。”
“有些道理,不过”
语断声息,谈话自此中断。
这是一番极其重要而且古怪对话,也是一场谈判与较量,不仅仅因为双方身份、地位,还有彼此定位与意志的考量,对筹码的利用方式等等。
世界为天,世界的天掌握着世界上所有人的命运,并且就此与人谈判;十三郎是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人,也可以说掌握着所有人的命运,包括世界的命运。
本应该精诚合作的一对,因为某些不便说出来的原因激烈交锋,那些词锋平淡无奇,外人很难理解其中味道,但若细想起来,定会绝对脊背生寒。
世界沉默,十三郎也不说话,但其超度举动不停,道道辉光覆盖星空,一步步将星球上的生灵送入人间。此过程中,梅花世界里的轮回之力逐步增强,如能把目光投向极远方,会发现花蕊正中补天石上光热渐生,周围花瓣颤动的频率随之提高,似由转动起来的趋势。
补天,修复轮回,表面看去其实很简单,这朵花为天地所生,把它看成极其,因为缺失原始动力而无法运作,只要补充足够的轮回之力将其转动,便能够启动、进而得到自我修复的能力。值得一提的是,那将是个极其漫长的过程,真正恢复到原有模样。不仅仅包括轮回自己,还有天道重临人间,作为轮回的掌控、及维护者。
十三郎需要做的仅仅是开头,而不是把整个星空积累的生灵余量清理干净这样才合理。否则。即便他一批送走上千万生灵,相对于整个星空而言算的了什么?怕不得千万年才能完成。
仅做开头并不意味着轻松,每送走一批生众,十三郎都感觉像被掏空了一样,这样的情况下与世界的谈判尤其耗神而且费力。最好能停下一件集中精力处置另一件,或在最短的时间内搞定一桩。
等待其实最伤神,生死攸关的大事等待起来越发难熬,这段时间,十三郎神色疲惫不堪,举手投足有些笨拙,连其头上昊阳都渐渐暗淡,明显可以看出来他支撑得很辛苦、忍的很艰难,但却没有求变的意思,保持着两者兼顾。
也许是因为之前失态。十三郎需要时间让自己冷静;类似的世界也在思考,思考也是等待,不知他是否觉得艰难。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我不明白”
“我不明白”
双方谁都没有接下去,干耗了一会儿。
“你先说。”
“你先说”
像是配合好的一样,再次异口同声之后,到底十三郎姿态灵活,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老了老了,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你也算老?”
“比你老。”
“”这是真的。
“尊老是美德。我先。”略停了停,十三郎问道:“如果我停下来不再修复,你会怎样?”
世界毫不犹豫回答道:“我当然会死。”
十三郎好奇说道:“既然这样你怎么敢威胁我?”
“首先,我不认为这是威胁。”辩驳一句。世界平静说道:“度人不等于度己,尔为壮士力能拔山,但没有办法提着自己走路。你能把那把剑和剑灵一道送出去,但若不把轮回修复到运转,自己却出不去;那样的话,只要我稍稍动点手脚。你就会死在我之前。”
沉默片刻,世界带有戏虐的口吻说道:“我是天道,天生长寿,而且比你年轻。”
“这倒是的。”十三郎无奈叹息:“你活的久,还有机会等待天道的下一次行动;我有无数牵挂在身,不但要离开,还得尽快。”
世界认真说道:“老实讲,若真的那样,我其实没有多少把握。”
“这是恭维,还是安慰?”
“不。是真心话。”世界诚恳说道:“你这个人不能以常理揣度,不是诞生在我的世界,还有,你真的很强大。”
“呵呵。”十三郎果断放弃争论,问道:“你不明白的是什么?”
“我”
到了要交底的时候,世界不如十三郎干脆,犹豫片刻才说道:“能否多问一个问题?”
能让世界用这样的姿态讲话,十三郎很是满意,大气挥手。
“讲。”
“能破必然先有接触至高规则到底什么样?”
“呵呵,预支啊!”十三郎笑了,笑罢不等世界说什么,直接回应道:“什么样不太好解释,不过,它是你最应该理解的东西。”
“为什么?”
“因为它是意志。”
“谁的意志?”
“世界的意志。”
“我的?”
“是你,但也不是你。”十三郎淡淡说道:“你还太嫩,太小,眼界太窄,阅历太浅。”
“就是因为这,上一个你宁可拼命也想出去。”
“”许是震撼,许是不相信,又或者没办法理解,世界陷入沉默。
“其实,我觉得他多半弄错了。”十三郎又说道。
“为何?”世界赶紧追问。
十三郎回答道:“见微知著,神清则明;管中窥豹,亦可见一斑;在我们人类眼里,广义上的世界是无限的,谁都不可能走完看完;反过来理解,假如非得那样才能成就至高规则,天道就是世界终止。”
世界随之说道:“界中有界,世界中存在无数世界。无数世界无数天道,天道为万灵意志之和,至高规则为天道意志之和;没有天道能走遍全部,然而至高规则真实存在。再次折返回去推断天道绝非终止,所以,定有别的办法突破。”
十三郎说道:“我接触的很浅,只能说大概这个意思反正我送老师走的那次用的是意志之力,再来一次却又不太行。所以,或与别的东西有关。”
“多走多看,势必有些好处。”
“呦呵!想效仿前任?”
“纵有也是多少万年之后的事情,与你无关。”该分清的东西,世界从不迷糊。
“这倒是的。”十三郎微微点头,说道:“你不明白什么,现在可以讲了。”
“现在好像没什么了,只是需要确认一下。”
“又不是雏儿,害什么羞。”
“”不知有没有理解这句话的嘲讽意味儿,世界说道:“刚刚谈论为何帮你合算的问题。你给出三点理由。”
“有问题?”
“没问题所以有问题。在我看来,这不像你的做派。”
“不像?”
“嗯。”世界迟疑说道:“原本,我想要的就是那几条,甚至没期望得到全部。尤其关于规则,我本没指望你会答应,至少会拿来交换承诺,比如我要如何如何,你才会如何如何。不怕被你知道,就是因为这个我才会”
“你才先把它提出来,试探我会不会作答。”十三郎点点头。微讽说道:“我太老实,对你太好,太坦诚,反而不被信任。”
“不是这个意思。”世界有些焦急。同时有些期待的样子说道:“我已经了解你,对垒没把握的时候习惯留牌,最好的总会留到最后。所以”
“所以你想要更多。”十三郎叹了口气。
“”世界无言,不知是不是觉得愧疚。
“知道吗,以前我一直把天道当成人,现在知道错了。”十三郎忽然说道:“天道。就是一台超级计算机。”
“什么?”纵为天道,听到这个名字也觉得茫然。
十三郎淡淡说道:“天道的内存很大,硬板超大,cpu超级大;它储存着无数人的记忆,经验,技能,相当于拥有无数个程序,面临任何情况都有程序去操作”
“对了,它还拥有学习功能,偶尔有出格、没有储存的事故发生,它有一套、甚至几套应变程序,之后根据结果做总结,再次记录总之一句话,你很牛逼,没有人能够超越那种牛逼。”
“因为太牛了,人们觉得这台计算机拥有主动思维,把它当成人、或者当成神;包括天道自己也是这样,把自己当成智能生命。”
“可惜人们都错了,天道自己也错了,它有强大到不可想象的力量,与超乎想象的计算能力,可它依旧是一台机器。”
一番本该抑扬顿挫的话,应该用充沛感情讲出来的感悟,十三郎的声音自始至终平平淡淡,安安静静,因而显得无比冷漠。
世界像是懂了,但又不是太懂,懂与不懂,他感受到一股此前从未感受过的东西:惊恐!
那是超越一切的大恐怖,原本最为看重生死在其面前不值一提,让它为之胆颤心惊,魂飞魄散。
“你在说什么?什么是计算机?为什么我没听过,你到底在说什么!”
“现在你不会明白的,将来也许你会明白。”
“你怎么知道我不能明白,告诉我,告诉我呀!”
“有些东西教不来。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别的,两件,都是好消息。”
“什么?”
“第一,你的前任的确有可能突破层次,同时因为我的原故,你比你的前任更有前途,更有希望超越计算拥有真正智能,换句话说,你比他更有希望理解意志与规则,成为真正的生命,真正的人。”
“成为生命,成人这算什么了不起的事”先是愤怒,世界随后发现要点,赶紧追问:“为什么我更有希望?”
“因为你拥有了计算机绝无法拥有的品质:怀疑与想象!”
“胡说八道,天道岂会不懂得怀疑?怀疑想象,想象”
“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天道,怎会懂得怀疑?至于想象就更不用说了,天道根本不用想,只要等待人类想出来、发现、解决,然后将其记录,用时查出来就行。”
“强词夺理,你”
“和你说第二件,关于我为什么把好牌一次打光的问题,原因是就算没有交换,我也会修好轮回,并且把那几条承诺一一兑现。”
不再理会世界叫嚣,十三郎自顾往下面说道:“我根本不稀罕你帮忙。”
“为什么?”
“因为你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我怎么能开个玩笑,真正原因在于,我是人,认定胜天的人。”
到这里,十三郎的声音终现起伏,骄傲非常,感慨万千:“以前的我轻狂年少,说这句话纯粹为了给自己打气,现在不同了,我已经拥有与天叫板的力量,又怎会惧怕一台机器。”
“好好看着”
言罢不等世界回应,十三郎伸手轻弹之前创造的那条轮回丝线,同时一声召唤。
“出来!”
未完待续。)
一七二七章:剑出轮回
一指轻弹,轮回路上颤动几回,耳畔身边,天涯尽头,各有声音入耳。
“要成了吗?”古画迎风,上官馨雅自其中走出,精神似已完全恢复。
十三郎略微,暂时没有回应。与其相比,世界似已彻底傻掉,又或者为所见而痴迷。
“这......是怎么做到的啊!”
*************
“为什么?”
昊阳光烈,吕修君站在烈日中四望,满眼皆是战场疮痍。
“你是昊阳啊!怎么可以这样?”
作为一个好人,吕修君并不畏惧死亡,他只是不明白,昊阳神鸟怎会如此邪恶。
年前楼兰遗骸重现,修真界从一开始的纷乱渐渐发掘事件本相,有识之士知道这是前所未有的机缘,也是前所未有的大劫。星空四域,有资格参与夺宝的人全部参与进来,就连那些实力低微、无资格也无胆量参与的人,甚至凡人都无法幸免。
同门相残,联盟破裂,整个修真世界陷入大乱,一处处灵山道场被变成废墟,一个个引领风潮的宗门大派被灭门,短短一年,因宝物死亡、疯癫的修士数以千万计。
与之相比,之前看起来可怕的星域大战根本不算什么,有人因此论调悲观,言道任由这种情形持续的话,不止修真世界遭遇重创,人族都有可能丧灭!
危难关头,谁能扭转乾坤,挽狂澜于既倒?
唯有仙灵殿!
