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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菩提花开     云裳华浓txt下载     云裳华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二章 收

    行刺,不管是预谋的还是得逞的,那搁在哪朝哪代都是大事儿,就是放到二十一世纪的现代文明,行刺国家元首,那也是震惊世界的了不得的大事儿。

    “娘娘,娘娘,不好了!出大事儿了!”奶娘又惊又急,不复往日的沉稳干练,满头冒着大汗珠子,肥圆的身体一路卷着风儿般的跑进了喜妃所在的佩喜宫。

    喜妃焦急的坐在自己寝宫的美人榻上,身子却不像往日一般悠闲舒适,而是紧张的浑身痉挛般的僵直着,眼睛一错也不错的直勾勾的瞅着地殿门前的卷珠帘门。

    听到自己最亲近的奶娘急切的声音传来,喜妃倏地直起了身子,紧张不安还带着一丝丝急切的兴奋,瞪大了眼睛等着殿外的奶娘进来。

    她因为太紧张,没有听清奶娘叫喊的话语,只是模糊听到了“大事儿”这几个字。

    奶娘一阵风儿似的奔了进来,只冲着喜妃所在的美人榻扑了过去,“砰腾”跪在地上,仰起头话还没说出来,眼泪就已经流下来了,这可不是心酸心疼之类的眼泪,而是真切的恐慌惊惧的眼泪。

    喜妃心里咯噔一声儿,败露了?失败了?怎么会?怎么可能?

    喜妃没有等奶娘说话,尖利的声音被她压的低低的,紧盯着奶娘的眼睛,问道:“刘诗静那个小贱蹄子呢?”

    “娘娘……娘娘,大事儿不好了,皇上,皇上他们,他们……”

    “皇上?干皇上什么事儿?!”喜妃打断奶娘结结巴巴的话,恼怒的“啪”的一声儿把手里的汝窑茶杯摔了个粉碎。

    奶娘被吓得一个激灵儿,脑子似乎被惊吓加惊吓,负负得正之后灵光了许多,口条也跟着顺溜了,赶紧汇报道:“皇上遇刺了!娘娘,现在御林军的都统李护卫已经把……”奶娘说到这儿,声音又压低了些许,“已经把咱们派去的人,都活捉了回来,南宁也被抓了,这会儿正被太子殿下下令刑部严审呢。娘娘……咱们怎么办?这可是行刺啊!”

    奶娘又哭了起来,眼泪似是流不尽一般,哗啦啦的往下淌,这次可真是死定了!

    喜妃听完,身子一软,“砰”的后脑勺朝后的晕倒了过去。

    奶娘也不敢叫人,只急的满脸通红,站起身子来,使劲儿的掐着喜妃的人中,低低的唤着娘娘,娘娘。

    喜妃怒极攻心,一时晕厥,被奶娘掐醒后,扑倒奶娘怀里,哇哇大哭了起来。

    她哪里是想要行刺皇上啊,她只是想要让刘诗静那辆马车惊了马,让她保不住肚子里的龙子而已,她没有想要行刺啊……

    奶娘也跟着哭了起来,这事儿摊到谁身上,谁都得吓得眼泪鼻涕横飞。

    “贤妃……贤妃姐姐,走,咱们去找贤妃姐姐。”喜妃哭着哭着,突然抬起头来,慌慌张张的说道:“赶紧伺候我净面,咱们去找贤妃姐姐,快,得快点儿。”

    奶娘拖住已经慌乱的不知所措的喜妃,拉着她道:“我的小姐

    ,您现在找贤妃娘娘,不是自投罗网嘛?贤妃娘娘还不趁着这事儿,使劲儿的往泥巴里踩您啊,若是一个不好,再带累了八殿下,可怎生是好啊?”

    “呜呜呜,奶娘,那您说,咱们该怎么办啊?南宁被他们抓了,南宁……他如何招架得住啊?之前,之前的那个东安,已经……还有他那个弟弟……咱们一堆的小辫子,这可怎么办啊?”

    “娘娘,现在咱们最应该找将军,只有将军才能救咱们,毕竟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啊。”

    “父亲,对了,找父亲,让……”喜妃六神无主,一屁股跌坐在榻子上,秋雪已经被自己给推到井里去了,还有谁能出宫帮自己送信儿?自己身边竟是无人了?连一个可信任的人都没有了?

    奶娘眼珠儿微动,瞅准了机会,小心翼翼的开口建议道:“让奴婢去吧,娘娘,这事儿事关重大,但是一时半会儿的,太子殿下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算是他们全部都背叛了您,但您可以咬定他们说血口喷人,只要找到将军,只要将军出面儿,就是皇上,也得卖将军三分薄面的,还有八殿下,娘娘,让奴婢去吧。”

    喜妃这会儿心神恍惚,她本意是想让奶娘陪着自己,她害怕,只是,奶娘说的很有道理,这事儿事关重大,一定得可靠的人去给父亲送信……

    “好,你拿上我出宫的腰牌,记得,父亲现在应该是在府里的内书房,这会儿,他应该是在跟幕僚们议事,你直接去内书房,不要让别人看到,一定要悄悄的,要小心。”喜妃抬眼儿,满眼信任的看着如同自己母亲一般的奶娘,细细的交代道。

    奶娘眼里滑过一丝不忍,但很快眨着眼掩盖了下去,赶忙点头答应了下来。

    奶娘拿了腰牌,警惕的环视着四周,悄声儿回到自己的房间,略收拾了几件常服,又把这几年通过自己的淫威积攒的银票子放到一个腰包里,勒的紧紧的捆在自己的内衣里,首饰什么的没法儿带出宫,就算带出去了也怕招事儿,狠狠心,就都放在了原地,转身儿仰首挺胸的出了宫。

    出宫之后,奶娘雇了一辆马车,一路颠簸着往镇国将军府而去,要说让她什么都不说的一走了之,她于心不忍,喜妃毕竟是她青春年华之时就抱在怀里喂养大的,但是,让她跟她一起往死路上奔,她又没有那么伟大。

    到了镇国将军府,奶娘没有直接去镇国将军的内书房,而是寻了以前一起当差的关系还不错的一个嬷嬷,让她转告镇国将军喜妃出事儿了,具体什么事儿,奶娘没有交代,只低低的交代让她赶紧去通报,自己就飞一般的速度出了将军府,坐上马车一路疾驰往城外奔去。

    周珉豪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的发展一般,还没等奶娘走到外城的十里堡,就让人将她秘密的劫持了下来。

    奶娘被堵了嘴,蒙了眼睛,看不见,叫不出,吓得裤子都已经全都尿湿了。

    当她被扯开眼睛上的布条,见到了好久未见的方莲,一下子清醒的认识到,这事儿恐怕是落到了别人的圈套里了。

    只是她现在没有

    去思考和忧虑喜妃和镇国将军的空闲,而是战战兢兢的担心着自己的安危,因为,方莲已经显然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

    喜妃没有等到奶娘回来,此时,她正紧紧搂着刚刚过完三岁生辰的自己的儿子八皇子,跪在陈皇后所在的正宫里。

    陈皇后无语的看着喜妃惊吓到已经惨白的脸色,八皇子周珉鹏胆怯的看了一眼做在皇后下首,脸色阴沉的自己的太子哥哥,急忙越过太子,望向陈皇后,急急却小声儿的叫道:“母后……”

    喜妃听到儿子胆怯却期盼的叫声,但那声音叫的并不是自己,悲从中来,两手似是痉挛般的死命抓着儿子两只幼嫩的胳膊。

    “哇……”八皇子周珉豪大哭了起来,眼睛哭的眯成了两条小月牙儿,眼皮泡泡肿肿的看起来让人心生不忍。

    陈皇后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让莺姑将周珉鹏从喜妃的魔爪里捞了出来,莺姑将周珉鹏抱在怀里,低低的安抚着,陈皇后这才看着喜妃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啊!”

    太子周珉昌眯着眼睛看着满眼妒恨交加的喜妃,心里的火气更盛,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母后,儿子的意思是,先将这大逆不道的贱妇打入冷宫,等禀明了父皇后,再做处理,您看,可否合适?”周珉昌转头看着陈皇后,恭敬的问道。

    “嗯,先这么办吧。”陈皇后赞同了一句,看着周珉昌,眼里尽是“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概,“太子也长大了,很好,你处理的很好。”

    周珉昌对无所出的陈皇后一直是尊敬的,甚至是爱戴的,他的母妃贤妃娘娘性子刚愎自用,独断专行,从来不会考虑自己的意见,但是陈皇后却不是,从小到大,都是耐心细心的教导自己,有事儿也会先询问自己的意见,当自己说的不对时,也会谆谆善诱的跟自己讲明,到底是那里想的不对,那里还有不妥当的地方,比之态度强硬的自己的母妃,太子周珉昌更加喜欢陈皇后。

    听了陈皇后的夸奖,太子周珉昌心里很是高兴,他自然知道陈皇后这话儿里潜在的含义,当黑衣刺客被李墨霖全部抓获送给自己时,母妃贤妃娘娘就让她身边的尚宫嬷嬷来给自己施加压力,让自己快刀斩乱麻,用最快的速度处理了喜妃和镇国那个老混蛋。

    他也想尽快把镇国处理掉,只是,现在自己的身份是太子,是整个大周朝一国的储君,先不说别的,就是人理论常,自己身为晚辈,也不能随意处理了自己父皇的女人和臣子啊。

    唉……也不知道母妃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有没有为自己考虑过?

    “多谢母后赞誉,儿子惶恐。”周珉昌站起身来,对着陈皇后长揖施了礼。

    陈皇后对着太子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然后转头吩咐侍立着的太监道:“先把喜妃娘娘带下去吧。”

    太监们领了命,一颗麻核儿塞到喜妃哇哇大叫的嘴里,略微用力,将她拖了下去。

    见人都走干净了,陈皇后看着太子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第一百六三章 诱

    “母后,儿子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事儿的处理,还是得谨慎一些,儿子想,先跟二弟和三弟商量一下……至于说我母妃……”周珉昌头疼又愧疚的垂下头去,郁闷的叹了口气。

    陈皇后眼底里流出无奈又怜悯的神情,只是,有些事,不是靠可怜就能够改变的。

    “今儿个这事儿,怕是瞒不过多少时候,镇国将军若是知道了……唉……殿下可得想办法儿尽快的查办清楚,不然,连皇上那儿,都不好交代。”不得不说,能当得了一国的国母之人,中场还没被有心人士给拽下场,成功依然的坐在那个位置上,那个心肠儿,都是相对来说比较硬的,所以,陈皇后也是这硬心肠的人之一。

    周珉昌的眼睛果然眯起来了,怨恨、恼怒、不屑等情绪统统蕴含在这双眯缝的眼睛里。

    “请母后放心,儿子知道了!”

    陈皇后也没虚留周珉昌,打发他赶紧下去查案,自己则让莺姑把小珉鹏抱了过来,孩子还太小,现在正是需要“母爱”的时候。

    她自问不是个恶毒的人,妒忌心她年轻气盛的时候也有过,但只有那短暂到几乎如同一阵儿秋风,只是从她的生命中一吹而过一般,毒、狠、恨,辣这些形容词,跟她这个人,几乎就不沾边儿,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就会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了,她不愿意让自己痛苦,能开心的活着,干嘛要去寻那些痛苦呢?那不是脑子不好使呢嘛?就如同喜妃。

    乱花渐欲迷人眼!

    人若是被权、名、利等牵着鼻子走了,那就等于失去自我了,不是因为多付出才受伤,而是期待回报的心让自己受伤!与其让自己失望,还不如自己牵着权、名、利的鼻子走,来的顺心舒服呢。

    周珉昌现在正式开始以太子的身份监国,皇上去皇家别院修养的第一天,就出了行刺这等大事儿,就是现在让周珉昌闲着,那他也不会闲着的,更何况,有这么一个好机会可以扳倒镇国那个老贼,他怎么会轻易放过?

    周珉豪和周珉睿很快就被宣到了太子办公所在的勤政殿,俩人依着规矩给太子周珉昌行了礼后,就恭恭敬敬的站着,等着太子殿下的吩咐。

    周珉昌也不跟他们客套,三言两语的就把今儿个早上皇上离了宫,又遭遇到刺客的事儿简单明了的说了,看着两个弟弟,周珉昌道:“刚刚我已经去过母后那里了,这事儿到底是喜妃的主意还是镇国的主意,现在尚不得而知,对于喜妃的处置,本殿想着,还是让父皇和母后来处理比较妥当儿,至于说镇国,哼!那个老贼心里的野心大着呢,不抓到他的把柄,我这个太子也白当了!”

    周珉睿比之周珉豪,性子个性都要温和的多,周珉豪是宫廷规矩礼仪的“教导主任”,不等到太子发话,让他发言,他是绝对不会张嘴的,所以,此时,只有“软柿子”的周珉睿来开口了。

    “太子殿下,臣弟以为,此事暂且不易大肆声张,一来咱们现在手里证据不足,二来,也以免让有心之人有了可趁之机钻了空子。”

    周珉昌愤怒的“啪”的将桌上的犀角纸镇当做惊堂木一般的一拍,恼怒道:“这还要什么证据?那几个刺客已经全部被李都尉送到了刑部,现在刑部的赵恩浩已经集结了人手,逐一审问,用不了多久,就都得招供,这么多的人证,还不足够?”

    周珉睿心底里叹了口气,自己大哥的这个性子,如何当得了一国之君?

    “太子大哥,臣弟……臣弟不是这个意思,唉……这事儿说到底,若是捅了出去,到底有失皇室脸面,而且,如果审理到最后,只有人证,那绝对是不足以服众的,到时候,如果被镇国将军利用了舆论,那可就大大不利于我们了,如果镇国将军再通过这事儿,大打委屈战术,那咱们……”周珉睿赶紧拱手对着周珉昌行了一礼,解释道。

    周珉昌见周珉睿战战兢兢的样子,心里有一丝的过意不去,他内心里,是很愿意跟这些弟弟们亲近的,也信任他们,只是母妃非要让自己忌惮这些弟弟们,其实有什么好忌惮的?自己还不是稳稳的坐到了太子这把椅子上?唉!女人就是多疑又小心眼儿!

    “大哥没怪你,你心里有什么想法,尽管跟大哥说就是!珉豪,你来说说看!”周珉昌对着周珉睿点了点头,又看向站的笔直,一张脸上毫无表情的木头一般的周珉豪问道。

    周珉豪眼皮微抬,躬身抱拳行了礼,答道:“回太子殿下的话,臣弟同意三弟的看法,只是,臣弟却是想问太子殿下,这事儿要查到哪儿为止?太子殿下也知晓,赵世子跟臣弟是从小一起念书的,情分自是深厚,如果殿下有什么吩咐,赵世子也一定如同臣弟和三弟一般,竭尽全力为殿下办事儿。”

    周珉昌

    似乎是没有料到周珉豪的话说的如此直接,脸上的表情明显的一愣,楞过之后,笑容渐渐爬上了嘴角儿,他激动地从上位的椅子上站了起来,走下红毯铺就的阶,走到周珉豪面前,伸手大力的拍着他的肩膀儿,大笑道:“不愧是本殿的弟弟,大哥没白疼你,待这事儿了了,大哥再送你几个知情知趣儿的美人,哈哈哈。”

    周珉豪的肩膀几不可闻的向后躲,脸色更是不受控制的黑了起来。

    周珉睿心里偷偷擦了把汗,他太了解自己这个二哥的怪癖了那就是不喜被人碰触,甚至是连他自己的母妃淑妃娘娘,都不行。

    “大哥,太子大哥,先别打趣儿二哥了,先说正事吧。”周珉睿赶忙儿笑着打岔道。

    “嗯,珉睿说得对!咱们先把正事解决了。”周珉昌笑着又拍了拍周珉睿的肩膀,转身儿吩咐自己的贴身内侍道:“快,给两位殿下看座。”

    小太监得了吩咐,马上指挥着伺候御案的尚宫女和小太监抬了椅子进来。

    周珉豪和周珉睿行礼道了谢,太子把人都打发了下去,这才跟人商量了起来。

    商定了初步的计划,周珉昌吩咐周珉豪去刑部,代自己询问一下“进展”,周珉豪从容淡定的接了太子的旨意,独自去了刑部大牢。

    事情的进展相当顺利,周珉睿又领了太子嘱托的一些细务,毕竟太子刚刚监国,朝中的好些事儿,还不算太上手,周珉睿辅佐他的工作,也就跟着繁重起来。

    见了几个朝臣,商量了一些大大小小的朝政,眼看天色也晚了,周珉睿打发了朝臣,自己则只带着一个小山子,打马朝着皇室别院而去。

    皇上的行程已经定了,自是不可能再呆在皇宫,不过,既然是请君入瓮的计策,那么他的御撵也不可能就是早上出发的那一波儿。在周珉睿的安排下,皇上和刘丽妃俩人的车碾晚于原定的时辰一个半时辰的晨光出发的,所以,这会儿皇上和刘丽妃俩人已经是身在别院之中了。

    皇家别院的内书房里,皇上坐在榻上,听了周珉睿的汇报,垂着眼帘儿不知再想些什么,周珉睿心里没底,试探道:“父皇,若是您觉得不妥……”

    周盛帝抬起手,摆了摆,打断周珉睿的话,有似欣慰又似心酸的道:“没有,你二哥这事儿办的很好,你能如此,朕也很欣慰,你大哥……唉……你们以后好好待他,那是个傻孩子。”

    周珉睿忐忑了一瞬,他虽说已经知道皇上对他们的想法了如指掌,只是当听到皇上如此直白的把话儿说了出来,还是吃了一惊。

    “孩儿谨遵父皇的吩咐。”周珉睿似乎除了这一句,就说不出别的话来了。

    “呵呵,你啊,就是胆识太小,不然……”

    “父皇,您又打趣儿孩儿了不是?孩儿自己有那份自知之明,也不会妄想一些不该是孩儿妄想的东西,还望父皇放心,敏妃娘娘当年就说过,孩儿的斤两不足,肩膀儿不够宽大,当不得那么沉重的担子,孩儿将这句话铭记于心,再说,孩儿也不愿意费劲巴力的过度操劳,父皇您还是多多费心培养二哥吧。”周珉睿听到皇上的话,脸都黑了,赶忙儿一口气儿的解释了一连串儿的话。

    “你看你,又紧张了不是?好好,为父不说了,哦,对了。”皇上让刚刚紧张着解释的周珉睿坐下,似是漫不经心的道:“听说,你二哥想让赵世成的那个儿子娶柳家的庶女?”

    周珉睿又紧张了起来,只是这次是没有显露在表面上,看着皇上,乐道:“父皇您知道这事儿了啊?呵呵,这不是二哥的主意,是赵世子自个儿看上人家小娘子了,得知柳家那个小娘子是庶出,这才求了二哥,让二哥出面请了敏妃娘娘帮忙的。”

    “哦,还有这事儿?”皇上显然是心情不错,听了这话儿更是似乎是来了兴致,抬起眼皮,放着亮光儿的看着周珉睿,勾着嘴角问道:“赵家那个小子,是怎么看上人家小娘子的?他偷着跑去人家后院了?”

    “哎呀父皇,您想到哪儿去了?这事儿吧,是这样的,有一次,刘丞相家的幺子刘懿,邀请了柳府的三位小娘子一起去游江,正巧儿赵世子也在念佛桥附近,就这么着碰上了,刘懿的年纪也不大,柳家的三个小娘子也都没有及笄的,几个人玩的高兴,就邀请了赵世子一起钓鱼,就这么认识了,认识之后,赵世子似是对柳家的大小姐上了心,派人一打听,才知道是庶出的。”

    “呵,才见了一次,就对人家小娘子上了心?”周盛帝眉头挑了挑,兴味的似是琢磨着什么事儿,周珉睿没敢接话儿,这会儿的,说多错多,还不如装嫩来的靠谱儿。

    “行了,你也用不着替他打马虎眼,柳家的那个庶长女多大年岁了?”皇上斜着睇着一脸装傻充嫩的周珉睿,开口道,只是这个“他”究竟指的是哪一个,

    这可就只有周盛帝自己知道了。

    “今年十四了。”周珉睿想了想,还是坦白从宽的好,赶紧接着补充道:“柳家的嫡女是次女,比柳家大娘子只小了一个多月。”

    皇上这才给了他一个正眼,周珉睿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是想对了。

    “你丽母妃身边的那个小宫女,是柳家送进来的吧?”周盛帝突兀的转了话题。

    周珉睿刚松的那口气儿又紧了回来,说不知道不清楚,显然不会取信于皇上,他轻轻咳了咳,缓解了嗓子因为紧张而有些的干涩,开口解释道:“柳家的那个嫡次女,叫柳芸芸的,听说从小儿就喜欢研究一些风水和养生之术,她又是已故的柳大学士柳思清宠着着长大的,去年去方府赴宴之时,结识了刘丞相的幺子刘懿,俩人貌似很谈得来,再加上俩人年纪都不大,刘丞相也没怎么去管,那柳芸芸想开一个风水养生的铺子,就找上了刘懿合伙,刘懿也觉得不错,就答应了她,本来想是过了年就开铺子的,结果她父亲和母亲又出了外任,这就耽搁了下来。”顿了顿,周珉睿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继续道:“送给丽母妃的那个小宫女,以前一直是那柳芸芸房里的大丫头,也是自小儿就跟着柳芸芸一起学了些养生知识,这刘懿就跟柳芸芸说了他的姑母丽妃娘娘害喜吃不下东西,又吐得厉害,就想着跟柳芸芸借了那小金子来伺候着,柳芸芸也是激灵,她想着若是可以让小金子伺候好了丽妃娘娘,往后也能替她要新开的铺子打点儿名气什么的,这才答应了刘懿的要求,让那小丫头进来伺候丽母妃。”

    周珉睿说完了好半响儿,周盛帝才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儿。

    周珉睿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儿了,柳芸芸是一定不能让她受一点儿伤的,不然,何圆非敲死自己不可。

    周珉睿如何不知,何圆最宝贝她这个芸芸表妹儿。

    见周盛帝又陷入了沉思,周珉睿刚想张口打破这个沉默的氛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周盛帝似是微有些愧疚的声音道:“柳伯……可惜了,唉……”

    又是一阵儿沉默,这次周珉睿没打算,也没敢再开口。

    “柳家那边,你跟你哥哥们,多照料着点儿吧,当年,朕……对不住他们……”周盛帝声音低低的,带着丝忧伤的暗哑。

    周珉睿听到后,心脏嘣嘣嘣的直跳,这是周盛帝第一次表达了多柳家的态度,当年柳家那位凭借苦读取得功名担任喀大洲散洲知州的柳思明,会不会跟自己的父皇有过什么?

    “好了,你快回城吧,出来久了,你那个太子大哥又要满城的找你了,去吧,去吧。”周盛帝似是不愿再多说,挥手打发周珉睿,让他赶紧回宫去。

    周珉睿站起身来,嘱咐了周盛帝几句,就带着小山子悄悄从下人们采买的后角门出了别院,大马回宫了。

    路上,周珉睿瞄见了太子周珉昌派来跟皇上汇报事务的太监总管陈公公。

    看来,刑部那边儿是有消息了。

    俗话说的好,蠢人最可怕的不是做了什么蠢事儿,而是他们的自作聪明。(这话是台湾知名人物李敖先生的名言)

    蠢人自作聪明后,做出来的自以为聪明的蠢事儿,其事儿可五百年不朽,其人可一千年不朽,当然,一千年后,世界末日来了,什么都朽了,不过,这都是后话,暂时不用我们去考虑。

    蠢人之一的喜妃娘娘,这时,就做了一件自以为聪明的愚蠢之事。

    喜妃被人消无声息的拖到了静心宫里(也就是冷宫),左等右等,也没有见自己的奶娘回来,更是不见自己的父亲前来解救自己,她一个人带着三个贴身的宫女,一点儿声音都没有的安安静静坐在冰冷冷,破旧旧,脏兮兮的冷宫里,人一旦被限制自由,圈禁在一个不怎么舒适,不怎么见得到阳光的地方,就容易胡思乱想,就容易在脑子里生出很多自己吓唬自己的画面。

    喜妃就这么一惊一乍的静坐了一个下午,眼看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送饭的老宫女带着几个姿色非常不咋地的小宫女提着食盒儿给冷宫娘娘送了饭来,喜妃仿佛囚困多年不见人影儿的疯子一般,见到老宫女和姿色不咋地的小宫女,竟是喜极而泣,拉着老宫女胳膊上的袖子,像是拉着救命稻草一般。

    “娘娘,唉,娘娘,您先放开奴婢,娘娘……”老宫女扎着手,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结结巴巴的也不敢推搡喜妃,只敢自己往后转着圈儿的躲着。

    “娘娘……”姿色不咋地的小宫女们和伺候喜妃的三个大宫女一起上前劝说着喊道。

    “嬷嬷,您帮帮我吧,求您了!”喜妃没有撒手,眼珠儿突突着,但勉强也算是水汪汪的看着老宫女发出求救信号。

    老宫女下意识的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院门,低低的应了一声儿。

第一百六四章 秘

    “怀孕!”

    老宫女借着你推我让的动作,飞快的欺身上前,秒速的凑到喜妃耳边儿低低说了一声儿,就又恢复了刚刚的往后退着想要脱离喜妃狼爪的动作。

    喜妃明显一愣,转而爬上了满脸的喜色。

    她下意识的轻轻抚上自己的肚子,喜色又转成了忧色。

    喜妃眼珠儿四下扫了几眼,衣袖里的手轻轻褪了手腕儿上的老坑冰玉镯,拉着老宫女的手,借着宽大衣袖的掩护,悄悄塞到了她的手里,扯着她的指头使之弯曲,用力握紧那还带有自己体温的莹透玉镯。

    “嬷嬷……”喜妃低低叫了一声儿,挥手斥退了自己身边的宫女和那那几个长得不咋地的小宫女,见人都退到了院子外,这才转过脸来,盈动着泪光模糊的眼睛,看着老宫女。

    老宫女凑到喜妃耳边儿,悄语道:“娘娘,您的乳母孙尚宫已经回了镇国将军府,镇国将军大人说,一切他来安排,让您切记,一定要谨慎行事儿,万万不可依着自己的性子妄动。”老宫女见喜妃冲着自己忙不迭的点头,又凑近一些,声音已经低的近乎几不可闻了,用只有喜妃使劲儿竖着耳朵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将军说,您这事儿当初就应该跟他商量,现在已经如此了,您只能自己救自己了,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老宫女深吸了一口气,道:“您也得有了身子才行!”

    喜妃眼泪又要往眼眶儿外奔,嘟着嘴,委屈道:“嬷嬷,皇上已经离了宫,虽说我这段时间侍寝的次数也不少,但……这也不是我想让他有就有的啊!”

    老宫女眼皮动了动,但什么都没说,面儿上也跟着喜妃愁了起来。

    喜妃的眼泪流干了,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拉着老宫女走到桌面儿,拿起桌上一碗茶,也不管是凉的热的,猛地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碗儿,拿着帕子一抹嘴,眼神儿坚定狠绝道:“嬷嬷,您想办法帮我个忙儿。”

    “娘娘请说,千难万难,奴婢万死不辞。”老宫女紧绷着神经,低低应道。

    喜妃凑到老宫女耳边儿,低低交代了一番,老宫女的眼睛越瞪越大,最后却是化为一声儿叹息,“好,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办到,就丑时一刻吧,静心宫这儿本就人迹罕至,侍卫护卫的也是子时交接,丑时还算……‘安全’。”

    “多谢嬷嬷。”喜妃对着老宫女屈膝行了福礼,难得的懂事儿知礼了一回,大概真的是知道自己现在是弱势群体,此刻要求着别人呢吧。

    周珉豪坐在刑部衙门后院儿的预备给官员暂时休息的屋子里,屋内整洁干净,不用说,那是赵恩浩为了伺候这位有严重洁癖的大爷特意吩咐小厮收拾出来的。

    影一依然万年不变的一身儿黑色夜行衣,悄然飘进了后院儿,落到了屋内,拱手对着周珉豪行礼禀告道:“殿下,宫里的赵尚宫回话,说一切已经妥当儿了,约定的是丑时一刻,在静心宫后面的院子的花房里。”

    “嗯,太子殿下呢?”周珉豪似是并不感到惊讶,仿佛一切都顺理成章一般,坐在书案后,拿着只狼毫不知在写些什么,抬眼儿看了一眼影一,又低下头去继续问道。

    “还在宫内处理政务呢,三殿下陪着他。”

    “镇国那边呢?”

