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难道方叶背后的金主是季敬蓝?
陈元翻了个白眼,指了指自己,“我!我心里着火了!”又抬起手来,指了指手表,道:“再不起来,就耽误了去摄影棚的时间了!”
四个人听到这儿,才慌慌张张下了车,跟着陈元一路往摄影棚走去。
安一灿看着陈元和过往的工作人员打招呼,她们也随着摆出笑脸,用女团专用营业微笑跟现场的工作人员微微点头示意。
到了门口,发现广告商这边的人也都在门口站着。
五个人也就站在原地,让陈元过去询问询问。
陈元有些疑惑,走上前问着门口的广告商那边的工作人员:“拍摄现场是出了什么故障了吗?按说上一个用场地的,现在也应该完工了?”
工作人员偷偷的摆摆手,抬起一只手附在陈元的耳边小声道:“最近那个新人女演员方叶,不是靠着赵贺翔赵导的一部武侠剧女二一夜爆红嘛,接了不少广告,又得了不少好资源。立马就开始摆架子,耍大牌了。这不,在里面因为拍摄画面不够好看,又觉得广告导演资历浅不会拍,跟广告导演在那闹呢。”
陈元为难的挠了挠头,有些焦急:“那啥时候能结束啊?这就是你们耗得起,我们也耗不起啊,我们下面可还有别的行程呢……”
那个工作人员摊了摊手,脸上的神情也很无奈,“我也没有办法。方叶要是坚持闹,你们今天很可能都没办法拍了。方叶闹着导演呢,不解决了这个事情,导演也没办法给你们拍。”
安一灿正烦着昨晚的事情,听到方叶耍大牌耽误到她们的行程,更加烦躁了。
她皱着眉跟陈元说:“要不然,我去里面看看?”
陈元一脸警惕的看着她:“你想干嘛?你可不能再给我惹事了,我的姑奶奶!之前闯的篓子还不够多,不够大吗?你不会是想和方叶谈谈吧?”
安一灿轻咬了下嘴唇,疑惑的问:“怎么,难道不能谈吗?”
陈元闭了眼摇头,“你可别谈了。你要是和她能谈的通,她就不是耍大牌的人了。谈不通,你再和方叶闹起来,到时候大家都不好收场不说,今天一天的行程也就全打了水漂,再跟人家运动装广告商,采访的人乔时间什么的这就算是小麻烦!最怕的是她们家倒打一耙。你不知道,她们家欣娱经纪公司的公关可不是好惹的,要是被她们家拿到一点把柄或者一点痕迹,她们家可不会心慈手软,踩你们的通稿明天一定会满天飞。然后在网上会找一堆水军来黑你们!白的都能给你们写成黑的。你们就是满身是嘴都解释不清。到时候天塌了,我可没办法跟蔺总交代!”
安一灿皱了皱眉,“有这么严重吗?”
陈元白了她一眼,嫌弃的很,“你以为方叶为什么这段时间内突然爆红?剧一出,她们公司就发了满天的通稿,捧她踩其他女演员。这也就算了,找了多少营销号,买了多少水军夸她?炒了多少绯闻,组了多少cp?再加上本身她这个角色在剧里就是很吸粉的,所以剧一火,整个把她带起来了。她背后那是有人在捧的。先不管是谁在捧她,既然有人愿意捧,就不愿意看见其他人去招惹她。你要是真的招惹了她,我们全部没办法交差!”
安一灿看了其他人一眼,神情有些严肃了,“那你说怎
么办?就这么等着?那今天的行程不是一样打水漂?”
陈元咂咂嘴,眉头一皱,也觉得难办。
这件事既然还没闹到他们身上,倒是还不用给他们总裁蔺程蔚打电话,让他过来救急。
但是这个事情就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
苏子夏却突然不顾陈元阻拦,走进了摄影棚。其他三个人见状也跟了上去。
陈元在后面着急上火,却又不能大声喊她们,只好跟在她们的后面,小声嘱咐着:“我的小姑奶奶们!你们可千万别冲动!我这就给蔺总打电话还不成吗?再等等,再等等!”
苏子夏白了他一眼,觉得他也太小瞧她们几个了。
然后看着在监视器旁边和广告导演争吵的方叶,眉头微微皱起。
还没走近,就听到方叶尖锐的嗓音,“你看看你怎么拍的?”
方叶一边说,还一边指着监视器里的画面,“这个色调搭配,画面构图,镜头的运用,没有一样是拿得出手的。这个牌子好歹也算是一个中高档品牌,你这么拍,广告商们知道吗?”
导演已经被气的不开口了,随她怎么闹。
苏子夏远远的就开始柔柔的喊她:“方叶姐姐?”
本来还在尖着嗓子骂着导演的方叶,听到这个声音,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来人。
这一转头,简奈的表情却变了。
原来之前在季敬蓝家里见到的女人,是方叶。
当时季敬蓝的别墅客厅里只开了一个暗暗的小灯,由于简奈当天也口罩帽子墨镜戴的齐全,所以当简奈进门的时候,也没怎看清方叶的模样,隔着墨镜,只觉得这个女人有些面熟。
当时简奈还以为是自己眼花,后来又被季敬蓝一通折腾,没有细想。
现在想来,季敬蓝当时怀里的女人的确就是方叶。
想到这,简奈的眼神就冷了下来。
她没办法去看方叶那张脸,只能走在最后,垂眸看着地面。她怕她会忍不住上去问她,背后的金主是不是季敬蓝。
她握紧双拳,指甲微微嵌进肉里,手上传来的痛感让她清醒,让她忍耐,让她身体微微颤抖。
方叶转头后发现喊她的竟然是soda pop女团里的主唱苏子夏,她们之前在酒会上见过一次,可是并不熟,现在却突然喊她姐姐?
她细眉皱了一下又立刻展开,温柔浅笑着回了一句:“这不是子夏吗?”
其实苏子夏和方叶并没有差多少,苏子夏这一声姐姐却给了方叶极大的面子。
方叶虽然疑惑,但是顾及到苏子夏在娱乐圈的身份地位,又这么给自己面子,方叶的心里十分受用。
苏子夏拉过顾栖栖她们,给方叶介绍:“方叶姐,这是我的队友,你都知道的。这是栖栖,一灿,简奈。”
顾栖栖和安一灿学着苏子夏的样子喊了一句:“方叶姐。”
简奈却不愿意去看方叶的眼睛,又怕方叶认出自己,只跟着低低喊了一句:“方叶姐。”
方叶带着温和又亲切的笑容,着重看了简奈一眼,才跟她们打了招呼:“你们好。第一次见到你们四个人一起站在我面前呢!真人比电视上还要好看!看来传言真的不
假,都说你们不上镜,是真的不上镜呢!镜头里没有现实里你们一半好看!”
实际上,苏子夏曾经和蔺程蔚在一次酒会上见过方叶一面,当时方叶跟在一个油腻中年的房地产商身边,苏子夏知道这又是一个为了在娱乐圈站住脚出卖自己的青春和**的新人女演员,所以心里并不喜欢她,当那个油腻的中年房地产商和蔺程蔚搭话的时候,自己并没有开口,而是避开了他们,跑到一边要了一杯香槟漫不经心的喝着。
当时还是默默无闻的方叶见她走开,竟也跟着走过来,主动上来找她说话。
苏子夏记得方叶对着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soda pop里的主唱苏子夏吧!我真的好喜欢你啊!我是你的音粉,等下能给我签个名吗?”
当时那个酒会,是上流社会里的人带着自己的伴侣来参加的一个慈善酒会。苏子夏是以苏家大小姐的身份和蔺程蔚一起来的,但是方叶并不知道她的身份背景,只以为她和自己一样,是个为了上位被蔺程蔚潜规则的女爱豆。
所以方叶想走过来跟她套个近乎,之后如果真的有什么联系,两个人不至于没有打过交道。
苏子夏眯着眼睛捂了捂嘴,拿出自己的专业假笑开始营业:“哎呀,被你看出来了!虽然我现在已经下班了,但是看在你是我狂热的音粉的份儿上,等下给你签一个好了!”
说完,方叶和苏子夏开心的笑起来。
之后两个人又随意的聊了几句,这也就算是认识了。
酒会结束的时候,她记得那个油腻中年房地产商竟然当场把她又转送给季家大少季敬蓝,季敬蓝也是个狠角色,当时二话没说就把人带走了。
现在想来,难道方叶现在背后的金主是季敬蓝?
苏子夏慢慢走近方叶,带着自己标准的甜美微笑,开口:“方叶姐姐,自从那个酒会之后,咱们都多久没见了?”
方叶听到她提起那次的酒会,心里冷笑一声,知道她当时瞧不上自己,但是她现在火了,苏子夏又想来和她套个近乎了。
“都得有小半年了吧?当时赵贺翔导演的戏还没播,我当时也不忙,就跟着朋友过去玩了一会儿,没想到就遇见你了。”方叶也微微的笑着,怎么看怎么假,她开口温温柔柔和刚刚尖着嗓子骂人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苏子夏走上前,拉着她的手,两个人亲密的样子像是多年未见的朋友。
“谁说不是呢!”苏子夏说完了客套话,就开始说起了正事,“哎,对了,方叶姐姐,刚刚我真的吓到了?没见过你发这么大的火,怎么了这是?是谁让我们方叶姐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方叶提起这事才又想起来生气,神色也不像刚刚那么温柔,“还不是这个导演!子夏,你看看他这个人拍的广告,画面质感也太差了!这不是我第一支广告了,我好说也拍了几个广告,第一次见画面这么差劲的!”
广告导演就在一旁,一声不吭。其他工作人员,也不敢胡乱插话,生怕一句话说错就要被牵连。
苏子夏看着画面,发现其实也没方叶说的那么夸张,但她还是顺着方叶的意思开口:“是有些不太好呢。哎,对了姐姐,最近季总联系你了吗?”
第47章 国内顶级女团不过是靠男人上位
方叶听着挑了一下眉,看着苏子夏有些不解:“季总?没有啊。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方叶说的是实话,的确那天从季敬蓝的别墅出来之后,季敬蓝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
但是这话在简奈和苏子夏听来却不真。简奈是以为季敬蓝在外面还包养着其他的女人,而方叶就是其中一个。苏子夏却是认为方叶在隐瞒她和季敬蓝的关系。
苏子夏点点头,一脸天真的看着方叶:“我们蔺总和他是朋友嘛,听说季总常常提起你呢!”
方叶眨眨眼,突然有些紧张,“提起我什么呢?”
苏子夏捂着嘴笑了,一股傻乎乎的模样,“还能说姐姐什么,无非就是姐姐长得好看,让人忍不住想念嘛!”
方叶听了有些娇羞,抬起手轻推了苏子夏的肩膀一下:“哎呀,子夏,你又瞎说!”
苏子夏咯咯咯的笑起来:“哎呀,我没有,我还以为季总老是提起你,肯定联系你了呢,谁知道季总还是个纯情的,到现在还不敢给姐姐打电话。”
苏子夏这话既夸又解释,听得方叶这心里十分的熨帖。
夸的是方叶的魅力大,让季敬蓝一直想着,解释的是为什么季敬蓝虽然喜欢她,但是没有联系她。
可殊不知,苏子夏只是信口拈来搪塞方叶的谎话,却伤了简奈的心。
本来心情不错的方叶在看到简奈垂眸低落的模样,突然觉得有些眼熟。
她的眼睛仔细盯着简奈,又看了几眼,想了起来,那天季敬蓝赶她走就是因为简奈突然出现。
方叶在心里冷笑:原来这个简奈也和季敬蓝有一腿。
说什么国内顶级流量天团。不过也都是靠男人上位罢了!
不过不是都说她们团出了名的感情好?怎么好姐妹的金主也可以这么轻松的介绍给旁的人?
原来好姐妹之间的感情,看起来也就这样。呵……
方叶轻挑了下眉,笑靥盈盈的开口:“子夏,当着简奈的面,怎么能这么说季总呢?简奈该伤心了。”
苏子夏隐约觉得事情不对,看了一眼简奈,嘴角弧度不减,“姐姐说什么呢?我们家简奈和季总根本就不认识呢!”
简奈呼吸倏地一滞,瞳孔骤然重重一缩,下意识的拉住了苏子夏的手。
苏子夏转头看到简奈惨白的脸色,突然意识到什么,神色也变得复杂起来。
方叶觉得事情有意思了,原本她还想着苏子夏当着自己队友的面,将队友的金主介绍给她,是因为队内感情只是个塑料姐妹情。
现在看来,并不是塑料姐妹情,而是队里的人都不知道简奈和季敬蓝的关系。
有趣,有趣,看来今天钓了条大鱼。
苏子夏见势不对,想要尽快结束这个话题,于是又紧接着开口:“哎呀,姐姐,你看我这脑子,咱们这光顾着说话了,我连正事都忘了问你,你们完工了吧?晚上有没有空?等我们这里的这个行程结束,一起吃个饭吧!”
方叶了然的在心里冷笑起来,她说苏子夏怎么突然跑过来和她套近乎了?原来是想用场地,找导演给她们拍广告。却又怕贸然上来被她们公司抓到把柄。
方叶觉得这个苏子夏真是好算计,只不过没想到被她队友简
奈给坑了。
没套路到她不说,她反倒套出来简奈的一个秘密。
今天知道了简奈的秘密,方叶也算是十分满意了,也没有心思和广告导演闹了。
她带着温和的浅笑,摇了摇头:“算不得完工吧。只是今天也没什么心情再拍了。后边的事情,就让公司的人去和他们谈吧。子夏,你可得注意了,这导演可不是什么好货。让他给你们拍,可得上点心。”
说完还不忘走过苏子夏的身边,带着浅笑拍了拍苏子夏的肩膀。
苏子夏僵着笑脸,点了点头。
方叶走到经纪人面前,不知道和他们说了些什么,他们公司的人也没再找广告导演说什么,只是看了苏子夏她们一眼,随即离开。
陈元见苏子夏和方叶没说几句话,方叶就走了,也没闹起来,以为这件事解决的很好。
心里竟意外有些欣慰。
走上前来,看着她们四个说:“不愧是我带了四年的艺人。待人处世越来越圆滑了!”
四个人却没有什么心思接陈元的话。
苏子夏担忧的看了简奈一眼,简奈摇了摇头,让她不要担心。
顾栖栖和安一灿也听出了刚刚方叶话里的意思,顾及着现场人多口杂,走上前来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她的背。
广告导演见苏子夏三两句话将方叶打发走了,严肃木讷的脸上少见的有一丝红晕,拘谨的开口道:“刚刚,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估计今天要被她闹上一天了。”
苏子夏连连摆手,“导演哪里话,不过是一桩小事。我们也是为了赶行程嘛!”
广告导演点点头,知道她们也是赶时间,于是对着摄像和现场人员说:“尽快收拾现场,按照给出的脚本布置好场景,等下苏打团要拍。”
顾栖栖四个人这才跟导演开口去了化妆间,换衣服,化妆。
三个人即使在化妆,还是忍不住看向简奈。
简奈知道这件事情瞒不住了,看着三个人的眼色,才开口说:“这件事,我今天回去跟你们解释。”
三个人听了,点点头,专心在工作上。
之前已经和广告商开过几次广告拍摄的风格会议了,所以对这次的拍摄倒是不怎么担心。
她们今天要拍摄的护肤品广告是严氏集团旗下的中高端化妆品品牌kiss you的秋冬新款护肤品系列,受众群体是年轻的女性消费者,所以整体的风格也是青春活力年轻可爱的风格。
根据之前和广告商会议时商量的风格和内容,将四个人每个人的特色和这次的秋冬新款护肤品的几个系列相结合,苏子夏精致甜美的风格主打美白祛斑抗衰老的粉色套装,简奈素雅清纯主打补水保湿缩毛孔的浅绿色套装,顾栖栖高冷神秘主打敏感肌肤的紫色套装,安一灿简约帅气主打清爽控油去黑头的蓝色套装。
四个人虽然都穿着简单的家居服,但是却是按照主打的护肤品的颜色区分开的,头上戴着各自风格的洗脸束发带。
苏子夏是粉色带着零星花朵样式的家居服,头上戴着兔子耳朵的洗脸束发带。简奈是浅绿色带着零星仙人掌样式的家居服,头上是鹿角的洗脸束发带。顾栖栖是浅紫色带黑猫样式的家居服,头上自然是猫耳样式的洗脸束发
带。安一灿是浅蓝色带云朵的家居服,头上是狗狗耳朵的洗脸束发带。
等四个人化好妆,装扮好走出来之后,还没开始拍就已经俘获了一批现场工作人员的心。
照明师呆呆地看着顾栖栖四个人向导演走过来,暗暗的戳了戳摄像,“夏天娱乐的老总到底是从哪里找到的这四个人?风格各不相同,却个个让人喜欢。就连平时中性的安一灿,今天穿了这身家居服,都透露出几分可爱。顶级流量女团果然不是随便说说,我都想买一套她们代言的护肤品了,更别提她们的粉丝了吧。估计这个广告出来,她们代言的护肤品就被哄抢一空吧!”
摄像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道具师就开了口:“谁说不是呢?简直就是四个神仙吧!甜美可爱的,素雅清纯的,高冷性感的,中性帅气的,简直是集所有风格在一个团里,想让人不喜欢都难。”
场记也走过来接话,“据说她们女性粉丝更多,男性粉丝就已经很多了,十个男的里面得有八个喜欢她们里面某一个的,女性路人里知道她们的基本上都是有好感的。”
摄像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开口:“但是她们最近的对家团初恋女孩来势汹汹。网上也开始捧一踩一,更过分的是无脑黑。”
道具师冲着他摇头,“这个不用担心……”
现场工作人员聊得火热,顾栖栖四个人却在跟导演聊等下的拍摄。
广告导演根据现场布置的四个风格的房间,指导四个人具体的表演,和台词的展现。
导演指着粉色房间,跟苏子夏说:“等下会先从子夏你开始,趴在床上看着手机,手机来了短信,后期会在你头顶左上方加特效,出现短信内容,就是男友说,周日要出来约会吗?子夏你先是表现欢喜的答应,但是又突然苦恼,起身下床跑到化妆镜前看着自己的脸,苦恼加说台词,”导演根据子夏的风格做着动作说着台词,“最近好像变黑了,脸上还有一些小斑点,怎么去约会啊?这个时候会有后期的背景音和广告旁白出来,然后利用特效变出你主打的这个套装,然后你惊喜的看着这一组套装,涂抹在脸上,后期会再做特效在你的脸上,然后你再对着化妆镜做个惊讶又欢喜的表情,最后和其他三个人说一句共同的广告语:守护肌肤,守护你的kiss you!就结束了。最后的广告语,我会等其他三个人的部分完成之后,四个人一起拍摄。总体能理解吧?”