分布最广,实力最强,底蕴最深,组织最严密。无论从哪个方面对比,仙灵殿都是星空第一,纵观历史无数风云。唯有楼兰能能稳压一头。
古城楼兰为祸天下而灭,今日重现又给星空带来无穷灾难。不止如此,吕修君隐约知道楼兰的覆灭与仙灵殿有关......接下去的事情不用多说,今日之事,于公于私,仙灵殿责无旁贷,必须站出来担当大义。
事情的来由大概如此,随着最顶层一道谕令传下,仙灵殿彻底动员起来。如蛰伏的怪兽呈现在世界,展现出无上声威。作为殿内长老之一,吕修君亲临战场,坐镇火焱与罗桑之间。
纷乱天下,大的方面看,整个星空都是战场,由于这里原本就有两域大战,可谓是乱中之乱;经过一番思考,吕修君在将整体部署完毕后,自己坐镇中央。亲自督促围剿一支此前早有耳闻的队伍。
六大宗族,宣誓与仙灵殿不死不休,不仅一举屠平仙灵殿所有分部。夺宝之变的过程中也有听闻,据说格外凶狠。
于公于私,这支队伍都应该被荡平!
凭借超强的实力,无与伦比的底蕴,这场绞杀之战本该很顺利,让人意外的是,那支队伍的顽强超乎想象,不仅狡诈超乎想象,战力也和眼睛看到的情况完全不同。几番追逐。凭借有限的传送优势,六大宗族与他们的盟友给仙灵殿带来巨大麻烦。当然也带来巨大杀伤。
这样的局面让人意外,吕修君尤其愤怒。亲自部署终于将那支队伍残余封死围牢,其后又是一番“苦战”,在他不得不放低身架亲临战场,斩杀对方两名大佬后,战斗终于走向尾声。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来了一颗太阳,和一只巨大的眼睛。
两大真灵!
真灵就真灵,问题是他们太卑鄙了,哪有半点真灵的影子?
以真境起伏后辈也就罢了,两大真灵还偷袭!不仅如此,他们战斗时带有极强的互补性,杀伤倍增。另外,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金乌打架最最刚猛,昊阳之火受天地眷顾,同境自然具备优势;至于那只眼睛......吕修君至今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唯一可确认的是其精神冲击异常恐怖,范围更是大到离谱,境界稍低的修士根本抵御不了。
打仗这种事,以弱战强、胜强都不是稀罕事,可如果被偷袭,自己连神智都不得清醒,再遇到风格刚猛数一数二的昊阳神鸟......
这哪里是战斗,根本是作弊!
以卑鄙无耻的方式加入战场,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两大真灵连杀仙灵殿上百人,其中单单涅修就有七人;此后更是联手出击,同战吕修君一人。
上百精修,七大涅修,需要多少宝物、多少时间才能堆积起来,才这么会儿功夫就化成了灰;即便是仙灵殿这样庞大的组织,也觉得承受不起。接下来的事情不用多讲,战局颠倒,战斗双方角色对调,遭到重创的仙灵军团瞬间从捕猎者变成猎物,被那些杀红了眼六族修士追杀。
吕修君自顾不暇,一对一都不是对手的他,因为无尽愤怒、加上几件仙灵重宝,再加一股浩然之气,决死之心,拼到现在屡次重伤,几无战力。
两个欺负一个,那颗太阳和那只眼睛完全掌握了战斗的节奏,不出意外的话,这场战斗结果已经注定,吕修君极有可能被压迫到死,连与敌搏命的机会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眼看可以取他性命,两大真灵突然停了下来,愣愣的样子像在感受什么,气息却显得极为凝重,大为警惕。
“难道局面有变化?强援将至?”
虽然知道附近并没有能够挽回局面的力量,吕修君悲愤的同时、心内仍不禁涌出希望,暗想会不会是那位至高无上的存在察觉到这里的变化,降临而来?
想到这点,吕修君怦然心动。
与那只眼睛的战斗异常痛苦,吕修君知道自己神识已不堪大用,对方能感应到的东西,自己未必感应得到,于是索性静静等候着,仅开口朝对手、主要朝那只卑鄙的鸟质问着,不再出手。
现在他可以自爆,有很大几率重创对手,只是......要先拖一拖。
“两位不是常人。前尘旧事应有所知;今日楼兰遗骸处处,必为大祸,仙灵殿力阻此事发生。才会出面收集遗物。”
“古典之中从未听过昊阳与楼兰为伍的记录,阁下为何要与仙灵殿为敌。为什么这样做?”
“六大宗族是什么人?以狂灵之地为飞升中转,诓骗下界,数万年来无数人枉死,严重些说,这样毁坏了修真界之根基,只是范围有所局限;仙灵殿是商盟,不好直接插手俗物,但也中途斡旋。定势狂灵,挽救苍生......最终却被六族谋算,杀戮遍地,罪孽滔天。”
“两位不可能与六族有旧,否则,他们也不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如果是为了宝物,两位欲往楼兰寻找机缘,夺了那些遗骸便是,何苦要与仙灵殿为敌?不错今日两位得势,日后呢?我仙灵殿遍及天下。大能无数,更有无上至尊主导,两位难道认为。此事可以错过不提?”
“于公于私,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生命在阳光下才能成长,阳光就是生命的力量象征,是黑暗与邪佞最为恐惧的事物之一,管你神仙妖魔鬼怪,喜与不喜,都需保持警惧;反之那些持身仗义,自承正道的人多敬昊阳,喜欢把它、或者它们列为自己一方。
吕修君就是这样的人。漫长的修行岁月里,走过无数风风雨雨。他的名声一向很好,许多同辈晚辈乃至前辈都很敬重他的为人。赞其道心坚定,大有古侠之风。
他有一个让人不解、但绝对响亮的名号:愚者,也叫愚剑;他曾经严肃而骄傲的说过一句话:本座修人道,生平从未错杀一人。
“退一万万步讲,阁下因某事某因与仙灵殿为仇,可......你是昊阳,是被亿万万生灵誉为神鸟的太阳啊!”
剑指远方几条正在冲杀的身影,吕修君愤怒说道:“今日事,本座事先有过详查,能够认出一些人,比如那个,那个,还有那个......”
“血衣杀者,血衣狂魔,据说有十万人丧命其手;齐家少主,情孽害死苏氏全族,齐氏祖上因宝乱性,同族相煎,祖、父皆死与内乱,其母更是......嗯?”
到此语塞,心中躁动莫名强烈,那股让两大真灵罢手的力量渐渐清晰,吕修君终于有所察觉。
“这是什么!”
“你说什么?!”
与此同时,远处战场一条高大身影猛然停顿,凌厉目光投向这边。
“你怎么知道我齐家的事?我祖上究竟发生什么?”
数百年鏖战,几乎快忘了当年大愿,齐傲天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从这个人口中听到与之相关的消息。
“你和齐家什么关系,仙灵殿做过什么,什么叫因宝乱性,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初始还有些愣怔,慢慢语气变得高昂、激烈,飞虹如电,路上齐傲天双眼渐红,疯了一样朝这边飞扑,根本不管对方比他强大多少,纵已无力,杀他仍不过举手之劳。
吕修君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头颅僵硬地四下里转,神情呆滞,对着空无一物的头顶、四周、脚下扫来扫去。
“这是什么气息,这是什么力量,这是......嗬!”
“嗬!”四足的惊呼声亦与此刻响起。
“嗬!”金乌同时大唱。
“嗬!”还活着的涅级大佬随后惊呼。
“嗬!”所有人随之大叫,唯独齐傲天继续朝这边飞扑,神情几近癫狂。
“你到底知道什么!”
“小心!”
战场万千强者,最先清醒过来的竟然修为并不如何出众的程睿。
吕修君讲的没错,血衣杀者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杀人最多的人,虽非最先感应那股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量,但却是最先感受到其杀意的人。
“退......锥!”
他朝猛扑过去的齐傲天大叫,同时全力出锥。不管那股力量来自谁手,但凭对杀机的感应,血衣杀者断定齐傲天绝无抗拒之力,因此决意要阻上一阻。
出锥......锥不得出!
生平首次,血衣狂魔无法生出斗志。
这是什么样的力量!
“吼!”
暴戾长啸。血衣人一口咬断舌尖,正准备以生命的力量催发......目光却忽然呆住。
“是他!”
血衣人看到一把剑。
他见过那把剑,曾为之惊叹。还曾与之、与唤醒这把剑的人在同一个战场战斗。
只不过,这还是当初的那把剑?
另外。剑来了,唤醒它的十三人在何方?
先说其出现的方式,不是飞来,也不是遁空,没有方向的感觉,且无焦点聚集。
不止程睿一个人这样,在场所有人,包括三大真灵在内。在没有现身之前,没有人知道那把剑会从何处来,将会出现在何处。
换句话说,谁都不知道它怎么来的。
如果这是因为境界,短短数百年,它怎么可能强到这种程度?
怪异的不止出场,还有持剑的人,以及其释放出来的气息。
剑后无人,但有一只握剑的手。
因为那只手,人们才能感受到那股气。那股明明不怎么强大,却让所有人为之心动神摇的气息。
“这是......转生之气!”
程家人,一名精通魂道的长老叫出声来。除了他,便只有几位真灵明白意思,越发震撼。
转生,高级点的说法就是轮回。
那只剑从轮回中来,所以无法感应方位!
持剑之人并为出现,也不需要。
轮回无处不在,他只需要伸手到这里,斩一剑便可。
“是你!”
第二个认出来的是金乌,因为实力。更因为那种用剑方式。
当年金山之战、碧落曾与之有过相逢,对其实力不屑一顾。却有几分佩服。境界实力丢到一旁,普天之下。金乌从未见过有人用剑如其那样堂堂正正。
“是我。”
回应自剑中来,声音郎朗如清泉落瀑,明明满带杀机,但却一点反感都生不出来。
“要做的事情很多,我替你们斩了他。”
这番话听来莫名其妙,金乌却在听懂了。
天下大乱,要做的事情很多。
吕修君仍有搏命之能,仙灵殿军团还能抵抗,金乌、四足两大真灵不想冒险,仗还有得打。
剑尊自轮回中出手,要替金乌、四足做掉不便做的事:斩了那名真修。
说的跟玩儿似的。
余力无多?没错。
屡遭重创?很对。
然而他是真修,是与真灵同级的存在,岂是说斩就能斩的!
可......不就是玩么?
“斩!”
“你休想......啊!”
说斩便斩,斩前必有一声提醒,天绝随之当头而落,吕修君随之怒吼滔滔,同样搏命一杀.....竟然没能施展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剑与剑相对,剑意与剑意相接,剑胆剑心剑道剑魂......通通被碾压!天绝一剑,或许不如金乌爆烈,或不及四足诡异,但对愚剑的克制前所未见,令其道心瞬间崩溃。
“这不可能!”
绝望真修绝望哀嚎,血光乍现,中间伴随着金乌的追问,四足终于明白过来的惊呼,还有齐傲天的尖锐高呼。
“我那徒儿......十三本尊怎样?”不知出于什么心态,金乌这次特意加上‘我那徒儿’四字。
“这是那个人间剑修?”