    “回殿下的话,魏大嫂接了喜妃娘娘身边儿那位奶娘的信儿,然后观察了一整天,发现除了那位奶娘,就再也没有旁人入过将军府递信,这几天镇国将军每逢夜深都会进入到府内后花园的假山密室里去,只是无法接近。”

    “嗯,这事儿让鹰胜负责就行,你就不用再分神盯着了,你现在就是保护好柳府。”周珉豪放下笔,抬起头来正面瞧着他,吩咐道,“今晚上,让魏大嫂出将军府。”

    “是,那之后还让大嫂回去嘛?”

    “用不着了。”

    “是。”影一见周珉豪没有其他的吩咐,立刻退了出去,又飘着去执行任务去了。

    赵恩浩从屋外转了进来,走到周珉豪身边坐定,看着他,疑惑道:“殿下,您写什么呢?”

    周珉豪斜着看了他一眼,口气生硬的道:“用不着你费心!”

    赵恩浩讪讪的撇了撇嘴,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儿,他刚刚瞥眼看的时候,偷看到了,哇咔咔,二殿下居然会写情书了?!这真是让世界都震惊的消息啊!如果能把收信的女主角再换一下,那就更好了!

    “建安侯爷准备的怎么样了?”周珉豪把写好的信仔细的折叠好,放到竹筒里用火漆封好,眼里带着笑意,放到怀里揣了起来。然后,才抬起头看着赵恩浩问道。

    “已经准备妥当了,那些东西,现在已经差不多快要到太子殿下的手里了,等到冷宫事发,一定打的让镇国那个老贼措手不及。”赵恩浩兴奋起来,如果能搬到镇国,那么就能诱出武将军的一支独大,到时候,在行事儿,就方便的多了。

    静心宫内,喜妃紧张不安的盯着眼沙漏猛看,伺候她的宫女之一,也是岁数最大的一个,叫夏月,在屋外低低的禀告道:“娘娘,已经备好沐浴香汤了,这里……之前咱们没带香露过来,赵嬷嬷亲自去了佩喜宫,替娘娘把香露拿了过来……娘娘,可是要现在沐浴?”

    喜妃正了正神色,让自己看起来从容镇定了一点儿,才道:“过来伺候吧。”

    夏月带着宫女们伺候着喜妃去了后面的净房,浴桶已经灌满了温热的水,香露花瓣等也已经基本上按照喜妃沐浴的习惯都打点好了,喜妃却不似往日一般挑剔,甚至是都没有看清飘在浴桶水面儿上的花瓣里是不是有她最喜欢的缅桂兰。

    夏月等人只当她是入了冷宫,没心思挑剔,说来也是,哪家娘娘被打入冷宫还有人精心伺候啊?能吃得饱饭,不喝冷水,已经是求之不得可遇不可求的事儿了。

    沐浴过后,喜妃穿着一身儿艳红绡沙抹胸襦裙,搭配

    一件月白丝绒披肩,镜中的脸蛋儿还带有沐浴过后的红润,让她看起来更是娇艳欲滴,不似少女时期的清靓,但却有一股女人才有的妩媚。

    她没有让宫女把头发挽起来,而是随意的披着长发,让头发歪朝一边儿沿着纤细晶莹的脖颈,垂了下来,墨黑如瀑的长发覆在艳红的襦裙上,更是显得脖颈前胸雪白如玉。

    打发了伺候的宫女们下去,她端坐了一会儿,不时的瞅着沙漏,见时辰差不多了,才站起身来,安静的从净房后的栓门悄悄走了出去。

    春夜的风,温温柔柔的微微吹动着,不时飘来一股子不知名的清香,这清香就那么随意的四处飘荡着,似乎是以一种炫耀似的自由,嘲笑着冷宫里紧张自危的女人。

    喜妃的呼吸紧张局促,但却被她压得低低的,几乎没有声音,手里拿着老宫女给自己送来的“香露”,不时的攒紧再攒紧,生怕掉到地上发出声响暴露了自己的行藏。

    夜晚的皇宫静逸无声,只有天上的一弯明月带着独自冷漠的光芒照射着大地,似是在告诉没有入眠的人们,你们还活着,夜晚的冷宫更是连一只猫叫声儿都听不见,安静的仿佛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喜妃紧张的手心冒汗,却也不敢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她轻轻推开花房的木门,刚刚迈入花房,回身想要将门关上时,突然别人从身后抱住。

    “啊”的声音还没有发出,她终于脑子好使了一回,赶紧用自己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以免声音泄出。

    “娘娘,在下……是在下。”身后的男人暧昧的亲吻着她裸露的脖颈,呼吸浓重而急促,解释的声音却是只有俩人可以听到。

    当然,不包括暗处那个武功高强之人。

    隐在花房内角存放工具的角屋内的鹰胜,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因为他的鼻血刚刚差点儿又因为眼前的香艳画面喷了出来。

    喜妃的心砰砰跳着,她知道他是谁,她把自己的柔荑放在了男人圈抱着自己的健臂上,男子手臂上强劲坚硬的肌肉让她这一天惶恐不安的心安定了下来。

    她轻轻婆娑着男人的手臂,低声儿问道:“你受伤了吗?”

    “嗯。”男生似是而非的嗯了一声儿,紧接着用充满温柔的声音道:“为了娘娘,在下就是丢了这条性命,也甘之如饴。”

    喜妃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急忙转回身子,看着他检查他的身体道:“哪儿伤了?快让我看看。”

    男人长臂一揽,将泪眼摩挲的喜妃搂在了怀里,低低安慰道:“没事儿,就是中了一箭,没事儿,别担心。”

    喜妃扬起脸来,伸手轻轻摩挲着男子的脸颊,踮起脚尖凑上去轻啄了他还没有恢复血色的唇,男子似是激动又似是慌张,竟然愣了一瞬,待反应过来,健臂一紧,紧搂着女子,唇舌纠缠着亲吻了起来。

    娇喘声似是被刻意的捂住,只有嗤嗤的呼吸声昭示着发生的一切。

    “啊……”一声低吼,似是闷在棉被中癫狂的二胡声儿突然断了弦,周围一片寂静。

    好一会儿,才传来的衣料摩擦声儿。

    喜妃略带娇媚的柔声响起:“南宁,你是怎么出来的?”

    男子的声音带着餍足之后的慵懒,回答道:“将军派人接我出来,并告诉我……所以,我就来了,一会儿还得回去呢,不能被人发现了。”

    喜妃低啜的声音,紧抱着男人的身体,撒娇道:“等我这边儿有了身子,我就让皇上提拔你,咱们也能……你也能见到孩子。”

    “委屈你了……”

    月光透过花房的窗子上糊着的白棉纸泄露了进来,让花房内泛着荧荧的蓝光,浮在房内含苞待放的花朵上,一株珊瑚红的凤凰花,红彤彤的花骨朵如女子心口的朱砂,缀在沉绿的宽大叶片之中,虽然还小,却是真正的嫣红,被微蓝色的月光一侵,那嫣红就变成了紫棠色,成了中毒已深似得浓稠肮脏的血色。

    待俩人离开,鹰胜走出角屋,踏着那肮脏的血色,走到刚刚俩人交媾的木制躺椅上,竟是一丝儿的脚步声也无,他默默的捡起被喜妃偷藏在花门旁的“香露”瓶子,踹到怀里,又捡起地上的一条月白色披肩,揣在怀里,拿出袖子里的帕子,狠狠的抹了一把鼻血,tnnd,自己二十大几的人了,竟然如此的经不住诱惑,看来,自己得去跟二殿下请求,换个工作方式了,要么就赶紧让他赐个媳妇儿给自己。

    他沉了沉气息,让流窜到下体的血液又流窜回上体,一个翻身从花房后敞开的窗棂翻了出去,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身影。

    镇国将军从假山侧面的密室中走出,缓缓又走到了含香所在的院落,这次他没有走进去,只是在门口,眯着眼睛看着院子里墙上挂着的几处并不刺眼的红灯笼。

    他慢慢闭了闭眼睛,转身儿抬脚走进了自己的内书房。

    孙先生早已在内书房中等着他,见他进了屋,赶紧起身迎了过去,躬身抱拳行礼后,问道:“将军,可仔细看好地图了?”

    镇国将军张宏晋双手背于身后,边走边冲着孙先生微微点了点头,指了椅子上他坐下,自己也走到书案后坐定,看着已经落座的孙先生道:“已经差不多了,地形的模拟沙盘也已经制作了出来,喀大城最近的进展也很是顺利,咱们的天雄军也已经从川南盆地出发,眼看再有十几天,就要抵达到喀大城了。”张宏晋说到这儿,眼睛又阴冷的眯了起来,话语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到时候,咱们手里就有五十万大军了,哼!老子还怕谁?!”

    孙先生也似感慨一般,点头附和道:“嗯,就是那武将军,也不是咱们的敌手,况且,呵呵,那武将军也有他自己的野心,可不见得就一定会保护那位!”

    “哼!那武大力能保护谁?他会保护谁?他只会保护他自己,只能保护他自己

    ,宫里那个?现在也只不过是他的保护伞、跳板而已!”张宏晋不屑的道。

    “将军,小的想了想,吕大人手里有我们天雄军的虎符,这虎符可是事关重大,依小的拙见,这虎符还是拿在将军手上更为安全稳妥一些。”

    张宏晋垂着眼皮思量了半响,摇了摇头,说道:“虽说他手里握着虎符,但这人胆小如鼠,也没什么气量,给他兴风他也作不起浪来,再说……我们也得做好退一步的打算。”

    “将军是想若是败露……?”

    “嗯,就把他和武大力推出去!”

    孙先生明悟般的点了点头,又道:“将军英明!只是,那柳家,还有咱们当年的那些,这可如何是好?”

    张宏晋呵呵笑了起来,斜着眼睛看着孙先生,“这几年你还没看出来?那柳文涛就是个书呆子,你就是把那些东西拿到他面前,他也不知道应该找谁来告发,更何况,现在他被皇上支了边儿,柳家现在不是妾侍就是小娘子的,不做何惧。”

    打死现在的张宏晋,他也想象不出,自己栽跟头在一个还没有及笄的小娘子手里是个什么滋味。

    在周珉豪刻意的安排下,一连几天喜妃夜夜承欢,给她欢愉的南宁脸色一日比一日灰暗,太子周珉昌每日必定宣周珉豪和周珉睿进勤政殿了解最新的审讯进展。

    “太子殿下,臣弟以为,现在可以将案子递呈父皇,得了允许,就可以把案子从刑部转给大理寺来审问了。”周珉豪看着周珉昌建议道。

    周珉昌看了眼周珉睿,周珉睿也附和着点头同意周珉豪的建议,周珉昌点了点头,似是下定决心一般,说道:“好,就按照二弟说的办。”

    周珉睿扫了眼面无表情的周珉豪,转而看着太子周珉昌道:“太子殿下,那贤母妃那儿……?”

    “母妃那儿自我有呢!”周珉昌头疼的摇着头。

    “臣弟以为,还是让母后去跟娘娘说道说道的好,不然……太子大哥,臣弟真的……您太累了。”周珉睿口齿不清,含含糊糊的说道,眼睛里满是心疼。

    周珉昌显然很是受用,他现在不能没有周珉睿这个辅佐的弟弟,但是,贤妃却真的是,越来越跋扈,女人的那点儿得势后的瑟,真是在自己面前展示的淋漓尽致了,他是真的累了。

    周珉昌闭着眼睛点了点头,他得让自己更男人一些,更有担当一些,母妃?还是老老实实安安稳稳荣养得好,前朝之事,后宫不得干扰,这个铁律,应该让母妃好好学习学习了。

    太子请见了陈皇后之后,就出宫去看自己长在修建的太子府去了,大婚在即,他又要监国,自然是忙的脚不连地,他没有心思再费神去跟自己嫡亲的母妃周旋那些破事了。

    皇上准奏了周珉昌的提议,行刺一事正式从刑部转到了大理寺。

    镇国将军自然是被瞒的严丝合缝,喜妃为了尽快怀上孩子,也是夜夜跟南宁笙歌吟唱。

    柳芸芸和刘懿俩人要合开的铺子也已经全面就位,柳芸芸接到了柳大郎递来的消息和周珉豪给她的信,心里突然不是滋味了起来。

    她总觉得,人的生命是可贵的,眼看着几个人的生命已经命悬一线,让她做到笑看她人死,她还真是做不来,只是,以她的能力,却也无法阻止这世道的残酷,弱肉强食,优胜劣汰,就是文明落后的表现。

    遥记得上一世,她看过的一篇报道,说落后的文明才是弱肉强食,先进的文明是取强补弱,大概,能做到人与人之间真的可以取强补弱,就是真正的社会主义了吧。

    思路飘了回来,她打开周珉豪给自己的信,信上细细的说了他最近的忙碌,最近的心情,想念自己的心思,最后,又恢复了霸道本色,要求自己每日都要给他写信,并且,已经委任了赵五作为快递员,负责俩人的递信工作,并且,特别的强调,要求自己给他写的信,字数不能低于八百字,柳芸芸看到后面,差点儿气的把信撕烂,八百字?那不是高中万恶的作文字数要求嘛?

    联想到自己的一手烂字,柳芸芸就头疼无比,上一世,她的字儿写的就不怎么好看,还记得高中时,语文老师语重心长的跟她说,“你这笔字啊,唉……高考要吃大亏的。”那也没办法啊,练字可不是一蹴而就就能练好看的,幸好幸好,后来高考自己考上了心仪的大学,语文老师直摇头,说自己那是走了狗屎运了,不管什么吧,总之目的达到,开心快乐!

    这……这要是给周珉豪写信,那不用估计,答案是肯定一定以及确定的,那就是狗屎运不会再次幸运的降临到自己头上。

    柳芸芸愤愤的东拼西凑的码了八百字,将信装好递给了快递员赵五,赵五见柳芸芸愁云密布的脸色,没敢吱声儿,拿着信,快速的飞出了柳府后院的院墙。

    柳芸芸回了屋,一头扎在床上,细细思量了周珉豪传递给自己的信息,猛地坐了起来,叫来了欢欢,让她把柳大郎给自己叫过来。

    柳大郎很快到了柳府,这次没有打扮成搞笑的老婆子模样,而是一身儿清爽的小厮打扮,让他看起来去掉了生意人的油滑,干净利落了起来。

    “二小姐,有什么吩咐?”

    “你去一趟十里堡,找福员外,让他尽快,把含香送出城。”

    柳大郎眼睛瞬间瞪大,问道:“宫里……?”

    “不是,你不用多心,皇上知道小金子的事儿了,也知道她是我的丫头,这会儿只会帮忙护着她,你就放心吧。”柳芸芸故作轻松,笑着打趣儿柳大郎道。

    “呵呵,我没有不放心,好,我这就出城。”

    送走了柳大郎,柳芸芸干脆,叫了马车,去刘丞相家拜访去了。

    刘茵筱开心热情的接了柳芸芸进了府,吩咐丫头们泡最好的茶,拿最好的茶点过来,拉着柳芸芸的手进了花厅。

第一百六五章 迷

    “你今天难得来,先别急着去看那工匠的手艺,咱们姐们儿先说会儿话。”刘茵筱喜滋滋的拉着柳芸芸坐到榻上,让丫头们把窗子都打开,一股清新的花香就飘了进来。

    柳芸芸笑着点了点头,应承道:“好,今儿个我哪儿也不去,专程儿就好好陪着我们刘家小姐,谈谈心聊聊天。”

    刘茵筱神秘兮兮的嘿嘿一笑,刚要开口,就见丫鬟们端了茶点茶具上来。

    “你们把东西送到湖边儿的博悦轩去,我跟柳家二小姐一会儿就过去。”刘茵筱一派高贵大气上档次的名门大小姐模样,指着正在搁茶壶的小丫头道。

    丫头们赶忙应了是,匆匆把方才放好的东西又收拾了起来,鱼贯儿出了花厅。

    柳芸芸纳闷儿,她这是想出去晒太阳?怕不仅仅是晒太阳那么简单吧?柳芸芸偷笑,快看她贼兮兮的样子,唉……又有一个美少女要沐浴到温柔多情的春光里了。

    “快带着这个,这还是我母亲特意从你的云裳花容定制过来的。”刘茵筱眼睛笑着弯成了一道月牙儿,让贴身大丫头银叶拿了顶斗笠过来。

    柳芸芸一看,差点儿把口水呛到嗓子里,指着那个草编的斗笠,眼睛瞪得圆圆的,叫道:“你怎么定做这个啊?这是……这是我让铺子里做出来,给那些走街串巷的货郎家娘子戴的。”

    刘茵筱拿着斗笠放在胸前,看着柳芸芸,笑道:“我知道,我母亲派人去的时候,店里的伙计都说的很明白,没事儿,我就觉得这玩意儿好,你看,带着就不怕被太阳晒黑了。”说着,就把那麻绳儿颜色的草编斗笠戴到了自个儿的头上。

    “快,拿镜子来我瞧瞧。”刘茵筱看似真的很喜欢这个极富有野趣儿的斗笠,让银叶把镜子拿来,对着镜子猛摆pose。

    银叶掩唇而笑,柳芸芸也乐得看着她臭美,还不时的指点她这个斗笠帽子怎么戴更显得脸型好看,更遮太阳。

    “我说刘姐姐,你今天有什么打算?还是早点儿跟我说吧,我也好配合你不是?”柳芸芸弯着嘴角,挑着眉梢儿,眼里别有深意的看着刘茵筱笑道。

    刘茵筱不愧是金京城第一纨绔刘懿的姐姐,脸皮厚的程度也绝非普通官宦家庭的小娘子可比的,再加上几次的相处,跟柳芸芸也熟悉了,这会儿的也就露出本来面目了。

    她笑脸一扬,对着柳芸芸眨了眨眼,带着丝小女儿家要干大事情的兴奋,说道:“咱们俩今儿个去踏青吧?听说北郊盘龙寺旁边的金鳞湖那边可美了,前几日,曹家那个曹五小姐,哼,她也算是如愿以偿了!这不,心情好,就约了好多人家的小娘子一起去踏青,我也受到她的请帖了,只是我父亲还有我母亲,不允我去,唉……你不知道,我可想去了,自从及笄了,我这行动就被看管了起来,你看看,我多可怜……”说到后面,刘茵筱竟然一改往日里的“睿智女”形象,对着柳芸芸撒起娇来。

    柳芸芸差点儿被撒娇的刘茵筱雷出一个新发型来,赶忙冲着她摆手道:“我说刘家姐姐,您千万别轻易的用此等大招啊,小妹我可受不了哇。”

    刘茵筱先拽着柳芸芸去了博悦轩,俩人脑洞大开的举着紫砂小茶壶,也不坐,就那么站着靠着博悦轩二楼上的护栏,胡侃乱侃的聊着天儿。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的光景儿,银叶回来回禀道:“夫人说,让刘恒护送着二位一起去,不然,她就不同意。”

    刘茵筱呜呼哀哉了一阵儿,但也不敢违背自己母亲的意思,只好同意让刘恒护送,她只拉着柳芸芸抱怨道:“刘恒这人,特别的没劲儿,一点儿也没有情趣儿,连我父亲都说他是护卫里面,最无趣的人了。”

    柳芸芸不明所以,眨着眼睛,狐疑道:“要侍卫那么有情趣儿干嘛呢?又不用他们伺候那些有情趣儿的事儿。”

    刘茵筱眼珠儿一转,就明白了柳芸芸的意思,小脸儿一红,怨嗔道:“你想哪儿去了?你这小妮子,想什么呢?”

    柳芸芸又眨了眨眼,一脸的娇憨无辜,“姐姐说什么呢?我想什么了?我什么都没想啊……”

    刘茵筱觉得,卖萌路线,很不适合自己,你看看,这有个卖萌高手,自己那点儿子“萌”,一下子就被扫干净了。算了,她还是走“睿智女”路线吧。

    刘恒很快套好了马车,刘茵筱兴致勃勃的让银叶拿了几个草编斗笠,拉着柳芸芸跟她同乘一骑,出门奔着盘龙寺旁边的金鳞湖而去。

    坐在车子上,柳芸芸看着眼睛里全是雀跃的掀着车帘儿直往外瞅着看热闹的刘茵筱问道:“刘姐姐,你说,曹家两位小姐,一起嫁到太子府,会不会太过招摇了一些啊?”

    刘茵筱放下车帘儿,转身儿看着柳芸芸,眼里尽是不屑,低低的道:“这有什么招摇的?恐怕他曹太保还求之不得呢!太子府往后的女人,恐怕得多到数不清,他们曹家,如果只有一位太子妃坐阵,怕是哪天被拉下马来都是有可能的,这两位曹家女嫁进去,可不是双保险嘛?”

    柳芸芸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什么,睁大了眼睛,问道:“听说,曹家那个大少爷,想要跟刘丞相爷求娶您呢,前几

    天,我还听刘懿说过这事儿。”

    “想得美!”刘茵筱愤愤的“呸”了一声儿,“也不撒泡……那啥,照照镜子,曹家那位大少爷,是个什么德行?学识上就不说了,天天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的,我父亲和母亲能把我嫁给那么个青蛙眼?”

    柳芸芸暗暗放下心来,刘丞相既然已经暗地里表态,不会站到太子殿下的阵营去,那么,自然不会让刘茵筱跟曹家联姻,可人就是这样,虽然心里已经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位置,可还是会有“求稳”的心思,不怕别的,就怕是追求几面都讨好,雨露均沾的心思,要知道,想要均沾,那根本是不可能的,毕竟作为“雨露”的那一方,也有自己的心思,所以,想要两面都讨好,最后只能是两面不是人。

    刘茵筱似是明白了柳芸芸的心思,拉起她的手,拍了拍,小声儿说道:“你放心吧,我父母不是榆木脑袋,也不是贪多怕少之人,我能跟你结交,就说明了这一点儿,你还怕什么?”

    柳芸芸不好意思起来,自己这是又犯了小人之人了,其实她是在上一世活的太长了,(当然,是相比较而言的),上一世的那些人,冷漠、自私、稍微有点儿爱心,不是被骂“圣母”就是被说成“玛丽苏”,所以,环境改变人,在那个冷漠到对别人的生命完全不尊重,只爱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家人,甚至连老公的父母都爱不起来,只能做到尊重的时代,柳芸芸自然而然的也感染和适应了那个氛围。

    “我……”柳芸芸张口,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没事儿,你能这样想,也合情合理,我跟你说这些,你记到心里去就是,放心,咱们是女子,不参合他们那些男人们做的事儿,咱们好吃好玩的过咱们自己的日子就是。”

    柳芸芸笑了起来,轻轻点了点头。

    “小姐,到了,可以下车了。”

    马车停了下来,后面车上的银叶和欢欢赶紧跳下马车,提着裙子奔到了柳芸芸她们所在的车前,掀起车帘,伺候着来人带好斗笠,扶着俩人的手下了车。

    刘茵筱扶着斗笠,灿烂的笑脸可以跟明媚的太阳相媲美了,转头看着柳芸芸道:“你这斗笠,戴起来真好看,还舒服,不像是帷帽,戴着让人郁气。”

    柳芸芸也戴了斗笠,幸好幸好,她今天的头发没有梳成两个包子放两边,不然,想戴斗笠也戴不起来啊。

    金鳞湖不亏被成为金鳞湖,此时的荷花莲花正交相辉映开得盛,红粉白黄,高低相间,高高的茎秆儿支撑着荷花傲然不被污泥染的高贵姿态,大片大片小雨伞样的碧绿清洁的莲叶点缀在这一片花海之间,幸福的沐浴在温柔却灿烂的阳光之下,粼粼**,随着偶尔拂过的微风,妖妖孽孽的来回摇曳,真是让人一眼望去,只看到一片舞动精灵的美感。

    春天是个浪漫的季节,让人心里不自觉的会有微动的涟漪,柳芸芸也被这大好的春光吸引了心神,哇塞,真是美哉啊美哉,怪不得上一世有钱人总是喜欢去交乡僻壤的地儿买别墅,更有钱的人要去国外那些幽静到你家看不到我家的地方买别墅,真的是,无公害的地方,就是让人心旷神怡啊,再配合上自己硕大的房子,还真是想不舒服都难。

    刘茵筱让刘恒去租了一只扁舟,看着柳芸芸笑道:“上次我就羡慕曹家五娘子他们扁舟春游,咱们今天也试试,看到底好不好玩。”

    柳芸芸笑着戏虐道:“肯定好玩,只是,刘姐姐,你不晕船吧?做这种扁舟,只要有一点点的浪花,都容易晕船的。”

    刘茵筱显然是没想到还有“晕船”这项物事,楞哈哈的脸上配合“睿智女”的气质,让人看到一种严重的违和感,但这种违和感,使人莫名的产生一种想要爆笑的冲动。

    银叶忍不住了,捂着嘴开始笑了起来,刘茵筱瞥了她一眼,发号大小姐做派的施令道:“你先不用笑,你先上去坐坐,看看有没有浪。”

    银叶的笑声戈然而止,柳芸芸却忍不住了,哈哈的大笑起来,“刘姐姐,怪不得银叶一副瘦弱的弱不禁风的样子,原来都是让你折腾的啊。”

    大脑一根筋的欢欢,也傻愣愣的开口道:“嗯,奴婢看也是,看银叶姐姐这小身板,再看刘家小姐的身板……”

    “我这是练过武术的身子,哪里是个手不能提的小丫头比的了的?”刘茵筱自己说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手能提嘛?她甚至还没有银叶那个瘦丫头有劲儿呢。

    刘恒确实有点儿不解风情,他不顾刘茵筱的反对,毅然决然的上了扁舟,充当划船的“船娘”,为何是船娘呢?因为在这里做生意的人,帮忙划船的都是船娘。

    刘茵筱和柳芸芸俩人让欢欢和银叶准备了很多的小竹筒,她们准备采拮荷叶上的水露,回去泡茶喝。

    柳芸芸拿着一个小竹筒,小心翼翼的把头伸出扁舟外,抬手拉过一片大荷叶,让荷叶中心的水珠儿滚到小竹筒里。

    “快快,刘恒,把船再划过去一些,我也要试试。”刘茵筱见柳芸芸做完了示范,兴致勃勃的指挥着刘恒,让他把扁舟再朝着荷叶茂密的一片花海划去。

    不远处,一声声悠然

    如莺啼的歌声响起。

    “刘姐姐,咱们要不回去吧,别冲撞了什么人。”柳芸芸低声儿劝道。

    金鳞湖是踏春的好地方,金京城的贵女少爷们几乎都愿意来此游玩,现在因为她们乘坐的是低矮的扁舟,矮的甚至都没有荷花叶子高,再加上她们被荷叶遮挡,更是看不到声音来处儿的人影儿。

    刘茵筱烦恼的皱了皱眉头,哀怨的叹可口气,不情不愿的说道:“好吧,那一会儿,咱们去后山看看吧。”

    刘恒摇着船桨,把船划离了荷花丛。

    一阵清风袭来,摇动着扁舟之上的人头顶上方的千缕柔条,有些已经如暮年之般的荷花,此时不堪微风的推力,大片大片的粉嫩花瓣儿飘落,纷纷落在扁舟上人的头上、肩头。

    她们像是被埋在了花海之下。

    刘茵筱一扫郁闷,看着纷纷飘落的花瓣,感叹了一句,“好美啊。”

    大朵大朵的花瓣儿遮住了光线,柳芸芸的视线更加模糊,她只闻到了空气中飘散的淡淡优雅的清香,突然就好像自己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来自何方,将向何往,好像时间将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要冻结这里所有的一切,将他们变作永恒,清凉的春天,浪漫的花海,悠然的香气。

    “不好,快闭气!”

    刘恒浑厚的男子声音飘来,柳芸芸却也只听到他焦急的声音似乎是越来越远,眼前一黑,闭上了眼睛。

    再次醒来,柳芸芸还是觉得视线一片漆黑,她的脸上似乎盖着一只手,手心散发着微微的热,很温暖,让人心里安定,她认得,那是二皇子周珉豪的手。

    “我醒了。”她发出低低哑哑的声音。

    “咳咳,好了,我醒了。”清了清嗓子,这次声音恢复了正常。

    柳芸芸又停了停,只是捂着她眼睛的手,并没有拿开,反而似是轻微的颤抖了起来,她了然,笑道:“你今天又给谁拐到坑里了?”

    没人回答她。

    她纳闷,想要再问,却被覆盖了双唇,她再次被突然袭击。

    柳芸芸无语了……!

    被亲吻,就像是摔跤一样,摔着摔着,吻着吻着的,就习惯了,虽然很清楚这是一种消极心态,却也没办法不是?

