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解救马库斯
m市市政大楼。
几只僵尸步履蹒跚地朝着大门挪动，警卫们试图鸣枪警告，但对于僵尸们来说显然没有任何作用。
不光如此，枪声很快将方圆数百米内的所有僵尸全部吸引了过来，它们很快在市政大楼前汇聚成为一片僵尸的海洋。
等到市长马库斯下令攻击时，局势已经到了不可控制的边缘。
此时所有的安保人员已经全部集中到了市政大楼内，之前的日常警卫配给只装备了少部分火力不强的冲锋枪，面对着吞噬一切的僵尸海，它们很快就退到了位于顶层的市长办公室附近。
大楼里的大部分的公职人员已经被提前疏散了，但市长马库斯坚持要待到最后一秒，不愿眼睁睁地看着城市沦陷。
办公室门外的走道上响起激烈的枪火，一旁的女秘书被这股枪声扰得浑身不安。
“怎么办..马库斯先生..”
“放心，我们不会死的。”马库斯答道
西装革履的马库斯紧张地拉出最下方的抽屉，取出一个黑色的手提包放在桌上打开。
那是一把精致的史密斯-韦森转轮手枪，子弹整齐地在枪旁的海绵里躺成一排。马库斯极不熟练地将子弹一发发装进轮盘，纯金属打造的枪身略显沉重，马库斯甚至因此拿不稳。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被训练过如何使用枪械。
嘭..
两个全身沾满血的警卫慌慌张张地撞开办公室大门，同时抄起了手边一切可以堵门的东西。
“怎么回事！”马库斯厉声道
“市长先生，我们..我们守不住了..”警卫神情慌张地说
“还有人呢？”
马库斯的话刚问出，走廊上便应声传来一声惨叫。
“都..都被它们吃了..”
咚！
被反锁的大门突然撞出一声巨响。
“怎么办，马库斯..”躲在桌子下的女秘书快要急哭了
咚..咚！
木质房门被僵尸徒手挖出两个洞，之前被警卫们堆积在门口的桌椅台灯也眼看着就要被撞开。
心脏噗噗直跳的马库斯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
“你们两个，撤到后面来！”马库斯喊道
手持冲锋枪的警卫听闻立刻离开了大门附近，他们一左一右地站到市长的办公桌旁，手心发抖地将冲锋枪瞄准大门。
正当此时，远方突然传来一阵笃笃的引擎响。
马库斯被这声音一惊，连忙转身透过玻璃望向远处。
被阳光照射的光晕之下，一架绿色纹理的武装直升机正朝着市政大楼急速驶来！
与此同时，办公室大门轰得一声被尸群撞烂。双眼浑浊、身上挂着肠子和腐肉的僵尸们如同一群野兽，它们和马库斯对视一眼，立刻张牙舞爪地朝办公室里冲了进来。
笃笃作响的引擎声已经到达大楼近抵，马库斯余光一瞟，那架直升机两侧的机炮正在旋转预热。
“卧倒！”
马库斯大喊一声，拉着两名警卫立刻趴到了桌子下。
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密集的火力输出化作一条条灼热的子弹光迹，疾速旋转的机炮管瞬间将开火声连成一片。
身后的玻璃墙被航空机炮打得粉碎，顺着重力坠下的玻璃碎块还未落地便又被另一发机炮弹撞成更加细碎的粉末。
马库斯拉着警卫扑倒在地，呼啸的子弹贴着他们的头顶飞过发出尖锐的空气摩擦响。
迎面冲来的僵
尸被这股火力打得四分五裂，整个房间都因为子弹动能撞入墙壁都发出着震动。
坐在直升机上的机炮手瞄准着办公室入口持续攻击，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操作界面上的弹药统计便已倾斜了数千发。
对于死亡毫无畏惧的僵尸们听着机炮轰鸣的声音顺着入口不断向里涌进，到处是无法分辨的残肢肉块、建筑装潢，流得满地的鲜血很快从地板上浸入了办公桌下方，被血染红衣裙的女秘书不禁抱住脑袋尖叫。
枪声轰鸣之中，双眼紧闭的马库斯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他睁开眼，一个戴着面罩全副武装的绿衣士兵正冲着他大喊。机炮的巨大噪音让马库斯听不清他在喊什么，但仅凭表情马库斯也知道这是让自己撤退的意思。
“市长先生，快走！”吉尔单手握着自动步枪大喊道
获救的马库斯热泪盈眶，他立刻用力地点着头向吉尔道谢。
说话的间隙，一整队蒙面士兵已经先后挂着绳索在玻璃墙檐旁降落，他们迅速端起手中的自动步枪，在各自的位置上架起火力。
航空机炮已经停火，直升机飞到大楼正上方打算放下软梯实施救援。
自动步枪的火力不比机炮，小口径弹药可以精确地击毙远距离的僵尸个体，但在短短几米的近距离防线上，它们随时都有被僵尸突破的可能性。
在安排了马库斯和两个狼狈的警卫爬上软梯后，吉尔也扣开了hk416步枪的枪锁提升防御质量。
“时间紧迫，k-28小队撤！”吉尔朝着身边负责掩护的战士喝道
“明白！”
士兵们迅速泄光弹匣，动作敏捷迅速地先后爬上软梯离开。
撤掉的防御阵线让僵尸们瞬间涌入，吉尔摸着耳麦示意直升机拉高，自己也扣上腰间的尼龙索，瞄准着头部线扫出一梭子便打算跳出大楼。
可刚转过身，吉尔的背后却突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哭泣声。
吉尔见状连忙回头，发现办公桌下竟还躲着一个抱头嘶嚎的女性。
看起来她受到的惊吓过大，刚刚战况紧急枪声太响，若不是已经收枪，可能根本不会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人。吉尔内心里暗自咒骂着刚刚救出的几个家伙一到危急关头就只顾自己，但也无奈求生本欲实乃人之常情。
僵尸们眼看就将扑脸，吉尔一把将躲在桌子下的女人拽了出来抱在怀里，同时脚下大跨两步用力地跃出了大楼边缘。
他一只手抓住正在升高的软梯最后一级，同时一脚将身后跟着跳出的那只僵尸踢了回去。
...
拉高飞起的直升机机舱内显得有些拥挤了。
刚刚救出的市长加上r小组卡洛尔等人，让这架中型武装直升机的机动显得无比笨重。
脚下的僵尸海彻底将市政大楼及其附近区域给淹没，看起来病毒已经开始呈现拉网式的覆盖污染，在这种规模的僵尸群体数量上，幸存者即使想活也逃不掉了。
浑身沾血的女秘书仍陷入昏厥没醒，刚刚坐下的吉尔取下头盔，用涂着油彩的脸浑了马库斯一眼。
一旁的两个警卫浑身也在发抖，刚才的经历显然在他们不长的人生里涂上了一段沉重的黑暗。
“现在去哪儿。”卡洛尔问
刚才的解救任务吉尔没让r小组参加，对此大伙对警视厅卫队的行动也很关心。
“去机场。”吉尔有些不耐烦地说
“机场还没有沦陷吗？”队长问
“十分钟前我收到的情报是已经处在沦陷边缘，我们现在过去应该还能赶到最后一趟公务班机。如果你们想走，也可以跟着那趟航班一起返回柏林。”
飞抵m市市郊的直升机逐渐降下高度，脚下的机场高架公路上的情况清晰可见。
整座桥上的汽车堵着长长一条，四处是被特鲁斯病毒席卷过的痕迹。敞开的车门、散乱的行李、混在泄露汽油里的干涸血渍、正在围成群落啃食肉躯的僵尸、以及燃烧着的汽车骨骼。
通往机场的高架公路俨然是一座钢铁的坟场，望着那惊悚不已的画面，马库斯不禁咽了口唾沫将视线从舷窗外挪了回来。
继续往前，m市机场很快进入了视线。
围聚在机场跑道外的僵尸面目狰狞地拽着铁丝网，随着直升机呼叫而过，它们统一地同时朝着天上抬起了头。
停在跑道尽头的一架小型客机已经亮起所有指示灯做着起飞前的最后准备，武装直升机降落在客机不远处，吉尔拉开舱门后，马库斯又礼貌地说了几句谢谢，便带着周围的人跑向了客机的登机梯。
女秘书情绪低落地走在最后，临别之前又回头看了吉尔一眼。
“你们不走吗？”
“不了，”吉尔摇着头说，“我们还有任务在身。”
“不如让我们的警卫跟你一起，他们也有枪的。”女秘书说
听到这话，跟在马库斯身后已经快走进机舱的两名警卫忽然顿住，露出了难堪的眼神。
“算了吧，”脸上涂满油彩的吉尔艰难地挤出一个笑，“他们还得保护市长呢，m市交给警视厅卫队就够了。”
两名警卫这才舒了一口气，连忙顺着登机梯跑进了机舱。
眼看飞机即将起飞，吉尔又朝自己的部下挥了挥手。
“威廉，你带施罗德和约瑟夫一起登机。任务要等到市长在柏林安全降落才算完成，你们几个再辛苦一趟。”
被吩咐的三名士兵点了点头，快步踏上了阶梯离去。
随着一声尖锐的呼啸，引擎全开的客机掠过吉尔的小队，在跑道的尽头飞离了机场朝着蓝天升去。
r小组和剩余的警示厅卫队战士站成一排，冲着飞走的客机敬礼。
“干嘛给自己加这么大的难度？”队长冲站在一旁的吉尔小声道
“什么意思？”
“眼下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你还把兵往外送。到了柏林自有人会去对接，你操心那事不是多此一举吗。”
“人多不一定是好事，那两个家伙有兵的皮没兵的血，带上只会拖后腿。现在完成了护送市长的任务，下一阶段我要放开手脚干。”吉尔说，“倒是你们，错过这一班通往柏林的飞机，再往后可就没什么机会了。”
队长嘴角的咀嚼肌硬了硬，他想起了一个久未注意的东西，便立刻抬起手表看了看上面的倒计时。
00：02：11
00：02：10
沃克在地底所说的72小时倒计时，终于走到最后了。
“之前在直升机上你问过这个问题，我们给过答案了。”队长说
“ct阵营给警示厅卫队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全力疏散和撤离m市群众，因此我们可能会有很大的牺牲，如果你踏出这一步，就没有回头路可选了。”
“作为友军，保护m市也有我们的一分责任。”
“嘁，尽会说些漂亮话。”
吉尔的眼神顺着机场跑道的四周环视了一圈，刚才起飞时的高分贝噪音又吸引了一批僵尸，它们疯狂地从跑道边缘的铁丝网外向里拥挤，铁丝网也因此弯曲变形了。
“不过我可提醒你，如果你们执意跟随警视厅卫队，就必须听从战场调令。我不会让你们充当炮灰，但也绝不保证你们能在这场战役中全身而退。”吉尔说
“放心吧，我们已经商量过了，就当是还警局的人情。”
“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个决定而后悔。”
第三十二章：中央大街
m市中心商务区某条算不上宽阔的街道上，激烈的枪声正此起彼伏地响起。
一架绿色运兵直升机悬停在十五米的半空中，手持hk416步枪的警示厅卫队战士迅速从直升机上滑下，他们一落地就立刻给子弹上膛，投入了战斗。
这条东西走向的商业步行街曾是m市最繁华的街道，但此时所有的商户都已关门，所有的小路都已被沙土麻袋给堵死。
马路中心不到100米的距离上间隔着两条火力防御阵线，在这两条防御线中间，上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正焦急地搬运着战略物资。
火线的沙袋外已经躺满了上百具尸体，各式自动火器仍在不断地喷射子弹。来往的僵尸只多不少，但无一例外都被子弹狠狠撕碎。
特鲁斯病在爆发的数小时之内就几乎摧毁了整个m市，幸存的人类寥寥无几，军警系统被全数击溃，通信、电力也相继瘫痪，整个城市的构造都遭到了毁灭性打击。
绝望的人们无处可逃，面对特鲁斯病毒的海啸，他们来不及向外界求助就变成了僵尸大军的一员。
得知情况的ct阵营高层下令集结部队、武力反击。但一切已经为时已晚，m市以不可逆转的感染程度陷入了失落，控制病毒扭转战局已基本无望，僵尸汇聚的潮流从南向北，横扫了整座城市的一切。
经过简单的商讨，ct阵营决定将战略的重心放在营救幸存人员上，在国家从灾变中恢复元气想出对策之前，这些训练有素的特种军人必须担负起更多的责任。
常驻在m市的两支ct部队m市sek分部和m市警示厅卫队组成了联军，他们动员了所有的快速反应力量在城市中开辟了数个安全区，并在僵尸海潮蔓延凶狠的第一波里成功幸存了下来。
根据情报，距离m市不到一百公里的杜伊斯堡已被确认为清洁城市，联军总指挥杰斯当即决定，立刻趁僵尸海退潮之前组织幸存者撤离。
而这条救命的撤离点，被设在m市中心商务区的步行街中央大街..两公里外的天鹅广场上。
为了维护这条生命通道，联军指挥杰斯命令部队化零为整。源源不断的车流一分为二，一条是载满幸存者通往天鹅广场停机坪的撤离车队，一条是将全副武装的战士送向中央大街主战场的运兵车队。
作为联军总指挥，杰斯心里明白以驻扎在m市的ct阵营兵力不可能在正面战场上和完全成型的僵尸海分庭抗礼，但他仍打算在中央大街对僵尸军团进行正面还击，从而尽可能地制造更大的动静为天鹅广场争取撤退时间。
为了尽可能多的营救出幸存者，ct阵营高层给出的撤离期限为24小时。在此之前，警视厅卫队-sek联军必须坚守在中央大街持续为天鹅广场提供掩护，只有当所有幸存者全部疏散之后，这些战士才能撤退。
距离在m市全城各无线电频段播放撤离广播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往返于m市和杜伊斯堡的直升机飞行数趟，此时最后一批增援部队也终于抵达了战场。
天空中飞走几架绿色迷彩的直升机，马路上的黑色重型卡车也碾开僵尸，在沙袋工事的缝隙里驶入了中央大街阵地。
boom！！！
一颗步兵地雷在距离阵地50米的位置被引爆，十几只混在一起的僵尸被瞬间炸碎。交替开火的自动火力补充跟进，又一股小规模尸群倒在了联军的火力之下。
街道两侧的商店被炸弹炸得面目全非，玻璃装潢碎成粉末，高大的广告牌尽是子弹窟窿，折断的树干和电线杆交叉地倒在路中央。熏黑的汽车骨架和一具僵尸尸体烧得模糊，战场的高温在夕阳下浮现出一股隐隐的热浪。
硝烟弥漫过商业步行街的路标，四处遗留的战争痕迹让人完全无法想象这里在十几个小时之前还是华灯初上的繁荣城市商区。
一名全副武装的黑人士兵从刚刚停下的弹药车上拿起一把m249班用机枪，他走到阵地前冲着歪着身子的一众僵尸搂了搂火。随着机枪后坐力而不断晃动的左肩膀上挂着一枚sek标志，他就是m市ct阵营联军部队总指挥杰斯。
确认了机枪性能可靠后，杰斯便戴上墨镜返回了位于阵地中心的指挥帐篷。
“柏林方面怎么说？”走进帐篷的杰斯问道
“说是国家乱成了一锅粥，让咱们各凭本事，想办法自救。”
说话的是正在研究地图的绿衣士兵警示厅卫队副队长，桑切斯。
“放他妈的狗屁。”杰斯脾气暴躁地说，“都到这份上了，还把军队窝在家里生蛋吗？自救..我看他们是想让我们自生自灭！”
“消消气，消消气..你看我都不生气你生什么气，”桑切斯淡淡地回答，“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不光我们国家，全世界都从今天早晨开始遭殃了。m市总的来说不大不小，一窝孩子掉水里，救人也得从大往小救嘛。”
“老子能不生气吗！联军部队的一号人物到现在都没个踪影，吉尔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们队长去执行护送任务了，完成后会迅速归队。”桑切斯答道
杰斯稍微点了点头，“撤离期限呢，还剩几个小时？”
“这才刚开始呢，大概还有十几个小时吧，”桑切斯无奈地摊开了双手，“上级说了，等到撤退时自会发布撤退命令，我相信我们是可以坚持到那个时候的。”
...
滴滴。
吉尔的数据终端收到了一行文字。
最后的撤离行动已经开始，地点位于m市中心天鹅广场，武装人员将在此消息发布之后的二十四小时之内提供掩护，如有幸存者请立刻前往天鹅广场。
他之前一直没有刷新接收器，这条信息可能是几个小时前储存在信箱里的。
而几秒钟后，另一条信息也随之传来。
联军部队已经在中央大街集结，请您完成任务后立刻归队桑切斯。
读完信息的吉尔取下了单眼镜片的电子通讯器，他还不太习惯使用那个装备。
“什么情况？”队长问道
“战场讯息汇报。”吉尔说，“我刚刚还打算跟他们联系，现在我的部下已经报告了。”
“他们怎么说。”
“说警示厅卫队已经全部集结到了中央大街和僵尸
群决战，为了掩护另一处撤退点，我们现在正好也赶过去吧。”吉尔说道
队长点头嗯了一声，吉尔便拉下耳麦通过无线电向驾驶员传达了更改航线的命令。
天色渐渐变暗，m市进入了灾变后的第一个夜晚。
离开机场不到半个小时，机场方面就宣布完全沦陷。撕烂铁丝网的僵尸们拥堵了整条机场跑道，所有通向m市的航线都被终止。
飞行的直升机穿梭在城市的楼宇之间，透过舷窗，随处可见一片恐怖的灾难景象电力瘫痪的楼房、啃食尸体的僵尸、发生交通事故的十字路口、连环相撞扭成一团的汽车、燃起熊熊大火的商业街道。
战争正在悄无声息地进入模式，短短数个小时之内，这片土地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消防队不再控制火情，没有警察维护街道混乱的秩序。浑身着火的僵尸被烧烂皮肤露出骨骼，如同一只只火焰骷髅。被烧得劈啪的楼房突然折断了承重结构，一座一座地轰然倒塌。
隐隐约约的枪声掺入风里，飞过的数个街道几乎面目全非。
“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趴在舷窗旁感叹道
“世界末日来临了。”卡洛尔说
“快到中央大街了吗？”队长问
吉尔拉下耳麦略微询问了驾驶员，后者很快给出了答复。
“刚刚飞过波士查理街，继续飞行两公里就能到达中央大街了。”吉尔回答
滋滋滋..
话音刚落，耳机里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刺耳的噪音。
嘭..
发动机部位传出一阵齿轮般的爆响，整个机舱都因此震动了一下。
“怎么回事？保罗？”吉尔拉下耳麦，却发现无线电也突然失效。
咔咔咔..
尾部副翼响起了剧烈的抖动！
“不好，直升机好像出故障了！”驾驶室里的保罗呼道
飞在空中的直升机毫无征兆地突然歪向了一边，大幅度的机动顿时让机舱内的所有人东倒西歪，强烈的失速感让整个机舱响起尖锐的轰鸣，坠毁的恐惧顿时喉咙收紧着无法喘气。
“保罗！把直升机拉起来！”吉尔大喊
坐在驾驶座上的保罗满脸绝望地拉动着操纵杆，却发现这根本不是机械故障，而是电子侵袭。
“控制器失效了..是emp攻击！”
失速的直升机直直冲向地面，平衡与方向尽失的直升机原地翻滚，以不可思议的角度飞速旋转。
“硬着陆倒数3秒！所有人做好冲撞准备！”吉尔喊道
咚！！！
直升机砸在地面上发出一声巨响，高速旋转的主旋翼啪啪撞在地面铲起一片火星，被折断的钢条飞到街道两旁打碎了玻璃。钢铁机身翻滚了几圈后将尾杆完全折断，在马路上拖出一长串刺耳的声响。
扭曲的机身最终撞翻了两辆横在道路中间的轿车，并在地面上拉出一串火星后停下了。
第三十三章：暗巷
作战系统正在重启..
16%..39%..
漆黑一片的直升机内忽然亮起了绿色，夜视模式的画面被自动加载。我捏着拳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但脑海中的震荡感仍然嗡个不停。
四周传来一阵刺鼻的气味，糟了，是航空汽油！
刚才的硬着陆让机舱变了形，虽然运气很好没有引发爆炸，但泄露的航空燃油随时有起火的危险！
“喂！还有活着的人吗，喂！”我使出全力呼喊道
漆黑的机舱内没有一人应答。
作战系统的生命扫描模块似乎出现了问题，我拨动了护目镜旁的按钮却没有丝毫反应。
“有人吗..”
