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取名杨炯
在道济眼里,法缘是还没长大的小树苗。此时宣布法缘离开佛门,便成了他驱使法缘还俗。一切责任便被揽在他身上,天下间的指责,白兰寺僧众的怨言,便不会降到法缘头上。
师傅的拳拳舔犊之意,让法缘瞬间眼眶红了。道济伸手轻摸过他的头道:“我这把老骨头,只能帮你做点儿小事。赵香怡是个好孩子,你要善待她。“
“现在,我以白兰寺主持方丈的身份宣布:从今天起,你不再是白兰寺弟子,可以还俗了,拿出你的戒碟交给为师。”
法明与几个道字辈高僧齐呼不可,道济平静的扫过他们,眼神却是无比坚定。
道济接着道:“你学佛十七年,五岁时到我身边,为师一直把你当成衣钵传人。你也没辜负我的厚望,取得了今天的成就,为师为你自豪,为你骄傲。虽然你不再是佛教弟子,但你永远是我的徒弟。”
他固执的把法缘逐出佛门,身后响起一片阿弥托佛声。道济是白兰寺最高领袖,除了长老会与护法院可以反对他的决议,在场诸人都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宣布命令。
法缘泪流满面,天天期盼着还俗,此时终于达成所愿,却感觉心中沉重无比。师恩深重如山,自己如何才能报答师傅的恩情?
他屈膝对着道济跪了下去,道济伸出气墙阻挡。法缘倔强的运气一冲,终跪在道济面前。
他哭道:“师傅,我对不起你。”不管地上灰尘与砾石,向道济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时,额头上已浸出血来,淤青一片。
情况变化大出众人意料,岸边除了江风呼啸,再没有人说话。白兰寺最年青的佛学大师,最有希望进阶神境的天人境高手,突然间就被逐出佛门。这件事无论放在哪儿,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法缘突然回头对赵香怡道:“过来,与我一起给师傅磕头。”
赵香怡不明所以,赵琼英却是大喜,催她快些过去。她在赵香怡耳边道:“傻侄女,法缘要娶你为妻了,快去给他师傅磕头。”
赵香怡顿时笑靥如花,款款走到法缘身边跪下,学着法缘的样子磕头。
法缘磕头时虽然没有运气护体,但他练武多年,身体皮粗肉厚。赵香怡是娇嫩的女子,而且细皮嫩肉。她额头刚要触地,一只手掌便盖在地上,遮住了冒出土
壤的石头。
赵香怡磕了三个头,甜甜的叫了一声师傅,便抽出手巾去擦法缘额头的血迹。
道济稳稳受了二人大礼,扶起法缘时已老泪纵横。他潜心教授法缘十七年,早把法缘当成儿子。此时逐法缘出佛门,实是万般无奈之举。分别在即,他终是控制不住情感落泪了。
“我在楚阳城第一次看到你时,你是流浪的孤儿,别的孩子都叫你“炯娃”。我收回你的法号,却不能给你寻回俗家名字。好在你武学成就斐然,回楚阳城也许能寻宗问祖,找回自己的姓氏。”
法缘道:“师傅出家前,俗家姓什么,弟子便跟随师傅俗家姓好了。”
道济欣喜道:“那我就给你取名姓杨,单字炯。有空了,欢迎你回白兰寺来看看,为师一定洒扫相迎。在这里,我就先祝福你们幸福久远了。”
他身后众僧齐声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祝杨炯夫妇二人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法缘急道:“师傅要丢下我吗?”
道济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依依不舍的在法缘头上抚摸了一下。他步履沉重的转身与众人向船上走去,刚走几步突然一倾,法明眼急手快一把扶住他。
道济心中痛楚,却不能在弟子与同门师弟、师侄面前表露。所有的心酸,难过,全被藏在心中独自承受。他表露出来的,只是对弟子深深的祝福与眷恋。
赵香怡偎在法缘身边,对道济等一众僧人挥着小手。幸福来的太过突然,没想到自己思念的人,这么快就留在了身边,如在梦境中一般。
那个鼻青脸肿的水手等众人上船,边抽回木板边嘀咕道:“还是法缘大师厉害,出去耍了一天,樊城第一美人就抱在怀里了。老子出去一天,老相好没见着,反被人打了一顿。当和尚有美人投怀送抱,过几天我也当和尚去。”
他刚说完,突然发现几个老和尚正对他怒目而视。水手缩了缩脖子,干笑了几声,跑到了船仓下去了。
楼船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深深的失落袭向法缘,天下之大他却不知道该去何处。他已被逐出佛门,不能再回白兰寺了。放眼四望,哪里才是自己的归属呢?
赵香怡如做梦一般,她一夜未睡,想的就是如何能再见法缘一面。现在,这个人就站在她
身边,已是完全属于她了。
她激动的看着法缘,越看越爱。忍不住踮起脚,突然在法缘的唇上吻了一下。胆大如斯,唯有汝阳王之女了。
赵琼英自豪的对路守平道:“侄女寻得好归属,这下可以向大哥交差了。她真勇敢啊,比我当年可生猛得多了。”
路守平笑道:“你姑侄俩不分伯仲,真要对比,你当年只怕比香怪还厉害一些。”
赵琼英美目一翻,哼道:“怎么?嫌我腻人了吗?”
路守平呵呵笑道:“哪敢?我是觉得你与香怡个性相近,真像两姐妹啊。”
他对法缘拱拱手道:“现在法缘大师已经还俗,请大师去尹事府休息一段时间。大哥在樊城处理杨青松之事,事了之后,定然会向大师当面道谢,同时商量香怡的婚事。”
赵琼英拉了拉路守平,低声道:“他已经还俗,现在名叫杨炯了。你法缘法缘的叫,让人家情何以堪?你要再敢叫一声法缘,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她声音虽小,法缘耳聪目明听得清清楚楚。他向路守平道了一声谢,平静的道:“我现在已还俗,师傅也赐了我俗家名字‘杨炯’。从此以后,世上再无法缘此人,你们可以叫我杨炯。”
“在我们白兰寺有一个规定,要还俗的和尚,必须闯过十八铜人阵。以我的武功,自然可以轻易闯过。师傅关爱我,让我在这里就还了俗。他是不想让我回到白兰寺,面对长老院与执法院的责难,成为众矢之敌。”
“白兰寺培养我十几年,刚刚出现一个天人境,又化为泡影。可以想象师傅回到白兰寺,将承受多大的压力,会有多少指责与诋毁。”
“我亏欠他老人家太多,十七年的养育之恩,教化之恩不能不报。我现在准备南下,一是看望师傅,二是访遍名山大川。你先回家去,等我头发长好,武功能更进一步,就上王府求亲。”
赵香怡抓住杨炯的手,紧张的道:“你的武功已是天下最高,还能怎么进?头发几个月便可以长好,我不要你离开。”她以为杨炯是找借口要返回白兰寺。
赵琼英插科打诨最厉害,但又往往能收到奇效。她咳了一声道:“我觉得你们郎才女貌,又两情相悦。不如现在就去汝阳王府。”路守平与赵香怡一齐点了点头
第四十六章:化绕指柔
众人说话间,远处烟尘滚滚,一大队骑士鲜衣怒马急驰而来。队伍最前面是一个中年男子,旁边是两位年青的俊俏公子。
他们冲到码头边,赵香怡快步迎上去,对着中年男子凄凄的叫了一声:“爹爹”,然后扑进了他的怀里,嘤嘤哭起来。
两个年青的公子身着铠甲,对赵琼英与路守平见过礼,便开始细细打量杨炯。眼前这个和尚长得比他们还俊美,不知道与救了小妹的法缘大师有何渊源。
赵琼英口直心快,对两人道:“他就是救下香怡的杨炯大师。要是没有他,香怡不但要受害。樊城不知道还有多少女子,要被那个江湖骗子祸害。”
一个公子道:“姑父,你凌晨急报,救下小妹的是法缘大师,怎么这时又变成杨炯大师了?我们匆匆处理完杨青松,就是赶来向法缘大师道谢的。”
赵琼英指着杨炯道:“他就是法缘大师,现在已经还俗名杨炯。将来他也是你们的妹弟,正好可以好好亲热一下。”
她的雷语一波接着一波,炸得两个年青公子一愣一愣的。杨炯习惯的合什道了一声阿弥托佛,忽记起自己已不是出家人。他向两人道:“我现在已经还俗,姓杨名炯。”
赵香怡在父亲怀中哭够了,便拉着他给杨炯介绍:“这是家父。”满脸的甜蜜与幸福。
汝阳王皮肤白皙,面容英俊,虽然已过中年。但能看出他年青时,必然是天下少有的美男子。两位年青公子,剑眉星目,英气逼人。赵香怡介绍道:“这两位是大哥和二哥,爹爹与两个哥哥对我可好了。”
汝阳王与两位王子对杨炯道谢后,一名侍从端上一个大托盘。盘中金光闪闪,尽是黄白之物。
汝阳王诚恳的道:“大师对小女的救命之恩,本王铭记在心。这点薄礼略表谢意,请大师收下。”
杨炯摆手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辈佛子除魔卫道,普渡众生。救人也是我辈的本份,王爷不必介怀,阿弥陀佛。”十七年的习惯很难改变,杨炯合什还了一礼。
赵香怡拉了拉杨炯的衣角,小声道:“杨大哥,你不要金银,正好借这个机会,求父王把
我许配给你啊。”
她声音极小,江风凌冽,汝阳王与两个儿子站得较远,听不见她说话。但是看到赵香怡与杨炯之间那种自然亲热感,均感觉有些诧异。平时温文贤雅的小女儿家,怎么今天这么大方,与一个男人那么亲近的说话?
杨炯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热情而热烈的女子,现在就迫不急待的想嫁给他了。可是他的心中满满的只有若兰,暂时还没有与她成亲的想法。他们从认识到现在,毕竟还不满一天时间。
赵香怡人长得极美,她的爱热烈而专注,从内心而言,杨炯对赵香怡并不反感,他是也很喜欢这个美丽的女子。
赵琼英夫妇与汝阳王见过礼,她拉着汝阳王去一边嘀咕。说了一阵,汝阳王神色怪怪,不时向杨炯打量。当她说到杨炯为了香怡而还俗,香怡因为杨炯而投江时。汝阳王惊得目瞪口呆,被赵琼英雷得里焦外嫩。
赵琼英自豪的道:“大哥放心,这次小妹不会再眼拙了。杨炯比那个杨钰好了千万倍,是怡儿的最佳夫婿人选。”
赵香怡催杨炯向父亲求亲。杨炯安慰她道:“现在我一身僧衣,头上九个戒疤明显。等我长出头发,过一段时间再提这事吧。”
赵香怡急道:“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一个弱女子都可以放下身段与矜持。难道你还不如我一个女子?”
杨炯被她顶得老脸一红,血气上冲。他对汝阳王朗声道:“王爷,贫僧我有一事相求。”
汝阳王点头道:“大师请讲,但有所请,本王尽力完成。”
杨炯道:“我现在已经还俗,并与令嫒两情相悦。承蒙香怡不弃,恳请王爷把香怡郡主下嫁于我,望王爷成全。”
虽然赵琼英给汝阳王预先做了铺垫,但杨炯突然当众提出来,也是石破天惊。汝阳王脸色渐渐沉下去,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回答。
赵香怡是汝阳王的掌上明珠,他宠这个女儿胜过两个儿子。从内心而言,杨炯人长得俊朗而且武功高强,品性也不差。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是女儿的良配。
可是杨炯盛京佛斗大胜正德,已是龙腾国家
喻户晓的人物。他如果与女儿成亲,必然要引起皇帝猜忌。自古帝王多薄情,他怎会允许在一个郡王家出现天人境高手?
他与皇帝赵君安是同一个祖父,到了他们这一代血缘关系已经淡薄。赵君安当皇帝十多年间,手腕狠辣,处事果敢,绝不是一个仁慈之辈。如果引起皇帝不安,他这个原本边缘化的王爷,只怕要当到头了。
赵琼英一介女流,对政治反应迟钝。汝阳王却是深思熟虑,考虑的方方面面较多。
赵香怡看父亲长时间没有回答,急道:“爹爹,女儿非他不嫁,你不会逼女儿再去投一次江吧?”