    虽然还是有些挣扎,但比起以往来,却是好了很多了,

    他压着她的唇,强行挤开她的口,用力吸吮着她口内汁液,之后放轻了力道,细细密密地舔吻着,温柔绵密如春风化雨。

    眼睛上的手终于被拿开,周珉豪眼底里带着柔光与笑意,看着脸色红润有光泽,唇上还挂着吻后的湿润,笑道:“你说得对,今天又有人被我拐到坑里了。”

    柳芸芸扫了眼周围的环境,显然,这是在画舫里,只是这次的这个画舫,比之刘懿租的那个,显然要更加大气高端上档次一些。

    她坐了起来,看着周珉豪问道:“刘姐姐呢?”

    “她在另一间。”

    “嗯,那刘恒呢?”

    “也在另一间。”

    “你把他们俩放到一间房里了?”柳芸芸睁大了眼睛,惊讶的问道。

    “嗯,这画舫,只有两间休息的房间,小了点儿。”周珉豪不以为意的答道。

    柳芸芸狐疑了起来,周珉豪的规矩学的那简直是大周朝世家子弟的典范,对自己不顾规矩,可能是因为情窦初开,人嘛,不都是说恋爱了智商是零,可是,让刘家小姐,跟一个未婚的男人,还是她们家下人,共处一室,怎么想怎么都不合适。

    “你快点儿,让刘恒过来,我去找刘家姐姐。”柳芸芸作势要翻身下……躺椅,因为看这样子,估计这画舫上,没有床榻这些家具。

    周珉豪低低笑了起来,趁柳芸芸不注意,又香了一口她的脸蛋儿,面对她恼怒的瞪视,嗤嗤笑了起来。

    柳芸芸白了他一眼,低头想要穿鞋子,周珉豪让人唤来了欢欢,伺候着柳芸芸穿上鞋子,欢欢低头给柳芸芸穿好鞋,看周珉豪也没注意自己,狠狠的翻了个大白眼送给他。

    柳芸芸扶着欢欢的手,进了刘茵筱的休息间,刘茵筱也已经醒了,银叶焦急的在一旁伺候着,眼里满是担忧。

    “这是怎么了?”柳芸芸推门进来,让刘恒出去,看着银叶问道。

    “我们小姐晕船了!”银叶回到,声音里满是心疼。

    柳芸芸让欢欢拿出一颗小药丸,递给银叶,拍拍她的肩膀道:“没事儿,吃一粒儿就好了。”

    银叶也不问这药是什么,赶紧倒了水,伺候着刘茵筱吃了下去,柳芸芸又让银叶和欢欢给刘茵筱掐虎口穴,待刘茵筱缓过气来,看着她问道:“刘姐姐,你知道今天这事儿……?”

    刘茵筱又喝了口水,撇了撇嘴道:“不知道,但刚刚看你晕过去,我抬头看了一眼,曹家那位准太子妃,被……人掳走了。”

    “啊?”柳芸芸显然没反应过来。

    “哼!也是她自找的!”

    “被谁掳走了啊?”

    刘茵筱诧异的看着柳芸芸,仿佛觉得她现在又开始卖“萌”了一般。

第一百六六章 装

    柳芸芸和刘茵筱还有心情在一起一会儿卖萌一会儿诧异的,曹家嫡长女、太子府的准太子妃曹纤纤,就没有那么好运气了。

    她本来只是想给自己妹妹一个下马威,让她牢记,自己才是太子的正妃,是正妻,她只是一个侧妃,一个妾而已。

    可事情显然出乎了她的预料。

    曹太保正在家里的外书房,跟幕僚们商量接下来太子大婚的事情,接到曹纤纤失踪的消息后,只气的一连摔了四五个杯子,下人们惊的好几抖,精神紧绷了起来,战战兢兢地腹诽着:果然是谁的孩子像谁的老子,气质涵养可以通过后天努力去弥补完善,但这抽风的脾气,却实实在在是天赋,是无法通过努力来修成的,只能说是他们全家人本身的脾气就是抽风的。

    猫喜欢吃鱼,可猫不会游泳,鱼喜欢吃蚯蚓,可鱼又不能上岸,上天给了人们很多的诱惑,却不让人们轻易得到。今天再大的事,到了明天就是小事和故事,我们最多也就是个有故事的人,不谈好坏,所以,人生就像随风飘摇的蒲公英,看似自由,却身不由已。

    道理虽然浅显易懂,但若是放在现实生活中,却是很少的人可以领悟和做到的。

    “啪!”

    一声儿脆响,一直高大上的白汝瓷茶杯又被摔的粉身粹骨了。崩裂的碎片儿蹦蹦跳跳的滚啊滚,仿佛在嘲笑着摔他的人只敢欺负自己不会动一般,靠之,看,老子现在蹦的多欢乐!

    “大人……”大丫头雪兰被太保府幕僚总管悄悄拉了一把,只好轻轻的喊了一句。

    雪兰现如今是曹太保身边儿最宠爱的丫头,她的话曹太保还是多少会卖点儿面子听上一听的。

    雪兰一直站在曹太保的身后,见他终于停止了摔杯子的恶行,大着胆子,上前一步,让自己离他近了一些,伸手轻轻覆上他的肩头,柔声儿劝道:“大人,奴婢斗胆说一句,这事儿,咱们得从长计议,可不能被‘人’钻了空子去啊。”

    她声音温柔婉约,让人听了不免有些酥软陶醉,很是能够起到“安定人心”的作用,此时,她虽然是低低的劝解,可说出的话里,着重咬了咬那个“人”字,显然是别有含义的。

    曹太保的眼睛眯了起来,只是他这人,五官其实还算端正,只这一双眼睛,却是出奇标准的三角形状,此刻学着别人深沉的一眯眼儿,只会让别人觉得他是眼睛不舒服,故意挤弄他的三角眼儿,画面就呈现出一种华丽丽的搞笑感。

    “此事不易泄露……”曹太保开口道,只是那个“露”字还没有说完,新上任的金京城府尹和他的下属推官儿就登门造访了。

    新上任的府尹还是姓彭,之前是青州府知府,连续六年考绩的成绩都极其出色,皇上特意下旨,让他跳级升职,担任新的金京城府尹,并命他携带家眷,火速赶回金京城。

    还有一点儿比较特别的地方,就是这个新上任的彭府尹彭楚翔,他的妻子正是柳芸芸母亲方慈的嫡亲妹妹方宁,可见,这其中皇上的用意。

    只是曹太保的身价摆在那里,再加上皇上下旨赐婚他的嫡长女为太子正妃,庶出第五女,为太子侧妃,要知道,就算是太子的身份,也只能有四名侧妃,他们曹家一下子将正妃和四分之一的侧妃名额占走了,可见是多么炙手可热的事情。

    曹太保作为一名炙手可热的一品大员,正是气焰嚣张的时候,要明白,炙手可热可不是个褒义词,而是地地道道的贬义词,炙的意思就是烤,本语意是指手摸上去感到烫人,整体意思就是这人权势大,气焰盛,让人望而却步不敢靠近。

    曹太保现在当真是炙手可热握大权,待郎充犬吠篱边。瞧瞧,这不就是,曹府一有事儿,金京城的府尹就接到了情报,亲自登门查办,哦不,是拜访了。

    曹太保惊讶的瞪着他使劲儿才能瞪大的三角眼,听着门房小厮前来的汇报,长长吐不出一口气来,怎么消息走漏的这样快?

    可也没有办法不是?曹太保赶紧站起身来,整了整衣服上并不怎么存在的折痕,雪兰转过来走到他的身前,帮着他整理着衣衫,曹太保想了想,低声儿在雪兰的耳边儿说道,“去打听打听,五小姐回来了没有。”

    雪兰抬起头来神情款款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几不可闻声音说道:“大人,一会儿一定要沉住气,说什么也不能承认大小姐……”

    “嗯,我知道了,你快去。”曹太保长长的把刚刚没吐出来的气吐了出来,正了正神色,命门房的小厮招待着小彭府尹去正房的花厅,自己则带着战战兢兢还没缓过神儿来的幕僚魏先生一起迎了过去。

    小彭府尹这也是大家对他的新称呼,以前是彭知府,现在新上任,前任又是跟自己五百年前是一家的姓氏,所以,大家都称呼他为小彭府尹。

    小彭府尹和他的下属王推

    官来的极快,俩人带着得体的笑容,端正的坐在花厅的客位上,等着曹太保。

    曹太保一脚踏进花厅,小彭府尹和王推官就站了起来,快步走了几步,站定在曹太保身前两步的位置,王推官恭谨的又落后小彭府尹一步的距离,来人对着曹太保行了正式的官礼。

    曹太保笑容满脸的扶了把小彭府尹,笑呵呵的说道:“小彭府尹难得来我府上一回,就用不着行这么大的礼了,现在又不是朝上,咱们同朝为官为万岁爷效命,也是缘分不是,快起来,走,喝杯茶,我这儿可是有皇上赏赐的上好西湖龙井呢。”

    小彭府尹也跟着笑了起来,点头道:“承蒙大人抬举,皇上知遇,下官才能有此造化,今儿个下官前来,可不是做客的,是听到报案,说是……”他还没说完,就被曹太保打断道:“先坐,先坐,喝杯茶,坐着说话。”

    曹太保拉着小彭府尹坐了下来,自己回身坐回到上首主座儿上,吩咐下人们赶紧上茶,待茶都端了上来,又东扯西扯的拉着小彭府尹侃起了大山。

    小彭府尹趁着他说的口干,低头喝茶的空档儿,直接单刀切入正题道:“大人,下官接到民众报案,说大人的嫡长女,准太子妃曹氏,与一名打扮风光的青年男子私奔了。”

    曹太保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瞪视着这个不知道好歹的新任府尹,恨不得在自己脑门上贴上“上官”,在对方脑门上贴上“下属”两个字样!

    “小彭府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他缓缓放下茶杯,目光沉沉的看着对方,声音浑厚的说道,这是他自认为最有“上官”威仪的模样。

    可你再摆高大上的谱儿,人家也得买账才行不是?

    显然,小彭府尹并没有买他的账!

    只听他道:“大人,真不是下官乱说,此事现如今已经闹到金京城府尹衙门附近全知道了,那个报案的农妇,勇气可嘉,冒着风险前来送信,下官觉得她是唯一的见证人,也是唯一的敢于冒头的知情者,怕她被人灭了口,已经给了她一笔银子,让她出城去了。”

    曹太保听闻后,只气的鼻口内直欲喷火,好烧死这个不知轻重的新任府尹。

    小彭府尹其实就是披着一个憨厚规矩老实人的皮,挂着满眼的不明所以与之对视,其实骨子里也是被曹太保带着熊熊火焰的眼神儿吓了个半死,心里腹诽,在这个关系背景决定一切的社会里,自己能滋润的活到现在,并且还能越活越风光,这简直不得不说就是一个奇迹。

    “哼!”炙手可热的高大上的曹太保用鼻子哼了一声儿,那个奇迹般的小彭府尹不由自主的抖了抖,王推官见自己的上官又自顾自的玩起了他专属的幽默,无奈的摇了摇头。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跟小彭府尹相处了将近十年的光景,俩人从求学时就认识了,只是自己学文不好,参加科举考试就没有一次榜上有名的时候,呃……除了十四岁中了次秀才那次之外。所以,青马竹马的俩人,可谓是相互了解甚深,王推官儿知道,自己这个青马又要上场了。

    王推官镇定了精神,站起身来对着坐在上首生闷气的曹太保,抱拳躬身行礼道:“曹大人,容小的说两句,此事出的非常蹊跷,还望曹大人多多包容我们大人,他今天听到那位妇人来报案,着实吓了一跳,导致他现在还不是特别的会说话,只是,今儿个我们前来,目的也是为了和大人您想出个对策,以……应对外面的流言蜚语,不然,若是咱们应对晚点儿,怕是这事儿就不好收场了。”

    王推官果然会说话,曹太保身边儿的幕僚老周先生,眼睛来回来去的扫视着还在发抖的小彭府尹和镇定自若的王推官,这俩人的身份是不是搞错了啊?怎么感觉王推官更像是府尹,小彭府尹却像是小小的推官儿呢?

    曹太保不出所料,显然是听进去了王推官的话,也认真的开始打量起了俩个人。他的想法跟他的幕僚老周先生如出一辙。

    只是人家的官职他现在没有心情细细的去琢磨,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王推官的话,脸色也缓和了许多,小彭府尹大大的喘了口气,也跟着不发抖了。

    曹太保瞅了小彭府尹一眼,这人怎么是如此的上不得台面?

    小彭府尹看着曹太保,严肃刻板的说道:“曹大人,下官以为,曹大小姐的事儿,还是应该尽快禀明圣上。”说着,还抱拳对着空气施了一礼,仿佛是在对着皇上拱手一般,施完礼后,放下手,掸了掸衣袍,接着道:“这样一来,一旦曹家大小姐真的与人私奔了,皇上也早已知情,自然不会多加指责怪罪于您,顶多也就是斥责您一个教女无方而已,再说,咱们曹家不是还有一个五小姐嘛?就算是痛失太子妃这个位置,可保住一个太子侧妃还是绰绰有余的。”

    好嘛,这人真是说话一根筋儿的严重,让你生气都没地方撒气。

    曹太保又听小彭府尹了半响,才总算是送走了这位一根神经的大爷。

    曹太保回到内书房,一头磕在了长方长方的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黄花梨木桌案上(这位大人,每次郁闷了都这样……)。

    雪兰早已等在了内书房,见大人磕完头,才上前回禀道:“五小姐今儿个一天都在府里。”

    “哼!把那个傻姐儿给我叫过来!”曹大人愤怒的拍着桌子,怒气炙盛。

    曹五小姐曹纤柔被带到了内书房,一进屋倒也乖觉,“砰”的一声儿跪倒在地,“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不愧是父女,你看看,多像!

    “你这个孽障!你……”曹大人素质还是良好的,没有殴打孩子的习惯,前提是让他自己动手殴打,气的吹胡子瞪眼,却也只是伸着手指着女儿,骂骂咧咧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父亲……呜呜……爹爹,女儿,女儿不是故意的……”曹纤柔开始哭了起来,大颗大颗的眼泪在她自己都佩服自己演技的心态下成串儿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她在小彭府尹上门后,就听下丫头说了现在城内关于自己嫡姐的传闻,这让她惶恐害怕了起来,她不是白痴,她自然知道自己本就是庶出,当太子妃?那是做梦都不可能实现的事儿!她也只是想报复一下姐姐对自己的迫害而已,哪里是想要毁了姐姐的婚事儿?到时候真的嫁给太子殿下,有个熟悉的“亲戚”做主母,总比再弄一个不知根不知底儿的女人来的强吧?只是,现在这件事儿,已经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握。

    原本是这么会事儿……

    曹纤柔前几日宴请了几位府邸的小娘子们,大家都知道她已经被赐给太子做了侧妃,谁敢不卖面子给未来的太子侧妃娘娘?说不定人家运气好点儿,以后还能混个贵妃当当呢,所以,几位小娘子兴致勃勃的带着礼物去赴了宴,礼物几乎一水儿的都是贵重物事,曹纤柔的虚荣心可算是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膨胀,自然也就艺高人胆大了,收礼物收到手软,还假惺惺的摆出高大上的姿态来,承诺了人家好多件儿的“请求”。

    风风光光回到曹府,姿态一下子还收不归来,就被曹纤纤撞了个正着,承诺什么的她自然不会提起,行。贿的人更是不会主动说,这收礼物的目的性,可以算是保密的严丝合缝,万无一失,但她忽略了一点儿,那就是人的“贪”心,曹纤纤本就是高傲的嫡女,平日里本着高冷姿态,自然不会主动为难这些庶出的姐妹们,可此时,看到曹纤柔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再加上五六个下人都抱不过来的礼物……

    她气愤了!

    于是,愤怒之下的她,策划了一件可以让自己这个小人得志的庶出妹妹万劫不复的计划,巧合的是,她在策划这件事儿的时候,真好被曹纤柔院子里一个二等丫头听到了,说来真的是巧,这丫头正在曹纤纤院子里跟她的厨房丫头学做糕点,满府的人都知道,这厨房丫头是曹大人特意买来预备给曹纤纤当做陪嫁的,厨艺堪称一绝,都说拿著男人,首先要拿著他的胃口,所以,曹大人由此一举,也算是聪明娘家人的举动。小丫头好巧不巧的正好进耳房去拿做糕点要用的棉布巾,听了一耳朵后惊悚的站着不会动了,也就顺道把全部的计策都听到了。

    惊恐万分的回了曹纤柔的院子,她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把自己知道这件事告诉曹纤柔,毕竟如果真出了事儿,他们这个院子里的丫头,估计都是要被发卖出府或是直接被蒙了头扔到井里的。

    曹纤柔知道后,气愤难当,她最后还是没有留下那个丫头,让那她出了府,因为怕曹纤纤知道后,跟她来个秋后算账,她自己就是庶出,连自己都保护不好,何况是不相干的其他人了。

    只是,让曹纤柔默默的咽下这口气,又很难,于是,她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呵呵,这总不算过分吧?就算回头让父亲和嫡母知道这事儿,他们也不会说什么,顶多让自己跪一跪祠堂,也就而已了!

    于是,当晴空当头,万里飘着白朵朵的云彩之日,曹纤纤兴致勃勃的出了府,她也要邀请世家贵女们,一起坐画舫游湖,感受一下这大好的春光明媚,顺便野也要收更多的礼物,哼!一个还没靠谱的侧妃,就如此的招摇,她一个板上钉钉的正妃,行情岂会差了?

    曹纤柔早有准备,她将嫡姐预备给自己的人,又会送了回去,她伪造了嫡姐的文书,让下人送给了那个青年男子,跟他说计划有变,地点改成了金鳞湖。

    那男子就是个拿钱办事儿的主儿,自然不会多加深究,于是,曹纤纤跟人私奔的消息,就这么传了出来。

    此时,曹纤纤正被人五花大绑在不知名的地方,她只感到周围一片漆黑,脑袋嗡嗡作响,后脑勺被敲昏的地方一凸一凸的疼,当她听到屋外人的窃窃私语,她恨不得能冲回去,狠狠的撕碎了曹纤柔!

第一百六七章 好大一个包

    曹太保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先找人秘密的跟太子殿下汇报一声儿,至于说跟皇上……那还是先暂时缓一缓吧,怎么也得先听听太子殿下的意思,再做定夺的好。

    太子周珉昌这些日子,真真可谓是苦不堪言,他又要忙着朝中之事,又要秘密审讯有关于镇国将军张宏晋行刺一事,还要忙着照看自己即将成立的太子府,从以前一个只会风花雪月之人,突然变成脚不沾地儿之人,这让他着实有些吃不消。

    从自己嫡亲的母妃贤妃娘娘宫里出来后,太子也不想再呆在宫里了,他得出去散散气儿,唉……好久都没有含香的消息了……

    想起含香,太子周珉昌肚子里的火气就噌噌的升了起来。

    鸦青色的天空遮掩着即将没落的夕阳,只有地平线上还有一丝温暖的光平平直直的铺在地面上,早凋的丁香花瓣儿薄薄的堆积在街道弄巷里,空气微暖而清爽,人慢慢的行走在其中,很快会感到身体仿佛被这清澈的空气,淡淡的花香所填满,怒气也好火气也罢,都会渐渐消弭散去,只觉舒心惬意。

    太子的护卫队,那肯定是相当壮观有规模的,周珉昌不想让那么多人跟着自己,他得好好疏散疏散,于是,他这次出宫,只让两组暗卫跟着自己,当然,他的随身内侍还是紧随他左右的,因为好些事儿,还得靠着这个内侍去打点呢不是。

    骑在马上,周珉昌一路晃晃悠悠,心里的怒气随着微风花香,到真是散了不少,想了想,他转头看着骑在马上,落后自己一步的内饰太监总管老陈,开口问道:“今儿个没什么行程了吧?”

    陈总管跟了周珉昌将近二十年,见他这副舔着嘴唇心痒难耐的神色,自然知道他问自己这话的含义,于是,乖觉的回禀道:“回太子殿下的话,今儿个的行程都办妥了,还有一个,只是,不用不着着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周珉昌对他的话很是满意,拧转缰绳,调转马头,开心的道:“走,去十里堡!”说完,率先扬起马鞭一抽,打马跑了起来。

    陈总管带着他的两个弟子,也跟着调转马头,跟上了太子周珉昌的步调。隐在暗处的暗卫无影无踪的穿梭于树影之间。

    曹太保派去寻太子周珉昌的人,自然是扑了个空,空手而归,曹太保心急火燎的坐都坐不住了,只在书房里背着手来回来去的乱走。

    雪兰看着他又焦躁了起来,赶紧上前,柔声儿劝慰道:“大人,您先别慌,不是已经派了云昂去寻大小姐了吗?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就能寻回大小姐呢,您若是慌了神儿,那满府上下可不都得乱成一团了?”

    雪兰不愧是曹太保身边最得宠的丫头,人家不但姿色出众,身条儿娇柔,脑子更是胜人一筹,最起码,就比曹纤纤的母亲曹太保的嫡妻林氏强上一大截儿。

    曹太保叹了口气,烦恼的道:“这都寻了一下午了,一点儿音讯都没有,你说说,按照纤柔说的,那男子也不过就是个市井里走街串巷的伶人,这样的人,哪里有那个本事可以把纤纤给藏得深之如此,让咱们连一丁点儿的线索都寻找不着?”

    雪兰其实心里也是疑惑,只是嘴上她可不敢再给曹太保添乱,只得温柔的笑着宽慰道:“若说能藏人的地方,奴婢以前还在家时,就听村里的人说过,这些走街串巷的伶人,知道的那种阴私地界儿的地方最是多,奴婢那会儿还小,自然不明其中的意思,现在想来,也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大人您毕竟是本朝第一人,云昂又是您的手下,您想啊,咱们寻得地方,怎能如他们那些畸零之人了解的那么透彻深入呢?”

    曹太保这人,心思敏感,不然,他也不会有如今这般权势地位,雪兰本意是宽慰他的,结果,反而弄巧成拙了。

    曹太保的三角眼倏地瞪了起来,声音透着一股肃杀的尖锐,“你说什么?阴私之地?你说,这伶人敢把皇上亲自下旨赐婚的太子妃带到阴私之地?”

    雪兰暗道不好,赶忙弥补道:“大人,奴婢也就是说说,想来是不太可能的,毕竟……您想,大小姐的衣着装束,就算是他们想要打劫强掳,也得掂量掂量自己个儿的身份地位不是?也得琢磨琢磨,这人是不是他们能得罪、可以得罪狠了的对象不是?再者说,这些走街串巷,混迹于市井之人,脑子最是少不得灵光,可见,他们若是蠢笨,也不可能入得了大小姐的眼啊,大人,您就不要过于担心了。”

    曹太保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雪兰说的其实并无道理,这市井底层之人,最是惧怕权贵,惧怕招惹麻烦在身上,纤柔跟自己说的那些,想来也不会是谎话,想到这儿,他也自我宽慰的安了安心,伸手摸了雪兰娇美的脸蛋儿,笑道:“还是宝贝儿你最贴心。”

    雪兰含羞带怯,不好意思一般的垂着眼帘,心里却是暗暗的松了口气儿。

    曹太保摸着手里的嫩滑莹肌,不免心猿意马了起来,他压力太大了,他得让自己好好轻松轻松。

    一把大横抱起雪兰,伴着雪兰的一声低呼,将她放到了休息的榻子上,雪兰的心差点儿被他吓得提到了嗓子眼儿,抬眼儿见三角眼的曹太保眼内尽是欲念之色,心里泛着一股股的恶心,只是面上儿,她依然红霞飞在脸颊上,娇羞的嗔道:“大人,还没用晚膳呢,您就……您……”

    “呵呵,小妖精,大人我想你想的难受,快,帮帮我……”

    内书房内一片冒着泡泡的旖旎之色。

    柳芸芸被周珉豪派人送回柳府时,柳大郎已经在府内等候多时了,柳芸芸让他进屋儿说话,柳大郎低垂着头跟着柳芸芸进了芸院的堂屋。

    “二小姐,含香已经出了城,福员外和赵五派的人,亲自护送她,安全自是不用担心,只是,含香姑娘让在下给您带句话。”

    柳芸芸笑看着别别扭扭的柳大郎,调侃着说道:“是不是让你跟我说,要找男人,记得把眼睛擦亮一点儿,多观察多考察,选个万里挑一的优良品种啊?”

    柳大郎听完柳芸芸说的,张嘴结舌,不一会儿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嗓子里,咳咳的咳嗽了起来。

    欢欢笑着倒了杯茶递给他,像个过来人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看看你,不是教导过你,要记得遇到任何事,都要做到不动如山嘛?就这么几句话,就把你吓着了?”

    柳芸芸乐呵呵的看着欢欢充大脸,不给面子的插了一句,“是,我们欢欢最能做到不动如山了,想来平安也可以多找几个女子让自己多受点儿调教,省的以后自家后院儿妻妾都不动如山,他可就遭殃了。”

    欢欢睁大了眼睛,看着一脸坏笑的柳芸芸,突然一口口水呛到了自个儿,也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二小姐……你……咳咳……你胳膊肘……咳咳咳,往外拐!”

    柳芸芸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指着欢欢道:“看吧,看吧,谁让你笑话人家柳大郎,现世报了吧?”

    欢欢跺了跺脚,愤愤的道:“哼!不跟你们说了,我去给柳大爷拿新做的衣裳去。”

    看着欢欢转身儿出了屋,柳芸芸才正了正神色,看着柳大郎道:“今天二殿下让人绑了曹太保的嫡长女曹纤纤,曹家这个大小姐,我记得你也是见过的,你想办法,让这个曹纤纤出现在青楼,记得,要让曹纤纤知道,是曹家庶出的五小姐曹纤柔所为,找影一,你应该知道如何联系影一。”

    柳大郎点了点头,说道:“二小姐,刚刚我来的时候,赵五跟我说,太子殿下貌似是又去了福员外的百花楼了。您说,要不要……”

    柳芸芸摆了摆手,“不要!没得给给百花楼招惹麻烦!让曹纤纤在城门口哪儿被太子殿下救起吧,嗯……”柳芸芸垂着眼帘,想了想,抬起头来,道:“让她衣衫不整即可,没的让人怀疑破了身子。”

    柳大郎领命,出了柳府去找影一去了。

    夜色已深,一弯明月傲睨着世人,孤冷清高的挂在空中,也冷冰冰的照射着大地。

    周珉昌一身轻的出了百花楼,嘴巴一直挂到了耳朵根儿,可见是有多高兴,咂了咂嘴,意犹未尽的想,这媚儿可真是一个尤物啊,身形玲珑有致不说,那张小嘴……啧啧,可真是让人**啊。

    一身衣衫散乱,披头散发的曹纤纤似是从天而降,“砰”的一声儿摔在了城门口,也摔在了太子周珉昌的马前。

    周珉昌还沉浸在刚刚的娇吟**之境里,“砰”的一声闷响将他炸回到现实,他赶紧勒住缰绳,马儿好像也吓了一跳,被周珉昌一勒,“咴咴”的叫了起来,扬起两只前蹄,差点儿没把周珉昌给甩了下来。

    “怎么回事儿!”周珉昌控制住马,怒吼一般的问道,显然是前方出现的状况,破坏了他的好心情。

    陈总管听到周珉昌怒吼,吓得一个寒噤,也没敢吱声儿,赶忙驱马上前查看情况。

    曹纤纤醒后就被人蒙着眼睛堵着嘴巴的塞在一个麻布袋子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她都想要咬舌自尽了,才被人扛了起来,并且还一路扛着飞奔,她的脑袋本就受了重击,再加上被人拦腰扛在肩膀上,脑袋悬垂着还一颠一颠的,更是晕眩,突然停下,被人从麻布袋子里像是拎破烂儿一般的拎了出来,飞快的扯下嘴里塞得麻核儿和遮蔽眼睛的布条儿,她还没来得及让眼睛适应周遭的光线,更没来得及看清周围的一切,就被人抱起来一扔……

    “砰”!她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曹纤纤的嘴巴因为麻核儿塞得时间过长,导致她现在嗓子嘶哑一般发不出声音,她惊慌失措的眯缝着眼睛,让眼睛适应了周

    围的光线,揉着被摔得剧痛无比的屁股,额头上顶着一个被摔后的大包,要多狼狈又多狼狈。

    周围守城的兵丁儿都这狼狈女从天而降的场面被吓了一跳,陈总管打马而来,翻身下马提着袍子直奔曹纤纤而来。

    “吱……”突然止住了步子,陈总管瞬间睁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准太子妃披头散发,衣衫散乱的坐在地上惊惶无措的样子,这是……?