嘭！！
我的话还没说出口，上方突然传来一声震响！
有什么东西从固定的天花板上掉了下来，只听见哧的一声，我连忙转过头去。
一个还挂着安全带的警示厅卫队成员被一根触目惊心的钢条刺穿胸口，他的屁股下还固定着一个座椅，此时浑身鲜血淋漓！
那副场景让我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我伸出手试图去解我的安全带，肩膀却猛地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啊！”
我吓地叫出一声。
“r2，是我..”
仔细一看，原来是r4。
“吓死我了，你没受伤吧..”我问道
“刚才用作战系统检查了一下，好像没什么大碍..”
“队长呢？”
我的话刚说完，机舱的另一头传来一句回话。
“我在这。”
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队长正吃力地解开扣死的安全带。
我凭借坠机之前的座位顺序记忆，努力在已经扭曲变形的机舱里寻找着其他人。
卡洛尔和史蒂夫坐在离队长不远的位置，虽然看起来没有明显的外伤，但意识似乎还未苏醒。
嘭..嘭..
有人在从机舱内部敲击铁壳。
嘭.嘭.嘭！
一声清脆的响声，天花板铁皮突然被人踹飞一块。
月光顺着铁皮缺口照了进来，我这才发现那居然是直升机舱门，原来我们的翻转已经超过了90度。
“没死的自己爬出来，直升机要爆炸了！”那人爬出舱门前喊道
听声音，是吉尔。
刚才的汽油味似乎越来越浓，周围的气温好像也有些上升。
警告：检测到不洁净燃烧。
镜片上的鲜红字样让我瞬间警醒，我立刻解开自己的安全扣同时拍了拍一旁的r4。
“这里要爆炸了，你去帮队长！”
r4点了点头，“好！”
说罢我立刻在已经变形的机舱内移动，同时躲避那些锋利的撕裂钢条。
周围有几名醒过来的警视厅卫队士兵已经跟上了吉尔的脚步，先后翻出了位于天花板的直升机舱门。
我抵达了卡洛尔和史蒂夫的身旁，迅速将他们身上的安全扣解开。
“r2，撤！”r4站在不远处喊道
“可是，还有卡洛尔他们..”
“我来帮你。”队长搭了我一把手说
r4虽然着急，但还是爬出舱门后帮助我和队长将卡洛尔、史蒂夫搬了出来。
眼见警视厅卫队的士兵们都已跑远，脚下的航空燃油突然燃起了肉眼可见的明火！
“老r，快撤啊！”
站在远处的吉尔呐喊道。
我和队长翻下直升机，一人背着一个连忙朝着吉尔的方向全力跑去。
身后的直升机已经被火焰燃上机身，扭曲折断的旋翼和机舱被大火迅速包裹。
几秒钟后，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强大的亮光。
轰！！！！
直升机残骸的油箱被轰然引爆。
灼热的气浪瞬间将所有人推倒，被炸碎的直升机铁皮沾着燃火，在黑夜的半空中缓缓落下。
我趴在地上望着一旁落在手边的一块沾着油火的小块铁片，转过头却发现被我摔在地上的卡洛尔已经睁开了双眼，望着我的眼神里充满着感谢。
躲过爆炸的吉尔很快带着仅存的部下从远处跑了过来。
我略微数了数，那个家伙身边的人只剩下四个了。
...
失去电力的m市夜晚布满空寂和阴森，罕见的人迹丝毫不逊90年代的切尔诺贝利。
街道黑得可怕，明月像断头台上的斧子高挂在天空中。
不远处几辆搅在一起的汽车残骸正在燃烧，炭黑的汽车骨架昭示着拥堵在这个路口的汽车可能已经烧了一整天了。
汽车残骸的另一头是一大股被汽车残骸阻挡的摇头晃脑的僵尸，毫无疑问，这条路已经被堵死了。
“或许我们该绕道而行。”队长说
r4看了一眼电子地图，此时的位置距离中央大街战场还有5公里。
“这条路是去中央大街的必经之道，我不建议走小路，一是可能会绕远，二是如果碰到尸群我们很容易就会被逼死。”吉尔解释说
“那怎么说？”我问
“只能绕了，”卡洛尔说道，“虽然小路可能存在危险，但眼下如果更改路线的话，增加的路程可能比走小路更危险。”
“那条路看起来还不错。”队长指着一旁的小巷子说
r4将头朝队长指的方向摆了摆，他略微缩小的电子地图的比例尺，在作战系统上划出了一条新的通往中央大街的路线图。
“没问题。”r4冲队长点了点头
队长看了一眼吉尔，两人达成一致后便带着众人朝着那条小巷子走去。
啪嗒啪嗒的脚步在巷子里凹凸不平的路面上响起，肮脏的污水堆积在垃圾桶旁，陆战靴沾上一点便散发出一股恶臭味。
头顶的月光被狭窄的巷子切割成矩形，作战系统的战场雷达上，数个生命点正聚集在一起朝前移动。
啪嗒！
一声清脆的铁皮声落在了地上。
清一色的自动步枪顿时咔咔全数掉转了过去。
史蒂夫略显尴尬地露出了抱歉的神情，他刚刚不小心碰掉了路边的垃圾桶盖。
吉尔摇了摇头，继续朝前走着。
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下，这种声音实在是太刺耳了。
嘭..
刚走两步，路边又撞出一阵木质声。
是一只窜过去的猫。
月光下一晃而过的身影掠过吉尔的脚边，接着爬上两侧的矮屋檐。
吉尔有些不舒服的呼出一口气，四周仍布满着下水道的恶臭味。
“喵！！”
刚才窜走的那只猫突然发出一阵撕心裂肺地叫喊声！
正在行进中的队伍不由得同时停止了脚步，那叫声实在太过痛苦，仅仅一瞬之后便再无动静。
卡洛尔警惕地端起了手中的ak-47步枪。
不远处的矮屋顶上，突然一只双眼血红的僵尸站了起来。
它的嘴边还沾着野猫的毛，我的视线和它对视一秒，竟然隐约觉得它的双眼正在夜幕下散发着可怕的红光！
紧接着，那只僵尸的身边站起了第二只僵尸。
很快是第三只..第四只..
它们以一种恐怖的规律朝着房檐边缘走来，同时嘴里发出着统一的低声嘶嚎。
愣在原地和那群僵尸对视一秒后，吉尔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跑！”
喊声在狭窄的巷子里回荡，所有人顿时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前方的小路。
与此同时，一大股僵尸瞬间从两侧的建筑里涌出。
顺着往远处看，道路的尽头也有一股尸群正气势汹汹地朝着我们扑来！
“我们被埋伏了！”卡洛尔喊道
砰砰砰砰！！
零碎的枪声边跑边响，几只从房檐上跳下的僵尸被开路的吉尔开枪击毙。
后方的僵尸在我们跑过的路线上汇流，他们顺着气息和枪声，脚下追击的速度骤然提升。
急促的喘息声在队伍里响起，前方的另一股尸群也越靠越近。
“r4，还有其他路线吗！”队长喊道
正在奔跑的r4手指飞快地拨动着按钮，“我在看！”
放大的电子题图正在计算附近的其余路线，威胁警告已经在平面图上标记出了几十个红点目标。
“那里！”r4指着不远处的一条岔路口
“加快速度，我们得赶在前方的尸群之前进入那边！”吉尔说
砰砰砰砰！！
跳耀的枪火前后阻拦，飞奔的僵尸以各个角度在地面、房檐上朝着我们奋力追击。
刚刚跑过r4指出的岔路口，前后两团尸群顿时汇流。
负责殿后的警示厅卫队战士们瞄准着追来的僵尸射击，4支hk416步枪正死守着最后的五米警戒线。
这条岔路比刚才的巷子更窄，两侧是完全没有窗户的高楼，看起来就像平原里裂开的峡谷。
月光因为突然收紧的宽度无法再照射到地面上，整条路都看起来漆黑一片。
看起来这条路比刚才的小巷更加人烟罕迹，已经跑出十几米却还没有闻到任何下水道的气息。
奔跑在队长身边的我越发觉得不对劲，我拨动护目镜旁的按钮，将作战系统所能达到的最远视野显示在镜片上。
前方的50米尽头处..
居然是一堵墙！
“糟了，这是死胡同！”我惊道
“什么？”队长有些不可置信
我调动系统进行参数计算，那堵墙的高度至少有四米高。
身后追击的尸群仍在顺着枪声狂冲，卡洛尔和史蒂夫也加入到了阻击尸群的阵列里。
六支自动步枪分成两列，一列子弹打完，另一列立刻补上。
交替射击艰难地阻击着尸群的进度，但层层阶梯后撤却让我们离死路的距离越来越近。
队长掏出腰间的勾爪枪试图在两侧的墙壁上寻找爪钉点，但狭窄的箱子距离太窄，几番调整角度作战系统都给出了否定判断。
无奈之下队长只能将勾爪枪瞄准了那堵高墙，可疾速射出的钢爪却在墙顶上钻起了一大片碎石和灰尘。
“不行，墙壁的材质硬度低于受力标准，勾爪枪抓不住！”队长说
“那还有什么别的主意吗？”r4跟在一旁奔跑，前方的死路眼看就要撞上
“人梯吧，老办法？”我不假思索地说
“也只剩这个办法了。”队长无奈道
胡同的最后距离剩下十米，队长拉下无线电，在激烈的枪火里和吉尔简单沟通了这个问题。
“什么？哪个混蛋会在这种地方修墙！”吉尔咒骂道
几支自动步枪组成的火力网拦截力度有限，乌黑的僵尸群已经让防御变得岌岌可危。
眼看就将跑到墙角下，队长却突然愣住。
“四米的墙，谁当底座？”
站在墙下的众人面面相觑了数秒。
大家木讷地互相注视，一时间竟都说不出话。
后方的枪火声越靠越近，警示厅卫队的火力网已经近在跟前了。
“没时间废话了，我当底座！”我坚决道
“r2？”队长望着我的眼神有些动摇
“忘了优先级原则吗，r3不在我就是第一牺牲优先级，快！”
r4的眼神有些湿润，他眨了眨眼，端起枪加入到了阻击尸群的阵列中不敢再看我一眼。
挂上枪锁的队长已经开始助跑，他一把踩上我的背用力一跃，双手扒住了墙壁上沿将身体撑了上去。
“墙壁另一侧安全。”队长落地后在无线电里说道
“r4，该你了！”我喊道
我用力撑住墙壁的双手有些颤抖，但早已将gsg-9行为准则印入心底的我此刻早已做好心理准备，甚至顾不上感性的权衡，我便已经做好了决定。
有些脚软的r4还是在我的帮助下翻跃了高墙，接着是史蒂夫，然后是卡洛尔。
墙壁这一侧的人越来越少，吉尔开始和他的手下也先后赶来。
临走之前他们掷出了两枚手雷，对那股僵尸群做着最后一次延阻。
爆炸声过后，连吉尔也爬上了墙壁。
“还有人吗？”我撑着墙壁喊道
砰砰砰！！
“啊！！！”
通道后方突然传来一声嘶喊。
见状我连忙起身回头，只见吉尔留下殿后的那名士兵已经被僵尸群缠上，他手中的自动步枪仍在吞吐着火焰，身体却在一拥而上的僵尸海中被彻底撕烂。
第三十四章：败退
已经没有人提供火力掩护了。
我忍不住开始浑身打颤，那些僵尸此时正在离我五米的距离外疯狂地啃食着一个还没有完全死亡的人类，后者甚至还在不停地哀嚎。
“r2！你还好吗？”队长在无线电里焦急地问道
我想说好，可砰砰直跳的心脏让我说不出一句话。
嗜血的僵尸们几秒钟就已经将那个士兵啃食得面目全非，我不禁转身绝望地望着那堵四米的高墙，全身都被悲观的情绪填满。
有只满脸是血的僵尸似乎发现了我，它离开围满僵尸的那具尸体，忽然朝我走了过来。
它的眼中沾满邪恶，似乎打算将我剥得一干二净。
绝望的我捏着m4a1步枪的枪柄发抖，我不知道是否应该开枪。
那只僵尸正在朝我走来，可如果我开枪，枪声一定会将所有的僵尸吸引。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越过这道墙吗，难道我的生命就要在此为止了吗。
心里反复默念着优先级、优先级，特种部队的世界里没有平等，每个战斗小组都严格按照职能进行高低搭配。
可即使明白了这些，那股懦弱的求生欲却像被突然放大了一般挥之不去。
脑海里逐渐被害怕、悔恨、不安的情绪填满，当你发现那些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时，第一反应想到的不是壮烈。
而是恐怖。
这种悲观之情就像恶性循环，短短数秒就几乎将我的意志力彻底击碎。
额头的汗水如雨滴般降落，我的双手打颤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该迎接死亡吗，还是用尽最后的力量殊死一搏。
可不管怎样结果都不会改变。
我不禁再次转身望着那堵高墙，只要越过了那堵墙，我就可以和队长他们汇合。
也许就有机会离开m市，也许还可以活很久很久！
可是，可是..
我咬紧牙关，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汹涌的尸群，心底想到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尝试。
四米的高度..来吧！
我不禁搓了搓手掌，将m4a1步枪用力地甩到了后背。同时脚下摩擦着地面，一步一步地朝着那堵墙跑去。
“来吧！！呀啊！！！”
我大吼一声，使出全力让跟腱爆发弹跳。
咚..
地面陷下一块不易察觉的裂缝。
我的视线紧盯着高墙的墙顶，身体仍在缓缓上升。突然变缓的世界里，似乎每多跳起一厘米都会让希望倍增。
墙壁的纹路顺着视线向下，身后的僵尸在张牙舞爪地啃食。
跳起的身体似乎还未停下。
再多一点..再多一点！
命运的磨难也好，生命的危机也好，再分给我一点运气吧！
“啊！！！”
啪..
手指似乎够到了墙壁上沿。
挂在半空中的我眨了眨眼愣了一秒，身后恐怖的僵尸龇牙声顿时又让我醒了过来。
时间放缓的感觉陡然消失，我连忙手指发力让双手手掌都够上了墙沿，接着手臂一撑将整个身体都翻了过去。
结果一下没保持住平衡，居然是整张脸着地还附带着滚了两圈。
“r2？”
有人蹲在我的耳边用不可思议地语气说道。
我睁开眼，那蓝色的gsg作战服..
是r4。
“上帝。”一旁的吉尔也感叹道
“你怎么做到的？”卡洛尔也围了过来
我揉了揉摔破了皮的胳膊，在r4的帮助下从地上坐了起来。
这才发现小腿居然因为发力过度还在不自觉地抽搐，浑身的肌肉都有些酸疼。
“队长..”我热泪盈眶道
队长走到我的身前握住了我的手，我差点真的哭了出来。
...
而在几条街道开外，中央大街的战火早已烧了整整一夜。
这些士兵们已经连续作战了十几个小时了，已经快要接近人体所能承受的生理极限了。
“不是说十个小时撤吗？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儿啊？”有士兵开始哀怨道
sek指挥官杰斯听到了这声不算大的嘀咕，他看着远处的一大团尸群皱着眉，战场两端的阵地前沿都已经躺满了尸体，足足有上千具。
在高强度的连续作战过后，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处撕绞着血肉的屠宰场，尽管僵尸们的尸体已经堆积如山，但仍有越来越多的僵尸在不知疲倦的冲锋。
“撤吧，杰斯..”桑切斯数着自己的最后两个弹夹说道
“十个小时到了吗？”杰斯沉吟道
“到了，早到了，你没看到战士们都快要睁不开眼了吗..”
杰斯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启明星，哀而不伤地念叨
“不行，天鹅广场那边还没有下达命令，在下达撤退命令之前，我们必须死守住中央大街..”
“天鹅广场那边早就撤完了..我派过去的士兵都看见了，他们已经撤了。”桑切斯几乎似乎祈求着说道
“你真的派了士兵去看了吗？”杰斯问
“我..”桑切斯知道撒谎也没用了，他立刻改口道，“他们不会发布命令了，如果我们撤了，肯定会把这股大尸群给吸引到那边去的，你知道的，我们..”
“别废话了！”杰斯停下喷火的m249，注视着桑切斯的双眼道，“执行命令，只要我们俩还撑着，他们就不会比我们先崩溃。”
...
另一头，r小组和吉尔等人已经移动到了距离中央大街旁的一栋建筑旁，只要穿过了这栋建筑，就能抵达中央大街了。
同样的，一股数量不少的僵尸尾随着我们，我在进入建筑的一瞬间关闭了身后的门，将追击的僵尸给挡在了门后。
天还没亮，建筑里一片漆黑。隔壁街道的枪声依然在不断作响，透过水泥墙壁传递过来。
吉尔戴上了夜视仪，环视了周围。这是一栋普通的办公楼。
眼镜投影系统也切换出了夜视模式，我的靴子突然踩到了一些碎东西，我低头一看，那是碎了一地的玻璃渣。
“小心点，我们穿过这里，就抵达中央大街了，那边战况正激烈。”吉尔说道
“直接从这里穿过去吗？”我问道
“先上楼吧，毕竟，我们还不知道战场情况怎么样，这些信息需要目测。”吉尔说
一旁就是楼梯，所有人跟着吉尔走了上去。
这栋建筑也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墙壁上也有被火焰烧过的熏黑，地上躺着一些血液都已凝固的僵尸尸体，玻璃碎屑到处都是。
吉尔盯着墙上的建筑结构图，用手指顺着图上比划了比划，心思思索着什么。
“三楼有一条通道是贯穿横向的其他建筑的，我们从那里走。”吉尔说道
“看起来没问题。”卡洛尔说
嘎吱..
一声异响突然从幽暗的走廊里传来。
吉尔本能性的立刻端枪，瞄准了异响传来的位置。
突然，他发现他瞄准的地方不对，他缓缓抬起枪口，向上瞄去。
几乎是一瞬间，一只僵尸从天而降，顺着上方的楼梯口直直的朝着吉尔扑来
所有人都反应不及，赶紧端枪欲打。吉尔咬牙，立刻收枪一击旋踢，将那只僵尸踢飞，接着再端枪，瞄准躺在地上的僵尸一个长点射。
砰砰砰！！
那只僵尸头部开始出血，接着便不再挣扎。
所有人依然没有放松警惕，依然瞄准了每一处可能出现僵尸的地方。
直到一分钟后，再也没有僵尸出现，所有人才放下心来。
“看这个地方阴森森的，果然没那么简单。”r4说道
咚咚咚..
一旁一个房间的门上突然传来了响声，所有人的枪口几乎是一瞬间瞄准了那里。
咚咚咚..
那个敲击声很有规律，继续从那扇门里传来。
队长走到那道门前，用手拧了拧门锁，发现门被从里面反锁了。
咚咚咚咚咚..
见有人拧动门锁，门另一头的敲击声
突然加快了频率。
队长冲我们做了个手势，接着收起了枪，后退两步，然后助跑后一脚踹在了门上。
嘭~
门被突然踹开，那是一间不算大的屋子，可能只是一个小办公室。一个人躺在地上，似乎是被门的冲力给推倒的。
队长见地上的家伙，立刻端起m4a1将其瞄准。
“别开枪！别开枪！”那个躺在地上的女人惊恐地说道
队长这才放下枪， 所有人也都围了过去。
那个女人的脸被恐惧堆满，惨败的气色下却又布满了冷汗。凌乱无比的头发胡乱的垂下来，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卡洛尔走到那个女人的面前，把手放在她的肩上
“嘿，没事了小姐，没事了。”
那个女人像看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赶紧扑到了卡洛尔的怀里，用虚弱的双手抱紧了卡洛尔的身体，去感受着那久违的安全感。
“我听到枪声，就知道有人来了。”女人说道，她突然意识到她好像遗忘了什么，赶紧连爬带走的来到了一旁的柜子旁，打开了柜子上的锁，将柜子打开。
里面是一个小男孩，孩子已经有些木讷，看起来是被吓傻了。
“菲尼..”女人抱着小男孩啜泣道
吉尔叹了口气，轻声对他身旁仅剩的三名警视厅卫队士兵开了口
“想办法带她们去天鹅广场吧。”
三名士兵望着吉尔有些不解，但后者的眼神坚决。
临走之前，三个战士最后朝着吉尔敬了一次礼。望着士兵们和母子远去的背影，卡洛尔站到吉尔身旁拍了拍他的肩。
“你真觉得这么做有用吗？今晚这座城市也许还有几百个这样的人。”
“我只想尽可能救更多的人。”吉尔说
“你把士兵都支走了，我们拿什么救？”
吉尔转头看了卡洛尔一眼，“我救的不是她们，是那三个拿枪的家伙。”
...