汝阳王沉声怒道:“胡闹!”然后狠狠的看了赵香怡一眼,上马挥鞭走了。他既没说同意,更没说不同意。
杨炯几人不明所以,路守平与世子久于世故,却是知道汝阳王的意思。他是默许杨炯与香怡成亲了。
他没有应承杨炯,便是不在众人面前落下口实。谁也不敢保证这几百禁卫与随从里,没有皇帝的眼线。万一皇帝问起此事,他能以此为推脱,说并没同意香怡与杨炯在一起。
二公子只比香怡大两岁,刚二十年纪。他对法缘笑了笑道:“大师是白兰寺高僧,在佛斗中大放异彩,为龙腾国赢下殊荣。我有一点疑问,你真还得了俗?”
赵琼英与赵香怡异口同声道:“他被道济大师收回法号,改名杨炯。这是不争的事实,你怎么还不相信呢?”
汝阳王世子道:“老二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有些怀疑。你真的能还俗吗?”
他们言下之意,杨炯不是一般的普通和尚。道济现在把他逐出佛门,并不表示他就真正还俗了。白兰寺是龙腾佛教圣地,还有权力大过主持方丈的长老院,护法院。最关键的是,龙腾佛教兴盛,对国家统治有利,皇帝赵君安会同意杨炯还俗吗?
杨炯沉吟了一下肯定的道:“我能还俗。”
世子与二公子一齐对杨炯抱拳道:“那小妹就交给你了,一定要爱护她,照顾好她。”如汝阳王一般,两人率领剩下的几十铁骑绝尘而去。都没说带走赵香怡,更没说两人成亲之事。
第四十七章:震惊天下
汝阳王走了,世子与二公子也走了。那个端着托盘,盘中满是金银的随从一直站在那里。他端着沉重的托盘极为吃力,额头上冒出密集的汗珠。
杨炯取过托盘,在香怡的两个小丫环手中各放一根金条。其他人手中则塞一大锭银子,连路守平的随从都人人有份。
托盘中份量充足,杨炯抓了一把金条放在身上,对那个随从道:“你把剩下的给王爷送回去,另外告诉他,我一定会好好待香怡的。”
路守平向杨炯拱拱手告辞,赵琼英道:“大哥没带怡儿与你离开,你们先去我家住着。我家宽敞……”路守平突然打断她的话,拖着她就走。
赵琼英急道:“怡儿的事还没着落,怎么能这么走了?”
路守平道:“大哥已安排妥当,你瞎操啥心?”
赵琼英不解的道:“大哥一声不啃的走了,连个婚期都没指定。这也叫安排妥当?难不成让怡儿,名不正言不顺的跟着杨炯离开?”
“对,大哥就是这个意思。等回尹事府,我慢慢给你分析。”
赵琼英回头望了望杨炯与赵香怡,突然哭道:“怡儿从小没吃过苦,杨炯就带了几根金条,只够他们几个月的生活。万一有人欺负怡儿可怎么办呢?”
路守平哑然道:“杨炯是天人境高手,这个世界上有谁敢欺负香怡?你就不用咸老婆子淡操心了。”他招呼了一声,几个随从与两个小丫环都跟着走了。
两个小丫环难舍赵香怡,齐齐跑到赵香怡面前,叫了一声小姐,叫了杨炯一声姑爷,然后哭着追路守平一伙去了。
杨炯对赵香怡道:“你先跟着你小姑回去,我去白兰寺打理好了就来接你。”
赵香怡缠住杨炯的胳膊道:“我才不要离开你。父王刚才没带走我,其实就是默许了我们在一起。现在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一生一世,都不想离开你。”
如此香怡,就是铁石心肠人,也被她烤化了。杨炯爱怜地把她拉进怀里,轻声道:“跟着我很苦的,你是王府千金,从小锦衣玉食,千娇百嫩,怎么会受得了那种苦?”
赵香怡狡黠的道:“你装了一把金条在身上,别说你一个人用得了那么多金子。我虽然没多大能耐,但是你别拿千金小姐来衡量我。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学。”
杨炯此时心中已全完接纳,并爱上了这个痴情的美丽女子。他心中默念了一声:“若兰,实在
对不起,我现在已割舍不下香怡了。”
他挽着赵香怡的手,去码头寻找南下船只。赵香怡道:“我从小晕船,看着船时间长了都会呕吐。我们走陆路好不好?遇到风景美丽处,也可停下游玩。”
道济回到白兰寺,绝对会有一场大地震。此时杨炯赶回去,并不是最佳时间。等他还俗一事在白兰寺尘埃落定再回去,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赵香怡脚上有伤,不方便长时间行走。杨炯想去租一辆马车,香怡道:“我很喜欢你背我的感觉,要不你先背我一会儿,遇到集市再租马车好了。”
杨炯背起赵香怡,双手在她屁股上捏了一下,入手丰满圆润。此时的感觉,比昨天晚上背她时大不相同。
赵香怡伏在杨炯背上,幸福而甜蜜的叫了一声:“夫君!”杨炯则轻嗯了一声,算是应了这个称呼。
两人沿着江岸往南走去,走了一会儿,杨炯展开轻功,几个闪烁,江边就不见了两人身影。独留下赵香怡轻脆的一串笑声。
很快,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在龙腾国传播开去。全国最年青的天人境,最有希望突破神境的佛教高僧,即将晋级为大禅师的法缘和尚,为了一个女人还俗了。
法缘在龙腾、天都佛斗中,力压天都正德大禅师。促使他还俗的女子,是汝阳王的独女赵香怡。传言中,赵香怡倾国倾城,美艳冠绝天下。
杨炯此时还不知道,他的一个决定,在龙腾国引起了滔天巨浪。
他与赵香怡一路南下,有时坐马车,有时步行,当真如神仙眷侣一般。两人情愫渐深,赵香怡数次都想与杨炯突破最后一关,都被杨炯挡住。
在他心里,一是感觉愧对姚若兰,二是想让赵香怡习武。习武之人如果是纯阳或纯阴之身,修习速度极快。杨炯二十二岁能达到天人境界,纯阳之身必不可少。
这几天以来,他也是有苦难言,面对这样的天生尤物,谁能不动心?赵香怡爱他甚深,这朵娇艳的花可以随时采摘。为了抑制冲动,他也是苦苦的坚持。
仿佛是拿准了,杨炯对自己只敢看,不敢吃的德性。赵香怡与杨炯在一起,越来越放肆,胆儿越来越大。有时候把杨炯给逗得面红耳赤,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赵香怡吃干抹净,一了百了。
出了樊城已有五天,两人到了新桥小镇,这里离楚阳城只有两百多里路程。
近乡情怯,越接近楚阳城
,杨炯心中越是忐忑不安。白兰寺中师傅的景况如何?长老院与护法院没为难他老人家吧?杨炯打定主意,只待自己进入神境,就回来帮助师傅突破天人境,到时师傅又可多活几十年。
在这个世界,普通人平均寿命是六十至七十岁。后天极致可以延寿十多二十岁,先天极致可以延寿二十到四十岁,天人境可以延寿四十到八十岁。历史上最长寿的先天境是一百一十岁,天人境最长寿的是一百五十岁。
道济师傅现在九十七岁,进入到天人境,至少又有三十年可活。
下午时分,两人在客栈里写了房间。赵香怡拉着杨炯去买了几套长衫。她从小锦衣玉食,对衣饰很在行。经她一手打造,杨炯变化极大。
人要衣装,佛要金装,换上了青衫的杨炯英俊挺拨,丰神如玉。等他头发长长,盖住戒疤后,将更加俊美。赵香怡流着口水,甜甜的叫了一声夫君,钻在杨炯怀中久久不愿出来。
一个和尚与一个美貌女子同行,这是惹人非议的组合。两人每过一处,杨炯都是开两间房。香怡近两天表现怪异,杨炯渐渐有些消受不住。
赵香怡原本内敛,与杨炯在一起后,心中总是担心杨炯嫌弃自己,遂想与杨炯成就夫妻之实,吃下定心丸。杨炯却不想过早如此。他想让香怡习武,保持纯阴之身,修练事半而功倍。
结果他越是拒绝,香怡越是害怕,越没安全感。毕竟一个被其它男人看过身子的女人,在这个时代已是不贞的事实。患得患失间,她只想把尽快把幸福抓在手中,与杨炯成为真正的夫妻。
杨炯在房间里刚结印打坐入定,赵香怡就推门而入,紧挨着他坐下。
她轻声道:“你为了我,放弃白兰寺的主持之位。离开了师傅和师兄弟,更是远离了从小生活的家乡,你可有后悔?”她双手环住法缘的腰,往法缘的唇上吻去。
杨炯手结不动明王印道:“一个男人,自己承诺了的事儿,怎么会去后悔?再说了,香怡可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我又怎舍得去后悔。”
赵香怡越来越动情,眼神迷离间对杨炯道:“相公,你是不是嫌弃我?觉得我的身子被别人看过…….”话还没说完,便被杨炯用舌头堵住了嘴。
“我怎么舍得嫌弃你?我是想教你习武,保持纯阴之身便能事半功倍。不需要你修习多高深的武功,有一些自保之力就行。我们夫妻一体,你胡乱想些什么。
第四十八章:南下途中
他更想带赵香怡走上意念修行路。但若兰有言,《玉皇经》不得对外人提及。他拿出杨钰写的白布看了看,白布上法诀粗浅而生涩,比起《玉皇经》差了很多。
若兰说不得对外人提及,现在香怡是自己的妻子,便不存在外人一说。杨炯双手一搓毁去白布,对赵香怡道:“我有一部功法教授于你。这部功法是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东西,不学可别后悔。”
赵香怡娇嗔一声,头摇得波浪鼓一样道:“不学,不想学,除非让我真正做了你的妻子,我再学。”
好不容易安慰好赵香怡,她幽怨的回到了隔壁房间去休息,杨炯静下心来进入意念修炼。
修炼了一遍意念后天已黑定,赵香怡在门口叫法缘一起去吃饭。两人下了楼来到大厅,吃饭的人不多,稀稀几人,随着赵香怡的步入,大厅里安静了下来。
这种情况,基本每到一个饭店都有出现。香怡国色天香,气质高雅,这样美丽的女子,出现在小镇上本来就是奇迹。旁边的男子虽然气宇轩昂,但光光的头上,几个白点更是让他们吃惊。
消息传播往往快的超过人的想象,有人窃窃私语道:“难道这两位就是传说中的法缘大师与赵香怡?”
“传言中法缘是个老和尚,这个和尚英俊帅气,与传言大不相符。赵香怡果然美貌如花,当得天下第一美女的称号。”
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杨炯与赵香怡点了饭菜,坐在角落里开始用餐。杨炯吃饭斯文,细嚼慢咽。
赵香怡则傻傻的看着杨炯,数着米粒下咽。仿佛在她眼中,杨炯秀色可餐,比碗中的米饭香得多。
杨炯吃完了碗中米饭,看她还在漫不经心的数着米粒。他佯装生气,用筷子敲了一下她的碗沿道:“都看了五天了,还没看够吗?过些年我老了,你还会这样看我?”
赵香怡眼波荡漾,甜甜的道:“怎么看得够啊!你现在是天人境高手,衰老的会很慢。也许我六十岁成了老太婆了,你还会这么年青、英俊。在我人老珠黄的时候
,你可别嫌弃我才是。”
杨炯刮了一下她的琼瑶小鼻,温柔的道:“你怕老是吗?那与我一起修行,修炼我教你的心法,然后我再教你内家真气。等你到了天人境,不就和我一样老的慢了吗。”
衰老绝对是女人一生中最怕的事情,也是她们的头号杀手。再美红颜,只要年老便青春不在,没有美丽可言,赵香怡也不能脱俗。
平时杨炯为了让她修行,好话、歹话说了几箩筐,她都不予理会,只是以纠缠挑逗杨炯为乐。这一次,杨炯拿衰老来恐吓她,立竿见影,赵香怡立即答应了跟着杨炯修炼。
晚饭后,两人回到一个房间,杨炯把《玉皇经》中的初级修炼方法讲述给了赵香怡。
赵香怡父亲与两个哥哥,一个先天境,两个后天境。她出生在武学世家,从小耳闻目睹,对武功一途知道较多。有杨炯的指点,她很快便进入了入定,开始修炼意念。
杨炯散出气机,把房间周围三丈全笼罩在气机中。确定了安全后,他挨着赵香怡结印打坐,开始修行。
意念修炼中,他数次想学杨钰那样用真气或意念驱物,一点儿反应也没有。《玉皇经》中对用意念驱物有明确介绍,不到化实阶,不可能做到。
杨钰在后天境界就能隔空御物,要么是用意念御物,要么就是有其它隐秘手段。他应该还有密法没在白布上写出来。杨炯后悔不已,把杨钰打成白痴的时间早了些。
清晨,太阳从东边撒出一缕金光,丝丝晨曦从窗棱照进房间。杨炯从入定中醒来,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
赵香怡吐气如兰,身材婀娜多姿。看着旁边美人如玉,杨炯又想起了姚若兰的美妙身体。早晨本就是男人晨勃的时候,杨炯下身起了反应甚是不雅,便用手去按下。
赵香怡闭着眼睛,轻笑道:“色胚、坏蛋,你在想什么呢?”