    陈总管好歹是从小儿在那人吃人的皇宫里长大的,自然是见过太阳风雨之人,也就是片刻,他就缓过神儿来,赶紧让自己的徒弟们将曹纤纤保护起来,自己则飞快的翻身上马,奔到太子周珉昌面前禀告道:“殿下,是曹家大小姐……”见周珉昌由惊讶转而成为愤怒的神色,马上提醒道:“殿下,稍安勿躁,这事儿奴才觉得事有蹊跷,还是不宜声张,先送曹大小姐回去曹府,您再亲自问个明白就是。”

    曹纤纤认得陈总管的两个徒弟,见他们拿了衣服过来,赶紧胡乱穿了起来,举目一望,见太子周珉昌端坐于马上,只觉得这男人就是自己的救世主,此刻也不顾形象的大哭起来,冲着周珉昌奔了过去。

    边跑还边喊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救救我啊,救救纤纤……”

    隐在暗处树影间的影一和被他护在身前的柳大郎见到此场景,彼此相视一笑,得咧!曹纤纤的表现还真是让这出戏好上加好啊!

    影一警惕的回避着太子周珉昌的暗卫们,拉着柳大郎撤了回去,他们得尽快回去跟二殿下周珉豪汇报今天的状况进展。

    曹纤纤自然没有能够靠近太子周珉昌的身边,因为,她被周珉昌的暗卫又踢了出去,这次,她是真的受伤了!

    周珉昌的好心情被破坏殆尽,转化而来的全是愤怒,自己的太子妃,自己的妻,竟然被如此对待,好个曹太保,真是胆大包天了!

    要知道,古代男子,尤其像周珉昌这种位高权重拼爹举世无双的富贵之人,虽然都不怎么把女人当人看,但是,他们却是拿女人,当做自己的财产看待,你想嘛,既然是财产了,别人在你眼皮子底下,偷你的钱包花你的钱,撂谁身上,谁不生气?

    所以,周珉昌命总管老陈临时找了一辆马车,也不管马车是否破旧,拉着重伤的曹纤纤,怒气冲冲的就去了曹太保府上。

    曹太保跟雪兰大战了两个回合,酣畅淋漓通体舒泰,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此时正享用着迟来的晚餐,门房小厮紧绷着面容,一路小跑着奔到享间,哆哆嗦嗦的禀告道:“大人,太子爷……”

    “太子爷怎么了?”曹太保倏地站了起来,也不吃了,“啪”的放下了筷子和饭碗,瞪着门房小厮急切的问道。

    “太子爷来了府里了,还有一辆马车,眼看着就要进二门了。”

    “走!”曹太保拉着雪兰一起奔着二门而去。

    周珉昌愤怒的瞪视着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给自己磕头行礼的曹太保,指着他,怒吼道:“看你们府上干的好事!”说完,“哼”了一声,甩着袖子大踏步走进了二门,往前厅而去。

    曹太保赶紧抬眼儿看着陈总管,陈总管凑近他,低低简单的交代了一下,曹太保大惊,赶紧命人张罗着叫大夫,太医他是不敢宣的,以防被一些官宦世家知道了以坏了自己女儿大好的婚事儿,吩咐完,就让人抬着曹纤纤回去她的院子,自己则一路小跑着奔着周珉昌追去。

    曹纤纤回到自己的院子,愤怒的命人将曹纤柔叫来,大丫头蝴蝶张罗着让人烧热水,预备沐浴用的一切,才看着曹纤纤低低的劝道:“大小姐,此时太子殿下正在府里,一会儿您还要看大夫,现在宣五小姐过来,不合适。”

    曹纤纤真的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她谁都不想管,什么大局,什么脸面,她统统不想多思考,她今天一天受到的惊吓,受到的侮辱,她一定要报仇,一定要让曹纤柔不得好死。

    “你叫不叫?你这个死丫头,连我的话都敢违背?我看你是反了教了!”曹纤纤嗓子还没怎么恢复,沙哑着嘶吼道,只是力度却完全没有了,听着像是蛇吐芯子的嘶嘶叫声儿。

    “大小姐,您得先沐浴,不然……您就这么给大夫瞧?”蝴蝶从小伺候曹纤纤,自然知道,自己家这个大小姐,最是爱美,最是要面子,所以,一句击中要害。

    曹纤纤只得暂时消停了想要找曹纤柔报仇的心思,由着蝴蝶伺候着沐浴更衣,等着大夫前来诊治。

    曹纤柔在自己的院子里,听了小丫头的汇报,恐惧的坐立不安,只是唯一一个优势就是,太子殿下现在在曹府,有了太子殿下的庇护,想来曹纤纤也不能拿自己怎么着,至于说曹太保……那更不会做得罪自己的事情,白天没有让自己受罚,现在也不会!

第一百六八章 油锅里再撒盐

    什么是宅斗?

    生活在一个家宅内的家人为了利益得失的斗争,就是宅斗!

    为什么家人之间还要斗呢?

    因为,并不是所有的家人,都让你有“家”的感觉,所以,并不是所有的家宅,都和乐美满的。

    牵扯不清的家产纠纷,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恨纠葛,尔虞我诈的争宠邀功之争,冷酷无情的杀害虐待不得宠的孩子,这,就是宅斗……(杀害虐待孩子神马的,真心已经不是兽也不是人了!杀人(⊙o⊙),想想都可怕!看着城管在街上打狗杀狗,我都受不了,何况是杀人……)

    哦,慢着,差点儿忘了,宅斗还有一项很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渣男!

    不管这男的,是老老子,还是老子,还是儿子,还是孙子,必定最少得有一个男的是渣,这儿有了被这“渣男”催化过后的情况下,才能让宅斗演化成一出儿血染的风采。

    不过幸好没怎么有女婿的搀和,古代的那种社会制度不像现在,基本上都是嫁出去的女儿就成泼出去的水了,几乎不会有出嫁了多年的女子,带着自个儿的老公,再回娘家去抢家产、抢房子、抢土地之类的事情发生,也不太会出现,吃软饭的女婿霸着老丈人家,白吃、白喝、白住,顺便让老丈人家给自己养孩子来节省自己这房的银子的事情发生(当然,倒插门的除外),所以,古代的普通宅斗,女婿这个人的影子是微乎其微的。

    不然,等儿子儿媳,孙子孙媳,女儿女婿,孙女孙婿等统统一起闹起来,哇塞,那个场面,可以想象一下,是有多么的壮观。

    而且,古代有个比现代法制管理严格的地方,那就是“孝”,现代孩子虐待老人,只要没有人报警,只要情节不是很严重,基本上民警同志都是耐心的上门劝解,然后再对虐待老人的子女进行再教育,然后……然后就没啥事儿了,该怎么过日子,怎么过日子;但是在古代,虐待老人的事儿,几乎这样的事儿,就不可能发生!

    大天朝就不说了,就是柳芸芸所在的不知道啥星球的大周朝,也是同样是以“孝”治国的!

    这是国策!是指导民众向善的方针政策!

    国家怎能稀里糊涂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若是哪个家庭有虐待老人的现象,第一,刑法严重残忍;第二,不但施虐方自己要丢了性命,连带着孩子们都得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前途算是全毁了。

    所以,站在孩子们的立场,是憋屈的,因为长辈说什么,你都得乖乖听着,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反抗情绪外露,更是不敢做出有任何忤逆的行为,但他们内心里的不平衡,却也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的钱、房子还有社会人脉关系,凭什么我不去争不去夺?我凭什么要让给别人?所以,这就衍生出了一系列,妻妾之争,嫡庶之争。长辈我是不敢反抗的,可是平辈甚至是小辈,我总可以发发淫威了吧?!

    不要说人人都能遵纪守法,妾或是庶子女地位很低,没有资格去跟主母或嫡出的孩子竞争神马的,男人也都遵纪守法,不敢宠妾灭妻,如果真的不敢,这词儿哪里来的?既然有嫡庶之制,宠妾灭妻这样的词儿,就说明,社会中有这样的现象,所以,虐待老人的现象,估摸着古代肯定也是存在的……

    这就是“人”!劣根性这个玩意儿,不论古今还是未来,都是存在的,因为他们要“活着”,还想活得好,活得滋润,“贪”图享受,“啃老”就是必走之路!

    起心、动念就是人的想法从无到有,从有到追,从追到求,从求到求得或是求不得!所以,成天会听到人抱怨说,我想“……”,我不想“……”,万般委屈皆是“想”,万般揪心皆是“念”。

    也许等到哪天,你不想了,啥都不想了,再也不用被“想法”牵着鼻子走了,说不定你就真的可以自由自在了……

    但是,太难,因为看不透,因为“想”要一二三四五……

    曹纤纤的母亲林氏,娘家是前右丞相府,自己则是前右丞相林智业的嫡出长女,前右丞相林智业为人精明,尤其擅长社会资源整合管理,只是无奈,身体欠佳,再加上长年伏案工作,身体严重缺乏锻炼,导致还没能抱上孙子就带着遗憾与世长辞了。林氏的弟弟们,因为要守孝,所以,林丞相府的所有人,都扶着林丞相的棺木返乡丁忧去了。

    林氏自个儿本身就不怎么招自己的老公曹太保的待见,再加上她自己的性子又过于养尊处优了一些,吃不得一点儿苦,遭不得一点儿的罪,又没有强大的娘家做依傍,所以导致她只生了一个闺女儿就再也无所出了。

    曹太保是不可能放任自己家大业大连个嫡出的儿子继承都没有的,这不,曹五小姐的亲娘,也是曹太保纳的第三位姨娘李姨娘,人家可是宫里那位小李美人的庶出妹妹,刚一进府,就给曹太保生了个儿子,曹太保做主儿,强压着怒火滔天的林氏,硬是把这个庶出的儿子挂在了她的名下,谁让人家李姨娘的老爹可是当朝的东阁大学士呢。

    你说,就这种竞争关系,以及拼爹后的身价,林氏如何能够撼动李姨娘的地位?

    林氏也不是没动过心思,将李姨娘生的那个庶出儿子抱过来自己养着,可是,人家曹太保说了,儿子的外祖父是东阁大学士,回头等儿子大了,直接送去跟着他外祖父启蒙,得,这心思还没实施就被曹太保给一盆冷水给浇灭了。

    林氏听闻了小丫头的汇报,赶紧穿了衣服起了床,扶着自个儿接近花甲之年的乳母的手,气的直打抖儿的奔朝自个儿的亲闺女儿曹纤纤的院子。

    因为走的太快,年纪大的乳母跟不上年纪比自己轻了许多的林氏,于是,乳母摔倒了,林氏烦躁的瞪了她一眼,但多年的感情,使得她就算是再冷再硬的心肠,也无法对跟着自己嫁过来,又相依为命的乳母恶语相向,她狠狠的叹了口气,吩咐跟着后面,唯唯诺诺的小丫头道:“你们把韩妈妈先送回去吧。”

    小丫头们连声应是,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丫头联合把已近年迈的韩妈妈扶了起来,韩妈妈两臂被丫头搀扶着,抬着头,眼中带着愧疚又似融着担忧的看着林氏。

    林氏见此不由的心里一酸,赶忙儿走上前来,拉着韩妈妈的手,像是自己小时候一般,一边摇着一边宽慰道:“妈妈,我不是小孩儿了,您别担心,先保养好自个儿,回头咱们还得一块儿享福呢……我先过去看看纤纤,回头咱们再说话,您先回去吧,天儿这么晚了,别再伤着了,让我担心,好不好?”

    韩妈妈反手握住林氏的手,拍了拍,道:“千万沉住气,别又犯了脾气,大小姐今儿个又受了惊吓,有什么……明儿个再说,唉……听妈妈的话,千万别跟大小姐发脾气。”

    大概真正疼爱你的长辈儿,都是这样无怨无悔的为着你默默付出自己的爱吧,作为被疼爱的小辈儿,可能有时会对长辈儿发脾气,有时会跟父母争吵追求自己的自由和权力,但是,当看到父母满眼心疼和担忧自己的眼睛时,谁能做到无动于衷?

    莫要等世界上最疼爱你的那个人去了再后悔……

    “我知道了。”林氏强迫自己微笑着点了点头,吩咐丫头们把韩妈妈送回院子,见不见人影儿了,才变了脸色,愤怒的转回身子继续往前走去。

    小丫头恭恭敬敬的微微弯着腰,垂着头也不敢看满眼怒气的林氏,轻巧的打起了帘子,林氏哪里顾得上一个小丫头的神色,连看都没看这丫头,抬起脚来跨过门槛,迈进了门内,刚好与里面出来的大夫撞了个正着。

    林氏立即看着大夫问道:“伤势如何了?”

    大夫姓常,是金京城内口碑极好的老大夫,此时一身青衣长衫,端得极其硬朗的身板儿,倒是真有些仙风道骨的真人之气,见到他,你不得不叹服,这人悬壶济世,救人无数,善行积德积的多了,是真的会散发一股人性的光芒,让你不由自主的很有安全感,喜与之接近。用后世“气质学”法则来讲,就是这人让你见到第一眼,就印象颇佳,这也是我们上学老师经常教导我们的,一定要懂礼貌,要爱干净,这样容易给人留下很好的第一印象,第一印象很重要,等等,但其实我们都知道,并不是让自己干净了,打扮的好看了,就容易给别人好印象的,这个其实跟气质非常有关系。

    常大夫的气质,就是嫡仙一般出奇的好,平易近人的同时还让人感觉他医术高明、专业非常厉害,林氏本来还恼怒曹太保不请太医给自己的女儿看病,但见到常大夫,那股子恼怒之气一瞬间就消散开去,只留下想知道女儿病情如何的心情。

    常大夫向着林氏做了一揖,用高级专家大夫的职业口吻缓缓道:“就是小腿骨有些扭伤,头部受到过重击,但已经有了浮淤,并不碍事儿了,还请夫人放心就是,老夫已经为大小姐开了药方,只要按着时辰服用,就不会碍事儿的。”

    林氏谢过常大夫,示意小丫头封了个上上的大红封给了他。

    常大夫并没有推辞,他本就是赚有钱人家的钱,然后去贴补穷苦又被病痛折磨的可怜人,林氏自然没有这份伟大的人道主义情怀,她只是依照常理行事儿,多给大夫几个大红包,多送点儿礼,当大夫的才会好好给你看病,所以,林氏笑着又道了谢,然后,亲自命人将他礼貌的送出了府。

    不得不说,再矫情,再瞧不起人的贵族家庭的人,(前提是真的贵族哦,不是暴发户哦)在礼貌、礼仪方面,都是极其有涵养的,这是市井中的小市民家庭比拟不了的,用俗话说,那就是,越高端的人,越虚伪!礼貌,就是虚伪的一种侧面的表现方式。(注意:是侧面哦!礼貌是人人都应该讲的,这是对别人的一种尊重,我们要尊重我们身边的所有人,所有大小动物。)

    曹纤纤的头上糊着厚厚的药膏,为了怕药膏被枕头蹭掉,常大夫又给她包上了几层纱布缠在头上,再加上今天一天受到的惊吓,现在的她,看上去当真有些病入膏肓的意思。

    听到母亲的声音,她本能的吓得一抖,慌慌张张的赶紧让蝴蝶伺候着自己躺好,缩在被子里装娇弱,这样的话,母亲一会儿进来,总不会还对着自己母狮子吼了吧?

    林氏风卷云残一般,甩着宽袖就进了曹纤纤的寝屋,原本的愤怒在看到女儿这副可怜人的模样时,瞬间转化成悲伤,她几步奔到了床前,看着女儿柔弱的样子,毫无血色苍白的脸,还有头上那厚厚的纱布,眼泪哗啦啦的就喷出了眼眶。

    这就是为人母亲,爱是自私的,也是伟大的!再恶毒没脑子只会斗来斗去的人,也有她内心里最柔软的一面儿,触及,也会感到真实的伤心。

    “我的宝儿,你怎么会被……怎么会……说,告诉母亲,都是谁干的?母亲替你报仇!母亲就算拼了命,也要给你讨回公道!……呜呜……跟母亲说说,疼不疼?还有哪儿疼?”

    曹纤纤听到母亲情真意切的关心的话语,也跟着哇哇的哭了起来,她哪里能不感到委屈?她今天听到自己被人带到了青楼,都已经做好咬舌自尽的打算了,那时候的绝望的感觉,她到现在都记忆犹新,想起来,都会不受控制的颤抖哆嗦。平日里再伪装,再装高贵端庄,可她毕竟是个人啊,会害怕、会惊慌、会绝望的女孩啊。

    “不哭,不

    哭,孩子,先别哭,万事儿有母亲呢,母亲给你做主儿!先告诉母亲,还疼不疼?”林氏拿着帕子,轻轻给满脸委屈害怕的曹纤纤擦了擦眼泪,安抚道。

    “不疼了……”曹纤纤摇了摇头,她享受这一刻被自己的母亲疼爱的感觉。

    “嗯,吃药了没?”林氏看着一直垂手侍立在床边儿的蝴蝶问道。

    “回夫人的话,已经吃过了,常大夫亲自看着人熬的药。”蝴蝶恭谨的回道,说完,犹豫了一瞬,扫了眼给自己示意的曹纤纤,垂下眼帘儿,“砰”的一声儿跪在了地上,连磕了三个头,这才挺起身子,抬眼看着满眼错愕的林氏道:“夫人,这话大小姐不让奴婢说,可奴婢实在……实在受不得……大小姐这么不明不白的委屈,夫人,您得为大小姐做主啊。”说完,又磕了一个响头。

    曹纤纤似是有些惊慌,赶忙撑着手臂想要坐起身来,只是她的胳膊和手腕儿都受了挫伤,右手的手腕还扭到了,这一使劲儿,疼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哎呦”发出一声儿惨呼。

    林氏狠狠的剜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蝴蝶,扭过脸来,赶紧扶着自己的女儿半躺半坐在黄梨木床,上(因为敏感词里面有“床”|“上”,所以,大家懂得),开口责备道:“都受伤了,还这么不注意,下人不懂事儿也就罢了,你作为大家的嫡出小姐,怎能也如此的不当心?”

    “母亲,我错了……”曹纤纤难得露出小女儿家的窘态,嘟着嘴低低的承认错误。

    林氏的心立马儿又松软了起来,转身儿坐在女儿的床边儿上,看着跪地的蝴蝶道:“行了,这次就不计较你让大小姐受伤的事儿了,说吧,你要禀告什么?”

    蝴蝶快速撇了一眼曹纤纤,心中暗叹,唉……做下人的就是命贱啊!只是无奈归无奈,她还是得完成自己的领到的吩咐。

    “回夫人的话,奴婢也是一时情节,汇报完,奴婢自去领罚!只是,这件事,无论如何,奴婢都要说。”看曹纤纤又装模作样的要阻止自己,蝴蝶赶忙流着眼泪,替她委屈的说道:“小姐,您这是何苦?……”

    林氏被她们俩个一来一去的搞到头疼,怒喝道:“还不赶紧说!”

    “是,夫人,今儿个大小姐去金鳞湖游玩,约得都是往日里就跟咱们交好的小娘子们,可是为什么人家家的小娘子都没事儿,就是咱们大小姐被人劫持了呢?奴婢今儿个回到府里,发现唯独大小姐失了踪,想赶紧去前院儿找您汇报,结果,被五小姐拦了下来,奴婢心里着急,可也不敢忤逆了五小姐,后来,五小姐被大人叫到了书房,奴婢斗胆,留了个心眼儿,就跟着去了,结果……呜呜……结果听到,五小姐亲自承认,是她让人劫持走的大小姐……呜呜……”

    林氏的怒火已经快要能把结实顽固的瓦片房顶给掀开了,好啊,好啊,这还没怎么样呢,还没让那死妮子嫁到太子府呢,她还没牛x到被太子独宠专房呢,就已经如此的嚣张了?!竟然敢对皇上亲自下旨赐婚的太子正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曹纤纤一直小心的留意着母亲的神色,见林氏没有似以往只关心自己父亲的偏心,而是真真正正的在思考问题了,斜着看了一眼蝴蝶,只差没跟她击掌以示庆贺了,太好了,母亲如果能找到贤妃娘娘,那自己这口气,就一定可以出个痛快了!

    柳芸芸第二天就听了柳大郎对自己的汇报,想了想,看着柳大郎说道:“你去跟二殿下说,吕家姐姐早就打定主意了,若是能,就推她一把吧……”

    柳大郎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唉……”柳芸芸叹了口气,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自古女子多无奈,尤其是心中有大义有家人有“爱”的的女子,这也许就是一种相对论,傻人有傻福,聪明人懂得多,烦恼也就跟着多的缘故吧……但愿吕芳菲真的可以如愿以偿,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林氏这次是真的变精明了,也许她只是从小儿被宠到大,懒得动脑子而已,现在,因为她脑子的懒惰,让自己女儿吃了如此大的亏,自然也就激发了她从小博览群书的优势了。

    第二天一早,她规规矩矩的伺候着曹太保用了早膳,在曹太保怀疑心虚的神情里,恭敬的送了他去上了早朝,然后,平平静静,无波无澜的接受了曹太保的贵妾、妾、侍妾等的请安,闲聊了一会儿家常儿,就端了茶杯打发了她们各回各院子了,韩妈妈虽说最是亲近,也最是可靠,但毕竟年纪摆在那儿,所以,林氏并没有带她在自己身边儿,而是安排她去替自己照顾曹纤纤。她自己,则带着陪嫁给自己的大丫头云绮,拿着帖子进了宫。

    曹太保昨天被太子训斥了一顿,主要是指责他没有替自己照顾好准太子妃,好在常大夫来的及时,证明曹纤纤也就是被人打劫,受了几处皮外伤,并没有被人欺负了的痕迹,太子周珉昌的怒火才消散了一些,曹太保自然是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彻查此事儿,不会让太子妃受到任何的哪怕是一丁点儿的委屈,太子才肯作罢,回了还没修建好,但也差不多了的太子府。

    并不是说周珉昌有多么的在乎曹纤纤,而是,他已经被指了婚,不说整个金京城,就是全天下,也都知道了他太子周珉昌的准太子妃是曹纤纤,而且,不日即将完婚,在这档口出事儿,不显然是打他太子的脸嘛?他如何可以戴着顶绿油油的帽子,任人在背后嘲弄的指指点点?!

    贤妃本就对曹家一支独大感到忧心,再加上自己的太子儿子最近特别的不听话,这让她很是苦恼,见林氏来拜访,本来也没打算给她好脸色,但听到林氏的一通哭诉……

    贤妃的眼睛亮了起来!

第一百六九章 要换太子妃?

    “本宫再问你,曹家大小姐是独身一个人被人劫掳了去?”

    贤妃一身儿鹤红皇贵妃正装,端坐于上座,傲睨着陪着小意坐在下首的林氏。

    她虽然还没有被正式的晋封为皇贵妃,只是这皇贵妃特有的大礼服,却是皇上亲自赏赐给她的,这说明皇上只等太子殿下监国做出功绩来,就可以依着规矩来给自己晋封了。

    现在她离那一步差的,只是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

    林氏闻言,身子一顿,拢在襟口处的手指却是止不住的发颤,深吸一口气,平稳了一下心神,为了自己的女儿,她不能一错再错了!

    “回娘娘的话,臣妇的大女儿,确实是一个人被人掳劫去的,只是,这事儿却是‘熟人’所为。”林氏轻轻咬了咬嘴唇,似是下定了狠心,补充道:“这次的事儿,全是李姨娘和五娘子一手所为,娘娘有大智慧,肯定了解其中那些痴心妄想之人的心思,自是无需臣妇赘言。”

    说这情况的同时给对方扣一顶舒舒服服的大帽子,这是拍马屁必备手段,不多不少,自是也不会拍到马腿上去。

    贤妃显然明白林氏这是在奉承自己,只是,她承认,自己就是愿意听好听的,就是喜欢被人巴结,就是喜欢让人奉承着,不然,她费尽心机,爬到四妃之首的位置来干嘛来了?

    “嗯,那你的意思是……?”贤妃诱导着林氏,想让她顺着自己的心意说话。

    “娘娘……”林氏从下首站起来,走到大殿正中,“砰”的一声儿跪了下去,声声悲切,叫了声娘娘,继续包含委屈的道:“臣妇治家不严,还望娘娘多多担待,臣妇确实有难言之隐……只是娘娘,臣妇不愿自己唯一的女儿受到如此大的委屈,还望娘娘能抬抬手儿,让那对儿妄自尊大目中无人的母女,可以受到惩罚,还我女儿一个公道。”

    林氏的难言之隐,自然指的是她自个儿跟曹太保的夫妻感情不好的问题,至于说形容李姨娘和曹纤柔,她可不敢在贤妃面前提什么妻不妻,妾不妾的这个话题,那不是上赶着也把贤妃绕到这“妾”的身份上去了嘛!要知道,就算贤妃被封为了皇贵妃,但她在陈皇后面前,仍然只是个贵妾的身份而已,皇上的正妻,结发之妻,只有陈皇后一人!虽然多年无所出,但人家皇上一点儿没有要休了自己这位皇后发妻的意思不是?

    “嗯,本宫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贤妃心里跳跃着兴奋着,面儿上却是一派高冷淡然的神色,看着林氏惊讶中透着不解的眼神儿,也没有多安慰一句,只是挥了挥手。

    林氏就算再不愿意,也只得又磕头行了跪礼,规规矩矩的退了回去。

    贤妃扶着内侍的手,回到寝宫内室,换下了那一身儿红艳似丹的大礼服,伸手轻轻摩挲着这精致到让人眼热的衣衫,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儿吩咐内侍杨尚宫道:“你去,去找太子殿下,也不必让他过来了,只问一句,他自己心目中的正妃人选……呵,他若是不说,就问他,对吕大人家的三娘子,可满意?……就这些,去吧。”

    杨尚宫领了吩咐,又重复了两遍要传递的话儿给贤妃娘娘听,见她颌首认可了没错儿,也没有什么其他吩咐了,这才换了宫装,带着一个小丫头,拿了腰牌出了后宫去找太子殿下了。

    太子周珉昌此时正拖着三皇子周珉睿在勤政殿处理那些怎么处理都没完没了的政务,听闻殿外的小太监通传,说母妃身边的杨姑姑来了,立刻头晕到一个头两个大一般。

    周珉睿赶紧上前扶住险些要昏倒的太子殿下,担忧的问道:“太子大哥,殿下……?您怎么了?可要传太医?”

    周珉昌端起杯子,将里面微凉的茶水一饮而尽,长长的舒了口气,才缓解了那股恶心般的焦躁。

    摆了摆手,“没事儿,三弟无需担忧,就是累着了,唉……”

    “嗯,回头让御厨再给您炖些清心汤吧,这天儿眼看着热起来了,可不能再着了火气。”周珉睿安抚了一下,犹豫着问道:“杨姑姑……可要通传?要不,臣弟先回避一下?”

    “不用,用不着回避,母妃……你也是知道的,本殿也……你知道的!”太子周珉昌叹着气说道,他是对贤妃那旺盛燃烧的熊熊野心给烧的快要炸毛崩溃了。

    “去,宣杨姑姑进殿。”周珉昌没等周珉睿说话,直接指着内侍发话道。

    周珉睿没辙,只得端正的坐于周珉昌旁边的下首椅子上,拿着茶杯,装作喝茶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正式参与贤妃与太子之间的博弈,这个“分寸”他可得拿捏好,不然,最后怎么倒霉的都不知道。

    杨姑姑规矩的迈着宫步,低垂着头,跟着内侍的脚步进了勤政殿,仪态优雅的跪地给周珉昌磕头行礼问安,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周珉昌发话让自己起身,

    觉得有点儿奇怪,迅速抬着眼皮往上一撩……

    “呃……”杨姑姑险些发出惊呼,呆了片刻,马上赶紧又给周珉睿磕头请安,心里却忍不住泛起了嘀咕,太子殿下怎么会宣了自己,还让三殿下呆在这里啊?

    “太子殿下……”杨姑姑规矩着被周珉昌叫起,因为她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年岁大了不说,也是一直尽心尽力伺候着贤妃娘娘,太子不可能不给她这个老脸。只是,人有时候就这样,脸老了吧,还特别的愿意卖弄,这不,老脸杨姑姑就不得不出声儿,提醒太子周珉昌了。

    周珉昌脑子笨嘛?人家才不笨呢好吧!人家只是不怎么精明而已,人家只是脑子稍微懒了点儿而已,人家只是不愿意闲着没事儿给自个儿找些一定会生闷气的事儿而已!

    不笨的周珉昌哪里会不明白老脸杨姑姑所表达的意思?于是,他脑补了一系列杨姑姑传递着自己那盛气凌人的母妃贤妃娘娘对自己的一大箩筐的吩咐,然后,最后还一定会要求,“晚上到贤安宫来,陪母妃用膳,顺便让母妃看看我宝贝的太子儿子是不是用功了,有没有进步啊……”

    被自己的脑补的画面,吓得一个激灵,其实不是吓的,是膈应的!想了这些,他更是不可能让周珉睿跑了,独留自己在这儿被膈应吧!