苏子夏点点头,导演满意的笑了笑,又和顾栖栖她们三个说起来。
等导演挨个和她们讲完怎么拍,立刻开始拍摄。
四个人精准专业的抓住拍摄的要求和感觉,没怎么ng,一路比较顺畅的拍完了整个广告。
四个人拍完,看着监视器里的成片,更加觉得刚刚方叶就是故意在找这个导演的茬。
明明这个导演拍出来的效果,真的很不错啊,四个人风格分明,又符合广告商的要求。无论是画面构图还是镜头运用,完全是高质量水准的拍摄。
四个人和陈元、广告商那边的人都满意的点了点头,同时也感谢了现场的导演和工作人员,这才跟着陈元去赶下个行程。
四个人刚走,导演看着她们的背影才小声的说了句:“这才是能够在娱乐圈长久走下的明星。”
第48章 如果季总不嫌弃,我愿给您解解乏
场记在一旁没听清,以为导演有什么指示:“什么?”
导演嫌弃的看他一眼,“我说,收工!”
场记立刻点头如捣蒜,对着现场工作人员大喊:“导演说,收工!”
……
方叶在保姆车上闭着眼小憩,经纪人,化妆师,服装师相互看着眼色,谁也不敢问这个阴晴不定的女人,是回家还是去公司。
方叶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微睁了狭长性感的双眸,瞥了经纪人一眼,涂了复古红口红的薄唇轻启:“去季氏集团。”
经纪人从后视镜里看了方叶一眼,点点头:“好的,叶姐。”
随即掉转了车头,往季氏集团开去。
方叶到了季氏集团门口,对着经纪人和服装师,化妆师说了句:“一个小时后再来接我!”
之后就踩着八厘米的黑色高跟鞋,身穿迪奥小黑裙,披着一个中长款白色西装外套,带着墨镜下了车,走到前台。
前台小姐看到来人,想起最近热播的剧,立刻反应过来是新晋小花演员,方叶。
随即笑脸盈盈:“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呢?”
方叶的墨镜没有摘下来,一头棕栗色的大波浪卷发微垂在肩膀一侧,方叶弯了弯嘴角,跟前台的小姐说:“请帮我叫一下季敬蓝,季总。”
前台小姐的嘴角抽了下,觉得有些困难,但还是硬着头皮问:“请问,您是否有预约呢?”
方叶听到这话愣了下,随即又捂着嘴,有些羞涩的笑了:“没有呢。不过我不会在这里待太久的,我只是来和季总说几句话,说完就走了。”
前台听到这,就更加为难了,“那个,不好意思,我们公司有规定,如果没有预约的话,我没办法帮您接到总裁室。不然这样好了,您留下电话,我帮您递到秘书室?”
方叶眉头一皱,脸上原本的笑意有些挂不住。
一个小小的前台也敢拦她?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前台小姐听到这话,顿时有些胆怯,“我知道……”
方叶心气更加不顺,语气跟着也刻薄起来:“知道我是谁,还敢拦我?”
前台小姐立刻弯腰道歉:“真的对不起,方小姐,即使您是明星,但是公司有规定,没有预约就是不能帮您接到总裁室……”
“你……”方叶没想到还没见到季敬蓝,先被这个前台弄得下不来台,气得伸手就要往前台小姐的脸上招呼。
方叶的手向前台小姐的脸上打去,吓得前台小姐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却意外的没有感觉到疼痛,也没有听到声音。
前台小姐睁开眼睛,发现自家总裁正站在方叶身边,一只手抓着方叶的手臂。
“总,总裁……”
前台小姐心里又慌又喜,本来以为方叶的这巴掌她要挨定了,没想到季总突然出现救了她。
方叶看着季敬蓝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原本冷淡禁欲的脸在这个时候更加显得清冷矜贵。
季敬蓝松开手,睨了方叶一眼,“不知方小姐来我公司,是有什么事吗?”
方叶也有些尴尬的将自己的手放了下来,微咳了一声,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是有一些事情想和季总聊一聊的,不知道季总是否有空呢?”
季敬蓝看了一眼被欺负的那个前台,明明个子小小的,气势也弱得很,被方叶吓得眼圈微红却依旧倔强的不肯违反公司规定,意外的让他想起另外的一个倔得不能再倔的人来。
季敬蓝抬手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心情突然不是很好,镜片后的眼神微冷:“什么事?”
方叶看着前台的几个小姐,又看了看季敬蓝身边的秘书和随行人员,嘴角勾起一抹迷人又性感的微笑,仿佛刚刚那个打人的不是她一般。
“季总,在这里说这些好像不是很合适呢!确定要在大厅里说这些事情吗?”
季敬蓝瞥了方叶一眼,对着秘书,音调没有什么起伏:“会议延后。”
说完看了方叶一眼,就走向电梯。
方叶笑着狠狠地瞪了那个前台小姐一眼,转身跟上季敬蓝的步伐。
那一眼却吓得那个前台小姐身体一抖。
那个前台小姐还没从总裁救了她的喜悦中跳脱出来,结果就发现总裁和方叶的关系并不一般。那么刚刚总裁伸手拦下了方叶,就不是在救她了,而且不想让方叶在公司其他人面前难做。
想到这,前台小姐更沮丧了。
季敬蓝的秘书陈雯看了一眼那个被季敬蓝救下来的前台小姑娘,见她的脸跟某人有三分神似,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简直和那人有七分相像,又想起自家总裁路过前台时总会不经意的撇她一眼,顿时有些了解了。
陈雯走上前,看着被吓坏了的前台小姐胸前的工牌,说道:“你叫简媛媛?”
前台小姐一副潸然欲泣,梨花带雨的模样格外惹人爱怜,听到陈雯跟她说话,连忙擦了擦自己快要掉下来的眼泪,点点头:“是的,陈秘书。”
陈雯眯着眼睛挂着笑,安慰她:“别哭了,没事的!总裁不会因为私人感情的事情怪你!公司就是办公的地方,就是要按照规定办事!今天你做得很好!”
简媛媛有点不敢置信,她瞪着圆溜溜的一双大眼睛,问她:“真的吗,陈秘书?总裁真的不会怪我把方小姐拦在大厅吗?”
陈雯摇了摇头,同时又语重心长的开口:“不会的。但是以后你们如果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如果对方是个有身份的人,没有预约就要见季总,不要上来就说不能接总裁室。如果觉得不好处理,至少要先问过总裁秘书室。万一真的来人有紧急的事情,接了秘书室,让我们来处理这个事情,总不至于把事情搞得太难看。”
几个前台小姐都纷纷点头。
简媛媛也感激的看着陈雯。
陈雯又看了简媛媛一眼,开口问:“你要不要到总裁秘书室做事?”
简媛媛被陈雯这突然的一问,问得有些懵:“陈秘书,您说什么?”
陈雯随意的开口,“如果没意愿就算了,当我没说过……”
“真的可以吗?可以去总裁秘书室做事吗?”
简媛媛今天经历了大悲大喜,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处在现实当中。
本来惹了总裁的熟人,说不准还是情人的演员方叶,她以为可能会被辞退呢!
谁知道总裁不怪罪她,陈秘书还要把她调到总裁秘书室去!
要知道总裁秘书室,并不是谁都能进去的!
最重要的是可以每天看到总裁。
可是想进总裁秘书室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层层的选拔严格自是不用说,最后更要通过陈秘书的面试。
而且,总裁秘书室的人员近年来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动,除了陈秘书,就是一直跟着陈秘书帮忙的两个男秘书。
如今,陈秘书却突然开口调她去秘书室,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一样的好事。
简媛媛还有些不敢相信,陈雯看着她这一副单纯无知的样子,点点头:“当然是真的。最近秘书室人手不够,我看着你还挺不错的。等下去人事那里说一声,明天就来总裁秘书室上班吧,简秘书!”
简媛媛听到这话,心里简直要美上天了。
她笑起来连眼睛都快要看不见了,甜甜的回答了一声:“好的,陈秘书。”
陈雯笑着点点头,跟旁边的两个秘书和其他随行人员又说了句什么,几个人就点点头跟着陈雯一起离开了。
这边方叶跟着季敬蓝上了电梯,一路没停直达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季敬蓝走到办公室以后,随意的坐在办公椅上,抬手松了松衬衣上的领带,微仰着下颌睨了方叶一眼,语气淡漠而疏离:“方小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方叶勾了勾嘴角,靠近了办公桌,指尖轻轻敲了两下季敬蓝的桌子,抬眸看着季敬蓝,说道:“季总还记得那次在你的公寓遇到的女孩子吗?”
季敬蓝眸色一暗,盯着方叶没有开口。
方叶继续说:“我今天在摄影棚拍广告的时候,又遇到她了,没想到竟然是苏打团的主舞,简奈……”
季敬蓝也勾起一边的嘴角,笑了:“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方叶见季敬蓝的笑意根本不及眼底,眸色一片冰冷,心下顿时紧缩,开口都有些顿:“也,也没什么,苏打团的主唱苏子夏还说,季总在那次酒会之后常常提起我,其实我也……”
“如果你要说的就是这些琐碎的事情,那么也不用继续了,我还有个会,就不奉陪了!”季敬蓝的语调本来一直没有什么起伏,见方叶说来说去也就是几句废话,不由得心下也生出几分不耐,起身作势就要离开。
方叶见季敬蓝连和自己说几句话都不情愿,越发觉得苏子夏今天在摄影棚和她说的那些都是些套路她场面话,心里也生出几分不爽。
但还是将她这次的目的直愣愣的说了出来:“季总,我话还没说完呢,怎么这么着急走?我听说,苏打团的简奈在您身边很是得您的喜欢。如果季总不嫌弃,我也愿意在您疲累的时候,给您解解乏……”
季敬蓝站在方叶的身边,金丝的眼镜下眸色里闪过一丝方叶未曾看到的冷光,季敬蓝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嫌弃。所以,以后没有别的事,不用到我公司找我了!方小姐也是娱乐圈里的人,也知道这个圈子的规则。如果和我这样的商贾人士传出什么绯闻,被封杀了,这,可就不好了。不送。”
季敬蓝的语调明明和刚刚一样没有任何起伏,说出的话却意外的让人觉得一股冷厉之势从季敬蓝的周身散发而出,让人不敢直视,不敢靠近,也不敢反驳。
这一番话,算是把方叶的脸面放到水泥地上狠狠摩擦。
方叶被气得身体颤抖,却又顾忌季敬蓝的权势,别说发火了,连话都不敢说一句,只得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
第49章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季敬蓝看着方叶离开的背影,半眯着眼睛,想起简奈来。
被人认出来了……
这件事原本也怪不得简奈。
原本这些年为了应付家里的催婚和商业联姻,他已经逢场作戏了太久。
但是在外逢场作戏,都是绯闻八卦吵得凶,实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即使是有一些真的发生过什么事的,也是遇到简奈之前的事了。
谁知道那天那个酒会上,金城房地产的老板钱程非要将他的女伴方叶送给他,作为一贯花名在外的他,自然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拒绝,一来打了钱程的脸,二来也不符合他在外的浪子作风。
于是没办法他只好假装将人带回家,打算停车之后就让人离开。
谁知道方叶竟然在他面前装晕,他将人带进了别墅,方叶竟进了屋就开始缠着他,还没等他将人赶走,简奈就来了。
虽然当时没有开着大灯,但是方叶还是瞧见了简奈的打扮,走之前还特地看了简奈一眼,当时可能就有些眼熟,但是没想起来。
谁料想,今天她们在摄影棚见面了呢。
方叶是个有眼力的,估计没看几眼就想起来了吧。
苏子夏又不知道为什么故意在她面前说了什么,让方叶心里抱了幻想,竟然跑到公司来找他。
话里话外的意思,除了想找他当金主,当靠山之外,竟然还有几分威胁的意味……
季敬蓝想到这,狭长的眼睛眯了眯,希望他今天说的话,她方叶能够明白。
如果不明白,或者揣着明白装糊涂,那可不是封杀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方叶从季氏集团出来,一张脸气得铁青,给经纪人周南打了电话,没几分钟就开着保姆车停在了方叶的面前。
方叶上了车,一巴掌扇在经纪人周南的脸上,怒气冲冲:“怎么这么晚?我有没有告诉你,一个小时后过来接我?去哪里野了,让我站在路边一直等你!”
服装师和化妆师坐在前排座位瑟瑟发抖,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这个时候开口,也会被骂。
经纪人周南的脸上瞬间肿胀起一个红红的巴掌印,他捂着脸垂着眼眸,说话磕磕巴巴:“叶,叶姐,我们,我们就在这附近的,一个路口等着了,刚刚过来的时候,稍微有点堵车,对不起!下次不会这样了!叶姐,你别生气……”
方叶被季敬蓝和楼底下的前台连番羞辱,满身的火气正不知道怎么发泄呢,看着周南他们来得迟了,更加来气。
其实周南他们也并没有用太久,也就是几分钟的功夫,可是挡不住今天方叶接连被人无视羞辱。
所以,这会儿,周南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
“不生气?今天一天,有让我不生气的时候吗?早晨起来就开始迟到!你一个经纪人比我还厉害,比我起得都迟,我赶行程还要等你呗?到了摄影棚,广告导演给我摆脸子,拍得什么狗屁东西,还敢在我面前拽,这也就罢了,我让你们在附近等我,给了你消息,竟然敢这么迟才过来。还要给自己找理由?怎么着,做错了事情不知道好好反省,借口理由倒是不少,公司是怎么教你的?就是教
你每天在我面前给我找不痛快的?”
周南头低得不能再低,一言不发的听着方叶变着花样的骂他。
方叶气不过,抡圆了胳膊又在周南的脸上狠狠的打了两个巴掌。
这才解气似的呼呼的喘了几口,随后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小憩起来。
周南也不敢动弹,就红着眼捂着腮帮子坐在座位上,生怕一个呼吸重了,都会再招来方叶的打骂。
方叶的保姆车一路到了欣娱经纪公司,停好车之后,方叶直奔她们老总杨欣的办公室而去。
到了杨欣的办公室门口,连门都不敲,开了门就说:“欣姐,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吃了多大的亏。如果不能挽回我的面子,我也不用在娱乐圈混了!”
杨欣皱了一下眉,随即扬起笑脸来,“又是谁惹了我们性感迷人的方叶啊?跟欣姐说!”
方叶就一股脑的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部跟杨欣说了一遍,但是却没说自己去了季氏集团被季敬蓝嫌弃的事情。
杨欣听了,从刚开始的混不在意,到后来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好办。
她看着方叶说:“导演的事情,你倒是不用担心。那个导演不好,改天再换个广告导演就好了。广告商那边我来说。但是……简奈和季氏总裁的事情,你确定是真的吗?”
方叶连忙坐到杨欣的身边,点点头,眼眸间带着算计,悄悄开口:“当然是真的了,那天那个酒会,钱总特地让我跟着季总回去,结果我们刚刚到他的别墅,就来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若是一个寻常的情人,也不至于大晚上的还要带着口罩帽子墨镜出现了。大晚上的还捂得严严实实怕被人看出来的,出了容易被狗仔拍到的艺人,也没有其他人这么谨慎了。而且我今天又特地的看了看苏打团的简奈,那身形,脸型,眼睛都和那天我在别墅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杨欣还是有点不敢确定,“你不是说,你那天没有看清楚吗?”
方叶焦急的拉住杨欣的手,语气都有些急切了,“欣姐,那天虽然没有开大灯,但是我是最有眼力的,但是我看着她就有些眼熟了,愣是没想起来,今天一见简奈,我立刻就想起来了。而且,今天苏子夏要把季敬蓝介绍给我的时候,我明显看到简奈脸色惨白。本来我还以为是她们团感情不好,苏子夏故意恶心她的,我就说了一嘴如果介绍给我,简奈会伤心的。谁知道苏子夏一看简奈的脸色,瞬间就不再提了。如果真的没有什么猫腻儿,怎么会这么快就闭嘴?”
杨欣也觉得方叶说的有些道理,可是她可不是方叶这样的赌徒,只靠着三言两语就相信了方叶的疯话,去招惹帝都最不好惹的季氏集团的总裁。
如果两个人真的有什么事情,也轮不到她一个娱乐公司的老总去趟这趟浑水。
不然在帝都,她可混不下去了。
即使杨欣这样想着,也没跟方叶将话说死,淡淡的笑了,开口说:“嗯,我知道了。改天我找几个关系好的狗仔,去跟一下季敬蓝和简奈。说不定真的能挖出个大新闻。”
方叶听到这,才觉得今天的气没有白受,极痛快的吐出一口气,连声音都爽快不少,她看着杨欣
笑的很是得意:“好的,欣姐。那没什么事,我先回去歇着了。”
杨欣点点头,看着方叶转身,眼睛里带着浅笑,但是笑意却不及眼底:“嗯,你早些休息,等找好广告导演,我会跟周南说的。”
方叶没再回头,只抬起自己纤细的手臂,对着杨欣挥了挥,性感勾人。
看在杨欣的眼里,却厌恶的很。
……
这边简奈和其他三个人完全不知道方叶在季敬蓝那里吃了瘪,拍完了广告和采访,四个人准备回宿舍。
苏子夏给季秋崖发了短信,说自己可能会稍微晚点过去。
季秋崖让她不用着急,慢慢来就好。
苏子夏这才放心的跟着简奈三人回了宿舍。
顾栖栖,安一灿和苏子夏刚到家里,就直勾勾的盯着简奈。
简奈觉得压力山大,用手抚了抚额头,道:“你们能不能不要这样盯着我啊?”