杨炯惊道:“我?我没想什么啊?”
赵香怡轻哼了一声道:“我都看到了,你还用手按呢,羞不羞?”
杨炯道:“你看见?你明明都没睁眼,怎么能看到?”说到这里,突然反应过来,惊喜的道:“你闭着眼睛,可以看到周围的情景?”
“嗯啊,我就是按你教我的方法,把脑子里的想法、念头,全集中起来,往一处使劲。然后,突然一下,就可以看到周围的情景了。”说完,赵香怡睁开眼睛。
“没想到,真没想到,我一直以为自己的意念与众不同,是最特别的。嘿嘿,其实龙腾最大的天才就在我面前。”
杨炯激动道:“香怡,你真是一个绝世天才啊。以后勤加修炼,就可以青春永驻,慢慢变老了。”
“这样修炼就可以慢慢变老?”
“这只是入门起步,以后你要天天练习,持之以恒。”
杨炯伸手接住一缕晨光,说道:“这里距离楚阳城只有二百多里。楚阳城是我的家乡,我准备去见见师傅、师兄们。今、明两天,我们要加紧赶路,可能会在野地里生活过夜,你要做好吃苦的准备了。”
两人洗漱完出了旅店,直往官道上走去。二百里路程,以杨炯武功,一天时间就可赶到。现在带着一个大美女,一路赏心悦目,倒也用不着走那么快。
香怡只要走累了,都会爬到杨炯背上,然后一直到天黑才下地。
新桥镇是一个小镇,偶尔有人去楚阳,官道上行人不多。到了中午,没找着打尖之地,杨炯便和香怡寻了一处河边休息吃干粮。
杨炯吃完手中面饼,看了赵香怡一眼。她手中面饼上只有几个浅浅的牙印,竟然一口未吃。
这种面饼是老面发酵做成,面被揉压踏实,在铁锅中煎熟后,慢慢咀嚼有一种甜味儿,满嘴甘香。这种面饼是农家人常吃之物,也是外出旅行常备的一种干粮。
赵香怡是千金娇女,平时都是山珍海味,何时吃过这些粗糙的食物?
这几天以来,她跟着杨炯吃的都是普通的饭菜。虽然吃得开心,却吃得较少。才五天时间,脸儿就清减了不少。
第四十九章:你的嫦娥
赵香怡看到杨炯吃完,丢掉手里的面饼,一下跳到他背上,撒娇道:“相公背我,我脚痛了。”
杨炯看她把好好的一个面饼就随手丢掉,搂着她时,双手用手捏了一下。
赵香怡咯咯的笑道:“相公真坏,你要再敢捏我屁股,我就咬你。”她用牙齿轻轻含住杨炯肩头的肌肉,眼睛却是迷离起来。
杨炯心中暗道了一声:“迷人的小妖精啊,也不知道我还能坚守多久。”背着她向官道走去。
官道上一辆马车隆隆驶过,地上烟尘弥漫。一个年青的公子打着折扇,在马车后来边跑边叫道:“等等我,还没拉上我呢,你怎么就跑了?”
马车越跑越远,他跟在后面的烟尘里跑了一会儿,终于停了下来。用扇子不停的扇着烟尘,赵香怡爬在杨炯背上笑得花枝乱颤。
待走近了,那位年青的公子对着杨炯行了一礼道:“敢问两位,可是去前面水月湖?”
他突然发现杨炯光头戒疤,怔了一怔。待看清他背上的漂亮女子,立时三魂丢了两魂。
他拿捏不准这两人是什么关系,便一挥折扇,微笑着道:“这位小姐,水月湖离此地不足五十里路。是楚阳城外一大盛景。小姐可有雅兴,小生陪你一游。”文绉绉的几句话听得杨炯牙酸。
赵香怡含笑对那年青公子道:“这位小相公好生年青、英俊,奴家好想和你一起游湖。”
年青公子一听大喜。赵香怡接着道:“可是,我家相公不愿意啊,他可舍不得我一个人跑远了。”
那年青公子挺了挺胸堂,豪迈的挥着折扇道:“相公?你有相公了,怎的还让这个和尚背着?小子不才,愿意背姑娘一程,也好过让一个和尚背着。”
杨炯吭了一声道:“我就是他相公,你有何高见?”
那公子惊道:“笑话,你是和尚,和尚怎能娶妻?”
“我刚还的俗,嘿嘿,让你失望了。媳妇,我们走。”法缘虽然背负一个人,但对于他天人境武功来说微不足道,几个闪身就远去不见。留下那个年青的公子哥站在路中,乱
发盖在脸上都忘了理顺。
走了一段,杨炯大手在赵香怡屁股狠捏了一记,这次用了一些劲。赵香怡轻呼一声痛,用手在杨炯背上打着道:“哈哈,吃醋了?我还以为相公真的无欲无求,不在乎我呢。”
杨炯将她抱在怀里道:“是的,我吃醋了,以后再不准这样招惹别人。你的意念之力很强大,只要努力,将来必然不会是普通人。我们赶到前面水月湖去,那儿有一个地方环境优美,能给你一个小小的惊喜。”
展开轻功,杨炯很快就赶上了那辆马车。赶车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头,正赶的怡然自得,悠哉游哉。
杨炯越过马车,在他的惊异的眼光中渐渐远去,并留下一句话道:“你车上的人丢了,在后面。”
车夫半信半疑的停下马车,拉开车门一看,里面空空荡荡。他大惊道:“天啊,我真的把公子跑丢了。”随即打转马车往回赶去。
水月湖离楚阳城一百多里地,每到盛夏,常有人到水月湖避暑休假。这里风景优美,山水如画,杨炯在佛法有成之后,陪师傅来过这里几次。
有一次他绕湖而行,发现了一处风景独具特色之地。以后每次到水月湖来,他都会去那里呆几个时辰。
水月湖边,赵香怡看着碧绿如镜的水面,惊喜的道:“好美,在这个地方生活,会是多么的幸福啊。”她跑到湖边,把手伸进水里轻轻拨动。湖水清澈,水光潋滟,四周脆绿的树木倒在水中,水中有树,树中有水,山美水美人更美。
赵香怡在水边玩够了,杨炯道:“在水月湖北面,有一个地方,应该是水月湖风景最美之处。水月湖以水和月闻名,那儿看月亮,水天一线,你会分不清是月在水中,还是水在天上。”
他带着香怡,穿梭在岸边密林中。他天人境气机全开,四周蛇虫纷纷逃避,很快就达到了目的地。
一块狭长的陆地,伸进了湖中,从另三面看,就犹如一个湖中小岛一般。陆地尽头有一间两层木屋,杨炯气机探测过去,里面没有人。
木屋下层有厨房,里面还有米、面、盐、菜,墙上
挂着腊肉。木屋上层有一间卧室与一间书房。
卧室里床铺整齐,书房中书架上密密麻麻的摆满了书。房间干净、整洁,彰显着主人应该是一个风雅之人。同时表明这里应该有人常住,只是此时不在而已。
杨炯寻到那处光滑的沙滩,对赵香怡道:“这里就是我以前常来的地方,在这儿看月亮,别有一翻感受。我们呆到天黑就去木屋求宿。如果主人未回,我们用了他的东西,就给他留下一根金条。”
两人在沙滩边戏耍良久,直到天黑了,木屋都没有人出现。杨炯气机可达十丈,他一直留意着木屋。
木屋中米粮齐备,墙上还挂着腊肉香肠。杨炯带着赵香怡,开始在厨房里生火煮饭。
赵香怡贵为千金小姐,哪儿下过厨房?从来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杨炯主厨,她跑到厨房给杨炯美其名曰帮忙,却是越帮越忙,纯属捣乱。
两人在嘻笑、打闹中终于做好饭菜,其中情趣与新鲜感别有一番滋味。赵香怡银铃般的笑声,在水月湖畔传出很远。
蒸好米饭,炒了几样小菜,煮了腊肉。两人把饭菜端到水边沙滩上,月亮已经升起。自己煮的饭菜格外香甜,赵香怡吃的极是努力,几天以来算是吃了一顿饱饭。
刚刚吃完,一个声音远远传来:“好香,好香,这里可有饭菜出售?”
杨炯目力极强,远远看到那个年青的公子摇着折扇而来,身后跟着那个车夫。
他道:“你来迟了,我们刚刚吃完。那儿有米有菜,走的时候,留下一些银两给主人家。”说完就不再理他,挽着香怡的腰,静看着天上那轮明月道:“媳妇,你说月亮中有嫦娥吗?”
“有啊!传说吴刚在月宫里守护着她。”
“可惜今天晚上,我们看不到嫦娥,真是遗憾。”
赵香怡睁大眼睛看着月亮道:“为什么今天看不到?”
杨炯轻笑起来:“吴刚带着嫦娥在水月湖边看月亮啊!”
赵香怡靠在杨炯身上甜甜的道:“那我就做你一辈子的嫦娥。”
第五十章:牛屎鲜花
那年青的公子在远处站了一会儿,见杨炯二人大秀恩爱,对他不理不睬。他回头对车夫道:“老李,去木屋里煮饭,饭菜好了给我送过来。然后留下十两银子,当着本次费用。”
他安排车夫去煮饭,自己却远远的看着赵香怡的背影,越看越入迷。
很快,车夫做好饭菜端到沙滩。那年青的公子狼吞虎咽吃完后,车夫去岸边马车上休息去了。年青公子站在远处,痴迷的偷瞄着赵香怡。这么美丽的女子,他生平仅见,越看越舍不得离开。
湖边的夜晚蚊子极多,杨炯把气机控制在一丈之内,蚊子不敢近身。年青公子衣衫单薄,血气散发出去吸引了成群的蚊子。他一把折扇摇得跟风车似的,却总有蚊子穿过空隙,在他身上咬上一口。
蚊子咬得狠了,他便用巴掌去拍。啪、啪、啪的掌声,引得杨炯二人一阵好笑。月亮看久了,赵香怡兴趣索然。她搂着杨炯的腰道:“相公,我们去休息了吧,好累。”
杨炯点点头,抱起香怡如轻鸿一般,轻飘飘到了木屋楼上。进了房间,点亮油灯,杨炯关上了房门。
年青公子看着房门关上,控制不住的忿恨与失望。他捶胸捣足,仰天长叹道:“一朵鲜花插在牛屎上了。”
他气冲冲的往远处马车走去,一头钻进马车,对着车厢蹬了几脚。惊得老车夫慌乱起身,惊妙莫名。
房间里,杨炯对赵香怡笑道:“听到没?一朵鲜花插在牛屎上了呢。嘿嘿。那位公子要不是看我长得强壮,又有武艺在身,自恃是打不过我。可能早就挺身而上,英雄救美了。”
赵香怡笑得花枝乱颤,她轻捂着嘴道:“相公,你这砣牛屎要不要我这朵鲜花呢?你不要,那我就去寻那位公子,或是找一堆更大的牛屎插上去,到时你可不要急啊。”
杨炯搂住她道:“那可不行,除了我这砣牛屎,其它的牛屎你就别想了。今天晚上,我这砣牛屎是你的了。”
一夜春风无度,天亮的时候,岸边的马车早已远去。想来是那年青的公子伤心欲绝,这朵鲜花无望,去寻其它鲜花去了。
杨炯做好早饭端来床边,两人温情脉
脉的吃完。赵香怡道:“相公,我这身子,今天只怕不能与你赶到楚阳了。要不我们在这里休息两天,等主人回来,向他道过谢再走?”
杨炯应道:“这里吸收天地元气效果不错,那我们就多呆两天。等你身体好些,我们去楚阳看过师傅,便南下碧落国。”
“我曾在一本道经上看到过,在碧落国有一处风景得天独厚之地,名叫巴不拉。经书上说那里天地元气充沛,也许我们有希望,在那儿把意识修炼到化实阶段。”
两人在木屋住了下来,等赵香怡身子养好再走。到了晚上,赵香怡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杨炯二十二岁正是男人精力最充沛的时间,对面如花似玉,任君索取的美人,自然是不会坐在那里干看。
早上起床,赵香怡走路都有些难受。她咬牙切齿道:“相公啊,我知道你爱我。可我们来日方长,你可以把爱分散一些到以后的时间吗?”
