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仙丹破阵
杨继业肉身虽经仙丹药气的淬炼,但坚韧程度远不及无漏灵体的。
张潜身穿无息之甲,在春秋大鼎的散发出来的压力之下依旧有些履步维艰,杨继业强行靠近,这举动简直等于自残,然而既不能放缓祭炼速度,也不能放任张潜前行,唯有这般才能够兼顾,只是这却是拿性命在做交换,杨继业身上肋骨已经不知断裂了多少根,虽有神通护体,可这力量却是无孔不入。
杨继业浑身浴血,甚至都看不出人形了,然而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剧痛也未能影响他的心智,神魂力量依旧炽盛如火,在朝春秋大鼎缓缓逼近。
而迈出那一步,他也接近了张潜身后,猛然一剑斩去。
凶猛的剑罡带着体内喷涌而出的鲜血狂舞而出,顿时掀起一片血雾。
张潜神识虽无法照见事物,然而视听能力依旧强横无比,杨继业强行靠近之时他便有所察觉,立即转身一掌击出,狠狠拍在剑脊之上,巨大的冲击力直接让往生之剑呈现出一个惊人的弧度,然而四周空气被春秋大鼎镇压,变得像是水银一般沉重,这剑掌对冲造成的剧烈震荡竟然没发出一点声音,只有一圈圈涟漪,起落的幅度极大,如同深海之中汹涌的暗流,看似平静无害,其实凶险到了极点,若有人接近这中心之处,只怕瞬间便会被震荡波中蕴含的巨力震成粉碎。
杨继业再受重创,驭剑的两根手指被剑柄之上传来的巨力直接震成了一团碎肉。
往生之剑险些脱手飞出。
张潜亦不轻松,他距离春秋大鼎的距离不足一丈远,本已被鼎上传来的压力弄得极为吃力,可以说是履步维艰,被往生之剑中蕴含的巨大力量冲上身来,整个人直接斜着跌了出去,失去平衡之后。被混乱的压力卷入其中,就像坠入水流漩涡中的花苞,简直快要被揉碎了,无息之甲上都出现了几个惊人的凹陷,心肺承受重压几乎都无法活动,体内气血都快陷入停滞,在地上翻滚两圈,才艰难的稳住身形,不过借助这股推力,他反倒是离大鼎更进了一些。
只要他站起身来。再走上半步,便可将这大鼎控制住。
然而杨继业比他更快,神识已经触碰到了春秋大鼎,顿时一股浩瀚的意念冲进神魂之中,脑海之中顿时浮现出无数环环相扣的复杂大阵,这些大阵如今都处于无人操纵的状态,只是自行吸收龙脉石柱散发出来的天地元气而在缓缓运转,否则以仙器之威,打杀两个气行周天之境的小修士。何须吹灰之力?而他如今想要彻底掌控这春秋大鼎,便需要将自己的神识烙印一一留在每一座大阵之中,当然已他如今境界,是完全不可能的。一尊仙器,至少要元神境界的高手才能彻底催动。
他如今只需将春秋大鼎之中几座提供飞行能力、变幻能力的大阵祭炼掌控,便可稳住局势,其余功能以后再慢慢掌握。如今也没有这般手段。
但他神魂仅仅照见春秋大鼎冰山一角,便发现了十余座大阵,复杂至极。根本不知具体用途。
而神识也不敢肆无忌惮的蔓延,这春秋大鼎如今虽无器灵,不会对入侵者施以打击,但是有些大阵如今尚在自行运转,稍不注意,神魂卷入其中,便可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因此每一步的小心谨慎,可又无力将所有大阵全部祭炼,心头焦急万分,张潜距离大鼎只有咫尺距离了,他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挑选最近一座大阵开始祭炼,没时间一一甄选,先掌控这春秋大鼎的一部分能力,总能派上一些用场。被他选中的这座大阵状如火焰,不知具体用处,但应该极具攻击性。
神魂化作千丝万缕,悄然渗透进去。
逐步熟悉着阵法结构,而后加以控制,最后得以进入核心之中,竟是感觉到这阵法核心与另外一座巨大的阵势暗中相连,那座大阵规模庞大,比这座火焰状的大阵不知复杂了几百倍,其中已经形成了微尘洞天,杨继业神识通过两座大阵的交汇处暗暗窥视,只见其中飘荡着一道道浓烈醇厚气,仅以神识感触,心头便有种震撼的感觉,这些药气在虚空之中化作龙虎之形,威严隆重,神魂遥望而去,竟然有种卑微渺小的感觉,就好像云天之下的蝼蚁一样。
杨继业心中剧烈震荡,这座不知名的大阵之中竟然蕴藏着几粒仙丹,虽不知具体功效,但药气化龙虎之形,是仙丹的显著特征。
他曾在黄泉魔尊炼制的五气调神大仙丹前打坐修炼,对仙丹的种种特性可谓了如指掌,自然不会判断错误。
一粒仙丹何等价值他也再清楚不过?当初黄泉魔尊为了炼制那五气调神大仙丹,耗费数十年时间,还不包括他收集各种天才地宝耗去的光阴,仅是在白蟒丹炉中蕴养,就是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仙丹与远古灵宝一样,都拥有自己的灵性,必然有一个衍生成长的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这也是仙丹作用远超灵丹的原因所在,原材可以精挑细选,可炼丹就好比酿酒,光有极品的原材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时间的积淀,有些天阶仙丹,甚至需要在丹炉中孕育数千年之久。
眼前这五六枚仙丹已不知在这春秋大鼎中存在了多么漫长的岁月,日日夜夜受三昧真火的温养,药力已经强横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在虚空中凝结而成的龙虎祥云比黄泉魔尊炼制的五气调神大仙丹还要庞大、凝练。
他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仙丹的意志在挣扎、反抗。
万物天性自由,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这些仙丹虽然才诞生出意志,但依旧不愿困在这丹炉之中,不过它们所处的这座大阵庞大至极,就算人仙高手被囚禁于其中,恐怕也没有逃脱的余地。这些仙丹虽然拥有无穷的力量,道行境界甚至不比金丹人仙逊色,可却不会任何法术神通。想要挣脱束缚简直难如登天,杨继业心头大喜,封印仙丹的这座大阵必然是这春秋大鼎的核心所在,掌握了这座大阵不仅可以掌控春秋大鼎的关键,更可将这几枚仙丹纳入囊中,这些天自己所受损失,立即可被弥补。
甚至在修为大进,有望在宗门大比之前结成金丹。
当即将神识侵入其中,开始接管核心大阵的控制权,这一举动立即惊动了困于大阵之中的几枚仙丹。
只见其中龙虎元气交错盘结。逐渐化作几个孩童模样,一个个犹如粉雕玉琢,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金童玉女,初见生人,俱是惊慌失措,尤其是杨继业炼黄泉道术,神魂模样看起来无比狰狞,犹如阴曹地府之中的厉鬼一般,一看便非善类。这些不谙世事的仙丹几乎是下意识的将他当作了恶人,体内元气犹如潮水一般狂涌而出,朝着杨继业席卷而去,虽彼此之间隔着一层屏障。可六枚仙丹联手合力,恐怕不逊色于一尊五气朝元之境的准地仙了,这般冲击狠狠的撼动了大阵。
杨继业正在由外而内层层入侵,以神魂意念逐渐控制大阵的运转。结果大阵忽然之间发生震动,他刚刚控制住的部分又脱离了他的掌控。
如今他正在跟张潜比拼速度,忽然之间受到惊扰。前功尽弃,心中泛起一阵杀机。
对那几个粉雕玉琢可爱至极的仙丹元神也是憎恶不已,怒斥道:“尔等再与我添乱,等我祭炼了春秋大鼎,便将你们活活炼死!”