顾栖栖走到冰箱前面,拿了几瓶啤酒,递给其他两个,自己手里的啤酒,用手一勾,“啪”的打开,放到简奈的手里:“喝两口先壮壮胆。喝完之后再跟我们说。”
转头,顾栖栖看了安一灿和苏子夏一眼,“你们两个也不要凶她,喝你们的酒,平静一下你们的心情。”
安一灿原本火气冲天,听了顾栖栖的话,倒是一下子熄了火,点点头,呼了一口气,喝了一口酒。
苏子夏可忍不住不说话,立刻瞪圆了眼睛,看着简奈说:“我不管,你今天要是不跟我们解释清楚,我可不饶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简奈咕嘟咕嘟的喝完了一整瓶啤酒,脸颊瞬间有些微红,她的眼眸里带着水光,让顾栖栖她们看了觉得心生怜惜。
苏子夏摇了摇头,把自己心疼这丫头的想法从脑子里踢出去,“喝完了,可以说了吧!”
顾栖栖又开了一瓶啤酒,递给简奈,自己也开了一瓶,才说:“这瓶不要喝得那么快了。慢慢讲,慢慢喝。”
简奈抬眸看了一眼顾栖栖,点了点头。
“你们可能不太了解。但是栖栖应该知道的……”简奈看了顾栖栖一眼,又抬眸小心翼翼的看了安一灿和苏子夏一眼,又接着开口:“我的妈妈是未婚妈妈。在她那个年代,未婚先孕,又是在我们家乡那个小地方,光是口水就能淹死人。
可是妈妈好像很爱爸爸吧,虽然没说过关于爸爸的事情,但是从不允许别人诋毁他。所以当我外祖父想要将妈妈强行嫁给一个瘸腿的老头,给我那个舅舅挣个娶媳妇的彩礼钱的时候,我妈妈划破了脸颊,毁了自己的容貌,离开了那个家乡,来到了帝都。
因为脸上留下的伤疤,找不到正经体面的工作,只能靠着打扫卫生,刷盘子,刷碗,干各种杂活养活我。后来,可能是爸爸来过一次,将我们住的那个房子买了下来,妈妈的担子稍微轻松了些,我和妈妈也算是正式有了一个小家。
后来妈妈可能是看出来我喜欢跳舞,并且有跳舞的天分吧,就开始让我学习舞蹈了。无论学费有多贵,都供着我学。直到我考上帝都的大学舞蹈系,妈妈终于病倒了……”
第50章 简奈和季敬蓝的过往
简奈的声音逐渐的哽咽,眼圈也逐渐的红了,她抬眸看着顾栖栖,顾栖栖却拉过她的手,紧紧的抓着,让她别伤心。苏子夏和安一灿相互对视了一眼,大概有些猜到接下来的走向了。
简奈深呼吸了两口气,强行扯了一抹笑,才又接着说:“妈妈她,真的,病的很重……
可是我一直不知道……她瞒着我,不去医院,不检查,也不吃药。
如果不是那天我碰巧回家,看到她晕在地上,我不知道还要被她瞒到什么时候……”
顾栖栖走过去抱住简奈,简奈的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简奈擦了擦泪,继续说:“我带着母亲去了医院做检查,医生说妈妈是胃癌……”
简奈说到这里,想起当时的情景,还是心酸的落下泪来,“需要将半个胃切除,但是并不能保证,不再病变复发……我……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钱做手术……”
顾栖栖紧紧的抱着简奈,眼泪也跟着落下来,闭着眼睛也想起当年外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去世的。
她从小没了父母,是外婆把她一手拉扯长大的。听说她的父母是在她小的时候出了车祸,所以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长什么样子,可是外婆在她上高中的时候就去世了,她是一路靠着奖学金,打各种零工供自己上大学的。
所以,在大学里,她除了学习舞蹈,就是各种兼职,当时的简奈也没有跟她们宿舍的人说太多,所以她只知道简奈的母亲生了重病,之后她还问过简奈需不需要钱,她可以帮忙出一些。
简奈是知道她的情况的,所以简奈只说不用,家里的钱是足够的。
“我当时想到的,就只有那个了。房子,爸爸留给我们的唯一的东西。为了救妈妈的命,我打算把房子卖了……
但是妈妈知道之后怎么都不允许,我知道妈妈她还想着在那个房子里等着爸爸回来……
可是我不想等了。妈妈却说,宁肯死,也不要用卖那个房子的钱救命……”
简奈说完这一句,像是不想再回忆似的,闭着眼睛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我只能再另找办法。短时间内能赚到钱的,除了高利贷,就是把自己卖了。
与其让高利贷把自己生吞活剥,我选择了一家会所,我把我的情况都和女老板说了,我说,只要可以支付妈妈的手术费。我可以一直在会所做下去,直到我能够把手术费的钱赚回来为止。”
苏子夏和安一灿本来是想要质问她为什么隐瞒和季敬蓝的关系,却没想到牵扯出来这么一件伤心往事,苏子夏早就落下泪来,而早知社会艰辛的安一灿此刻也沉默着不出声了。
简奈再回想起她和季敬蓝相遇的那天,她依旧觉得历历在目。
她淡笑着眼睛里却全是悲伤,接着刚刚的话往下说:“会所的女老板可能是看我实在可怜吧,又觉得我样貌还过得去,这样的人在她手里也好摆布,所以答应了我。
老板说,让我先试试。给了我一身素雅的旗袍,如果我那天能接下第一个客人,确定我真的可以在会所待着,她第二天就给我钱,让妈妈做手术。可是,谁想到呢……”
苏子夏,安一灿和顾栖栖看着简奈笑出来的样
子,比哭还让人难受,连一向坚强的安一灿都红了眼圈,简奈却笑着往下讲:“谁想到,帝都里有名的浪荡子,季家大少去了那儿。他一眼就瞧上了我。又听说我是个还没开、苞的雏儿,当即就从会所女老板那里花了一百万,把我要了过去。会所女老板自然千万个愿意,我就这样到了季敬蓝的身边……”
简奈看着她们三个哭得比自己还要伤心,原本想要轻松的讲出来的她,也忍不住笑着掉出泪珠来,“怎么突然都哭得这么伤心啊……其实没有你们想得那么难熬。
季少他对我很好。替妈妈付了手术费,把我带回了他的私人别墅,甚至给了我一张可以随意刷的卡,只要我愿意做他的情人。
这样的事情,当时对我来说,已经算是上天给的幸运了。我没有犹豫,答应了。后面你们大约也都知道了……
子夏当时也是因为知道我妈妈病得厉害,需要钱,才跟蔺总说让我也练习出道的吧。季少当时也没有阻拦,只说想做就做。所以我也答应下来了。
签约金的钱真的很多,虽然最后没有用上,但还是谢谢你们……
妈妈做了手术,还是没有好起来。癌细胞扩散了,她在我们出道的第一天,去世了……
那天出道舞台结束之后,我消失了好几天。当时你们都急坏了吧,对不起……”
顾栖栖她们立刻摇头,“没有,是我们对不起你。我们当时没有察觉到你的异样,是我们当时太疏忽,太粗心大意了……”
简奈的泪滑落到嘴边,抱着顾栖栖,拍着她的后背:“没有,你们已经很好了,一直都很照顾我,我知道的。我就是因为知道,更加不能在刚刚出道,就让你们都因为我的事情担心,所以也就没有跟你们说……
当时妈妈的丧事也是季少帮着办的。我那时已经没有什么心思了。整个人放空了好几天,不吃不喝。他帮着办了丧事,给妈妈火化,送进祠堂。而我只会躲在他的怀里嚎啕大哭……
后来又过了段时间,舅舅和舅妈不知道怎么听说了妈妈去世的消息,趁着我不在家,把妈妈一直珍视的房子霸占了。
不过原本我就不想再回去了。从舅舅舅妈住进去之后,我就再没回去过,也没和季少说过。
除了住在宿舍,就是偶尔去季少的私人别墅……”
这下,安一灿、苏子夏和顾栖栖才真的知道了简奈和季敬蓝的故事。
因为季敬蓝在帝都花名在外,人人都知道季家大少是帝都有名的金钱,权势,女人,样样不缺的冷面总裁。
原本她们还以为,是季敬蓝强迫了简奈,做了她背后的金主。
没想到季敬蓝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可是最近,我们两个有了一些矛盾……我不想再待在他的身边了……”
顾栖栖她们看着简奈,有些不懂。
简奈苦笑着说:“因为我爱上他了……”
苏子夏不理解,皱着眉头立刻开口:“爱上他了不是好事么?为什么要,离开?”
“小傻瓜,因为我只是他的,一个,情人啊……”
苏子夏立刻明白了简奈的意思,和顾栖栖她们对视了一
眼,觉得简奈真的太可怜了。
苏子夏“哇”的一声哭出来,抱住简奈不松手。
简奈被她晃得头晕,“哎哟喂,子夏,你可别再晃了,再晃我就要吐了……”
顾栖栖盯着她的眼睛,问她:“所以呢,他不同意?”
苏子夏听到这话,停下来,也看着简奈。
简奈垂了眼眸,掩去了眸里的苦涩,点点头:“我说,我不想再做他的情人了,之前欠他的钱我也会全部还给他。他不仅不同意,还说,怎么还,他说了算,欠钱的说了不算。之后,我们的关系就僵了很多……今天,我不知道子夏你突然说起他的事情,当时我只是有点慌乱,没想到被方叶看出来了。”
安一灿思量了一下,清隽的脸上眉头微蹙,问出了口:“方叶怎么会认出你来呢?”
简奈垂着眸,苦笑了一下,“大概就是你们说的什么酒会的那一天吧,那天季少让我去他的别墅。结果到那里时正巧碰到季少和方叶在客厅里。之后,季少就让方叶离开了。可能是那天吧,方叶已经觉得我比较脸熟,今天又见我这样,估计是认出了我。”
“万一她把这个料报给狗仔怎么办?要不要我提前跟蔺程蔚说,然后提前防范啊?”
苏子夏突然有些紧张,她们可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简奈摇摇头,“这件事,你们不用担心。即使真的出了绯闻,季敬蓝那边也是会解决的。不用我们这边出面。而且,方叶即使知道我是季敬蓝的人又怎么样,她手里又没有证据。空口白话,是没有人会信的。”
其他三个人这才点点头,放下心来。
四个人哭得眼妆都花了,看着对方的样子,又不由得笑出声来。
“哎哟,你瞧瞧你的鬼样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妈呀,笑得我肚子痛……”
苏子夏最先开始笑,苏子夏一笑引得其他三个人也笑起来,这一笑起来,显得更丑了。
“你好意思说别人呢?你的假睫毛都哭掉了,眼妆也晕成大熊猫了。还好意思说我们……”
简奈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苏子夏的模样嘲笑她。
顾栖栖和安一灿对视一眼,也笑了起,“行了,我可不跟你们在这里闹了。我卸妆去了!”
苏子夏突然反应过来,拉住顾栖栖,“别别别,让我先卸,让我先卸……”
顾栖栖一挤,把苏子夏的小身板拱到一边,“凭什么你先卸?不行,今天就要我先!”
苏子夏拉着顾栖栖,百般讨好:“哎呀,栖栖,好栖栖,既让我先卸吧,我今天真的有急事,等下我还要出门呢!”
“出门?出门干嘛去?”顾栖栖停下来,看着苏子夏,眨了眨眼睛。
这一问,倒是也引起了其他人的目光。
苏子夏看着其他三个盯着自己的眼神,吞了下口水,觉得自己刚刚说漏嘴了。
想了半天,才半真半假的说:“我今天找秋崖姐有点事。”
顾栖栖追问到底,眨了眨眼,“什么事?”
苏子夏一下把顾栖栖推到安一灿的怀里,“哎呀,你们管这么多干嘛?谈心!谈心不行嘛?”
第51章 苏子夏和季秋崖面对面的谈话
安一灿的面色如常,耳尖却意外的红了。
顾栖栖还是觉得苏子夏和季秋崖有猫腻,她扶着安一灿递过来的手臂站好,摸着下巴思考:“有问题,肯定有问题!”
“哪里有问题?哎呀,不和你们闲扯了,一会儿见秋崖姐要迟到了。”苏子夏转了话题,背过身去卫生间卸妆。
见苏子夏并不想和她们详细讲,顾栖栖也不再追问,拿了化妆棉和卸妆水,让简奈躺在沙发上,头枕着顾栖栖的腿,给简奈卸起妆来。
安一灿见状也拿起卸妆水把化妆棉打湿,趴在沙发的椅背上,轻轻的给顾栖栖的侧脸卸妆。
苏子夏卸好妆,洗漱好,从化妆间里出来就看到三个人友爱的相互卸妆的场面,颇为嫌弃的啧了一声,“你们恶不恶心啊!故意孤立我是吧?”
简奈原本闭着眼睛,听到这话都笑了,贴在脸颊上的两片卸妆棉笑得都抖动了:“谁孤立你了?刚刚是谁说要先用化妆间的?”
苏子夏被简奈的话噎住,顿了两秒才又开口:“就算是我说要先用化妆间的。你们也不至于着急到这样相互卸妆吧?真想让某导演过来给你们拍个48小时宿舍生活观察!让粉丝们好好看看,你们是怎么孤立我这个小可爱的!”
顾栖栖抬起脚就想给她一下,“快走吧你!刚刚说要迟到的人是谁?这会儿又在这儿开始跟我们打屁了!再晚,小心秋崖姐等下鸽了你!”
苏子夏听到这,也不在三人面前委屈了,回了卧室换了一身休闲装,头戴棒球帽,脸上带了口罩帽子,冲她们挥了下手,就转身出了门。
顾栖栖挥着的手等苏子夏出了门就收了回来,把简奈脸上和眼睛上的化妆棉拿下来,轻声问她:“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呢?一直待在他身边,等着他哪天厌恶了你,再放你自由?”
简奈睁开眼睛,眼湖里纯净一片,波光微荡,“暂时是。反正已经惹了他不痛快了。说不准哪天他就厌烦了我,就放我走了呢……”
安一灿眼睛看着顾栖栖,眸色幽深,话却是问简奈的:“你跟他说过吗?”
简奈掀眸望向她,“什么?”
安一灿的眼眸转向简奈,神色让人难以琢磨:“你爱他这件事……你跟他说过吗?”
简奈突然愣了一下,半晌才又开口:“没有……”
顾栖栖也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不说呢?你不是很爱他吗?”
简奈闭了眼睛,一只手搭在半边眼睛上,呼吸有些悠长。
“说了能有什么不同吗?他季敬蓝是什么人,我简奈又是什么人。
他身边有多少想要爬上他的床的莺莺燕燕,而我又算是他身边的哪一个?
今天可以是我,明天就可以是新晋女演员方叶,后天就是另外一个当红女歌手。
你见过他长情的样子,还是他专情的样子?
作为一个金主来说,他真的很好。虽然总是冷冷的,但为人正派矜贵,情事上还算温柔体贴。
但他始终是个金主罢了。我不过是他豢养的一只小猫儿小狗儿,他喜欢了就逗弄两下,不喜欢了就丢在一边了。他迟早不还是要成家的吗?而我不过是他当年一时好心豢、养了几年的情人,说喜欢,说爱?我配吗?”
顾栖栖不明
白,皱着眉反驳,道:“你有什么不配的!有钱就身份高贵,权势滔天,高攀不起了吗?爱情里哪里分什么高低贵贱!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了!”
她却苦笑着说不出话来。
简奈觉得顾栖栖这话只是说着好听,可是放在现实里,这话就太不切实际了。
顾栖栖却觉得简奈是因为原生家庭的原因,把自己看得太透彻,太卑微,也悲观。
而且,简奈是太爱季敬蓝,也太害怕失去季敬蓝了,越爱,就越害怕失去,越害怕被抛弃。
于是,简奈就觉得,害怕失去就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拥有。
害怕抛弃,就不如她先放手。
结果……
季敬蓝却不放过她……
简奈知道,她自己一方面因为这段牵扯不断,纠缠不清的感情痛苦万分,一方面又因为眼看着自己在季敬蓝的这块沼泽里泥足深陷而心有庆幸。
她自己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想斩断这份没有结果的感情,还是想就陷在这片属于季敬蓝的沼泽里生死由命。
安一灿叹了口气,没有加入两个人的讨论。
她掀眸看了一眼简奈,又看了一眼卸妆才卸了半边脸的顾栖栖,眸色深情幽暗。
喜欢,这样的事情,她自己都没办法拿出勇气对某人诉说,又有什么资格要求简奈对季敬蓝坦白呢?
算了,都算了吧……
苏子夏开车一路到了铭语。
下车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夜幕上缀着几个孤零零的星星,寂寥的很。
苏子夏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往铭语里走去。
刚到大厅,高经理就走过来,带着惯有的微笑,“苏小姐。”
苏子夏捂得严严实实还是被高经理一眼看穿,她也不惊慌,轻轻地点了点头,问:“高经理,秋崖姐到了吗?”
高经理看了眼二楼,对苏子夏道:“boss在二楼听雨轩等你。我带您过去吧。”
苏子夏知道,铭语里面分好多层,有专门供特殊的客人们玩乐的,有专门供特殊客人们休息的,也有一层是专门供特殊的客人谈事情的。
二楼,就是专门供客人们谈事情。
秋崖姐既然把地方选在二楼,她也就大概知道了秋崖姐的心思。
苏子夏摆了摆手,声音轻轻:“不用了,高经理。我知道路的,自己过去就好了。等下秋崖姐叫你,你再过去吧。”
说完苏子夏就朝着上楼的电梯走去,高经理没有跟上去,停在原地看着苏子夏一路上去,这才渐渐收回了目光。
苏子夏从没有来过铭语的二楼,开了电梯门,入目的是满满的中式设计,走两步是一个木式小拱桥,桥底下流着一股清水,旁边是浅浅的小水池,里面的鲤鱼在里面轻轻摆尾。
再走几步路过一个小亭子,亭子两边的内侧是可以坐的,若是在房间里待得烦了,就可以出来坐在小亭子里,手扶在阑干处就可以看池中的鲤鱼,顶上亮着一盏昏黄的灯,把小亭子照的暖暖的,别有一番风味。
穿过小亭子再往里走,这才到各个房间。房间里面用了极其隔音的材料,外面却是古朴的中式建筑模样。
识风阁,听
雨轩,闻花厅,煮雪楼……
每个房间都有一个好听的名字,让客人既得了乐趣,又不怕被打扰。
心思巧妙,不愧是秋崖姐。
苏子夏感叹着季秋崖的心思精巧,来到了听雨轩的门口,叩响了听雨轩的门。
季秋崖听到敲门声,起身给苏子夏开了门。
“你来了,子夏。”
苏子夏看着秋崖姐,几日不见似乎更消瘦了,眉头微皱:“秋崖姐怎么这么瘦了?没有休息好吗?”