杨炯习惯的摸摸光头,突然感觉有些扎手。原来有十多天没剃头,头发已有半寸长了。他嘿嘿的傻笑几声道:“谁让你这么美的?再说了,这可是你一直求我做的事儿吧。”
赵香怡娇羞无限,追着他的背打去,两人一路追到沙滩,杨炯突然对着她嘘了一声。
湖上有一艘船驶向他们这里,船头站着三个人,两个先天境,一个后天境。三人都是白衣如雪,气宇轩昂。
那个后天境青年人二十多岁,眼眉间给赵香怡一种熟悉的感觉。赵香怡看到那个青年男子,惊呼道:“杨钰?”
船接近岸边,那个青年看到赵香怡倾城之姿,惊鄂过后就是大喜。
他急匆匆的飞身跃下,但武功又不足已让他跃到岸上,落在浅水处,溅起一片水花。后面两个先天境则是直接飞身上岸。
那个年青人,浑然不顾脚下湖水,几步走到赵香怡面前惊道:“幽兰藏深谷,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这样的美人儿。”
他对身边的两个先天境高手道:“几天没回来,没想到美人儿自己送上门来,哈哈、哈哈哈。”
他一说话,赵香怡便发现,这个男子只是眉目间与杨钰有几分相似而已,声音、
神态迥然不同。杨钰已经被汝阳王处死,世间再无此人。
那个青年男子还没笑完,身前人影一晃,一个耳光打在他脸上,声音轻脆响亮。男子踉跄着退了数步,差点立足不稳倒在湖里。
他刚走出水面,便被一耳光给打得退回水中,半边脸迅速肿了起来,翩翩风度茫然无存。
他吐了一口血水,气机探过杨炯全无反应。他泼然大怒道:“杀了他,这狗东西居然敢打本少爷。他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我今天便让他死无藏身之地。”
两个先天境高手欺身而上,杨炯轻笑一声迎了上去。他身形一闪已从他们两人中间穿过,双掌与他们各对了一招。
两个先天境原以为杨炯没有武功,可以手到擒来。两道澎湃的真气临身时,他们才知道面前这个年青的男子,原来是武学高手。
他们先天境都探不出这个男子修为,再看到杨炯短法间时隐时显的几个戒疤。两人瞬间惊出一身冷汗,脑子里想起了“天人境,法缘”五个字。
几招过后,心慌意乱的两个先天境惨叫一声,比他们的主子更惨一些,被打倒在湖中,溅起一片水花。一身白衣,瞬间成了落汤鸡。
年青人虽然张狂,但眼力却不差。自己两个护卫长老,一个先天初期,一个先天中期,几个照面就被对方打倒,对方肯定不是普通人物。
他看到杨炯头上的戒疤,突然惊道:“你,你,你是法缘大师。”又看着赵香怡道:“你便是龙腾第一美女赵香怡?”
杨炯冷哼一声道:“法缘已经是过去,世上再也没有法缘此人。我是杨炯,这是我妻子赵香怡。你年少轻狂,这次只是出言不逊,对你略作惩戒,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果然是他,年青人心里顿时暗叫糟糕:“表哥一家就是因为这人被全家处斩。今天运气不好,早知道这个瘟神在这儿,就不到水月湖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他反应极快,马上赔笑道:“杨炯大师息怒,我是看到赵小姐倾国倾城之姿,衷心的赞美而失了礼数,请大师海涵。”说完一鞠到底,头几乎贴近了水面,做足了认错姿态。
第五十一章:水月湖畔
两个先天境站在岸边,任水从身上嘀嗒、嘀嗒流下,也不敢运气轰干衣服。
伸手不打笑脸人,杨炯火气消了不少。赵香怡调皮的对着那个青年道:“看你气度不凡,你是哪家的公子少爷?这里的木屋是你的吗?”
那青年道还没说话,旁边的一个先天境老者道:“这位是杨烈少爷,是水月城太守杨青风长公子。”
杨炯问道:“樊城城守杨青松,儿子杨钰,与你家少爷有什么关系?”
“樊城杨公是杨烈少爷的二叔。”先天老者说到这里突然打住不再说话。樊城杨青松因为儿子一事,几天前被汝阳王派兵拿下。全家男子被斩,女子充妓,而这一切全是拜面前这二人所赐。
杨炯唉了一口气道:“其实杨青松的口碑还是不错,却因他的儿子给全家招来杀身之祸,多少无辜之人受其累。”看了杨烈一眼道:“你要好自为知,收敛纨绔本性。”
杨烈点点头,诚恳的道:“大师说的是肺腑之言,晚辈谨记教训。这里的木屋是我平时悠闲、渡假之地。条件简陋,怠慢了大师与赵小姐。我这就马上派人送来生活用品,请允许小子告辞。”
他们的船已到了岸边,两个先天境扶住他,纵身一跃上了船。向杨炯二人行了礼后,渐渐远去。
直到过了湖心,杨炯二人在他们眼里只剩下两个黑点。杨烈才松了一口气,背心的衣服,早被汗水打透。
他对身边的一个先天境道:“严师傅,天人合一境界就真的这么厉害?要多少个先天境高手,才能打败他?”
严姓先天境高手道:“少爷,这个法缘大师功参造化。虽然初入天人境,但是要灭他,不能少了十个以上先天境。”
杨烈丧气的道:“我爹是先天,你与伍师傅是先天,整个水月城,也就三个先天境。唉,希望他只是路过水月城。回头,请伍师傅与严师傅,找人把品质好的肉、菜、水果,给他们送去,现在我爹正在风口浪尖,不能与他交恶啊。”
船靠岸后,两个先天高手领命而去。杨烈坐在船头沉思了一会儿,骑马往水月城去了。
湖边恢复了清静,二人世界充满温馨与甜蜜。两人新婚燕尔、如胶似漆。杨炯深深的体会到了香掩芙蓉帐,烛辉绵绣帏之美,大有乐不思蜀之意。
赵香怡初为人妇,房中之乐比自己少女时期的想象,要刺激、幸福得多,对杨炯更加爱恋、温柔、主动。
七天过后,两人渡过了最初的激情期。杨炯夜夜**,二十二年的积蓄早已用光。赵香怡天天被他滋润,神采怡怡,更加美丽妖娆。
太阳初升,杨炯气行周天收功后,对着太阳高呼道:“阿弥陀佛,红颜祸水,师傅诚不欺我。”
赵香怡从背后缠住他,看着他强壮的身子,肌肉线条分明,爱不释手的道:“相公,嫌奴家缠人了么?还是吃干抹净了,就想不负责任?”说完咯咯的娇笑起来。
二人调笑戏闹了一阵,杨炯正色道:“十几天过去,白兰寺的风波应该平息。我们该去看师傅了。”
两人穿戴整齐,杨炯长啸一声,感觉全身内功又有精尽,离天人境中期已经不远。他进阶天人境才一个多月,怎么可能有如此快的进境?
他看了一眼娇美的香怡,心中奇怪:“按理说与妻子蜜月七天,武功该受影响才对啊。古人说色是刮骨钢刀,极损内功修为,怎么在我身上就实得其反呢?”
他试着把意念尽力向远方伸去,距离又增大了一截,达六丈远了。这段时间吸收天地元气锻炼意识,功效显著。
出了木屋,两人走上官道向南而行。八月时间,正是水月湖一年中风景最美的季节。路上行人如帜,大多都是到水月湖游玩者,尤其以商贾,官家诸人为众。
赵香怡头上带了一层薄薄的面纱,杨炯本意是要遮住她的美丽容颜。结果面纱一带,更增了她的神秘与美丽,一路上,频繁有人回头观望。
走了数里,赵香怡娇呼脚痛。
杨炯抱过她离开官道,寻山间小路直奔楚阳城而去。
一路上两人温情脉脉,或背或抱间,杨炯大手揩油。夫妻二人沿途嘻笑打闹,人世间最幸福的时光莫过于此。
水月湖在水月城与楚阳城中间,此地离楚阳城只有百余里地。以杨炯的身手,就算是负重一人,到天将黑的时候,便看到了楚阳城高大的城墙。
楚阳城是龙腾国第二大城,佛教圣地白兰寺所在之地。城中繁华似锦,车水马龙。漫步在楚阳城里,赵香怡吐着丁香小舌头,不住称奇。
不是她没见过世面,她在盛京生活多年,盛京的繁华比楚阳有过之无不及。楚阳城浓郁的南方建筑风格与盛京迥然不同,让她赏心悦目,叹为观止。加之楚阳城风土人情各异,令她大开眼界,耳目一新。
近乡情怯,杨炯走在大街上,看着熟悉的建筑,一股家乡的气息直扑心田。师傅过得还好吗?师兄弟们是不是还是那般热闹?几个先天多年的师叔,是否破境进入天人境了?
乱乱的想着事儿,杨炯有些心不在焉。赵香怡叫了他几声,才反应过来。
赵香怡掐了一下他的手,撒娇道:“怎么这么走神?如果你怕见到师傅他老人家,我们就先南下。等你修炼有成了,再回来帮助师傅和你师兄弟们,好吗?”
杨炯道:“我们去碧落国南边,距此地万里之遥,来去要数年时间。也许这次见过师傅,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见他了。所以,我一定要见到他,向他老人家道别。”
他拉着赵香怡白玉般的柔夷道:“我得师傅赐名杨炯,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本来我已有愧于师傅,这次怎能路过楚阳城,而对师傅不闻不问呢?希望你能理解我。”
赵香怡使劲的点了点头道:“一切全听夫君安排,香怡看中的男人,不要求多么出人头地,多么地位显赫。只要他有一份赤子之心,善良,仁爱就足够了。”
两人达成共识,快步向白兰寺行去。
第五十二章:近乡情怯
白兰寺门口两坐高大的,汉白玉狮子栩栩如生。一进庙门,接引殿中便是一座弥勒佛像,弥勒胖笑迎八方,大肚能容天下,看着就给人一种亲切感。
在弥勒佛旁边,是黑口黑脸的韦陀,一副严肃的模样。韦陀带着一只韦陀杵,看韦陀杵的位置与方向,可知届宇规格。
如果韦陀杵扛在肩上,表示这个寺庙是大寺庙,可以招待云游到此的和尚免费吃住三天;如果韦陀杵平端在手中,表示这个寺庙是中等规模寺庙,可以招待云游到此的和尚免费吃住一天。
如果韦陀杵杵在地上,表示这个寺庙是小寺庙,不能招待云游到此的和尚免费吃住。白兰寺的韦陀杵是放在肩上的,佛教圣地,大寺庙啊!
第一次到白兰寺,赵香怡新奇的穿梭在佛像中间,东瞧西看。杨炯换了普通长衫,腰上扎了一根银白色腰带,头发已有一寸多长,勉强盖住了戒疤。
庙里有几个年青的和尚,看到杨炯的时候感觉面熟,极像曾经的法缘大师。但看到杨炯与赵香怡同行,他们又不敢上前相询。
穿过观音殿,地藏殿,罗汉堂。寺庙中进出的大多是年青的小沙弥,杨炯一直没遇到熟悉的师兄弟,或是亲近的人。他拉过香怡直接往寺后面走去。
道济等道字辈和尚,是白兰寺目前辈份最高的存在。他们大部分都居住在罗汉堂旁边。
观音殿、地藏殿游人可以任意进出。到了罗汉堂,基本上是和尚们居住之所,这里女人不能进入。
罗汉堂门口挂着两副不是对联的对联,上联是:“天地玄悟,道法自然。”下联是:“意慧圆通,静宏明光。”这是白兰寺和尚法号辈分十六字的由来。
杨炯拉着赵香怡跨门而入。一个年青的小和尚拦住杨炯,施了一礼道:“施主请留步,这里面是僧人居住之所,请去其它地方游玩。”
他又仔细看了看杨炯,突然紧张的道:“施主可是,可......是......法缘师叔?”
杨炯轻笑道:“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法缘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俗人杨炯。我要去见我的师傅道济,他现在可在罗汉堂?”