    周珉昌终于不想忍了,盯着杨姑姑的老脸,烦躁的道:“这儿也没外人,有什么姑姑说就是!”

    周珉睿尽量让自己缩了又缩,显然传递出的意思就是,“不是我不想回避啊,是太子殿下命令我不得回避啊啊啊!”不得不说,还不到十七岁的周珉睿,当真是个小腹黑,很聪明也很是能屈能伸!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位高权重的人,都能够“屈”的起来的……

    杨尚宫几不可闻的皱了皱眉,当然,这个几不可闻只有她自个儿是这么觉得,因为坐在她上位的太子殿下,看到的就是她狠狠的皱起了自己的眉头。

    您想啊,杨尚宫本就是年逾知天命的年纪了,再加上她作恶多端,害人无数,早就把骨子里仅存着的少有的“人性”几乎磨灭的差不离儿了,这样的人,操心自然不少,就算没有“良心”这个玩意儿,但是她也会害怕不是?心有挂碍,有挂碍故,全是恐怖,靠近颠倒梦想,远离究竟的涅。所以,可想而知,这杨尚宫得老的是有多快,那眼角的皱纹,眉心深刻的折痕,都是岁月和她自己作死做来的。

    杨姑姑喉头的地方咕咚了几下,说?还是不说?这话儿怎么说?只是,她毕竟就是个下人,贤妃娘娘再如何,最后也是太子殿下的亲生母亲,人家是嫡亲的母子俩,自己怎么算,都是个外人……既然是外人,那么,就……公事公办吧!再说,娘娘也没说当着太子亲兄弟的面儿,不让自己传话吧?

    于是,杨姑姑稳了稳心神,开口将贤妃娘娘的话说了出来,太子和周珉睿都不自觉的瞪起了眼睛,只是区别就是,太子一直瞪着,周珉睿瞪了一小会儿,就垂下眼帘装透明了。

    因为,他发现,太子瞪着眼睛,扭头过来看他了……

    “咳咳……”太子看周珉睿的反应,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把头转回来,抬手捂嘴轻轻咳嗽了一声儿,清了清嗓子,说道:“太子妃这事儿,事关重大,以后……说不定就得是一国之母,怎能如此轻率的来问本殿的意思?这是国事,并不单纯是家事!姑姑年纪大了,怎的也如此的糊涂?”

    潜台词就是,我亲妈年纪轻,不懂事儿也就算了,怎么你年纪那么一大把,还这么糊涂?难道是你真的“老”了?该退休了?

    周珉睿虽然低着头,但还是忍不住挑了挑眉梢儿,太子这几天,真的是得到锻炼了,不但脑子灵光了不少,连嘴皮子也溜儿了许多啊。

    杨姑姑被太子殿下周珉昌留着情面却不留脸面的话一噎,但也自知身份,不论如何不敢暴露自己的情绪的,只好磨着牙硬着头皮,继续问第二个问题。

    周珉昌显然愣住了,他脑子里立刻浮现出那抹清冷却娇媚的身影儿,就算不施粉黛,也依然高贵冷艳到让人不敢直视的面容……

    “咳咳咳咳……”周珉昌这次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周珉睿赶忙拿着帕子递给他,又给他添了杯微凉的茶水,太子殿下喜欢喝凉茶。

    周珉昌也不知道是咳嗽的原因,还是害羞的原因,竟然脸上爬满红霞,一直红到脖子根儿,他抬起眼睛,看了眼周珉睿,周珉睿显然是一副不明所以的天真做派,用他自觉很是纯洁的眼睛,看着周珉昌。

    “三弟,你觉得本殿的太子妃,若是……若是换成吕家三娘子,怎样?”周珉昌故作轻松,随意的问道。

    杨姑姑也紧张的盯着三皇子周珉睿。

    周珉睿没理大不敬的盯着自己的杨姑姑

    ,他只看着太子周珉昌道:“太子殿下刚刚也说了,太子妃的位置,是国事,臣弟自是不敢多言,但,若是抛开国事,只按照家事来说,弟弟觉得,也只有吕家三娘子那样的倾国倾城之姿,才配得了太子哥哥的英明神武。”

    这马屁拍的好,又响亮又让人舒服!

    周珉睿一早儿就接到了周珉豪的嘱咐,也知道了吕家三娘子的打算,更是知道这是柳芸芸的主意,他对柳芸芸的吩咐,决定无条件支持,因为第一有自己二哥在里头,第二有他自己的私心,他想要讨好何圆……就不得不讨好柳芸芸……怎么想怎么觉得,有点儿悲催……(这叫曲线救国,好伐?)

    杨姑姑满是褶皱的嘴角,勾了一勾,这三殿下,看样子,还挺上道儿的嘛。

    周珉昌显然心悦高兴了起来,点了点头,貌似察觉自己有点儿不厚道,又摇了摇头,貌似又觉得这样更不厚道了,脖子就僵住了。

    周珉睿十分贴心的又给他递了一杯微凉的茶水,然后建议道:“不如,请父皇做主吧,曹大小姐毕竟……那样被殿下救了下来,但这‘失德’已经是挺明显的事实了,贤妃娘娘自是替殿下着想的,有了这样的经历,再让曹大小姐……太子妃这个位置,显然不合适了不是?只是,毕竟也是收人连累,殿下也不能太过于薄情,还是侧妃……还是请父皇做主吧。”

    周珉昌眼睛一亮,强忍着克制住现在就打马去别院儿找父皇的想法,耐着性子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周珉睿的提议,然后看着杨尚宫说道:“你回去跟母妃说,这事儿,就不劳动她来操心了,本殿自是会妥善处理的。嗯,让母亲多注意休息,别想的太多了。”

    杨姑姑知道在待下去也不合适,并且,贤妃娘娘的目的显然是达到了,所以就赶紧跪下行礼,答应着退出了勤政殿。

    只是,她可不会把太子最后的一句话传给贤妃娘娘,因为,她一点儿都不想找死。

    事情进展的真的是很顺利,周珉豪心情大好了起来,连太子周珉昌亲自帮他挑选的司寝宫女,都得到了他的和颜悦色,周珉睿暗暗瞅了一眼周珉豪,二哥这是又在琢磨什么鬼主意呢?

    众所周知,周珉豪此人刻板规矩,木头脑袋,面部神经僵硬,严肃道令人发指,这人真的是当真才有十八岁咩?只有周珉睿知道,那都是他二哥的保护色,装的,懂不?!

    傍晚,周珉昌又去十里堡的百花楼排解压力,顺便释放欢乐去了,周珉睿自然老老实实呆在宫里,苦壁的帮他的太子大哥批阅奏折。可是,再怎么要紧急,人也得吃饭不是?

    喜妃连着几天夜夜笙歌,也忘了自己是深陷冷宫之中,娇艳的面容似是被灌溉了技术含量颇高的营养液,简直是艳丽娇媚到让男人一见就拔不下眼睛来。

    于是,喜妃为了能够尽快怀上“龙种”,与夜间巡逻的侍卫们当中的几个,也有了暗通曲款的偷欢行为,南宁自是不知道,他还是提心挑担的来回跑,白天在大理寺当他的囚犯,晚上被“镇国将军”的人来着去冷宫跟喜妃娘娘传宗接代,只是,每天?!天天?!是个男人都受不住,于是,南宁顺其自然的病倒了!

    喜妃心急迫切,这才有了跟侍卫暗通曲款的事件发生。

    周珉睿实在是忍不住,他知道周珉豪的打算,只是这祸乱宫闱,可不仅仅是喜妃娘娘一人死了就能够摆平的事儿,这如果哪天东窗事发,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大罪、重罪!

    “二哥啊,那个……喜妃娘娘的事儿,是不是,留点儿余地啊?”周珉睿坐在周珉豪身边的摇椅上,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他问道。

    周珉豪斜着看了他一眼,口气冷硬的道:“怎么?觉得太残忍了?那当年他们怎么不给柳家留一点儿余地?要不是父皇……哼!”

    周珉豪每每想起来,就觉得每一根汗毛都要有冷汗冒出来,如果当年不是皇上排压了众议,又装作打击一般的给了柳家重创,恐怕,现在柳家满门,连着他们在故乡的族人,还有那个鬼精儿的小不点儿,都得被送上菜市口的断头台!

    所以,周珉豪是真的很气愤,他不能看着柳家被欺负,而还留着自己的那点儿可笑的悲悯之心,他的老婆,他的媳妇儿,差点儿就被那些人害的身首异处,这让他如何慈悲的起来?

    周珉睿:“……”

    他确实说不出什么来,要是何家也被如此迫害,要是何圆……恐怕他现在比周珉豪还要沉不住气,早就提着刀剑,冲着敌人杀过去了!

    周珉豪想起柳芸芸的良善,更是心疼她的遭遇,也埋怨自己当时,还骗过欺负过那个小不点。

    周珉豪想了想,叫了小崔子进来,吩咐道:“你今晚去一趟柳家,把二小姐接到别院去,我有话跟她说。”

第一百七十章 婚姻大事

    “二哥,您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啊?”周珉睿夹了一筷子炒青笋,想了想,放在自己面前的碟子里,转头看着周珉豪问道。

    显然,兄弟俩吃饭,已经节省时间到来不及讲究食不言这个规矩了,确实,时间真的是太紧张,周珉睿吃了饭,还得苦碧的去帮太子周珉昌批改奏章呢。

    “你不是说父皇已经在你眼前儿说了那些话?这还用的着再猜测嘛?”周珉豪斜睇着周珉睿,说了这句后,就继续闷着头吃饭,他的态度更是明显,他讨厌吃饭的时候说话。

    周珉睿在心里头暗暗撇嘴,您大爷倒是没事儿,可以谈情说爱的,本大爷呢?还得苦命的去挑灯夜战,真是没天理了,想当皇帝的俩人,都闲的蛋疼,自己这个想做富贵王爷的,倒累的跟老牛似的,唉……命运不公啊!

    周珉睿张了张嘴,唉,算了,还是一会儿再说吧。

    不得不说,埋头苦吃,就是吃得快,俩人飞快的吃了饭,内侍和宫女进来将饭食撤下,又将水阁的窗子都推开以消散剩余的饭菜味道,就着宫女的手漱了口,周珉睿这才放松的倚靠在摇椅上,享受起这难得的属于自己的悠闲时光。

    看着宫女上了茶,周珉豪将她们都打发了下去,瞥见周珉睿那副吃饱了饭就犯困的死样子,训斥道:“你这些天到底都干什么了?这个点儿就开始犯困了?”

    “二哥,您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啊?您不知道太子殿下的秉性?他什么时候夜里勤奋过?还不都是我帮着他?这些天,每过一天,都跟过了一旬似得,简直是快要累垮了我了!”周珉睿愤愤的直起身子,看着周珉豪抱怨道。

    周珉豪没说话,只用幽幽的目光盯着他,等他继续往下说,周珉睿又靠着椅子休闲了起来,也不看周珉豪,只看着外面已经黑至墨蓝色的天空,向往了一会儿,才带着丝兴奋的说道:“二哥,回头您请旨赐婚的时候,顺便也帮我求了吧?”

    周珉豪挑起了眉梢儿,带着丝兴味的勾着嘴角,歪着头,睨着自己这个温润的三弟,语气却是又刻板僵硬了起来,还带有那么一股子没得商量的气势,缓缓的道:“我帮你求?婚姻大事,怎能我来帮你求?我一不是你老子,二不是你长兄,三不是你监护人,我凭什么资格去帮你求?你倒是说说看,你这不是为难于我嘛?”

    “监护人……?”周珉睿没搭理他二哥之前那些巴拉巴拉的唠叨,但他倒是听见一个新鲜词儿,眨了眨眼,赶紧问道。周珉睿年轻人啊,好奇心总是强过一些老气横秋的人的,比如面前这位周珉豪先森。

    周珉豪万年不变的木头脸上又出现了那副与有荣焉的表情,周珉睿见他这样,差点儿又没一头从摇椅上栽下去,太违和,太违和,虽说知道自己家这位二哥演技一流,超a品质,但是,毕竟陪着他的演技,过了这么十多年了,一旦看到他放下了偶像的包袱,还原了本来面目,心里还是要命的别扭难以适应。

    “这是柳家那个二丫头说的词儿,我觉得这词儿不错,很贴切,你想,监护,有看管的意思在,又有保护的含义,还有,又看管又保护的人,能是什么人?一听便知其意,……”

    “好!二哥,我知道了!”周珉睿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周珉豪的嗦,他还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家的这位二哥,竟然骨子里还藏着一个话唠的本性。

    周珉豪终于放下了调侃自己这个表面儿温和其实骨子里也是犟劲倔头的三弟,看着他认真的道:“你想娶诚毅侯家的何圆表妹?门第儿上自是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你有没有想过,诚毅侯府已经有一个嫡子尚了公主,那何勤跟凝墨已经是被父皇下旨赐过婚了的,如果你再娶了何圆表妹……诚毅侯府上,会不会太过于招眼儿了?这相当于一下子就把诚毅侯府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周珉睿柔和温润的脸上出现了诡异的调皮的表情,大概这也是只有最亲近的人之间,才会出现的表情吧,他有点儿帅赖皮的说:“这些我不管,我就管我自个儿的幸福,至于你说的那些问题,我想了也没用不是?还是留给二哥您帮我操心吧,太子大哥……呵呵,我指望他也没啥用,所以,二哥,您老就多受累,帮帮你弟弟我吧?”

    “你还威胁上我了?”周珉豪斜着眼睛瞪着周珉睿,这时候提起周珉昌,还是前缀了“太子”这个官称,不是威胁是什么?

    周珉睿慵懒无赖的承认道:“是啊,您要是不帮我,我就赶紧趁着大哥现在用得上我的时候,赶紧让他帮我了,还有,柳家的那个二小姐,也是可以帮我的。”

    好嘛,双面威胁!

    “滚!”周珉豪无语至极,摆了个臭脸,挥手打发周珉睿走人。

    周珉睿站起身子,极其不雅的伸了个懒腰,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了一些,低头看着周珉豪笑道:“那说好了哈,二哥,我等你好消息啊,哈哈……”

    说完,见周珉豪又有黑脸的趋势,赶忙草率的行了个礼,就火烧兔子尾巴一般逃了出去,继续他苦壁的太子助理事业。

    周珉豪没有带内侍,小崔子去接柳芸芸去了不是,所以,他只能独身一人,当然,后面肯定是会跟着一群让你看不见的暗卫,在一群今天刚刚得了好脸色的侍寝宫女哀怨悲戚的眼神中,从宫里出来,打马回了别院。

    微凉的傍晚春风,轻灵曼妙的拂过满园绿柳垂杨,亦拂过柳芸芸那桀骜不驯的黑发。

    柳芸芸被人从被窝里捞了出来,塞进马车,一路晃晃荡荡,颠颠簸簸的出了城门,进了别院。

    当然,这中间其实是有一段儿小插曲的。

    小崔子顺风顺路的到了柳府,如果是依着规矩,请见了柳芸芸,表明了二殿下有请,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可是呢,小崔子同学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或是他突然间的脑残了,他并没有依着规矩进柳府,而是让赵五将他从赵五平日里习惯走的通路围墙,给扔了进去。

    柳府因为柳文涛和方慈都出了外任不在府上,嫡长子随着文先生出外游学,柳振瀚随父母护卫着,自然都不在府上,最小的嫡子柳振伟也被孙姨娘送到山上去练功去了,所以,府内只有两位算半个主子的姨娘和一群小姐们,都是妇孺,自然孙姨娘和柳芸芸要加派人手护卫着府内的安全。

    加派护卫这件事,柳芸芸其实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她担心万一宫内有什么变动,自己家的人再被人绑架了去,以威胁柳文涛就范,连周珉豪那么刻板的人,都会用此种手段,何况是那些玩手段儿已经玩出花儿来的践祚小人呢,所以,柳府现在的护卫队,除了周珉豪派来的,还有孙姨娘从山上她师公处请来的,人手的数量很是壮观。不过,柳芸芸觉得这个开销是必要的,柳府其实不缺银子,她自己的云裳花容成衣铺子,还有葛大娘那边的文房四宝店和中药材铺子,都是蛮赚银子的,养这些侍卫,也不会花干净家底儿,所以柳府多请护卫一事,大家都没怎么有心理负担。

    柳芸芸其实忽略了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周珉豪这种想要做大事的人,怎么会拘泥于手段儿是否卑劣这种小节?她其实也是被他的表象给骗了的人之一。

    小崔子没有功夫,也不会功夫,当初周珉豪练功的时候,他只是在旁边端茶水递毛巾的主儿,顺便伺候着周珉豪换衣服沐浴什么的,所以,他压根儿就没练过功夫,周珉豪让他跟着一起练过,他不是哆嗦的去端茶水,就是颤颤巍巍的去拿毛巾,导致周珉豪直接吩咐他不要练了,当初的原话是:“在我面前装,也得装的像个样子才行啊!行了,你不用练了,没出息!”

    所以,没有功夫的小崔子,自然不是赵五之流,他一屁股狠狠的摔在了荷花池子里,柳家后院,有个大水缸,非椭圆形而是长方形的,里面养着柳芸芸带回来的海尔芙拉和乔伊汤姆,这都是鸿山书院那个池子里挖回来的,当初柳芸芸被周珉豪破坏了计划,只得又让柳振廷去了一次,柳振廷怕带错了,只得把自己看着差不多符合柳芸芸描述的都挖了回来,于是,柳府就有这一水缸的稀奇品种的睡莲了。

    赵五眼明手快,小崔子摔倒长方形水缸里,还没来得及呛水,就被他提着后脖领子给拎了上来,

    小崔子自小儿在宫里长大,又是跟着周珉豪那么个会装深沉从不顽皮的主子,自然是没有过偷溜出宫,下河玩水的经历,所以他是一点儿都不识水性的,这突然掉到水里,又突然被人拎起来,忽上忽下一惊一乍之间,小崔子没忍住,发出了声音。

    “啊!”

    虽然极其短促,但是依旧被庞大的柳府护卫护院团……其中的某一员给听到了。

    护院儿队伍是采用的编制管理制度,今天刚好赶上了周珉豪派来柳府的护卫们休整,孙姨娘的师侄武刚领班儿,武刚自然不认识小崔子,见有人翻墙入了柳府的后院儿,而且此人还看起来如此的猥琐,如此的贼眉鼠眼,自然对他的第一印象就不太好。(其实人家小崔子,长得眉清目秀的,就是瘦点儿而已)

    武刚用了专属的暗号系统,通知了护卫队一级戒备,而且极其严谨的让手下的小护院儿去通知孙姨娘,自己则带着人上前去几下就拿下来毫无反抗之力的小崔子。

    小崔子其实并不是没有反抗,只是,他刚要张口就人卸了下巴,怕他咬舌自尽或咬毒自尽,刚要抬手,就被人卸了胳膊,怕他袖子里藏有什么暗器割喉自尽或袖子里藏毒,饮毒自尽……

    赵五很不仗义的没有出面儿救下小崔子,而是一个纵身,躲到树上看热闹去了。不是他坏心眼儿,或者是跟小崔子有仇,而是柳芸芸身边儿有周珉豪派来的专属暗卫,到时候自然是不会有人敢伤害堂堂二殿下的崔大总管的。

    柳芸芸今儿个吃了晚饭,早早的就猫进被窝里了,她来大姨妈了,因为大姨妈来拜访的次数还不是很多,所以属于初期极其不稳定的状态,之前吃了葛大娘的药,前几次大姨妈的造访并没有什么不适感,这让柳芸芸开心了好一阵儿,要知道,她上一世,就是因为大姨妈的造访,每次都得疼得死去活来的,得吃两颗散利痛才可以止痛,这一世,她本想好好保养,应该就不会再疼了,谁知道,她可能就是命里带着这个业障,所以,还是没有摆脱掉痛经的毛病,这不,前几个月还不稳定的时候,没怎么疼,这个月终于稳定了,结果,就疼上了。

    “二小姐,要不要再给您炖点儿三七鸡汤啊?”笑笑听说柳芸芸肚子疼,先安抚住了要奔来看她的燕姨娘,自己则快速回了芸院,见柳芸芸疼的一直冒虚汗,赶忙凑上前去问道。

    “不能吃三七,三七活血的!”柳芸芸悲催的唔鸣,抬眼儿见是笑笑,忙问道:“燕姨娘那儿都忙完了?”

    “还没,大小姐帮着姨娘呢,刚刚听说您腹痛,姨娘还要带着大小姐过来呢,奴婢知道小姐的毛病,所以就没让她们过来。”

    “嗯”柳芸芸趴在床上,点不了头,只拿脸蹭了蹭软绵绵的攀枝花枕头,“干得好,她们来了我还得说话,还得安慰她们,很辛苦的。”

    “二小姐,看您说的,您一个柔弱的腹痛之人,还安慰得了谁啊?”欢欢撇了撇嘴,从边儿上的小几子上拿了一碗热腾腾黑乎乎的药水,侧坐到柳芸芸的榻子边儿,一只手端碗,一只手穿过柳芸芸的脖子,把她翻了过来正面朝上,给扶了起来,用嘴在碗边儿吹了吹,说道:“呶,二小姐快喝,这是益母草调了红糖,很管用的,葛大娘亲自给您配的,不苦哦。”一副哄小孩儿的语气。

    柳芸芸已经疼到懒得跟这丫头斗嘴了,就着欢欢的手,喝了一小口,妈呀,这还不苦?

    “二小姐,别任性,快喝,喝了就不疼了。”笑笑也开始劝。

    柳芸芸哀怨的瞪了两个丫头,一人一眼,憋着股气,自己夺过欢欢手中的碗,咕嘟咕嘟的一口气儿给灌了下去。

    砸吧砸吧嘴,欢欢很有眼色的塞了一颗玫瑰糖到了她的嘴里,这玫瑰糖是柳芸芸开发的准备拿去新铺子的产品,既好吃又美容养颜,很是不错,摆着还可以有催和合的功效。因为第一批做的不是很精致,也不漂亮的产品,所以就让柳芸芸拿了回来,分给家人吃。

    喝了药,柳芸芸继续趴着装柔弱,其实是药效哪里那么快,又不是散利痛,所以,只能挨着等着药效发挥。

    还没等药效发挥,负责保护柳芸芸的暗卫之一影七就伏在窗口发出暗号,柳芸芸无奈,只得让欢欢把人叫了起来,影七十七八岁的年纪,皮肤有着影子队伍特有的健康小麦色,为人老成谨慎,话不多,看起来面容还有些憨厚耿直,是个让看一看就放心有安全感的小伙儿,进屋后,影七跪地给柳芸芸磕了头,柳芸芸也懒得跟他们说“不用跪”,之类的客套话,因为每次说,每次都不听。

    “起吧,什么事儿,二殿下又有什么吩咐啊?赵五呢?怎么不是他来?”柳芸芸依然趴在床上,病恹恹的看着影七问道。

    影七有一瞬间的忧郁之色,这让柳芸芸好奇了起来,微微撑起身子,让头枕在枕头上,这样趴的可以高一些,看着他又问:“说吧,怎么了?”

    影七如实汇报了出来。

    柳芸芸头大了,自己跟周珉豪的那些勾当,她虽然透露给孙姨娘过,但是,说的肯定是不细致的,细致的话,自己也说不出口不是?这可好,二皇子的贴身大太监来柳府,还翻墙?!这让人如何作想?只能往鸡鸣狗盗上去想不是?tnnd,周珉豪想干嘛?放着大门不走,让人家小太监去爬墙?这叫什么啊?!

    柳芸芸强撑着,忍着肚子疼,(当然,肚子里抱着一个汤婆子是少不了的),扶着欢欢笑笑的手臂,来到前院儿。

    见小崔子吊着下巴,软着胳膊,跪在地上,柳芸芸的汗都下来了,不是肚子疼,是吓得!

    “姨娘,那个……先让人给崔总管看伤吧。”柳芸芸难以启齿也得启齿,顶着孙姨娘疑惑的眼神儿,走过去扶起小崔子,“崔公公,您……多担待啊!”

    小崔子跟见到了救命恩人似得,眼里都冒出泪光了,他也不能说话,只能狂点头,点的太快,又活动到了下巴,疼的嘶嘶叫着。

第一百七一章 咱俩成亲吧

    “姨娘,这位是……是二殿下的宫内的总管大人崔总管……”柳芸芸哎呦呦的声音介绍道,也不敢放大音量,只能像个胆小的小包子一般的跟孙姨娘介绍小崔子,没办法啊,她不这样的态度,她怕她吓到孙姨娘。

    乃们想嘛,孙姨娘在柳家的地位受到尊重,是因为她本身对每个人都好,谨守自己的本分,性子善良,爱护家里的每一个人,没有自私自利、只为了自己好就不管他人死活或是更恶劣为了自己更富更有地位就无视他人的生命,随手拿捏。

    尊重是相互的,你尊重别人,别人也会尊重你,当然,柳家没有钻进名、利圈儿里的变态,主母方慈也没有别人的孩子是坨翔,我的孩子就是宝的观念,再加上,柳文涛也没有那个能让方慈和姨娘们爱他爱到自己去死或是让别人去死的那个本事。(这个本事,包括社会地位比如爵位官职等,包括金子银子珠宝房子铺子田地等固定资产和不动产等家产。)

    毕竟,杀人或是杀生,并不是举起刀来拿起毒药就可以轻易下手的,生命是脆弱的也是顽强的,人都有自己的良知和道德底线,更何况,她们也都是受过高等“洗脑”教育的世家小姐们,骨子里没有扛起镰刀来去革命,杀死日本鬼子的那个狠劲儿,故而,这也是柳家能和睦的主要原因。

    只是,在柳家内部,大家的这种尊重和睦,在外人眼里,就有那么点儿的……柳家的状况多少有些不守规矩的嫌疑。

    第一、柳文涛赴外任,方慈作为柳府的当家主母,怎么能抛下一家大小,就这么不管不顾的随着丈夫上任呢?不管是在哪家哪府,男人赴外任,那都是作为俾妾的姨娘们跟着出去伺候的,主母几乎都是要留在家里主持家庭事务,就算男人没有妾侍通房儿,那也是独身一人前去赴任,主母依然还是要留在府内掌管家务、教育孩子的;第二、方家主母不在,那也应是嫡子管理外务,嫡女管理内务,怎么能就这么让只能勉强算是半个主子的姨娘直接插手管理了起来呢?

    孙姨娘深知这其中的道理,就算是她还没出嫁姑娘身时,在孙家,也是这个道理,只是柳府的情况着实特殊,没有撑门面的男子掌家,主母又不放心让还没有长成的嫡女管理内务,自己和燕姨娘就这么临时抓鸡一般的给拎到了管理者的位置,柳家现在的情况,又不允许她们左推诿又搪塞的,只能赶鸭子上架的管理起来。

    但她毕竟也就是个礼部侍郎的妾,哪里得罪得起皇室中人或是他们的下人啊。

    此时,她见柳芸芸猛地对着自己眨眼睛,就知道其中的含义,说真的,当她听到翻墙偷着摸进柳家后院儿的这人是二皇子的大总管时,是真的被吓了一跳。

    她疑惑的看了眼柳芸芸,就收起来自己的疑惑,什么都没说,赶紧亲自上前,扶着小崔子坐到了临时命人搬过来的榻子上,亲自帮他接上了下巴和胳膊。

    在小崔子强忍着还是发出的嘶嘶惨叫声中,孙姨娘真诚的给他道了歉。

    小崔子不敢说什么,他本意里也没有怪罪孙姨娘的意思,他现在最恼的就是那个不仗义自己跑路了的赵五。

    “姨娘无需多礼,没事儿,没伤着,只是……那个,可否容在下,跟柳二小姐单独的说两句儿?”小崔子吃了一颗孙姨娘亲自给自己端来的药丸,据说是散瘀活血的,然后,看着孙姨娘笑着说道。

    孙姨娘笑着点了点头,行了福礼转身儿就带着人退了下去,只是转过身来,刻意的用眼神儿示意柳芸芸,意思大概是让她自己注意分寸。

    柳芸芸赶紧对着孙姨娘点了点头,但是,她在注意分寸,也没用不是嘛!谁让那个高贵的二殿下不注意分寸呢。

    “崔公公,你真的没事儿?”柳芸芸让欢欢拖来一个小椅子,自己蜷了进去,捂着肚子,看着对面儿的小崔子担忧的道。

    “我没事儿,当初二殿下初练拳脚的时候,我也被拿来练过手的,比这要惨痛多了。”小崔子笑着道,还不忘演了演当初自己当靶子被打时的惨烈表情。

    “二小姐,您这是怎么……?”小崔子貌似是看出柳芸芸的脸色不太好,坐在椅子上的动作又怪异,于是赶紧的问道。

    “我……”柳芸芸眼珠儿转了转,只是,她现在大姨妈第一天,据说女人来了大姨妈都要变得比自己平时要笨一些,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上一世高考的那几天,好多女生都会故意吃药什么的提前或是延后大姨妈的来临,就是怕高考考场上因为大姨妈变笨让自己考不上理想的大学。

    “我今天有特殊情况,肚子比较疼……”呃……完了,自己是真的是变蠢了,柳芸芸脸色僵住了,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你说说你啊,跟一个太监,你说你说这些干甚嘛?