季秋崖浅浅的勾了一抹笑,“没有。最近事忙,就瘦了点。现在不是流向骨感美吗?”
苏子夏不戳破她的谎言,只看着她,眼神里带了些担忧,脸上带着浅笑:“嗯嗯。”
季秋崖拉着苏子夏的手,让她坐下,自己也跟着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尝尝,我最近新学的泡茶的功夫。”
苏子夏点点头,喝了一口,两个都有些尴尬,场面有几秒钟的安静。
苏子夏和季秋崖面面相觑,又同时出声。
“我……”
“那个……”
季秋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连忙说:“你先说,我没关系的……”
苏子夏把手从杯子上放下来,拉住季秋崖的手,“秋崖姐,你不用因为我觉得内疚。这件事并不是你的错……”
季秋崖听到这话抬眸看向苏子夏,她有些不敢相信。
她以为今天苏子夏是来控诉她的,即使不是控诉,也应该是哭着大骂她一顿。
亦或是扯着她的衣领质问她为什么当初把牧秉遇抢走,让她生生的受到那么多的侮辱。
这些都不是的话,可能就是让她放手,不要再纠缠牧秉遇了。
可是都不是。
苏子夏只说了一句“这不是你的错”她就生生的掉下泪来。
无法控制。
甚至连季秋崖都没觉察到,等她看到苏子夏的表情的时候,她才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脸。
满脸泪痕……
季秋崖的泪落得太快太急,以至于让苏子夏都有些惊慌失措。
苏子夏连忙拿起一旁的面巾纸递给季秋崖,眼圈也意外跟着红了:“秋崖怎么突然就哭了?招得我也想哭。我们两个算是怎么回事啊,还没开始说话就先开始哭,像是几十年没见过面的情人似的!”
季秋崖被苏子夏的调侃逗笑了,接过她递过来的面巾纸,把落到脸庞的泪轻轻的擦去,才开口:“这么严肃正经的场合,我们两个这么尴尬的身份,也就是你还能开得出玩笑。”
苏子夏一只手抚上她的脸庞,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痕,看着季秋崖眼圈还红红的,眼眸里还带着一丝的水光,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惹人怜。
苏子夏轻抚着季秋崖的脸颊,语气真挚:“秋崖姐。我刚刚说得是真话。虽然是栖栖介绍我们认识的。但是我早已经把你当成了比栖栖还温柔可靠的姐姐。而且这么多年了,我也不在意牧秉遇了。连带着他以前做过的事,我也不想再去追究了。我并不是说原谅他。只是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我们也没必要一直抓着以前的事情不放。这样,他不好过,你不好过,我更加不好过……”
季秋崖轻轻的喊了她的名字,“子夏……”
第52章 牧家不会让私生女进门做女主人
苏子夏打断季秋崖的话,看着季秋崖的眼睛,“秋崖姐,你先听我说完。我不想祝福他,但是我还是想要祝福你的。所以,今天我是来问你的。秋崖姐,你爱他吗?你真的愿意和他在一起吗?”
季秋崖的目光定定的,迷茫着,还有些看不懂的情绪在里面。
苏子夏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问:“如果你愿意,那么我想祝福你,和牧秉遇解除这个婚约……”
一说到解除婚约,季秋崖抬眸就看向苏子夏,闪着水光的眸子里都是不敢置信。
“如果你不愿意,那么,我是不会让牧秉遇强迫你和他在一起的。”
苏子夏眼神直直的盯着季秋崖,让季秋崖无法逃避。
“我……”
季秋崖说不出愿意或者不愿意,毕竟她的身份是季家不能揭开,也不愿意揭开的秘密。即使苏子夏和牧秉遇真的解除了婚约,牧家也不愿意接受她的身份。
牧家不会让一个季家没有承认过的私生女成为牧家未来继承人的妻子,更不会让她成为牧家未来的当家女主人。
如果她今天说了愿意和牧秉遇在一起。日后若是牧秉遇没有和她在一起,反而娶了其他的女人,又让子夏怎么自处,她又怎么面对子夏呢?
季秋崖闭了眼睛,摇了摇头,再次睁开眼睛看向苏子夏的时候,眼神已经坚定,“子夏,这件事不是我愿意或者不愿意就可以的。子夏如果喜欢他,不要因为我就放手。如果不喜欢,你和他的恩怨是结还是解,不用问我的意见。”
苏子夏不明白,看着季秋崖的样子,明明是爱极了牧秉遇的。
可是,为什么……
“我不明白,秋崖姐。你不爱他吗?”
季秋崖神色淡淡,像是没有什么能让她心起波澜了,语调也没有任何的起伏:“人活着,不是一定要有爱的。没有爱,也能活下去。不过是寂寥些罢了。而且,我的身份不是可以和他站在一起的人。他们家是不会接受我的。即使子夏你和他解除了婚约,也不代表他们家就会认同我。牧家还是会找别的女人,进他们牧家的门。我永远是不会被选择的那一个。从我出生开始,很多事情就已经注定了……”
“身份有什么重要的!而且秋崖姐你的身份怎么了?没有深厚的家世背景就没有喜欢一个人的权利了吗?”苏子夏不想看着季秋崖这样贬低自己。
季秋崖却苦笑一声,“子夏,你不知道。我不是家世背景不深厚,而是我的出身不会被认可。我其实……是季家的私生女。季家……不会认我。而牧家更不会让一个私生女入他们牧家的门。因为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个耻辱。牧家如果让一个季家不承认的私生女进了门,做了牧家当家女主人,会被所有的圈子里的人耻笑。牧家从此可能都抬不起头……所以子夏,即使你和他解除了婚约,我和他也不会有结果的……这个事情,我从几年前他进部队的时候就清楚的认识到了……”
苏子夏睁圆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她一直以为季秋崖只是一个和顾栖栖玩的好的朋友,因为栖栖说高中时候和季秋崖家是邻居,栖栖的外婆和季秋崖的妈妈常常一起去买菜,两家走得很近,两个人就成了朋友,即使后来季秋崖搬了家,但一直都
有联系。
听说栖栖外婆去世的时候,季秋崖和她妈妈还去吊唁,安慰鼓励栖栖,让她不要因为外婆的离世就放弃一切,要更加努力的生活,让外婆走得安心。
所以栖栖因为这件事更加亲近季秋崖,两个人就一路走到如今。
可是今天,苏子夏却听季秋崖说她是季家的私生女。
“怎么,怎么会……”这样呢?
季秋崖深呼了一口气,像是不在意似的,语调平平的开口:“私生女,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所以,这件事也就没对你们和栖栖说起过。如果不是今天,子夏你来找我,说了这些掏心掏肺的话,估计我可能还会一直隐瞒下去吧。”
“所以,季敬蓝是你大哥?”
季秋崖不知道苏子夏怎么会这样问,但还是点点头,“同父异母。”
苏子夏之所以这么问,是想起来简奈和季敬蓝的关系,又想起来上一次,是季秋崖给顾栖栖打了电话说是简奈生了病在医院。
当时她们并没有细想,只以为是简奈回家受凉生了病,刚巧碰到了秋崖姐,被季秋崖送到医院的。
现在知道了秋崖姐和季敬蓝的关系,又知道了简奈家的房子被舅舅舅母霸占,每次简奈说回家其实都是回的季敬蓝的别墅,如此想来,那次简奈生病也是季敬蓝托付给秋崖姐的。
所以秋崖姐才给她们打了电话。
原来,是这样……
苏子夏微提着眉,小心翼翼的问:“秋崖姐,你和季少的关系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季秋崖想起那个一直对她淡漠而疏离的大哥,只有那次让她帮忙照看简奈的时候,还算是有点兄妹的感觉。
她便笑了:“也没有。只不过,父亲和季少的母亲是商业联姻,家族利益,两个人本来也没有什么感情,季少的母亲也不在意父亲养在外面的我和妈妈。所以季少也不记恨我们。而且,我也只是个私生女,对他未来继承季家也没有丝毫的威胁,所以偶尔有事倒是会见个面说个话。没有你想的那么亲近。”
“既然对季家又没有什么威胁,季少和他母亲又不在意,为什么不让你认祖归宗呢?”苏子夏不愿意让季秋崖那么轻易就放弃和牧秉遇多年来的感情,觉得无论有什么办法,都要试一试。
季秋崖听到这话,忍不住掀眸望向苏子夏,嘴角勾了一抹苦笑:“哪有这么容易啊,小祖宗!季家主母不在意,不代表就可以让私生女登门入室,和她共处一堂啊!更何况,还有比她更严厉,主张家风严明,不能接受季家血脉不纯净的季老爷子!而且,自从我母亲死后,父亲就消失了,生死不明。谁也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人在哪里。我还是那个拐跑他儿子的女人生下的女儿。老爷子怎么可能会认我!”
“可是,这又不是你的错!”苏子夏听到季秋崖的遭遇,越发替季秋崖感到委屈。
出身,家世,背景,这又不是季秋崖可以决定和选择的,为什么这些事情要让无辜的季秋崖来背负?
“因为……出生就是原罪……”
谁让父亲遇到了母亲呢……
谁让两个人不顾世俗、不顾眼光、不顾一切的相爱了呢?
谁让两个身份地位差距太大,父亲不得已娶
了季少的母亲,还对妈妈放不开手呢?
有些人从出生开始就带着原罪,背负上了,便一辈子都别想放下来。
永远会被人指着脊梁骨,说闲话,被嘲笑,被辱骂。
永远不会被世人所承认,所接受。
这就是一个私生女的命运。
苏子夏涨红了脸,深呼吸了好几口,才气愤的开口:“我不管!什么原罪不原罪的!秋崖姐你一点错都没有!你不要听外面的人乱嚼舌根,以后如果有人拿这件事欺负你,我第一个不饶他!”
季秋崖笑了,张开手抱了抱苏子夏瘦瘦小小,软软糯糯的苏子夏,就听着苏子夏接着说:“而且,今天无论秋崖姐你今天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我都是会和牧秉遇解除婚约的!因为,我也有喜欢的人了。我不能让自己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
季秋崖放开她,惊喜的弯起嘴角问:“是谁?”
苏子夏突然变得扭捏起来,揉搓着自己的手指,红着脸垂着头,磕磕巴巴:“哎呀,就是,……就是……”
“是蔺程蔚?”
季秋崖问了一句,让苏子夏惊了:“秋崖姐怎么知道的?”
季秋崖笑起来,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所有人都知道蔺程蔚喜欢你,只有你不知道吧!他也是不容易了,等了你这么多年,可算等到你开窍了!”
“啊?”苏子夏还有些懵懵的。
季秋崖点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眼睛弯弯:“你和蔺程蔚青梅竹马这么多年,可见他谈过恋爱?可见他对哪个女孩子上过心?可见他为了哪个女孩子,披荆斩棘,一路勇往直前,无所畏惧?”
苏子夏迷茫的摇摇头。
季秋崖敲了苏子夏的小脑袋一下,替蔺程蔚生气道:“怎么没有!就是你呀!小傻瓜!他没有谈过恋爱,是因为他一直看着你!他没有对其他女孩子上过心,是因为他忙着守护你!估计,连公司都是为你创办的吧?为了给你一个可以实现梦想的机会,让你忘记伤痛,不再沉浸在牧秉遇带给你的伤害里吧……”
说到这儿,季秋崖看了苏子夏一眼,果然苏子夏愣住了,眼圈也开始变红了。
苏子夏回想起被牧秉遇的毁掉订婚宴的时候,她沉浸在痛苦里,什么都看不到。
每天活得浑浑噩噩,甚至想过死去,可能就不用再面对流言蜚语和家里对她的指责了。
那么难熬的时候,是蔺程蔚一直陪着她。
后来,她通过一场差点发生的交通事故,认识了顾栖栖,她原本没有活力的心又开始跳动。
那个时候,蔺程蔚就放弃了他原本的专业,说是可以办一个娱乐经纪公司,让她们出道。
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现在想想,办公司根本不是她想的那么容易吧?那个时候的蔺程蔚一定各种艰难,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了家里,用了什么样的人脉,什么样的关系,去过多少应酬,筹了多少资金,才把公司建起来的……
这一路他始终走在她的前面,给她披荆斩棘,扫除所有的障碍。
而她却一直跟在他的背后,混沌不知的,安安稳稳的走过了这几年……
“蔺程蔚这个傻子!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第53章 要不要和我去海钓?
苏子夏又气又心疼,又愧疚又暗自开心。
她从来不知道,有人会为了她做到这个地步。
只怪她以前总是喜欢看向远处,却不知道真正好的风景其实就在她自己的身边。
这两天其实她还有些不明白自己是真的喜欢蔺程蔚,还是有些沉浸在蔺程蔚的霸道和宠爱里。
直到今天和季秋崖谈过,苏子夏的心里才更加坚定了喜欢蔺程蔚的决心。
一场谈话下来,两个人都释怀了很多东西。
也都认清了很多东西。
之前的愧疚自责一层一层地将季秋崖的心包裹的密不透风,也让她不能呼吸。
而苏子夏的一句“不是你的错。”便让季秋崖没有之前那么愧疚了,似乎连呼吸间都轻松了很多。
苏子夏看着季秋崖眉宇间不再是愁眉紧皱,压在心里的石头似乎也落了地。
苏子夏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开口道:“秋崖姐,我得回去了。今天我已经听到了你的答案。你也知道了我的选择。之后的事情,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季秋崖又把苏子夏扯到怀里抱了抱,“谢谢你,子夏。我的出身,我的爱情,我的人生,可能我都没有办法选择。但是,唯独友情我是可以选择的。你们和栖栖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记得,只要想喝酒的时候,就来铭语找我。我们还要不醉不归!”
苏子夏重重的点点头,眸色纯净清澈:“秋崖姐,你也要好好休息,好好吃饭。之后再见你如果没有长点肉的话,我一定要跟栖栖告状的!”
季秋崖笑着答应了,拍了拍她的后背,一路送她到铭语的门口。
苏子夏和季秋崖道了别,开车回了宿舍。
初秋的夜透着几丝凉气,晚风飒飒,像是要把夏季最后一丝热气都带走似的,吹得树上的叶子也跟着唰唰作响。
顾栖栖瘫在床上,开着半扇窗户,听着外面的风声和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声。
觉得今天的夜晚格外的无聊。
苏子夏回来后已经将近凌晨了。顾栖栖还依旧清醒着。
她的思绪胡乱的飘着,一会儿猜想子夏和秋崖姐聊了什么,一会儿苦恼接下来几天没有行程的日子该怎么过,一会儿又想着简奈以后和季敬蓝会发展成什么样,一会儿又想着十年后她们四个会是什么样子……
然后,严青岸的脸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突如其来,却又意料之中。
不知道严青岸现在在干什么……
他是不是已经陷入沉睡?
还是和她一样,秋夜无眠呢?
满脑子的问题一下喷涌而出,每个问题她都想得到回答。
顾栖栖想到这里,她突然坐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嫌弃自己道:“顾栖栖,你怎么会想严青岸呢?你是不是还嫌自己在人家那里丢人丢得不够多?而且这个时间里,人家肯定是睡了呀!你到底想什么呀!”
“叮叮”
突然短信声响起,黑暗中手机亮起一下,顾栖栖猛地一抖。
这一声猛地响起,吓了顾栖栖一跳。
顾栖栖摸了摸心口,拿起手机,只见短信写着:睡了吗?
是严青岸的短信。
顾栖栖几乎是秒回:没有。
严青岸这边见到顾栖栖回了短信,原本淡漠的脸上勾起一抹笑,回复:明天有行程吗?
顾栖栖原本趴在床上后悔自己回复信息回复的太快,会不会让严青岸觉得她太主动,可是当严青岸的短信再次发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忘记刚刚想的,立刻把埋在枕头里的头抬起来,看严青岸的下一条短信。
顾栖栖看到严青岸询问她明天的行程,心里隐约猜想到什么,诚实的回复:最近三天都没有行程。
严青岸打了字,又删掉,又打了一行,又觉得太矫情,最后发给顾栖栖一行字:要不要和我去海钓?
顾栖栖看着“海钓”两个字,眨了眨眼睛,觉得有点意思。
她还从来没有去海上钓过鱼。
顾栖栖刚回复:好啊,什么时候?
严青岸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顾栖栖的电话铃声不知道什么时候调的有些大,顾栖栖一时间有些慌,怕被其他屋子里的人听到,立刻就接起来,小声问:“严青岸?”
“现在!现在就去,等到了海边会有渔船等着我们。海钓完,还可以在船上看日出。你去吗?”
严青岸的语调带着一丝隐隐的期待,只等她的答案。
海钓,在海上看日出,听起来就很有意思,顾栖栖也被勾起了好奇心,眨巴眨巴眼睛想了一秒钟就答应。
“去。你什么时候过来?我要准备什么东西?”
严青岸在吉普车里抬头看着对面公寓里顾栖栖房间位置的窗子,压下心里的开心,“我在你们公寓楼下。不用准备东西。你穿得厚一点下来就可以了。”
顾栖栖一听,立刻打开了卧室的灯,从窗户望下去,楼底的确有一辆吉普亮着灯。
“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才到。如果给你发短信,你没有回复,或者你回复了选择不去,我就自己去。如果你选择和我一起出去,我们就可以马上出发了。”
话落,严青岸还闪了几下车灯,似乎很是得意的样子。
顾栖栖看着楼底车灯闪烁,心猛跳,却装作不在意似的问:“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海钓?”