小和尚惊道:“果然是法缘师叔,小僧自戒,见过师
叔。道济师叔祖不在罗汉堂。”白兰寺辈份是:“……天地玄悟,道法自然,意慧圆通,静宏明光……”这个小和尚是自字辈。
杨炯奇道:“他不在罗汉堂,会在哪里?盛京佛斗后,师傅等人不是回来了吗?你给我说说寺里的情况。”
自静小和尚把杨炯二人引到一个偏殿中,给他们沏上茶后低声道:“从师叔盛京佛斗大胜,师祖一行人回来后。寺中长老院准备给师叔你老人家,加封大禅师称号。”
他看了看杨炯,面前之人二十二岁年纪,年轻得皮肤可以掐出水来。小和尚心道:“他年纪与自己相差不多,称呼他老人家,是否有些过了?”
“然后呢?”杨炯急道。
小和尚终于把“你老人家”几个字给咽了回去。他接着道:“道济师祖在长老大会上突然宣布,他已经把你逐出师门,赐你还俗。当时大家都吓了一跳。”
“寺中长老都反对道济师祖,你老是我们白兰寺的佛法与武功领袖,怎么能随便就逐出去呢。而且,没经过长老院与护法院同意,他私自逐你便违反了寺规。”
“寺中长老与护法,都想知道你老犯了什么大错。可不论怎么问道济师祖,他都不说出缘由。只是告诉众人,你犯了戒条非逐不可。”
“后来,长老院十二长老,护法院八大护法,还有其它寺庙赶来的主持、方丈达成一致。不同意道济师祖的做法,保留你的称号与地位,并问责道济师祖。”
杨炯急道:“那最后结果呢?”
自静小和尚道:“众人争论了很久,直到两天后才有了结果。道济师祖辞去白兰寺主持方丈之位,不进长老团,到后山藏经阁管理经书,称号由大禅师降为禅师。至于师叔你,算是默认你离开白兰寺了。”
杨炯心中一痛,降称号是对大德高僧最严厉的处罚。其实还俗是自己一力所求,与师傅无关。他为了自己,全力扛下这个责任。
他问道:“现在师傅在哪里?可在藏经阁?”
自静和尚点了点头道:“师祖过去有十多天了,一起过去的还有法明师叔。师叔你是准备重返白兰寺吗?”
杨炯心情沉重的摇了摇头,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藏经
阁在后山,要穿过罗汉堂。杨炯拉着赵香怡,急急的赶往藏经阁去了。
小和尚看到国色天香的赵香怡,再看杨炯已经开始蓄发,顿时明白法缘已是过去式,他不可能再回来做和尚了。一时间,既是羡慕,又是佩服。他注视着赵香怡窈窕的背影,平静了十几年的心中荡起波澜。
藏经阁在后山深处断崖边,三面把守森严,另一面是万丈悬崖。这里人烟稀少,除了需要经书的时候,有和尚过来拿取。一般情况下,没人到这里来。这里是白兰寺的重要之处,不供游人参观。
两旁古柏森森,走在石板砌成的小道上,让人神清气爽。杨炯轻车熟路,走了一段路后,对旁边作揖道:“世俗之人杨炯,有事要求见道济师傅。请值守僧行个方便,杨炯感谢倍致。”
两棵古柏后面分别转出一个人来,年纪均是五十以上。他们对杨炯合什道卫声佛号道:“藏经阁重地,非我白兰寺佛家弟子,不得擅入,两位施主请回吧。”
杨炯道:“道济是我师傅,弟子请见师傅合情合理。还请两位师兄高抬贵手,行个方便。”
“你是法缘师弟?”其中一个和尚问道。
“正是师弟,现在我俗家名字杨炯。”
两个和尚都是法字辈高僧,对法缘自是相当熟悉。他们打量了杨炯几眼,确定是他后惊喜的上前问道:“师弟在盛京佛比大放光彩,为我龙腾和白兰寺增光不少。怎么突然就被师叔给逐出去了呢?你这次是准备重回门墙的吗?”
刚问完,便看到他牵着赵香怡的柔荑,于是一齐闭上了嘴。他都带上媳妇过来了,怎么还能重归佛门。
杨炯道:“多谢两位师兄挂念,还俗一事是我向师傅垦请的。这次回来,我准备去过铜人阵,还师傅一个清白。一切都是我的罪过与师傅无关。”
两个护法僧不再多说,给他指了指藏经阁道:“师叔就在二楼。你现在虽然以俗家身份自居,但是庙里还未真正把你除名。所以,你还可以去藏经阁,只是速去速回不可久留。”
杨炯谢过两位师兄,带着赵香怡直接到了藏经阁。门口又遇到一个道字辈僧人阻拦。最后,赵香怡留在门口,杨炯直接上了二楼。
第五十三章:师恩厚重
扶手头被磨得油光精亮,彰显着岁月的痕迹。杨炯握着扶手,踏上熟悉的木梯,2刚进入二楼,就看到道济师傅坐在蒲团上,闭目诵经。清瘦的面容还如以前一般平静,唯颌下白须显得杂乱。
他快步走到道济面前跪下去,轻轻的、悄悄的给道济磕了几个头。抬头再看师傅熟悉的脸庞,仍然是那么和蔼可亲。两鬓冒出短短的白发茬,更添慈祥。
好像有心灵感应一般,道济睁开了眼睛。他含笑看着杨炯道:“来了。”
杨炯道:“师傅,徒儿来看你了。我准备去碧落国南方游历,可能几年都不能再回来,请师傅多保重。”
“走之前,我想和师傅交流一下,有关意识修炼的心得。若兰的《玉皇经》玄妙无比,我准备把此经留给师傅。师傅修炼意识后,破天人境应该比较容易些。”
道济微笑道:“有徒如你,我已经很知足了。我破不破天人境并不重要。几千年以来,天人不过百的定律从未有人打破过。”
“你说的修炼意识的方法,在烂柁寺的时候,我与师兄弟们,还有几个师侄都试验过,没有什么效果。这方法因人而异,我们没有你那样的意念天赋,难以入门,你算是天人境中的异类吧。”
杨炯道:“师傅,我准备去破铜人阵。弟子的错误,怎能由师傅来承担?”
道济习惯的摸了摸他的头。他的头发已有一寸多长,有了头发,人显得更加英俊。
道济道:“前山的铜人阵有等级设定,最高等级杀阵就是天人境也不好过。为师一把老骨头所剩岁月不多,能为你做点事儿就好。这点压力为师扛得住,你只管放心好了。”
杨炯忍不住伏在道济腿上哭起来,去破铜人阵的想法越来越坚决。道济仿佛看透了他的内心,安慰道:“你是我龙腾国佛教现存的唯一天人境。你的声望,对龙腾佛教和国家朝政都极有用处。”
“你大张旗鼓还俗,皇帝会同意吗?全国一百零八座寺庙,数万僧人会同意吗?远的不说,眼前白兰寺的长老院,
护法院都还在聚会,准备上书赵君安,请皇帝为你正名呢。”
杨炯狠声道:“他们不同意又能怎么样?我破铜人阵出山,合情合理合法。这个世界上,我不信还有人能把我怎么样?”
“你是天人境界了,普通先天是不能把你怎么样。可是来十个先天极致呢?再说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有家,有亲人了。”
“他们奈何不了你,你的家人,你的朋友呢?你和汝阳王的独女赵香怡在一起。皇帝拿你没办法,拿汝阳王总有办法吧。”
“为师提前把你逐出门墙,什么人都找不到借口,更没有为难你的理由。傻孩子,你的心意为师知道,你想给为师正名。我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要那些虚名又有何用?”
杨炯眼角湿润,气机感应到身后有一个先天境界走了过来。
走过来的是法明师兄,他对道济行了一礼,对着杨炯道:“师弟,师叔的做法没错。你去闯铜人阵,固然能通过,可是你把师叔的一番苦心给白白浪费了。”
“师叔是龙腾佛教领袖德高望重,他把此事揽在他身上,可以把影响减到最小。纵然你现在已达天人境界,可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事情,不是光凭武功就能解决的。师弟你可明白,师叔对你的爱护之心?”
杨炯合什对法明道了一声阿弥陀佛,道:“师兄,这是我最后一次以佛家弟子礼和你叙话了。请你照顾好师傅,我会尽快回来,也许我能给你们找到突破天人境的法子,请师傅与师兄多保重。”
道济不舍的叮嘱道:“徒儿,你去碧落国的想法很不错,离开龙腾国一段时间,等风波平息后再回来。”
杨炯泪如涌泉,快步奔下楼梯,拉起坐在台阶上的赵香怡直接出了白兰寺。
他行得极快,赵香怡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不敢说话,怕引得他更加伤心。
出了城,天色已黑定,夜晚行路极不方便。赵香怡摇了摇杨炯的手道:“夫君,天都黑了。我们不如就在城中歇息一晚,明天再出发去南方。碧落国还
遥远的很,我们慢慢赶去,不急在这一时,好吗?”
看着她期盼的眼光,杨炯瞬间百炼钢化成了绕指柔。
到了城门口,城门已关闭。杨炯叫了几声,一个小校懒洋洋的打开门边小孔,对着他看了几眼,懒声问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杨炯道:“请将军帮个小忙,我与妻子在外迷路,回来得迟了。感激的话就不多说,一点心意请将军笑纳。”说着递了一块银子过去,足有一两。
小校两眼一亮,接过银子在手中掂了掂,把城门拉开一条缝,催促道:“快些进来,被头儿发现可不好。”
杨炯拉着赵香怡闪身进了城门,往里走去。小校去关城门,只听得远远的有人叫道:“别关城门,还有一个人。”
最后的人字拉得长长的,声音还没停,已有一骑到了城门跟前。劲风扑面,把小校冲得人往后面晃了一晃。
小校怒道:“什么人?敢冲闯城门,不怕杀头吗?”两眼瞪了过去。
骑在马上的人已经下马,一身的风尘。他向小校抛出一个钱袋道:“多有打扰,实在抱歉,见谅了。”说完,牵着马走进城去了。
小校掂了掂钱袋,感觉沉重,心中欢喜。打开细看,却是二三十枚铜钱,与前面杨炯出手就是一两银子,天差地远。他看着那人,低骂了一声:“穷鬼。”
杨炯二人走有前面,听身后那个人说话的声音有点熟悉,回头看去。
这个人果真是一个熟人,他是几天以前,眼见赵香怡与自己无望,而哭着去寻找其它鲜花的那坨“牛屎”。
“牛屎”也看到了杨炯与赵香怡,他眼睛亮了一下,然后又暗了下去。
眼前的这朵鲜花娇鲜欲滴,定是被这个刚还俗的“牛屎”,采摘过无数次了。自己这么苦命的人,好不容易看到一朵花儿,却是名花有主。
他越想越气,牵着马从杨炯两人旁边走过,竟然黑着脸目不斜视。生平第一次真正做到了对美女视而不见。
第五十四章:捉弄牛屎
赵香怡大声对杨炯道:“夫君,我们第一次见这个人的时候,他嬉皮笑脸,没一点正经。今天好像谁欠了他的银子,脸黑得跟锅底似的,不会是你欠了他的银子吧?”
“谁嬉皮笑脸了?我是天生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我对人和善,总是面带微笑,怎么在你眼里就成了嬉皮笑脸了?”那人听到赵香怡的声音忿忿的辩道。
赵香怡轻笑一声道:“难道你不是吗?”随手取下了面纱,露出了美丽的面容。那人看得眼睛一直,竟然忘了前言后语。
常言道:灯下看美人。城墙下的灯光明亮,她本来就美,灯光蒙胧间,更添几分妩媚。赵香怡看着他呆傻的样子,越发感觉有趣。
她对杨炯道:“夫君,我们走吧。这人又呆又傻,说话都不利索。除了自吹自擂,也没什么本事。”香怡连挖苦带讽刺,把他说的更是不值。
那人从身上抽出折扇,故着潇洒的扇了几下道:“我堂堂碧落王博,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怎么在姑娘的眼里就这么不堪?”