这几枚仙丹自诞生灵智以来,便一直被困于春秋大鼎之中,根本不懂人心狡诈变化,也不理解这番话也只是威胁而已,吓的嗷嗷大哭,也不懂商量妥协,心中恐惧不已,挣扎的更是凶猛,一道道的精纯的药气像是惊涛骇浪一般拍在屏障之上,整座大阵都在剧烈的震颤,杨继业愈发难下手,气的三尸神暴跳,此时他神识意念全部集中在大鼎之中,在几枚仙丹的干扰下艰难的掠夺着核心大阵的控制权,这难度简直像在一辆剧烈晃动马车中搭积木,不敢有丝毫分心。
于此同时,在洞窟之中,张潜也是心悬一线。
杨继业神魂侵入大鼎内部之后,他便已经落在了后面,随后春秋大鼎越来越不稳定,洞窟之中充斥的那一道道混乱不堪的压力也逾渐的沉重,方向变化也逾渐无常,张潜尝试着想要更进一步,却是毫无寸功,甚至已经打算动用玲珑**塔将大鼎强行摄走,不过玄机道人便在几十丈开外,这里发生的一切都瞒不过他的耳目,他目前极不愿意自己最大的这张底牌为任何人知晓,否则会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可他又无法封此人之口,因为青玄道人死了,她就必须要活着。
所以不到最后一步,他不愿动用玲珑**塔,他如今尚在徘徊。
因为杨继业目前情况比他还要凄惨,先前压力加强,并且变得混乱,杨继业的肉身炉鼎如今已是被摧残的面目全非,就像拿着铁锤从头到脚砸了一遍,已经没有一块骨头是完好的了,就算修行者依仗纯阳元气而活,受这么严重的伤势,今后也是一个废人了,行动能力尽丧,纵然可以依靠神通活动,然而体内经脉受损,施展神通的能力也大打折扣了,修为境界更难有所寸进,毕竟气行周天之境仍需以十二正为根本,若杨继业已经掌控了春秋大鼎,决不会发生这种状况。
杨继业的神魂目前虽然侵入了大鼎内部,但情况显然不是太乐观,因此张潜还有一些时间,并未被逼至绝境。
但此时情况已是紧张到了极点,绝不容一丝懈怠。
张潜目光忽然扫过春秋大鼎四足之下堆积的碎石,正是那些给其提供天地元气的龙脉石柱碎块,心头突然之间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当即不做迟疑,一脚踢去,将那些碎石纷纷踢开,这春秋大鼎之中显然没有积蓄足够的能量,须要从外界源源不断的攫取,自己若将这供给切断,无异于釜底抽薪。这杨继业便是能够抢先一步将春秋大鼎祭炼,也成不了大气,他体内那微不足道的纯阳元气根本不足以支撑这春秋大鼎的运转,自己还能将劣势扳回来。
龙脉石柱碎片被张潜一脚踢成粉碎,那源源供给的天地元气顿时被切断。
四周虚空之中充斥的那阵浩瀚如渊海一般的压力骤然间消失,那狂暴的春秋大鼎也逐渐安静下来,随即沉寂的空间就像是坚冰瓦解,发出一阵阵轻响,不知从何而来,但在这死寂的环境中。总有一种让人心惊肉跳的感觉,此刻春秋大鼎核心大阵之中,杨继业神魂就像是墨汁一般,顺着大阵中枢向各处蔓延,已经快要将整座大阵全部接管,大阵所拥有的强横力量逐渐与心神合二为一,使得他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好像这大阵就是一个沉重而巨大的轮盘,只要自己轻轻推动。便会飞快的旋转起来,可是不等他尝试着推动这个轮盘看看会发生什么变化,轮盘就忽然之间像是生锈了一般,如论他如何努力。也难以推动丝毫。
原本充斥于阵枢之中天地元气像是石板上的水痕,逐渐消失,而后大阵形成的屏障也开始变的暗淡,似乎随时可能消失。
而那些被封印于大阵之中的仙丹元神也陷入一种莫名的安静中。都仰起头看着头上颜色逐渐消褪的屏障,眼神之中有一种炽热的光芒。
杨继业心头顿时感到一阵不安!