严青岸停顿一下,有些漫不经心:“因为,睡不着……”一直想着某个磨人精……
后面的话严青岸没有说,顾栖栖也没多想,直接了当的回答:“你等着,我五分钟后下来。”
话落,就挂了电话,涂了一个不沾杯的口红,换上一身黑色休闲服,外面又裹了一个冬天穿的棉服,帽子口罩墨镜一个不少的戴好,这才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的开了门,乘了电梯一路向严青岸飞奔而来。
严青岸早早就下了车,裹着一个风衣慵懒的依靠在吉普旁边,见顾栖栖一路急跑,忙直起身看着她,小声说:“别跑得那么快,摔倒了怎么……”
话音还未落,顾栖栖就被地上的石子绊了一跤,一个踉跄,眼看着就要摔倒,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拉入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
保持住了平衡,顾栖栖才敢深呼吸一口气,拍了拍心口,觉得自己有些慌张了。
“都告诉你不要跑那么快了,还不小心……”
些字还没出口,话就戛然而止,同一时间,嘴角勾起几分弧度。
顾栖栖下意识的抬眸,撞入一双饱含笑意的眸子里,顾栖
栖才发现自己一只手一直抓着严青岸坚硬有力的手臂,而严青岸也一直揽着她的腰。
她的脸藏在口罩墨镜后面倏地变红,可是口罩遮不住的耳垂下方却带了些可疑的粉晕。
“对,对不起啊……”
她连忙站好,手也从严青岸的手臂上放下来,转开了脸。
严青岸顺势也放下揽在顾栖栖腰间的手,站直了,收回了视线,假意的将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两声。
“咳,咳……有什么对不起的。你没摔到就行……咳。”
圆月高挂,天上没有什么星星,夜幕看起来倒是黑得干干净净。
猛地一阵深夜的凉风刮过来,吹掉了顾栖栖的棒球帽。
顾栖栖刚要伸手,严青岸就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要被风带走的棒球帽,将它递给了顾栖栖。
顾栖栖将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顺到耳后,口罩后的嘴唇轻咬着,脸颊不知道是被口罩闷的还是穿得太厚,还是不知名的害羞,总之,脸热的厉害。
“谢谢……”
顾栖栖接过了棒球帽重新戴好,严青岸瞥见月光下全副武装的顾栖栖只露着一双小巧可爱的耳朵。
细看却发现耳垂都有些泛红,严青岸怕这深夜的温度低,冷着顾栖栖,嗓音温和:“别站着了,夜里凉。去车上吧。”
顾栖栖点点头,墨镜后的视线都不敢直视严青岸,似乎严青岸说什么她都没意见。
严青岸从车前走到副驾驶处,将车门打开,怕顾栖栖会粗心大意的撞到头,还极体贴的一手扶门,一手扶着车门顶处,见顾栖栖安全无虞的上车坐好,这才回了驾驶座。
顾栖栖坐好才敢把墨镜帽子摘下来,但是还是怕会遇到狗仔,口罩依旧戴在脸上。
严青岸看着顾栖栖带着口罩呼吸有些不顺畅的样子,越发觉得娱乐圈不是人待的地方。
深夜里出去玩都要这么严防死守,生怕被这些狗仔拍到个一张两张,连玩都不敢放心玩。
顾栖栖不知道严青岸所想,一直在座位处摸索安全带却怎么都摸不到。
严青岸顺着顾栖栖的方向看过去,忙说:“我来帮你吧……”
话落,严青岸就起身朝顾栖栖俯过来,身影高大威猛,一下就将顾栖栖的身形整个罩住。
紧随其后的,是他强势混着男性荷尔蒙的气息,似乎透过了口罩,侵入到她的每个毛细孔中,连带着严青岸身上干净的香皂味一起。
手在顾栖栖的座位后面拉了一下,将安全带拉到顾栖栖身前,两个人的脸近在咫尺。
顾栖栖吓得眼睛眨呀眨的,心不受控制砰砰砰的直跳。
严青岸转头间不期然看到顾栖栖的惊惶的小眼神,将安全带“咔”的一声扣好,忽的笑了,笑意直达眼底,菲薄的唇掀起,声线清凉,带了一丝调笑
“怎么,还怕我吃了你呀?”
顾栖栖连忙收回视线,脑子还是乱的,冷不丁听到他的话,连解释都是着急忙慌,磕磕巴巴:“谁,谁怕了!是你,靠得太近了!而且,我也没有让你帮我呀!”
说着,就伸手将严青岸往驾驶座上一推,让他回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严青岸瞧着顾栖栖慌乱不安,四处乱瞥的小眼神,和耳垂处依旧可疑的粉晕,似乎明白了什么。
第54章 大长腿也挡不住他沙雕指数满天星
严青岸薄削的唇勾出几分弧度,伸手揉了揉顾栖栖的头发,“是是是,爱豆说什么都是对的。肯定是我刚刚靠得太近了!对不起了,爱豆!”
话音刚落,顾栖栖就伸出两个胳膊捶在他常年训练练出来的坚硬的手臂肌肉上。
“好啊,还在取笑我!”顾栖栖气鼓鼓的,瞧见严青岸眉眼间的笑意就来气。
一顿粉拳落下,严青岸没感觉到痛,倒是心里被猫儿挠了似的,痒痒的。
严青岸启动了车子,一路开到高速上,嘴角弯着就没停下。
他瞥着顾栖栖有些泛红的小粉拳,明明心里在意,嗓音却带着些漫不经心:“别打了,一会儿手该疼了……”
顾栖栖见怎么打他,他都不为所动。越是打他,他就越高兴。而且严青岸手臂上的肌肉硬邦邦的,一通打下来,倒是真像他说的那样自己的手疼了。
索性赌气的扭了头,看着深夜里飞驰而过的树木和黑漆漆的夜幕,就是不看严青岸。
严青岸瞧了一眼车窗,顾栖栖孩子气的噘着嘴的样子倒映着影影绰绰,可爱的紧。
知道她还在生气,严青岸终于不再起逗弄的心思,正经起来
“还生气呢?”
顾栖栖双手抱胸,气哼哼的不说话。
严青岸伸手从车座后面摸出来一个纸袋,递给顾栖栖。
顾栖栖还是气哼哼的不去接。
严青岸耍起赖来,“哎哟,没人帮我接一下哟。开车好不安全哦。等下要是……”
话还没说完,顾栖栖就一把将纸袋抢过去,软软糯糯的嗓音带着傲娇:“我接还不行嘛!你好好开车!”
严青岸这才瞥了顾栖栖一眼,眯起眼睛笑了,声线沉稳柔和:“夜里太晚了,怕等下到了海上会饿,我准备了一些小零食。你要是饿了,就先垫垫,要是困了就睡会儿吧。我不闹你了,等到了海边,我再叫你。”
严青岸当真说完也不再看顾栖栖了,也不再闹了,专心致志的开车。
顾栖栖见他正经起来,看着他的侧脸发呆,心里暖烘烘的。
打开纸袋,里面放了一些她喜欢的巧克力和糖果,还有一些坚果和薯片。
原本晚饭吃的就不多的她,熬到凌晨还没睡,被严青岸这么一说,的确有些饿了。
顾栖栖从纸袋里挑出几个巧克力和坚果,一样吃了几个。
也许是因为严青岸适时的在车里开了点暖风,也许是因为车内的音乐太舒缓,也可能是她的肚子没有那么饿了,也或许是夜晚的困意终于迟迟而来,总之顾栖栖的眼皮也跟着渐渐沉重起来。
汽车在高速上平稳的开着,严青岸偶尔看一眼顾栖栖,见她半扯了口罩挂在下巴上,将连帽衫上的帽子套在头上,让她原本的小脸显得更加娇小。
顾栖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卷翘,未施粉黛的脸上肌肤胜雪,鼻子小巧秀挺,只嘴上涂了一个蜜桃色的口红,在夜色下也显得柔软诱人。
只看了一眼,严青岸就收回了目光,生怕自己陷在顾栖栖的美貌里没办法继续开车了。
等严青岸的吉普一路开到了海边,顾栖栖依旧睡得香甜。
严青岸将车子停下,不忍心叫醒她,就这样看着顾栖栖的侧颜,看了将近半小时。
车内灯有些昏黄,让看着顾栖栖沉睡的严青岸也渐渐有些睡意,他慵懒的倚在座椅背上,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握拳抵在嘴边打了一个哈欠。
许是开车开得累了,严青岸这一个哈欠,把眼泪都带出了,也顺带着将顾栖栖吵醒了。
顾栖栖微微睁开双眼,抬头看到车内亮着的灯,觉得有些刺眼,抬手揉揉眼睛,问他:“到了吗?”
严青岸点点头:“嗯。”
顾栖栖一下坐直身子,看着车窗外有些慌乱,“我睡了很久吗?是不是耽误了很久?”
严青岸一只手放在她头上,隔着连帽衫的帽子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和:“没有,没有。我们也是刚到。”
顾栖栖还有点懵懵的,听了就放下心来,点点头:“没耽误就好。那我们下去吧?”
严青岸已经见过不少次顾栖栖这个刚刚睡醒,有点懵又有点呆的样子,可现在看到,还是觉得可爱的紧。
严青岸忍不住伸手轻轻触了触顾栖栖的小脸,嘴角的笑意都快要溢出来,“不着急呢。你先清醒清醒。如果半醒不醒的突然下车,吹了冷风,明天肯定是要感冒的!”
顾栖栖被严青岸这样暧昧的摸了摸脸,突然清醒了大半,脸上被严青岸触过的地方也有些微热,继而这股微热变成了燥热,一下从脸上蔓延开来,让她觉得连车里的空气都有些稀薄。
顾栖栖害羞的点点头,脸颊自带了一圈粉晕,比任何腮红都要好看。
又等了两分钟,严青岸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对着顾栖栖道:“咱们下车吧。这个海边凌晨没什么人,如果觉得戴口罩比较闷,可以不带的。”
顾栖栖正怕自己这一身全副武装等下海钓不方便,听到严青岸这么说,瞬间觉得轻松了许多。
随手将口罩扯下,放到口袋里,看了一眼严青岸:“嗯!那我们下去吧。”
话落,两个人就一同下了车。
刚下车,便一股强劲的海风吹过来,凌晨的海边冷的很,连带着风都有些刺骨的寒冷。
严青岸之前还让顾栖栖穿得暖和一点,顾栖栖倒是听话,穿了一身黑色休闲装,外面还套了一个比较保暖的薄棉服。
到了这里,却只穿了一个休闲裤,一件单衣和一个也不怎么厚的风衣外套。
这一阵海风吹过来,吹得严青岸猛地一个机灵。
但严青岸也没怎么在意,和顾栖栖并行往渔船的方向走去。
这个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了,平时这个时候的渔民都在准备行船到海上去了。
码头上还停着唯一一艘渔船,渔船上亮着灯,一个身材高壮的男人在船板上站着看着两个人走过来。
顾栖栖有点疑惑:“这不是渔民捕鱼出海的船吗?怎么就这一搜啊?”
严青岸点点头,“其他的渔船都已经开走了。他这艘是专门等我们的。”
“你不会专门包了一艘渔船吧?”顾栖栖的嘴角有点抽。
严青岸忍俊不禁,强装着正经:“怎么,不喜欢?小姑娘们不都是喜欢这样的霸道总
裁吗?”
听到“霸道总裁”四个字,顾栖栖拧眉撇嘴,嫌弃的神情呼之欲出。
严青岸双腿岔开站住,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指向渔船和大海,脱口道
“顾栖栖,今天的这只渔船被你承包了……”一边说,还一边回头去看顾栖栖的表情,“还有,还有这片大海,也被你承包了!”
顾栖栖看着两条修长的大长腿也挡不住他的沙雕指数满天星,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
严青岸也跟着她笑起来,“这么好笑?”
顾栖栖摇摇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腰也直不起来了,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
“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直男硬撩套路啊?这都是几百年前的梗了?承包大海,你好厉害啊!哈哈哈哈哈哈……不过你肢体语言挺搞笑的!可以去做谐星了。我敢说,你要是做了谐星,那就是谐星里长得最帅的,富人圈里最会搞笑的!”
严青岸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我才不去!我还是做你的粉丝,给你应援好了!”
顾栖栖傲娇的皱了皱鼻,内心里有点小开心。
看着渔船上的男人一直望着他们走来的方向,顾栖栖还是忍不住好奇
“那个渔船,你真的包下了?”
严青岸想了想,声线清凉:“算是吧!但是没花钱。这是我部队好友家的船,他家就是渔民,从小跟着他父亲捕鱼。我好久之前就跟他说好了,过来跟着他去海钓。今天他出海,刚好带我们去玩一圈。”
顾栖栖听到这才放下心来。
虽说她知道严青岸家有钱,但是还是不想让他在这个方面铺张浪费,为了面子什么的,在女孩子面前彰显一些有的没的,她一向不喜欢。
两个人说说笑笑,走到码头上,渔船上的男人走下船来迎他们。
严青岸见他走了过来,抬手摇了摇,打了个招呼
“鱿鱼!”
顾栖栖一脸疑惑的看向严青岸:“鱿鱼?”
被叫做“鱿鱼”的男人,上来就给了严青岸胸口一拳:“别在妹子面前喊外号!说了多少次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是这么欠呢!”
严青岸捂着胸口,一手抵挡着可能会再次袭来的拳头,笑起来:“我的锅,我的锅。我错了,大哥!”
说着转身向顾栖栖介绍,嗓音是少有的爽朗:“栖栖,这位是我多年的好友,也是部队的战友,现在应该是特x部队‘猎豹队’的队长,金有余。有余,这个是我好朋友,也是我的爱豆,顾栖栖。”
金有余用怀疑的眼神看了严青岸一眼,皱着眉问:“啥豆?”
严青岸立刻扯了一下金有余的渔夫帽,将他的脸盖在渔夫帽里,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上去和金有余就是一顿力量和技巧上的较量。
一边较量,一边还和金有余用着力气小声耳语:“你不用管那些,现在叫栖栖,以后见面给我喊‘嫂子’就行!懂了?”
金有余被严青岸勒得喘不上气,脸都憋红了,见还是打不过他,随即拍了两下他肌肉坚硬的如石头一般的手臂,表示自己听懂了,严青岸这才放下他,笑得单纯无害:“快,打个招呼吧!”
第55章 亚洲新任直男醋王严青岸?
金有余被严青岸勒得直咳,咳得眼泪都快飚出来了。
听着严青岸让他打招呼,咳嗽都还没停,就向顾栖栖伸出了手,一边咳嗽,一边说
“你好……咳咳咳咳……我是,金有余……咳咳咳咳咳……”
顾栖栖没见过这场面,一时间吓得有些呆愣,“那个……你好。我是顾栖栖……”
说完转头瞪向严青岸,软糯的嗓音里带着责问:“严青岸!你不是说他是你好友嘛?怎么上来就和人家打架啊?还勒人家的脖子!你不会是威胁人家借给你船吧?你看看你把人家勒得,眼圈都红了!”
严青岸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一边说着,还一边给金有余使眼色,谁知道金有余假装看不到,还咳得更厉害了?
顾栖栖顿时有点心疼金有余,连忙上前询问:“你怎么样啊?很难受吗?”
金有余刚想回答什么,余光就看到一言不发的严青岸忽然掀眸投来冷冽视线,顿时觉得后背发毛。
这下金有余是咳嗽也停了,人也站直了,对着顾栖栖一脸正经的道
“我没事了,不难受。”
顾栖栖有点不敢相信,语气里还带着担忧:“真的没事吗?我看着刚刚你眼圈都红了?”
金有余抬眸瞧着严青岸一双漆黑如墨的幽深眸子,眉眼间都是森冷,立刻回答:“真的没事,那个眼圈红吧,是刚刚被海风吹得,这会儿已经完全没事了。顾小姐不用担心!”
金有余说完这些,才感觉投在他身上的渗人的目光才有所收回。
严青岸这个时候才适时地开口,声线温润:“走吧,上船吧。”
顾栖栖这才回过头又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他,还是觉得他刚刚对金有余做的有些过分了。
转而对着金有余笑得有些抱歉,嗓音软糯温柔:“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听着顾栖栖对着金有余温柔的说话,严青岸一张脸愈发的深暗。
金有余眼见着严青岸浑身森冷的气息就要往周围蔓延,连忙对着顾栖栖道:“不麻烦。不麻烦。走走走,我们上船,有话到船上说!”
顾栖栖点了点头,也没再去看严青岸一眼,跟着金有余往船上走。
金有余先上了船,想要伸出手去扶一下顾栖栖。
手刚伸出去,只见严青岸的大手搭了上来。
金有余抬眸就撞入严青岸那双深邃暗黑的眸子里,冷冽幽沉。
他喉结滚动,吞了下口水,将严青岸拉到船上。
见严青岸一直在自己旁边冷冷注视,金有余自动让出位置,让严青岸去扶顾栖栖。
严青岸这才满意的睨了他一眼,抬眸勾起几分笑,伸出手去。
顾栖栖见严青岸伸着手,故意不理他,小心翼翼的自己迈到了船上。
顿时严青岸又转头瞪了金有余一眼,金有余转过头去,装作自己没看到的样子,起身去收锚。
顾栖栖走到船上站好,看着金有余去收锚开船,觉得有些神奇。
严青岸走过来岔开腿,半低着头,委屈巴巴看着顾栖栖,扯了扯顾栖栖手臂上的衣服的一角,手背到身后,和顾栖栖平视:“别不理我啊!我错了!”
顾栖栖回过头去,瞪着眼睛看着他:“哪错了?”
严青岸撇着嘴,又瞪了金有余一眼,语气里都是不甘:“哪哪都错了!”
“你还瞪人家?”顾栖栖音调升了两度。
严青岸立刻收回自己的视线,“好好好,我不瞪了还不行?”
顾栖栖见他根本不是真的知道错了,伸出手使劲扯了严青岸的脸一下。
严青岸委委屈屈的皱着眉:“疼,我的姑奶奶!”
“你还知道疼呢?知道疼,你刚刚还那样勒人家?还好友呢!我看就是被你欺负的冤大头!”