“王博是吧?名字倒不错。只是不知道你这砣牛屎,这几天可找着了鲜花?”杨炯笑道。
“你这人怎么没点儿礼教?我堂堂的碧落王博,不与你这粗鄙之人一般见识。”王博瞪了杨炯一眼,终是不敢发火。
杨炯身材高大,武功又强。他恋恋不舍的看了赵香怡十几眼,牵着马慢慢走了。
走到远处,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看,心中嘀咕:“几天没见,这女子越来越漂亮了,真是找了一砣好屎。我比那个男子地位强过万倍,可惜现在身边没人,不能证明我的身份,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王博走远了,杨炯对着赵香怡道:“此人虽然觊觎于你,但观他神色与本性不是坏人。这么晚了从城外回来,许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总的来说相由心生,他不是那种奸恶之辈,以后不必挖苦于他。”
两人去寻了一家客栈写好房间,在赵香怡期盼的眼光中,杨炯写了一间房,得了赵香怡一个香吻。
杨炯是一个成熟的男人,身强体健,真气充沛,从与赵香怡品尝禁果后,基本上每夜必欢,极尽缠绵。
赵香怡一个娇滴滴的弱
女子,这么多天了过去,不但不累,反而对床第之欢津津有味,情有独钟。杨炯进攻的越是猛烈,她越是兴致盎然,真是天生的一个尤物。
杨炯也常在尽兴过后,静静的看着她娇美的身体发呆。这么弱弱的水一般的身子,怎么就能承受得了自己强大的冲击?
客栈里饭食比较精美,点了菜食后杨炯要了一壶酒,两人对斟对饮。大堂里食客不多,稀稀拉拉六七人。也许是时间太晚,大家都饿了。没有出现因为赵香怡太过美貌,而惊动众人的事儿。
两人温情脉脉的吃饭间,看到店门口走进来一个人。那人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要了一碗汤面。真巧,这个落魄男子正是那砣“牛屎”王博。
汤面很快上来,他狼吞虎咽吃完面,把汤也喝了个精光。然后苦着一张脸静静的坐在那里,也不叫小二结帐。
他在身上摸索了很久,最后拿出那把折扇放在桌上,看样子是准备以那把折扇顶面钱。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店子,余光扫到杨炯夫妇二人,正在角落里大快朵颐。
他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下定决心走到杨炯二人面前道:“两位贵人,我没银子了,可以和你们借点银两吗?以后我十倍归还?”好歹与杨炯夫妇二人是个熟脸,他鼓起勇气开口借钱。
“十倍归还?你现在肚子都填不饱了,拿什么来十倍归还?”赵香怡白了他一眼,能数落这家伙的机会,她一般不会放过。
杨炯没开腔,伸手指了一下凳子。王博大喜,一屁股坐了下去,也不等杨炯和赵香怡请他,直接拿起筷子开动。
一时间筷影纷飞,叮当声起,几碟素菜与碗中肉菜,被他一扫而光,直接见底。
过了好一会儿,王博停下了筷子。他抹了抹油嘴,打了一个嗝儿道:“谢谢两位了,我有两天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赵香怡奇道:“你不是堂堂碧落国有名的王博吗?怎么会两天没吃过饱饭?你的车夫呢?”
王博一拱手道:“实不相瞒,我的车夫回碧落国去了。我身上的银子送给了几个穷苦人,现在是身无半两,这几天都在忍饥挨饿呢。”
杨炯想起在水月湖边的时候,他让车
夫去做饭,留下了十两银子。这个王博出手还算大方,但远没到视金钱如粪土的程度。至于他把自己身上的银子,送给遇到的穷苦人,杨炯更有些不信。
他问道:“王公子遇到了些什么穷苦人?给我说说看。”
王博左顾右盼了一会儿道:“她们真的很可怜,为了挣一点银子,背景离乡,天天受别人的欺负与漫骂,没有自由,就像被关在笼中的小鸟。”
“王公子是把身上的银子送给了女人吧?”
王博道:“是的。”
杨炯又问道:“是不是全是年青的女人?”
王博脸一红,低声道:“是的。”
杨炯嘲笑道:“而且还全是漂亮的年青女人吧,哈哈。”
王博抬起头怒道:“是的,她们都是穷苦人啊。如果她们不是命苦,家里贫穷,怎么又会去做那种事儿?哪个良家女子,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倚楼卖笑?”
赵香怡咯咯笑道:“看不出来王公子还是多情种子。可是,你这样倒处找鲜花,养份都用光了。没了盘缠,你怎么回去呢?难不成你打算走回碧落国?”
王博叹了一口气道:“谁让我这么心软呢,看到穷苦人就忍不住善心大发。不知道大哥与夫人往哪里去?可有多余盘缠,小生借些或用东西抵押。”套近了关系,他直接称杨炯为大哥了。
赵香怡美目一转对杨炯道:“夫君,我们不是要去碧落国吗?这里可有一个现成的向导呢,要不咱们雇了他?他都叫你大哥了,大哥有事,小弟应该尽力帮忙,是吧?”
王博打蛇随棍上道:“是,是,大哥有事,小弟怎么能袖手旁观?小弟今天认了大哥,大哥的事就是小弟的事。小弟一定做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杨炯对王博道:“也不是不可以,王公子你对碧落国熟悉吗?你不会拿着我给你的订金,又去照顾那些‘穷苦的女子’吧?”
王博拍了拍胸口道:“我对碧落国肯定是熟悉了,订金你看着付就行,不用太多。只要我回了碧落,金银财宝少不了你的。如果大哥不放心,我给你一块玉作抵押。”说完从身上掏出一块火红的旧玉,放到杨炯面前。
第五十五章:五色灵石
红玉颜色陈旧,一看就是下等货色。杨炯接过玉道:“这么一块旧玉,只怕就值几个铜板吧,噫?”
他突然打住说话,因为他手指一接触那块玉,就发现了异样。从那块火红的玉中,有一缕天地元气顺着手指,往体内涌去。
这种元气仿佛一团火一般,沿着经脉直上大脑,所过之处全身暧洋洋的。不像上次得到的那块蓝色玉,其中元气如水一般,吸收了元气,全身如沐浴在水中。
蓝色玉石用过后,杨炯在樊城寻找不果,便慢慢忘了玉石中有元气一事。此时这块红玉中,突然惊显元气,杨炯不由得暗喜。
他看着王博道:“王公子可否告之,这块玉是从哪里来的?”
王博道:“大哥叫我名字就可,这块玉是我家传之物。一共有五块,分别为红、黄、绿、蓝、金五色,因为颜色有趣,我便带了五块在身边。”
杨炯打断王博的话,伸手道:“把其它四块玉给我。”
王博摇摇头道:“前天,送给了一个女子绿色玉石,昨天送给一个女子黄色玉石。这块红色与金色的颜色驳杂,去档铺连一两银子都不值,就一直留在身边。”
杨炯急道:“把你金色的拿给我看看。”
王博拿出一块黄中泛金的旧玉递给杨炯。他一接过,手指间便传来感应,明显有天地元气存在,而且与红玉与蓝玉的元气又不同,带有一股尖锐、猛利的感觉。
杨炯问道:“你那两块是送给哪些女子?我去赎回来,这种破旧玉石对你们没用,对我倒有点用处。还有一块蓝色的玉石,你又送到哪里去了?”
王博道:“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还好意思拿回来呢?再说,她们在城西角落里。那么多楼房,也不知道她们分别在哪一家,怎么好找?那块蓝色的玉,早已丢失不见了。”
赵香怡疑惑的看着杨炯,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对几块破玉那么上心。
杨炯给她了一个安心的眼色,对王博道:“你带我去找到她们,我要用银子赎回那两块玉。如能赎回玉石,我就送你这个。”他拿出一根金条,往王博眼睛前伸去。
王博眼睛被金条吸引了过去,再
也没收回来。他一把抓过金条,等杨炯结了饭钱,急匆匆的带着杨炯往城西走去。
杨炯道:“你的马呢?”王博边走边道:“跑了,受了惊吓,跑了几条街,我没追上。”
“看你气机,你应该略懂武功,从碧落国到楚阳城,数千公里路程。你这点武功底子,是怎么过来的?”
王博自豪的道:“大哥你不知道,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进入龙腾的时候,我有一大队人马护送,前些时候与他们走散。他们不知道我已经到了楚阳城,应该还在盛京寻找我吧。”
“吹,接着吹。”赵香怡不失时机的接上了一句。
王博急道:“我没骗你,半个月前家中传来消息,要我尽快赶回去。我与老仆从盛京直下楚阳,走的匆忙,没有时间去联系他们。到了楚阳,我实在累了,就让老仆先行回去,他把马与盘缠都留给了我。”
杨炯奇道:“那你老仆给你留下了多少盘缠,怎么才几天时间,你就一贫如洗了?记得你说过,好像有两天没吃饱饭了吧。”
王博道:“留的不多了,就一百两金子,我大部分盘缠,在护卫队统领身上。”
杨炯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龙腾国黄金一两换银百两,一两白银换铜子千枚。
一百两金子,就是十根金条,万两白银。他三天时间,就在青楼女人的肚皮上花了个精光。
王博干笑一声道:“前天,没有银两可用,我便把那块绿色的玉送了出去。昨天送出了那块黄色的玉,如果今天不是遇到你们,我准备先把折扇顶出去,明天就只能把红色与金色玉,低价也要档了。”
赵香怡哼了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前面日掷千金,现在却穷得只剩两块旧玉。要不是遇到我夫君可怜你,要不了几天,你就要饿死街头了。”
王博不敢与赵香怡辩白,闷声在前面大步走去。杨炯边走边凝音成线,悄悄把玉中含有天地元气的事,告诉了赵香怡。
他还没给香怡说完,王博说了一声:“到了”,便停下了脚步。
面前的街口车水马龙,人流络绎不绝。比樊城的青楼一条街繁华了不知道多少倍。全国第
二大城市,毕竟不是沿江小城可比。
杨炯道:“带我去吧,这会儿正是青楼里姑娘做生意时间,应该都在。”
王博嗯了一声,领着杨炯往青楼街深处走去。
前面路过的青楼金碧辉煌,高端大气,越往里走,楼房越低,站在窗口的姐儿姿色渐不如前。
估计他刚开始的时候,腰缠万贯、意气风发,在前面青楼挥金如土。等到后来身上没了银子,便开始降低层次,越降越低,最后只能到这种低档次的地方来了。
足足走了一盏茶时间,眼前的妓院又降了几个档次,比杨炯在樊城时所遇站街女,不差多少了。
站在一座低矮的瓦房前,王博道:“黄色的,好像就是送给了里面的女子。”
杨炯给他使个眼色,王博上前去敲门。半响,一个中年女子披着一件外衣,穿着一双托鞋打开房门。她看清王博,一声不啃,“咣当”一声把门又给关上了。
王博讪讪的笑道:“昨天因为没有银子给她,用那块玉抵费用。她非得要我拿两块玉加折扇顶,我没同意,所以闹得有些不愉快,理解、理解。”
杨炯上前再次敲门,那个中午妇人打开门,正想发火,看到杨炯却是眼睛一亮。这么英俊帅气的男人,极是养眼,任哪个年龄段的女人也舍不得发火。
杨炯不说话,拿出一块银子,足有十两重。他递给女人道:“我朋友欠了你的钱,我来帮她还钱。这十两银子送你,你把那块黄色的旧玉还给他吧。”
中年妇人神色惊喜,蹬蹬的跑回房间去,然后又跑了出来。手里拿的果然是块黄色的旧玉。色泽浑浊,就算是不懂玉的人,也能一眼看出是一块下下等的破旧玉石。
接过这块黄色的玉,一股厚重感觉的天地元气进入休内。这种感觉与前面的红色,蓝色玉石的感觉又有不同。
难道不同颜色的玉石中,所含的天地元气也有不同?难道这天地元气也分不同种类?
赵香怡用鄙视的眼光看了看王博,调笑道:“王公子,这就是你不远万里,辛辛苦苦送出金子的年青的、貌美的、穷苦的女子?”
第五十六章:追回玉石
王博回头看了看远处灯火璀璨的地段,本想说自己在那里当了几天大爷。但看到杨炯二人嘲讽的眼神,不由得哑然。
这个中年妇女穷苦是有,但与年青,貌美毫不沾边。王博羞愧交加,带着两人闷不着声往下一家走去。走了不远,王博站到一家低矮的房门前,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敲响了门。
这次出来的不是女人,是一个中年男子。他看到王博大怒道:“小兔崽子,胆儿肥呢,还敢上我家门来?”转身去拿了个扫帚,对着王博劈头盖脸招呼过去。
突然的变化让杨炯与赵香怡吃了一惊,杨炯本想上前劝解。但那中年男子只是一普通人,手中扫帚虽然舞得快速,却不会带来多大实质性伤害,便停在那里看热闹了。
王博挨了几下,脸上、手背上挂满了血丝印。他边往后退边叫道:“不要打了,我就是来给你还钱的。别打了,我有银子还给你了。”
中年男子一口唾液吐到王博身上道:“谁要你的臭钱?看你面目清秀,是个读书人,好意收留于你。你倒狼心狗肺,毁了我女儿的清白,你得给我负责。”
“我本来就打算去找你,结果你现在自己送上门来。你就不用走了,我家里打柴、烧水、养猪这些事儿,你正好做,看你还能花言巧语哄得了谁?”