这核心大阵似乎失去了力量来源,已经停止了运转。他毫无迟疑,附着于大阵各处枢机之上的神魂念头犹如潮水般退去,这些仙丹虽然不懂神通法术,然而自身力量便可相当于金丹人仙,而且不谙人情世故,先前与之交恶,而今根本无法与之沟通,等其脱困之后,必然会将自己碾成渣滓,他目前处于神魂离体的状态下,若遭毁灭,那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直接被打的魂飞魄散,哪怕如今他只差最后一点功夫便可接管春秋大鼎的核心大阵,而掌控全局,他也没有冒险。
张潜并不知道这春秋大鼎之中封印着几枚仙丹,根本不清楚截断天地元气供应会带来什么可怕的后果。
觉得身上压力骤然减轻之后,立即翻身站起,准备将大鼎收入储物戒中,可双手刚刚触碰到春秋大鼎,顿时一阵阴风扑面而来,似从大鼎内部喷涌而出,仔细一看,竟是一道朦朦胧胧的影子,竟是杨继业的神魂,他着实没料到杨继业会在此时从大鼎之中抽身离去,竟是反应不及,容他从身旁遁走,而后归入了炉鼎之中,随后便见已不成人样的杨继业祭起往生之剑飞快后退,完全不顾剧烈的动作使得身上血肉被撕扯的稀烂,同时口中冷冰冰的吐出四个字来:“不知死活!”
张潜双目微阖,无暇前去追杀。
听见这四字之时,心头便起了警觉之意,当即沉肩坠肘,将身体重心全部放在了双脚之上,死死扣住扭曲不堪的地面,而后双手交叉成十字拦于身前,他目光、神识虽然都无法看清这大鼎内部发生的情况,但能让杨继业放弃到手利益抽身离去,这大鼎之中恐怕潜藏着巨大的危机。
轰隆!
便在张潜作出防御动作的一瞬间了,一阵巨大的爆炸声陡然从春秋大鼎中传来,这声音仿佛将洞穴之中的空气都碾成了粉碎。
张潜整个人距离大鼎仅有几尺,已经分辨不出这声音到底有多大了,只觉得脑子在一瞬间都沸腾了,然后慢慢煮熬,变成了一锅糨糊,鲜血混着冷汗竟是从皮肤下渗了出来,若此刻将无息之甲褪去,便可发现他整个人已成了一个恐怖的血人,若非听宫穴已被打开,他下半辈子便休想再听见任何声音了。
而在他身后,杨继业虽已有先见之明,后退了十余丈,依旧被震得七窍流血,眼珠子上都蒙上了一层血网。
不过他之前那模样已是无比凄惨,这番再受重创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看不出如何严重,不过他实力并未受到太多减损,修道之人施展神通法术,与肉身炉鼎并无太多关系,不过寻常人受此重伤,肯定会承受不了这种剧痛,神识难以平静,却会让法术神通大打折扣,然而对于杨继业而言,却没有太过明显的影响。
更远之处的玄机道人却是反映极快,被这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震得牙齿发酸,喉咙冒血,便知凶险。
并指为剑,朝自己眉心一点。
青霜剑骤然化作一轮清冷的圆月印在眉心,而后一阵寒霜自印记为中心,陡然席卷开来,她整个人在短短瞬间便成了一座晶莹剔透的冰雕,仿佛亘古不变。
巨大的爆炸声中,一阵强烈的黄光陡然从鼎口冲出,犹如龙起于渊。(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滴血祭炼
冲天而起的黄色光晕就像天穹之上的极光,使得洞窟的穹顶看起来都扭曲了。
一阵浩瀚无穷的巨力陡然席卷开来,张潜双臂之上的那层鳞甲骤然破碎,沿着之前往生之剑留下的剑痕竟然出现了几个触目惊心的裂隙。
他整个人在浪潮一样的玄黄色气流中,就像是一块不可撼动的磐石,虽稳固至极,却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鼎口之中涌出的黄色气流忽然间明亮到了极致,就像晌午的烈日,只是没有那种炽热的感觉,随即一粒拳头大小的宝珠像是从深渊中冉冉升起,一股醇厚的药力弥漫开来,吸入肺腑之间,立即和身体发生反映,骤然觉得浑身又麻又痒,似乎每一滴鲜血每一块骨肉都在发生着一种难以言述的改变,只是稍有变化,无漏灵体强大的自愈能力便促使这些发生改变的地方重新恢复本来面目,无漏灵体本已是人体肉身最为完美的状态,没有任何缺陷与瑕疵,故称无漏之体。
这枚仙丹虽能强化肉身炉鼎,但这种改变对无漏灵体而言却只是画蛇添足而已。
这仙丹表面之上有山川河流之纹理,而且不似死物,在缓缓的流动变化,玄妙至极,四周凝聚的黄色气流也隐隐呈现人形,神识映照便可看见一个粉雕玉琢可爱至极的孩童,身穿山河锦绣袍,只是如今面露嗔怒,有些不好招惹,从鼎口飞出之后,便一拳击向了张潜,将无息之甲砸出了几道裂隙,却也没有纠缠恋战,找准时机便抽身逃离。张潜经燕王在玲珑**塔中提醒,已经知晓眼前从春秋大鼎中突然飞出的孩童乃是一粒仙丹,自然不愿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
燕王活了上千年。经历、眼界自然不可小觑,短短瞬间便将有关仙丹的一切特质都与他讲的一清二楚。
张潜也是知道这仙丹虽然在力量上不逊色于金丹人仙,可不擅长神通法术,根本无法将自身力量完美的发挥出来,总体实力恐怕还不如自己。