“先生留他一命,晚辈有话要......”
几重高呼不分先后,声音落定的时候,天绝已经没了影子。
“真不真,伪又不够彻底,这样修的什么剑,简直荒唐。”
“本尊无碍,分身有些麻烦,我去解决,楼兰再会。”
“千年守护,我代十三谢谢阁下。”这句送给四足。
“此人心防以破,想知道什么,应该不难。”
几重传音渺渺,一条残魂封禁丢给齐家少主,接着像来的时候那样,天绝以无法理解的方式消失,之后再从轮回中走出,人剑齐出沧浪,全力出击。
“斩!”
......
一七二八章:大人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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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绝剑出时,正值激斗酣畅淋漓,即将分出生死的紧要关头。
“再上!”
须发染血,怒啸连连,以燕山老祖为首,近百名狂灵修士同心协力,以压榨的方式调集法力,再度把那把长达千丈的巨剑燃放光华,朝着那朵飞速旋转的黑莲,那团流彩四溢的光晕疾刺。
无论力量还是意志,这一剑都有资格威胁到真灵,与此同时,周围苏老板十余道分身全力扑击,十三郎纵刀挥舞,还有罗桑,三殿下,飞蚁,关关甚至刚刚在罗桑滋养下有点恢复大灰,共同围战涅祖一人。
所有能参战的人都加入进来,尽了全力,形势依旧岌岌可危。
以多打少,是以弱战强还能获胜的不二法门,以往十三郎干过这样的事情不知多少次,从未像今日这般无奈而且无力。
有趣的是,如把金乌四足和吕修君之间平衡去掉一个,沧浪这边的局面和仙灵殿那边颇有几分相似;同样是以弱战强,同样是涅级斗真灵,甚至连力量都大致相仿。
涅祖大致与金乌或者四足平行,人间涅级强者不如仙灵殿多,但在涅级以下占据优势,整体而言,难分高下。然就结果看,这边“弱者”争气得多,与涅祖斗到“旗鼓相当”。
``是生死,不是胜负,因为胜负早有定局。集数百名强劫、十三郎全家,加上苏老板等临近真修的强者通通加到一起,依旧不能与涅祖争锋。
事出有因,对比仙灵殿群修,狂灵军团优、劣都很明显。比如境界压制,真修、真灵是这个世界的顶端,理论上与天道平起平坐此前金乌四足屠杀仙灵殿修士。单单气息便让对手实力减去三分;相比之下,狂灵修士在这方面吃亏并不大,他们修的是狂灵法力,不依赖神域,自然带有一股不敬天道的意志;天道尚且不敬,遇到魔族更生同仇敌忾之心。境界之压几乎可以忽略。
除了这点,这边主攻,不像仙灵殿那群倒霉鬼,碰到真灵还是被偷袭的一方,又一重差别。
不利的地方也不少,首先作为最最重要的支撑点,十三郎的作用大大减弱,任何灵修都会头疼的天魔刀,偏偏遇到涅祖这位魔界真灵。而且别忘了,早在进入这个世界之前,涅祖就曾与天魔刀的另一半有过接触。
最主要的,相比金乌、四足习惯了赤手空拳作战,涅祖是有武器的。
九转魔莲,轮回之宝,提到它不能不说血域,事实上。整个血域都是魔莲所化,是能够变身一界的超级法宝。与真正的轮回相比。九转魔莲只能算伪宝,然而轮回又岂是能比的,即便有整个世界的力量,在至高规则下孕育,仍需漫长时间才能成就;仅说九转魔莲和轮回沾边,便已经称得上独一无二。
一界再小也是界。当年如果没有魔莲在手,涅祖哪敢孤身入境。
用于战斗,其威力到底如何?
看看那把剑就知道。
千丈巨刃,加上剑芒再增一倍,和魔莲相比仍是小不点。巨刃如矛至刚至强。九转魔莲旋转起来后看着就像一团气流,以百人之力催动的巨剑本该一划而过,真正刺入的时候,看着就像在泥潭中操桨,转眼既失锐利。
一百丈,快刀切豆腐,狂灵之力特有的光华照亮莲内混沌世界,势如破竹。
接下来,每前进一尺一寸,阻力都会暴增,昏雾中涌来无数乱流,巨剑好似沉入漩涡的火烛,风雨飘摇。
两百丈,巨剑的样子已不能说成刺,甚至不能叫捅,感觉就像推着一头大象前进,还是瘸着腿的那种。光芒未熄但已微弱,可看到乱流无尽,旋风不灭,如无数个拳头在剑身上敲打;这样的情况下,维持剑势就已很不容易,还要承受额外痛苦。
那些旋风乱流太诡异了,每次敲打,都会顺着剑身送出一股摄魂之音,群修催送法力的时候,耳边似有无数个人呐喊。
“你要死了,要死了!”
此前的经历告诉人们,只要剑身在里面,即便用禁术封闭五感,那些声音依旧回荡,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
只有十三郎知道这是为什么,魔莲传音的通道是轮回!只要对象不是天生地养头一胎,它就一定能够架通桥梁。当然,它与真正的轮回相比太弱了,需要借助飞剑、且利用对方催力施法才能生效,此外它能做的事情也不多,只是大喊大叫,并不产生实际杀伤。
任何因此有轻视之心人都已吃了大亏,三百狂灵修,至今能够支撑的仅剩燕山率队的这群剑修,其余都已撤出,与别的对手战斗。
要与之对抗,意志是一方面,最最有效的是精神至此十三郎忽然明白,为何当初涅祖对金乌不屑一顾,提到四足却明显警惕起来,一副吃过亏的样子。
知道怎么办,结果还是没办法,这样的战斗最让人无奈,不消片刻,剑修当中有人无法承受,双手抱头惨嘶,疯癫狂叫。
“我受不了了,我受不”
一个开头,接着就是第二个,第三个此消彼长,巨剑摇晃更加厉害。
“退!”劈炼黑光,天魔刀贴着剑身砍入,十三郎及时杀到。
燕山老祖狠狠咬牙,纵有拼死之心,仍不得不下令。
“退!”
这不是打仗,根本是活受罪!战斗到现在,百余名剑修前后合力十数次,从整个剑身刺入直到现在仅能前进百丈,一次不如一次。如果不是魔莲并不以杀伐为主,且似乎不擅追击与纠缠,加上周围掩护的人多,狂灵修士早已死伤惨重,而不是现在仅仅神智受到重创。
死伤不重。可是战斗已经没法再打下去,如今大家才渐渐明白,人修从开始就是被压制的一方,但能支撑、不会迅速败北,直到群修力量差不多耗尽,涅祖也不想再这样等下去。
“差不多了。”
同样是楼兰残骸显露。沧浪这边与别处世界不同,石块匾额砖瓦旗帜座椅极其丰富,也不是每个都是宝贝,更不像别的地方那样大多生出器灵;这不是最主要的,独特之处在于它们并非乱飞乱跑,除极少数撞出天外不见踪影,绝大多数器物留了下来,满世界乱跑仍在世界之内。
涅祖就是因为这个才不出全力,他要灵胎十三郎不同意。不同意就不同意,索性看看能否两者兼得。
出于某些难以道明的顾虑,涅祖未下死手反击,直到此刻,他留意到那些出土器物渐有合拢趋势,尤其上古世家,宝光暴烈似有巨变冲天;与此同时,天外并无特别厉害的人物赶到这里来。涅祖才真正下了决心。
“到底还只是个孩子十三啊,你知不知道。本尊一直有意拖延。”
一只手遥指宝光最烈处,涅祖拂须说道:“假如没有看错,这里就是楼兰核心,也许是最重要的入口至少其一。”
十三郎没有回应他的话,仍在奋力挥刀,攻击或者掩护。
“呵呵。看看你”
涅祖轻叹,轻轻挥手,旋转魔莲骤然倾倒,混沌两分主动撕开一道口子,内里涌出成千上万魔物生魂。
个个化神之上!
轰的一声!
犹如山洪暴发一样。纯由生魂聚集的大潮直接灌了下来,正中央倒向人们的头顶;与之相比,此前杀出的魔物数量虽多,但其品质明显差了一大截,杀伤力也如云泥之别。
“嗬”山洪之下,所有人为之神情大变。
“准备死战!”有反应快的人发出呐喊,疲惫的人们随之行动,准备迎接最惨、也是最后一次战斗。
涅祖对此不屑一顾,淡淡口吻说道:“万年积累,魔莲得不到真魔之气,能催生、容纳的就这么多。本尊先要专注于宝,尔等若能活下来,本尊会亲自出手。”
因为这句话,此前很多谜团被解开。
魔莲强大,但它确实不像刀、剑那样长于攻伐,涅祖以魔莲化界消耗人修的力量,最后再将此前收割、积攒万年的魔族强者生魂一次释放,以压倒性的数量优势结束这场战斗。
至于他自己,当然是留下力量对付那件楼兰重宝;再有未来道路也不平坦,能保留几分力量总归是好事情。
在此之前,涅祖需要确认三件事。其一是楼兰确有重宝在此,值得他冒险贪图两全;其二这群人界结构让他感觉不安,罗桑、灵胎、狂灵修士、还有那个诡异的十三苏等等,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涅祖根本不信会有这样的队伍,因而需要把底牌试探清楚。
最后才是十三郎这个人成长的实在太快,从当年的经历可以知道,他与金乌、四足都有关联,别弄到最后被人渔翁得利,可就成了笑话。
打到这份儿上,该看的都已看明白,该试的也都试过,该来应改都已赶到,现在没来、多半就是不会来。
可以了,是到了收紧绞索的时候。
“以多打少,这么多人围攻本尊一个,呵呵现在,尔等也尝尝被围攻的滋味。”
下方战斗已起,成千上万生魂,个个没有生死观念,加上早已投入战场的亿万魔物围攻早已疲惫不堪的几百人,再有便是那些原住修士他们当中,最高仅仅是生修。
放空了的魔莲明显有些变化,首先变得清楚明白,再则没有了那种无处不再的漩涡风暴,不过战斗已无悬念,涅祖不怕对方再有强力,纵有个别强者突破,还要面对自己。
正如他所讲的,涅祖怎会惧怕一两个涅修,他只担心那群人当中藏有更深隐秘手段,所以不敢放手厮杀。
“那个灵胎,本尊也是要的,还有其母,三生族,灵修有点意思。”
“老狗,你想死!”
突闻怒吼,声音稚嫩,罗桑树下那个瘦弱孩子走将出来,阴戾戾的眼神骤变疯狂。
“不许过去!”
万世之花的声音同时响起,伸手将孩童又拉回去,温柔声音道:“大人打架,你一个小孩子要做什么?”
这话何其荒谬!