这情况是乎是有些不对,杨炯与赵香怡对视一眼。
王博被中年人追打到了对面房檐下,扫帚上枝条坚硬,打在身上没有大伤,却非常疼痛。他得抱着头蹲在地上,大叫道:“有话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中年人本气力不足打的慢了,听到他这话,激动道:“我是小人,那我就专打你这个人面兽心,花言巧语的君子。”手中加劲打起来。
这个中年人不会武功,但这样打下去也不是办法。王博不敢还手,肯定是理亏一方。杨炯身形一闪,把王博拉到了对面。
中年人感觉眼前人影一晃,便失去了王博的身影,定眼再看,已到了街对面。
杨炯气度雍容华贵。赵香怡虽然罩着面纱,但天生丽姿,气度高雅,明显是一个贵人。这两个人可不是他能招惹得了的。中年人紧了紧手中扫帚,眼光在杨炯与王博身上来回移动。
杨炯对他拱拱手道:“这位大哥,我兄弟在你家犯了错事。今天,我当哥的专程来向你们赔礼道歉。我这里有一根金条,略表歉意,希望你们化干戈为玉帛。”
原本他想垫付十两银子就成,现在知晓王博毁了人家女儿的清白后。便拿出了一根金条,等同于百两银子来赔偿了。
中年人看到金条,眼睛发亮。他慌忙接过金条,嘴里客气道:“大人不必客气,些许小事。嘿嘿。儿女自有儿女福,其实他与小女的事儿,我也没怎么搭理。”
他瞪了王博一眼,喝道:“这件事就此揭过,以后不准再来骚扰我女儿。”
杨炯看着他往自家屋里走去,便喊道:“大哥,实不相瞒,小弟还有一事相求。前天,我兄弟给你们了一块绿色的旧玉,因为对我有纪念意义,请你们还回来。那块旧玉,你们拿着也没什么用处,最多就值百把个铜币。”
中年人摸摸头道:“他没给我玉石啊,从头到尾,他在我家都是白吃白住的。”说完怀疑的眼神看着王博。
王博站起身来,脸上鲜艳的几根红罗卜丝丝格外明显。他抬起手来,手背上血丝密集。
他对杨炯道:“那块玉,我送给小翠了。”
中年人对着房里叫道:“小翠,把王公子送你那块玉拿出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绿衣绿裙的女子出现在门口。杨炯与赵香怡看得目瞪口呆,赵香怡更是忍俊不住,用手掩着小嘴轻笑起来。杨炯则是指着王博运足了内力,终于忍住了笑。
门口女子太胖,胖得看不出来年级,一张肥肥的脸,就像刚出笼的白面馒头。身上的肉一堆一堆的,把衣服高高撑起。一双粗壮的大腿,如两根柱头。粗略估计,这体重应该是离二百斤不远了。
那女子倚在门口,对王博深情脉脉的道:“还以为今世再也看不见你了,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你今天是特意来看我的吗?”
女子的眼神太深情,王博不敢面对,他转过头看着远处道:“我今天是来换回那块绿色玉石的,那东西不值钱,但对我大哥有些用处。刚给了你爹一根金条,你可以把玉还给我了。”
那女子垂泪道:“我知道你嫌我胖,
可是,我也不想这样胖啊。本来,我想把那块玉,做我一生中最珍贵的收藏。”
“可是,你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我收藏了又有什么用呢?父亲,把金条还给他,我们不需要他的金子。”
她从身上掏出一块绿色的玉,往王博身边扔去。然后头也不回的进屋去了,隐隐传来一阵哭声。
中年人揣好金条,对着杨炯与赵香怡二人施了一礼,转头瞪了王博一眼,冷哼了一声,关门进屋去了。
杨炯拿过绿色玉石,用意识一探。一股有如生命一般活跃的天地元气,进入体内,果然又与那几块有所不同。
他看了看王博道:“有几件事想问你一下,你得据实回答。如有撒谎,我们之间的约定便作废了,这种带有颜色的玉石,可还有其它颜色?”
王博想了想答道:“碧落玉石种类较多,带颜色的玉嘛,以白、绿、蓝、黑为主,红色与金色很少见。”
杨炯道:“我问的不是普通玉器店里卖的各色玉石,我是问你手里这种,除此五色之外,是否还有其它颜色?”
王博想了一会儿摇头道:“这种玉石是我家祖上所传,颜色只有五类,金、黄、蓝、绿、红,差别就是颜色的纯净与否。大哥,这玉有什么奇怪之处?”
杨炯自然不会告诉他,这五块玉中有不同种类的天地元气存在。
他对王博道:“这种玉石破旧不堪,用处不是很大。不过,如果你能帮我多找些来,我倒可以用金条来换,或是用其它补偿给你。不知道你家里这种玉石还有多少?”
王博挠了挠头道:“仓库里这种玉石不多,这次我能拿出五块,还是背着父亲悄悄拿的。这东西他看得很紧,真不明白,几块颜色各异的旧玉石,有那么重要吗?”
王博不知道这玉石的作用,也许他父亲知道这玉石的秘密。想从王博这里换更多玉石的想法,只怕要就此搁浅。
他对王博道:“第二个问就是,你毁了这个女孩子的清白。我观她虽然长得胖,但是内心却有一股傲气。我辈中人,看人总不能只看外表吧,你即将与我一起去碧落国,难道你打算毁了人家清白,就把她给丢在这里了?”
第五十七章:王博娶妻
王博一下跳将起来,叫嚷道:“什么?难道还要我负责?我的身份,怎么能与她有关系呢?我的地位,岂是她可以高攀的?”
杨炯鄙夷的看着他道:“你既然那么高贵,那你为什么要爬上人家女孩子的床去?一个大男人,敢做不敢当,你算得什么男人?还好意思以堂堂碧落国王博自居。”
“不说你就是一个稍有点钱的主儿,就算你是碧落国的太子、王公,你也不能这样去欺负一个女孩子。”
赵香怡在旁边鼓掌道:“是啊,女孩子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都被你拿去了,你吃干抹净,翻脸就不认人。我们可不喜欢和那样的人在一起,自己想想办法吧。”
王博靠在墙边,苦思良久,终于在杨炯与赵香怡不善的眼神下,又去敲门。
房门打开,中年人看着门外三人道:“怎么还没走?不是一切都揭过两清了吗?还有什么事?”
王博顿了一下,对中年人躬礼道:“岳父大人在上,小婿有礼了。”
中年人惊道:“你叫我什么?你要娶小翠?”
王博咽了几口口水,艰难的点了点头,脸上像要哭出来一般。
中年人扯开大嗓门对着房里吼道:“小翠,快些出来,王公子答应娶你了,快些。”
他刚喊完,只听得里面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小翠急跑过来。她在门里看着王博,眼神疑惑,直看到王博点了点头,脸上瞬间荡漾起幸福,细细的眼睛缝儿笑得更加看不见了。
中年人看着王博,越看心里越喜欢。他对王博道:“你要娶我家闺女,我小门小户,用不着三媒六聘。你只要给点聘礼,今天就可以带着你的新婚娘子出门了。”说完眼巴巴的看着王博。
在中年人强大的目光注视下。王博从身上拿出了杨炯送给他的那根金条,肉痛的递了过去。中年人大喜,一把抓过金条进门而去。
过了一会儿,他收拾了一个大大的包袱出来,往王博手中一递:“我女儿就交给你了,好生带她。如果有对她不住的地方,那怕千山万水,我也要找到你,打断你的腿。”
王博大惊,他的本意是给
中年人说明,先定下亲来,等他回到碧落国后再派人来接小翠。结果倒好,中年人直接把人给送出来了。
其实在王博心里,只要过了眼前这一关。回到碧落国后,自己地位超然,派人给这家送点银子过来,便一了百了。能哄就哄,能诓就诓,他那里想过真正的娶这个肥胖如猪的女子,他可丢不起那个脸。
他满脸无赖地看向杨炯,杨炯点了点头对他道:“上天给你安排了这一份姻缘,你要好好把握,不准见异思迁。”
赵香怡在旁边伸出手,把小翠接到门外。小翠看到赵香怡国色天姿,心中骇然,顿感觉手足无措。
赵香怡对小翠道:“小翠姑娘不要生份,跟着王博,以后你会很幸福的。我们会监督着他,只要他对你不好,只管给我或我夫君说,看我们不好好整治他。”
王博心中哭喊道:“上天啊,我是造了什么孽啊。你两口子说得好听,你们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我要是那天晚上知道她有这么胖……”
“都怪这家人节约,晚上不点灯,都是黑灯瞎火惹的祸啊!”
中年人站在门口,虽然他爱钱如命。此时,养了十多年的女儿远嫁,心中总是难受。两天前王博留宿他家的时候,就告诉过他们,王博是碧落国人。现在父女分别在即,他眼中流出泪来。
四人一行,告别王博岳父,往杨炯写好的客栈走去。
王博抗着大包袱,走在最后,路上一把汗水一把眼泪,一辈子也没有这样难受、辛苦过。小翠跟在他身边,数次想把包袱抢过来,都被他赌气推开。
到了客栈,给王博补了一间客房,杨炯与赵香怡回到了房间,留下了王博一脸的悲伤站在门口不愿意进屋。最后还是小翠在他身后一推,王博带着包袱打着滚儿滚进房里。
杨炯轻拥着赵香怡道:“媳妇,岳父大人送给我的金条,我只留了几根。现在身上金条用完,只余几块银子,肯定坚持不到去碧落国了。要不要今夜你我夫妻二人去打家窃舍,弄点银子?”
赵香怡两眼放光道:“好啊,那可太好玩了,我们马上就去。对楚阳城你最熟悉,我们先光顾哪一家呢
?”