天色已经微微有些发亮了，警示厅卫队和sek的联军已经快要接近极限了。桑切斯努力支撑住快要耷拉下去的眼皮，他和所有士兵一样都是一夜未眠。
偏不凑巧，中央大街的另一头，突然出现了一股十分庞大的尸群。
和之前的所有来犯的尸群不同，这股尸群有些密集地过头了，他们头贴着头，手贴着手，黑压压的，远不见尾，缓慢地从视线的远端开始朝着中央大街西线前沿阵地逼来。
有些敏锐的家伙立刻嗅到了端倪，赶紧呼叫了sek指挥官。
“杰斯！你看到了吗，那黑黑的一团，那究竟是什么！”
的确，用一团来形容尸群再合适不过，那一大群僵尸仿佛就像一个球，缓慢的向前滚，偶尔会沾起身边的树叶，可是碾压过的一切都化为尘埃。零零碎碎的子弹呼啸着掠过这个大尸球，可却丝毫阻挡不了它的前进。
“b区留下一部分守住防线，剩下的所有人全部支援a区！务必要将这个尸群给我拿下！”杰斯对着无线电咆哮着
“明白！”
更多的士兵拥挤到了战线前，联军火力顿时全开，相比之前一倍有余的密集火力看起来却没有对尸群造成任何的影响，那些子弹仿佛被吞掉一般，没有在僵尸海里泛起任何涟漪。
“守住阵地！守住阵地！”杰斯抱着m249机枪，对着尸群疯狂扫射。
“firethe hole！！”
手雷开始一颗一颗地掷出，这些已经是联军部队最后的手雷储备了，可他们此时也来不及吝惜了，拼命地朝着僵尸群里扔。
轰！！
轰轰！！
爆炸一下接着一下，亮起的火焰烧起一片又一片的僵尸。可这些都无济于事，僵尸的数量一眼望不到头，从视线的远端仍然在不断地朝着阵地内涌。
当第一只僵尸越过阵地前的防御工事时，仿佛是僵尸军团在吹响他们的冲锋号角，数量庞大的僵尸一只接着一只涌入了阵地，将士兵们逼得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他们仍在不断开枪，僵尸们的眼中有一团火，不论倒下多少只，它们眼中的火似乎都不曾熄灭，依然用自己的身体朝着枪口冲来。
第三十五章：坚不可摧
阵地内的空间狭小，开始有士兵撤退不及被僵尸给围上。
联军部队的枪声越来越小，痛苦的呻吟声却越来越大，僵尸们迅速将落单的士兵们淹没，几只僵尸围食一名士兵，除了温暖的血液和肌肉，连骨头也没剩下，场面一度恐怖至极。
眼见着自己的同伴们遭受到了惨绝人寰的遭遇，原本就已经蹦得快断的联军纪律瞬间土崩瓦解。士兵们绝望地做着最后的抵抗，没有了纪律的士兵就像是落单了的草原狼，渺小而又脆弱，很快就消失在了僵尸海中。
杰斯从sek的黑色卡车头上一跃而下，掏出了腰间锋利的尼泊尔军刀，一刀劈在一只僵尸的脑袋上，刀锋拔出还带出了一大片血。
“放弃阵地！撤到楼房里面去！”杰斯在无线电里喊道，残留的士兵们且战且退，开始朝着阵地和建筑的连接门跑去。
“快关上门！”
一名士兵对着最后进来的士兵说道。收到指令的士兵用力将门一拉，却发现一只僵尸的手卡在了门缝里
“该死！”几名士兵迅速围上去，想要帮忙，可这几个士兵哪里是庞大尸群的对手，轰的一声，门直接倒塌，僵尸们一窝蜂的冲入了建筑之中，无情地啃食着那几名试图关门的士兵
“team，fall back！！”
“team，fall back！！！”
整个无线电频道里充满了撤退的命令
僵尸们冲开门，顺着sek和警示厅卫队残部撤退的路线追去，大楼内，顿时响起无数枪声。狭小的走廊无法布置起足够的火力面积，楼道间的阵地一触即溃。
桑切斯在走廊的拐角设置了许多炸弹，将嚣张的僵尸们成片成片的炸死。可是这似乎只是延长了死亡时间，源源不断的僵尸，根本就杀不完。
...
“可恶，他们为什么不到我们这栋建筑里来？”
吉尔看着窗外溃败的场景，心中充满不甘。我们已经来到了中央大街南侧的建筑里，可所有的士兵却撤进了北端的大楼。
“吉尔呼叫桑切斯，吉尔呼叫桑切斯。”
没有回应。
“可恶，为什么联系不上？”吉尔骂道
“这种情况下，如果兵力分散了，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卡洛尔说道，“将所有部队撤进一栋楼里，他们起码还有和僵尸抗衡的兵力资本。”
大楼下，僵尸海已经淹没了阵地里的卡车和防御工事，它们疯狂地顺着枪声涌入中央大街北楼。
爆炸一处接着一处，大楼里玻璃被成片地被炸碎，燃烧形成的黑烟迅速充斥了整条大街。
“糟了，他们快要撑不住了，这栋楼就7层，他们已经快撤到6层了。”我看着对岸的楼房说道
“去楼顶看看！”吉尔严肃道
所有人立刻动身，朝着通往楼顶的楼梯跑去。
此时的中央大街北楼屋顶，仅存的不到十名联军战士苟延残喘地撤向最后的纵深区域。他们中的一半人都身负重伤，跑过的痕迹尽是鲜血淋淋。
一名sek制服的战士刚跑两步，强烈的内脏疼痛便让他摔倒在地，身后追来的僵尸一拥而上，没等他的队友开枪支援他就已经被咬得血肉模糊。
仅剩的几支自动步枪且战且退，疯狂涌上楼顶的僵尸看起来已经不可阻挡。
“1、2、3、4、5..”吉尔扑到天台的边缘，数着对岸楼顶的人数，“三个警视厅制服，两个sek制服，那个黑人应该就是杰斯！他还没死！”
“杰斯是谁？”卡洛尔问
“中央大街战役总指挥，sek领袖..”吉尔的语气激动，“可恶，居然只剩这么点人了，这些僵尸真是一群食人魔鬼。”
我拨动
护目镜旁的按钮，试图放大远处楼顶的场景。
一名背着m249班用机枪的战士抽出了随身携带的马刀，一刀刀劈在追至身前的僵尸脑袋上。
从楼梯通道拥挤散开的僵尸如同水银泻地般撵着他们追赶，天台的边缘愈发靠近，五名战士眼看就将无路可走。
见状，r4端起了手中m4a1步枪欲射。
队长一把按住r4的枪口，神情无比坚定地将他制止。
“贸然开火不光对于他们没有任何帮助，如果吸引了尸群我们自身都会难保！”
“那也不能见死不救啊！”我拔出勾爪枪，解开绳索保险说道
队长转过头，脸上的表情无比严肃。
“这个距离垂直发射勾爪太危险了，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已经帮不上忙了。即使成功荡过去，这几杆枪的火力也等于往大海里仍石头。”
我有些失落地收起勾爪武器，心中仍有些不甘。
“难道就没有什么我们可以做的吗，不是说好要救更多的人吗？”
“我们尽可能救更多的人，但没办法救所有人，”吉尔望着远处说，“电车总会驶向其中一个路口，如果不能明白这个道理，我们一个人也救不了。”
北楼楼顶，最后的联军战士们被僵尸逼至了天台的角落。
杰斯抱着m249机枪疯狂地吞吐火舌，其余的战士们也在杰斯身边围成防御阵型，做着最后的奋死一搏。
逐渐密集的僵尸步步逼近，跳动的子弹壳与火舌伴随着战士的吼叫绝望地奏响。
一名战士终于弹药耗尽，他红红的双眼里也流下了不甘的泪水。
他拔出腰间的手枪，忽然跳上身后的围墙，颤抖着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不！！！”杰斯回头大喊着试图阻止
砰！！
没等杰斯的声音传到，枪口套筒就已经向后抛出了弹壳。
被子弹击穿透露的士兵从楼顶坠下，将地面的僵尸砸出一个肉坑。
绝望的氛围已经在刚才那家伙的带头作用下迅速扩散，又有两个弹尽的战士跳上围墙选择自杀。
任凭杰斯拼命地嘶吼呐喊，这些心如死水的士兵内心里也不想再泛起波澜了。
他们先后扣动手枪扳机，跟随着队友坠入楼底。
少了三支自动步枪的火力防御圈疾速减小，杰斯望了望自己的周围，只剩下最后一个同样抱着机枪扫射的绿衣战士。
那是警示厅卫队副队长，桑切斯。此时，他的身上也布满了僵尸的咬痕。
“他们三个上路了，你什么时候跟上？”桑切斯一边抱着机枪开火，一边戏谑地问
“别把我想得跟那几个家伙一样没志气，老子要把这些僵尸全部嚼碎！”杰斯露出凶狠的表情答道
“就凭我们两个，还不够这些狗东西塞牙缝的。”
“那又怎么样！你看他们动的了我一根汗毛吗？”
看着杰斯那自负的神情，桑切斯不禁摇摇头苦笑。
“告诉你一件事，我收到撤退命令了。”桑切斯说
“什么？”
“就在刚在，天鹅广场那边发出了撤退命令，战士们都收到了，只要你下令撤退，我们就都能活下来。”
“不可能！我每隔五分钟都会看一次，是谁下的令，吉尔那家伙吗？”
叮的一声，桑切斯手中的最后一发子弹打空。
“不管谁下的，警视厅卫队和m市共存亡的口号我们都完成了。”桑切斯放下机枪，转头望着杰斯，“天鹅广场应该已经全部撤退，这样我们也算是死得其所。你的sek没有食言，能和你并肩作战是我的荣幸。”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想开溜吗？你敢！”杰斯怒吼
“放心，我可不会那么没出息。”
说罢，桑切斯拉开了战术背心的拉链，露出了困满炸药的胸口。
“你！”杰斯不由得瞪大双眼，“你想干什么？”
“死前拉几个垫背，帮你减轻点压力。”
桑切斯说罢拉开了引线，10秒倒计时随之亮起。
“站住！”
杰斯刚想说些什么，桑切斯便已经扑入了尸群。后者使出浑身的力气朝着尸群深处钻去，终于在身挂十几只利爪后炸出一团冲天火球。
轰！！！！
强劲的冲击波顿时在天台尸海里掀起一股暴风，鲜血和火焰伴随着高温冲起数米。杰斯伸出双臂挡住迎面刮来的强大气流，被冲击波扯断的残肢断臂一下子飞到天台的墙角堆成一座小山。
杰斯睁开被硝烟熏黑的双眼，屋顶的僵尸大部分在刚才的那片爆炸中被清扫殆尽。
新的僵尸正从天台的入口涌入，而sek-警示厅卫队联军，此时仅剩下了杰斯最后一人。
地上还躺着桑切斯留下的m249机枪，杰斯取下身上挂着的沉重弹链将那支机枪重新装弹后拿起。
他握住双持机枪的握把，双脚踏上了尸体碎块组成的小山朝着山顶走去。不远处的僵尸随即扑来，杰斯居高临下，扣住扳机忍不住爆发出了心底最为愤怒的火焰。
“老子跟你们拼了！”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啊！！！”杰斯握住机枪怒吼咆哮，两支机枪的强大后坐力几乎震得他双臂发麻
他不愿意就这样认输，哪怕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也不愿意像那几个士兵一样草草了结自己的生命。
m249机枪拼命地跳耀火舌，被枪声吸引的僵尸们顺着那具肉山的山脚向上发起冲锋，却没有一只突破杰斯的防线。
子弹打完了，杰斯就卸下空弹盒，将挂在战术背心上的新弹匣单手换上。他的身上还背着十几公斤重的弹药，那一刻他确实有过杀光这里所有僵尸的念头。
杰斯额头青筋暴起地大声咆哮，扣紧扳机的双手被后坐力震得甚至流下鲜血。
僵尸们顺着尸山往上不断爬去，被子弹击中后便又滚落到尸山脚下，它们的尸体因此堆得越来越高，越来越大。
砰砰砰砰砰砰！！
m249机枪的枪管烫得发红，杰斯松开其中一把的扳机，让两支枪交替开火。
他脚下的尸山已经堆得比天台的围墙还高，呼呼吹过的高空寒风顺着猛烈的枪火在大楼间的峡谷里回荡。
渐渐地，冲来的僵尸里终于有身着警视厅卫队和sek作战制服的家伙了。
杰斯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脸有些悲痛，手中却依然毫不留情地朝它们开火。
身后是离地几十米的深渊，脚下还有无穷无尽的尸群再朝他涌来。
他成了失去部下被敌军团团围困的英勇战将，杰斯仿佛听见了无数战士的灵魂正在激烈作响的m249枪声中奏起一首悲歌，那悲歌从四面八方响起，每一个音符都在抱怨和诅咒。
我还有家庭，我不想死..
撤退命令早就发出了，只要你下令撤退就能救他们..
你什么也得不到，也将什么也保不住..
有一瞬间，杰斯甚至以为那个战士复活了过来，跪在他面前流着眼泪求他。
可下一秒他就化成了僵尸张开血盆大口，险些要了杰斯的命。
杰斯摇了摇头一脚将其踹倒，手中的机枪再次开始喷射子弹。
第三十六章：转攻为守
终于，m249哑火了。
杰斯找遍了全身也再不找到任何一个多余的供弹盒了。
他红着双眼，将手中滚烫的机枪砸向尸群，同时用沾满鲜血的双手从腿边的枪夹里拔出了两把desert eagle手枪。
由于刚才的机枪后坐力，此时握住手枪的双手竟也忍不住开始了颤动。杰斯费力地端起有些沉重的瞄准线，一枪一枪地打爆顺着尸山爬上来的僵尸头颅。
天边的阳光逐渐逼近正午，黑夜留下的阴霾和黎明前的溃败被风吹走似乎成了许久之前的往事。
令人目眩的光照在头顶，杰斯浑身的战服早已湿透、风干又再次汗湿。
他已经记不得在这座尸山上站了多久，筋疲力尽的躯体似乎已经累到脱水。杰斯喘着粗气，额头的汗珠混着手心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了尸山山顶。
有一瞬间他似乎觉得脚下的僵尸也感到疲倦了，冲击的速度好像放缓了下来。
可下一秒杰斯才知道，是他自己已经到了极限。
他的右膝盖累得失去了知觉，让他的身子忽然失去平衡从尸山的山顶滚了下去。
僵尸们瞬间扑了过来，杰斯立刻拔起军刀，顺手劈在两只僵尸的脑袋上。
他又重新爬回了尸山山顶。
脚下的僵尸自然又重新跟了上去，杰斯环视四周，这座尸山已经堆得足足有五米高。
而手中的desert eagle，也最终退后了空仓挂机。
“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啊。”杰斯自语道
从昨晚打到现在，杰斯和所有牺牲的士兵一样有整整十几个小时没有合眼。他自认为自己的心脏和灵魂还可以承受更多的苦难折磨，但身体却好像已经达到了极限，无法再支撑他继续作战了。
“生我养我的m市，我不能再保护你了。”
杰斯将刀插在地上，心中充满着悲痛。
他闭上双眼摸出了腰间的最后一颗手雷，赶在僵尸将他彻底包围之前拉开了引线。他看着对岸楼顶的几个战士，举起了鲜血淋淋的右手大拇指。
轰！！！
炙热的气焰扑腾燃烧，被杰斯屠戮的僵尸尸体化成了漫天的肉沫，一片片地从天空坠下。
五米高的尸山轰然倒下，升起的硝烟和烈火逐渐在北楼的楼顶惨烈地燃起。
枪停了，血干了。
被炸得粉碎的躯干，被刀刀切开的腐肉。
因为高温而变形的军刀，被火焰染上焦黑的m249机枪。
至此，中央大街战役中的sek和警示厅卫队联军全体阵亡。
所有人望着那副场景，呆若木鸡。
吉尔的脸色难看，他终于成了警视厅卫队唯一没有参与这场战斗，却还活着的人。
他拿出了随身携带的便签本，在其中一页写下了两个名字。
“这是干嘛？”卡洛尔问
“我对不住这些家伙，只能先记下他们的名字。将来若有机会，定将他们厚葬。”吉尔说，“天鹅广场的撤退命令我没有收到，我不知道为什么桑切斯会那么说。但对于撤离中心来说，这个战场存在的意义就是尽可能地吸引更多的僵尸，倾注兵力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也许上级部门从未想过让他们活着离开这里。”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队长走到面前问
“战况和我预想的有些不太一样，sek和警视厅卫队全灭的话，再待在m市也没有意义。昨晚是最后的撤离黄金期，往后能救出的人就寥寥无几了。”吉尔答道
“那我们怎么说。”我问道
“朝天鹅广场进发。”
...
中央大街的尸流直到晚上才散去。
没了枪声的m市像一座死城，吉尔仔细研究了能通往天鹅广场的路线，但多数都被僵尸堵死。
小队转移地很小心，我们收紧了枪机保险，尽量不在转移过程中吸引到僵尸的注意。
四处是被连根拔起的树木和在路口中心撞成一团的校车、警车、消防车。
“能联系上广场驻军吗？”队长端着枪小声地拉下耳麦问
不远处燃火的街道上，还有两只拖着身子的僵尸在朝着我们的方向张望。
虽然明知道他们没有视觉，但多少还是会有些担心
吉尔听到了无线电里传来的声音，按下送话键回道。
“联系不上，从直升机坠机后就一直无法联系到广场了。”
“看起来是某种高强度磁场阻隔了电磁波通讯。”r4望着作战系统上显示的波形插话道
“离天鹅广场还有多远？”卡洛尔问
r4调出地图，将附近的地形建筑的3d效果拉在了护目镜投影上。
“最后500米，”r4说，“不过在此之前我建议我们可以先寻找一个高点对目标进行观察。”
“有道理。”我附和道
“那儿。”队长指向了一旁高达30层的市政大楼说道
吉尔点了点头，肯定了观察的必要性。
由于中央大街战役的影响，这片区域的僵尸大多都被吸引到了建筑以外。
30层的市政大楼早已失去电力，黑漆漆的楼梯通道内总觉得暗藏杀机。
但直到爬到楼顶之前，楼道内都没出现僵尸的身影。
站在天台上，r4爬得有些喘气。
我急不可耐地跑到天台边，拨动眼镜旁的按钮将远处的画面放大。
可那副场景，却好像跟意料之中的有些不一样。
布满弹孔的防御工事，倒在血泊里的枪支和尸体。
坠毁的直升机残骸，扭在一团的各种车辆。
红黑色的血液河流在地表干涸成厚厚的一层胶状物质，那层胶体里埋着数不清的人类战士和僵尸尸体。
位于广场中心的一辆翻倒的大卡车上被人用血浆写下了一个巨大的字albtraum.