自然有心拦截,可不及动手,春秋大鼎之中又传出一阵奇异的破裂声,就像一块坚冰在绝对严寒中被活活冻开裂了,随即一阵迷蒙的寒雾从深渊一般的鼎口中飘出,好像将人灵魂都冻住了。连思绪都僵硬起来,仿佛回到了远古时期天地被寒潮封冻的年代,整个世界都安静的如同死亡了一般,玲珑**塔中,燕王一声惊呼:“天呐,又是一枚仙丹!”然而张潜心头却没有一点欢喜,只有一阵强烈的危机感,这仙丹有自主之灵性,对他如今而言。便就充满危险。
先前一粒仙丹从鼎中冲出,一拳便砸得无息之甲出现裂隙,若是这春秋大鼎之中还有其他仙丹,全部脱困。自己恐怕死无葬身之地。
那他将享有修真界史上最豪华也是最荒诞的死法,被仙丹活活打死。
当即不做迟疑,也顾不上那粒已经逃走的仙丹,脚下步履碾压。朝着春秋大鼎靠近过去,分别将这仙丹镇压封印,这想法是完全不靠谱的。仙丹虽然不懂神通法术,正常情况下都是一头任人宰割的肥羊,但那只是一对一而言,张潜如今有把握镇压住一粒仙丹,可这春秋大鼎之中的仙丹明显不在少数,待到一齐出来,对自己展开围殴,那还真是乱拳打死老师傅,唯有从根源着手,将这春秋大鼎控制住,就算一时半会之内无法祭炼成功,也要将其摄入玲珑**塔中镇压起来。
鼎中弥漫开来的寒雾逐渐化作一个冰肌玉骨的小姑娘,身上穿着薄雾似的纱衣。
脱离春秋大鼎之后,便看见步步紧逼而来的张潜,吓得惊慌失措,发出一声清脆的呼声,犹如冰棱被轻轻的敲碎,带着一股侵彻肺腑的凉意,随即双手一挥,大袖飘舞,一层层霜雪凭空而生,朝着张潜席卷而去,无息之甲上顿时被一层坚冰覆盖,薄薄的一层,比钢铁枷锁还要坚硬,竟让他一时间无法动弹,而且那阵强烈的寒意深入骨髓间,使得身体都有些使不上力的感觉,张潜面目骤然阴寒,体内火丹散发出一缕缕太阳真火,在体内畅游开去,将寒意尽数驱散。
待到身体恢复正常,一声怒斥,双肩陡然紧绷,身子像是弓一样撑了起来,身上坚冰骤然瓦解。
张潜双臂犹如刚中带柔的铁鞭,猛地抽过去。
那冰肌玉骨的仙丹元神骤然大惊,捂着脸颊疯狂的尖啸,清脆的声音异常的好听,犹如银铃一般,随着他这尖叫,四周虚空之中骤然间结成无数寒冰,整个空间都仿佛凝固了,张潜双臂狠狠撞击在冰层上,冰渣四溅,又在巨大的冲击力中变成水雾,而后蒸发消散,张潜指尖穿透寒雾,狠狠的点在了那枚通体洁白、仿佛冰雪雕琢而成的仙丹上,顿时裂纹丛生,那冰肌玉骨的小姑娘顿时遭受重创,凝练的身躯一下子就像水中倒影被投石击中,仿佛要破碎开去。
一声有气无力的痛呼从小姑娘口中传出,声音清冷,让人闻之心碎。
先前已经从张潜面前逃脱的那枚黄色仙丹听闻此声顿时止住身形,脸上出现一抹强烈的惊恐,毫不犹豫的转身飞回,企图施以援救。
几枚仙丹自诞生以来,便生活在一起,感情无比深厚,而且心性淳朴,犹如赤子,却没有人心之中诸多险恶,同伴有难,想也不想,第一念头便是相救,哪怕苦苦渴求的自由便近在眼前,也没有过多考虑,只是刚一转身,身侧不远之处的一道空间裂缝中陡然涌出一道激流,其中夹杂无数意念,形成一幕幕幻象,让人眼花缭乱,一沾在身上,便似附骨之蛆一般,无论如何也驱赶不走,心性纯净犹如空白的仙丹元神顿时像是一张掉臭水沟里的宣纸,沾满了秽物,速度骤然缓慢下来。
仙丹四周凝练的药力元气也一瞬间崩溃开来,随即空间裂隙之中剑气卷来。转瞬之间便被收走镇压,了无踪迹了。
杨继业先前本以趁乱离开,但并未走远。
这些仙丹他虽没有本事全部镇压封印,但趁其与张潜拼的两败俱伤之时,坐收渔利亦是不错之选择,就算仅得一两枚,也是巨大的收获,而且等这些仙丹离去之后,他还准备继续祭炼这春秋大鼎,自然不会走远。而是隐藏在了通道一处空间裂缝中,等待时机,恰巧这枚黄色仙丹去而复返,心中担忧同伴而戒心大减,一剑杀出果然成功,将这枚黄色仙丹镇压封印,而那枚冰雪一般的仙丹受张潜一指点杀,也是受了重创,而他却无赶尽杀绝之意。将其驱离大鼎旁边后,便不再去管。
杨继业如今无力与张潜争夺春秋大鼎的控制权,也不怕张潜能够祭炼成功,在他看来。张潜如今极力靠近大鼎也不过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而已。
这春秋大鼎之中还有四粒仙丹,他凭一己之力便想阻拦,唯一下场就是被活活踏平。
不过他如今也的确没有选择,他距离春秋大鼎只有咫尺之遥。承受了所有压力,这脱困而出的几枚仙丹他取也不是,不取到最后同样也只有一死。杨继业当然不会对敌人心存悲悯,如今他只在意这些脱困的仙丹能不能落入自己手中,一剑卷走选黄色仙丹镇压封印之后,立即欺身向前,朝着那冰雪仙丹一剑斩去。
这冰雪仙丹仓惶的离开张潜身旁,意识还有些混乱,不知该往何处去。
刚一看清四周环境,便见杨继业一剑斩来。
浩浩荡荡的剑罡,以及剑气中蕴含的那些污秽的意念,都让她心头万分绝望,忽然之间却是感受到了一阵与自身相互呼应的气息,朝着那角落中望去,只看见一个晶莹剔透的冰雕,也不知是何物,但是出于熟悉与绝境中最后一点希望,她还是义无反顾的扑了过去,两股寒意交相辉映,逐渐融为一体,那仙丹顿时化作一抹寒光融入了玄机道人眉心那轮寒月之中,杨继业顿时大恼,身形一闪,随之一剑斩去,毫无怜香惜玉之心,浩浩荡荡的剑罡犹如长河中汹涌的狂潮。
铮!