金有余原本见顾栖栖教训谁都不敢惹的严青岸,心里正偷着乐呢,结果被顾栖栖当成了冤大头,一下开心不起来了。
“噗……”
严青岸听着顾栖栖说金有余是冤大头,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还笑?”顾栖栖眉毛一拧,又要伸手扯严青岸的脸。
严青岸岔着腿,背着手,将右边的脸伸过去,“别老扯一边,一会儿该不对称了……”
顾栖栖被他气笑了,抬起双手,两边都扯住,眼见的严青岸英俊帅气的脸,被扯成了奇怪的形状
“你还贫!”
严青岸的嘴角被扯到两边,说话都有些费力,像是哪里漏风似的
“不贫了,不贫了。姑奶奶别扯了。再扯一会儿变丑了,变蛤蟆精了,你就得对我负责了!”
顾栖栖听了这话有些脸热,扯着严青岸脸的手也放了下来,转过身去呸了一声,语气也是说不出的傲娇,“谁要对你负责!整天就知道欺负人,要谁也不要你这样的!”
严青岸立刻站直了,眸色幽深,声线低冽沉哑,“那你想要什么样的?”
顾栖栖不接他的话茬,反而走到驾驶室门口,跟金有余搭话:“有余……我可以叫你有余吗?”
严青岸眼瞧着顾栖栖从他身边走过,不理自己,反倒和金有余说话,一坛陈年老醋算是彻底打翻了。
严青岸也不‘委屈求全’了,死死盯着金有余,看看两个人到底要聊什么!
金有余眨眨眼,开着渔船离开了码头,转头看着顾栖栖和严青岸之间这种奇怪的氛围,原本有点不想掺和进去,但是看到严青岸那张黑到快要爆炸的脸,金有余脑子里的恶劣因子开始作怪
“当然可以!那我可以叫你栖栖吗?”
顾栖栖浅笑着点点头开口:“可以呀。”
金有余在渔船驾驶室里昏黄的照明灯下冲着顾栖栖笑起来,直率爽朗。
这个时候,顾栖栖才看清楚金有余的长相。
长期训练,任务作战把金有余的肤色晒成了小麦色,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浑身肌肉却紧致有型,两条大长腿更是一双捕鱼靴遮不住的,随意往那一站就带着一种军人身上特有的强大可靠不可侵犯的气场。
但渔船上昏黄的灯光照在金有余的脸上,让原本脸部线条如刀刻般冷硬的金有余看起来没有那么强硬了,反而带了一丝白日里看不到的柔和。
顾栖栖没想到金有余也这么帅气,颜值高身材好,连肤色都显得有一种健康的美感。
难怪网友们常说:这年头,长得好看的小哥哥都上交给国
家了。
原来真的上交给国家了。
严青岸看着两个嘻嘻哈哈,开开心心的样子,眸色愈见幽深。
可是顾栖栖和金有余两个人却全然不觉。
顾栖栖看着渔船离开了码头,金有余拉了一声汽笛。
渔船开始加速,风也开始大起来。
顾栖栖见金有余平稳沉静,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越发觉得他成熟稳重,为了方便沟通,顾栖栖大声喊道
“今天码头上怎么就你一搜船呢?其他人今天不出海吗?”
金有余瞥了一眼严青岸,微扬下颌,也喊道:“还不是严青岸这小子来得晚!他磨磨蹭蹭的,一直到了三点多才到。其他的渔船早就开走出海了。就剩下我们这一艘了。别说出海了,再等一个多小时,等会儿说不准天都要亮了。日出都别想看了。”
顾栖栖听到这,突然又有些不好意思了,要不是因为她在车上睡着了,可能严青岸也不至于晚到。
突然背锅的严青岸狠狠的瞪了金有余一眼,让他不要老是说些有的没的,搞得顾栖栖多想。
金有余并不知道这不是严青岸的锅,也没理解严青岸眼神里的意思,只是再次装作没看到,正正经经开着渔船,一路向今天要捕鱼的地方行驶。
顾栖栖看了严青岸一眼,又看着金有余,有些愧疚:“不好意思啊,来得时候我睡着了,严青岸没有及时把我叫醒,可能是我睡觉耽误时间了。让你等了这么久,对不起啊。”
金有余转头看着顾栖栖连帽衫里的小脸,神色带了一丝羞愧的粉晕,整张脸上素素净净却意外的越看越好看,一时有些看愣了。
严青岸像是不经意走到顾栖栖身前,刚刚好挡住金有余的目光。
金有余看到严青岸冷到可以杀人的目光,顿时清醒过来,尴尬的笑了两下。
严青岸转过头去,把顾栖栖连帽衫上的两根绳子用力一拉,就把顾栖栖的头整个困在了连帽衫里。完了严青岸还打了一个活扣,只给顾栖栖留了一个可以呼吸的拳头般的小口。
严青岸刚刚做完就有些后悔了……
但是后悔没有什么鬼用,他已经鬼使神差的把顾栖栖的连帽衫完全的系上了。
连帽衫被突然的收紧,顾栖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像是被恶作剧一般,被严青岸用连帽衫将她的头和脸完全困在里面。
顾栖栖有些生气,一手推着严青岸,一手摸着自己的头,去拉头上收紧的系成活扣的绳子
“严青岸,你在干嘛!”
严青岸被顾栖栖吼得秒怂
“海上风太大了,小心感冒!”
顾栖栖把活扣扯开,把帽子放下来,气鼓鼓的看着恶作剧的某人:“你再这样,以后我再也不跟你出来了!”
“爱豆,我错了,刚刚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当时可能是鬼迷心窍了吧,看见你连帽衫上的绳子,想都没想就伸手拉紧了……”
顾栖栖气鼓鼓的,小脸也不知道是被风吹得粉扑扑的,还是被严青岸这个傻子气得粉扑扑的,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出声娇骂道
“严青岸你这只傻狗!”
第56章 严青岸又在卖安利!
严青岸被顾栖栖一吼,瞬间缩了脖子不敢再说话了,像只做错事的哈士奇,偷偷用余光看着整理头发的顾栖栖。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站在他们两个后面的驾驶室里驾驶着渔船的金有余笑出声来。
他真的没有想笑的。
作为一个军人,他是受过严格的训练的,对面又是他曾经的战友,和娇小可爱的姑娘。
他真的没有想笑的,除非真的忍不住……
顾栖栖的脸这下更加红了,也更加生气的看着严青岸。
严青岸怂得不敢去看顾栖栖的眼神,反而去瞪金有余。
一物降一物,顾栖栖就是来降严青岸的。金有余看着顾栖栖在这降着严青岸,他基本上就对严青岸算是无所畏惧了。
所以严青岸拿着要杀他的目光看着他,他也一脸笑意的开着渔船。
严青岸看自己眼神杀没有用,也不再去管金有余了。
转头打算继续道歉。
顾栖栖却似乎真的生气似的,背过身去不理他。
顿时严青岸的心里就觉得有点冰冰凉了。
面对船头,海风迎面吹来,在他的耳边呼呼作响,把他的头发和风衣吹起来,配合着他黯淡的表情,看着很是凄凉。
原本严青岸穿得就少,渔船开得又快,海上的风比码头的时候更大,也更冷。
顾栖栖又生了他的气不理他。
他整个人就像掉入了冰窟一样,身冷心也冷。
绝望,无助。
顾栖栖看着他在那里呆站着,也不管他,让他好好吹吹海风,把脑子里的水吹干才好。
她走到金有余身边,看着金有余熟练的驾驶着渔船,带着新鲜和好奇左看看,右看看。
金有余眸子里带着一丝笑意:“要不要试试看?”
顾栖栖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有些不确定:“真的可以吗?”
金有余挑眉点头,顾栖栖的脸上终于又露出一点笑意。
金有余让开位置,让顾栖栖站过去,小心指导着顾栖栖,“你的手要这样抓着船舵,对,暂时保持着平衡就可以了。”
顾栖栖按照金有余说得去做,看着渔船在她的驾驶下飞速的前进,觉得新奇极了。
她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驾驶着渔船在海上行驶。
这算是一次人生中的新体验。
她的眼神都是亮的,脸上也不自觉带着兴奋和幸福的笑容。
顾栖栖属于偏清冷的长相,不笑的时候有些让人觉得难以接近,笑起来却意外让人觉得可爱娇俏。
金有余眼神里带着些好奇,摸了摸下巴问她:“刚刚青岸和我说,你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爱豆?爱豆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英文idol,翻译过来就是偶像的那个?”
顾栖栖正在全神贯注的驾驶渔船中,对于金有余的问题,她只能下意识的回答:“嗯。”
“明星?严青岸退伍之后追星?”金有余不自觉加大了自己的嗓门,说完之后又有些不好意思,咧着嘴对顾栖栖笑了笑。
顾栖栖用余光看了一眼金有余,点点头,刚想说话,就被偷偷走过来站在驾驶室门口偷听的严青岸
抢了先。
严青岸为了能在顾栖栖面前找回一点存在感,在金有余面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尊严了,在驾驶室门口站着就是一通夸
“追星怎么了?歧视我们追星男孩吗?你知道栖栖她是谁吗?她的团可是我们国内最顶级的美貌与实力并存的流量女团soda pop,简称苏打团!连续三年,不,现在已经是连续四年专辑销量第一,音源榜一位,人气榜一位,打歌一位了。而且我们家爱豆栖栖,那可不光是歌唱得好,舞跳得也同样好。不仅舞跳得棒,综艺感也是没得讲!就连演技也是女团里数一数二的!我们家爱豆可是全能艺人,演员里歌唱得最好的,女团里演技最棒的,综艺里舞跳得最性感的!谁也比不过我们家爱豆!你要不要也入坑呢,兄弟?”
说完还不忘自信的看向顾栖栖,就像是在说:爱豆,这把安利我做得好吧!快夸我!
可惜顾栖栖瞥了他一眼,继续驾驶她的渔船,根本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顿时严青岸又有些泄气。
金有余看着严青岸退伍之后堕落成这个样子,咂咂嘴有些嫌弃。
当时说什么退伍之后要回去经商,结果现在居然追起星来?
还什么追星男孩?快三十岁的人了,在这里装什么纯情男孩!
不过金有余看着驾驶渔船的顾栖栖,还是觉得有些神奇的。
他还是第一次见追星,追到严青岸这样程度的粉丝呢。
能和自己喜欢的明星做朋友,还能把自己喜欢的明星约出来海钓?看日出?
这得花了多少钱啊?
想起严青岸家的家底,他又有点明白过来。
金有余看着严青岸,愈发的嫌弃他,“不是说退伍之后经商的吗?花着家里的钱追栖栖?”
这话说得有些暧昧,顾栖栖立刻转头看了一眼金有余,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又立刻尴尬的转了回去。
金有余以为是她有点累了,于是接过来船舵,“是不是有点累了,还是我来吧。”
顾栖栖不好解释,只好点点头,带着一丝尴尬的神情,把船舵交给金有余。
严青岸的神情有些不自然,看了顾栖栖一眼,见她也有些尴尬,只好假装强硬的怼回去:“谁说我不经商了?我退伍之后就去了我家的公司,跟着我哥学着管理呢!等学成我再考虑是继承家业,还是自己创业经商!而且,什么叫花着家里的钱追爱豆啊!我追爱豆的钱都是我自己挣的!我哥按照新人标准给我每月发工资,我是拿着自己的工资追着我自己的爱豆,给我爱豆应援,你管得着吗?”
金有余摇着头“啧啧啧”几声,“这还是你吗?现在的严青岸和之前在部队的严青岸根本就是不是一个人吧?说,你是不是假的严青岸?”
严青岸睨了他一眼,不想理他。
顾栖栖却突然来了兴趣似的,看了眼严青岸,又转头去问金有余:“什么叫现在的严青岸和之前在部队的严青岸不是一个人啊?他的变化很大吗?他之前是什么样子啊?”
金有余瞥了一眼严青岸,严青岸的脸色带了一丝不自然,转开了头,明显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又看着顾栖栖这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挑了下眉,脑子里的恶
劣因子又开始作祟,顿了顿才开口
“严青岸是高中毕业之后才去的部队,不知道他进部队之前是经历了什么事情,一脸的死气沉沉。对了,还有和一个和他一样死气沉沉的,那就是牧秉遇。这两个人在部队,一个脾气冷得要死,一个脾气暴得要死。好死不死的,我和其他几个运气不好的,都和他俩分在了一个宿舍。当时整个班,除了我没有人和他们两个讲话。”
顾栖栖瞧了一眼老实巴交站着的严青岸有点不敢置信,“为什么不和他们说话?”
“严青岸一开始的时候,脾气那叫一个暴躁,那叫一个谁都不服。看不过眼就打。被班长罚了多少次都不带改的。其他人是怕了。不是怕和他打架,是班长的惩罚。那惩罚可不是闹着玩的。罚一次能让你累得两三天起不来床。但是严青岸他就不怕。所以部队里也就没人愿意跟他说话了。但是有一次有几个人实在气不过,被罚了之后还是觉得亏了,就想着要合起来跟严青岸打架,当时我和牧秉遇看到了,上去帮了忙,之后就成了好朋友了。”
顾栖栖没想到严青岸还有那么年轻鲁莽,叛逆蛮横的时候。
而现在,严青岸似乎收起了他所有的尖刺和棱角。
顾栖栖紧紧追问:“那后来呢?”
金有余挑眉笑着看了严青岸一眼,“后来呀……后来他,牧秉遇和我,我们三个人因为在技能训练和各种项目中都比较出众,之后就去了特x部队。然后就开始各种雨林沼泽,沙漠荒地,高山雪上,刀枪剑雨,狼烟烽火,黑窝毒窟,各种任务,各种艰难险阻。不过也不用担心,好在我们都已经挺过来了。他和牧秉遇到了特x部队之后也就没有时间暴躁和死气沉沉了,大量的危险又艰难的任务,让他们看到一味的暴力,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时间久了他们也就渐渐沉稳起来,也学会了一些圆滑的处世之道。虽然也圆滑了许多,但是和现在还是有些不一样的。但是,我感觉他这从部队出去之后,感觉更加……更加……”
随和开朗两个词还没说出口,就又被神色不自然的严青岸打断了
“别更加了,好好开你的船吧,就你话多……”
说完就拉着顾栖栖的袖子,从驾驶室里出去到了甲板上。
顾栖栖抬眸看向严青岸的背影,严青岸的情绪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只是他的耳尖红红,不知道是被海风吹的,还是暴露了什么……
顾栖栖今天又知道了严青岸很多以前的事情,她之前只听子夏说过严青岸在部队待过,以为只是个普通的部队,今天才知道原来是特x部队。
而且虽然金有余没有细说,但是她也能稍微猜得到他们的任务有多危险,又有多艰难。
可是严青岸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
她看着严青岸在她的面前像个无害的大型犬,偶尔让她还有些生气的哈士奇,却不知,这只大型犬在外面可是只令敌人闻风丧胆,望风而逃的一头凶狠冷厉的狼。
“严青岸……”
顾栖栖忍不住小声的叫了他的名字。
海风很大,把顾栖栖的声音盖了过去,可是严青岸却是像是有感应到似的回过了头,“什么?”
第57章 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抢我爱豆?
顾栖栖没想到他会回头,看着严青岸幽深却清澈的眼眸,半晌,才又开口
“没什么。”
严青岸刚想追问,金有余冲着驾驶室外的两人喊道:“我们到地方了。可以停船海钓了。”
被金有余这么一打断,顾栖栖就跑到船头看着四周的水况,严青岸也没办法再开口问了。
渔船停了,发动机不再轰鸣,风也小了下来,天边开始有了一丝的亮光,海面也没有刚来时那么黑了。
金有余将锚缓缓的放下去,顾栖栖走过来,问道:“要帮忙吗?”
他点点头,松开一只手,让顾栖栖去抓绳子,顾栖栖刚想伸手和金有余学着怎么放锚,结果又被严青岸抢过去了。
“你一个现役爱豆怎么能做这种事呢?绳子太硬太糙了,一不小心就容易划伤你的手,回去被蔺程蔚和你们队友追问起来,你都没办法回答。要是近期有什么活动或者节目,被有心的人发现了,你们团又要上热搜。”
说着,严青岸和金有余三下五除二就把锚放下去了,一点机会都没有给顾栖栖留。
虽然真的很想跟着金有余学着玩一下,但是严青岸说得也没错,顾栖栖撅了噘嘴,只好放弃。
金有余没想到严青岸对顾栖栖这么上心。
毕竟之前在部队的时候,严青岸和牧秉遇像是两个不理红尘中事的和尚,除了训练就是任务,就连平时聊天,他们两个也从来不提女人的事儿。
退了伍倒是像是和尚还了俗,这个忠犬又痴情的模样,看在金有余的眼里,心里这个嫌弃。
严青岸转头看到金有余这个嫌弃到极点的脸,用口型怼他:“怎么?不服?”
金有余翻了个白眼,当做没看见。
两个即将偷偷打起来的时候,顾栖栖突然看着天边说:“严青岸,快看,马上要日出了!”
严青岸偷偷放下和金有余较劲的手,被金有余踢了一脚,来到了顾栖栖的身边。
顾栖栖站在船头,看着海水和天边相接的地方有一道红光发出来,把天边和海岸线分隔开来。
天空虽然还有些灰蒙蒙的,但是被红光一照,又带了些粉色,整个天空甚是好看。
霞光越来越红,也越来越亮,甚至把顾栖栖的脸都映得有些红了。
严青岸站在顾栖栖的身边,从侧面看去,顾栖栖的眼睛里流光溢彩,嘴角勾着一抹淡笑,应着此刻的海上日出,美得简直像是一幅画。
顾栖栖转过视线,弯着眉眼,问他:“是不是很美?”