m市最后的人类撤离点天鹅广场，此时分明成了一片人间炼狱般的茫茫血海。
吉尔呆在原地，犹如被雷击中一般。
这血流成河、尸骨遍地的场景让他完全没有想到，比中央大街面积还大的战场俨然成了一片屠宰场、绞肉机。
队长走到吉尔身前一胳膊勾住他的肩膀往怀里拉，那姿势根本不像是在拥抱。
一旁的卡洛尔、史蒂夫陷入沉默，我扶着有些喘气的r4，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乐观一点，广场在沦陷之前一定已经撤走了大部分人。”队长扶着吉尔说道
吉尔感觉到浑身乏力，悲观地坐在了地上。
“完了，一切全完蛋了。”吉尔碎碎念道
“难道就没有计划b吗？”卡洛尔问
“天鹅广场是城市中心的最后一处撤离点，如果这里都沦陷会让外界对m市的营救评估降到底点。”吉尔说
“如果我们呼叫第九大队总部寻求支援呢？”我站在一旁问
“24小时之前呼叫的话还有可能，”r4解释道，“现在m市附近的信号基站已经全部由于断电停止工作了，而我们前往rex时又没有携带卫星装置，作战系统的联络频率最远只有两公里，m市离柏林至少有200多公里，没点大家伙想通讯是不可能的。”
“意思是，我们现在又回到二战时期了？”卡洛尔惊道
“也许更糟，”队长上前一步说，“以m市短短两天的覆盖式感染情况来看，其他城市一旦沾上特鲁斯病毒，恐怕也会毫无还手之力。电力系统瘫痪只是开始，特鲁斯病毒会破坏一切生产链，先是交通、再是网络、然后是水利、最后是农业，德国的输电故障会波及整个欧洲，大多数地方的食物无法自给自足，即使保全个别城市，断裂的交通补给线也会让人类唇亡齿寒。这样一来，或许整个社会的安危都会变得迫在眉睫。”
“所以我们现在最好的办法是？”我追问道
“转攻为守，找一栋坚固的建筑固守在里面等待救援。”久未开口的吉尔冷静下来说道，“中央大街和天鹅广场沦陷，这座城市基本不会有活人了。在军队扫清这里之前，我们最好别乱动。”
“此话怎讲。”队长皱起眉靠近吉尔问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位于m市中心，之前的情报显示m市主力汇流尸群在距离这里大约4.5公里的城市北部，m市东西两侧是山脉，山体由于开发变得陡峭脆弱，无法攀爬。城南是普因河，唯一连接的桥梁为伊戈尔桥。如果不走空中路线撤离，那么只有南北两条路可选，城北是大尸群点几乎没有逃离缝隙，南部僵尸相对较少，但以我们目前的装备火力，对付200只以上的尸群都很困难，一旦遭遇我们可转移的区域会因为枪声吸引而被限制在半公里以下甚至更低。
”吉尔解释道
“也就是说，我们不光和外界失去了联系，还被彻底困在m市了？”卡洛尔不敢相信地说
“恐怕就是这样。”吉尔说
“真的没有联络外界的办法吗？”我仍有些不信
“没有，”r4朝我泼了一盆冷水，“而且我刚刚说过，m市由于不知名的原因会不定期出现强烈的电磁干扰信号，即便我们变出一台军用短波数字电台，建立的联络也有可能随时中断。”
“何况我们还没有短波数字电台。”队长顺着我的话说
“或许，我们有。”
说话的声音有些陌生，所有人顺着讲话的家伙望去，竟是一路上一直跟在卡洛尔身后的跟班史蒂夫。
他要再不说话，我们可能会忘了这号人的存在。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朝他投了过去，他一下子反而有点紧张。
“两条街道外，有一个t阵营秘密据点，那里存放各种军工级别的战略物资，除了枪支弹药和野战口粮，也有你们所说的1000w数字电台。”
“还有这种地方！我怎么没听说过！”卡洛尔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不是东欧游击队的，是凤凰组织的。”史蒂夫说
“你怎么会知道凤凰组织的据点？”
“我背过t阵营据点图，没记错的m市的据点两个月前还进行过一次维护。”
“老天，全欧洲有一百多个据点，这你都能背下来？”卡洛尔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队长望着情绪激动的卡洛尔，忽然眨了眨眼。
反应过来的卡洛尔连忙伸出手指，大声地朝着队长嚷嚷。
“赶紧忘掉它！现在是合作期间，要是拿合作时获得的情报用于未来的对抗可就违规了啊。”
队长笑了笑，“等到扛过特鲁斯病毒的波袭再说吧。”
“有具体坐标吗？”r4问
“有。”
史蒂夫取出一份脏兮兮的m市地图，那是他之前在箱子里捡的。
通过简单的辨认，史蒂夫便在地图上指出一块精确的地标。
“太好了。”
r4点了点护目镜上旁的按钮，确认了史蒂夫提供的位置，迅速在电子地图上找到了相应的坐标点。
一束投影光从r4的头盔一侧发出，护目镜上翻转的3d电子题图瞬间投影在了地面上。
透过那副精确的电子地图可以看到，一座挂着巨幅广告牌的两层独立建筑矗立在了两条街道的夹角，马路两侧的其他楼房在那儿空出一块空旷的广场。
根据史蒂夫的描述，那座独立的两层建筑，就是所谓的超市据点了。
所有人很快围到了投影图像的四周，r4再度按下一个按钮，标注出了作战系统规划的数条移动路线。
“距离不到一公里，沿途均有可靠掩体，路线应该没问题。”吉尔说
“但警示厅卫队和sek加起来都没能守住一条街道，就凭我们几个守得住超市吗？”我不禁疑惑道
“嗯，”队长点了点头对我疑惑表示认可，“r2说的有理。从目前的地形图来看，那里位于两条马路的交接点，西北侧被高墙封死，基本可以理解为一处90度的扇形防御地形。虽然高度有限，但视野开阔，如果武器装备齐全的话，倒是可以坚守一阵子。”
“虽然防御面积不大，但那里的工事防御能力肯定不够坚固，”卡洛尔捏着下巴说，“万一尸群大举进攻，我们连退路也没有。”
“这也是我担心的点，”队长望着卡洛尔说，“这一次，我们的敌人是一群数量庞大但只拥有近战攻击力的家伙，显然是一次反常规逻辑的防御战。在我看来，和僵尸作战一味的囤积兵力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不论怎样增加枪支数量，僵尸们的兵力对比依旧是呈碾压状态，而火力展开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呈现出饱和状态，僵尸却会因为声音吸引而聚集更多的兵力。从这一点上出发，sek-警视厅卫队联军的失败是必然结果..”
一旁的吉尔听着队长的分析，若有所地点了点头。
“僵尸如果发起疯进攻，那么即使是钢铁把那里围上三圈恐怕也会被推平。所以，这场战役的关键是隐蔽。”队长说，“不到关键时刻绝不开枪，尽全力和外界取得联络，再呼叫空中支援撤离。”
卡洛尔用手托住下巴，“好像有几分道理，那我们即刻就动身吧！”
第三十七章：街角的超市
夜幕渐渐森密，整座城市陷入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可怕的寂静。
路边的汽车被火焚烧得只剩空壳，四处是腐烂的**气味和凝固的血浆。
城市的供电系统已经彻底衰竭，r小组也为了节省电力而选择借助月光侦查。
幸运的是，沿途并没有遭遇僵尸。
十分钟后整支小队安全地抵达了事前规划的地点，手中的m4a1枪锁从头到尾都处于关闭的状态。
面前的广场上还停着未开走的轿车，轿车的主人恐怕还没来得及将车开走就在特鲁斯病毒的侵袭中丧生了。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超市看起来有些孤旷，队长小心地拧上手枪的消声器，推开了超市的玻璃门走了进去。
“保持警戒。”队长冲身后跟进的我做出手势道
身后的其他人先后进入超市内部，我拨动护目镜旁的按钮，用所剩不多的电力开启了夜视模式。
黑暗中亮起一片绿色的视野，我端着m4a1步枪小心地搜索屋内可能存在的僵尸，枪口转过一个货架又立刻瞄向另一个货架，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风吹草动。
“兵分三路，r4和吉尔右侧，卡洛尔和史蒂夫左侧！”队长冲身后的人做手势比划道
完全失去电力的屋子漆黑一片，夜视仪和手电光扫过的地方到处是掉落的商品。
看起来这里似乎遭到过洗劫，有人在灾变后冲入超市抢劫过生活物资。
我小心地用陆战靴的外边缘朝前挪动，尽量不发出脚步声。货架已经确认安全没有发现僵尸，我便冲队长做了个手势。
“sector clear.”
嘭！！
话音刚落，柜台处便突然发出一声脆响！
所有的枪口顿时同时转了过去。
月光下，一只体积小巧的家伙从门外逃走。
原来是只老鼠。
我放下心来，舒了一口气。
肩膀后突然被什么东西扒住！
我浑身一惊，那冰凉的嘶哑声几乎贴着我的耳朵响起！
砰砰砰！！
前方的枪火立即炸响。
我心脏狂跳地推开了身后的东西，幸亏队长的反应迅速，那只僵尸差点就咬上了我的肩膀。
惊魂未定的我大口喘息，队长却只是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手电筒的光便迅速照在了我身后的那具尸体上。
“是扎克。”史蒂夫握着手电筒说
卡洛尔将尸体翻了过去，它的脖子后有一处明显的咬痕，看起来尸变的时间不长，似乎一直是处在沉睡状态刚刚才被唤醒。
“扎克是谁？”r4问
“t阵营卧底，m市据点的看守者。”史蒂夫答道
卡洛尔看了看远处的仓库门，伸手在扎克的尸体上摸出了一串钥匙。
他拿着钥匙冲史蒂夫使了个眼色，两人便走到仓库门前插上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几秒钟后仓库里传来一声巨大的引擎声，超市内的灯光便随之一盏一盏地亮起。
凌乱的超市终于现出了原型，我关闭了夜视模式，仔细地环视了这间超市的四周。
虽然看起来可能并不是很坚固，但总算有个较为安全的庇护所了。
“发电机已经启动了，这里的柴油足够使用一个星期。食物之类的生活用品如果货架上的不够用仓库里还有很多，电台位于监控室里，r4可以现在去操作了。”从仓库里走出来的卡洛尔说
“好。”
史蒂夫拖着一箱弹药和走进仓库的r4擦肩而过，前者抱出的大批弹药放在了超
市前厅，供所有人装备。
狭小的监控室内，史蒂夫熟练地操作电脑在两分钟内破解了t阵营系统。
那是他早已做过千百次的操作，他随之立刻调出了据点内的过往作战备案计划书，以及各种武器物资的出入记录。
r4的手指在有些沾灰的键盘上迅速敲打，位于超市外部两侧的两台高清摄像机便立刻开始了工作，通过调整模式，r4尝试了摄像机的红外热感应和夜视功能，一切运行正常。
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大功率数字数字电台了，r4有些紧张地打开了通讯程序，天台楼梯顶上便立刻伸起一架雷达天线，开始以极大的功率接收和发射电磁信号。
r4尝试了几个常规频段的呼叫，但暂时没有得到回应。
前厅的队长拉下了超市的卷闸门，封闭了超市，叫上所有人打算开个临时作战会议，r4便暂时停下手头的活跑了过去。
“说说你们的防御计划。”队长开口道
“超市主厅的三面玻璃墙虽然厚度还行，但不足以低于僵尸，依我看得把墙壁加固一下。”我说道，“外面广场的轿车看起来是现行最快的方案，可以先推过来当作临时工时。”
“我刚才检查过，那些车子都没油。”卡洛尔插话道
“是的，有人在灾变后偷光了这些车子的汽油，”吉尔接着说，“超市货架上的东西被洗劫一空，我怀疑是同一群人干的。”
“灾难临头各自飞，这也都是很常见的事。”队长说，“如果没油不好挪动的话，一会儿我和卡洛尔去推。刚才我看了一下，仓库里还有一些铁丝和实木之类的建材，我们可以在广场的外围拉出一圈铁丝网。一是可以将小鱼小虾筛在外面，二也可以在尸群大举进攻时成为一道缓冲的屏障。”
“我赞同。”吉尔说
“二楼天台的视野开阔，我建议在楼梯房顶上布置一个岗哨，24小时轮值站岗。r4留意无线电波和监控画面，如有异常第一时间通知。”
队长说罢，大家纷纷点头嗯道表示认可。
“还有别的问题吗？”队长最后问道
没有人出声。
“既然这样那就散会吧。布置防御圈的事尽早落实，这几天附近应该僵尸不多，奔波了两天大家早点休息，今晚我先值守。”
散会之后，所有人解散。
队长拾起几个5.56口径弹匣插进背心，便端起m4a1步枪走上二楼天台站岗了。
时间已经快到半夜，困意很快席卷了每个人。
我随便找了一个角落挪腾了一下，倒头就睡着了。
...
天台护栏上挂着的巨幅led广告字体正亮着光，在整条黑暗的街道下，这扇广告牌成了唯一的光亮。
而此时，它已经在队长的面前闪烁了几个小时了。
寒冷的风吹过队长略显单薄的作战服，在经历了地底的艰难作战条件后，这样的环境反倒不算什么了。
即使现在是二月这个国家最为寒冷的季节。
从中央大街一直到这间超市据点，沿途休整的时间并不算多。站在天台围栏旁的队长目光深邃地凝视着远处，他看起来忧心忡忡，即使是连日的高强度作战也没让他在士兵们面前露出过这副表情。
远处的启明星正要从地平线爬起，微弱的淡蓝色光亮照着街道旁被烧毁的车辆躯壳，远处m市中心的高楼大厦被清晨的雾封住，显出一副海市蜃楼的神秘感。
正当队长凝望之时，身后的铁门突然嘎吱一声推开了。
队长敏锐地端起步枪立刻回头，却发现开门的是卡洛尔。
“啊噢。”
卡洛尔尴尬地举起双手，只见他的右手握着一支匕首的木柄，而刀刃上正戳着一只奄
奄一息的老鼠。
“还没到换班的时间。”队长收起枪说
“我知道，有只耗子在我耳旁闹了一宿，我不宰了它心里闹得慌。”
卡洛尔说罢走到距离队长五米左右的天台角落里坐下，他从口袋里倒出一摊不知从哪儿搞来的碎木柴，用打火机点燃块布便把火堆升了起来。
“不就是只耗子，至于火刑吗？”队长说
卡洛尔歪嘴一笑，“看清楚了，这是鼹鼠。”
说罢，卡洛尔熟练地剥开了那个小东西的皮毛砍下脑袋，同时挖空内脏并将肌肉部分划成条状。
“仓库里那些放了几年的牛肉罐头可比不了这个，这可是新鲜的鼹鼠肉。”卡洛尔笑道
当面屠宰的手法让队长皱了眉，卡洛尔用匕首戳着肉放在火堆上烘烤，那股肉质的焦嫩气息很快便漫得整个屋顶都是。
“要不要我下去给你拿点杯面什么的，趁着现在有电，还能给你烧壶热水。”卡洛尔说
“你少把我当吃素的，杯面之类的东西又没营养又容易长胖。”队长答道
“哈哈哈，抱歉抱歉。”
队长说完也取出了擦得铮亮的匕首，在卡洛尔的身边坐下。
“给我也来一块。”队长说
卡洛尔悻悻地笑了笑，干脆将手中刚烤熟的肉递到了队长嘴边。
“尝尝看。”
队长盯着肉犹豫了两秒，但还是张开嘴一口咬下。
“嘶..”
一下子被烫到了舌头，队长不禁张着嘴急促地吸了几口气。
“慢点吃呀老r，这才刚烤熟的..”
卡洛尔笑着又戳了一条鼠肉，队长滑稽的样子让他忍不住又笑了几声。
“话说回来，我这半个月杀的僵尸比我过去十五年当雇佣兵杀的人都多，”卡洛尔话题一拐道，“有时候真觉得干我们这一行就像当刽子手，我一闭眼那些死去僵尸感染前的样子就在我眼前浮现。要是哪天我下了地狱，那些找我算账的家伙可能要绕着地中海排队。”
“你什么毛病，当了这么多年兵这种问题都想不明白？”队长将嘴里的鼠肉嚼烂咽下说道
“当然不是为自己开脱，”卡洛尔望了望地板，笑道，“只是亲眼目睹了一支由ct阵营精英部队组成的联军在眼前溃败，乃至全军覆没，心里不禁会想那些士兵死前最后在想些什么，会不会后悔参加那场战斗、后悔拿起钢枪，他们是否会质疑战斗的意义。”
队长瞟了卡洛尔一眼，手里挑了一块鼠肉放上了火堆。
“你绕到这种问题上来的话，那一个团的人就有一千种解读方式，”队长说，“放在ct阵营里，教官们一般会说我们全副武装自己，是为了维护和平。可是和平真的重要吗，或者说和平会存在吗？sek和警示厅卫队联军成了战争的牺牲品，而且从特鲁斯战争的宏观上来说，这样的牺牲可能毫无意义。那个黑人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为什么还要拼尽一切；那些在战场上第一批倒下的士兵，那些没能活着见到胜利的士兵，他们战斗的意义又是为了什么。‘和平’只是..一个遥远虚无的理想，它只会欺骗士兵和军官，让他们相信通过努力就能改写战争和世界的格局，国会才会乐此不疲地向军队进行拨款，才能养活一大批痴狂迷信武力的人。”
“你果然是想过这些的。”卡洛尔点评道，“如果哪天真的世界和平了，没人给我们发军饷了，ct阵营和t阵营恐怕也要解散了。我这一生只会打枪杀人，你让我做个厨子还不如杀了我。”
“所以，我倒是替那个黑人觉得不值当，”队长说，“虽然嘴上说着世界和平，可心里其实一点也不希望战争结束，怕战斗一停自己就会原地踏步。这中间的苦衷有很多，r小组欠了太多账，而我夹在中间进退两难。”
第三十八章：电磁干扰
卡洛尔看了一眼队长，轻轻地叹了口气。
“几个月前在中东的时候我遇到过一个女孩，她当时说的话我至今都印象深刻。”卡洛尔接着说道，“我当时理所应当地认为我们之所以要战斗，是因为t阵营和ct阵营正邪不两立。但她说，其实正义根本就不存在。”
“此话怎讲？”队长眨了眨眼道
“她说，不论是ct阵营还是t阵营，都自诩为了正义而战，可是正义本身就是以个人道德为衡量标准所产生的概念；为了获取情报而对人质施以酷刑，为了解放民族而发动宗教革命，这些并不是善与恶的对决，而是不同形态的善之间的张力。ct阵营和t阵营的矛盾，本质上是两大意识集团的对立，是目的正义和手段正义的对立、道德正义和法制正义的对立、规则正义和实质正义的对立。因为不同的文化背景所产生了不同的政治信念，由此产生了利益摩擦而大打出手，虽然毫无意义却又像光和影一般如影随形。人类的历史充满着无法调和的矛盾剧情，即使获得了短暂的休战调养，那也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伤停补时。王朝的更迭、政权的复兴，每一次都免不了同室操戈。ct阵营和t阵营，不过只是一把利刃的正反两面，无论从哪边扎入人群，流出的都是相同的鲜血。”
“所以和平其实是不可能存在的。”队长总结道
“我想了很久，那个黑人为什么会明知没有机会还要一直坚持。可直到刚才我才想明白，也许他并不是想打赢战争，他想的只是能够和自己的部下在最后一场战斗**同战死，想要拼尽一切的满足，和以壮烈的方式结束自己的军人生涯。因此，即使明知道和平不可能存在，依然会不断地有人趋之如骛。因为他们想要的，也许只是战争本身，而把战争当做目的而非手段的人，才是真正的‘恶’。”卡洛尔说
“你的意思，那个sek的领袖其实是在为恶而战？”
“我可没有这么讲，”卡洛尔悻悻地歪了歪嘴角，“看看眼前的这座城市，它安静、沉默，远看就像一只熟睡的猫咪；可当你走近，它却突然张开大口将你咬烂，你这才发现其实它是一只老虎。这个年代，每个人都自认为正义和善良，以为可以凭借自己的双手改变些什么，却从未真正地在战争的大格局下获得自由。权利相争、人心堕落、炮火打响、生灵涂炭；肮脏的双手沾上了无辜者的血，残忍的恶念越发地成瘾。想要压制这股念头就只能靠战斗麻痹，久而久之我们都染上了战争的毒瘾，越是用力越是沉迷。”
握着匕首的队长愣了一秒，放在火堆上的鼠肉也因为没有翻面而烤焦了。
他木讷地呢喃了两句，音量小到让人以为是自言自语。
“但明白了这一切却又无法改变，再怎样不愿妥协，终究也会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卡洛尔放下被烤黑的匕首，轻轻拍了拍队长的肩。
“可能这么说会让人觉得失望，但再伟大的理想也只是世间的一粒浮尘。坚持着信念走完一生，等到脱下军装的那一刻却发现自己其实虚度了光阴。也许经历过各种艰难，也许获得了幸福美满，但却至始至终地迷惘，不知为何而活。我们是不同的恶，是天生一对的战争机器，ct和t少了谁都会让这场游戏不再完整。虽然我很想和你在战场上切磋决斗，想以战士的方式堂堂正正地将你击败。但如果有一天，和平真的实现、理想不再是空谈，我还是想付出一切去维护和平。”
不远处的地平线已经洒上金光，队长脱下了头盔和面罩，努力睁开眼让整个脸庞都能沐浴温热。
坐在地上的卡洛尔默默吃完了剩下的鼠肉，站起来拍了拍队长的肩。
“走吧，风很冷。”
...