“娘啊!那个老狗辱您”孩子不服,争辩道:“刚才您不是也让我”
“那是刚才,你爹不在的时候。如今你爹回来了,就不许你逞强出头。”
“是啊是啊,一切有爹爹做主。”小不点连连附和。
“他?明明上了大当,有什么本事对付真灵?他根本没资格做我的”
“不许无礼!”声音陡然严厉起来,但只维持一瞬便又柔软,万世之花拽着婴孩入怀,说道:“你爹他来的少你不了解也很正常。”
这是实话,千年孕生,今日父子头回相见按理还不算正牌的爹。
“不过不要紧,你很快就会知道,你爹他是个”
似有什么言辞不便出口,又似回忆起某些尴尬的事,万世之花面色微红,叹息着说道:“总之你看着,打仗这种事情,你爹他从来不会上当,只有别人被算计的份儿。”
“是吗”孩童明显不信。
“不信你看。”夜莲手指天空。
同一时间,天上十三郎终于对涅祖的话做出回应,简简单单,一句话,一刀,一拳。
“有意拖延?我也是定!”
声落,涅祖脸色已生变化,四顾但是找不到警兆来自的方向,厉声断喝。
“谁!”
声未落,剑已出,没有丝毫征兆,人与剑一步走到魔莲中央,几乎贴近到与涅祖面对面的程度,这才扬声,挥手,堂堂正正,清清朗朗。
“斩!”
“吼!”涅祖嘶声暴喝。
“啊!”
战场之外,与紫云群修在战场拼杀,素来安静的眉师豁然抬头,容颜大变。
“这是师兄!”
一七二九章:万年前诛杀
“斩!”
剑尊出剑,看上去平静甚至有些平淡,既不飘逸,也不沉重,没有刀砍之猛烈,不带枪刺之锐利,唯一特点是堂堂正正,就像剑的剑身。
君子剑,天下最简单、也是最难炼的剑。
世人皆知君子之易,因为人人都可以喊,也都做过。极恶大凶曾有善举,贪腐奸佞定带公正,无论是谁,都曾有过君子之心。
世人皆知君子之难,就像那句“君子可欺之以方”所透露出来的意思,只需要一点点“合理”,便可令其心甘情愿地去做那些本不该做的事。
谁愿意做这样的人呢?
口口声声大喊君子的人,通常是因为形势所需,内心其实对君子极为不屑;口口声声不做君子的人,内心也不是真的厌恶,而是知道自己根本就做不到。
古帝不做君子,因而修王道威服天下,顺我者未必昌盛,逆我者一定灭亡。
金乌不做君子,纵为昊阳之根,有神鸟之名,也可以心安理得地偷袭后辈。
老院长不做君子,因此才有服帮打压,联手灵界死敌魔修,只是为了复仇。
萧十三郎,剑尊唯一亲传,其行为连君子的边都沾不上,曾被无数人痛骂。
吕修君修人道且用剑一生,自负从未错杀一人,仍不敢自诩为君子。
修道者无畏苍天,但非真的无所畏惧,其中最最不敢悖逆的是本心;这种敬畏随其成长而成长,修为越强,境界越高,越是不能自欺。
天下用剑者,唯剑尊一人敢修君子剑,一修到底,从未动摇。
百兵各异,不同的人喜好不同。评价千奇百怪,但有一点为所有人公认,剑是最符合平衡、对称的武器,没有之一。
长剑。短剑,宽剑,重剑,大剑小剑,细剑甚至刺剑。所有剑都按照均衡对称的方式打造,中心一条线,两侧两端,正反两面,包括剑柄都是如此,完全对称。
没有一丝歪、偏、斜、扭,这就是剑。
做人如剑,运剑如剑,就是君子剑。
“君子大成,这不可能!”
迎面望着突然出现的人。对着那把并不突然的剑,强大如涅祖,内心生出的竟然是“不能抗”的感觉;他眼中的这一剑,无论力量、角度,还是意志、杀机,一切都那么均衡稳定,完美无缺。
完美意味着没有破绽,没有破绽的攻击如何对抗?
涅祖不知道对方如何能做到这点,就像他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出现一样。当年入界之前,天魔宗六组曾经说过。普天之下,九转魔莲是最最适合防御的法宝,因其自带轮回之力,本身就是一界;作为它的主人。除非涅祖愿意放对手进来,没有人能够攻击到他。
从外攻击,摧毁魔莲等于摧毁血域,岂是随随便便能够做到,而要进入内部攻击,涅祖就是天道。无处不在,无所不能。
这个人怎么进来的?
他怎么来的?
他怎么能这样用剑,为什么那般理所当然?
满肚子疑惑得不到解释,涅祖唯一知道的是,再不走的话,自己。
于是他大喝,大喝声中身影消失,避而不战!
不是遁法,没有征兆,没有禁法可以封印,就像当初十三郎在血域看到投影之身那样,涅祖心中动念便能消失,下一刻,以同样的方式出现在千里外。
“你是何嗬!”
当头迎面,一道剑光,中正平和,角度与之前一模一样,距离比之前更近三分。
一进一出,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仅仅是时间过了万分之一个瞬间。
“这不”
脸色剧变,涅祖的话到一半,身形再度消失。
十尺外,其身形荡出,迎头剑影牢牢跟随。
万丈处,涅祖迈出一步,望剑又失去踪影。
剑尊首度出现之处,涅祖露出头脸,仅一声吼,又因剑光被迫退回。
每次出现于退回,魔莲都有万重风浪,就好像一万个格子组成的迷宫疯狂旋转,涅祖三次选择,三次被剑光紧紧跟随。
不止难以抵抗,还似跗骨之蛆!
相比之下,十三郎的攻击比那一剑来的更突然,但他已被涅祖甩的没了影子,无奈只好放弃夹攻的念头,开始以魔刀横冲直撞,对魔莲实施破坏。
这种行为足以说明,他和那把剑、那个人能够跟随没有关联。
“吼!”
剑临头,剑意先于剑身临头,涅祖咆哮中身体开始闪烁,瞬间三千六百次。
那是一种无妙的感觉,此时此刻,不知多少人关注着这一战,每个人看到的情形都不一样。有人言中涅祖原地纹丝未动,傻乎乎等待剑光扑面;有人看到千条身影,分布在魔莲的各个角落;还有人看到金刚怒相,鬼怪逞凶,或有自己熟悉的人站在那把剑下,甚至还有自己。
“没弄错吧”
恍惚中似看到自己的一具分身被那把剑一劈为二,那种凌厉加身的感觉都如此真切,苏老板吓得一哆嗦,回头清点,十三具身躯一个不少。
“见鬼了!”
许多人抬手用力揉眼,因为他们看到十三郎被斩成几份儿怎么可能呢!
见鬼不见鬼不晓得,可肯定的是,换成任何人用那把剑都斩不下去,纵然狠心不顾一切,多半是对着空气乱砍。
事实上大家都错了,真正的情况是,从头至尾到现在,那把剑那是那一剑,第一剑,未与目标亲密接触。
剑未至,血却从身体里流了出来;不知不觉剑意伤身而且伤神,涅祖终于不堪忍受,在内心嘶声狂啸。
“天魔,解体!”
轰的一声,魔莲破碎,涅祖飞升!九转九瓣,花蕊无数。魔莲化作无数道黑光,每道黑光中一位涅祖,齐向天外而去。
其中之一,身边沉睡女子朦胧将醒。刚好看到战场之变,看到下方那个对此张望的人。
“十三”
“萧十三郎,本尊等着你来!”涅祖同时怒吼。
九天之上,一颗氤氲之眼呈现,看似不大。实则包纳千万层次,那些黑光带着涅祖高高而上,瞬间便可进入其中。
“飞升通道!”十三位苏老板齐声大喊。
“最最无解的逃生之法。”燕山老祖摇头叹息。
“早知如此,我应该早点出手”罗桑树下,瘦弱孩童神情不忿。
新纪之战后,沧浪魔族无法飞升,直到后来魔莲修复,并有某些神秘力量配合,生生造就了魔族修士自灵界飞升的奇妙事。今日涅祖放手施为,其胆量很大程度上来自于此。无论碰到什么样的敌人,哪怕如古帝、血魂那样的能者亲自出手,仍有能力逃出生天。
他很果断,做的也很对。这么多次逃脱不能,涅祖终于认清现实,意识到对方占据了一条自己绝无可能追上的先手:轮回!
他自轮回中出剑,有轮回中人为其指路,能用任何喜欢的方式朝自己攻击,没办法提前察觉。
九转魔莲因带轮回之力而强,当真用实力战斗的话。金乌、四足、甚至连那个用剑的人三者联手,涅祖依旧可以周旋,落败必然、脱逃不难。然而事情就是这么奇妙,当魔莲遇到真正轮回。以往其依赖的轮回之力非但不能制约对手,反为对方所趁。
换句话说,这场战场,涅祖之最强变为最弱,等于是个瞎子、聋子,和瘸子。
那还打个屁啊。跑吧!
当断则断,看透真相的涅祖不但决定要跑,而且跑的极为彻底;飞升通道打开,连出世便可沟通天地的灵胎都阻止不了。
然而,仍有人不同意这种判断。
“不包括这一次。”
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梳子,夜莲仔细帮孩童梳理头发,柔声宣告。
“好好看着,你爹一定有准备。”
“是吗?”瘦弱孩童明显不信。
“不会错的。而且”万世之花稍显由于,随后坚定说道:“我觉得,他多半等的就是这个。”
她说的没错。
“定!”
一字开口,定空定时定轮回,本尊会的东西,魔族分身一样兼通,只是能力强弱不同。不要紧,他不打算凭自己的力量多做什么,只需多做一次宣告。
“轮回道,逆转!”
光芒大放,黑白升空,那颗眼看可以形成的眼睛竟然迟疑起来,没能马上睁开。
轮回逆转不是为了真的逆转轮回,而是让魔莲内的力量形成刹那逆流,本质改变,飞升如何能够继续。
千万黑光定在半空,千万个涅祖脸色剧变,终于流露出惊恐的神情。
与灵界飞升坐盘而上不同,魔族飞升间接利用轮回之力量,途中什么都不能做。
此刻攻击,魔界大拿不止无法逃脱,连反抗的能力也失去。
前提是打得到,打的完。
“这不不!”
“斩!”
依旧只有一个字,又像是千千万万人齐诵高呼,千万把剑光撕破黑风,精准地刺入眉心。
魔莲失魂,黑光随之破碎。
涅祖的世界随之黑暗。
息目之前的那个瞬间,涅祖看到无数残魂将破碎的黑光重聚一起,又变成一朵颜色黯淡的莲花。
那是他的残魂,其中已无他的意志,但是还能充当连接九转魔莲的丝。
这是轮回的力量,使人沉沦,不死、但会失去自我。
涅祖知道,这是对方故意让他看到如此方能再绝望之上再增凄惨。
凄惨的不止这里,还有下方战场,那颗此前没怎么发威的罗桑古树终于展开,千万万枝条横抽竖打,大肆绞杀此前魔莲释放出来的血域生魂。
假如让罗桑古木全力攻击涅祖,结果只能是死;如指望苏老板、狂灵修士、包括剑尊来解决数量那般庞大的血域魔族,耗时费力不说,且需要付出巨大代价;反而由罗桑来做这件事,却能够轻而易举。
罗桑庞大擅长群战,最最擅长的是欺负数量庞大的弱者,就好比当初星空大战,十三郎与上千狂灵修士冲入罗桑,险些全军覆灭。
世事奇妙的又一重明证,这就是克制了。
“原来,这些都是算好的”
“魔族敢杀到灵界中来,只有这个结局。”
咽下最后一口气息,发出最后一声感慨,涅祖身形消散,魂入魔莲,莲花正中,彩衣女子泪湿双眼,但是笑着伸出手,迎接那个走上来的人。
“灵界魔族,只有这个结局么?”