本是开个玩笑,不想赵香怡信以为真。气得杨炯在她白嫩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打得赵香怡娇声呼痛,眼波流转。
吃过早饭,王博眼睛布满红丝,显然一夜没有睡好。小翠在旁边服侍,前前后后极是殷勤。杨炯夫妇二人看着王博的可怜样子抿嘴暗笑。随后,四人租了一辆马车,出城往南而去。
一路南下,杨炯身上金条用光,银两不足十两。赵香怡从头上取下耳环与项链,交给杨炯让他去当成银子。
杨炯把耳环与项链给赵香怡带上,笑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用媳妇的首饰来生活。到了开元城,为夫自然有办法弄到银两。”
赵香怡嘟嘴道:“夫君,如果你要打家窃舍,可一定要带上我啊,我可以帮你望风呢。”
杨炯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爱怜道:“那种苦活儿,相公做就成,你就不用去了。”
王博有气无力的道:“大哥,这几天,我都没吃饱过。小翠每顿比我吃的还少,这样下去,我们四人都成皮包骨了。银子不够用,我们真的应该想些办法才是。”
小翠从车箱包袱里摸索出一个盒子,正是王博装玉石的锦盒。她打开盒子,里面有零星几样首饰,有金有银,她把盒子递给杨炯道:“妾身这里有几样首饰,老爷可以去换成银子。”
王博打断小翠的话,怒道:“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能叫老爷。他是我大哥,是我的兄长,你把我大哥叫老爷,那我还能把他叫大哥吗?你夫君在碧落国地位尊崇,怎么能随便叫别人老爷。”
赵香怡对小翠道:“你把我夫君叫大哥,把我叫嫂子就成,相逢就是缘份,用不着这样客气。”
一路相处几天以来,杨炯夫妇二人发现,小翠虽然体胖,但为人诚挚。她没有受过多少女德教育,却知书达礼,这段时间银两不足,饭菜有所减少。她每次都是尽量让着杨炯夫妇与王博先吃,自己就吃少量一点饭菜。
不过,这样下来倒也有好处,她吃得少了,短短几天时间,身体就瘦了一大圈。脸上眼睛已不是刚见面,胖得一条缝一般了。
第五十八章:进暴熊岭
过了三天,开元城出现在眼前。开元城是一个小城,人口不足十万,距离楚阳城已是六百里之外。
四人进了城投了客栈,吃过午饭,赵香怡在房中修炼意识,杨炯已经教会了她如何打坐结印。
一个月时间不到,她居然可以结金刚伏魔印了。她的修行天赋,在杨炯所识人之中,当之无愧要排第一位。等她结好印,气行周天以后,进入意识修行,杨炯就慢慢的退出房间。
在开元城西五十里外暴熊岭,有一伙盗贼。早在十年前,杨炯几个师兄弟就去除过他们一次,被跑走了几个小喽罗,十年后又死灰复燃。
后来,他为了突破天人境,以肉身之力行万里路。从楚阳城出发向西、再向北,路上听过暴熊岭的强盗为祸之事,特意转辗数百里,去了一转暴熊岭。
可惜他去的不是时候,除了三五个小喽罗之外,其余的人都去了南方。
他废了几个小喽罗,在暴熊岭呆了三天,一直没等到那伙强盗回来,便出发继续自己的行程了。他一直打算着,等修行结束回楚阳后再到此地,去灭了这伙强盗。
以他现在的武功,一盏茶时间不到,就到了暴熊岭。
暴熊岭掩映在崇山峻岭之中,是人烟荒芜之地。相传在很久以前,这里常有巨熊出没。直到后来,一伙强盗占据了最险峻的山峰暴熊岭后,暴熊岭便进入了大众视野,为世人所知。
这伙强盗,以打家劫舍为主,最远曾骚扰过水月城周农户。朝庭派兵围剿数次,皆因暴熊岭地理位置奇特,易守难攻而失败。
它三面都是千丈绝壁,只有一面连着一道山崖。地势险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朝庭派出大军,人数虽多,先天境高手却很少。后天境与普通人,只能望崖兴叹,站在山脚下呐喊助威。
暴熊岭的强盗人数不多,前前后后,被杨炯的师傅,师兄弟灭过一些。十年前那次围剿,白兰寺和尚差点把他们全灭。
斩草不出根,春风吹又生。由于这里的地理位置独特,不管
怎么灭,要不了几年,总是又会出现一伙强盗。
暴熊岭千丈绝壁之上,是一片空旷的平地,平地上亭台楼阁,雕梁画栋。这是暴熊岭强盗所居之处,从环境来说,这里可当得人间仙境四个字。
千丈绝壁在杨炯眼里如履平地。他很快上了崖顶,往聚义厅走去。一年前他在这里呆了几天,对这个强盗窝了如指掌。
到了聚义厅,并没听到想象中的喧哗声。杨炯把意识顺着墙壁,穿透进入内部。
大厅中只有一个人,一个后天境界的瘦弱男子,正在聚精会神翻阅帐本。
杨炯从大门进去,直走到那个男子面前,他才抬起头来。男子看到眼前人面相陌生,疑惑的问道:“你谁啊?你找谁?”
杨炯道:“我找你们所有当家的,他们在哪里?可以告诉我吗?”
男子终于回过神来,一下跳起来往门口跑去,边跑边叫道:“快来人啊!有外人进来了。当家的,不好了,有外人进来了。”
他没有修为,但行动敏捷,当得起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杨炯一把扯住他的背后衣服,等他声嘶力竭的叫了一阵后,一掌打在他脖子上,将他打晕过去。
外面人声嘈杂,不一会儿,就有十几个人围在了聚义厅前。
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脸汉子,对杨炯拱手道:“哪里来的好汉?有什么事可以商量,请先放过我师爷。”
杨炯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干瘦男子,笑道:“你们打家窃舍多少年了,怎么找了一个这么瘦的师爷?好歹找一个胖点儿的,撑撑门面也是可以啊。”
一个头发披散着,脸上刀疤密布的男子,从背后抽出一把大刀一挥,狂叫道:“你是何人?敢在这里撒野,你当我暴熊岭是客栈、旅店,可以随意进出。留下你的名来,爷爷可以保你一个全尸。”
外面陆陆续续来了六十多人,男、女、老、少齐聚一堂,暴熊岭的强盗与家人基本都到齐了。杨炯手一抓,把那个师爷提起,直接往大庭内甩去。
那人如断线的风筝,撞在
大庭尽头的雕像上。只听得“”的一声,缩成一团掉在地上,估计是没多少活下去的可能了。
眼前这个气机探不出修为的男子,竟然是一个武学高手,随手一丢便有如此威势,几个蠢蠢欲动的强人吓得退了回去。
这伙强盗杀人如麻,基本上每一个人身上,都背负有一条或是数条人命。杨炯脱离佛教还了俗,心里对杀生虽然还有些顾忌,此时却没有一点心软之意。
十年前那次围剿,因为几位师兄弟是出家人,慈悲为怀。只是除去了首恶,其余小喽罗,都是打折手脚或是废了武功便放过。结果导致了这里十年间又出现了强盗,给周围行商和村人带去了很多灾难。
杨炯气机早就探测到外面众人中,先天境只有三个。这三个先天境应该就是他们的三个当家的,其余人都是后天境或是普通人。年青强壮的男子不足二十人,这等实力,对杨炯来说,真的是不够看。
他一出手就是雷霆万钧,不等屋外人有所反应,已欺身到了那个披头散发的大汉身旁。
那人是暴熊岭的三当家,进入先天已有些年头。他看到杨炯近身,大吼一声。长刀卷起一堆风浪,向杨炯劈头砍去。
杨炯身法极快,从容避过他的长刀,一把抓过旁边一个喽罗往刀锋上迎去。
三当家大惊,急忙收刀。旁边黑脸大汉是大当家,看到杨炯背后有空,想也不想一拳往他背后砸去。
二当家是一个鹰眼勾鼻的六十多岁的老者。他与大当家配合多年,杀死过先天成名高手数人,这样的机会,他自然也不会错过。
他怪笑一声,从袖子时抽出一把短剑,往杨炯腰上刺去。
杨炯意识早就遍布周围,就像有无数双眼睛密切注视着周围一般。
长头披散的三当家分愣之际,他一掌切在三当家的手腕上。天人境高手全力一掌切下,先天境那能抵抗?
只听咔的一声,三当家一声惨叫。手腕骨头被打断,手掌软软的垂下,手中长刀被杨炯夺了过去。
第五十九章:处罚强盗
杨炯长刀在手,如虎添翼。他看也不看身后,信手挥刀往后划了过去,身后传来“哦、啊”两声惨叫。
大当家与二当家目光呆滞,攻击的姿势并没改变。却用一只手捂着喉咙.无论他们如何努力,也捂不住气泡与鲜血喷出。
杨炯长刀回旋,在电光火石间,从上往下劈去。三当家正在惊讶的看着他大哥、二哥,被长刀从头到胯一分为二,肠、肚、心、肺流了一地。
三个呼吸时间,一众喽罗还没回过神来,便失去了三个当家的,外加一个被摔死的师爷。
杨炯长刀如风,直往人堆中冲去。众人被吓破了胆,惊叫着四散逃开。杨炯来去如风,先处置跑得最快的,然后收拾近处的。暴熊岭除了唯一一条下山通道,三面绝壁,又能跑去哪里?
杨炯不愿意杀生太过,他根据强盗面容,穷凶极恶者,直接杀掉。面容忠厚老实者,每人砍掉一只脚或一只手,然后丢在地上。
这种办法虽然有失偏颇,但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一个一个的去审问,定罪再处罚。再说这暴熊岭恶名昭著,就算是全杀了,也不会有多少冤案。
强盗也有父母、老婆、儿女。杨炯留下了老人与妇女、儿童,成年男子轻则断手断脚,重则直接抹杀。
一时间,暴熊岭由人间仙境变成了阿鼻地狱,到处是残肢断臂,血流成河,惨叫与惊叫声此起彼伏。
处理完强盗,杨炯站在聚义庭前点将台上,手中长刀鲜血淋淋,刀尖上血水一点一点滴下,溅起台上片片灰尘。
成年男子非残即死,剩下老人、妇女、儿童,被他驱赶到台前。众人如待宰的羔羊,两腿颤颤,脸色一片灰白,实在不知道这个杀神的刀,何时又会砍将下来?
几个女子使劲的把小孩头按向怀中。一个女子使劲的捂住小孩的嘴,不让他哭出来。她捂的太紧,小孩不能呼吸,脸被憋得通红。
台下静悄悄的,杨炯清了清嗓子,道:“不好意思,今天打扰大家了。”
这何止是打扰,台下众人欲哭不敢泪,敢怒不敢言。有的人恨得咬牙切齿,但不敢
表露出来,把头埋得低低的。只有几位老人,把生死已置之渡外,怒目圆睁看着杨炯。
杨炯接着道:“常言道‘因果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今天就是他们的报应到了。多少年来,你们的家人打劫过路商人。抢劫四周村镇。如果只是抢劫,我今天只着小惩。”
“但是,他们在外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每到一处必杀人越货,凌辱妇人。你们中间,怕有很多都是他们抢过来,被迫做了他们媳妇的人吧。我今天替天行道,消除这块毒瘤,还这朗朗世界一片安静的天空。”
“你们被抢的时候都是柔弱女子,怪不得你们。但是你们到了这里,就像被灌了**汤一般,为他们生儿育女,为他们干坏事添油加醋,你们这是为虎作伥啊。”
“想想你们曾经的家人,想想他们在祸害你的家人时候的场景。你们还有脸对我满怀仇恨吗?还有脸对地上躺着的人充满关心、同情吗?”
“醒醒吧,可怜的女人们。”
有一个老妇人歇斯底里的叫道:“我们是自愿举家搬过来的。干旱了几年,家里颗粒无收,实在没法生活,就搬到这里来了。”她旁边站着一个身体如筛糠般的老头。
她接着道:“我儿子被你杀了,他从来没出去抢过,更没杀过人,只是理理帐、算算钱。你为什么要杀他?”
杨炯笑了笑道:“你儿子就是那个师爷?”
看到老妇人嗯了一声,杨炯道:“他也许是没出去亲自杀过人,可是他经手的钱、粮、各种货物是从哪里来的?那些东西都浸泡着别人的鲜血,依附着一团团冤魂。”
“他没有直接参与抢劫、杀人。但他为杀人者出谋划策,间接里害死的人会少吗?”
老妇人哑口无言,老头扯了扯她的衣服,悄声道:“别说话,小心孙子被他杀掉。”老妇人立马闭上了嘴巴。
杨炯道:“如果我没猜错,你们中有的女子,曾被暴熊岭害得家破人亡。更有女子是被他们掳掠而来,强迫做了他们的妻子。如果因为与强盗共处一室,或是同卧一张床,生育了儿女就忘了家仇血恨。你们的良心何
在?你们的父母家人会不会原谅你们?”
台下突然冲出一个年青的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子,往点将台边的石狮上撞去。杨炯一闪身挡在她的身前,被那女子撞了一个满怀。
那女子泪流满面,哭道:“爹、娘,女儿不孝,对不起你们二老,女儿没脸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她换了一个方向,向另一个石狮撞去,又被杨炯给拦下。她看到地上有一把长剑,猛的提起,往远处跑去。
她跑到一个断了一只手的男人身边,提起长剑往那个男人身上砍去。
那个男人已被杨炯斩断了右手,正在手嘴并用,包扎断手。看到女子一剑砍来,他急忙举左手去挡,被一剑砍掉了半边手掌。他惨叫道:“婆娘,你发什么疯,我是你男人啊!”
那个女子又一剑砍下。男人连挡几下,左手也被砍掉。
女人发疯似的边砍边叫道:“你抢我没关系,可是,你们杀了我弟弟。我弟弟才四岁,你们为什么要杀了他?爹娘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儿子,却被你们杀了。你个混蛋,你害得我现在都不知道爹娘是什么情况。”
砍了一阵,男人没了气息。她手脚发软,一下跌坐在地上,呆如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受她这么一激,仿佛给众人找回了当初的记忆。又有两个女人从台下冲了出去,寻了散落的刀、剑,把地上两个早已断手断脚的男人打死。其中一个女人,打死自家男人后,一刀刺在胸口,倒地死去。
女人、小孩极能适应环境,他们温顺的表现出乎杨炯的意料。半个时辰后,在杨炯的指挥下,众人把尸体集中在一起,浇上火油。一把大火点燃,暴熊岭上的一切罪恶,在熊熊火光中开始消散。
暴熊岭经过这次致命打击,想要短时间内恢复起来已不可能。就算是死灰复燃,以杨炯的武功,再路过这里一次就足够了。
杨炯对众人道:“恨我也罢,仇我也罢,你们仍然可以在这里居住,但是成长起来的男丁,不得再干强盗生计。不然,我一年来一次,你们知道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