时间随着冬夜里的寒风缓缓流过，一转眼时间便已过去了三天。
每个人在各自的位置上轮流执勤站岗，警惕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r4一直尝试着在各个频段进行远程呼叫，但三天以来，他从未一次有成功过，整个m市就像一块巨大的磁铁，外面的信息进不来，里面的信号也出不去。
吉尔在广场外围布置了一圈铁丝防御工事，我和史蒂夫将所有没油的汽车都推到了超市两侧增加防护，正面则靠着一扇坚固的铁闸门抵御冲击。
布置在房檐角落的两台高清摄像机以固定的规律旋转巡逻，期间有部分零碎的僵尸路过被挂在了铁丝网上，但队长特地嘱咐不要击杀那些僵尸，因为它们的气
温能很好的掩盖我们的气味。
那天说来蹊跷，同样是夜班，同样也是卡洛尔值班。
一楼的吉尔把脚翘到超市收银柜上，双手托起脑袋，闭目养神中睡着了。
r4盯着屏幕已经有些困倦了，他开始有些绝望，因为看起来，世界好像已经毁灭了一般，所有附近的无线电频段都保持了沉默，电磁波平静地可怕。
快到下一班的史蒂夫轮班时，无线电却突然有了回应。
嘶嘶..
一串不寻常的声音在耳麦里响起，原本躺着的r4眼突然从椅子上惊醒，他连忙戴上耳机，瞬间锁定了那串细微的频率。
“..这里是..陆军..装甲132师，正在搜寻..m市的幸存者..收到请..回复.”
声音听起来断断续续，信号似乎有些不稳定，可能是发射源的距离太远。
r4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立刻调出操作系统，将电台调至最大发射接收功率对接着那个神秘的电磁波频率。
“这里是m市，这里是m市！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r4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收到回复，他便开始不停地重复。
漆黑夜晚的云端上方，一架闪着灯光的直升机正在围绕m市巡航。
装甲132师刚刚抵达m市不久，他的任务是要确认这座城市里还有没有幸存者。
而此时，对方也回话了。
“已收到回复，请报名你的身份。”
无线电通讯稳固了，直升机找到了稳定的通讯点便立刻悬停了下来。
“怎么了，怎么了？”
超市里的所有人都闻讯赶了过来，很快全部聚在了r4周围。
r4戴着耳机，收到回复的那一刹啦，他差点要感动落泪。
“我们是gsg-9！还有..”他看着围住他的一群人，“还有警视厅卫队和东欧游击队。”
对方似乎有些疑惑。
“你们有多少人？”
r4数了数，“6个人。”
无线电另一头沉默了数秒，再次开口时已经变成了另一个声音。
“请问各位中，有名叫沃克.雷奥哈德的人吗？”
“请稍等。”
r4取下耳机，一时关闭了送话键。他望着众人，一时有些木讷。
“怎么了，他问的什么？”队长问道
“他问在座的，有没有叫沃克.雷奥哈德的。”r4说
队长眉头一皱，立刻从r4手中接过了通话器同时重新打开送话钮。
“他牺牲了，你们为什么要问这个名字？”
无线电另一头显然收到了队长的话，但沉默了数秒却只是又换了另一个问题。
“请问各位中，有叫麦克.尼克劳斯的吗？”
“我就是，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信息已确认，现在帮您转接。”
“嘟..嘟..嘟..”
队长皱着眉，视线奇怪地环视了周围的人一圈。
“这是我们逃离m市的唯一机会。”卡洛尔说
距离m市三百公里外的柏林第九大队总部某间办公室内，一名肩章两颗银星的gsg军官的电话突然响起，军官看了一眼号码，心中震惊了一秒便立刻接通。
“第九大队总部。”
“库尔班斯？”
队长瞬间辨认出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接电话的家伙是和队长朝夕相伴多年的老战友g.s.g-9第一中队中队长，库尔班斯。
“麦克？”电话的另一头显得无比惊讶，“你等着，我现在去找娜塔莎！”
说罢，那名军官便拿着通话中的电话立刻奔出了办公室，丝毫不顾沿途冲他敬礼的战士，便直冲着行政大楼五楼跑去。
嘭的一下，库尔班斯撞开了机密科办公室的门。
端庄地坐在椅子上的娜塔莎被这突然的破门而入给打
断思绪，她刚想斥责是谁如此不懂礼仪，一看是那个身材高大、皮肤棕黄一脸络腮胡的男人后，她便立刻重新聚焦了眼神。
“发生什么事了库尔班斯？”
“麦克..麦克的电话！”库尔班斯着急地说道
娜塔莎神情一变，立刻接了过来。
“麦克？你在哪儿？”
“我在m市。说来话长，请先安排我们撤退。”
“沃克呢？”
“死了。”队长直言不讳道
娜塔莎心中一紧，努力抑制着心底的悲痛，“炎龙战术小组呢？”
“全军覆没。”
娜塔莎伸出手捂住了嘴，一下子呆在原地几秒都没有说话。
“那..你们现在的情况如何？”
“警示厅卫队和sek全部报销了，m市目前看来不存在其他幸存者，我们目前的情况良好，但随时会有被尸群围攻的风险。”
“报告你们的坐标点，装甲132师会派..”
滋滋滋滋滋..
屏幕上的电磁波突然跳得乱七八糟，通话突然被中断了。
“怎么回事？”队长摘下发出噪音的耳机问道
r4望着那熟悉的混乱波形，面目突然变得冷峻。
“这就是我之前一直说的，m市的离奇电磁干扰。”
咚..
队长狠锤了一下墙。
“还能重新连接吗？”
“在电磁干扰结束之前，任何的通讯电波都无法工作。”r4回答
“该死的！”
队长放下电话，插着腰有些生气。
“转接之前和我们通话的人，他们是什么来路？”队长接着问
“他们自称是陆军装甲132师，我记得那是克鲁德将军的直属部队。”r4说
“能联系上他们吗？”
“不行。”r4摇了摇头
“但被掐断的电话也不是完全没有信息，”吉尔说，“至少能证明我们的国家已经决定使用武力来解决灾变，这对于整个战争局势而言，绝对是件好事。”
...
柏林第九大队总部机密科内。
被突然切断电话的娜塔莎一头雾水，她不由地质问着国防军方面的通讯人员。
“你们怎么搞的，关键时刻掉链子！”娜塔莎呵斥道
“抱歉娜塔莎上校，我们也是刚刚遭到了emp攻击，要不是高度足够，我们可能自身都会有危险。”直升机方面道歉道
“能尝试恢复通讯吗？”娜塔莎问
“尝试了几次但没有成功，看起来我们已经和他们丢失连接了。”
“他们报告的坐标你们收到没？”
“没有。”
“能进行定位吗？”
“如果再多几秒钟我们的定位就能成功了，但现在只能确定方向。”
“他们说被困在了一间超市里，能不能顺着这个线索查一下。”
“m市都是超市，以目前完全断电的可视条件，想在那个方向找到他们难度不小。”
娜塔莎有些心烦，“如果能重新连接，请立刻转接给我。”
“是的，小姐。”
说罢，娜塔莎挂断了电话。
飞行在黑夜高空的直升机继续发布着刚才的信息，围绕着既定航线进行巡航。但不管他们怎么尝试，都都无法再搜索到刚才那个信号了。
“我得亲自去趟m市。”
娜塔莎放下电话，表情笃定道。
库尔班斯知道她已经做出了决定，遂也不打算劝阻。
“用不用我们抽调几个小组和您一起过去？”
“不用，那里有装甲132师，我自己去就好。”娜塔莎斩钉截铁地说
第三十九章：变种僵尸
被突然掐断的无线电通讯显得毫无征兆，r4很快对通信电台进行了排查，原因仍是从几天开始的莫名电磁干扰。
“我去二楼看看天线。”卡洛尔说道
“好。”队长点头
说罢，卡洛尔便拿起ak47走向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r4飞速敲击着键盘，试图在已经反复跳动的折线上找到些许信息，尽管有些徒劳，但他仍在尽力。
此时超市附近某个漆黑的角落里，两条肉眼极难辨认的黑影忽然在二楼的天台一闪而过。
正盯着右侧屏幕的我眉头一皱，那高速摄影机的画面上显然有什么东西掠了过去！
“r4，你把摄影机的画面倒回去5秒。”我说道
“看到什么了？”
“照我说的去做，快！”我急道
r4看着我的表情，也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便停下了手头的活，赶紧开始倒摄像机。
电脑屏幕上的画面开始倒放，那道黑影闪过，这一次，就连r4自己也发现了端倪。
“队长，你看到了吗？”我问
队长点了点头，表情同样严肃。
r4开始将画面一帧一帧的倒，直到那个影子的真面目出现在了屏幕上。那是两道人形黑影，速度快到经过摄像机前几乎只花了零点几秒。
砰砰砰砰砰砰！！！
二楼突然响起了ak47的枪声，一连串接着一连串，听起来像是两把步枪的胡乱开火。
“糟了，卡洛尔！”队长抄起m4a1，赶紧朝着二楼奔去，我看了一眼远处睡着的吉尔，感觉来不及叫醒他了，r4已经冲了上去，我也赶紧跟上。
两道黑影在夜空中一闪而过，速度快到让卡洛尔这个身经百战的老兵都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正在站岗的史蒂夫发现了身后有什么不对，刚一回头。一个身着红色工装服，脸上戴着口罩的家伙便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他惊恐地抬起ak47开了两枪，那家伙便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一爪子挖出了史蒂夫的心脏。
卡洛尔瞬间发现了那个怪物，举枪欲射，另一个黑色的影子却突然跳到了他的面前，快到都没有让卡洛尔看清那个家伙的真面目。
卡洛尔吃了一惊，但反应迅速，一击枪托砸在那个黑影的脸上，身子立刻连连向后退去。
黑色影子如影随形，脚下如踩了风一般，朝着卡洛尔直逼而去。
噗！
一支铁钩穿过了卡洛尔的右肩膀，接着狠狠一拉，卡洛尔连人带枪被甩飞，撞到了天台的边缘，ak47也掉到了一旁。
“可恶，好快的速度！”卡洛尔捂着肩膀痛道
那个黑色的影子没有恋战，身影一晃而过，接着消失在夜幕之中，不远处那个红色的家伙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向这边一眼，他蹲下身，啃食着史蒂夫的尸体。
枪声响了几下，忽然又停下了。队长感觉到端倪，赶紧刹住车，没有着急去打开二楼的门。
“看我手势行事。”队长做手势道
我拉下防风眼镜，启动了眼镜投影系统，作战模式立刻开启。
3、2、1
咚！
我一脚踹开开二楼的门，端起m4a1，搜寻着视野内的敌人，我和r4也立刻与队长形成了警戒队形
映入眼帘的画面令我大吃了一惊。卡洛尔捂着自己的肩膀，瘫在角落里，表情十分痛苦，鲜血洒在了一旁的ak47上，伤口上还在汩汩地往外流着血。
“卡洛尔！”我大喊
角落里的卡洛尔似乎已经奄奄一息了，他远远地望着我，忍住肩膀传来的剧烈疼痛，艰难的伸出左手的食指朝着天空的方向指了指。
我赶紧抬头一看，眼镜投影系统立刻响起了警报，红色标记的人形轮廓，那是楼梯房顶，那只僵尸看起来不对劲，正在啃食着史蒂夫的尸体。
衣衫褴褛，戴着口罩，衣服有些发红，没有头发。
我毫不犹豫，瞄准它的脑袋便是一顿开火。
砰砰砰砰砰砰！！！！
r4和队长的火力随
即跟上，三把火力强大的自动武器枪口火焰跳耀，子弹朝着那家伙的胸口猛轰！
呃啊！！！
那家伙咆哮着挺起胸膛，似乎在生生吃下这些子弹。
叮叮叮..
几十枚子弹壳顺着抛壳窗很快散落一地。
“停下。”队长握拳
射击停止，那只红色僵尸，身上从头到脚大大小小几十个血窟窿正在不停的流血，而那只僵尸却完全没到要倒下的意思！
那些窟窿里血液流出的速度越来越慢，渐渐凝固了下来，那些藏在褴褛衣衫下的血窟窿开始疾速愈合，打入红色僵尸身体中的子弹伴随着皮肤组织的愈合而被身体排了出来，子弹弹头一颗一颗的落了一地。
“我的天，这是什么东西！”我难以置信道
他能生吃一梭子子弹，却毫发无伤地开始愈合！
内心里，不知不觉开始涌上一丝恐惧。
“r2，小心！”
一只黑影瞬间窜上天台，借着月光，我看到了一个明晃晃的铁器，撕拉着空气就朝我攻来。
锵！！！
我用m4a1的枪身，挡住了那一下攻击，可那重击却传递到我的手臂，我感觉胳膊都有些麻木了。
这是究竟一股什么样的力量！
那是一支铁钩，它瞬间发力，一把拽飞了我的m4a1。枪飞到了天台旁，掉在地上磕嗤一响。
我赶紧去掏腰间的usp手枪， 我手心开始冒汗，手掌开始情不自禁的抖了起来。
可恶，手枪在哪儿！
我低头去摸，总算摸出。刚刚举起手枪，抬头却发现那僵尸已经不见了。
我感觉到背脊一凉。
当！！！
一击又重又闷的重击打在我的后背上，我往前飞出了好几米，落地后又往前滚了好几米，一下子撞到了二楼边缘的矮墙壁上。
我昏厥了过去。
“r2！r2！”卡洛尔呼喊着被击飞的队友的名字，可我已经失去意识，听不到卡洛尔的呼唤了。
“该死！”卡洛尔感到了一丝绝望，“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现在怎么办？”r4换完弹夹，没有将弹夹扔到地上，而是放入了口袋中，接着小声地问道
队长的呼吸放得平稳，他不声不响完成了弹夹的更换。
红衣僵尸跳下楼梯房顶，黑衣僵尸也从黑暗里显现出身形，两只僵尸站在了一起，站在远端和队长r4对峙着，两只僵尸身后的天台边缘还躺着一个昏迷的gsg士兵和一个肩部受重伤的t阵营士兵。
“这一夹子弹打准点，瞄准头部轰。”队长说，他的脸上冒出了丝丝汗珠，此时的情况对于他和r4来说极为不利。眼镜投影系统的数据分析很快，刚才黑衣僵尸攻击r2的战斗被捕捉到，简单的计算得出了一个很惊人的速度能力。
两只僵尸长相相似，同样衣衫褴褛，没有头发，双眼无神，皮肤溃烂，嘴巴上带着的口罩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将凶狠的气势掩埋了一些。只不过那个黑色的家伙，比那个红色的家伙右手处多了一个铁钩。
“吉尔人在哪儿？”队长小声道
“在楼下，睡着了。”r4说
队长握紧了枪柄，保持着战斗姿势，也不敢轻易开枪。
吼！！！
那只红色僵尸突然咆哮，一阵巨大的噪音突然在队长和r4的左耳里响起，后退中的r4险些摔倒。
滋滋滋..
两人的耳机里突然响起了巨大的噪音，眼镜投影系统突然关机，防风眼镜上所有的数据全部消失。
“可恶！”r4一把拉下了耳机，“我终于知道这股强电磁干扰是怎么回事了。”
“别紧张，见机行事！”队长小声的呵斥道
两只不同寻常的僵尸耷拉着脑袋，仔细打量着眼前两个小心翼翼的士兵，伺机发起攻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之际，两颗手雷从楼道里突然扔出！精确的扔到了两只僵尸脚下。
“趴下！”队长一把将r4身体拉倒
boom！！！
两颗手雷瞬间爆炸！天台的地面顿时被炸出丝丝裂痕，两只僵尸来不及躲避，瞬间被手雷炸上天空，在空中翻滚了几道，然后又重重地摔了下来，如果超市一楼还有人的话，一定会看到天花板的夹层里落下些许灰尘。
这一下爆炸似乎威力有些猛，两只僵尸坠了下来，躺在地上竟一时没有动弹。一个绿色制服的家伙推开门，一个箭步冲到了红色僵尸的旁边。
“老r！就是现在！”吉尔大喊道
说罢，吉尔立刻用力地将红色僵尸的脖子一扭，那一下要了它的命，红色的僵尸四肢一软，便不再挣扎。
队长反应很快，机会也许只有这么一瞬！他也立刻朝着红色僵尸旁的黑色僵尸跑去。
不知是那只黑色僵尸的体质更强还是因为队长离那只僵尸太远，事实和他想的有点不太一样。那只黑色僵尸躺在地上摇了摇脑袋，身体蜷缩了一下，一个鲤鱼打挺瞬间又直立起来，接着就是一击突袭横踢。
队长一下子瞪大了双眼，完全没有想到这只僵尸居然有如此身手。一下子有点猝不及防，被那只黑色僵尸正中了腰腹。
“队长！”r4站在队长身后惊声道，可话音没落，队长的身体直接迎面撞在了r4的身上，巨大的惯性把r4也跟着一起向后扔去，两个人在空中向后飞了足足有两米远，直到撞到了天台的边缘才停下来。
“真疼啊..”r4摸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头部撞击在坚硬的水泥墙壁上，即便有头盔的保护，r4此时还觉得有些眼冒金星。
噗..
队长的嘴角吐出了一口鲜血
“我们完蛋了..”队长有气无力道
“该死，老r！”吉尔处理了自己的目标后，赶紧朝着队长跑来
黑色的家伙站在远处，看着朝着它冲来的吉尔，思考了片刻。
它摇晃了一下身体，打了一个哆嗦，环视了周围，盯上了角落里的卡洛尔。
只是稍许加速，他又奔袭了起来。黑衣僵尸高高的举起他的钩子，朝着卡洛尔的身体，一下子刺了下去。
“啊！！！”
卡洛尔痛苦的呻吟着，可是虚弱的神经已经无法再支撑卡洛尔做任何反抗了。
黑色的家伙似乎早已计划好，将卡洛尔拉起后，用力一跃，带着卡洛尔一同消失在了夜幕中。
只留下了超市房顶，一只已经死亡的红色僵尸，一具被啃食已经无法分辨身份的人类尸体，陷入昏厥的r2，和惊魂未定的其他人。
r4撑着队长慢慢站了起来，队长却似乎受到了重伤，一口鲜血再次喷了一地。
吉尔叉着腰站在原地，满脸写满了愤怒，一旁还躺着一个早已失去意识的gsg士兵。
这个夜晚比以往的任何一个夜晚都要显得格外难熬和漫长，凄凉的月光慢洒在这间超市的房顶。偶尔有几只游荡的僵尸听到动静，想要朝这边移动，却统统被吉尔和卡洛尔制作的陷阱挡在超市广场的十米开外。偶尔从城市飞出的蝙蝠会掠过夜空，只是这二月的寒风，似乎比以往更加刺骨了些。
吉尔叹了一口气，用双手使劲抓了抓了自己的头发，一滴早已冰凉的汗水顺着头发滴落了下来。
“r4，老r怎么样了？”吉尔问道
“已经昏过去了。”r4拖着队长，靠着墙说道，
吉尔点了点头，朝着另一个躺了许久的家伙走去。
低下身子，吉尔把手指放在了他右手的脉搏上。
“r2还好吗？”r4问
“嗯，脉搏还有。”吉尔说
“呼..”r4拖着队长，浑身筋疲力尽，靠在墙上，抬起了头，呼出了一口气。
“怎么着，你还能动吗？”吉尔走过来问道
r4闭上眼睛，尝试了一下移动自己。
“我还好，应该没什么太大毛病。”
啪..