    小崔子对于女儿家的事儿,多少还是懂得一些的,他刚刚进宫那时,并不是被派在二殿下宫里伺候,而是伺候了一

    个刚晋升贵人的主子身边,那个贵人也是刚刚及笄,身边儿就一个得力的奶娘伺候着,见小崔子年龄小,没有依傍,也没有后台,于是就委任了他一些贴身伺候的差事儿,只是,后来,那个小贵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非要求着皇上让她出家修行,皇上也奇怪,欣然点头同意了,小崔子这才被重新分派到了周珉豪的宫里伺候,所以,小崔子一听柳芸芸的话,也就是瞬间的没反应过来,片刻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也好,这样晚上把柳家二娘子接到别院,总不至于再出一次上次那事儿!

    对于上次周珉豪夜里跑到柳芸芸睡觉的院子里,摸进人家小姐的门里,抱着人家还没及笄的小姐睡觉这事儿,小崔子潜意识里是十分鄙视周珉豪的,他不清楚俩人到底有没有……那个……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不过看柳家二小姐并没有什么身体上的不适,和被二殿下摧残过后的应有的愤怒,于是,小崔子总算是放下了心,不然,到时候一个还没成亲就怀了身子的丑事儿如果发生,那将不难想象,后果是得有多么的严重。

    既然是来了月事,那就太好了,绝对的安全啊!

    小崔子心里怎么想的,柳芸芸就是把他的脸看穿,也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的,于是,柳芸芸怀着忐忑,试探的问道:“崔公公……您是遇到什么好事儿了吗?”

    “啊?”小崔子回过神儿来,看着柳芸芸,笑道:“没有,奴才能遇到什么好事儿,就是遇到好事儿,也是主子们好了,奴才才能跟着沾点儿光儿不是?呵呵,是这样的,二殿下派奴才亲自过来接二小姐去别院儿,二殿下说,有要事要跟二小姐相商,殿下还说了,今儿个就不跟二小姐一起用晚膳了,他在宫里陪三殿下用膳,不过,殿下还是很惦记二小姐的身子的,已经打发人回了别院,让张大嫂子准备了宵夜,以备二小姐食用。”

    柳芸芸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她现在说自己肚子疼的走不动路了来不来得及?

    “我肚子疼的走不动……”

    好吧,原谅柳芸芸现在的智商吧。

    “没关系,奴才已经备好了马车,里面也有暖茶,都是上次二小姐放在别院里让张大嫂子研制的那种养颜补血的茶,奴才嘴馋,尝过一次,还真是香,甜味儿淡淡的,也不腻,当真是好东西,车里还放了软褥儿和仰枕头,都是二小姐用顺了的攀枝花棉做的,可舒服了……车里都是奴才亲自带着人布置的,二小姐还请放心,肯定不会颠簸的。”

    柳芸芸叹了口气,她还能说什么?人家小崔子这么热情,显然是不完成任务誓不罢休的了。

    “好吧。”柳芸芸嘟了嘟嘴,她是一点儿辙儿都没有了,在加上现在脑子还不好使,唉……

    “欢欢,你去跟孙姨娘说一声,我就不去跟她和燕姨娘请安了,还有大姐姐,别忘了跟她说,让她不要担心,还有……唉,算了,还是等我回来再跟她交代吧。”柳芸芸转头嘱咐欢欢,见欢欢点了点头退了下去,这才看着小崔子道:“我去换身儿衣裳,再带点备用的……呵呵,您稍等啊,如果身子太有疼痛,回了别院,再请个大夫来看看。”

    “哎,好的,多谢二小姐垂怜。”小崔子笑呵呵的应了。

    柳芸芸就这么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然后窝在椅子上聊了会儿天儿,然后,换了衣服,带着欢欢被人塞到泡鼓隆松的马车里,一路颠簸着出了城门,到了别院。

    微凉的傍晚春风,轻灵曼妙的拂过满园绿柳垂杨,亦拂过柳芸芸那桀骜不驯的黑发。

    谁说不颠簸的?小崔子这孩子,竟然还学会骗人了!马车一路行驶的飞快,柳芸芸和欢欢俩人觉得,如果不是紧紧的抓着护杆儿,说不准俩人都能被甩出车窗儿去。

    “二小姐,您的头发乱了……”欢欢也被颠的有点儿头晕。

    这马车的颠簸,跟特长公交车的颠那不是一种颠簸的方法,但,马车里面,到处都是松软的攀枝花软褥和软枕,让你坐在上面被颠着,有种坐在软和的拖拉机上的感觉,只是缺了那刺鼻的煤油味儿而已。

    “没事儿,乱就乱吧!”柳芸芸又肚子疼,又头晕,又被颠簸了一路,现在只想一头扎在榻子上,好好休息一下。

    “你怎么才来?”柳芸芸晕乎乎的任也晕乎乎的欢欢扶着,腿软的踩着脚踏下了马车,还没来得及抬头,就听到一声儿低沉的男人声音响起,口气里充满了埋怨和不耐烦。

    “二殿下……”柳芸芸还没来得及发怒,就听到大家的请安声儿从四面八方响起,然后,扶着自己的欢欢也跪了下去。

    呃……她跪不跪啊?她一点儿也不想跪啊……

    周珉豪瞥了屈膝又直起来,又屈膝的柳芸芸,在扫了一眼她有些煞白的脸色,也不管跪着请安的众人,伸手拉过柳芸芸的手来,“你不愿意跪,就不跪,谁能逼你似的?

    走,先进屋儿。”

    柳芸芸也乐得领导说不用自己行礼,她腆着脸厚着脸皮冲着周珉豪笑了笑,顺便儿还不忘解救跪在地上的欢欢,“欢欢,你去我住的院子,把上次咱们调配的人缘膏给收起来,回头拿给柳大郎,让他放到铺子里去。”

    欢欢也乖觉,顺势就起了身,也不搭理周珉豪,屈膝对着柳芸芸行了礼,就转身儿冲着柳芸芸住的院子而去。

    周珉豪心里发笑,这丫头也跟她家主子一个毛病,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拉着柳芸芸的手,周珉豪微微低头,歪着脑袋看着柳芸芸,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儿,语气愉快的笑着问道:“那人缘膏又是个什么物事?”

    “哦,人缘膏啊,是我……自个儿琢磨的,据说在一条很大很大的河的旁边儿,有一个人口也挺多的国家,她们是信仰小乘佛教的,几乎家家都有托钵的,呃……其实就是他们那边儿的人,通过高僧自身的修行加持福源到一种膏状的油里,据说,抹在嘴唇周围,可以提高自己的人缘儿,可以让别人见了自己心生欢喜。”

    “那你想让哪位高僧帮你的人缘膏加持?”周珉豪抿着嘴笑了起来,他已经不会再问柳芸芸的一些想法都是从哪里来的,因为柳芸芸每次不是跟他说是以前祖父柳思清讲故事讲的,就是说自己做梦梦到的。

    “我找了延参法师,您也知道哦,延参法师以前……他跟我祖父关系特别的好,我小时候也经常去盘龙寺看望他的,只是,他总是出去开法会放生弘法什么的,我也好久没有见到过他了,不过,他既然答应过我,就一定会帮我的。”柳芸芸抬眼看着周珉豪,她总感觉这家伙今儿个的态度不对劲儿,但也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

    因为周珉豪这是第一次,没有对柳芸芸做生意开铺子,表示反对和驳斥。不但没有训斥自己商人铜臭,居然还一反常态的关心起自己生意上的事儿来,你说怪不怪?

    “延参法师是连父皇都敬重的得道高人。”周珉豪点了点头,表示这人他认可。

    柳芸芸斜了他一眼,“得道是道家的言论,佛家修身养性,领悟的是‘究竟’。”

    “佛家要修的第一就是去我执,去了我执,才能避免贪嗔痴,你看你,开口就是强烈的分别心,还学佛的呢……”周珉豪不以为意,反唇相讥道。

    柳芸芸被顶的没话说,白了周珉豪一眼,想要抽出他握着自己的手。

    结果:失败!

    柳芸芸被周珉豪拉着进了后院,柳芸芸胆颤儿了起来,结结巴巴的道:“去你后院干什么?咱们怎么不去外书房?”

    “嗯?”周珉豪挑着眉梢看着惊慌失措的柳芸芸,呵呵笑了起来,“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再说,你也得适应来我后院,以后可不能每次来,每次都是这幅德行。”

    “你!”柳芸芸就这么硬生生的被又有力气,又健康的周珉豪拉着进了他后院的寝室……边上的小客室。

    对,是的,柳芸芸今天非常的不健康,不但是身体上的,脑子里也不怎么健康,谁让周珉豪之前对她做过那么不健康的行为呢!

    “小崔子是怎么回事儿?”周珉豪让甲明上了茶,看着甲明单独给柳芸芸倒了一杯看着酱红色的暖茶,开口问道。

    “呃……他……在柳府,被护卫逮着给……打了一顿。”柳芸芸吱吱唔唔的说道,接着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能有点儿热乎气儿进肚子里,也是舒服的。

    “哦。”周珉豪显然有点儿紧张了起来,轻轻咳了咳,又问道:“你,肚子里抱着什么?”

    “啊?”柳芸芸别周珉豪的紧张传染了,她当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也跟着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难道是……父亲和母亲出了什么事儿……?不过,看周珉豪的样子,又不像啊?

    “我是抱着汤婆子,今儿个肚子疼!”柳芸芸放了心,她现在虽然脑子不好使,嘴巴的反应快过大脑,但是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没有丧失的,见周珉豪的样子,显然不是柳家出了什么事,自然语气恢复了平稳,甚至还带出一丝怨气。

    “肚子疼?”周珉豪一听柳芸芸肚子疼,立刻炸毛了,他倏地站了起来,冲着外面喊道:“快传太医!”

    “哎呀!你!干嘛呢!不用!用不着!”柳芸芸赶紧也站起来,拉着周珉豪的袍袖让他坐下,自己则转头对外面喊:“不用传太医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

    周珉豪声音响起,外面就传来了某一种专属于别院儿的骚动方式,柳芸芸见势不好,赶紧又对外面喊,专属骚动立刻噤声儿。

    周珉豪顺势将柳芸芸拉到自己的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一只手轻柔的抚上她的肚子,看着她认真的道:“柳二丫,咱们俩成亲吧!”

第一百七二章 被求婚是女人最大的福利

    “轰隆隆……啪啪啪……”

    柳芸芸头顶上,那方圆一圈儿的天空,电闪雷鸣了起来有木有?

    柳芸芸觉得自己那在马车上被颠簸的桀骜不驯的黑发,一根根的都竖起来了有没有?

    “二殿下……”柳芸芸大姨妈后不灵光的脑子开始狂转了起来。

    “叫我名字,没有外人的时候,你我就用彼此的名讳相称。”周珉豪轻笑了起来,手上依然在帮柳芸芸揉着她那冰凉凉坠坠的疼的小腹。

    “很土的台词有木有?”柳芸芸没敢说出口,只能腹诽。

    她前世小时候儿看了很多古装电视剧,貌似只要是个男主角,都会在一个明媚灿烂的下午,拉着女主角的手,站在透着点点柔和阳光的遮着朦胧厚白纸的窗户边儿,深情款款的将纤柔、高挑、漂亮的不像人的女主角的手抱住放在胸前,暧昧柔情的看着对方那勾人魂魄的眼睛道:“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柳芸芸脑内了一瞬,恶寒了一下,然后,抬眼儿扫了眼自己现在跟周珉豪的情况,男主角,神情么?倒还是蛮神情的!就是这天色,黑咕隆咚的,屋里的蜡烛其实也不像电视剧里那么柔和,而是偶尔飘忽一下,跟闹鬼似的(习惯就好了,没有灯罩真是烦人啊咕~~b),闪的人眼晕;自己这个女主角儿?要高挑不高挑,要纤细?貌似也不算纤细,婴儿肥还挂在脸上,看着肉嘟嘟的,木有一丝儿的锥子脸尖下巴,顶多算个圆润的脸蛋儿吧,不肥但还是有点儿点儿胖的,至于说眼睛……自己眼睛,一点儿都不媚,说得好听是月牙儿般的笑眼,只是估计老了以后,就得是个下垂眼儿……(乃可以不这么贬低自己咩?)

    就这么被求婚了?

    柳芸芸记得,她脑子还是挺好使的,记事儿还是不错的,没有提前的少年痴呆症状出现过,周珉豪不止一次跟自己提出过成亲这话了,前几次还是让自己当侧妃的打算,也就是给你点儿面子,提一提你的位份,不让你太没脸面而已,后来,经过自己不间断的重申,还有父亲柳文涛那边儿的推辞,这才不知道想了什么,正式的允诺答应自己,是娶,是三媒六聘的娶,不用自己再做妾了,只是……

    柳芸芸心中还是保留着上一世的一些罗曼蒂克的想法,她希望男朋友可以带着自己出去旅游,地方儿嘛,美一点儿就行,不用太著名,太著名的地方几乎就是人挤人的看人头,路都走不动,到哪儿都得排队,那感觉……不好!然后呢,最好是在有山有水的地儿,清静悠闲一些,美一些,在这样美好的大自然的拥抱里,男朋友单膝跪地,送上一枚戒指,不一定要钻石的,翡翠的也行,也不用玻璃种的翡翠,冰种的就行……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骨干的。

    柳芸芸也许只有等到下辈子投胎才能回去那个曾经既熟悉又让人心寒的冷漠都市,男朋友带着自己旅游的求婚方式,也只能是在脑子里yy一下,在这个大周朝的现实里,虽说没有大天朝古代那种不人道的盲婚哑嫁,但,也不可能一男一女在大庭广众之下,来一个温馨浪漫的求婚惊喜,想一想,也许自己还算是运气好的,最起码还有个被抱着求婚的小仪式。

    “怎么了?又肚子疼了?”周珉豪有些紧张的道。

    柳芸芸看着他,极其认真的看着他,这也就是个大一左右的学生,结婚?对于上一世的那些人来说,是多么遥远的词汇?这个还没长成的小肩膀,如何能承担的起一个家庭的重量?

    恋爱容易,婚姻不易,且行且珍惜……

    虽然只有十三个字,可里面涵盖的,是多么千斤重的担子。

    “到底怎么了?”周珉豪这次是真的紧张了起来,搂着柳芸芸的手紧了又紧,揉着柳芸芸肚子的手,也停下了动作。

    “你继续,挺舒服的……”柳芸芸吩咐周珉豪,她得做个实验,这个男人的容忍度,容忍自己的程度,能到达什么程度。

    周珉豪一滞,随后笑了起来,手上又恢复了轻柔的按摩动作,将柳芸芸搂得舒服一些,在她圆滑弹润的脸蛋儿上亲了一口,开口道:“好一点儿了吗?要不要传太医来看看?”

    “不用,这个得慢慢调理,看是看不好的。”柳芸芸开口解释道。

    柳芸芸脑子不是特别灵光,干脆,也用不着灵光了,她想,俩人相处,有什么,最好还是不要互相耍心眼儿,虽然目的也许不纯,但也都算是为了彼此好不是?于是,她又用那副极其认真的眼神儿看着周珉豪,开口说道:“我呢,妇科……那个,就是怎么说呢,就是我的身体不是很好,也许呢,将来可能有些不利于子嗣。”

    周珉豪的手一顿,虽然很快恢复了之前的动作,但柳芸芸还是敏感的察觉到了,唉……这就好,有什么,还是尽早说开了的好,省得将来因为当初的隐瞒或是沟通不畅,招惹麻烦。

    柳芸芸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说道:“本来呢,我父母也没想着让我嫁入世家豪门里,你先别急……你想嘛,我长得也是一般情况,身材也是一般情况,家世更是一般情况中的一般情况,也就是运气好,有您和三殿下相助着,又有宫里的敏妃娘娘和丽妃娘娘,还有刘丞相的暗中帮忙儿,这才让悬着的心能消停和安稳了一些,不然,不要说高嫁,就是低就,也不见得能嫁的出去,我本来打算着,等过两年,及笄了,我就回柳家的祖籍大本营去,找个那边儿的本分人家儿,嫁了平平稳稳的过点儿小日子,若是……那个啥,生不出小孩子来,还可以和离的不是?好聚好散嘛,小户人家,也没有那些通房侍妾的伺候着,家庭情况也是干脆干净,这样的日子,只要别没钱看病什么的,也算是万事儿不愁了。”

    “你……身体这事儿,都跟谁说过?”周珉豪眯着眼,脸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问的问题,也是大大的出乎柳芸芸的预料,按理说,正常思维逻辑,这时候,不应该是问她身体出问题出在哪里嘛?或是直接问,为什么不利子嗣等?怎么会问出这么个问题来?

    柳芸芸觉得,俩人的思维不在一个逻辑层面里,沟通的有点儿失败的感觉。

    “呃……没什么人知道,我父母亲也都是不知道,要说知道的,也就是我的两个丫头,还有葛大娘。”柳芸芸琢磨不透周珉豪话里的意思,但也老实的回答了。

    “嗯,那谁给你看的病?”

    “葛大娘,她以前就是医女,极是精通女子身上的这些病症,她说,我得慢慢调理……也许还可以。”

    “没传太医看过?”

    柳芸芸皱起眉头,看着他愤愤的道:“你也来大姨妈了?你脑子也不好使了?我们柳家是个什么地位档次?!你不知道?请太医?太医是我们家能请得动的嘛?”

    “以后就能请得动了,呵呵呵……我还当你要说什么事儿呢,既然没请太医看过,就没请吧,回头等咱们俩成了亲,别说太医,就是神医也请得动!没事儿,你不用多心,孩子……命里有就有,没有也强求不来不是?”

    柳芸芸说真的,此刻她被感动了……很没出息是不是?但她真的被感动了!

    上一世,她的闺蜜之一的姐妹儿,嫁给了一个原先大家都以为是gay的男生,那个男生长得柔柔弱弱的,帅还是蛮帅的,就是过于阴柔了一些,柳芸芸对那个男的,没什么好印象,她总感觉这个男的跟自己姐妹结婚,就是为了给男方家里人一个交代,不让世人歧视他自己的性取向,但是有一天,那个姐妹儿跟她说,“他跟我说,‘你对我好不好,我无所谓,我能做的,就是对你好,尽可能的对你好,我也不求别的,只要你记得,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是我支撑着这个家就够了。’你们也知道我,我是要多懒有多懒的人,贤惠这词儿就跟我就不沾边,但他还能这样对我,我知足了。”

    当初柳芸芸是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她说:“你别再懒了,找个工作吧,都三十岁的人了,还这么闲着不是事儿啊,你开销又大,天天三包烟不够,一个月光抽烟你就得抽掉将近两千块钱,时间长了,你还能说你老公受得了你?女人不能没有自己的钱,经济独立才是保障!不能总让你老公养着!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了各自飞,你啊!醒醒吧!别被他三言两语的就迷得晕头转向的了!”

    那时候的柳芸芸,可能是骨子里不相信“爱”这个字吧,也许也还是相信的,但是,也只在于父母与子女之间,爱是无私的,这个大概只有父母对自己的孩子可以做到那么无私的爱,而夫妻?只能呵呵呵了……

    很多人,到了自己离世的那一刻,都不明白“爱”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多虚无缥缈的东西啊……

    能到的“爱”的人,能感受到“爱”的人,是幸福的,也是有福报的人,而自己,柳芸芸觉得,她得再精进一点儿,好好修行,修正自己身上的歪风邪气,才说不定,能够得到如此优厚的福报。

    世人都说,佛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这话柳芸芸翻遍了佛经,最终确定,这话不是佛说的,佛木有说过这样的话,佛只是像牛顿一样,把类似于万有引力的定理告诉了世人,只是世人愚痴,不明白其中的原理而已,就像是物理学的不好的学生,不会做物理试卷是一样的道理。

    柳芸芸不懂“爱”,佛说要“爱”世人,“爱”一切众生有情,柳芸芸总感觉,要发自内心的去爱一切众生有情,好难,

    爱世人,更难,因为很多人是坏人,是不善良的人,是恶人,是小心眼自私自利的人,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看着这些人,她怎么爱的起来?

    可能是自己心中的菩提花儿还没有开,慈悲心还不够的原因吧,或者更确切的说,是慈爱之心还远远的不够。

    所以,柳芸芸现在,从内心深处来说,她不爱周珉豪,至于说好感嘛……那还算是有那么一点儿的,只是,在这个社会制度下,她不敢,也不愿意去“爱”一个男人,因为爱了就会受伤,这是制度上决定的,也是男人的劣根性决定的,狗改不了吃翔,男人改不了下半身思考,这就是一种劣根性。

    女人能做到的,也就是让自己的心不动,不动则不伤,一旦心动了,人就容易有一些情绪,比如撒娇,比如淘气,比如发脾气,比如……光想想都觉得特别的可怕。

    感动不足以让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但是,却是可以让你对他多一些笑容,多一些友好。

    “其实你真不用这样……很多女孩儿,比我合适你的,真的!再说,你将来……那个……是吧,那个,我也不行,我想想就发憷,我真心的管理不了一大堆的姐妹们。”

    周珉豪的脸黑了……看,又黑了一层……又一层……

    “你上次明明白白的答应过我,说你愿意嫁给我的!”

    “呃……那会儿咱们俩说的,不是说等我及笄嘛?”柳芸芸想起来了,赶紧用自己觉得很柔和的声音,解释道。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周珉豪的口气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了,竟然又想把自己往外推,往别的女人怀里推?自己难道对她还不够好?心意表达的还不够直接?这个丫头,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我没打什么主意……哎呦呦,你轻点儿,继续揉肚子!”见周珉豪克制住了他的高大上的脾气,柳芸芸暗暗松了口气儿,“我真……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打了那么一丁点儿的主意,我怕嘛,第一,我年岁小,你的年岁毕竟摆在那儿了,要是等着我给你生孩子,怎么也得等到我二十岁左右吧,就算你能等得起,你的家人呢?那可都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主儿啊;第二,我自己身体还有问题呢不是,就算慢慢调理,也可能恢复正常,可万一呢,你不替你自己打算,我也得替我自己打算吧,咱俩一旦成亲,貌似皇家没有和离这一说儿,到时候,我怎么办?让我给你张罗着选妃?那你做梦呢吧,百分之一百二十万那就是不可能的事儿!让我自己一个人老死后宫?哦no!我不愿意!”

    柳芸芸越说越激动,周珉豪越听也越是激动,俩个激动到都有点儿喘大气儿的人,就这么互相抱着窝在一张太师椅上,画面看起来相当的违和和滑稽。

    周珉豪没忍住,呵呵呵的笑了起来,柳芸芸讶异的看着他,一度甚至感觉,这哥们儿是不是神经病又犯了!?

    “你姐姐呢?她怎么想?”周珉豪轻轻拍打着柳芸芸柔软和弹性齐驱的小屁屁,声音里还带着没有消散的笑意问道。

    “啊?”逻辑不在一个层面,真是麻烦,这是沟通的一大障碍有没有!

    柳芸芸头疼,她直接问:“你问我姐姐干什么?怎么着?你想让我姐姐也嫁给你?”

    “你……你想哪儿去了!唉……建安侯世子,赵恩浩,你也认识,他想娶你姐姐,早早儿的就找到我这儿来了。”

    柳芸芸瞬间就想起来在建安侯府的事情,恨不得抬起手来指着周珉豪,只是她的手臂被圈在周珉豪的怀里伸不出来,只得用犀利的眼神儿控诉他:“你放屁!哪里是人家赵世子爷找上你来的,明明就是你给人家赵世子爷施加了什么压力,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上次在建安侯府,侯夫人表现的那么明显……还……你看看你,弄得我们柳家,还无端端的得罪了方家那个表姐!”

    “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重要的不是?你何必计较那么多呢?赵恩浩确实是喜欢你那个姐姐,他也确实不喜欢你那个表姐,侯夫人,也是真心的对你姐姐很满意,你见过侯夫人,对她应该也有一定的观察和了解,她不似世间女子那么刻板,为人更是和善亲切,你姐姐如果嫁过去,保证吃不了亏,而且,赵世子这人,很是怜香惜玉,不会对你姐姐不好的。”周珉豪笑眯眯的看着柳芸芸,劝解道。

    “他那么怜香惜玉,以后家里的莺莺燕燕肯定少不了,我姐姐去了,还不是要跟着生闷气,你们男人,真的不要瞧不起女人,女人的战斗力,战斗值,那都是很高的,绝对不是你们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唉,我不会形容,我们家的情况,算是特殊的,但不见得每个家庭里的女人,都善良好相处。我不愿意我姐姐明知道不幸福,还为了我自己,让她嫁过去。”

第一百七三章 婚姻焦虑症

    柳芸芸觉得,这时候,藏着掖着的说话儿,没意思也没意义,现在自己和姐姐又没嫁,周珉豪这边儿,又没有录音笔等窃听设备,也没有文书人员站在一边儿,记录自己的说话内容,何必不把话说清楚,非要等到时候,自己憋屈、姐姐也憋屈,还得忍着人家说自己柳家娘子不贤惠,善妒等等的破名声儿。

    突然,周珉豪抬起脸来,用手掰过柳芸芸的嫩脸,屈指一敲她已经神游天外的脑袋。

    “哎呦喂,你干嘛啊?”柳芸芸的魂儿都快被吓掉了,头又被敲的老痛,瞪着周珉豪期期艾艾的呼痛。“你想吓死人啊?好疼啊!”

    走神儿的人,被人突然唤回现实,多少都会反应过激,柳芸芸刚刚是真的跑神儿了。

    周珉豪的脸绷得僵僵的,用政府非大领导而是小公务员一般的正直庄严的口气,严肃的问道:“你刚刚那话的意思,是嫌弃我‘老’?”

    那个“老”字,咬的异常清晰和凶狠。

    “啊?”柳芸芸没反应过来,她什么时候嫌弃他老了?没有啊……好像……柳芸芸困惑的摇了摇头,真的没有!她哪怕是嫌弃他小,也不会嫌弃他老的!

    周珉豪突然又笑了起来,柳芸芸觉得,这哥们儿丫的脑子一定有什么别致的装饰物在里头,不然,这一会儿严肃,一会儿又笑容满面的,不是那别致的装饰物导致的是什么?

    只是,柳芸芸第一次认真看着周珉豪笑,以前的认真还是夹杂着别的歪心眼儿的,这次是的的确确认认真真的看他笑,柳芸芸想,原来还真的有人可以笑起来熠熠生辉的啊……

    柳芸芸恶寒了一下,难道自己这是被周珉豪这厮的笑容给色--诱了?

    可是……这熠熠生辉里还掺杂着意味深长,就不是那么让人赏心悦目的事儿了!

    柳芸芸悲催了!

    她没想到……周珉豪这厮居然还有此等嗜好?!

    周珉豪似乎是看准了角度风向和速率,唯美的一头撞在了柳芸芸的额头上。

    “砰!”的一声儿!

    “哎呦妈呀!”柳芸芸发出凄厉的惨叫!

    周珉豪哈哈笑了起来,笑的明目张胆的,“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嫌弃我老!”

    “你怎么这样啊……呜呜……你欺负人之前,好歹也说一声儿啊……呜呜……你!你……那个,你这毛病你父皇和你母妃知道嘛?”柳芸芸疼的眼泪都汪出来了,无比委屈的对着周珉豪控诉,顺便用上一世的网络用语暗讽一下她,也让自己在口条上能占个上风嘛,不然,太憋屈了。

    果然,周珉豪一个古代小青年儿,是听不懂柳芸芸话中暗含的意思的,他眨了眨眼,“我身体很好,太医每三天都会按时来给我们几个皇子请平安脉,所以,你不用担心,我身体好得很,等咱们成亲了,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好好保养身子,不会让自己死在你前头的,不然,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这个世上。”说到最后,满眼深情的看着柳芸芸,似是发誓又似是倾诉。

    “呃……这你不用担心,到时候,你多养几个孩子,好好教育他们,给他们洗脑,让她们孝顺我就行了,你要是真的要死了,你就安心上西天好了,我肯定好好活着。”太葬情绪了有没有?柳芸芸丫的就是个故意不解风情的主儿,周珉豪如此含情脉脉的话,到她嘴里,就变了味儿了!