严青岸有点愣愣的,下意识的点点头,回答:“很美……”
听了这话,顾栖栖顿时一愣,转过头去有些害羞。
不知道严青岸是说日出,还是在说自己。
她脸颊绯红一片,在霞光的映照下,倒是十分的应景。
金有余从小就在海边长大,这样的日出看过太多次,已经没有什么新鲜感了。
他看了两眼天边,又看了两眼严青岸和顾栖栖,感叹着年轻真好,恋爱真好。一个人走到船舱把捕鱼的网和海钓的工具给两个人拿出来。
趁着两个人看日出的时间,金有余将捕鱼的网撒到了海里。
又在顾栖栖等会儿要用的鱼竿上串好鱼饵,这才慵懒的倚在渔船的栏杆处,透
过两人看向半升起的太阳。
顾栖栖不是没有看过日出,可是在海中央看日出还是第一次。
看着海水似乎都被霞光染红了,随着海风微微荡漾,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严青岸也不禁沉浸在这时刻的景色里,他看着日出,又看着顾栖栖,觉得在这么美好的时候,有顾栖栖陪着,此刻的景色竟比世界上任何地方的美景都要好看万倍。
太阳慢慢从海平面上升了起来,天空一下子被太阳的霞光照亮,原本灰沉沉的天空慢慢跟着变亮起来。
海水也显现出了它原本的颜色。
霞光满照的天空,蓝蓝的大海,广阔的海面,海鸥飞鸣。
一时间让顾栖栖觉得天高云阔,万物浩瀚神奇。
金有余见太阳已经升起,也不再等了。
将严青岸的鱼竿递给他:“去,自己串鱼饵去。”
严青岸接过来,问:“栖栖的呢?给我,我一块给她串好。”
金有余挑眉晃了晃手里的鱼竿,得意的勾起一抹笑:“我刚刚已经给她串好了。你串你自己的吧!”
严青岸不敢置信的看着曾经的战友,问道:“为什么不给我也串好?”
“你有手有脚的为啥不自己串?”金有余贱贱的回怼。
“那你为什么给栖栖串?栖栖不是也有手有脚的吗?”
金有余转了转眼珠,思考了一下:“刚刚不是你说什么栖栖是现役爱豆吗?万一鱼钩划伤了她的手怎么办?所以我就串了。”
严青岸的脸色突然冷了,“那为什么不让我帮她串?”
金有余看着严青岸渐渐变黑的脸色,笑得更加欠:“因为我乐意!”
严青岸听完就要伸手和金有余较量,金有余可不会再吃闷亏,没等严青岸的手放到他身上,金有余就灵巧的躲过,嘴里说着:“栖栖,给你鱼竿。鱼饵我已经给你串好了!”
顾栖栖回过头来,严青岸原本想要钳制金有余的手就立刻放了下来。
顾栖栖走过去,接过金有余递过来的鱼竿,两个人再次说说笑笑起来。
金有余是有预谋的。
他不仅提前把顾栖栖鱼竿上的鱼饵串好了,还不给严青岸串鱼饵。
这样严青岸就得自己去串鱼饵,而在严青岸串鱼饵的时候,金有余就可以教顾栖栖怎么使用鱼竿,怎么抛线了!
想到这儿,严青岸眯起了眼眸,看着又摆了他一道的金有余,简直气得一口牙都要咬碎。
简直是失策!
他不该跟金有余借渔船的!
原本是打算和栖栖两个人在海上浪漫的看日出,海钓。
结果金有余不仅没有帮到忙不说,还处处给他增加障碍,让顾栖栖各种生自己的气,还支开顾栖栖不理他。
连本来计划好要给顾栖栖串鱼饵,浪漫的教她海钓的方法,也被金有余这个家伙抢走了!
严青岸决定以后坚决不能再带着顾栖栖来海钓了!
就是来海钓,也不能再找金有余来开船了!
他把金有余当兄弟,没想到金有余却想抢他爱豆?
严青岸串好鱼饵,只见顾栖栖和金有余已经嘻嘻哈哈的将线抛了出去。
两个凑在一起,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总之顾栖栖被金有余逗得眉
开眼笑。
看着两个人开心的样子,严青岸就想把金有余一脚踹到海里去!
严青岸赌气似的甩起鱼竿,把鱼线抛了出去,也不看自己鱼竿的情况,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顾栖栖和金有余。
金有余瞄了一眼严青岸,把严青岸在部队的一些糗事说了出来,什么刚到部队新兵训练的时候,三分钟紧急集合严青岸裤子因为没洗完澡,满头泡沫啊。
什么吃饭的时候紧急集合,严青岸有一口馒头没咽下去,站队的时候被噎到打嗝啊。
顾栖栖听着严青岸在部队虽然性子冷冷的,脾气也暴躁,但是偶尔哈士奇的属性还是会露出来,这种反差让顾栖栖不禁觉得有些可爱。
两个人正说着,就听到顾栖栖的肚子“咕”的一声。
金有余看了顾栖栖一眼,笑着问:“栖栖,你是不是饿了?”
顾栖栖的脸爆红,摇了摇头,“没有,没……”
“咕”
还没说完,顾栖栖的肚子再次打断了顾栖栖的话。
这下再狡辩也没用了。
顾栖栖垂着头,不敢去看金有余的眼睛,不看也知道金有余肯定是在憋着笑。
金有余的眼睛里带着笑意,他觉得严青岸真的很有眼光,不知道从哪里淘来这么一个宝藏女孩。
越看越有魅力,越相处越让人觉得喜欢。
金有余放下手里的钓竿,卡在渔船的栏杆上,一边转头对顾栖栖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和青岸拿点吃的。你和他凌晨就往这里赶了,估计也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肯定是饿了。是我忘了,本来都给你们准备好了。在这跟你一聊天,把零食的事情全忘到脑后去了。”
顾栖栖咬唇点点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看着金有余这么亲切和热情,她也不好再跟金有余假意客套。
金有余笑了笑,转身去了驾驶室。
严青岸见金有余去了驾驶室,眼前一亮,立刻就收了鱼竿往顾栖栖那边去。
重新在顾栖栖身边甩鱼竿抛线,顾栖栖问他:“怎么突然往我这边来了?你不是在那边钓的好好的?”
严青岸假意的咳嗽了两声,不敢看顾栖栖的视线,“那个,我那边没有什么鱼。想换个地方试试。”
顾栖栖没钓过鱼,以为真的是这样,于是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
严青岸却有点好奇刚刚两个人的谈话,于是他用余光瞄了顾栖栖一眼,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
“刚刚,那个,你和金有余聊什么了?两个人看起来好开心的样子。”
顾栖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想起严青岸在部队的那些事儿,抿了抿嘴唇,“没聊什么。”
见顾栖栖和金有余好像还有什么秘密似的,还不肯告诉自己。
严青岸这下不仅好奇,还有点莫名的烦躁。
“你们两个刚刚明明就开心的很。怎么可能没聊什么!”
严青岸有些生气,他没想到带顾栖栖来海钓,顾栖栖居然和金有余聊得那么开心,聊了什么还不告诉自己,这让他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顾栖栖见严青岸有些小脾气,拧着眉闹着别扭,越发想要逗他
“因为,我们两个聊的是,秘密……”
第58章 严青岸抱完她之后脸色发白?
听了这话,严青岸更生气了。
他和顾栖栖认识都快小半年了,两个人才有些好感进度,想着出来海钓再增进一下两个人的感情,没想到今天增进的不是他和顾栖栖的感情,而是金有余和顾栖栖的感情。
现在,两个人连秘密都有了!
严青岸“哼!”的一声,收起了鱼竿鱼线,不想和顾栖栖在一起钓鱼了。
跑到原本钓鱼的位置,迎着海风把鱼线抛了出去。
顾栖栖见严青岸真的生气的样子,顿时半咬着唇笑了。
严青岸在她面前孩子气的样子,是她从没见过的样子。
这样的严青岸,比起之前浑身的凌厉气势,疏离矜贵,更多了一些让人心动的,少年青涩可爱的感觉。
顾栖栖也学着刚刚金有余的方法,把鱼竿卡在渔船的栏杆上,一路小跑,跑到严青岸的身边。
看着严青岸淡漠疏离,没有什么表情的侧脸,戳了戳严青岸肩膀上的肌肉,嗓音软软糯糯:“生气了?”
严青岸强迫自己转过头不理她,原本紧皱得眉头却因为她的一句话有点松动的痕迹。
“别生气了。我刚刚是逗你的!我和有余也没聊什么,真的,只是说了一些你们在部队的事情……”
严青岸依旧不说话,眼神却已经不自觉往身后瞟去。
顾栖栖拉着严青岸风衣的一角,来回得晃,语气也愈发软糯,像是撒娇一般:“真的!真的!真的没说什么。就是说了你刚刚入部队的一些糗事。我刚刚是怕告诉你了,你觉得丢脸。所以我才没说的!”
严青岸转过头来,目光幽沉。
顾栖栖猝不及防就撞入严青岸深邃暗黑的眸子里,幽深又难以揣测
“真的?”
顾栖栖没有丝毫的犹豫点了点头,眼神清澈纯净,让人想不相信都难。
严青岸叹了口气,败给了顾栖栖的单纯无害的眼神。
转过头去继续钓鱼。
顾栖栖见严青岸还是不理她,直接挤到他身边,和他肩并肩的站着,用自己肩膀碰了碰他的肩膀,没话找话似的问他:“你怎么钓了这么久还没有钓上来啊?你也是第一次来海钓?”
严青岸睨了她一眼,语调没有什么起伏,把鱼竿递给她:“要不你来教我怎么钓?”
顾栖栖一听就笑了,伸手抓住鱼竿的一处,另一处抓着严青岸的衣袖,教他怎么握杆。
“这里要这样,还是这样?那一只手要,要,这样?”
严青岸低头看着自己身边的小女人手忙脚乱,还胡乱指导他的样子,神色终于有些明朗。
他一只手从顾栖栖背后穿过抓住鱼竿,将顾栖栖圈在自己的怀里,一手抓着顾栖栖的手放在鱼竿的正确位置。
顾栖栖背后是严青岸宽阔坚硬的胸膛,稍微一动就能碰得到严青岸的身体。
顾栖栖原本玩闹的心,顿时因为严青岸的动作“砰砰砰”猛跳。
严青岸此时的动作像极了背后环抱着顾栖栖,他微微弓着背低头,薄唇慢慢贴近顾栖栖耳朵,哼笑了一声:“到底是谁第一次海钓啊?”
严青岸温热的呼吸就这样喷洒在顾栖栖的耳朵上。
顾栖栖不知道是被严青岸的话嘲笑的,还是因为此时的气氛太过暧昧旖旎,总之是一阵脸热,浑身一阵酥麻。
顾栖栖僵硬的一动也不敢动。
严青岸握着她的手抓着鱼竿,满意的勾着嘴角。
竿尖点头晃动,顾栖栖一激灵,反应过来,“鱼咬钩了!”
严青岸一边摇轮收线,一边握着她的手用了力气抖动手腕,随后和顾栖栖一起猛地提竿,只见鱼线下吊着一条被鱼钩钩住大鱼。
顾栖栖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嘴角显见的弯起,“哇!好大的鱼啊!”
严青岸低头看着顾栖栖开心的样子,他也不自觉跟着弯了嘴角。
随着将鱼竿一甩,将鱼放到了甲板上。
鱼的嘴巴一张一合,在甲板上活蹦乱跳。
顾栖栖松开鱼竿,跑到鱼的身边戳了戳鱼的鱼鳍。
鱼儿又蹦了两下。
这个时候金有余从驾驶室走了出来,看到这鱼,不仅笑出来:“不错啊,青岸。这鲈鱼够大的。你们今天走得时候带回去,可以熬一锅鲜美的鱼汤了。”
顾栖栖指着还跳动的大鱼,惊奇的道:“这是鲈鱼啊?”
金有余点点头,顺便递给顾栖栖一个面包,“比较常见的海鲈鱼。”
顾栖栖接过面包,撕开一个边角,咬了一口,“这一条能卖多少钱啊?”
金有余看了严青岸一眼,笑了:“怎么,想着让青岸以后钓鱼赚钱?那他是赚不到什么钱了!”
严青岸收着鱼竿,听到这话伸手就要用鱼竿打他,笑骂:“我怎么就不能钓鱼赚钱了?我这海钓技术比你好的多!”
说完捡起甲板上的那条大鲈鱼就放到了身边的塑料桶里。
桶里盛着水,鲈鱼一进去扑腾了两下,这才安稳下来。
金有余笑出了声,把之前放下去的网用机器往上一收,“哗”的一声巨大响动,渔网从海里被提了上来。
等渔网慢慢升高,顾栖栖就看到渔网里满满的得有几百条鱼活蹦乱跳。
“海钓技术再好,也比不过专业捕鱼的渔夫吧?”
顾栖栖顿时惊叹一声,“哇”
现实生活里她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渔网捕鱼呢,也太壮观了。
渔网被放到甲板上,几百条大鱼在渔网胡乱蹦跳,带着海水和鱼儿本身的腥咸气息,一下子窜到顾栖栖的鼻腔里。
顺带着微凉的海风,满满的都是新鲜的大海的味道。
严青岸也觉得这景象十分壮观,于是摸了摸跳到他脚边的鱼,“太新鲜了。今天我得带走二三十条了。分给老遇几条,留给我家几条,再分给王亮家,蔺程蔚家几条,剩下的让我妈我爸拿出去给他们那些老友去。”
“哎哎哎,我这好不容易捕了这些,怎么你上来就要拿走二三十条去送人啊?”
金有余心疼的看着自己捕上来的鱼儿。
严青岸满眼嫌弃,“金有余,你瞧瞧你那小气劲儿,我又没说不给钱。按市价给我称,有多少是多少,我不会亏了你的。”
金有余听了这话才又笑了:“好嘞!等上了岸我给你挑上二三十条又大又好的。放心,绝对让你满意!”
严青岸嫌弃的睨了他一眼,不想理他。
金有余却不管那些,笑嘻嘻的把渔船的储放活鱼的船仓打开,将渔网里的鱼都倒了进去。
三个人又钓了会儿鱼,回过神来,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
严青岸接二连三钓上来好几条大鱼,就连金有余也钓了两条,顾栖栖的鱼竿却像见了鬼似的,一直没有动静。
顾栖栖羡慕的看着严青岸和金有余两个人,一直站了很久也没有看到鱼竿有什么动静,有些泄气。
严青岸像是引诱她似的,半眯着眼睛,声线清清凉凉:“要不要上我这里来?似乎我这里的鱼比较多。”
顾栖栖立刻亮着眼睛点点头,收了自己的鱼竿就往严青岸那边走。
严青岸看着她的鱼钩上鱼饵已经被吃掉了,也不说,只拿起自己手边的鱼饵,又给她串上去一个。
顾栖栖把鱼线抛了出去,静静的等着鱼儿上钩。
可是她左等也没动静,右等也没动静,把她的耐心全部耗了个干净。
眼看着顾栖栖气鼓鼓的就要撂挑子不干了,严青岸上去就握住了她的手,环着她继续等。
“你别着急。钓鱼这事儿,最要耐心。”
顾栖栖被严青岸一说,顿时又不动了,可是她却不明白:“我也等了很久了,可鱼儿一直不咬钩,要不然就是吃了我的鱼饵就跑了……”
“你的杆也不够稳,别老动。”
严青岸帮着她拿着鱼竿,她自然也就轻松了一些。
顾栖栖舒了口气,“可是真的好累啊。我的手都不自觉的在抖。”
严青岸瞥了她一眼,笑了:“你这小细胳膊,能拿那么久也算是不错的了。”
“看着你毛毛躁躁的,没想到你还有点耐心呢。”顾栖栖抬头看着严青岸笑眯眯的。
严青岸把头抵在她的头顶,动也不动:“做任务的时候,一潜伏就是两三天,没有那个耐心,早让敌人把我打个对穿了。”
顾栖栖怕吓到海里的鱼儿,连声音都不敢大声,只小声道:“那你们不吃不喝吗?不饿吗?”
严青岸勾着嘴角,“当然不会啊。会少量吃点,而且吃得是压缩食品。尽量少喝水。”
顾栖栖刚想再问什么,眼见着鱼竿点头晃动了。
她一下兴奋起来,奈何手已经没有什么劲了,摇轮收线,手一直抖。
严青岸就抓着鱼竿,防止顾栖栖没有力气。
收了线,严青岸帮着抖了一下鱼竿,让鱼儿咬钩咬得更深,然后让顾栖栖抬杆。
鱼儿一下从海里被提起来,高兴的顾栖栖大喊:“严青岸快看!我钓到了!”
“我家爱豆太棒了!”严青岸一下环住顾栖栖的腰,从背后抱起她来,顺带着还转了个圈。
“呀”
顾栖栖被惊到了一下,随之又笑出来:“严青岸,你吓死我了!”
顾栖栖回过头看着严青岸脸上的淡笑,顾栖栖也忍不住笑了。
两个人笑得开心,鱼儿却在鱼钩上疼得摆尾。
金有余嫌弃的看了两个腻歪在一起的人一眼,真是看不过去,上去把顾栖栖鱼钩上的鱼接下来,摸了摸鱼头:“没事了,兄弟。我来解救你了。你得救了。”
说完将顾栖栖钓的鱼放到了一旁的水桶里。
严青岸将顾栖栖放下,之后突然感觉有些头晕恶心。
顾栖栖看着刚刚还好好的严青岸,这会儿脸色却有点发白。
心里忍不住想:她不至于这么重吧?把严青岸累得脸都白了?
第59章 别动,就这样抱我一会儿
顾栖栖上前扶住严青岸的手臂,眼神里都是关切,“你没事吧?怎么脸色突然这么难看?”
严青岸摇了摇头,本来想说没事,可是头却依然很晕。
他按了按太阳穴,语调有些虚:“可能是饿的。有些头晕,一会儿吃点东西就好了。”
顾栖栖看着严青岸的脸颊有些微红,嘴唇却有点发白,怎么看都像是感冒发烧的样子。
她拉了拉严青岸的手臂,道:“你低下头,让我摸摸你的脸。”
严青岸有点发懵,听到顾栖栖的话却还有点开心,赶快岔开腿站好,让自己可以平视她。
顾栖栖见严青岸还是有点傻里傻气的,两条大长腿岔开站着,背着手,像是某节目里的搞笑艺人。
忍不住捂着嘴笑了两下,这才又摸上严青岸的脸。
严青岸的脸有些微烫。
顾栖栖又摸了摸他的额头,额头也比平常的温度要高出许多。
不出所料,严青岸是真的发烧了。
顾栖栖盯着严青岸的上身一直瞧,严青岸都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严青岸的上身只穿了一件长袖,外面的风衣也极薄。
下身也只穿着一条单裤。
反观她和金有余。
她穿了一身休闲装,虽然薄一些,但外面还套了一件薄棉服。
金有余也穿着一件厚外套,怎么看都是比严青岸穿得要暖和的。
这个傻子,穿得那么少,硬生生的让自己冷的发烧了。
凌晨的时候应该挺冷的,他都感觉不到吗?