吉尔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根香烟，蹲下身塞到了r4的嘴里
“今晚算是见了鬼了，动作快点，这里极不安全，我们得把这俩抬下去。”
第四十章：下雨的屋顶
“r2，你怎么样了，r2？”
我努力睁开模糊的双眼，这里灯光显得有些昏暗，这里是哪里。
似乎听见有人在叫我，我想要支撑起自己的身体，背后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我一抽搐，又躺了回去。
“r2，你醒了？”
意识依旧有些模糊，一个红色的家伙在啃食史蒂夫的尸体，卡洛尔倒在角落里浑身是血，可恶，那道黑影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们是不是伤亡很惨重啊..”我有气无力的问道
“史蒂夫阵亡，卡洛尔被僵尸拖走了，队长重伤，你也昏迷了十几个小时。”r4叹着气道
我也不知道我躺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印象里这样的昏迷似乎很有几次了。
“我的伤如何？”我问
“肌肉组织挫伤，没伤到骨头，看你的样子，应该能自愈。”r4说
我试图互动我的身体，背部却钻心的疼。
r4看出了我脸上痛苦的表情，将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摇了摇头。
“好好休息，我们现在的处境很糟。”
我点头，闭上眼睛，打算重新睡着。
吉尔和r4从r2的病床前离开后，径直回到了r4工作的电脑前。在r2的病床旁，躺着另一个士兵，那个士兵脸部线条轮廓明显，像刀锋一样的皱纹显得十分强势，一脸的胡子有些日子没有修剪过了，他的脸色极差，他就是r1，我和r4的队长。
说是病床，其实也不过是随便从超市的货架上找来的床垫，再把货架清理出一块空地，就有地方放置这些病床了，时间距离那两个不速之客来到后过去了十八个小时，r4和吉尔是唯一还有战斗力的两人，情况看起来十分糟糕。
“老r伤到哪儿了？”吉尔问道
“多发性肋骨骨折，胸膜挫伤，纵膈摆动造成休克。”r4说
“该死的，再让我碰见那家伙我一定要杀了它。”吉尔咬牙切齿道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你看这里，”r4指着屏幕上显示的画面说道，“广场外的僵尸多了起来，你和卡洛尔做的陷阱虽然精巧，但是耐久度有限，僵尸越来越多的堆积在这些木桩子上，恐怕撑不了多久。”
画面上，显现的是超市前方广场的图像，僵尸们的身体被铁丝刺穿，却伸着双手，在空气中胡乱的挥舞。这些被陷阱困住的僵尸虽然暂时无法移动，但是在它们的身后，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僵尸朝着这边移动过来。
“跟僵尸火拼我倒是不怕，只是现在r2和r1都受了重伤，我们肯定是撤不走了。二楼现在暂时不安全，我们先不要上去。一楼的两旁我跟卡洛尔堆了几辆车，前面的卷闸门我已经拉下来了，应该还能坚持一下。”吉尔说
“可惜这些车都开不动，不然我们还能转移一下。”r4想起之前把队长搀扶着从二楼走下来的时候，队长突然捂着腹部吐了一大口血，然后便往地上一倒，接着就昏了过去。
“虽然这里武器充足，但凭我们两个人要守住这么大个豁口，还是有些困难。”吉尔说道
“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r4边敲键盘边说道，“之前一战，那个红衣的家伙破坏了我们的天线，现在我们已经搜不到任何无线电频段了，之前和我们联系
上的装甲132师现在可能再也找不到我们了。”
r4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画面，心中一团乱麻。他看着摄影机最近几个小时传回的画面，仔细观察了很久，确认那个黑色影子再也没有在这附近出现过后，r4才呼了一口气。
“是时候讨论一下那两个东西是什么来头了。”吉尔说道
“嗯，”r4在电脑里找出了几幅录像截图，“把我们的队伍打成重伤的，就是这样个家伙了。”
r4找出了一副摄像机截得比较清晰的图片，放大后说道。
“这两个家伙，一个黑色，一个红色，外形上大同小异，应该也是僵尸的一种，”r4说，“红衣的家伙杀死史蒂夫会啃食他的尸体，证明它们也和普通僵尸一样，需要进食。”
“之前我们和装甲132师的联络被强电磁波压制，后来它咆哮的时候，甚至还会让我们的眼镜投影系统当机，我猜测，这是一种可以发出强力电磁攻击的生物。而另一只，除了衣服颜色不同以外，黑衣的家伙比红衣的家伙多一根铁钩，在战斗中表现出了速度和力量以及抗击打能力也全在红衣僵尸之上，可能是单纯为战斗而生的僵尸。”
吉尔皱了皱眉，“我们之前是不是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僵尸？”
“是的，”r4说道，“之前所有的僵尸的特性都差不多，速度慢，体质弱，5.56口径击中头部一发毙敌。可这两只僵尸，除了几乎对子弹免疫以外，还有可怕的自我愈合能力，应该是属于某种特种僵尸。”
“你说的这些，让我突然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吉尔说
“什么？”
“早些年，我们在非洲有一次作战任务时，曾经捣毁过一家非法的生物研究所，据说那里曾经进行过让人类产生基因变异的研究，后来收缴犯罪物资时，我看到有的货物上贴着ub公司的标识。”
r4点了点头，“世界上最大的跨国公司，武装到牙齿的经济集团，横跨军政各界的神秘组织，这些我们都有所耳闻。之前第九大队在rex的作战行动你应该有所耳闻，其实暗地里，那场战斗完全也是ub公司在背后推动的。”
“所以，你是想说，这两只僵尸是ub公司一手创造的杰作？”吉尔问
“也不一定，不过**不离十，我猜应该是当初研究的时候就有过特鲁斯病毒变种的相应产物，如果这次灾变里，真的会出现有别于普通僵尸的特种僵尸，那它们的种类和数量一定会让我们瞠目结舌。”
...
咔嚓，咔嚓。一片虚无混沌的世界中，红色白色的线条不停的闪烁着。这里分不清天空和地狱，分不清虚幻与现实，时而出现僵尸令人作呕的声音，时而出现人类刺耳的尖叫。
一块一块破碎的记忆泡沫中，出现的，是rex大爆炸的画面，我随着塌陷的地板向下坠落的画面，队长拿着m4a1击退一只又一只僵尸的画面，沃克抱着毁灭者咆哮的画面，卡洛尔带着红色头巾旋转着手上的金色沙鹰的画面。
画面一块接一块的重叠，我似乎就游离在其中。画面的最后，是下着雨的黑色天空，我行走在接踵而至的人群中，所有的人把我挤在中间，缓缓地向前走，忽然他们一回头，我才发现，它们是一张张面无表情的僵尸的脸。
哗啦！！！
天空中一道闪电突然曲曲折折的劈下，落在了某个高耸的建筑上
我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喘着粗气，原来是个噩梦。不知道又睡了多久，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一层汗珠，我擦了擦头上的汗，却意外的发现，我的背部似乎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疼痛感。
是我的背伤已经痊愈了吗？可是我分明记得r4说我的伤情并不乐观的。窗外似乎下着小雨，时不时也突然闪光大亮，几秒后又出出现震耳欲聋的炸雷声，这些声音透过玻璃传过来，没有丝毫不真实的感觉。
我看了看我的四周，除了被洗劫过的超市货柜和淋着雨的玻璃窗，我的左手边还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
是队长。看上去，他的脸色比我要难看的多。
天台上，吉尔正站在一处腐烂的尸体旁，任凭雨水滴落在他的头盔上，顺着头盔又流到肩膀上。
r4拿着一把铲子，把楼梯房顶的一些残肢烂肉一铲一铲的往下铲。吉尔的手里提着一桶汽油，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搞完啦。”r4带着铲子从楼梯房顶往下一跳，擦了擦头上的汗。
吉尔摘下头盔，沐浴着漫天飘落的小雨，波澜不惊的表情突然抽搐了一下，接着吉尔突然把腰一弓，向后连退几步，把头扭向了另一边。
呕...
吉尔捂着肚子，把胃里没消化完的残渣吐了一地。
“怎么样，好点儿了吗。”r4拍着吉尔的背说道
“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一个雨天上来处理尸体吗？”吉尔用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说道
“啊？”雨水飘落在r4的防风眼镜上，让r4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因为，”吉尔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我特么的就是闻不了这种味道，我以为雨天多少能掩盖一点，可结果还是让我晚上白吃了。”
r4在身上搜了搜，找出了一块手帕递给了吉尔。
“别用手擦了，多不卫生。”
“恩，”吉尔接过了手帕，“你说的对，兄弟。”
吉尔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你去把汽油倒上..”吉尔把汽油桶交到了r4手里
“好嘞~”
r4接过汽油桶，走到尸体旁，把汽油均匀的倒了这些需要焚烧的腐肉上。r4拍了拍桶底，确认再也没有一滴油可以倒出来的时候，便把油桶也扔到了尸体上，r4回头看向了吉尔。
吉尔站的位置离尸体更远了。
“轮到你咯。”r4走到吉尔的身边说道
“恩。”
吉尔掏出了腰间的usp手枪，将消声器慢慢的套上。
biu..
枪口跳出了火焰，顿时火焰冲天而起，一瞬间，屋顶四周的墙檐在一瞬间被照的光亮。
r4望着熊熊燃烧的尸体，也不禁发出了感叹。
“没想到我们也会为这些家伙火葬送行..”
雨水继续落到吉尔的脸上，吉尔操着浓厚鼻音的英语说道，“史蒂夫是卡洛尔的跟班，跟我并没有什么交情，这僵尸是我亲手干掉的，要不是因为把他们放在楼顶上腐烂发臭，我才不愿意跑来闻这种恶臭味呢。”
第四十一章：黑风怒号
嘎吱..
我突然推开了房顶的门，漫天的水珠迎着我的面落了下来，吉尔和r4站在一边，另一边是熊熊燃烧的大火。
“r2？”r4望着我说道，“你怎么跑到房顶上来了？伤好些了吗？”
我撑开了伞，朝着他们走去。
“我感觉已经好了，只是队长看起来好像很虚弱。”我说
r4抬头看了看天空，几滴水珠又落到了他的脸上。
“队长受了伤，很严重。”r4说道
“雨天焚烧尸体味儿小些，这两具尸体放了些日子了，该处理掉了。”吉尔说道
我打着伞，点了点头。
“少看两眼吧，烧完了该准备屠尸了。”吉尔说道
“发生什么了？”我问向r4
r4看了看我，把嘴唇往超市广场的方向撅了撅，“自己看。”
我把头扭向了超市广场的方向，顿时令我瞪大的双眼。超市广场外搭建的木桩外，竟然徘徊着人头攒动、数不胜数的僵尸，初步估算可能也在300只以上！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了？”我问道
“吉尔认为，一定是这两具腐烂的尸体招来了尸群，所以今天才趁着这个雨天匆匆忙忙的赶紧焚烧。”r4说道
“这也太迷信了吧，这个城市里到处都是腐烂的尸体，为什么僵尸偏偏选择了这里？”
r4摊开了双手，摇了摇头。
“尸群该南下了。”吉尔突然说上一句话
“尸群南下？这还早了点吧。”r4说道
吉尔没有直接回话，火渐渐的小了下来，被焚烧后的尸体变成了黑焦焦的一滩，冒着些许白烟。吉尔用鼻子吸了吸空气中的味道，感觉味儿小了不少。
“差不多了，回去吧。”
吉尔摆了摆手，说着，拉开了门，走了下去。
“吉尔这是怎么了？”我拽了拽r4的袖脚说道
“你看看眼前，栅栏外张牙舞爪的那些僵尸，堵满了左右两条街道，我们现在身处街角，万一僵尸攻破了我们的防线，我们就无处可逃了..”
“可是..”我刚想说会不会有援军之类的话，r4立刻又一句话插了回来
“我打赌这些木头桩子撑不过今晚，而我现在甚至连一个像样的人类工业产物的声音都没有听到，队长现在这么虚弱，我们现在的处境这么艰难，别说吉尔，我的头更大。”
r4用食指和拇指捂住额头摇了摇头，看了看不远处栅栏外的僵尸群
“走吧，r2，还是回去好好布置火力吧。”
r4转身走入了楼道里，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围栏外的僵尸，他们成片成片的拥挤着，朝着围栏挤去，我似乎能听到木制栅栏嘎吱脆响的声音。被焚烧的史蒂夫尸体和黑色僵尸冒着白烟，渐渐的冷却在朦胧雨雾中。
哐当。
我收起了伞，用力关上了二楼的铁门。
楼梯上布满了沾满水渍的脚印，吉尔和r4则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r2帮我把弹夹全部都搬到门口来，”吉尔冲着我喊道，“剩多少手雷全都搬过来！”
“收到。”我立刻动了起来。
r4的电脑桌旁的墙上挂着一条又一条的弹夹，手雷一颗一颗整齐摆放在一个盒子内。我抱上它们，往大门口的铁栅栏跑去，时间已经不等人了，我似乎听得见僵尸大军呼啸而来的声音。
吉尔拿着一把锤子，把一根根木条钉在了门上。相比于钢筋混凝土的墙壁比起来，卷闸门还是太过脆弱了一点。超市的货架上有的是木地板，吉尔正一锤子一锤子把地板往上敲。
r4则带上防护眼镜，拿出一把激光焊接刀，在卷闸门上割出了几块颇有形状的小口。耀眼夺目的激光刀锋利而又安静，随着边框线条的黯淡，r4用手
指轻轻一戳，一块足以伸出m4a1枪口的空格就出现了。
“r4，给上面再割一条大点的口子，我们好把手雷扔出去。”吉尔说
“没问题。”
r4搬来一个折叠梯，爬上去开始了新的作业。
哗啦！！！
又是一道闪电亮起，瞬间的亮光把超市广场外的僵尸的身影显得格外明显，巨大的轰雷声掩盖了尸群的低吟。我和吉尔还有r4已经武装完毕，枪口已经伸出了卷闸门上的小窗口，眼镜投影系统完成了充电，我们蓄势待发，随时准备迎接僵尸的进攻。
夜风伴随着雨水，纷纷吹进往卷闸门上的口子里，空气摩擦着卷闸门，发出咝咝声，雨水从上方的缺口飘入，偶尔会有两滴落在我的防风眼镜上。街道昏暗，地面上的水渍印着被乌云遮盖的光亮，印着僵尸们狰狞的脸庞。
“感觉那些木桩铁丝网撑不过半小时了。”吉尔紧盯着hk416的准星，小声嘀咕道。
“差不多，僵尸快500只了。”r4说
我端起m4a1，从r4切割出的小口子伸了出去，瞄准着那些随时要破开栅栏的僵尸们。
“一片大扇形开阔地，这些僵尸都是些不要命的主儿，要让火力完全覆盖，一个连守在这儿都够呛。”吉尔说道
r4把我搬来的弹夹一个一个的往身上装，说道，“僵尸又不知道我们有多少人，我们假装我们有一个营呗。”
吉尔摇了摇头，摸了摸身上想要找跟烟点，发现摸遍了身上也没有。
我拍了拍吉尔的背，“兄弟，都这个点上了，不差那一根。”
吉尔从兜里摸出一个消声器，放在手心掂量了一下
“这一根还是得要的。僵尸对声音敏感，虽然是阵地防守，但是最好还是不要一开始就让僵尸发现我们的好。”
我和r4看着吉尔，点了点头，也拿出消声器来套在了枪口上。
“r2，去看看队长怎么样了。”r4拍了拍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朝着队长的病床走去。
“队长。”我蹲下身握住队长的手说道，队长的手温度低得可怕，我赶紧用嘴往他手上呼了两口热气
队长微微动了动眼皮，嘴里发出呢喃的声音，我把耳朵凑近，才勉强听清。
“r2..别..别勉强自己，打不过就撤..不用管我..”
“队长，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坚持住的，今天外面，哪怕一千，一万只僵尸，我们也会坚持到底的！”
“说..说什么瞎话呢..下半年你就退役了..别和自己过不去..”
队长的气力愈发的衰弱，吉尔却在这时叫到了我。
“r2！赶紧过来，栅栏要倒了！”
我看了一眼队长，咬了咬牙，拿起枪跑向了吉尔
“怎么样了？”我问道
“准备战斗，僵尸要过来了。”r4说道
我将头盔上的防风眼镜往下一拉，按下了腰间的按钮，眼镜上立刻出现了当前视野内的所有数据，天色渐黑，系统自动切换出了夜视模式，一片绿色出现在了视野之中。果不其然，超市广场外的栅栏已经开始渐渐破损，尸群一窝蜂的朝着这边堆积。
“吉尔，你觉得我们能撑多久？”我问道
吉尔看了一眼身旁的几箱弹药，“如果外面只有500只，他们冲过来我们可以把它们全放倒。”
“如果不是呢？”r4问
“如果这些僵尸只是北方大尸群的先锋尸群，那我们多少发子弹都是不够用的。”
“现在开枪吗？”我问
“放近点儿再打，扇形防守，近点儿防守面积相对较小。”吉尔说
嘎吱..
一声小到听不见的脆响，栅栏被僵尸挤出来一个小洞，可这个小洞就像是被蚂蚁蛀蚀过的大坝
，汹涌河水立刻决堤，庞大的压力击中到了一个点上，栅栏被瞬间向两边撕裂，无数僵尸瞬间涌入栅栏的破损处，黑压压的，就像大群的黑乌鸦掠过天空，连耀眼的太阳也被遮住了光芒。
吉尔的额头上冒出了大粒汗珠，我和r4的心脏也开始扑通狂跳，整个街角，僵尸们似乎没有别的目标了，它们锁定了超市的卷闸门，如千军万马踏着铁蹄呼啸而来！
“这波冲击太强势了！自动步枪火力不够，我们得交手雷！”我喊道
“看起来这消声器是白装了。”吉尔摇头道，“听我口令，上高爆手雷！”
“明白！”
三个人抡起手雷，拉开插销，用力朝着尸群掷出！
“firethe hole！！”
手雷在几只僵尸的脑袋上弹了两下，纷纷落入了黑压压的尸群中。
boommmmm！！！！
三颗手雷顿时爆炸，冲天的火光印得街道两旁发亮，高爆手雷在尸群中炸开了锅，第一波冲击的僵尸瞬间被三颗高爆手雷的威力扫平，距离爆炸点近的僵尸肢体全部被炸飞！有些被炸到天空中又落了下来，有些被冲击破推向两边，炸飞的残肢砸在卷闸门上咣当作响。火焰随即燃上了爆炸范围以外的尸群，僵尸身上的衣物成为了燃料，短短一分钟，整个街道都被燃烧的尸群点亮。
“开火！”吉尔大喊
pipipipi..
三支黑色的消声器同时伸出了卷闸门，瞄准了大爆炸中的漏网之鱼，用极低的分贝开始疾速喷射着子弹。
我盯紧觇孔，食指不断扣下扳机，眼镜投影系统自动标注，我瞄准着僵尸一只一只开枪。
“r2，右边有几只半残的！”吉尔说
“收到！”
右侧的僵尸进入视野盲区了！我赶紧调转枪头
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有的僵尸少了条腿，有的干脆就下半个身子都没了，被手雷炸的残碎的僵尸降低了他们的移动速度，却丝毫没有降低他们对食物的嗜血。
pipipi..
我扔掉可能还剩下一两发子弹的弹夹，赶紧插上一个新的
“第二波来了！准备手雷！”吉尔喊道
可恶，怎么这么快！
我赶紧再取出一枚手雷，木质栅栏已经被火烧得劈啪了，又一股僵尸从刚才的缺口里涌入超市广场，它们的步伐更快，目标更加明确了，木制栅栏被僵尸群冲开，燃着火焰的木柴一块块被撞开。
“高爆手雷！”
“firethe hole！！”
boommmmm！！！
三枚手雷再度被扔到了尸群的正中间，随着再一次沉闷的爆炸声，一片僵尸残肢再度被炸飞，嘭嘭撞在卷闸门上，有些甚至透过上方的豁口飞入超市内。
那些残肢冒着烟，没雨水淋过，发出一股蒸汽般的腐肉味。
我用手捂着鼻子，扔掉了消声器，开始硬着头皮朝僵尸开火。
砰砰砰！！！
m4a1的枪口上的火焰拼命跳耀，被手雷轰炸过两波的僵尸群已经所剩无几，但仍朝着超市冲来！
“呀！！！”
吉尔大声的叫嚣着，使劲抵住扳机不放。任凭枪口在连续的射击下持续升温，见此状，我和r4也开始射击。三把自动步枪用低沉的怒号，用力地将一颗颗子弹钉入僵尸的身体内
m4a1跳出的弹壳很快落满了一地，子弹头呼啸着飞离滑膛，时而撞击到僵尸脆弱的头部将僵尸直接爆头，时而又会连续穿过几个僵尸的胸膛，一滴雨从尸群的缝隙里落下，落地之前被一颗子弹立刻撞碎。
高速飞行的子弹头顽强的阻击着僵尸群前进的步伐，黑色而又粘稠的冰冷血液慢慢覆盖了整个超市广场。黑色的云遮盖住月光，冰冷的雨夜遮掩显得黑暗。
第四十二章：燃烧军团
哗啦！！
一道闪电劈落，砸在远方一栋建筑的顶端。
一闪而逝的亮光印亮了超市前的广场，不过20米的冲刺距离上，竟然已经横七竖八地躺了几百具僵尸的尸体和残肢。从近到远，逐层划分了尸体厚度。
砰！！！
我开枪，弹夹里的最后一发子弹应声出膛。
眼镜投影系统记录着子弹发射的频率，弹药栏显示子弹为0
那只僵尸头部中弹，血液从头颅后抛洒出来，接着倒在了地上。
枪声终于停了。
吉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摸了一根烟点着
“这个天气这么潮，别坐在地上吧。”r4说
吉尔吐了一口烟圈，并没有理会r4的话，他用手指弹了弹烟灰，又把烟重新放回了嘴里。
“x他妈。”吉尔倒出弹夹，数了数里面为数不多的子弹，摇了摇头
“总算守住这波了。”我感叹道
不远处，一圈的木质栅栏早已被僵尸们冲破大半，碎木块纷纷燃起火来，和那些尸体一起燃烧着，噼里啪啦。火势开始逐渐蔓延，雨滴没能浇灭火焰，不远处的街道开始烧的原来越远。
我大吸了一口夹杂着雨水的冰冷空气，那冰冷的空气里还掺了许多腐肉和蒸汽的味道。
“不过是几百只僵尸的小型冲锋，居然让我们打的这么狼狈。”吉尔说道
“..”我和r4对视一眼，都没接接吉尔的话
“你们俩哑巴吗？说话。”吉尔道
“按理来说，一般这种话，都得队长来接..”我说
“呵。”吉尔发出一声轻蔑，摇了摇头继续抽着烟，“刚才的战斗，八成已经吸引到附近许多僵尸了，我估摸着，下一波冲击快来了。”
r4取下消声器，从伸出枪管的那个小孔里扔了出去。吉尔将烟挪到了嘴角旁，用力拔下消声器，那动作里充满了愤怒。
“没必要消音，消个屁音，手雷又不能消音，真他妈多此一举，”吉尔说
“消消气，你怎么突然脏话这么多？”我说道
“你懂屁，今晚守不住这片广场，我们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咦，那是什么？”r4望着远处
远处烧得正旺的尸体上，突然有一只僵尸踩过木栅栏，发出了一声脆响。火焰最先点燃了它的衣服，随后是他的头发，渐渐的，它的浑身开着着起火来，那只僵尸移动的很缓慢，但是依旧朝着超市的大门移动着。
r4的眼镜投影系统瞬间校准了焦点距离，他端起枪，瞄准了那只远处慢慢移动的僵尸
砰！！！
一发子弹滑膛而出，正中额心，把那只僵尸的头颅击得粉碎。
“怎么了？”坐在地上抽着烟的吉尔抬头道
“好像是漏网之鱼..”r4回答道
r4的眼镜投影上突然跳出一些额外的数据，这些数据刷新的非常快，眼镜投影的余光发现了一些端倪。
“等等！”r4惊呼道
夜晚的雨一点也没有变小，r4有一些不好的预感，紧紧的盯着视野的远方，他取消了眼镜投影的夜视模式，切换到了红外模式，燃烧的栅栏返回的一片红色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蓝色的人形像素块。
紧接着，是一个，两个，三个，十个，越来越多的僵尸越过了燃烧着的木质栅栏，视线跳过木质栅栏的远端，那条街道的拐角处的僵尸人挤着人，一眼望不到头的大股尸群朝着超市广场涌来。
“吉尔！”r4大声地叫道，“你快起来看！”
吉尔吸了一口烟屁股，立刻站了起来，眼前的场景同样让吉尔也吃了一惊。
“我的上帝。”吉尔惊叹，“我猜到这波会很强势，但绝没想到有这么多。”
咔哧..