“不包括后来的人当然也不包括你。”
“可是,飞升通道毁了。”
“将来我送他们回去,连这颗星球一起。”
“你要去魔界?”
“嗯”握住那双手,十三郎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只好说道:“时间很多,有些事情,稍后容我慢慢和你讲。”
听到时间很多这几个字,仙子笑颜明媚起来,“我等着呢,时间很多。”
“哼!”罗桑树下,瘦弱孩童不知怎地又生起气来。“原来是个好色之徒。”
这次夜莲没有反驳,抬头朝天上看了看,微微蹙眉,轻轻叹了口气。
“我觉得也是。”
祝福
节日年年过,年年节新鲜,莫生烦忧多享乐,过节的时候,什么小说游戏工作通通扔掉,和家里人好好乐呵......
总之大家好,大家一定要好。。。。就很好了......(未完待续。。)
一七三十章:阖家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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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
战歇,乱未止,纷乱中二次呼唤,终于换来先生回眸,剑尊飘身到眉师面前,未叙旧,先伸手。
“你有幅画。”
“在。”
毫不犹豫应着,毫不犹豫拿出画轴,眉师将其交给刀尊手里,接着之前的话往下讲。
“师兄这是轮回之身?”
“算是吧。”
当年陨落人所共知,今日复生直上重楼,因果恐不是一时片刻说的清楚,剑尊接过画轴,并未收起,也不打开看,法力轻催,转件化作万千飞絮,再一把火烧个干净。
三副楼兰,乐洪涛所有被十三郎转送夜莲,齐飞一副随其身陨,眉师这里最后一副,就这样在剑尊手中灰飞烟灭,再无踪影。
烟灭灰无,眉师脸色没多少变化,只是眨了眨眼睛。
大先生望着她说道:“楼兰,就不要想了。”
这句话听来决绝而冷漠,说在毁画之后,更让人觉得有些虚伪,眉师却从中听出商量、甚至请求的意味儿。
“师兄还是要去?”
“嗯。”
眉师低下头来,轻声说道:“楼兰之中,灵犀之眼能派上用场。”
大先生答道:“十三学过。”
眉师轻轻挑眉,脸上闪过久违英气,但她随后朝罗桑树下看了眼,很快变得有些落寞。
“那是十三分身啊。”
“嗯,本尊在轮回中忙碌。”
“很强吧?”
“嗯。”
“比分身更强?”
“这是当然”剑尊意识到了什么,没再说下去。“你教的好。”
眉师神情稍显黯淡,停了一会儿,才轻轻说道:“是师兄教的好才对。”
大先生由衷说道:“我教不出他那样的总之。放下吧,认真快乐的修行,好好过日子。”
后半句话绝不是剑尊会有的风格,眉师听后不由得笑起来,说道:“老师,弟子。到底谁教谁?”
“咳”
“师兄啊。”
“嗯?”
“有些事情很难。”
“比如?”
“比如修行,如何才能快乐?再比如过日子怎么才叫好好过呢?”
“他们看起来很快乐。”
举头再看罗桑树下,十三郎一家中,除小不点尽情与百花仙子亲近,其余大眼瞪小眼,周围还有不少人偷看,其中不乏如霞公主这样,虽极力表现淡定,仍难掩饰内里那一丝幽意。
这样的日子。哪有半点快乐可言。
眉师朝那边看了会儿,认真说道:“也挺认真。”
剑尊也有语塞时候,直觉告诉他这个时候必须说点什么,可就是想不出词儿。
谁说君子坦荡荡?绝然是骗子。
“我会好好的。”
自说自话,眉师又朝罗桑方向看了眼,接着说道:“还有事情要做?”
“十三本尊暂时还出不来,我带其分身去见个人。”提到事务,剑尊语速渐渐流畅。吁了口气之后解释道:“其他人多会留下来,沧浪无碍。”
眉师说道:“刚才听十三讲。要送沧浪入魔界,怎么送?灵域怎么办,还有道院,这么多人?”
“很久以后的事情。”听及道院,剑尊凛然说道:“沧浪来自魔界,十三答应送它回去。兑现诺言是应该的。但只要它在此一日,紫云岛便是净土,不容人染指。”
“嗯然后呢?”
“然后?”剑尊不是太明白。
“师兄带其分身去见人之后。”
“呃这个事情估计有些麻烦,顺利的话接下去就是楼兰。”
“楼兰之后呢?”
“”剑尊沉默,心里想说楼兰多半九死一生。哪能想以后。
眉师没想那么多,简单问道:“等这一切都解决了,师兄会和十三一道去魔界?”
“当然不。”剑尊果断回答道:“我不喜欢魔界,会留下。”
眉师没在说什么,深幽目光望着剑尊,似在等他说完。
“为兄”
剑尊慢慢读懂意思,沉默了很长时间,终于点了点头。
“也会认真修行,好好过日子。”
无声而笑,笑颜如花,从未有过的灿烂与明媚,眉师伸手随意而自然地将剑尊一丝不乱的衣衫拂了拂,随后第三次将目光投向罗桑,试探说道:“急不急,要不要多等一会儿?”
剑尊随其目光遥看,不知怎地有些不开心,冷哼一声回答道:“不等了,我这就带他走。”
“十三不容易,别让他太难堪”眉师有些担心,说道:“我和师兄一道去。”
剑尊略想了想,回答道:“也好。”
“那就走吧。”随口说着,眉师轻挽剑尊衣袖,当先而行。
“百花,这是夜莲”
并肩降落,举步罗桑,十三郎的步伐略显沉重,迟疑片刻终于说道:“我妻子。”
百花仙子什么样的人,放低身躯施礼,亲亲切切的声音唤着:“往日素闻姐姐之名,今日才有机会相见,百花请姐姐安好。”
较真考量的话,这番话有些言不由衷,首先百花成名已久,往日修为远高于夜莲,说是其前辈亦不过为。其次,若真在这个家里论资排辈,百花恐也在夜莲上之前、之上,只不过这里是灵域,周围几乎全是灵修,刚刚与来自魔界的大能血战。百花仙子自魔莲中来,虽也知道内里必有隐情,但说一点看法都没有,那是绝对说不过去的。
再如素闻的话恐多听的是天资、骄傲、冷漠之类,容颜方面,万世之花固然天下无双。百花仙子何尝不是绝代难求,哪会失了信心。
二女一夫,姿态这东西大多因为男人,捧人就是捧己,这么浅显的道理百花岂能不懂当然更重要的是,人家都有儿子了!
万世之花头也未抬,懒得搭理。
这就有些怪了。
争也好,不争也罢,喜也好。厌也罢,夜莲毕竟不是剑尊,不会浅薄到把情绪直接表露,更不会坠了身价而失去起码礼貌;似这样直接冷面相对,当真有些不知所谓。
百花完全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尴尬笑了笑,不知怎么办才好。
这太难过了十三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幸好有人帮忙。
“都怪齐飞那个王八蛋,害得莲妈妈受了重伤。”
为了家庭和睦。做女儿的责无旁贷,直接拉着百花去到夜莲身旁。说道:“花姨精通丹石之道,能不能帮忙瞧瞧。”
“理所当然。”百花仙子松了口气。
“不用了。”
听到“花姨”“莲妈妈”这样差距明显的称呼,万世之花神色稍愉,但仍不领情。
“丫头啊,妈妈害怕被人下毒。”
这真的过了。连小不点都一头雾水,眨巴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夜莲。努力分辨真伪。
还得十三郎亲自出马,叹了口气说道:“三生合体之后叮当有时顽皮”
“顽皮?”万世之花轻轻挑眉。
是夜莲,还是叮当?
十三郎一阵头大。
身边瘦弱孩童冷哼半声,低声咕哝了句什么,听不太真切。但知道一定不是好话。
“这是我儿子,双胞胎中的一个。”
就势转身,对待他,十三郎在夜莲面前光棍得多,大刺刺介绍后想起什么来,又说道:“他哥叫得福,这个还没来得及取名儿。”
后半句声音越来越轻,夜莲听罢又在冷笑,于是那个孩子跟着笑,笑容冷冽,毫不在乎被人看出来故意表现倔强。
“哈”远处传来古怪笑声,视线所及,苏老板十三颗脑袋东张西望,神情严峻:“谁在笑,给我站出来!”
唉!燕山老祖连连叹息,“搂”着霞公主转身远走,似能听到“以后再说,以后再说”之类的话。
这叫什么事儿啊!
被无数人说成智比天高,十三郎只剩下焦头烂额,束手无策。
幸好还有人帮忙。
而且份量完全不同。
“十三,该启程了。”
剑尊、眉师联袂而来,因为一路上与各方旧人打招呼,耽搁不少时间。
听到这句话,夜莲也好,叮当也罢,还有百花纷纷扭头望着十三郎,神色诧异。
“这就要走?”
“有些紧要事情办。”
行至树下,剑尊代替十三郎作答,挥手关切问道。
“莲丫头伤势如何?”
往日道院时候,万世之花身份特殊,既是学子又是仙灵圣女,剑尊虽为九尊之首,名分上首先是老师,然出于对仙灵殿的尊重,有时也有仙子相称。今时不同往日,仙灵殿败落已成公敌,夜莲与十三郎有了子嗣,称呼自然也要变上一变。
更重要的是,百花现在就在旁边,剑尊出面虽让其免了尴尬,但无言语也无爱护,无形中又为夜莲助长声势。
“让老师担心了,没什么大碍。”
不同的人不同的脸,剑尊面前,万世之花再无身架,不止自己鞠身施礼,一面还拉过儿子命其叩头。
“来见过师祖。”
“师祖?”瘦弱孩童大大的不以为然,神色倨傲。
它是灵胎,是天道!理论上连父母都可以不认,怎会向一名修士屈膝。
天道之思,结果惹祸了!
“跪下!”
两声厉喝,十三郎抬手便要打,反不及夜莲动作更快,直接按住孩童头顶令其拜伏。
“小儿无知,请师尊责罚。”
“这也太较真了。”女人的事情女人办,眉师从旁边出手把孩童又搀起来,柔柔举动为其擦拭脸庞,同时瞥一眼剑尊。
“事情既然那么急,还不说。”
“嗯”剑尊才不想参合这一堆家务事,顺势说道:“本尊不便出动,我带其分身去见个人,了结一段恩怨。”
“恩怨?”被剑尊郑重其事的样子所惊,夜莲、百花同声问:“师尊可有把握?”