那冰雕之上散发出来一阵极致的阴寒,使得四周空间都像是被冻结了,剑行其中承受着一股强大的阻力,竟是发出铮鸣之音。
往生之剑突破阻碍,斩在冰雕额头之上,如砍在了铁砧之上,竟然只在她额头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白痕。
剑上蕴含的巨力,直接将那冰雕震的横飞出去,将洞窟岩壁砸得四分五裂,一路上被无数空间裂隙切割,只见冰渣簌簌剥落,却没有一道伤痕穿透了冰层对她身体造成了伤害,不过她整个人也似陷入了永恒之中,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反映如同死物,这门神通在《太阴剑诀》中被称为‘永恒冰封’,乃是这门剑术中最强的保命手段,也是不到绝境绝不会施展的一种保命手段,这门神通施展到最高境界,甚至可以将空间、时间都彻底冻住,变成一片绝对的静止。
至此境界,万法难破。
不过这永恒冰封同样也会将自己完全封印起来,进入一种假死的状态,连思维活动都会停止,变成一块任人宰割的冰疙瘩,甚至可能一直封冻下去,永远都无法醒来,若对方手段强悍,可以破了永恒冰封,这下场可想而知,可以说是极具风险的一门神通,先前大鼎之中传来爆炸声时,玄机道人便感受到了其中恐怖,而且将会是一场乱局,也是果断的施展此法将自己冰封了起来,此法是他最后保命的手段,这杨继业虽有能力破去,但绝非短时间内可以做到。
到手的仙丹都飞了,让这玄机道人白捡了个便宜,杨继业也是气急败坏。
不过一看那大鼎之中光芒涌动,又有仙丹要脱困出来,也不敢在此处停留,立即从来处退走。
张潜现在亦是压力巨大,先前杨继业与他只有咫尺之遥,而且心思放在收取仙丹上,若能腾出手来,势必可将其重伤甚至留下,可春秋大鼎之中祸患未平,自己尚是命悬一线,哪有这功夫。一步压上前去,玲珑**塔已经随着体内鲜血流动到了掌心之中,随时准备敞开门户将其摄入其中,只恐这春秋大鼎太过沉重,仅靠玲珑**塔的吞吸之力无法将其摄走,双手也是抓住鼎耳,一起使力,这般一来定然没有问题,此时心里已经作出了决断,决不能再拖泥带水了。
那玄机道人已将自己冰封起来。似不晓得什么,也不必顾忌。
杨继业虽是隐患,可他却无法与正道沟通,也无法将这隐秘宣扬的天下皆知,如今已是生死存亡之际,哪有这么多计较,然而不待玲珑**塔自体内飞出,异变突生,张潜沾满鲜血的那双手按在大鼎之上的一瞬间。这大鼎似海绵一般,竟然将他双手之上的鲜血全部了吸了出去,而后似浓墨滴入了清水之中,血液开始疯狂的晕散、蔓延。短短片刻,整座大鼎都透着一种奇异的暗红,与此同时,张潜心间立即浮现出许多大阵的轮廓。虽不知具体用处,但每一个细节都呈现在心头。
藏身于空间裂隙之中的杨继业陡然见到这一幕,面色骤变。
“滴血祭炼!”心头惊骇堵住喉咙。几乎让他说不出话来,修道之人祭炼器物常有三种方式,最常用的自然是神识祭炼,人之精气神中,以神魂灵性最强,以神识祭炼出来的器物能够与心神合一,驱使起来如臂指使,除此之外便是元气祭炼,比神魂祭炼自然稍逊一筹,只用来祭炼一些一次性的器物,如同灵符,另外则是滴血祭炼,这种方法一般都只是初修道者,还未修炼出神识才用的办法,也只能祭炼一些简单的法器,精血之中的意念灵性根本不足以降服强大的灵宝。
然而如今张潜却是用滴血祭炼的方法成功祭炼了一尊仙器!
这简直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极限,完全违背了常理。
最主要的是,若让张潜将春秋大鼎祭炼,那他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到底为何!”杨继业心头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他先前以神识祭炼费劲千般心思尚未成功,为什么此人以滴血祭炼的方法却能降服这春秋大鼎。
其实张潜自己也从来没想到自己仅仅献出精血便能获取这春秋大鼎的认可,但他体内精血涌进其中的一瞬间,便像无数触手似的大鼎内部蔓延开来,随之大鼎结构呈现心间,如同掌中观纹一般清楚,仿佛化作了身体的一部分,他立即明白自己已将这春秋大鼎祭炼成功了,并未深究原因,纯阳元气浩浩荡荡的从玲珑**塔中涌出,流入核心之中那座大阵,本已停滞下来的阵势立即开始运转,消失的禁制屏障重新出现,尚在阵中不及离去的几枚仙丹顿时被镇压封印!