我拍上一个新的弹夹，拉下了m4a1的枪栓。
“准备作战吧。”
r4点了点头，吉尔也站起身，开始将枪瞄准那些走在最前端的僵尸。
砰！！
我第一个开枪，单发点射，击中一只僵尸头颅。
砰！砰！
砰砰砰砰！！！
三把自动步枪打着点射，一只一只的撂倒。不远处的大尸群移动地缓慢，它们的灵魂早已被腐蚀得消耗殆尽，模糊的记忆里，也早已如同泡在福尔马林里般沉醉，只是挣扎着扑向一个又一个的热闹的地方，追逐若有若无的食物，汹涌激烈，拼命地壮大自己的队伍，世界没有眷顾这些徘徊在死亡边缘的人们，它们却依然在金戈铁马的世界里咆哮不息
“firethe hole！！”吉尔再度掷出一枚破片手雷
boom！！
boommm！！
远处的尸群已经完全碾过了木制栅栏圈，将那些木块踩在脚下，厚厚的一层尸体掩盖了他们波澜的脚步声，顺着超市广超往更远的街道望去，一条路通向南方，空无一人，还有一条路则是被黑色淹没，望不到尽头。
“firethe hole！”三个人已经开始疯狂投掷手雷了
boomm！！
震荡波扫平一波又一波僵尸，前一波残留的僵尸也很快被第二波爆炸清理干净，一块块弹坑开始出现在远处的腐肉层上，那些尸体不断被炸开又被填满。
身后的僵尸还在远远不断地朝着超市广场补充进来，它们似乎毫无畏惧，并且完全没有冲锋间隔，似乎被一股血红的复仇气息给包围，它们气势汹涌地踩过同伴的尸体，每一个眼神都恶狠狠地盯着我们三人。
嘭~
街道上某家店被火焰烧的爆炸了。火焰蔓延进尸群，很快让整条街道都变成了一片火海，这火海也开始朝超市广场蔓延，僵尸们成群结队，人贴着人，似乎是被某种东西驱赶而来，虽然每只都脆弱不堪，但聚集起来的威力，却如同海啸前白线初露，让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大难将临。
boom！！！
boomm！！
持续不断的手雷轰炸，把尸线始终控制在安全区以外，它们拼着命的冲锋，却始终无法往前踏足一步。
“来啊！！来啊！！”吉尔终于咆哮道，他几乎开始机械式的扔手雷了，我们搬来的弹药箱摆满了卷闸门前，那是这个t阵营据点的全部武器弹药。
尸群开始被火焰点燃，腐烂的僵尸**和沾满污渍的衣物上包着一股恶魔的脂肪油，几乎是一点就着，火焰开始融化它们的皮肤和肌肉，接着蔓上头颅，然后是头发，它们脸部的皮肤开始被烧成了一些液体，顺着脸骨滑落下来，接着就露出了藏在皮肤下狰狞的面部骨骼。
火焰在它们的头顶烧的很高，半人半骷髅的僵尸群仿佛一个个收割亡魂的死神，是燃烧着的僵尸军团。
boom！！
我再度掷出一颗手雷，炸飞一片骷髅僵尸，想再伸手去拿手雷时，却发现，手雷箱里，已经没有剩余的手雷了。
“没有手雷了。”我低声道
吉尔点了点头，他望着满地的空盒子，和满地的手雷插销，确实没有任何一颗多余的
手雷了。
燃烧着的僵尸军团没了手雷的阻挡，突然变得一马平川了起来，尸群距离超市的距离开始直线缩短。
“它们是北方的大尸群，那股灾变之初合流的最大尸群..”吉尔说道，话语透着绝望，“没有人可以阻挡这股僵尸群，它们是这个城市全部的僵尸。”
沉默，我和r4望着远方，不说一言一语。
或许是一千只，或许是一万只，然而一千一万的数量词在“尸群南下”这个词的面前又显得多么渺小，那可是整个m市的僵尸啊，纵然一间街角的超市再坚固，在这样规模的僵尸面前，又能算的了什么。曾经的现代化大都市，现在的失落之城，曾经上百万的人类住民，现在正踏着火焰，朝着我们冲来。
“警示厅卫队会与m市共存亡。”吉尔自语道，他端起hk416步枪，瞄准了僵尸群
砰砰砰砰砰砰砰！！！！
我咬牙，也赶紧开枪。
砰砰砰砰！！
r4拉开闪光弹引线，用力地扔入僵尸群中一声沉闷而又富有回音的声音扩散开来。尸群哆嗦了一下，朝着闪光弹爆炸的位置拥挤过去。
m4a1的枪身开始往外跳动着弹壳。
喷射着的，是绝望的枪口火焰。
“x你们妈的！！全都来吧！！”吉尔咆哮着，拼死扣住扳机，没了子弹就插上新弹夹继续射击。
闪光弹高分贝的声音逐渐远去，尸群发现了这边正在喷射子弹的三把自动步枪。三把全力喷射子弹自动步枪火力算不上弱，，只是这样的涟漪就像滴入了大海的雨水，密密麻麻又毫无痛觉。
尸群甚至没有迟缓他们的移动速度，顺着m4a1的枪声，更加凶猛地冲了过来。
“啊！！！！！”
我也开始顾不得那些，开始拼命开枪了。
僵尸一只接着一只的倒下，烧上头顶的火焰僵尸在倒地的那一刻随即熄灭，地面挤满了雨水与血液，还有被炸碎的肢体与躯干，那只僵尸倒在了一个头颅旁，他的灵魂似乎也在那一刻熄灭了。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时间一瞬间似乎变得很慢，我似乎能够看见子弹在枪口跳出火焰后，快速摩擦着空气和雨水飞进僵尸身体的样子。
广场停放的汽车一辆接着一辆先后爆炸，两旁的一些并不高的树也变成了通红的火把。遍地躺满了僵尸或完整或残缺的尸体，火焰燃得整个尸群冲天，密集的噼里啪啦声给人感觉像是一个巨大的火葬场。
我心跳加速，朝着一大群僵尸的疯狂搂火似乎让我的血液一股脑涌上了头顶，我拼命的扣动扳机，打完了一个弹夹，立刻再上一个弹夹。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我和尸群之间的超市广场。
吉尔的额头青筋暴起，一个弹夹打完，立刻又换一个新弹夹。弹药箱里的弹夹还有许多，可是凭借我们的火力，已经无力再阻挡这样规模的尸群一步了。
尸群一步一步地缓缓移动，而吉尔的精神也渐渐的接近了崩溃的边缘。
嘭！！！
移动的尸群重重地撞在了卷闸门上，一声巨响过后，吉尔事先用于加固的木条顿时飞出去了两块。就像七年前被撞击的大楼一样，恐怖至极。
僵尸一下子堵住了我们的枪眼，我和r4赶紧往后一退，吉尔依旧咆哮着按死扳机。
“吉尔！！！”我高呼着，“快撤！我们守不住了！”
“警示厅卫队会与m市共存亡！哪怕只剩我一个，我也不会后退半步！”吉尔不回头地喊道
第四十三章：据点沦陷
我还想去多劝两句，r4却抓住了我的肩膀
“别管他了！去把队长背起来，我们得赶紧撤！”
队长，还有队长！我赶紧朝着队长的病床跑去。时间不等人，队长的意识还不太清醒，我一把将队长背在了背上，去和r4碰头。
r4收拾了手边上能收拾的东西，拿了几个弹夹插在了身上便朝着我奔来。吉尔依旧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可是门上的木条，已经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裂缝了
“现在去哪儿？”我扯着嗓门喊道，吉尔的咆哮声和m4a1的枪声让我不得不大声讲话
“仓库的后门有条小路，我们从那儿撤！”r4说道
说罢，r4便冲过向了仓库，我背着队长紧紧的跟了上去。仓库的门是钢制的，应该还能抵挡一下。
“真不管吉尔吗？”我问道
r4看着我，咽了口口水。
“你带着队长先进去，我去把吉尔拉回来！”
说罢，r4便拿着枪又跑向了大门。我赶紧背上队长往仓库里赶，我找了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放下了队长，赶紧又奔向了仓库外。
r4望着已经堵住枪眼的僵尸群举枪欲射，可眼前的场景在告诉他，再开枪也没有任何用处了，门外僵尸的腐烂的喉咙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宛如无数战马的嘶吼，卷闸门上方的固定器嘎嘎作响好像随时都会崩塌。
“去死，去死！！”
吉尔歇斯底里地喊着，他后退一步用hk416步枪不停地穿射门外的僵尸，可是这样的举措完全就是杯水车薪，没有任何作用。
“吉尔！！别逞强了，快跟我走！”r4站在吉尔身后大声地喊道
轰！！！
话音刚落，整个超市卷闸门上固定木条突然全部炸飞，卷闸门固定器完全脱落，整个卷闸门就好像垮掉的窗帘，瞬间朝着吉尔压了下去。
“不！！”我大喊道，接着低身躲过一条炸飞而来的木条，
卷闸门像一座大山轰然倒塌，扬起一大片的灰尘，hk416步枪的枪声戛然而止，一眼望去，门外站着的尽是着火的骷髅。
r4被倒下的卷闸门压住了一条腿，此时正疼得龇牙咧嘴。
“r4！！”我痛心道
“别管我，背上队长从后门走！”r4倒在地上面露痛苦
着火的骷髅僵尸们推倒了卷闸门，瞬间又朝着我们冲来。
“你放屁，老子不会丢下你的！”我吼道
说罢，我端起枪，瞄准了几只扑向r4的着火骷髅。
砰砰砰砰砰！
僵尸先后倒下，一发子弹击中一只僵尸的脖子，将他的头颅整个打飞。
趁着几只僵尸倒地的空隙，我收起m4a1，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双手托住r4，用力地将他从重重的卷闸门下拉了出来，接着托起他往仓库里一扔，一把将r4扔进了仓库。
几只僵尸逼近，我连开几枪，转头就开始往仓库里跑，距离仓库只有两步远了，我加快了步伐。
正当我打算回头关上门时，却突然出现了一只僵尸将我扑倒在地！
僵尸狰狞的脸近在咫尺，我伸出双手推着僵尸的脑袋，我感觉那张脸除了被火焰烧灼，所有的肉都是软的，我只得用力抵住僵尸的额头，不让它的嘴接近我。
我用尽力量，那张令人作呕的嘴脸里仍在不停地滴出唾液。
“关门，r2！”r4躺在一旁冲着我喊道
我竭力拖住那只趴在我身上的僵尸，后者已经张开了嘴，眼看着就要咬到我身上来了。门外的无数僵尸正朝着仓库内扑来，我找了找角度，右脚一借力，将门重重的踢进了门框里。
钢门扣在了门框里，自动门锁轻轻的往锁孔里一嵌，咚的一下挡住了所有冲进来的着火骷髅。
砰！！！
压在我身上的
僵尸突然脑袋炸开，一发子弹精确地穿过了我的指缝，击中了僵尸的头颅。黑色血液溅在了门上，我赶紧将这只被爆开了头颅的僵尸扔向旁边。
我躺在地上，仰起头往后看，队长靠着货物箱支撑着身体，嘴唇泛白，颤抖的手握着一把usp手枪。刚才的那一枪似乎用尽了他的力气，队长看到我脱险，握着枪的手又无力的垂了下去。
“队长！”
我赶紧翻身站了起来，冲过去扶住队长。
队长微微点头，突然又咳咳的咳嗽了起来，眼皮再次耷拉了下去。我赶紧扶着队长先坐下来，我知道队长身上的伤有多严重。
r4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活动活动了自己刚才被压住的右腿，捡起了自己的m4a1，看了看我。
“其实你刚才可以完全不管我的。”r4说道
我找了块有点脏了的布，擦了擦手上和脸上的僵尸血。
“我不把你拉起来，你让我一个人带上队长怎么走？”我生气地说道，“亏你刚才居然说出那样的话，你的腿，应该还能动吧。”
r4悻悻地看着我，有些不好意思，他站起来试着走了两步，看起来并无大碍
“有点疼，不过不影响移动。”
“吉尔怎么样了..”队长小声地问
“刚才牺牲了。”我说道
“现在你们有什么计划..”队长的气力听起来很虚弱。
r4指了指远处的exit，“从后门撤退，现在那股尸群还没有完全包围这里，兴许我们能从尸群的边缘缝隙里逃走。”
“那赶紧出发。”我背起队长，这就打算起身。
仓库里的灯光昏暗，后门同样是一道钢门，门把手上的灰尘却沾了许多。r4拉下门把手，伸出头往门外观望。
“我们有门钥匙吗？”我问道
“没有，所以先别带上门！”r4说
仓库后门外是一堵厚厚的水泥墙，水泥墙和后门之间是一条狭窄的横向通道，勉强容下一个人行走，超市相对于其他建筑独立，这条小路两侧都应该通向超市的广场。r4选了右边，端着m4a1走在前面，我背着队长走在后面。
往前刚走两步，r4突然做了一个停下的手势。
“怎么了。”
“我看到那边有些火光，数量似乎不少，这条路不通，走那边！”
我立刻背着队长转身往左走，突然发现通道左边的拐角也走过来了几只身上着了火的僵尸！它们都在拼命往前挤，通道有些窄，可它们仍在拼命的向前拥挤！
“r4，你背队长！”
我赶紧把背上的队长一下子扔到r4怀里，一脚踹在了面前离我最近的一只僵尸，我掏出腰间的usp，击杀了拥挤在通道里的几只僵尸。赶紧掩护着r4带着队长撤回到仓库里。
哐...
我用力的将仓库的后门关上，把追击的僵尸挡在了外面
“该死，这条路也不通了。”r4骂道
“两头都是僵尸，现在我们被燃烧着的僵尸军团给团团围住了，我真想祈祷仓库的墙壁足够结实。”我说道
“还有别的计划吗..”队长问完，又咳嗽了两声
r4插着腰，似乎想要再拿出两个点子来，但思前想后，发现我们真的是没有退路了。
“仓库里有食物，如果墙壁足够结实，或许我们能在这里呆上一星期。”r4说，“等到大尸群经过我们这里，我们再想办法撤离。”
“又要十几天都被困在黑暗密封的空间里？”我歪着脑袋道
“那你告诉我能怎么办？”r4也同样生气道
“想想别的办法啊！我们不是有电磁通讯设备吗，联络132师呼叫支援啊！”我有些着急地说
“天线早就坏了！就是你被那只黑色的僵尸打昏的那一战！史蒂夫死了，卡洛尔也牺牲了，队长重伤，你这个家伙也
昏死了十几小时，要不是我跟吉尔，你们根本撑不过那一晚！连我们现在的处境都不清楚，现在开始怪我了？”
“老子刚才把你救出来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我瞪着眼睛
“开始不讲道理了？是，你刚才是救了我，可我从没见过哪个家伙像你这么算人情账的。”r4说道
“你他妈的..”我握紧拳头，脸和r4贴在了一起，此刻我真的很想揍他。尽管我明白，我们也许不是想要把现在被困的责任推卸到对方身上，而只是单纯的想要发泄一下被困在仓库里的糟糕情绪。
咳咳...队长突然颤抖着吸了一口气，又咳嗽了两声，见状，我和r4停下了争吵，把目光投向了队长。
“大难临头..就..就知道吵..”