“又不是去打架。”
剑尊笑起来,看一眼十三郎,以无心说了句:“是个女人,十三应该有办法。”
“女人?”百花仙子神情微愕。
“又是女人!”万世之花目光凌厉。
十三郎只好看天。
很晚了,大家伙儿都睡了吧。
再祝所有人中秋快乐,另外想说的是,昨天那一章的末尾与今天这一章,故意写点轻松的东西,有些地方难免过火,唯博一笑;当然也要奉劝各位,老婆的数量与麻烦的大小永远成正比,永远、绝对不会有例外。
以十三郎的智慧都头大如斗,遑论你我凡夫俗子?
所以,都老实点吧
一七三一章:最后一次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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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界内,那条绕在手指上的丝线又一次弹动,丝线尽头,剑尊入剑,剑交魔族分身之手,随后像钓鱼时候甩杆一样甩入虚空,瞬间不见了踪影。
对应画面随之流转,转向下个空间。
“怎么会这样啊”
世界叹息,声音透着震惊过度才有的无奈感觉。“轮回是线、但不是真的线,你这样,到底怎么弄的呢?”
“区别是你曾讲过的,人道轮回,绝无可能。”
因要集中精神,十三郎没有回应这句话,旁边上官馨雅代其作答,“所有世界凝聚出至高规则,其强大程度根本不是哪个人所能撼动,所以,轮回只有世界、天道才能完全掌握。”
“胡说什么呢?”世界愤怒说道:“他现在做的,连曾经天道都无法实现,我将来也不行;如果这还不叫掌控,算什么?”
通过轮回的力量,曾经天道无处不在,不出意外,现在说话的“它”也会走到那一步,但要注意的是,他们只能让自己随心而动,不能带人,也无法像十三郎这样“甩杆”。
上官馨雅微微一笑,解释道:“对天道而言,轮回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后期可以修炼,也即是天道所期望的完全掌控。然而对十三来说,轮回是道,也是法,只要他的力量足够,别说化丝带人上路,转移一界生灵也不是不行。”
世界说道:“对啊,这样不是更厉害,层次更高?”
上官馨雅说道:“看起来厉害,本质截然不同,能力大小更是天壤之别。最明显的差距在于,十三本人一旦离开,就没办法再如现在这样;你呢?无论身处何方何时,动动念头便可影响轮回大势,决定无数人命运。”
“那有什么用?”世界说道:“我希望能像他这样。”
“你可以的,只是过程艰难。方式也有不同。”上官馨雅说道:“我猜想,上任天道所求的就是如此,具体成不成,尚在探索之中。”
“又是猜想为什么我不能用这种方式?”
“因为你是天。他是人。”
“这算什么解释?”
“只能这样解释。”上官馨雅叹息说道:“别太贪心,天道拥有的已经太多太多,随便哪个都处在极高的起点上。相比之下,人族以亿万万基数对应一个天道,也只不过出了一个十三郎。”
“可是他的操控程度更高。”世界仍在抗辩。嫉妒的意思明明白白:“等他有了力量,什么轮回、天道、世界,岂不成了玩具?”
上官馨雅听的笑起来,微嘲说道:“你当力量是什么,说来就来么?”
“一千多万次轮回啊!虽说每次只增加一重道影,但也表明十三一直处在修炼之中,积累这么多只不过换来一条明线,要积攒力量到你说的那种程度,需要多少次,多少回?”
“总归他更有希望”
“那是你觉得。”上官馨雅冷笑说道:“对你而言。力量是最最不值钱的东西,从诞生意识便有无尽之力供挥霍。反之人族想得到力量,不仅修炼艰难,还要看你的脸色行事;好比那一次次天劫,天道只要不高兴了,稍微加点量,人修便会灰飞烟灭。”
“天劫有规矩的好不好,没错,天道可以影响天劫,但不是你说的那样胡来。”
“这我当然知道。若不然,人族根本不会有古帝、血魂这样堪比天道的存在。”
“所以说”
“所以什么啊所以。别忘了天道只是天道,并不等同于世界。假定天道找到某种法子,把整个世界的力量化为私有。该强大到什么样的地步。”
“这根本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你看看这星空,等到轮回运转起来,每时每刻都要从冥界接纳无数魂灵,同时送走无数生灵。你以为这是白做的吗?每个、每次都需要世界提供力量。简而言之,世界之力绝大部分用来维持轮回,同时依赖于轮回。轮回在的时候,其运转需要世界提供力量,反之轮回若是死了,世界也将灭亡,所以说,你说的那种情形根本就不可能出现。除非”
“除非先把轮回与世界分割开,变成法宝,等到失去催生天道的能力,再将便成法宝的轮回与世界相连,便可无限抽取本源,对否?”
“为何你现在都不明白,这正是天道的计划啊!”声音透出无尽感慨,上官馨雅说道:“也是我的。”
“什么?你!”
“别误会,是过去的那个我”
“过去那个也不是你,你是上官。”十三郎的声音突然响起,凛然说道:“楼兰圣女,我知道你仍以某种法子保留有种子,时机一到便会夺躯。你甚还梦想着,借此机会把古帝和我一道解决,让楼兰真的再现于世;直到最后,你像连天道也想算进去,做完他没能做到的事。”
周围一下子变得安静,世界稍有些迷糊所以不能发问,上官馨雅也没了声音。
停了一会儿,世界大略明白了点意思,试探开口。
“你的意思,她也想夺取轮回?”
“若不然,她怎么会懂得这么多。”
“可是她不是天道啊!也不是你。”轮回,最应该被人敬畏的、宇宙最最玄奥的规则与至理,为何随随便便出来个人就能超越,再出来一个,竟然想与天道争抢。
世界完全不能理解这种事情,只觉得这个世界太凌乱。
“天道都做不到的事,你也做不到的事情,她凭什么?”
“凭楼兰纵横星空无敌,凭他们可以牺牲无数条性命,只为最后之追求。明白了天道是意志集合,楼兰人以无数强者的性命为代价,通过阵法凝聚出自己的意志。再以千世之功养成千万重宝,养出千万器灵这样之后,有没有资格在这场争夺中,与失去世界支撑的天道争锋?”
回答了世界。十三郎再对‘上官馨雅’说道:“如果我没猜错,当年古帝固然害了楼兰,楼兰本身也有配合的成分,楼兰被世界屠灭更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谎言,当时你们就把目标定为天道。为了能欺骗到他,你们根本就是在那场战斗中自杀!”
“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世界几乎大叫起来。
“为什么你这样想?”上官馨雅也在询问。
十三郎淡淡说道:“等到那些器灵合一,楼兰就能凝聚出自己的天。当年他们为了理想而疯狂,认为只有这样才能独立于诞生楼兰的世界,进而能够与诞生楼兰的天道对抗。”
“”世界再没有言语可讲,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人族实在太可怕,自己将来要“伺候”这样可怕的人,会不会不够明智?
他显然弄错了,今日出现在其面前的三个人,每个都代表无数万年来、亿万万人族之巅峰。其中剑尊为脱离轮回而生的独特存在,十三郎两世为人,随身带有仙人意志;楼兰圣女更不用说了,当年不弱于古帝,背后有无数超级强者支撑,甚至不惜献上生命。
这样的人,再找出一个都很艰难。
“你了解我,没把握的话不会说,没谱的事情不会做,所以。诸如‘我不是圣女’‘我没有’等等都是废话,别浪费气力。”
丝线那边画面已生,魔族十三与剑尊找到一名如雾气般朦胧的女子,这意味着十三郎不再需要借助轮回甩杆。精力明显比刚才轻松,语气因此更加坚决。
“我警告你别那样做,想都别想。”
“我不明白。”
再开口,上官馨雅的语气明显有些变化,显得有些落寞,且有着如火山般压制不住的愤怒。“你是如何发现的我?”
十三郎说道:“当年我曾怀疑过。楼兰圣女夺舍上官失败的太容易。当时我才什么修为?上官更不用提。而你是圣女,你那个年代的天下第一!再如何虚弱再怎么衰竭,想也不是上官和我可以阻挡。”
圣女幽幽说道:“但你没有说出来。”
十三郎说道:“我只是怀疑,找不到一丝一毫根据。我的怀疑不止对你,还对我自己,我怀疑自己因为太弱所以看错,当时我觉得也许你们那种强者也就那么回事儿,失败是真的。”
圣女讥讽说道:“难道不是因为你狡诈阴险,故意隐忍不发?”
十三郎平静说道:“是又如何?”
楼兰圣女无言可对。
十三郎接下去说道:“后来我的境界高了,修为强了,慢慢知道了强者究竟有多强,怀疑因此越来越浓。直到后来与狂灵有了接触,进入界魂世界,真真切切体会到天道之强,才渐渐觉得,圣女夺躯上官失败必有端倪。”
稍顿,十三郎说道:“记得吗?你提醒我要掩藏气息,为不被古帝发现,最好将画轴藏起来。后来我有最好的藏画之所——界魂世界,只要我想,得福完全可以打开门,把你送进去,保证不被任何人察觉。”
圣女已知道他想说什么,叹了口气:“但你没有那么做。”
“没错,我冒险将你带在身边,直到见着古帝,越发肯定了之前判断。”
“但你还是没证据。”
“有些事情不需要证据,再则现在证据不是有了么?”
“什么证据?”
“别忘了,这里是轮回。”
“那又如何?”
“沉沦之地啊姑娘!”
以姑娘称呼楼兰圣女,毫无疑问,十三郎不是为了亲近,而是要刻意表现轻蔑。
“一千多万次轮回,一千多万次沉沦,我都差点完蛋大吉,你觉得你支撑得住,还能如过去那样不漏马脚?”
“沉沦与我有何关联,你这分明是”
“嘴硬,还嘴硬有意义吗?”
“我讲的是事实!我不是魂魄,也不是记忆,根本不在轮回之中”
“我知道,你只是一道隐藏意志,等到楼兰重聚完成,所有器灵融而为一,加上这道意志才是完整的你,也是整个楼兰的集合。”
“然后?”
“然后么,现在的你还没有实现目标,所以不够强大,而这里是至高规则所在,它就是意志;而且我是意志的行家,连至尊规则都得让路。”
“意志之眼。”
“还有灵犀法目。”
脸上闪过一丝温暖,十三郎淡淡说道:“既然察觉到你的存在,就要逼你从现出原形;我请你出来,不只是为了聚合楼兰法坛,我送师尊出去,也不仅仅是为了打架。”
圣女微微皱眉,说道:“与这也有关联?”
“当然!仅仅察觉到意志还不够,我需要更加确实的证据。”十三郎说道:“如你所言,轮回道是我的法,我的道;沧浪是你的根基,你的主要意志载体,还是楼兰最重要的门户;在这里我可以借助轮回的力量,一个个查看那些所谓的器灵,看看它们有没有入过轮回。另外,我要让你亲眼看到楼兰重现,看到沧浪那一战,让你为之操心担忧欣喜放松振奋激动。”
“我就不信,数万年筹谋,无数条性命、包括自己的性命砸进去所图的事到了紧要关头,你会没有触动,还能忍住不露马脚。”
“然而我露了吗?”