    周珉豪的眼睛又阴险的眯了一下,显然是恼怒柳芸芸的插科打诨,不过,他很快听出了柳芸芸话里有的话,于是,他开口道:“你放心,我还是那个原则,我的孩子,只能你来生,你若是真的生不出来,那就是咱们命里没有,不能强求,孩子跟父母,讲究的是缘分,如果实在你想要个孩子来玩,就让三弟多生几个,到时候过继两个给咱们,这样,你也能有孩子抱着玩儿。”

    柳芸芸相当怀疑,周珉豪是不是古代人,还是他真的脑子里有什么毛病,这种话,无论如何,也不是个传统的重视子嗣,重视传承的古代高贵大气上档次的皇权男子讲得出来的话,要说他爱自己爱到可以放弃所有?柳芸芸是不信的,俩人也就是相处了那么几个月的时间而已,要说认识,也就是半年多的时间,怎么会为了自己,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行了,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毫无意义,我说到的,就一定做得到!你也必须养成不妄语的习惯,当然,只需要在我面前就可以,我希望,咱们两个人,可以做到真诚和坦承。”周珉豪边说,边将柳芸芸抱着的汤婆子扔到了椅子边儿上的桌子上,看着她问道:“还疼不疼?要不要在给你弄点儿暖茶喝?”

    柳芸芸无奈他的霸道和强势,还一副“我不跟你解释,你只要听着就行”的模样,点了点头,“嗯,给我倒一杯吧,还有,你把我放下

    吧,现在也没那么疼了,在家时,已经吃过药了。”

    周珉豪搂着她,捧着她的脸又亲了几口,这男人上辈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做过什么,怎么这辈子来了,就那么爱亲吻别人啊?

    周珉豪没有立刻放开柳芸芸,而是扬声儿叫来了甲明和乙山,让他们搬了一个贵妃榻进来,上面铺着松松软软的棉褥子和绵羊毛毯子,周珉豪将柳芸芸轻轻放在了贵妃榻上,然后,又让人把汤婆子换了一个热一些的来,放到柳芸芸的小腹上,再给她盖上一层薄被子。

    柳芸芸现在各种感情、各种感觉交织,她觉得,自己的大脑要出现乱码一般的凌乱、错乱、混乱了,这大概就是婚姻恐惧症和婚前焦虑症的结合版同时出现在了自己的心里头。

    听说,这是一种心理疾病,得治!

    “咱能不那么早成亲吗?”柳芸芸还是忍不住的哀嚎,她小小年纪,是真的不想那么早步入婚姻的坟墓啊,而且,这婚姻,还是极其不公平的,是不能想离婚就离婚的。

    “不行!”周珉豪断然拒绝,说着递上暖茶给柳芸芸,自己则拖了椅子坐到了她的旁边儿。

    当然不行!今年太子周珉昌大婚之后,下一个就得轮到自己,三弟一直想娶诚毅侯家的何圆表妹,何圆表妹已经及笄了,眼看着就要议亲了,若是因为自己耽误了三弟,周珉豪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如果他没有碰到柳芸芸,说不定他也就随意的挑选一个世家差不多的凑合着了,可是,他现在碰上了,他碰到自己不但不排斥,还愿意靠近,愿意亲近的女子,这让他如何可以撒手放过?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周珉豪自己真的是太清楚自己了,他从小儿可能真的是太过于严于律己,太过于克制自己,以至于他长到这么大,都没有碰过女人,甚至,见到那些含羞带怯的眼神儿楚楚动人的看着自己时,他心里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恶心,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欲吐。

    但是柳芸芸却是一个特例,一个自己生命中的特例,他很认真,极其认真的想过,可到底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这个小丫头片子居然会成为自己生命中的那个特殊例子,也许是因为柳芸芸的乖巧?也许是因为她的灵动?也许是因为她干净?也许是因为……

    想了一圈儿,都是理由,也都不是理由,但,事情的事实确实是柳芸芸成为了他周珉豪生命里的特例,成为他愿意靠近,愿意亲近,并且还迫切的想要靠近,急切的想要亲近的特例。

    在情感上,周珉豪是笨拙的,是菜鸟级别的,是毫无经验值的,不过,他想不明白的事儿,就算让柳芸芸这个情感上经验值也是个二把刀的柳芸芸来分析,那估计也就是一句结论估计您有轻微的恋--童--癖和癔症!

    柳芸芸的这个分析结论,那是万万不能让二殿下周珉豪知道的,不然,她又得受到什么怪异的报复方式,例如咬耳朵垂儿啊,用头撞自己的脑袋啊,拿手指弹自己的脑瓜儿啊,等等……

    “那……咱们能成了亲之后,让我还回我们家住吗?”柳芸芸再次想了个匪夷所思的方式祈求道。

    周珉豪接过她喝完茶的空茶杯,慢条斯理的又给她续了一杯,递给她,让她捧着,看着她道:“到时候,我们家就是这别院儿,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住在宫里的,那样,你郁闷我也不舒服,咱们自自在在的还在别院儿住着,你也熟悉这儿,这里的人,你也是都认得的,放心,一切有我呢,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儿委屈的。”

    tnnd,我的委屈几乎都从你这儿受的好不好?还真是脸皮厚,好意思说?

    周珉豪拿起自己的茶杯,刚抿了一口,似是想起什么,看着柳芸芸暧昧的笑道:“你都想哪儿去了?我不会一成亲就跟你……那个……跟你……圆房的,你还太小,经不住……”

    柳芸芸倏地睁大了双眼,这叫什么话!?啊?!我……?我想哪儿去了?我想什么了我?

    太不要面皮了!

    只是,这话柳芸芸脸皮再厚,也无法接话反驳,她一口气儿憋在了嗓子眼儿,不上不下的,噎不死人,但却能难受死人。

    周珉豪的霸道本色又出现了,这种霸道,是只有周珉豪才有的。

    “今天太晚了,你就留在这儿睡,一会儿让你的丫头来伺候你洗漱一下,你那个,来了,那个,就不要沐浴了,省的再着了凉。”

    于是,在柳芸芸反抗了数次无效之后,这一晚,周珉豪终于不用再偷偷摸摸的成功的抱着自己未来的媳妇儿睡觉了。

    搂着柳芸芸躺在绵软的被窝里,周珉豪觉得前所未有的的舒服,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抱着自己的媳妇儿睡觉,是如此让人安心的如此让人舒心的事情。

    “你明天回去以后,记得赶紧跟你家姐

    姐商量一下,她同意了,我就让建安侯爷去请旨赐婚。”周珉豪搂着柳芸芸,贴着她的耳朵,耳鬓厮磨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柳芸芸下意识的回头看着他,虽然屋里的灯都熄灭了吧,但透过窗外明亮的月光,还是可以看清楚那么一点儿轮廓的。

    “二殿……”柳芸芸刚要出口,就被周珉豪打断,只听他的声音似乎是有些生气的说道:“都说了,叫我的名字。”

    “哦,好吧,那个,你,说的,我姐姐的婚事儿,难道不用跟我父亲和母亲商量的嘛?就这么去请旨赐婚,是不是……不太合适啊?”柳芸芸觉得,自己都跟人家男生躺到一张床上一个被窝里睡觉了,还矫情确实是有点儿过,但是,她是真的叫不出他的名字,太肉麻的感觉,柳芸芸受不大了。

    “我早就派人快马加鞭的赶去跟你父母商量此事了,建安侯爷和建安侯夫人,也派人送了礼物和信函,你父亲只有高兴地份儿,至于说你母亲,呵呵,我也打听过了,只要你父亲同意,你母亲是不会有任何意见的……你啊,唉,也该跟你母亲多学习学习。”

    “早就?多早?什么时候?你怎么都不跟我商量一下的啊?你怎么能这么自作主张啊?”柳芸芸有点儿不舒服,虽说按照现在世俗的标准,周珉豪对自己已经是够宽容,够尊重的了,但这远远没有达到柳芸芸心中的底线标准,她以前就想过,无论如何,以后自己跟自己的老公在一起,互相尊重,是最基本的相处之道,这个是她的原则,不能改变。

    “你怎么忘了?上一次我跟你说让你嫁给我时,就跟你说了的啊,当时,你口口声声说什么门当户对儿的理儿给我听,我也跟你说了,交给我来想办法,我怎么没跟你说?”周珉豪把有些炸毛的柳芸芸往自己怀里又带了带,接着道:“上次,我让赵武给你送的信里,也原原本本的把话儿跟你交代过,我记得的,你跟我说过,有什么事,大家要商量,所以,我跟你商量了啊。”

    信?……

    哦天啊!柳芸芸现在恨不得找块豆腐撞一撞,找根儿不含防腐剂的面条吊一吊,她怎么会不好好看周珉豪给自己的信呢?她当时怎么会完全的沉浸在万恶的高考语文作文的字数限制里呢?

    柳芸芸语塞了……

    “好了,你看,你说的话,我都记得,可我说过的,你是一点儿也不上心,这会儿发现冤枉我了吧?”

    柳芸芸肝颤儿了……

    周珉豪居然还会撒娇?看来,人真的是,需要多相处,多沟通,多交流,才能增加互相之间彼此的了解。

    他那副木头脸,一天天的板着,成天规矩不离口的人,刻板到让人发指的程度,全是骗人的,唉……这个世道儿啊,难道人必须得伪装,必须让自己虚伪起来,才能活的更好嘛?

    柳芸芸脑洞又开了,她自己知道,这是典型的婚姻恐惧症,只是,她对于自己的焦虑,是真的一点儿法子都没有,算了,明天到了家,先默写几遍心经吧,理解不了全部,但好歹还能静一静心。

    只是,现在,面对一个对着自己撒娇的男生,她怎么也得利用自己那不是很丰富的二把刀一样的经验值,去安抚一下才行啊,不然,今天晚上,也不用睡觉了。

    “我大姨妈来了,脑子反应慢,这是女人的通病,没办法,我忘了,真忘了,你就别跟我计较了,好不好?”柳芸芸之所以毫无顾忌的张嘴就是大姨妈,就是因为,撒娇的那个介于男生和男人之间的男性动物,又把他的手沿着自己的腰线往上爬了。

    柳芸芸一边儿跟周珉豪比自己粗好几圈儿的手臂博弈着,一边儿安抚他。

    这叫个什么啊?柳芸芸混乱了,错乱了,凌乱了……

    最后结果:柳芸芸获得了首次博弈的成功,周珉豪败下阵来,他郁郁的哼了一声儿,只规规矩矩的揽着柳芸芸的腰,那头蹭了蹭她的脖颈,不情不愿的道:“好了,咱们睡吧,你今天的身体也不好,我不打扰你了。”

    “嗯,这才乖嘛!”柳芸芸心里腹诽了一句,就闭上眼睛睡着了,她每次来大姨妈,都有这个毛病,嗜睡!本来她还想等周珉豪睡着了再睡的,结果,一闭眼睛,就奔着周公下棋去了。

    周珉豪听到身边儿的小人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挑了挑眉,有些惆怅又有些开心,说不好,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唉……真是甜蜜的折磨啊……

    凑近柳芸芸的唇边儿,轻轻啄了一下,将她搂的舒服一些,把自己的手穿过她的臂弯,轻轻覆上她的小腹,这才也跟着闭上眼睛睡去。

    第二天一早,欢欢这个不长眼色的丫头,就“砰砰砰”的敲醒了周珉豪,也不顾甲明乙山等人的眼神儿示意,就这么装傻充愣的冲进了柳芸芸和周珉豪同塌而眠的寝屋。

第一百七四章 答应

    第二天一早,欢欢这个不长眼色的丫头,就砰砰砰的敲醒了周珉豪,也不顾甲明乙山等人的眼神儿示意,就这么装傻充愣的冲进了寝屋,对着已经坐起身来,面色不善的周珉豪,粗喇喇的屈膝行了个礼,开口道:“二殿下早安,奴婢是来伺候我家二小姐的,昨儿个二小姐吩咐奴婢了,让奴婢来伺候叫早儿,奴婢得听主子的。”

    话意很明显,俺的主子是柳芸芸,俺跟你可是毛关系都没有!给你请安是给你面子!

    周珉豪也不知是不是被气神经了,只见他嘴唇勾了勾,也没斥责这个小丫鬟,甚至连话都没说,就这么默默的忍了,谁知道周珉豪此刻心里想什么?

    他心里想,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带什么样的丫头,这脾气……

    笑着摇了摇头,看着欢欢道:“嗯,你好好伺候你家主子吧。”说完,也没叫人进来伺候,就那么自个儿起身下了床。

    甲明等众人:“……”

    因为他们没敢像欢欢一样,不顾尊卑的冲进屋儿,还有一个他们根本不敢进去的原因是,柳二小姐还在屋里呢,此时又是刚刚起床的时候儿,他们几个大男人冲进去,下场已经不用动脑子就可以预知了,那就是“等死”!所以,他们傻愣愣、眼睁睁的看着欢欢那个楞丫头“砰”的推门而入,皆是纷纷扎着手低头垂眸,等着二殿下周珉豪的训斥,可结果……

    太出乎意料的有没有?

    欢欢屈膝应了,直接奔到床前,预备唤醒柳芸芸。

    柳芸芸其实早就醒了,见欢欢进了屋,赶紧也坐起身来,谁知这动作一大,下半身,哗……

    柳芸芸哭丧着脸,看着欢欢,张开双臂呼唤道:“欢欢……”

    周珉豪却是一愣,倏地回身,动作快到欢欢只觉得白影儿一闪,她就被挤出去了……

    “你怎么了?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哪儿不舒服?”周珉豪坐在床边儿上,搂着柳芸芸,紧张的问道。

    柳芸芸:“……”

    nnd,乃让她怎么说?说自己大姨妈疯狂般的癫狂了?还是说,大姨妈太过于热情,然后汹涌狂奔了?

    “我……那个啥,没事儿,真没事儿,没不舒服……你先起来,让我起来,哎呦!你先放开我,你不懂!”柳芸芸挣了几下,没挣扎的动,只得又安抚又解释道。

    周珉豪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转眼儿又看了看还茫茫然的欢欢,眨了眨眼,这才仿佛明白了过来,脸上爬上一抹诡异的红,不情不愿的指着欢欢道:“你!快来伺候你家小姐,怎么当差的?!”这是面子上下不来,找场子来了。

    欢欢:“……”

    是我不伺候我家小姐?!明明是你这个愣头青一个胳膊肘把我拐出来了好不好?哪里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啊?!就算……就算是皇子,也不能这么明晃晃着不要脸的欺负人吧?

    欢欢白了一眼周珉豪,当然是趁着他只看向柳芸芸的时候,然后忍着克制着自己的脾气,但那仅限表面上,心里面,可是一万遍的指责周珉豪不顾自家小姐的名声儿,哪有这样不要脸的人,还没成亲,就抱着人家小娘子睡觉的?又一百万遍的想着自己家小姐的好,从来不会跟自己和笑笑摆主子的架子,更是从来没指责过自己,有什么过错,也都是耐心的分析给自己听,这样的主子,才能让下人心悦诚服了不是?还是二小姐说得对,当真是皇家没好人!

    柳芸芸赶了千百遍,周珉豪才在欢欢翻着白眼儿的目光中,走出了寝屋,去隔壁洗漱穿戴去了,柳芸芸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儿,由着欢欢扶着进了净房,换了一个自制的“尿不湿”式样的“卫生巾”,这才如活过来一般。

    “二小姐,二殿下这么对您?……”欢欢伺候着柳芸芸洗漱完,帮她梳头的时候,看着镜子里依然还有点儿没心没肺的自家二小姐,忧心忡忡的问道。

    “唉……”柳芸芸听了,也开始犯愁,这事儿,如果让任何一个外人知道了,包括自己家里的那两个善良的简直是比自己的亲妈还亲的姨娘,如果被她们知道了,可就真的不是小事儿了。

    “二小姐,您真的要嫁……嫁给那个二皇子啊?”欢欢对周珉豪的印象,可是一点儿都不好,在她的眼里,周珉豪比她们家平安差远啦,也就是身份高点儿,可是,这身份高的人,脾气就大,唯我独尊,不知道体贴人,虽然刚刚周珉豪确实是一副很关心柳芸芸的样子,可是欢欢就是觉得,周珉豪不体贴,不如她们家平安。

    这大概也是另一种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状态……

    “嗯!”柳芸芸轻轻“嗯“

    了一声儿,这是柳芸芸第一次给予正面回应,她其实真的想了好多,周珉豪现在俨然就是一副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对自己到底是有多么的情根深种?那到说不上。可是人初恋的感情,多半儿没有杂质,纯洁的就像是晶莹剔透的水墨玉一般,还隐隐的散发着诱人的荧光儿,让人看了,也会跟着消除杂念。

    柳芸芸不确定周珉豪对自己的这种初恋般的情愫能够持续多久,但她觉得,既然反正都是要嫁人,既然周珉豪义正言辞的承诺过自己那些不要说古代高大上的男人,就是上一世的那些稍微有点儿银子的富二代,都不会承诺的话语,那么,自己也愿意相信他一次,若是……以后这种感觉没有了,他又喜欢别人了,那么,自己也可以全身而退了,这样至少,也算是对得起这段儿时间的感情。

    爱过,拥有过,便也知足了!

    若是这份爱终将逝去……

    那么,任谁在如何严防死守,也是无力挽回的。

    所以说,就因为人心多变这种事儿常常发生,才有了后世的那些醒人语录的诞生,比如:强扭的瓜不甜,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让自己深陷在这个歪脖子树上呢?至于说孩子,如果夫妻俩人之间,已经没有爱情了,但是,大家也不是绝情刻薄之人,至少亲情还是在的,早点儿对孩子进行疏导和教育,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想想上一世,多少孩子都是离异家庭的孩子,自己身边的同学,十个里面也得又将近一个是离异家庭出来的,看着也挺活泼健康的啊。

    所以说,女人,若是爱一个男人爱到失去自我了,那么,连带着她的孩子都会是可悲的,如果大家可以用正确的心态来看待此事,想开了,也就是夫妻缘已尽,大家各自保重的事儿而已,至于说孩子,那当然是该怎么爱小孩,就怎么爱,互不影响,孩子,毕竟不是谁的附属品,他们都是各自独立的个体,不应该因为大人之间的情感问题,而作为牺牲品给牺牲掉。

    柳芸芸禁不住想起了上一世她比较欣赏的几个女明星,比如王菲,比如张柏芝,比如张曼玉等等,还不是离了婚,各自过得精彩潇洒,孩子们,也是天真活泼,谢霆锋也说过,对于孩子来说,我依然是他们的爸爸,张柏芝依然是他们的妈妈,这个事实,是改变不了的,而唯一改变的只是,他们的爸爸妈妈没有在一起生活而已。

    当然,柳芸芸知道,她不能天真的把上一世的故事代入到规矩严苛的古代里来,比毕竟社会制度不一样,她也想好了,如果周珉豪以后爱上了别人,她甘心让位给那个女人,只是,孩子得让她带回别院儿抚养,每周去宫里上个课,让周珉豪跟孩子有点儿互动,也就算是对孩子负责了,到时候,如果周珉豪把心思都放在了别的女人生的孩子身上,那更方便了,也让孩子提前可以认清这个社会的现实,有时候,太过于保护孩子,反倒是害了他们……

    “小姐!二小姐?!”欢欢叫了好几声儿,柳芸芸都没什么反应,于是她轻轻晃了晃柳芸芸的肩膀,担忧的又叫了几声儿。

    “哦,呵呵,我没事儿,走神了!你刚刚说什么?”柳芸芸冲着欢欢咧嘴笑了一下,一副没事儿人的模样。

    “二小姐,我觉得……我怕,到时候,万一……万一,您该怎么办啊?”欢欢依然还纠结在柳芸芸跟周珉豪“未婚同床”这件事儿上,她是地地道道的古代小姑娘,没有柳芸芸脑子里那些逻辑想法,也不似柳芸芸一般,受过情伤看得开,更是没什么恋爱、失恋再恋爱的经验(柳芸芸也没有,但她毕竟看得多不是)。所以,她也想不了那么长远。

    “哎呦呦,我的欢欢大美妞,你不要这么悲观,你也不想想,他二殿下周珉豪是谁啊,他会让这等丢份掉面子的事儿传扬出去?用不着你来操心,这事儿自有他操心就行了。好了,好了,快点儿给我梳头吧,我饿了。”柳芸芸摸着自己的肚皮,对着欢欢撒娇道。

    欢欢愤愤的撇了撇嘴,任劳任怨的开始给柳芸芸梳理头发。

    俩人收拾好,出了屋子,周珉豪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见柳芸芸从自己的寝屋里出来,心里突然觉得一种圆满了的甜蜜,他笑着走进柳芸芸,轻轻拉着她的手,开口道:“可是饿了?走,咱们一起用早膳。”

    柳芸芸笑着点了点头,任他拉着自己的手,周珉豪心情更好了,这是柳芸芸在自己面前第一次如此的乖顺,任由自己牵着她的手,这是不是代表,她彻底的排除了心结,接纳自己对她的感情了?

    周珉豪欢欢喜喜的拉着柳芸芸坐到了桌边儿,亲自给她递上一碗看似普通实则炖的十分精细的红枣莲子粥,“这是张大嫂子给你煮的粥,她说你……咳咳,喝这个对你身子好,昨个儿的宵夜没派上用场,张嫂子还挺遗憾的呢。”

    “多谢张嫂子了,你帮我谢谢她,昨天是真的没胃口,今天我一定好好品味她的手艺。”柳芸芸扭脸

    儿看着周珉豪,笑着说道。

    “好,我帮你谢她,你想怎么谢?”周珉豪这话里,好像还有另一层的含义。

    柳芸芸没搭理他那另一层的含义,只笑道:“还能怎么斜?您帮我多赏赐她点儿银子珠宝呗。”

    “呵呵。”周珉豪笑了起来,点了点头,“好,我多赏赐她一点儿,给你记着帐,回头都算是你赏赐她的。”

    “嗯,回头我的也是你的,都一样,大嫂子是不会介意的。”柳芸芸笑着道,然后就不搭理周珉豪,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今天的早餐可真丰盛啊,其实,跟她在别院儿的时候,也差不离儿,只是,柳芸芸现在饿了,吃什么都觉得好吃。而且,张嫂子也确实用了心,准备的都是柳芸芸喜欢吃的食物。

    周珉豪乍一听这话,刚想顺势点头,突然,意识到了柳芸芸话中的含义,张着嘴竟是就这么傻呆呆看着柳芸芸的侧脸儿呆愣住了。

    “你快吃啊!”柳芸芸用胳膊捅了捅周珉豪的手臂,提醒他吃饭。

    周珉豪欣喜若狂,就像是一名痴傻儿童一般,答应了一声儿,端起碗来猛吃。

    伺候在俩人身后的甲明和欢欢,同时撇过脸儿去。一个是羞的,一个是不屑。

    吃了饭,看着下人们套好了马车,周珉豪想亲自送柳芸芸回柳府,被柳芸芸拦下了,看着他依然还满是激动的脸,笑着说道:“来日方长,也不急在这一时,让人看到了……毕竟不好,对你对我,都不好!你去处理你的事儿吧,我回去跟姐姐商量一下,只是,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愿意为了我自己,而让姐姐为难,如果她真的不愿意,我不会勉强她的,到时候,您还是让赵世子爷另觅良人吧。”

    “嗯,你看着办就行,只要你高兴,怎么都行,只是……”周珉豪凑近柳芸芸,把嘴巴贴着她的耳边儿,小声儿却暧昧的道:“赵世子是真心喜欢你家姐姐,如果就为了纳妾通房这件事儿,完全可以让赵恩浩把那些屋里人都打发了,你放心,他必定愿意的。”

    柳芸芸乐了起来,仰着脸儿,抬起眼皮儿看着周珉豪道:“我怎么那么不信呢!赵世子爷风流倜傥,满金京城人谁不知道?不说他屋里的那三个通房,就是外头的,他的相好儿也不少,连我这种不怎么出门儿的小娘子都知道,何况是二殿下您了,您就省省吧,别哄我了,哄了也没用,还是得看我家姐姐的意思,她愿意就愿意,不愿意,我也不打算勉强她。”

    周珉豪被说得脸皮儿有点儿挂不住,心里恶狠狠的想,如果赵恩浩不打发走那些莺莺燕燕,他就好好想法子治治他这个喜新厌旧的毛病!

    周珉豪这个心声若是让柳芸芸听到,估计又得瞪着眼睛,对他有个新的认识了,因为,古代男子,尤其还是皇室里的男子,能想到打击“喜新厌旧”,这得是多么让人,尤其是男人,匪夷所思的事儿啊!

    回到柳府,柳芸芸让欢欢下去休息,也顺便跟平安小盆友拉拢感情,谈恋爱嘛,不谈怎么恋、怎么爱的起来?

    略微收拾了一下,柳芸芸先去找了孙姨娘,跟她解释了为何小崔子回来柳府,并且,也说了周珉豪想要娶自己的打算,孙姨娘惊讶的一会儿,也就释然了,她一直就觉得,自己家的这个嫡出姑娘,很好很优秀,配得上周珉豪那样的人品气度和身份地位。

    孙姨娘没有多说什么,这让柳芸芸的心里有那么一些愧疚,这个家里的女人,如果说起来,柳芸芸最欣赏的还是孙姨娘的脾气和性格,虽然身为人妾,但却严于律己,待人真诚,身上多少有那么点儿新时代女性的意思,看问题透彻,不钻牛角尖儿,不贪心,想要什么,秉持的都是,该是你的,你再去争取,而不是只要喜欢只要想要,就不顾身份,拼了命的去争去抢。

    其实柳芸芸以前很认真的想过,凭借孙姨娘的姿色和家世,若是当真耍了什么心机和手段儿,估计自己那个呆板的父亲是很难招架她的魅力的,至于说自己的母亲方慈,那就更不是孙姨娘的对手了。

    “姨娘,建安侯府……那个,建安侯世子,想要娶姐姐。”柳芸芸决定,还是先问问孙姨娘的意见,如果直接说给燕姨娘听,估计燕姨娘会直接的就往悲观里去想,还没嫁呢,就已经想到了自己女儿以后在深深侯府后院里,妻妾相争,活得悲惨的惨剧结果了。

    孙姨娘没有惊讶,她也不会别扭的说些什么“俾妾身份低微,懂得少,做不得主儿“或是指责柳芸芸,“二小姐,这话可不是您一个未出嫁的小娘子应该议论的事儿,婚姻大事,自然是夫人和老爷做主儿”之类的毫无营养的话,此时,听完柳芸芸的话,她垂着头,指尖的丹寇滑过瓷白的茶杯,想了片刻,才道:“其实,若是只论家世和人品,建安侯世子,不论哪个方面,倒也是个不错的夫君人选。”

第一百七五章 男追女

    人终究是一群贪心的动物(高等),权、钱、性、爱,或许还有更多享和受,都是缺一不可的,尤其是爱情……

    人一旦陷入爱情的漩涡,便如一不小心入了万年大坑一般,如果还不小心,那么,便是擦身而过如夙愿未了,只是回首往事,纵然现如今也算是举案齐眉,可到底还是会让人心中产生“意难平”的感觉!

    “二小姐,姨娘我……其实……唉……不说我了,就是大小姐,往后要想过得好,也得她自个儿努力上心才行,夫妻相处,如人饮水,也许你觉得幸福的日子,套在别人身上,他们却难以幸福的起来……就比如我吧,如果真的让老爷娶了我,这偌大的柳府就我一个女主人,估计,能把我闷坏了。可能说了,你打心眼儿里也不会相信,但是,这确确实实是我真实的感受。”

    柳芸芸趴在自己小书房的小楠木书案上,心里琢磨着孙姨娘对自己说的话,她没有着急去找柳婷婷说赵恩浩的事儿,因为,孙姨娘那几句典型的古代女人的思想,当真是摧毁了柳芸芸一直以来存在脑子里的三观。

    因为孙姨娘说:“世家男子,多数儿都是身兼数职的,几乎只有晚上才会回到府里休息,也就是卧榻而眠而已,第二天一早儿,男人们又得去忙碌外头的事儿了,女人在府里,不可能只跟一群丫头们嬉戏,然后做点儿针线,会会来访的客人,见见来回报的管事儿们,检查检查,对一对账本儿吧?”