我看了一眼r4，怒气消了一些，r4也回过头，打算冷静一下。
此时， 在远离地面的几千米空中，在被黑云遮盖的天空背后，有一架满载武器的“台风”战斗机正不声不响朝着m市飞来。透过乌云往下看，此时m市南端的一家小超市正被一大股着了火的僵尸军团给围得水泄不通，僵尸们暂时无法推倒水泥墙，火焰掩盖了人类的气味，枪声停后，它们一时也没有找到新的目标，只是在超市的仓库外停留了下来。
超市里的其他东西被这些着了火的僵尸给点燃，整座超市也开始燃烧了起来。三个士兵躲在超市的仓库里，两个健康的，一个伤的。火势蔓延，浓烟逐渐朝着仓库的缝隙里钻去。
“还有氧气吗？”我用面罩捂住口鼻冲着r4说道
此时的仓库外的超市里火焰已经烧得噼里啪啦作响了，浓烟漫进了仓库里，我和r4都压低了身子。仓库里的灯闪烁着，电路似乎已经受到了影响，发电机的功能也即将报废了。
队长已经挂上氧气罩了，r4又从氧气罐的货箱里拿了两瓶出来，t阵营的秘密据点里，看来还有一些剩余的存货。
“火焰太大了！这里撑不了多久了！”我低着身子，也挂着氧气罩说道
队长轻轻抚了抚我的肩膀，给了我一个不要放弃的眼神。r4戴上防风眼镜，透过投影，看着墙壁上红得可怕的颜色，外面定是一片火海，吉尔的尸体，应该也早就跟着一起火化了。
“氧气足够我们使用几个小时，等到外面的僵尸都被火烧的差不多了，我们就突围！”r4说
此时的天空中，台风战斗机已经飞抵了m市既定区域，驾驶员按下了操作界面上的一个按钮，机身下悬挂着的一枚“企鹅”导弹立刻抛出。
导弹随即点火，开始以极高的速度俯冲入云层，朝着m市内一处目标位置飞去。一连串智慧的电流在制导头内来回流窜，企鹅扭动着身子，借着燃料的加速，锁定了飞行轨迹，加足了马力。
轰！！！！
一声巨大而又充满穿透力的爆炸声骤然响起，超市广场的中心被炸出了一朵巨大的火焰浪，超市广场拥挤的密密麻麻的僵尸一瞬间全部化为灰烬，巨大的冲击波接着掀翻了半个超市，水泥和泥土也成片成片的被掀上了天空。
我和r4还没有反应过来，整栋建筑都剧烈颤抖了一下，刺穿耳膜的爆炸声响起。接着，整栋超市开始剧烈摇晃，仓库天花板上裂开一条条裂缝，眼看着就要塌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r4惊呼着大叫道
嘭！！
仓库墙壁上突然被撞出一个大缺口，热浪一下子全涌了进来，灰尘混着浓烟，一下子让视线都变得有些不清晰了。
“什么情况？”我疑惑道
只见一只黑色的东西从被撞出的缺口内钻出，朝着我和r4面前只逼而来，我立刻举枪警戒，却突然发现，那是一辆外表反射着黑色流光的城市越野车，准确的说，是gsg黑色定制版悍马。
那辆车破墙而入，高速旋转的轮子立刻抱死，侧滑了一段响起刺耳的轮胎摩擦音，横停在了我和r4面前。
悍马车的玻璃缓缓放下，一个戴着墨镜的家伙探出了脑袋。
“上车。”
第四十四章：破晓
不远处被撞开的缺口顿时照入一片鲜红的火光，披着火焰的骷髅僵尸寻着悍马车巨大的引擎声立刻从洞的缺口里扑来。
横在面前的悍马车滴滴一响，车门的锁定状态已经解除！
“上车！”
摇下驾驶窗的金发女性喝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视线和r4对视一眼，两人背起受伤昏迷的队长便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临走之前，我没忘记顺手捞上一箱mis压缩饼干。
可就是这分毫几秒，一只僵尸突然出现在我身边，接着便张开血盆大口！
砰砰！！
已经坐进车里的r4端着m4a1步枪击出一串长点射。
我抱着饼干箱朝r4投去感谢的目光，自己也立刻跳入车内。
仓库内的货物被蔓延的火势完全引燃，天花板上不断坠落的砖块砸中悍马车坚硬的车顶发出一阵震响，刚才的爆炸已经让这座建筑临近崩溃了。
可见度几乎为零的厚重烟雾里，r4刚刚击毙一只僵尸，顿时又有数只朝着悍马车包围而来。
透过中央后视镜，前座戴着墨镜的金发女性完全看不出脸上的表情。眼见疯狂涌来的僵尸即将窜到车边，她不慌不忙立刻挂挡一口气将油门轰下，高速旋转的车轮立刻在地上摩擦起一阵刺耳的嘶拉声。
撞开一道又道的阻力的悍马车在火海中狂奔，粘稠的有毒气体、高温的炙烤烈焰、被撞碎的着火货架和僵尸头颅四处飞溅，
眼看撞开即将冲出火海，身后的超市却轰然倒塌。
顷刻间飞起建筑钢骨折得七零八碎，混合着剧毒燃烧气体的粉尘顿时飞上十几米的高空。尸骨未寒的吉尔尸体、身上着火的嗜血尸群、雨夜里留下的一切痕迹，在那一刹便悉数化成了漫天的尘埃。
挡风玻璃上沾满了从火场里带出的粘稠污渍，仅凭肉眼几乎已经无法透过玻璃获取任何路面信息。
坑坑洼洼的路面强行放缓了悍马车的行驶速度，戴着墨镜的金发女人摁下方向盘下方的按钮，将主方向上的摄像头画面调至了仪表盘上。
黑白两色的红外车载影像立刻显现，除了刚才战斗遗留的僵尸尸体和手雷坑，前方不远处的马路上还有一个直径超过50米的可怕深坑！
金发女人不由得握紧了震动不断的方向盘，驾驶着悍马车小心地沿着爆炸坑的狭窄边缘驶过。
两侧的街道被攀上的火势烧得噼里啪啦，不远处通往城北的路上是一片尸海，而反方向通往城南的公路上同样也是茫茫一片。
尽管刚才的轰炸重创了进攻超市据点的燃烧军团，可对于几十万计的m市僵尸来说，这样的爆炸也不过只是短暂的截流。
雨刷器下方的喷口朝挡风玻璃上冲出强力清洗剂，左右摇摆的硬塑料将附着在玻璃上的血肉刮出一片扇形。
望着那漆黑一片的僵尸大军，金发女人丝毫没有减速的打算。握着变速箱的手用力一拨，油门全开的引擎顿时发出咆哮一般的轰鸣声！
强大的推背感顿时将我按在靠背上，悍马车离尸群的距离直线缩短，我忍不住心脏骤然狂跳。
嘭嘭嘭嘭！！
车头的前引擎盖响起一阵猛烈的撞击声！
油门全开的悍马车引擎狂轰，宛如一只卯足力气的凶猛犀牛，沿途拥挤的僵尸被撞出一条可怕的血线，刚刚刮开的挡风玻璃再次被僵尸的血液残肢沾得漆黑一片。
被碾碎的僵尸不计其数，但往南方向的拥堵尸群快要见到边缘了！
金发女人狂轰油门，用力撞飞了最后一
只拦路的僵尸。脱离了重负的悍马车喷出一片尾气，时速表便迅速朝着120转去，纵然身后是无数亡命奔袭的僵尸，也不可能再追上全力奔跑的悍马了。
车子的底盘咯噔一响，悍马车将所有卡在车轮和底盘里的腐肉清除干净。颠簸过后的悍马车一口气开上了通往城南的公路，开始了平稳的行驶。
“太好了，我们冲出包围圈了！”我兴奋地大喊道
戴着墨镜的女人也微微扬了嘴角，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
只有车后的r4伸手到处要着塑料袋，他的表情看起来已经因为强忍吐意而变得滑稽了起来。
此时的悍马车已经开到了城市最东侧的城市环线上，cbd中心的高楼大厦被甩在了身后，沿途只剩高矮平房，马路护栏外的荒野上看不到一只僵尸，再往远就能看见高大的m市山脉了。
天边也不知不觉地泛起了鱼肚白，破晓的金色霞光穿透了视野左侧的云层。金发女人确认已经脱离了危险状态，便放缓了车速将车靠边停下。
拉开车门的r4连滚带爬一路狂奔，整个人趴在了马路护栏上便开始呕吐起来。
我走下车摘下了头盔面罩，望着r4狂吐不已的背影有些无奈。
连直升机都不晕的人，居然会晕车。
正在想着，身边突然传来一句略带抱歉的女声。
“是不是我的车开得太烂了？”
她的口音里带有一丝苏格兰腔调，我转过身刚想回答，却意外地发现她摘下了之前一直佩戴着的墨镜。
金黄色齐耳短发、看起来和我年龄相仿的肤质、蓝色中带着点灰的瞳孔，以及无法形容的五官精致感。除了一身的黑色作战衣有失美感，那张脸简直无可挑剔。
“怎么了..”似乎是发现我在看她，她有些尴尬地露出微笑
我这才发现自己因此失了神，被她眼睛里光亮吸引得忘记了自己。
“抱歉..”我眨了眨眼，挪开了眼神道，“我有点懵..可能是没从刚才回过神来。你的驾驶技术没问题，是他容易晕车。”
她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挂着礼貌的笑。
“刚才的情况的确有些紧急，我也没时间多做解释，不过我可以先告诉你，救你们是娜塔莎的主意，千万别觉得她放弃你们了喔。”
她的话让我感到一丝宽慰，毕竟直到半个小时以前，r小组还陷在深深的绝望之中。造成绝望情绪蔓延的原因有很多，但联络丢失是绝对的主因。
“所以说，那声爆炸？”我开口询问
“企鹅空地导弹，精确巡航制导。”
“是装甲132师的火力吗？”
“我想是的。”
我点了点头，短时间内暂时没有了其他的想法。
“总之，谢谢你了。”我伸出右手道，“怎么称呼呢。”
“叫我杰西卡吧。”她扬着嘴角
“杰西卡？”
“嗯。”
我轻轻念出了陌生的名字，她却应答地十分爽快。
“放心啦，我们是友军！”杰西卡眯着眼笑道，“这台gsg-9定制版悍马车是昨晚空投到城市里的，我奉娜塔莎的命令前来支援，不过她没告诉我你们的信息，所以你们是？”
我噢了一声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忘了自我介绍。
“抱歉抱歉，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呢。我们是之前在rex任务中独立行动的r小组，灾变之后发生了太多事说来话长..总而言之，我是r2，那个正在吐的家伙是r4，车里的是队长..”
“r2？”杰西卡将我打断道
她脸上的笑容戛然停止，我意识到可能是代号让她感到了迷惑。
“r2是我的代号，你知道在gsg-9里..”
“叶莱尔.路德维希？”
没有说完的话被再次打断，只是这一次，心脏陡然震了一瞬。
属于gsg-9机密信息的战斗小组成员姓名，居然被面前这个叫杰西卡的女孩毫无征兆地叫了出来！
“你之前..认识我吗？”我有些惶恐地问道
杰西卡好像意识到冒犯了什么，连忙摇摇头恢复了笑脸。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我只是因为娜塔莎的原因恰好知道了所有人的名字，放心啦我们之前没见过。”
我想了想，如果是娜塔莎的原因好像解释地通，反正杰西卡说过是友军了，我心里倒也很快放下了戒备。
“噢噢..是这样，我说怎么好像没在基地见过你。”
杰西卡眯着眼，笑着点了点头。
“你希望我叫你的名字还是代号呢？”
“随便你咯，反正你都知道了。”我努起嘴角道
“那就看心情吧，哈哈。”
逐渐升起的黎明吹来一阵微风，阳光从远处的m市山顶翻跃，暖暖地照在了脸上。
r4趴在马路牙子上大喊着叫我给他拿点纸来，我摸遍身上没有找到，最后不得不拜托杰西卡借用手帕给r4送了过去。
拿着杰西卡的手帕擦完嘴，r4有些满意地深吸一口气。
“好点了没？”我问道
“刚才吸的氧气绝对是过期了，t阵营的货果然没一样上的了台面。”r4抱怨道
“哈哈，可能是你运气不好，我的吸着完全没事啊。”
“哼，你小子。”
r4说罢用力地拍着我的肩膀勾住，转身看着站在远处悍马车旁的杰西卡小声地嘀咕道。
“趁我不注意下手这么快，你行啊你。”
“人家好心救我们，想什么呢？”我捅了r4一拐子道
远处的杰西卡冲着r4挥舞着手臂，r4也回应地招了招手。
“吐好了就上车，我们还要赶路呢！”杰西卡喊道
“来了！”
r4拍着我的肩膀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先我一步走回了悍马车。
暴雨过后的公路上沾满泥泞，城市下水道已经部分阻塞，悍马车途径渍水区域总是会刮起一大片浪花。
热闹非凡的m市此刻格外寂静，悍马车的引擎噪响却也显得漫无目的。
m市北临平原，南依普因河，东西两侧都是山脉，城市建筑到此就是终点了，再往前就是锋利陡峭的岩石峭壁，即便是猿猴也没办法攀上去。
“注意十点方向。”杰西卡握着方向盘开口
“什么？”r4转头望去
顺着杰西卡指出的方向，那座山峰的顶端竟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道彩虹。暖风从打开的车窗吹进车里，昨夜的虚惊冷汗似乎在这样七彩云霞下瞬间蒸发。
咒骂着命运无常、生存无望的时刻还未走远，一切就突然峰回路转，和美好迎头相撞在一起。
我注视着杰西卡的双眸，逐渐升起的朝阳在她的脸上印出了一副沁人心脾的颜色。
第四十五章：玛丽亚娜医院
脱离危机四伏的超市之后，似乎我们都陷入了过度感觉良好之中，坐在车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想到这些，r4有些坐立难安。
r4低着头，看了看身旁躺着的队长，顿时明白了问题出在了哪里，脸上的笑容跟着戛然而止。
“r2！我们似乎把队长给忘了！”r4冲着我说道
我立刻回过头去，队长的脸色苍白，双目紧闭，靠在座椅上的他脸色极差。r4摇了摇队长，却发现后者早已陷入昏迷，失去意识了
“糟了，队长还有伤，这么一折腾，伤势肯定又加重了。”我担心地说道
“用不用我联系一下娜塔莎，赶紧叫她派一架直升机来接我们？”杰西卡说
“队长需要急救，眼下也只好这样了，杰西卡，拜托你了。”r4说
杰西卡放慢了车速，拿出了一个小型的传呼机，拨出了一个十分秘密的代码，几秒钟后，电话的那一头出现了声音
“杰西卡？”电话里出现了一个分辨不出男女的声音，显然是经过处理的声音
“是的，是我。”杰西卡戴上了蓝牙耳机，继续驾驶着车子，不慌不忙地答道
“那几个家伙你给救到了吧？”
“恩，好像是r小组，一共三个人，还有一个伤的。”
“r3已经归队了，这我知道，伤的那个是？”
“他们的队长。”
“好吧，”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凝重，“看起来你们应该是遭遇了麻烦，怎么，需要我帮你们些什么吗？”
“是的，伤的那位似乎已经有点严重了，你能派一架直升机来接我们吗，我稍后把我们的坐标位置发给你。”
“我恐怕不能。”
这个回答一下子超乎了杰西卡的意料，杰西卡立刻拔掉了蓝牙耳机，把通话转接到了汽车的车内扩音器里。
“为什么啊？这个要求对你来说一点也不难啊。”杰西卡说道
“因为多姆僵尸的存在，”娜塔莎在电话那头答道，“132装甲步兵师现在已经在城北投入战斗了，现在城市内，有一种名为多姆僵尸的红衣僵尸，它们是僵尸军团中的特殊僵尸，可以发出生物电磁波干扰直升机的运行，空中太危险了，我没有办法派直升机来接你们。”
“多姆僵尸？这么快。”杰西卡自语道
“你们仔细听，”娜塔莎说道，“m市的最南边有一条河，那条河上连接对岸的有一座石墩桥，建于1948年，叫伊戈尔桥，现在卫星地图看到的城市南边没有大尸群，你们必须赶在尸群南下之前，通过那座桥，离开m市后联系我，我会想办法来接你们。”
“那队长的伤怎么办，你们就打算这么不管了吗？”r4质问道
“再多坚持一会儿，出了城南，我就接你们了。”娜塔莎说
“意思是，我们要各凭本事了？”我问道
“是的，r2。各位现在必须得想办法离开m市，我才有办法来救麦克。”娜塔莎说
“我知道，出城了联系你。”
说罢，杰西卡切断了和娜塔莎的通话。
“那现在怎么办？”我有些焦急
“我先看下队长的情况，r2，你帮我一下。”r4把
防风眼镜从头盔上拉了下来，启动了眼镜投影系统。我把手伸过去放在了队长的手腕上，感觉到队长的手此时不是一般的冰。r4将一根连接着系统的针头消毒，插进了队长的血管，生理各项指数迅速显示在了r4的眼镜投影里。
“血压偏低，中度营养缺失，再加上本来的伤，队长可能撑不到今晚了，我们需要普鲁卡因和其他药物。”r4看着眼镜投影上的数据，有些难过地说道
“去哪儿可以拿到这个东西？”杰西卡问道
“玛丽亚娜医院，这是m市南边最大的一家医院了，虽然可能已经沦陷了，但是我想那里依然会有许多的药品存放，我们必须要去那里了。”
“没问题。”杰西卡开始输入导航位置
“你开车这么厉害怎么还需要导航啊？”我调侃道
“正在导航中。”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响起，车载显示屏上立刻显示出了路线，杰西卡转动着方向盘，高速旋转的车轮摩擦着地面，悍马巨大的马力扬起了公路两旁的灰尘，转头便朝着玛丽亚娜医院驶去。
按照导航的路线，车子驶入了m市南方cbd，越来越高的建筑开始出现在视野里，阳光从楼宇间的缝隙里照入车窗，曾经熠熠闪光的招牌现在也失去了生气，变得有些死气沉沉。银行、酒店、写字楼、商贸中心，以及，悬挂着巨幅广告牌的ub公司。
“ub公司m市分部应该已经全部撤走了吧？”r4问道
“吉尔说，他们是第一批跑路的客户，m市其他商户都没他们跑的快。”我说
“也难怪，自己捅的篓子，自己肯定是跑得最快的。”r4说
“也不知道现在其他城市怎么样了，我们已经和外界失去联系好多天了。”
“放心，都沦陷了。”杰西卡开着车说道
“啊？？”
“啊？？”
我和r4异口同声地问道
“是的，都沦陷了，”杰西卡说，“国防军已经全员出战了，好几个集团军已经陷入泥潭了，m市的战况，算好的了。”
“这些情报，是娜塔莎提供的？”我问道
“自然是。”杰西卡转头看着我，认真道。
“前方100米，右转，驶入玛丽亚娜医院。”毫无感情的电子男音再次响起，我们离目的地只差毫厘了。
话题被语音播报打断，我望着窗外高耸的高楼，南方cbd早已成为了死城，但看着阳光下照耀的楼宇，我仿佛感觉人类的气息还在昨天
悍马渐渐放慢了速度，开进了停车场的下坡入口，横在路中间的收费栏被悍马直接撞断。杰西卡一直开到一个很深的位置，才把车停了下来。
嗡..
汽车熄火，杰西卡拔下车钥匙，开口道
“带上伤员我们行动不利，这车够结实，底盘也有通风系统，就把队长放在车里吧，我们上去拿了药就走，快去快回。”
“嗯，gsg的战车我们了解，应该没问题。”我说道
“医院这种地方在灾变后很容易变成僵尸的聚集地，很多尸变前期的人都会被当做病人送进医院，医院也基本上都是灾变中第一个沦陷的公共场所，我们一定要小心。”杰西卡说
杰西卡说的在理，我和r4纷纷点头。
“玛丽亚娜医院你们以前来过吗？”杰西卡问道
“来过，”r4说道，“大学的时候，来过这家医院实习，这家医院的构造我再熟悉不过。”
“哟~”杰西卡饶有兴趣地从前坐绕了过来，取下了墨镜，“gsg的战士居然被发配到了医院实习？”
“医生是gsg的稀缺人才，”我帮r4补充道，“不光是r小组，整个中队都亟需医生，队里希望每个战斗小组都能有一个临时军医，r4的医学技能刚好可以派上用场。”
“是这样。”杰西卡努了努嘴
“不光是这样，我还是外语计算机的双学位硕士咧，在gsg，绝对没有人比我更聪明了！”r4得意的说道
“行了，别吹了，赶紧上去拿药吧，队长还等着在呢。”我坐在副驾驶座都听不下去了
“哈哈哈，”杰西卡笑道，“你俩都挺有趣的。”
说完，杰西卡从座椅底下拿出了一个白色的铁皮箱子，箱子的正面毅然印着gsg三个字母。箱子打开，柔软的海绵垫下，放着两把沙鹰手枪和两把mp7a1冲锋枪。杰西卡拿起枪，便挂在了身上。
“那出发吧。”我说道
城市瘫痪后，这里的电力也早已停止了运转，从地下停车场走出来，接着进入通往上层的楼梯。四周都是黑暗，除了黑暗只剩黑暗。地下停车场的电梯早已无法使用，楼梯是安全通道，应急灯的灯光也几乎熄灭，连应急灯的电量也见底了。
眼镜投影系统开启了夜视模式，我走在了第一个，掏出了usp手枪，环上消声器。见r4没有动静，我便问道
“r4，你消声器呢？”
“扔啦，就之前在超市的时候。”r4说
“我晕，你扔太早了吧。”
杰西卡从身后拍了拍我，说道，“放心吧，这里不会有僵尸的。”
我感到很疑惑，“为什么？”
“僵尸虽然看不到东西，可是他们感觉的到光线，相信我，他们不会喜欢黑暗的地方。”
“你似乎很了解？”我说道
“人类讨厌黑暗，我不知道作为没有灵魂的僵尸是否继承了人类的这一点，但是它们知道，只有去有光的地方才能有肉吃。”
好像很有道理，又好像哪里不对。
我摇摇头，只好继续前进。而接下来的一层层阶梯似乎就和杰西卡说的一样，真的没有僵尸。r4说医院的取药房在四楼，去那里能拿到我们需要的药品。
眼前是一道涂着釉色油漆的门，门把手有些粘稠，上面似乎沾了许多的血。我小心翼翼地拉开门，一丝很弱的光线从门缝里照入，透过光线往外看，门外似乎很安全。
我在身后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收起手枪，端起m4a1准备警戒。r4和我交换眼色，拉开门后背对背将枪口伸了出去，两支自动步枪划着半圆立刻在走廊里一扫而过，区域安全，没有发现僵尸。
走廊的墙壁上充满了焦黑，地板也被烧的得翻起，满地都是碎渣。病房的门有些关着，有些打开，阳光斜射进走廊，把空气中弥漫的粉尘照的格外明显，闻起来，就像是垃圾堆焚烧厂远远散发出的味道。
“看来这里也经历过战斗。”我看着被敲碎的消防窗说道，里面的消防斧和灭火器早已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