“你说呢?”
“再然后?”
“你不是看到了么?”
“看到什么?”
“呵呵,你啊你,这样还不死心。”嘲弄的口吻,十三郎忽然说道:“齐飞的画我没要。眉师的那副画,我让师尊斩之烧灭;最后一副在我妻子手中,猜猜我会如何处理?”
圣女没有回应这句话,身体却在不知不觉中颤抖。
“守望楼兰古画,以全部心力看出人形,直至耗尽全部精华;待将来,千形同聚为一体,楼兰古画走出真人,再加上你,加上那个合体器灵,该是多么强大的存在!”
到此事情已经很清楚,十三郎感慨万千:“仅仅用一个传说故事,引无数人主动为之献身不得不说你这个法子真的厉害,颇有点大道至简的味道。可惜,如今我毁了你的画,而你的主体意志在我身边,外面还套有上官的壳;至于那个器灵,你让我阻挠仙灵殿争夺,说是为了防范古帝。呵呵,你觉得我会相信?”
“可你还是做了!”圣女终于大叫起来,沙哑的嗓音嘶喊道:“只要他还在,你就阻止不了。”
“嗤!”的一声轻笑,十三郎手指线的那端,说道:“请看。”
画中阳,剑尊持剑四方警戒,魔族十三与女子相谈,内容不知。
圣女的心沉了下去。
良久,她说道:“你这个畜生!你还是人吗?”
“这话我同意一半。”世界找到开口机会,抢着说道:“这货不是人,绝对不是。”
未完待续。)
第一七三二章:说而不知其服
“你还是人吗?”
圣女宣泄心中忿怨的时候,那个全身隐藏在雾气中的女子正说着同样的话。
“这样的要求,你怎么好意思提?”
“这是为你考虑......”十三郎试着解释
“为我考虑,呵呵,为我考虑......”
雾气遮挡,难见女子面容神情,但能听出其内心之轻蔑,与极度愤怒。
“知不知道你在与谁说话,知不知道本尊是谁?你知不知道本尊经历过什么,见过多少似你这样的狂徒,最终全都......”
“我知道,仙灵殿由你掌管。”
一口道出最关键部分,十三郎认真说道:“楼兰现世,古帝、血魂、天道、圣女还有我即将进行最终角逐。这场纷争,你不应该参与。”
四大星域,仙灵为尊,没有人敢怀疑这句话。当初六大宗族合力,以决死之心发诛仙誓,脑子正常的人都明白,只要仙灵殿出力报复,轻易便能将他们碾成粉碎。
没那么做不是因为能力,不客气点说,与触须遍及天下的仙灵殿对比,六大宗族不过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不值得计较。如果说,还有什么事情是仙灵殿之主不能参与,还有不能占据一个主位的场合,便只有把这片星空当中的最强者全部排列出来。古帝,血魂,天道,圣女,只有当他们集体出现,才能强压下女子骄傲。
从内心讲,十三郎不想用这种“欺压”的方式,但又不能不这样做。
虽然内心很难接受,女子不能不承认十三郎所讲是事实。
沉默很长时间,她说道:“就凭你,有什么资格与他们角逐最终?”
“我有的。”尽力让表情看起来柔和,声音尽量和缓,十三郎坚定但不失诚恳地语气说道:“无论你在哪里,我能瞬间找到你的位置。”
女子再度沉默下来,身外雾气如波涛起伏,看的出、真的想试试。
但她最终没那么做。
仙灵殿无处不在,仙灵殿之主的强大与神秘根本不是言语所能形容,若其不愿,便是古帝、血魂也休想找到,纵找到也有办法脱逃,甚至有能力与之对抗。然而十三郎就这么找上门来,事先没有任何征兆,此前女子震惊之后早已检查过多次,有一股力量锁定了她,无法摆脱。
这意味着,只要十三郎愿意,随时可以率领大批高手毫无声息地对其进行阻杀。
抬头看看远端,持剑书生神情淡淡,天绝剑不像过去那样光华毕露,和那个用它的人一样平平无奇,以女子的能力自然看得出那人、那剑的强大,不能不为之警惕。
似这样的人,这样的剑,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对抗得了。退一步说,十三郎若为杀机而来,难道只带来一个?若其再送几个真灵,比如金乌、四足一道送来,一齐出手,此界星空除了那几个人,谁能免厄?
天下之大,无人不可杀;天下虽大,无处藏身;当前事实就是如此,若非亲身体会,事先恐不会有人相信,仙灵殿之主会有被人逼到如此境地。
“我也正想问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轮回是道,也是器,我的本尊在轮回中......”
概略但不做隐瞒,十三郎把经历老老实实交代一遍,最后说道:“轮回无处不在,此界星空,我不能找到的人只有三个,其中天道原本就是轮回之主,古帝实为应龙血脉觉醒,有真魔上界轮回抵消;血魂比较古怪,暂时还没弄明白什么原因。”
听了这番话,女子毫不意外被震撼到了,陷入沉默的时间比前两次加起来都长。
能为仙灵殿之主,女子心志之坚定超乎想象,良久,她从有些恍惚的状态中恢复,整理一下思绪,问道:“面对他们,你的计划是什么?”
这话明显过线了。
十三郎并不介意。或者是这样,从他说出轮回之事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全盘托出。
“没什么明确计划,不过步骤还是有的,首先当然要解决圣女。”
十三郎说道:“楼兰我需要她全力配合,告知一切交出一切,”
女子说道:“她会听你的?”
十三郎回答道:“轮回之中,只要费点功夫,我有办法将她的意志彻底磨灭。当然,我会与之好好商量,有足以令其动心的回报。”
女子讥讽说道:“果然是胁迫,和对我一样。”
“不一样的......”十三郎有些迟疑。
女子不肯轻易放过,追问道:“怎么个不一样?”
十三郎说道:“......圣女那边关系重大,对她,我势在必得,非得到可靠保证不可。”
女子微怒说道:“在你眼里,我......仙灵殿可有可无,无关大局?”
“不是的......”十三郎匆忙辩解,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此行找你为了劝说,如果你不答应,我会离开。”
“下次相逢刀兵相见,绝不容情?”
“......是的。”
“为什么?”
“我要赢,不能败。”
“不是问这个。”
“那是什么......”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嗯?”
“你应该明白,即便借助轮回的力量,你要杀我也只有一次机会。如今我什么都知道,可以去找古帝,或者血魂,在没有解决你之前不离其身边。”
“我觉得......那不是你......”十三郎欲言又止。
“仅仅因为这个就冒险?”不等十三郎回应,女子接下去说道:“满嘴谎言,你早就准备有杀招后手,只要我说出不答应的话,杀局就会展开?”
“不会。”远方书生插了一句,转过身来淡淡说道:“你说不,本尊马上带他离开。”
女子楞了一下,冷笑说道:“你又凭什么做主......”
话音中断,女子竟然没法说出下面尖酸嘲讽的话。
雾气有了刹那消散,露出一张冷艳、透着浓浓妖异的脸孔......
这很奇怪。通常冷漠与美丽常伴是正常的,顶多被形容为冷艳,然而冷艳中的“艳”不是媚色,而是艳丽让人不敢逼视。女子给人的感觉完全不是这样,其面孔让人看到就很难挪开视线,之后会有千般思想,一重千面,仿佛前世今生乃至未来希望都被激活,直到找到自己所喜的那一面。
这是魅惑,但非神通,而是其所修之道的自然呈现。
更奇怪的不在这里,当与剑尊对面,观其言,听其声,女子心中自然而然生出“绝不会被欺骗”的感觉,比钢铁好要坚实几分。
境界修为,女子尤在剑尊之上,自能看出那股坦荡和自己的妖异一样同因道心而起,绝不是十三郎那种“演技塑造出来”的难辨所能比。
这是道的感应,是不同的道之间的特有尊重。正因为如此,女子才会在没有与之较量、或以道法征服的前提下,在不自主的心境下散开雾气,露出真容,同时大吃一惊。
“你是......”
“是我恩师。”这次十三郎抢先回应,严肃说道:“不要对他老人家不敬,不然我会翻脸。”
“你试试!”无来由地失了静气,女子怒形于色。
“别像个孩子一样......再说我也不老。”师傅教训徒弟。言罢剑尊再看女子一眼,平静转身。
十三郎没了话说。
女子没了斗志,又一次陷入沉默。
“没错,那不是我。”
又过良久,女子承认此前十三郎的判断,淡淡说道:“但你还是应该杀我。你要我做的事,只要杀死我便可实现,虽然效果不够完美,但可避免无数风险。”
“......”十三郎无言以对。
“妇人之仁?”女子嘲弄的口吻说道:“这可不像你的做派。”
十三郎依旧不知如何作答。
越是如此,女子怒气越浓,冷笑说道:“男人果真虚伪到无解......本尊要问你一事,想好了再回答。”
“你说。”听出对方郑重意味,十三郎应着。
女子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来找我,不惜这样低声下气,可怜可悲,厚颜无耻,还请来他、请来师尊替你作证,所求却如此荒唐......”
一番冷漠刻薄尖酸到底,十三郎自始至终老老实实听着,女子终于平息几分怨怒,面无表情说道:“这样照顾我,是不是因为血域当年。”
听起来很是突兀,十三郎似乎早有所料,平静坦然地回答道:“一部分是。”
女子反而楞了一下。
“一部分?”
“更多是因为蓝瓶儿,虽然她被妙妙夺舍。”十三郎老老实实说道:“回想起来,妙妙只是小角色,传我生灭道恐怕是你的意志,就算不是你的意志,也是你的道法......没有它,我不可能走到今天。”
犹豫了一下,十三郎说道:“这些事情,是我知道你的名字后慢慢想到的。名不死,生死道,除此别无解释。”
“呵呵......青出于蓝啊!”听到生灭道,女子脸色有些感慨,无意识地弹了弹手指。黑白二气凭空滋生,旋转成轮,然而在十三郎看来,那副象征生死的图案明显带有不少缺陷。
“要至大成,冥界非去不可,至少需要纯正冥气。此外还有轮回,最好能进去感受一番......这个比较难,但也不是绝无可能......”
“不要拿这些*我。”
“......”十三郎只能闭嘴。
不知是满意上面答复,还是不想再追究下去,女子收起神通幽幽说道:“有件事,我还是不明白。”
十三郎立即说道:“如果我知道,一定实言相告。”
“楼兰之争,你来,为什么不劝我帮你,反而提出那么荒唐的要求?”