    说到这儿,孙姨娘摆了摆手,示意柳芸芸听自己说:“或者你会说,可以出门访友啊,可以约着朋友出去郊游啊等等,可是,这些可能天天如此?有人喜静,有人喜欢热闹,我这人的性子,就是喜欢热闹,往常夫人在家时,等她忙完,你也清楚,我们几个都是要凑到夫人那里去打马吊的,府上没有老太太,夫人不用站在婆婆面前立规矩,我和燕姨娘也不用站在夫人面前立规矩,夫人仁慈,待我们又极好,说句大不敬的实话,不管你信不信,如果当真哪天出了事儿,我和你燕姨娘,第一个救得肯定是夫人,而不是老爷。”

    柳芸芸抬起头来,又趴到小书案上,来回来去的想,难道说,因为社会环境和制度的关系,当真是“友情”能够大于“爱情”了?还是说,这些天天闷在家里的女人,因为闷的时间太久,久到已经不知道社会是个什么玩意儿了,然后,思维思路就开始朝着“变态”上转变了?

    上一世的时候,听到的最多的就是,“女人要独立,尤其是经济方面,更要独立,要有自己的社交圈子,不能成天在家家里蹲,不能跟社会脱节儿……等等等等。”看来是当真如此啊!

    “唉……”柳芸芸就像是上一世小时候上课一样的趴着在小书案上,又一次把头从右边儿偏向了左边。

    这就是一个“活着”的世界,看似只是一段光与影交织的故事,实则则是大周朝活生生的民生万象图,时代也许会变迁,百姓也许会高低沉浮,但事实的力量过于强烈的震撼,还是让柳芸芸心里产生了谋求女性在社会中,也有福祉的念头。

    只是,这一切,在这个“人治”的国度里,是必须先把自己武装成当权派,才能够让自己想要做到事儿,有那么一丝从微小孔隙中渗出来的力量。

    “小朵儿,我累了,帮我打点儿水,我要洗漱睡一会儿。”柳芸芸依然懒散颓废着,她受打击了。

    唤来的小朵儿是小金子一批进府的小丫头,小金子年纪稍微大一些,她们这批“小”字辈儿的丫头,现在也就是九岁十岁的样子,小朵儿是柳芸芸把笑笑支援给了燕姨娘之后,新提上来的小丫头,长得很是伶俐,人也憨厚耿直。

    小朵儿听到柳芸芸召唤,大声的应了一声儿,就赶紧去给柳芸芸打水去了。

    柳芸芸听到小朵儿如此铿锵有力的答应声儿,心情莫名的好了一些,大概这就是“开朗”性格的传染性。

    柳芸芸心里乐了一下,看看她的丫头们,大概自己是培养不出来那种心机深沉,自私自利,很有谋划的丫头吧,哦,不对,笑笑也算是心机很细的丫头了,只是笑笑说过:“心机深沉的丫头,要么往老爷房里跑,要不就往三位少爷的房里跑,跑您这儿来干嘛?等您出嫁了回头再去给姑爷当通房去?还得找机会偷着摸着的跟姑爷培养感情,那得熬到什么时候去?还不如‘就近原则’来的靠谱呢,不然的话,她们心机深在哪儿啊?”

    小朵儿动作很是麻利,很快就打来了水,伺候柳芸芸拆了头发,重新洗漱了,看着柳芸芸穿着睡衣就想往床上扑倒,赶紧拉着她,劝道:“二小姐,现在是白天,您不能上床睡,要睡,只能睡那边的罗汉榻。”

    柳芸芸眨了眨眼,想起了这是她为了限制自己的惰性,特意提出来的规矩,因为只要上了床,放下幔帐,她就能把午觉当晚上的觉来睡。

    “哦,好吧。”自己的规矩

    ,自己不能破坏,这点儿自制力,柳芸芸还是有的,只得转了方向,又奔到罗汉榻上卧倒去了。

    小朵儿给柳芸芸掖好被角,说了声儿什么就退出去了,柳芸芸没听清,她昨天睡得其实不好,周珉豪不愧是火力强盛的少年男人,跟他一起睡,简直能热死自己,这会儿,被窝里凉爽舒适,她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眯过去了。

    就这么,白天忙活设计产品的图稿,然后跟柳大郎商议找工匠,找设计师,找瓦窑的事儿,晚上,睡个完完整整的好觉,中午如果得闲,柳大郎还没赶回来,还可以再睡一个半半整整的好觉,生活惬意无比。

    柳芸芸没有跟柳婷婷说任何建安侯世子的事儿,她决定了,还是听孙姨娘的意见,让柳婷婷自个儿做主儿吧,别人的感情,就是亲姐妹,也不好搀和太过,不然,就有控制别人人生和生活的强制意思了,弄个不好,还容易破坏了原有的姐妹感情。

    宫里也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刘懿他姑姑,也就是丽妃娘娘,距离临盆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柳大郎不止一次的在柳芸芸面前表示过他的担忧和焦虑,担忧的主要是小金子是否可以健健康康,完完整整的从刘丽妃身边脱身;焦虑的是,万一刘丽妃生产遇到个什么,小金子岂不是生命堪忧?

    柳芸芸每天都得给周珉豪写八百字的作文信,于是,她也跟周珉豪提了提,周珉豪对此,不置可否,大概是在他的思想概念里,一个丫头的生死,用不着这么让主子们操心,只要皇上和刘丞相不会疑心柳府,就什么事儿都没有。

    柳芸芸对他这个态度,理解但不认可,于是,她只好悄悄给刘懿写了封信,刘懿最近好像又跟一个高丽国的舞娘搭上了,正乐不思蜀呢,刘丞相还要忙活着自己大儿子的婚事儿,自然没有那份闲工夫去因为小儿子的不着调而殴打他,所以,当刘懿收到柳芸芸的信时,直奔柳府而去的事儿,刘丞相也是不知道的。

    “你怎么又这么冒冒失失的来了?”柳芸芸跟刘懿的见面地点,貌似只有柳家下人们进出的后角门处儿。

    “这不是收到你的信了吗?咱们到哪儿聊聊?站在这儿,太累人了!要不,咱们还去上次的那个茶楼?”刘懿依然还是烧包的一身儿墨绿,只是,腰带换成了玉带,看起来更是风流贵气,再配合上他的那一章妖孽脸,当真是举世无双的俊俏少爷。

    柳芸芸眯着眼睛抬头一看,确实太阳有些毒辣刺眼,只是,她也不想喝茶,想了想,道:“要不,去咱们的新铺子看看吧,在那边儿的后院喝茶,也是一样的。”

    “行,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刘懿干脆的点了点头,看着柳芸芸说,“我先去马上等你,你快点儿啊。”

    柳芸芸让人很快的套好了马车,让人跟孙姨娘说了声儿,就带着小朵儿和欢欢一起,钻进马车往念佛桥的新铺子奔去。

    铺子的装修已经差不多了,柳芸芸和刘懿一起,先视察了一下铺面,柜台等地儿,风水上,都是按照延参法师给的图纸来装饰的,铺子的二楼,按照柳芸芸的想法,做了几间雅间,有等候区,也有会客室,主要是参考了上一世上海一家做的相当有特色的水晶塔罗占卜工作室来布置的,这样,还可以接待一些上门的客人。

    塔罗牌其实柳芸芸想增加这个业务来着,只是,困难太多,第一,她自己就没学好,好多正位倒位的都忘的差不多了,然后,翻遍了书籍,也没有任何塔罗牌的记载,所以,只能用梅花易数的六爻占卜来替代了。

    刘懿是第一次正正式式的参观自己也是股东的铺子,脸上除了惊讶就是满意,然后,看着柳芸芸,认真的夸赞道:“你装饰的真是好,看着花里胡哨的,嗯,不错,非常不错!”

    柳芸芸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花里胡哨”?这是夸赞嘛?

    赵恩浩这些日子心神不宁,小桃儿也越来越有恃宠而骄的那个意思,不但对自己的小厮正北出言不逊,甚至还在院子里作威作福,听说,她还收受人家的打赏,给那些行贿的人家儿,安排活计,这还是他那个天真烂漫的小桃吗?

    难道真的是,当你越是注意一个人的时候,她的缺点就暴露的越是快?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小桃儿对正北不礼貌呢?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屋里的一切都是小桃刻意打压了其他丫头而安排的呢?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小桃儿有意在自己身边儿安排小厮来替代原来自己用习惯了的人呢?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世子爷,柳家的那位二小姐,跟刘丞相府的刘小少爷一起,出府去了念佛桥。”正北恭恭敬敬的,躬身汇报道。

    赵恩浩一下子醒过神儿来,瞪着眼睛看着正北道:“二殿下可知道?”

    “想来是知道的,赵五和影七,都一直贴身跟着柳二小姐。”虽然不

    明白赵恩浩的意思,正北还是如实的回答道。

    “哦……”赵恩浩拖着长音儿,点着头哦了一声儿,也不知道他琢磨什么呢,只见他低着头,没有多余的任何动作,只是点着头,正北眨了眨眼,世子这是怎么了?

    “小桃在干什么?”赵恩浩问道,只是他也没抬头,继续垂着头,只盯着桌子角儿猛看,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把桌子角看出朵花儿来。

    “回世子爷的话,小桃跟戴妈妈在针线房给你做夏衫呢,听说,还要绣一种新式的花样子。”

    “她……唉……从今天开始,你派人盯着她,事无巨细,一一回禀。”

    正北有一丝的惊讶,但依旧规矩的应是。

    “那……柳家现在……那个,就是……”赵恩浩终于抬起了他高贵的头,脸上还爬着红霞,让他看起来,真是秀色可餐。

    正北恶寒了一瞬,只是他骨子里没有拿主子排揎的嗜好,但是,他之所以受赵恩浩的重用,就是因为他通主子的心意。

    正北通心意的道:“柳家大小姐,正在帮柳府的燕姨娘整理账册。”

    “你怎么知道?”赵恩浩凶恶的瞪着正北,正北本能的一缩,但口气理直气壮,“回世子爷的话,您让我派人盯着柳家大小姐的。”

    “呃……是这样的嘛?呵呵……呵呵……”赵恩浩理亏,只得呵呵的打圆场儿。

    “你去备马,然后让人去念佛湖……算了,去金鳞湖包一个画舫,爷要去钓鱼。”赵恩浩似是下定了决心,吩咐道,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吩咐:“别告诉小桃儿。”

    “是!”正北领了吩咐,指挥着小厮进来伺候赵恩浩洗漱穿衣,他亲自去马房牵马,要想不让小桃儿知道,那么,那匹马只能是他来牵才行。

    马房的人,见正北来牵世子爷的马,都不以为意,还以为是日常正常的带出去遛马呢,所以,自然没有人多嘴的去跟小桃儿谎报军情。

    小桃儿作为赵恩浩屋里最有脸面的通房大丫头,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备受宠爱,建安侯府的下人们,又多半儿都是人精儿,自然了解这个小桃儿,以后必定被抬成姨娘,所以,自然巴结她的人就一堆是一堆的,但是,巴结讲究个技巧,谎报军情,就是最大的失败巴结方式。

    赵恩浩跟做贼似的,带着人回避着小桃儿,偷着溜出了府,还吩咐下人,如果小桃来书房找他,就说他去了前书房,跟父亲大人商量事情去了。

    赵恩浩骑在马上,脑子里都是,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连出个门儿,都跟做贼似的?难道自己堂堂侯府世子爷,还怕个丫头不成?

    脑中又闪过小桃儿那饱含热泪,满眼委屈,咬着小手拍看着自己的眼神儿,就像是被主人嫌弃又遗弃了的小狗儿,唉……女人多了,就是麻烦!

    走到文化巷附近,赵恩浩又有些近乡情怯,自己怎么把柳婷婷接出来呢?是公然正式的拜访?……摇了摇头,不合适,万一被她的姨娘知道,以后想要再接她出来,就难了,怎么办呢?

    “刘懿那小子是怎么接的柳二小姐出的府?”赵恩浩转头看着正北问道。

    正北一瞬就反应过来赵恩浩的打算,只是,没他说话和提建议的份儿,他只能如实的讲述了刘懿跟柳芸芸见面到出府的情景。

    赵恩浩显然没有刘懿的脸皮那么厚,听到正北的回禀,还嫌弃一般的撇了撇嘴,然后……

    “赵世子爷?您怎么……”柳婷婷正在对账本,听到后角门有人找自己,还以为是柳芸芸有什么事儿不方便说,只得让人从后角门给自己传话儿呢,可结果,看到赵恩浩一袭月白春衫,摇着折扇,好不风流的站在下人们进出的后角门时,结结巴巴的连行礼都忘了。

    “呃……那个什么……你这几天过得可好?”赵恩浩第一次干这么丢人的事儿,自然不会去计较柳婷婷行礼还是没行礼的问题,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恨不得让他咬掉自己的舌头,太丢人了。

    “多谢世子爷关心。”柳婷婷也不知道他来找自己干什么,上次也说得很清楚了呀,所以,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只规矩的道了谢。

    “今天天气不错,要不,咱们去金鳞湖钓鱼吧。”丢人就丢人吧,丢着丢着也就习惯了,赵恩浩的脸皮,只是比刘懿的薄一些,但比普通人来说,也是挺厚的。于是,他期待的望着柳婷婷。

    “这……恐怕不合适吧。”柳婷婷没料到他如此直接的要邀请自己出去,一瞬间也没想出来如何拒绝既不会让他折了脸面,又能推辞掉的话。

第一百七六章 约会什么的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上一次你跟我约好的,你忘了?”

    赵恩浩的厚脸皮彻底的放开了,他丢开了偶像的包袱,解放了被压抑的身心,彻底放开了自己,活出了自我。

    “我?”柳婷婷诧异的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满眼疑惑,自己什么时候答应过赵世子爷一起去钓鱼?怎么一点儿印象都不曾有?于是,比之赵恩浩要天真纯洁的多的柳婷婷看着赵恩浩,无辜的大眼睛盈动闪亮的看着他道:“世子爷,当真是我答应您的吗?”

    赵恩浩不自觉的学着周珉豪,勾了勾嘴角,一脸的正义大气道:“是的,确实是您柳大小姐答应过在下的。”

    柳婷婷可没有柳芸芸谎话张口就来,脸皮厚的城墙见了都要羞涩的性子,此刻,她想的是,如果真的是自己答应过人家,做人的原则第一就是需要言而有信,自己的行为,不能让别人感觉,柳家的女子,都是信口雌黄的。

    柳婷婷犹豫了。

    赵恩浩再接再励,“上次您柳大小姐还说过,贵府的小娘子们,出门的机会甚少,在下就说,若是有机会,一定多邀贵府的小姐们出游,您说好。”

    人说谎的时候,就是这样,首先你得义正言辞,眼神儿不能晃动着闪躲,要直视对方;其次,要达到骗人的最高境界,首先你得先骗过自己,你自己对于谎言就要做到深信不疑,这样,别人才会当真陷入到一种类似于催眠的境界里,潜意识里就会相信你营造出来的谎话世界。

    柳婷婷虽然疑惑,但她也就是个十四岁的小女孩,哪里是从小儿就跟着父辈混迹官场,又在宫里陪着二皇子历练多年,早就是炉火纯青的赵恩浩的对手……

    柳婷婷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行了,你也不要犹豫了,本世子今儿个就是来履行承诺的,不过,今儿个本世子身边儿的人手儿不太够,有些被本世子派出去办事儿去了,所以,你那个小妹……呃,你那两位妹妹,就等下次吧,这也是为了她们好嘛,人多不安全!”赵恩浩摇着折扇,脸不红气不粗的,看着柳婷婷笑着说道。

    还好,没说漏嘴,就几次接触,赵恩浩也了解了一些柳婷婷,虽然顶着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容貌和气质,但为人年纪虽然不大,却难得的心思缜密,比柳芸芸那个傲娇讨厌的丫头要细心的多,若是让她知道了自己知道柳芸芸不在府里,而且,也是被人用这种方式约出去的,那自己的脸皮就当真也不用扯了,直接就是不用要了。

    “世子爷……您真是……太热情了……”

    柳婷婷被赵恩浩的三寸不烂之口条说的词穷,但她潜意识里,就是觉得不合适,第一,孤男寡女的,又是讨论过那方面的话题的孤男寡女,自己还是已经拒绝过他一次的,再相约俩人一起出游,怎么想怎么怪异;第二,事情也太过巧合了一些,今天芸芸前脚儿刚刚跟刘丞相府的公子去了铺子,后脚儿赵世子爷就来邀请自己游江,这哪里还看不出怪异来?

    “嗯,你知道就好,本世子爷一向对朋友很是热情的,走吧!”赵恩浩摆着架子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柳婷婷几不可闻的皱了皱眉头,她心里没底,可也没辙。

    “那好吧,只是,我得先跟姨娘说一声儿,也得回去换身儿衣服,您在这儿等着……?显然不合适吧!要不,劳驾您,绕一下路?呶,也不远,走两步就行,从这儿也就是转个弯儿,那是我家大门,您从我们家的大门儿进来,去花厅先歇一歇,喝口茶?”柳婷婷越说,自个儿越想笑,怎么这话儿说出来,就跟柳芸芸那个赖皮脸说的话似的,只是,柳婷婷忍着没笑,看起来还是一本正经的,很有礼貌。

    赵恩浩迟疑了一瞬,怎么琢磨这话,怎么不像是柳婷婷说出来的,狐疑的眯着眼睛看着一本正经礼貌周到的柳婷婷,难道说,其实柳婷婷也是个骨子里桀骜不驯的女子?可也不像啊……

    但是,先不管她像不像,首先一点儿那就是,提前见丈母娘,他赵恩浩有点儿胆怯有点儿紧张也没准备好。

    “呃……算了,我还是就在大门外等你吧,今儿个就先不喝茶了。”赵恩浩似乎真的是紧张了,也没打招呼,说完,扭头就走,临了,还扔下一句,“马车本世子已经吩咐人套好了,你换了衣服,带两个丫头出来就行,什么都有,不用你准备。”

    “快点儿啊!”赵恩浩特有的金京城权贵少爷的语气里还夹杂着一些柳婷婷分辨不明的含义飘了过来,人却已经摇着折扇,大踏步雄赳赳的走远了。

    柳婷婷仔细想了想,还是快速的换了衣服,赵恩浩让她带两个丫头,她还是只带了一个丫头,就是小桃,也不知道是不是缘分

    ,赵恩浩最受宠的丫头,跟柳婷婷身边最得力的丫头,名字完全一模一样,据说,俩人的名字,还都是没有被改过的,都是娘家被卖来时,就用着的名字。

    燕姨娘本来还想多问两句,就被孙姨娘劝着住了嘴,没有再细问,她虽然担心,但是她也相信自己的女儿,不是那种攀高附贵,能让人家几句话就迷了心智的。

    柳婷婷带着小桃,在赵恩浩的注目礼中,上了赵恩浩准备的马车。

    赵恩浩兴奋了起来,阳光明媚的天气,让人不自觉的心情就会开朗,在加上成功邀请了佳人,可不是会瑟的high了起来?

    金鳞湖碧波荡漾,湖中的莲花荷花交相盛开,静怡中透着不染尘世的洒脱,阳光像金子一般洒在粼粼的湖面上,无烦无忧,却也让看到此等景象的人感到一种无奈,感慨美景难长,如实似琥珀一般,在无处可躲的某一瞬,将这淡淡美好的时光凝固,该多么的美好。

    柳婷婷轻轻掀起车帘儿,赵恩浩骑在高大的骏马之上,褐红色的马看起来是那么多健康有活力,它想不想恣意的驰骋呢?而不是被人这样骑着,负重一般被控制着缓步行走呢?

    “大小姐,您可别学二小姐,想些有的没的,日子还有什么盼头?”小桃的声音细细的在柳婷婷耳边响起,柳婷婷放下车帘,回身看着她,笑道:“这哪里是学不学的问题,我们俩本就是姐妹,像也是自然的。”

    “嗯,那你就学一学二小姐凡事儿往开里想吧,二小姐经常给我们丫头们开会,说的最多的就是,人生的进步不在速度,而在方向,太阳女神其实一直都在大家的身边儿守护着,所以,大小姐,您不要总是想过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而是要感恩日子,让您成长,成长也是快乐的。”小桃点着头,学着柳芸芸给丫头们开集体大会时的老学究模样,语重心长的说道。

    柳婷婷呵呵的笑了起来,伸手俏皮的拍打着小桃的小肩膀,“都怪芸芸,看看,把你们一个个教的就像是小老太太一样。”

    赵恩浩听到车内传来柳婷婷清脆爽朗的笑声儿,只觉得心里一股暖意滑过,他多久没有听到如此单纯天真的笑声了?从六岁进了宫,陪着周珉豪以来,好像就再也没有听到过这么纯洁干净如莹透的水墨玉一般的笑声了,心里一阵阵的酸涩,这种感觉,久违了……

    赵恩浩没有走广大游客惯常行走的旅游路线,而是另辟蹊径,从金鳞湖边儿的上一个小四合院儿的后门处绕行。

    “婷婷,这儿没人,你可以掀开车帘儿,这儿的景色绝对不输别的地儿。”赵恩浩驱马,往前赶了两步,勒着缰绳儿控制着马的速度,微微低头,冲着柳婷婷马车的车窗儿处,笑着说道。

    柳婷婷让小桃打起车帘儿,对着赵恩浩点头笑着道了谢,心里对他的印象稍微改观了一点儿,能知道避着人,替自己考虑这些,可见也不全然是个纨绔霸道的**。

    **的概念,是柳芸芸从小儿就灌输给她的意识,只要对方是高干或他们的子弟,柳婷婷潜意识里就是要离这些人远一些的,因为柳芸芸灌输的说法儿就是,“这些人,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拿点儿什么,都能把咱们拍死,还目中无人的很,自以为是的霸道,你不巴结他们,他们就绝对你没把他们凡在眼里,说不定,就是大不敬,大不尊,那可都是咱们小门小户儿,惹不起的主儿。”

    赵恩浩自然不知道柳婷婷的心理活动,他只看到一抹似是有了温度的清冷美人对着自己带着热气儿的笑,瞬间感觉自己身上都充满了能量,跟喝了什么大补药似的,险些没把鼻血给喷出来。

    马车沿路是一溜儿林荫小径,路面上铺着一块一块不怎么规则的青石板路,可见这户四合院儿的主人是多么的财大气粗,林荫小径两旁,架起了高高的竹编篱笆,整个篱笆上,爬满了大片大片的绿油油的青叶子,柳婷婷认不出这是什么藤蔓植物。

    可能是她的眼神儿里,太过于渴求知识,赵恩浩开口解释道:“这种叶子树,叫厚皮脸,这房子的主人跟我父亲是至交好友,他最是喜欢这种植物,特意从川南那边儿带过来细心养殖的。”

    “这是从川南来的植物?在咱们金京城也能植的活?”柳婷婷抬起头来,看着赵恩浩,眼里没有一丝儿的杂质,满是好奇的问道。

    赵恩浩有一点点的失望,按理说,男人在女人面前,身姿挺拔的骑在马上,马儿又是如此的健康俊朗,再加上男人身上的学识和散发的男性魅力,女儿家看到,多少会有些脸红心跳等等的反应,而车里那位呢?眼神儿清亮,满眼都是绿叶子,一点儿都没注意到他这个人比叶子美的俊俏郎君,唉……

    受打击的赵恩浩,看着那

    厚脸皮的绿叶子,带着那么点儿吃醋的愤愤道:“当然能,你看他们,脸皮多厚!活的多自在?主人对他们好,什么好水好养的都往他们的土里浇灌,哪里还能植不活?”

    柳婷婷被赵恩浩那个诡异的表情和抽抽嘴角的样子给逗笑了,拿着帕子掩嘴而笑道:“嗯,听我二妹妹说,脸皮厚的人有饭吃,没想到,这植物叫了厚脸皮,也是好吃好喝活得好。”

    赵恩浩:“……”

    他好像自己挖了坑,自己跳进去,被人戏弄了……

    马车一路慢悠悠的前行,过了那高高的竹编篱笆小径,道路渐渐宽了起来,青石板路变成了普通的石板路,两旁的植物,也从厚脸皮变成了高大又年迈的老樟树,并着还有野香榧和红豆杉,进了林子,道路上被太阳晒得热气也都消散了,微微清凉的春风拂过香树漫草,伴着大自然里活泼又健康的鸟儿的鸣唱,让人忘记一时身在何方。

    沿着不算宽也不算窄的小路,一直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金鳞湖的内湖晶蓝湖。

    晶蓝湖之所以得名晶蓝湖,其实顾名思义就大概能够有个了解,晶莹碧透的湖面,映在蓝天白云之间,湖内的螺旋藻状的水生植物潜在湖底,让金鳞湖的内湖晶蓝湖的景色美不胜收,只不过,此处已经被金京城的新上任府尹,小彭府尹给请旨保护起来了,不是一般人儿,那都是进不来玩的。

    马车停了下来,柳婷婷本想戴帷帽的,但赵恩浩跟她解释了一番,自己不是一般人儿,今儿个也没有不一般的人前来,是以,整个晶蓝湖就他们几个,所以,用不着戴帷帽,柳婷婷想了想,也就没有戴,扶着小桃的手,下了马车。

    正北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很快船娘便划了一艘看起来不算豪华却又透着低调的奢侈的画舫行驶到了岸边儿。

    赵恩浩有意无意的,似是不经意间,挤到了小桃和柳婷婷之间,他毕竟是个还算健壮的男子,挤走小桃那个瘦不拉几的小不点儿,简直是比伸手摘朵花儿都简单,满脸笑意,绅士礼貌的牵着柳婷婷的手,小心的护着她走过正北放下来的甲板,走上了画舫。

    柳婷婷犹豫了一下,扫了满眼委屈的小桃一眼,对着她笑了笑,本着客随主便的礼仪,也就没有挣脱,任赵恩浩对自己献着殷勤。

    画舫渐渐驶离了岸边儿,正北几个小厮并着小桃在画舫的尾部忙活着一会儿要钓鱼的物事,赵恩浩则拉着柳婷婷的手,站在画舫的船头,欣赏着美景良色。

    “这里是我和二殿下小时候最喜欢来的地儿,来了这儿,就不自觉的会放下一些心事儿,整个人都放松的像是可以马上就得道成仙一般,一点儿烦恼都没有,全是满身满意的欢喜。”赵恩浩没有撒手,微微用力的牵着柳婷婷的手,眼睛却是看着远处儿的葱郁的山峦,晴朗碧透的天空。

    “您和二殿下想要得道成仙?”柳婷婷歪头仰着脸看着赵恩浩问道,手下却是悄悄用力,想要把自己的手,从他的大手里解脱出来,天气不算冷,甚至还有些热,这么拉着手,还是被一个火力强盛的男人拉着,想想都会有些热。

    “嗯,能成仙肯定比当人好啊,希望菩萨能保佑我们心想事成吧。”赵恩浩转回头来看着柳婷婷,手上用了些力道,让她靠自己又进了一些。

    “菩萨可不能保佑您这个,其实菩萨保佑不了人什么,佛陀说过,是因果保佑着你,而不是菩萨保佑着你,你自己想要怎样,只要种下那个因,就会结出那个果,当然,六因四缘五果,这些都是要看你自己的起心动念的,其实人一生,真正需要的东西不多,但是,人的念想还有愿望,却是让人不断地想要到东西越来越多。说的难听一点儿,就是贪心太多。”

    “那你说……”赵恩浩把柳婷婷拉得离自己只有一拳的距离,低着头,神情的看着她道:“我想娶你,算不算是贪心?”明晃晃的帅哥勾引小姑娘的手段儿啊!

    柳婷婷叹了口气,说实话,她自己的情窦还没开,男女情爱这部分的念想,几乎就没怎么有,哪里来的被吸引之说?

    “算是吧!”柳婷婷的气质清冷大气,似是有一种强势的气场浑然天成,给人一种震慑感,虽然还没有长成不怎么强大,但却已经初具规模。

    “为什么?”赵恩浩的呼吸有些不畅,他不懂!

    “我听说,您屋里现在已经有三个小娘子给您做了通房丫头?”柳婷婷看着赵恩浩,认真却是带笑的问道,她不想把气氛搞僵硬。

    “是!”赵恩浩拧起了眉头,他就是不明白,不过是几个通房丫头,又不是妾,也不是有身份的女子,可柳婷婷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她们的存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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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穿越苦斗,偏她运气好到爆棚。 可是,这运气怎么爆一下就没了呢? 费尽心机不过想过的好点,可一道圣旨砸头上这是要闹哪样? 当财迷遇上龟毛,当懒散遇上洁癖……可怜小芸芸 某人曰:执子之手,将子拖走。子说不走?拍晕,带走云裳华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云裳华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云裳华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