危机随即化解,在空间裂隙之中暗暗窥视的杨继业一颗心骤然沉入了谷底,却不似先前那般歇斯底里了。
整个人冷静至极,立即看清了自身处境,趁着张潜还未熟悉这春秋大鼎的运作方式,无法发挥出此物凶威,应该立即离去,否则今日便要陷在这里了,也不在奢望能够夺得仙器,张潜将此物祭炼之后,大势便已经去了,任他手断如何强硬也是回天乏术,只有来日再做打算,此人如今虽是暂时拥有了这尊仙器,可并不意味着他便没有机会夺回,此人明显与阳山小洞天同床异梦,否则不会坐视青玄道人送命,那这仙器他绝不会拱手让给阳山小洞天,甚至还会隐藏这个真相。
君子无罪,怀璧有罪,一件远古灵宝尚且能让人起觊觎之心,一尊仙器现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落在他一个无名之辈手中。
因此张潜想要将此物据为己有,必须隐藏真相。
只要这件仙器还未落到阳山小洞天那几位道尊手中,也未在修真界中引起关注,他就有机会下手。
在他看来,张潜如若明智,将此物献给三清宫才是最好选择,虽是损失了一件仙器,却保全了性命,而且还会得到三清宫的赏赐与好感,总比怀揣重宝,日日夜夜受人惦念,最终妄送性命要好,不过世间可有一人有如此心胸,舍得将仙器拱手送人,所以他现在根本不急,暂时避开此人锋芒再说。
往生之剑化作一道浑浊的浪潮,将身子一裹,顺着黄泉之气的流动方向飞快遁走,片刻之间,便已无影无踪。
张潜自知杨继业已经逃离,却无力去追,这春秋大鼎之中封印镇压的几枚仙丹还在不停作乱,须不停注入纯阳元气维持核心大阵运转,根本脱不开身,而且短短片刻也根本不了解这春秋大鼎之中近百座大阵的各种用途,一点威力都发挥不出来,此时在他看来,这春秋大鼎只是一个沉重的累赘,而不是所向披靡的仙器,对追杀杨继业不能提供半点帮助,实在是有苦难言。(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十倍速率
张潜目光挪移,一寸一寸的扫过整个洞窟,确定杨继业已经离开此地,以及玄机道人此刻也处于假死状态不省人事,这才放心下来。
玲珑**塔从体内祭出,敞开门户,将已经归于自己掌控之中的春秋大鼎摄入其中,而后开始慢慢琢磨其大鼎之中的近百座大阵,分别清楚用途,也是知道了这春秋大鼎一些功能,此物其实算不上一件攻击性的仙器,与玲珑**塔一般,只算一件另有用途的辅助性器物,玲珑**塔可做洞天道场之用,而这春秋大鼎用来炼丹、炼器,简直可以说是举世无双,大鼎之中一共有九十九座大阵,功效各不相同,有衍生三昧真火的,有激发雷霆的,有滋生甘露的。
一些高阶灵丹,仅用真火淬炼,远远不够,所需处理方式复杂无比。
而仙丹更不用说,没有合适的器具,任你炼丹水准如何高明,条件上无法满足,都只能望洋兴叹。
除了这些阵法,还有粉碎,凝练,淬炼,锻压,各种辅助用途的大阵,一些天才地宝坚固无比,实力不够,根本奈何不了,例如张潜在在地下深渊采集的那些品质高达九千年的玄铁,便是如此,寻常修士得到之后也无法炼化,即便张潜依仗火丹以及紫凤赤书灵微咒,也要费一番手段才能融化,想要铸成法宝,更需要绝伦之力,而有这些辅助性的大阵,则要得心应手许多,除此之外,最让他感到震惊的便是大鼎核心之中那座大阵,竟然能改变时间流速。
操纵时间是渡过生灭雷劫的天仙才拥有的能力,也就是铸造这尊春秋大鼎的人,至少都是天仙境界。
张潜愈发可以确定一件事情了,他父亲极有可能便是当年的人道圣皇。也就是后来的天庭五大仙王之一的承天效法后土仙王,毕竟这世上成就天仙业位的人寥寥无几,而这春秋大鼎又从血脉上认可他,并且处于当年居所地下,必然是父亲留下之物,否则一尊仙器怎么可能轻易被他降服,杨继业修炼黄泉道术,神魂强大的不可思议,祭炼此鼎都折羽而归,他并没自负的认为自己与他有什么不同。也不信这是巧合。两条线索串联起来,足以证明许许多多的事情了。
改变时间流速,想来这春秋大鼎是专为炼制仙丹而造。
炼制一枚仙丹,不仅需要无穷无尽的灵药,更需要漫长的岁月温养、培育,而修道人寿命却并非无穷无尽,有时候一枚仙丹尚未炼成,人便已经死了,总不能穷尽一生之力。给后人做嫁衣,世上少有这种无私之人,而这春秋大鼎能够改变时间流速,则彻底改变了这种窘境。如果一枚仙丹需要一百年时间温养。将这春秋大鼎之中的时间流速加快百倍,则只需一年时间,便可炼成,这春秋大鼎的价值可想一般。只要有足够的原材,和一位炼丹宗师,便可源源不断的炼成仙丹。
不过张潜如今根本没能力炼制仙丹。没有这么丰富的家底,也没有一个有能力炼制仙丹的丹道宗师。
徐钊炼丹造诣虽是不错,而且极有天赋,费心培养,倒是有成丹道宗师的潜力,可惜修为实在太差,目前也指望不上,不过有了春秋大鼎,想必他丹道之上的造诣也会一日千里,给自己炼制更多的品质灵丹,他在这方面虽然需求不大,但如今致力于培养自己的势力,将来对丹药的需求量恐怕不会小。当然这春秋大鼎如今对他而言最大意义却并非炼丹,而是提供时间,他如今最欠缺的就是时间,局势太过紧迫,却没有那么多时间供他成长,若能操纵时间,则困局立解。
宗门大比距今日只有一年时间而已了,他如今虽有把握夺冠,但他所求的却不仅仅是夺冠而言。
其实对他而言,这个冠军之位对他而言也一文不值,一件远古灵宝,一座道场,他如今都不欠缺,如果他愿意,甚至可以将整座焰狱峰都摄进玲珑**塔中。
只是宗门大比之时,他不得不向小沩山摊牌。