“呃......”十三郎有些为难。
“仙灵殿很强,比你想象中强大得多,不然也不为古帝所重......我的意思是,你有机会成功说服我站在你这一边。”
这样说着,女子脸上冰意渐解,妖意微显,鼓励的眼神望着他说道:“过程不变,走到现在,我有一半可能会答应。如果你再表现的好一些,话说得动听些,答应的多一些,把握还能提高不少。”
听着女子的声音,远端大先生没有回头,微微皱眉。
“我不想那样。”十三郎断然说道:“楼兰之争不会有胜者,你若参与,无论站在哪边,结果都不会好。”
“没有胜者......”女子楞住,妖色因此冻结在脸上,茫然、同时又稍显急切:“什么意思?”
“这个我解释不来......真的。”十三郎诚恳说道:“但我相信,等到一切结束,你自然能够知道原因。”
“呃......”女子说道:“你确信要我这样,不再想想?”
“不用。我只希望你这样。”
“也就是说,我、我的选择,并不能影响决定......”
“当然不是。如能给个准确消息,我才能有所调整。”
“不要调整什么。只管按照你想的去做,我会做出自己该做的选择。”
先是叹了口气,女子的表情、声音莫名变得冷淡下来,随意挥了挥手。
“反正都决定了,开始吧。”
同一时间,梅花界内,圣女冷声说道:“我答应你。你也不要忘了承诺。”
“当然。”与分身那边一样,十三郎坚定回答:“以师尊的名义,我会守信。”
“那就开始吧。”
......
第一七三三章:路通八卦,生死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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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吧。”
圣女在轮回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正逢乱局达到顶点,节点,关键的那个点。
楼兰现世一年,各大宗族门派固然无法幸免,连那些隐藏最深的能人强者也都纷纷出动,加入到这场盛宴狂欢之中,此时此刻,四大星域遍地狼烟,处处战火,宝光乱飞,血洒四方,真正到了乱无可乱。
物极必反,某一刻,随着一道冲天光芒射入九霄,乱局忽止,整个星空为之一顿。
这绝对不是某人某派能够做到的事,古帝不能,血魂不能,已与轮回割裂的天道也不能。光柱冲天如军旗招展,又似一杆能够刺透星空大界的枪,倒转过来便又成了钉子,一下便将星空、来自时间定格。
沧浪星,上古世界所在,大地周边出现裂缝,声声如万人呐喊、万兽咆哮的怒吼沉沉而起,很快,世家周围方圆千里整体出土,当中无匹声威爆射,便是那根光柱的由来。
能够惊动整个星空的光柱,其冲霄而上时威力无可形容,其周围大地瞬间化成了气,中间几无过程可言,距离稍远些的地方,能看到巨大基石被光芒一层层削灭,诸如阵法、灵兽、法盘等等器物如血肉一样剥离,一条条强大的身影仓惶逃窜,但都无法避免被毁灭的命运,刹那成灰。
仅仅眨眼数次那么点功夫,上古世家除远离追宝的少数人幸免,整体已经不复存在。
事情并未就此结束,光柱升空,一股毁灭性的力量随之爆发,延周边推出一个标准的圆,所过之处犹如冥界代替人间,一切生灵丧灭。
千里,三千里,五千里,万里光环推出百万里后势头才开始减缓。两百万里才彻底终止。此过程中,深埋于上古世家地下的东西终于露面,那些时候呐喊的声音开始带上欢呼的感觉,至于那道冲天而起的光柱。给人以活过来的感觉。
是的,它是活的。
两百万里半径的圆形区域,亿万万生灵完全丧灭,光柱内藏着无数怪兽,闻到食物香气后从沉睡中活了过来。肆意享用。
“这也是代价?”轮回中,十三郎想起曾经打过交道的两人,不知他们能否在这场突入起来的大祸中幸免。
“与古楼兰相比,这点代价算什么。”
圣女神色淡漠说道:“事情如果像计划中那样走,楼兰后裔皆可永生。”
十三郎冷冷说道:“夺走轮回即可永生?不知所谓。天道都不能永生,何况你们。”
圣女神情不改,说道:“寿与天齐是绝大多数人的梦想,楼兰人以全体徇道为代价,想要的就这么多。”
一次实现所有后裔永存,寿元比肩天道。这是何等宏伟而又疯狂的计划;这样的话从圣女口中说出来,竟显得那样理所当然,甚还有些不情愿的样子。
她接下去说道:“人也好,修士也罢,需要有目标才好活着,才算是活着。当年当时当世,楼兰之强达到极限,除了把这个当成目标,还能做什么?”
十三郎不好回应这句话,事实上。他对这番话的前半段极为认同,没有目标的生命如行尸走肉,不能算活着;至于当时楼兰强大到何种程度,看看四大星空乱局以及的眼前这一幕。便可知晓大概。
太强大所以没了目标,寻常人听到只当是笑话,然而楼兰而言,这是真真切切摆在面前的难题。
但这不代表同意。
“道无止境,强大也无极限;你们只是在这个世界无敌,这么有本事。可以想法子杀出去,如真魔界,别的随便什么地方。”
侵略无理,侵略总会发生,只要人类还有**,和平永远是梦。
十三郎讥讽说道:“楼兰人总数多少?每个都愿为这个梦想现身?别扯了。纵然你们的计划成功,真的能够慧及所有人?骗鬼呢。编的梦想好看,只是为了少数人突破到更高层次寻找道路,一己之私罢了。”
言语之间,活过来的光柱业已冲霄,轻易穿透那道隔绝内外的罡风层,爆射进入到浩渺星空。其后便是刹那停顿,整个星空、所有参与争夺宝物的修士,全都有了窒息的感觉。
之后,呼的一声大响。
那是怎样一副场面呵!
百川归海,万佛朝宗,四大星域各个方向,所有之前飞出来的残片朝同一个方向进发,许多残片上有器灵呐喊,身后无数修士紧追,更多的并未诞生器灵,甚至被修士收入囊中,此刻也都疾掠过来,带着它的“主人”一起向前。
距离最近仍属沧浪,八方四面宝物归宗,冲天光柱很快生出新的变化,催生出一座虚幻城池,六道洪门。
亭台楼阁,高塔洞府,碧波清湖,巍峨远山,楼兰古城不止是一座城,更是一座世界,入眼虽如环境迷蒙,然其形状清晰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龟甲?八卦?”
楼兰本为玄武所化,内有应龙残魄千条,因知道前事,十三郎才能看出别人看不出来的真相,隐约中可以分辨出,那座城池仍有几分龟甲形貌,再看几大洪门位置,醒悟、兼有不少疑惑。
“为何只有六道门?”
“八卦本由龟甲而来,依照玄武本躯建造最能发挥威力。”
回应时,不知道为什么,圣女的声音透出几分残忍:“四肢头尾六个出口,六道门。”
“缺的两道是”
“缺生少死,不生不死。”
“阵法岂非不够完整?难道不会影响威力?”
“的确不够完美,但因为缺少两座最关键的门,分辨、破阵的难度也有提高,整体而言还算均衡。另外,按照原计划混沌之宝现世,意味着轮回已从世界割裂,夺来、加上它,古城马上可以完美无缺。”
“原来如此。”
轮回就是生死,楼兰大阵与计划如一,夺取轮回完善阵法。进而封堵天道,割裂世界,一环扣着一环,终结时便是成功时。成功时方为全功。
这样说叨几句,起自上古世家所在的剧变渐至尾声,地下一座方方正正的平台,周边、上面绘有无数灵符与图文,此刻全都活过来、飞出去、散布到诚内各个地方。变成一颗颗光电闪烁。接下去,有星外之宝经门而入,像是被指引好了一样飞到各个位置,与那些光点融合到一起。
没融入一块残骸,光点周围原本虚幻的建筑便会真实几分,一块砖,一面墙,一扇屏风一支花,甚至还有一片片水波凭空荡漾,竟也修成宝物。
楼兰城。正在重建!
不需要、也没有言辞可以形容人们的震撼,心里多只剩下茫然与敬畏。
一朝尽毁,每片残骸各自修炼,数万年后因一声召唤再度聚合,这是什么样的手笔!
惊叹、仰望之中,古城楼兰渐复旧貌,终于,几块含有器灵的宝物彼此相遇、厮杀、之后融合,第一个完整的建筑出现在视野中。
那是一座小楼,搬出来的话不比寻常富家绣楼高大多少。然而在其顶楼上盘踞着的合体器灵,修为直破涅级大关!
亲眼目睹此状,圣女有些挑衅地目光看着十三郎,说道:“这座楼宇。原本只住着一群下人,如今却成为一方大能,在你看来,这样算不算是奇迹?”
“算。”十三郎没法不承认事实,随后说道:“一群变成一个又该怎么算?谁为主导,其余人怎么办?”
圣女说道:“这是必须的代价。不这样做。他们一点机会都没有,到今日连枯骨都生不下来;至于主导,每块残骸对应有记忆,哪个器灵获胜,哪个记忆做主,因此,每个人的机会均等。”
“然而,其他人都死了。”
“那又如何?”圣女不屑于这种想法,淡淡说道:“你的修行道路顺利,根本不了解那些人的想法;我敢放言,同样的机会摆出来,天下修士,十成中九成九愿意一搏。”
这是对的。
简单事实,正常修行,每过一境都会淘汰掉一大批,从炼气起步到涅级,根本是万万中才有一人;同样目标,楼兰人只需要和有限的几个人竞争,机会提高何止万倍。
十成中九成九愿意,怕是说的轻了。
“吼!”
咆哮声响起,震撼天地、且又尽宣压力的感觉,当中光柱内冲出一条影子,眨眼间与合体器灵融合,随即将全部前尘记忆灌输其中,上古时期灭尽的楼兰古修,今日重现!
“嗬!”
楼兰城外,一名追宝而来的老者惶然止步,遥望着城内千重楼阁、万般风景、无尽之宝,神情有些犹豫。
进不进?
之前那么多变化,老者当然不如十三郎看到的多,甚至没能看到那名古修重现的过程,即便如此,他也充分感受到了楼兰的强大与诡异,眼前事实几乎明摆着,进入楼兰险恶重重,九死一生。
不进?
怎么忍得住不进啊!
片刻犹豫,老者身边几条身影闪烁,已有修士紧随残骸的轨迹冲入城内;可以看到,随着残骸冲入的数量增多,古城楼兰不知为何开始旋转起来,六扇洪门随之变幻位置,眼见着变得难以把握。有鉴于此,身后陆陆续续还有无数人前来,神情只急迫,目光之贪婪,只怕自己赶的不够快。
例外总会有的,星外有人临城止步,以绝大毅力控制住贪念;最多的当数沧浪,人间大能多集中在紫云道院,天外来客大多被狂灵修士前行聚集,对此种种变化冷眼旁观,但也未做阻止。
当然也阻止不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即便有人把古帝、血魂、包括天道都聚集起来,所能做的也只是干看着。
“拼了!”
内心想着,那名老者终起脚步,一头撞入那个充满诱惑的未知世界。
轮回界内,十三郎叹了口气。
“他们会怎样?”
“看你咯。”
不知想到什么,圣女心情突然变得好起来,笑着回应他的话。
“原本计划你已知道,即便是现在,能赢的也只是古帝、我、血魂天道等有限几人中诞生,至于那些冲进去寻宝的人,全都会成为祭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