其实严青岸是感觉到了的。
之前凌晨下车的时候,海边的冷风吹得他一个激灵,但是他没在意。
一个没在意,导致他吹了四五个小时的海风,发烧了。
顾栖栖也有点怨自己,跟着他出来,光顾着高兴和兴奋,连他穿得少也没在意。
以为这傻子长了个大个子,体格也比她高壮,不会感冒什么的。
现在看来都是她太自以为是,也太不在意身边的人了。
严青岸看着顾栖栖蹙紧了眉,突然有些慌,“怎,怎么了?”
顾栖栖一下打在严青岸的手臂上,打得结结实实,严青岸一下疼得“嘶”了一声
“栖栖,你干嘛突然打我?好疼啊!”
顾栖栖皱着眉头阴着脸,语气也因为生气冷冷的:“打得就是你!你晚上带我出来的时候,还知道跟我说多穿点。你自己怎么不多穿点?你知不知道你发烧了?”
严青岸有点没反应过来,“啊?我发烧了?”
“啊什么啊!就穿一身单裤长袖,你不发烧,谁发烧啊!”
顾栖栖越说越大声,严青岸连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小声说:“嘘别这么大声,一会儿被金有余听到了。他又该笑话我了!”
金有余本来把顾栖栖钓的鱼放到水桶里,就去了驾驶室,想喝点水。
听到顾栖栖大声说了句什么,头探出驾驶室,问:“刚刚说什么?”
严青岸连忙说:“没事,没事,没跟你说话。我刚刚逗了她一下,生气呢。”
一边捂着顾栖栖的嘴,小声的“嘘”
金有余又被喂了一口狗粮,翻了个白眼,回了驾驶室。
见金有余再次进了驾驶室,严青岸这才放松了手上
的劲儿。
顾栖栖把他的手一把甩下来,“啪”的一下打在他的胳膊上,打得他捂着胳膊“嘶嘶”的,直倒吸凉气。
“姑奶奶,你手劲怎么这么大啊?比我妈打我还疼!”
顾栖栖看了驾驶室一眼,下意识的小声:“你活该啊!怎么就不知道多穿两件衣服呢?光知道嘱咐我,你自己也实践一下啊!”
“我,我这不是忘了吗?”严青岸有点委屈巴巴的。
顾栖栖却不吃他那一套,伸手捏住他腰上一块软、肉,用了劲儿狠狠的转了一圈。
疼得严青岸面目狰狞,向后躲,还逃不脱。
严青岸咬着牙,忍着没有叫出声来,但还是拔高他的音调,以示对顾栖栖手劲儿的尊重
“顾栖栖您是我亲爱豆”
她松开手,脸上冷冷的没有什么表情,瞥了严青岸一眼,眸色淡漠。
严青岸知道她这会儿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也不闹了,立刻乖乖的跑到她身前,正经的说:“我,我知道错了,真错了。以后多穿衣服。”
顾栖栖睨了他一眼,“以后?”
“不不不。是现在,立刻,马上去找金有余借衣服。”
说着严青岸就去驾驶室找金有余去了。
顾栖栖叹了一口气,心里是真的很在意。
严青岸虽然发烧这个事情不算什么大事,但是严青岸总是因为自己生病的话,她总觉得自己像是罪魁祸首一样。
上次的那个事情,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要被砸到,严青岸不会跑来救她受伤。
今天也是,如果不是因为要带她来海钓,他也不会受凉感冒发烧。
严青岸遇到她总是遇到这样的事情,不顾他自己,总是先顾着她。
这一点让她感动开心的同时,也担心他。
顾栖栖微微蹙眉,转身不想让严青岸看到自己担心他的样子,手扶着栏杆,看着波澜起伏的海面。
好像自己的心也和这海面一样,起起伏伏,荡荡漾漾。
严青岸看着顾栖栖转身去看海,这才稍微敢舒了口气。
金有余还是第一次见着严青岸这么害怕某个人的样子,明明那个人也没对他做什么,他就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似乎顾栖栖要是真的生了气,估计严青岸要着急的跳脚吧。
简直就是未来的“妻管严”、“老婆奴”。
想到这儿,金有余都快要忍不住对着他“呸”一声了。
严青岸回头看到金有余微张着嘴,问他:“要干嘛?”
金有余把自己刚刚那个危险的想法踢出去,回道:“没事。你呢?进来驾驶室干嘛?”
严青岸这才想起来自己过来的目的,淡淡的开口:“有没有多余的衣服,借我穿一下。等到了岸上还给你。”
金有余上下打量了一下严青岸,“你穿的是有点少了。但是现在都要返航了,你再穿厚点是不是有点晚了?”
严青岸看了一眼在船头站着的顾栖栖,转头睨了他一眼,语调冷淡,“你管我晚不晚,有没有,借不借,别废话。”
金有余把之前放在渔船上备用的一个外套拿出来,扔给严青岸,“给你。借东西还那么横,不知道以为我欠你钱呢!”
严青岸不理他那茬,把衣服套在身上,身上稍微暖和了
一点。
头也更晕了。
怕顾栖栖见到他更难看的脸色,一会儿恐怕更生气。
严青岸赶快对着金有余说:“返航吧。我一会儿有急事要回去。不能太迟了。”
金有余点点头,“原本这个时间也该回去了。我去收锚,你和栖栖说一下。”
严青岸“嗯”了一声顺势坐下了,金有余看了他一眼,看着他脸上有些不正常的红晕,没说什么,出去了。
严青岸用力按了按太阳穴,让自己没有那么头疼,这才站起来,往外走。
海面起了风,吹得船也有些微晃。
严青岸走到顾栖栖身边,叫了她一声,顾栖栖刚刚转过身来,船就猛地晃了一下,严青岸脚步虚浮一下,顾栖栖见状一下抱住了严青岸,严青岸也顺势揽住顾栖栖的腰,脑袋有些疼得厉害。
严青岸的下巴垫着顾栖栖的肩窝,高热的气息喷洒在顾栖栖的脖颈处。
顾栖栖有点慌了,想要退后,拉开两个人的距离看看他:“严青岸,你怎么样?很难受吗?”
严青岸的眼皮有点沉,声音也干涩短促,他的手环着顾栖栖:“别动,就这样抱我一会儿。我有点晕。”
顾栖栖听了果然不再往后退,原本抱着严青岸腰的手,不自觉用力又掐了他一把,语气恶狠狠道:“你下次再敢给我这样试试看!”
严青岸虚浮的勾起一抹笑,似乎被烧得都觉不到顾栖栖打她的痛感了,“知道了。别打了。”
顾栖栖这才又心疼站在原地,就那么让严青岸抱着,等他恢复一点。
“鱿鱼说,他要收锚返航了。让我跟你说一声。”
顾栖栖点点头,“嗯,早点回去吧。回去才能吃药休息。”
两个人站在甲板上,稍稍站了站,顾栖栖就陪着严青岸回了休息室坐着。
金有余返航的时候似乎比来的时候更快,渔船飞速的在海上前行。
严青岸和顾栖栖坐在一块,严青岸似乎是睡着了,头歪在顾栖栖的肩膀上。
顾栖栖用余光看过去,严青岸的眼下有着一大片乌青,嘴唇也有些发白,只脸颊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额头冒着虚汗,把他额前的头发都有些打湿了。
在梦中,还微皱着眉头,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顾栖栖伸手摸了摸严青岸的额头,比之前更烫了。
她想起严青岸提醒她多穿衣服,自己却穿一身单衣,就想打他。
怎么有这样的傻子?
在顾栖栖心疼和生气两种情绪的交叠中,金有余已经将渔船驶入了码头。
顾栖栖推了推严青岸的额头,轻声叫他:“严青岸,醒醒,到码头了。”
严青岸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顾栖栖,似梦非梦,“这么快就到了?”
“还能站起来吗?要不要我扶你出去?”
严青岸把头从顾栖栖的肩膀上抬起来,按了按太阳穴,让自己清醒一下。
对着顾栖栖摇了摇头,“不用,睡了一下好多了。出去吧。”
金有余这边将渔船停好,叫两个人下船,严青岸和顾栖栖却已经从休息室走出来了。
严青岸被烧得嗓子都有些沙哑,还不忘跟金有余说:“给我挑二三十条新鲜的鱼,我们这就要回去了。改天再来找你喝酒。”
第60章 躺在我身边看着我睡
金有余早就把鱼挑好了,装在一个密封好的盛着海水的塑料箱里。
听严青岸提起,指了指脚下的箱子,严青岸和金有余联手把箱子搬起来,两个人一起往岸上走。
走到严青岸的车旁,打开后备箱,两个人抬起箱子放了进去。
“到家给我电话。”金有余说着还抬手放在耳边做了个手势。
严青岸点点头,回了句:“嗯。”就上了驾驶座。
顾栖栖却在车前站着,并不上车。
她就那么冷冷的盯着严青岸,一个眼神扫过去,严青岸就吞了下口水,又从驾驶座上滑下来了。
“去副驾驶坐着。”
顾栖栖拿过严青岸手里的钥匙,把人赶到副驾驶,这才微笑着跟金有余道别。
“有余,我们走了。到了我会提醒他给你电话的,下次再见了!”
说完顾栖栖把帽子,口罩,墨镜往脸上头上一戴,对着金有余挥了挥手。
严青岸也慵懒的倚在座椅上,对着金有余挥挥手。
金有余对着他们挥了挥手,勾着嘴角送他们离开。
顾栖栖这才把钥匙插到钥匙孔里,转了一圈,启动了车子,缓缓离开了。
车子上了高速,顾栖栖也稍稍提了速度。
严青岸一只手搭在眼睛上,露着另外半只眼睛,声音漫不经心:“不用那么着急。慢点开。不安全。”
顾栖栖用余光瞪了他一眼,语调带着点急躁:“你再不回去吃药休息,人都该烧坏了!现在是说慢点的时候吗?”
严青岸偷偷的看了一眼顾栖栖的脸色,不敢再说什么了。
“头伸过来,让我摸摸,是不是烧得更厉害了。”
顾栖栖一开口,严青岸立刻把头伸过去,让顾栖栖去试温度。
她腾出一只手,又摸了摸严青岸的额头,还是烫得厉害。
严青岸只觉得顾栖栖的手指碰到他的额头的时候,一股冰凉的触感从额头上传来,让他舒服的想一直贴着。
顾栖栖看着严青岸温顺病弱的样子,倒是顺眼很多。
点了点他的额头,“把座椅调一调,你睡一会儿吧。等到了你的公寓,我再叫你。”
说完,不容反驳似的又戳了戳严青岸的额头。
严青岸只好躺回去,调低了座椅,手搭在眼睛上,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顾栖栖开了暖风,一路开回严青岸的公寓楼底。
停好车子,发现严青岸还在昏睡。
额前的头发都被虚汗打湿了,脸色是不正常的潮红。
顾栖栖又伸手摸了摸严青岸的额头,依旧滚烫。
顾栖栖轻轻地推了推严青岸的肩膀,严青岸却只是皱了皱眉,眼睛都没有睁开。
她觉得不对劲,用力推了推严青岸,嗓音里带了焦急:“严青岸,你快醒醒!等下再睡!”
严青岸被她晃醒,半睁了眼,声线沙哑干涩,“到公寓了?”
顾栖栖点点头,脸上满是担忧:“你家里有没有退烧的药?要是家里没有,还是不要回家了。我直接带你去医院吧!”
严青岸闭眼摇了摇头,手抓着顾栖栖的袖子,态度坚决。
不过是个小感冒,如果要是真的再去了医院,惊动了家里,他以后真的算是
有了把柄,被家里捏得死死的了。
说不定以后都不让他单出来住公寓,估计出个门都得给家里各个“管事”的报备。
顾栖栖见他虚弱着还这么坚决,只好作罢,“那我们先上去。如果家里没有退烧药,我再去给你买。”
严青岸点点头,下了车脚步虚浮,被顾栖栖一路搀到公寓。
开了自己家的门,走到床边,直接瘫到了床上。
顾栖栖给他把被子盖好,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不自觉的紧缩了一下。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等那种奇怪的感觉消退下去,趁他还没昏睡,点了点他的脸颊:“先别着急睡,先给有余打个电话,如果需要的话,再给你家里说一下。”
严青岸听完又睁开了眼,眼眶红红,盯着她像小孩子闹脾气一样,一脸的不乐意。
顾栖栖不吃他那一套,把手机递给他,盯着他打电话。
严青岸把电话给金有余拨过去,告诉他已经安全到家,又闲聊了两句,这才把电话挂了。
四目相对。
严青岸扬了扬自己手里的手机,表示:我已经给金有余打了电话了。可以了吧,小姑奶奶?
顾栖栖却又扬了扬下巴,表示:还没给家里打呢,接着打呀!
严青岸委屈巴巴的又看了顾栖栖一眼。
顾栖栖微微扬了眼角,完全不为所动。
严青岸这才把电话给他哥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他哥严青迟接了起来,语调没有起伏
“有事?”
严青岸呼了口气,嗓音带着些沙哑:“哥,我昨天晚上去海钓了。从金有余那里带回来二三十条鱼。等会儿你要是有空儿就过来带走一些。我昨天晚上去的,这会儿才回来,困着呢,不给你们送过去了。然后这两天王亮那边找我喝酒,晚上回去太晚了,就不回大院了,你跟咱妈说一声。周一我正常上班。”
严青迟正陪着陆尘娅在某个品牌母婴店挑选好看又舒适的婴幼儿可能会穿到的小衣服、可爱又精巧的小玩具之类的,听到严青岸说他海钓带回来一些鱼,看了看不远处挑着衣服的小妻子,答应下来
“行啊,等会儿我开车过去取。刚好你嫂子最近害喜害得厉害,吃别的都不行。就喜欢喝鱼汤。觉得鱼汤鲜。不回去的话,妈又要念了。你最好还是给她打个电话。”
严青岸觉得头沉的很,回了几句“嗯”,也就挂了电话。
虽然嘴上答应着要给他母亲打电话,但是挂了电话,严青岸就把手机放到了一旁的床头柜上。
要是给他母亲打了这个电话,即使理由说得再明确,她还是会找到其他的办法,让他一定要回家的。
他懒得再去费这个口舌,知道就是不给他母亲打这个电话,最后他哥还是会帮他说明情况的。
于是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以后,他看也不看一眼,就躺在床上等着顾栖栖过来。
顾栖栖去了厨房先烧上水,之后又去客厅把严青岸说的家庭药箱找到,打开之后看到里面有感冒药和退烧药,又看到生产日期还算比较新,这才放下心来。
水很快就烧开了。
顾栖栖端着热水拿着药片进了卧室,看到严青岸似乎又快要睡过去。
顺手把热水放在一
旁的床头柜上,摸了摸严青岸的额头,轻拍了拍他的脸,声线轻柔:“先别睡。把药吃了。”
严青岸微眯着眼睛,困顿的很,但还是听话得接过顾栖栖手里的药片,放到嘴里,又拿起水杯喝了几口热水,将药顺了下去。
顾栖栖拿了一旁的纸巾给他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把这杯水都喝了。一会儿发发汗。如果还是不退烧,等下必须要去医院的。”
严青岸听了,咕咚咕咚的将一杯水都喝了下去,生怕没喝完这杯水,等会儿发不出汗来要去医院吊水。
顾栖栖见他累得很,也不揪着他了,等他喝完水的杯子接过来放到床头柜上,扶着他躺好,给他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
严青岸原本就体热,一发烧浑身就像火烤一样。
被顾栖栖拿被子一裹,整个人又闷又热,难受的总想乱动。
刚刚盖好的被子,被严青岸三下两下扯得露着胳膊露着腿。
顾栖栖秀眉紧皱:“不要乱动!不好好盖着,怎么发汗?”
“可是栖栖,太热了,我裹着难受。吃了药一会儿就好了。不用非得裹着吧。”
严青岸并不是没有发过热,在部队也有高烧三十**度依旧硬挺着执行任务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严青岸也没觉着怎么着。
吃了药,没知没觉的就那么过去了。
反而现在顾栖栖在他身边,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像个没有什么耐性的毛头小子一样,觉得哪哪都难受得紧。
顾栖栖一把将严青岸蹬开的被子重新裹到他的身上,语气带了一丝不耐:“你要是不想裹着也行,现在就跟着我去医院挂水!”
严青岸顿时不敢再乱动了,可是身上实在又热又燥,难受得眉头紧皱。
刚刚下车的时候,被风一吹还觉得冷得发抖,这会儿到了被子里又觉得热得让人发燥。
总之是怎么都不舒服,这下更是连睡意都被身上的燥热赶跑了。
顾栖栖见他实在是难受,也不忍心,只好说:“你好好裹着!只要你不乱动,我答应你一个要求。”
严青岸听到这话,原本半垂着的眼睛突然都睁大了,不确定的反问
“真的?”
如果让他忍受这一时的燥热,就能让顾栖栖答应他一个要求,别说忍一会儿了,忍半月他也愿意。
见顾栖栖郑重的点点头,严青岸突然又觉得身上其实也没有那么燥热了。
还没等严青岸高兴,顾栖栖又开口:“但是你今天必须说出那个要求,不然过期不候。而且那个要求不能是难以办到的事情。”
原本想要把这个要求放到以后有用的时候,再拿出来跟顾栖栖提的。
顾栖栖这么一说,严青岸又有些泄气了。
她看着严青岸一脸认真思考,又有些苦恼的样子,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有些心酸。
“想好了吗?”
严青岸咬了咬牙,把现在最容易实现的要求说了出来
“想好了。我现在就想让你躺在我身边,看着我睡着。”
顾栖栖没想到严青岸会提出一个这么暧昧又无厘头的要求。
这个要求并不难,但是她觉得有些难为情,不想答应
“你,你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