宗门大比 那天,七十二峰之人都齐聚五大天峰,而平日七十二峰都是各理其政,所以他如今所做的一切还可以隐瞒下来,可宗门大比之日,一切都会呈现在众人眼前,他想让小沩山接纳、承认自己,就必须要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他在小沩山中结仇无数,如今虽一直暂避在外,可酝酿的仇恨并未消弱,等将来会面之日必然会被激发,达到一个白热化的程度,而他想要平安,必须要有足够实力震慑仇家,让对方不敢轻举妄动,并且让小沩山重视自己,舍不得牺牲自己。
并且这些实力必须是源于自身不可被夺走的,虽然如今他也有绝对的信心对付一个金丹境界的人仙,可大部分战斗里都来源于无息之甲以及玲珑**塔。
这虽有震慑力,让仇家不敢轻易向自己寻仇。
可自身却没有任何价值,只不过是一个穿金戴玉的暴发户而已,而在小沩山诸位大人物眼里,自己恐怕也只是一个得了奇遇便肆意妄为、违反门规的白痴,唯一下场就是被处死,用来平息碧海峰、天禄峰的怒火,而自己辛苦炼制的无息之甲与玲珑**塔将会落入他人手中,造就出一个更加听话的并且更加强大的‘张潜’,所以他必须拥有一些不可夺走的实力,简而言之便是修为境界,按他预想那般,宗门大比之前,最好能够结成金丹,最不济也要进入抽坎填离之境。
一个三年之内修成金丹的旷世奇才,对于整个修真界的意义都非比寻常,对于一个四面受敌的魔道门派而言,更是一种走出困境的希望。
足以让小沩山诸位大人物对自己的出身,以及所做的那些大逆不道之事视之不见。
不过修行非一朝一夕之时,实力可以依靠法宝、神通快速提升,可却没听说过修行之事也能一步登天的,即便张潜拥有了无穷无尽的天地元气以及极利于修行的无漏灵体,可也要一个水到渠成的过程。就好比修房子,张潜如今的优势便是拥有足够的砖石木料,还有一群手艺精湛的建筑师,可砖石木料总需要一点点的堆积构建,不可能像变戏法似得一下成型,需要大量的时间,再得到春秋大鼎之前,张潜对此毫无把握,他预估修成金丹至少也要五年时间。
当然这种速度也绝不算慢,还是建立在他神魂已经大成的基础上。只需逐渐破除封印便可进入抽坎填离圆满之境,不似常人,修炼神魂便需要数十年。
这五年世间主要分配于气行周天之境,与渡过风火大劫。
可如今他连五年时间都难以拥有,在宗门大比之前,最多也就将自身修为提升至大周天之境,他几月之前便打通全身所有经脉,进入小周天境界,因为积累雄厚的原因。直接创造了九个小周天的奇迹,然而如今已过百日,才不过能连续运转十七个小周天,小周天七十二轮方为圆满。越到后期提升一个周天便愈发的困难,一年之内能够提升到这般境界,还是他仗着拥有无穷无尽的天地元气可以利用,才有如此信心。一般人再这层境界上熬上数十年也不稀奇。
然而大周天的境界,是不足以让小沩山中诸位大人物起重视之心的。
只要舍得血本,挑选一两资质卓越的弟子加以培养。便可拥有一样的成就,虽然这类天才也是极为罕见,但不至于撼动小沩山存在千年之久的规矩。
自己想要凌驾于规则之上,就必须要有足够的资本。
张潜也为此考虑过,若到时候情势不妙,便放弃小沩山中的基业,所以才如此大费周章的维系现在太上道人这层身份,不过这并不意味这拥有了新的身份与位置之后,小沩山弟子这个身份便不重要了,天下平衡局面即将分崩离析,魔宗弟子这层身份虽不值钱,甚至还有些烫手,但却可以将魔宗这个庞然大物与自己牢牢绑在一起,这是他复仇大计之上至关重要的一环,便是联手魔宗、地祗、妖族之力一起抗衡道门天庭,有魔宗门人这层身份自然容易许多。
可要想一年之内结成金丹,也实在太强人所难,甚至有些不切实际,然而有了春秋大鼎,这不可能的事情却变成了可能。
人间一日,鼎中一年。
张潜心头大喜,只要自己进入鼎中修炼,自己便凭空多出许多时间来。
如今这大阵只在维持最基础的运转,其中两日相当于大千世界中一日,效果并不是十分明显,不过消耗纯阳元气却也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能将一段龙脉石柱硬生生抽的分崩离析,可见一般,甚至以张潜目前修为,都不足以支撑这大阵的运转,只有依靠玲珑**塔提供纯阳元气,张潜倾尽全力,调动玲珑**塔中所有天地元气,只留下维持自身运转的一部分,其余全部注入了春秋大鼎之中,而后神识将大阵缓缓推动,一瞬间只觉得意念都快在强大的时间流速中溃散开去。
大阵之中的时间流速陡然被提升了十倍!
鼎中十日,人间一日!
这大阵运转的越快,对操控大阵之人的能力要求便越高,张潜只觉得要是再快一些,自己便要被这大阵反噬,神魂都迷失于其中。
这大阵未全力运转之时,虽是复杂,但尚处于一个能够接受理解的范围。
而一旦被推动,一瞬间便衍生出无穷无尽的变化,犹如浩瀚宇宙一般,以他如今神魂强度,根本无法掌控,甚至是理解。
同时,这春秋大鼎消耗纯阳元气也达到了一个近乎恐怖的地步,以玲珑**塔产生天地元气的速率,半刻钟吞吐的纯阳元气就能炼制一枚纯阳大丹,而春秋大鼎之中的时间若处于十倍流速之下,半个时辰也要消耗一枚纯阳大丹,不过这却是按照鼎内速度来算的,令也就是说张潜若想在这鼎中修炼一个月,就需要六七百枚纯阳大丹,还不包括他自身所用的,玲珑**塔也供应不上,寻常人绝对无法承受这种恐怖的消耗。就算是一个门派,也会被压榨的一穷二白。
张潜得到釜阳城龙脉石柱也才半个月而已,加上几场大战下来的消耗,如今才存下五六百枚纯阳大丹。
而这些纯阳大丹,放眼世间,绝不算少,甚至一些小道观几代人的积蓄也不过如此,可如今却不够他在鼎中修炼一个月。
何况修炼过程中,他自身消耗亦是不少,身上这点存粮愈发显得不够看。
张潜这个土财主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手中吃紧的窘迫。不过如今也无获得天地元气的渠道,除非再寻几截龙脉石柱融入玲珑**塔之中,因此这春秋大鼎一时半会也无用武之地,其他九十八座大阵各有用途,当然消耗纯阳元气也是恐怖,也是分身乏术无力掌控,按他估计,要想将这春秋大鼎全部妙用发挥出来,至少要有元神地仙的境界。才能将鼎内九十九座大阵全部掌控,一体运转,亦或是塑造一个强大的器灵出来,当然这难度可能比他自己修炼到元神境界还要高上许多。
眼前自然是不太可能。注意力随之从春秋大鼎转移到了大阵之中镇压封印的那几枚仙丹身上。
有什么东西是比仙丹更能提升修为境界的吗?眼前便有四枚仙丹,又何必舍近求远,神识逐一扫去,将所剩几枚仙丹的构造、性质逐一分析清楚。清楚了药效。
其中一枚呈虚无之状,并无实体,就像一团朦胧星云。仿佛横贯宇宙的银河被微缩封印于这拇指大小的丹丸中,看起来有种深邃、悠远的感觉,神识从这丹中扫过,那星辰的光辉沿着神识涌进神庭穴中,沾染在神魂之上,竟然融进了其中,神魂逐渐开始壮大,而且具有了一种奇异的光辉,显然这枚丹药的效用是体现于神魂之中的,神魂之上沾染了一丝药性,便有明显变化,服用下去应该能一步登天,直接将神魂修至圆满境界,而后抽坎填离,开始凝练金丹。
另有一枚苍青色的丹药,似乎是改变资质的,药气入体,张潜只觉得体内经脉竟隐隐在被拓宽,不过对他而言却没有任何效果。
世间一些人,先天不全,阳气衰弱,体内器官畸形,甚至经脉狭窄、破损,这类人资质平平,甚至严重一些的根本无法修行,当然也有一些人,先天圆满,甚至生下来便经脉畅通,便是所谓的天才,不过前者却占了多数,而后者却是寥寥无几,这可以说是命运,张潜若非修炼无漏灵体,资质也只能算做平庸,今日恐怕还在焰狱峰外门弟子的位置上苦苦挣扎,而这枚仙丹竟然可以改变一个人先天已定的资质,将一个平庸之人变成一个天才,这等价值可见一般。
不过这两枚仙丹如今对张潜而言,都暂无用途。
他神魂已经圆满,无需再借助外力了,至于改变资质的那枚仙丹,张潜更没需求,他无漏灵体有逆天改命的能力,还需区区丹药。
张潜较为关心的是另外两枚仙丹,一枚绯红如血,带着一股蛮荒的七夕,如同太古凶兽跳动的心脏,药气沁入肺腑之中,只觉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显然是专为人道武修者炼制的仙丹,张九德即为人道圣皇,炼制这类丹药却也不奇怪了,若能服下这枚丹药,他估计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能将体内几条大筋练至极境,对实力提升也是不言而喻,不过这仙丹已有灵性,恐怕自己以如今境界强行吞噬炼化,唯一的下场就是被撑的爆体而亡,亦或是拼的两败俱伤。
无论哪种情况,都是他所不愿意发生的。
即损害了自身,也糟蹋了这仙丹。
张潜眉头微蹙,目光渐渐挪到了最那粒光芒最盛,气息最为强烈的仙丹身上,这枚仙丹像是一块温润的美玉雕琢而成,有拳头般大小,丹药表面铭刻着一幅复杂之际的线路图,变幻无常,让人极难看清,也不知是什么意思,不过张潜吸入一缕药气之后,立即感觉体内元气运转周天速度快了许多,显然是一枚提升修为境界的仙丹,正是他所需之物,如今虽无力降服仙丹的意志,但不代表他没有办法炼化吞噬这枚仙丹,事急从权,他完全可以行杀鸡取卵之事。
这春秋大鼎既然可以炼成仙丹,便也可以毁去仙丹,若是反抗,他大可将这仙丹碾碎、切割了服用,虽然如此一来,效果可能会大打折扣,但总比看着吃不下要强上许多,而且这几枚仙丹一直镇压于阵中也是个隐患,不仅要耗费大量纯阳元气镇压,时不时冲击一下阵法禁制,也让人心惊肉跳。
张潜如今自然来不及将四枚仙丹一一粉碎炼化,并且吞噬吸收。
还有一大堆烂摊子等着他收拾,然而想要脱开身,就必须要安抚或者震慑住这几枚仙丹才行。(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协定
张潜目光清冷,不带一丝人情。
几枚仙丹被这目光注视着,立即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危机。
幸好张潜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让几枚仙丹颇为心安,而且他也不似杨继业那般,张口便以性命威胁,那枚药效偏于增长修为境界的仙丹被张潜盯得最紧,极不自在,浑身都在轻微的的颤抖,有些惧怕的说道:“你快些放我们出去,休想炼化我们,我们兄弟几人绝不会让你如愿的。”
“安静一些,落在我手中,尚能活命,如今若是落入杨继业那魔头手中,下场只有死路一条。”张潜狠狠一拂袖,虚空之中光影变幻,呈现出一幕幕景象,正是杨继业一剑卷走那枚玄黄色仙丹时所发发生的一切,几枚仙丹看清这一幕之后,顿时发出了一声惊呼,而后竟是更加躁动,大呼道:“求仙长撤去大阵,让我等去救兄长。”张潜闻言忍不住微微皱眉,他本想用这事震慑几枚仙丹,让其不敢妄动,却未料到这些心智犹如童稚的仙丹竟然如此讲义气。
“荒谬,尔等身价千万,自保之力却弱的可怜,离开春秋大鼎之中无异于羊入虎群,不但救不了同伴,反而会陷自己于险地!”
张潜倒是赞赏这几枚仙丹之间的深重情义,态度也逐渐温和起来。
“若是我们任何一人陷于险地,大兄也会不顾自身安危前来相救的!”几枚仙丹毫无惧色,大声争辩道。
“白痴,我即便让你们离开,这洞窟之中空间破碎宛如蜂巢一般复杂,杨继业狡猾如狐狸一般,又熟悉此地环境,你们上哪里去寻?”张潜赞赏虽归赞赏,但却不及自身利益重要。见几枚仙丹喋喋不休也是起了怒意,而那玄机道人又不知何时会清醒过来,事情容不得拖延了,脸上浮现一抹阴寒,怒斥道:“退一万步讲,尔等如今也是归我所属,是我个人财产,我如何决定岂由你们来左右,如今老老实实呆在鼎中,不要妨碍我做事。若不识相,便成为我腹中之食吧。”
“坏人!放我们离开。”几枚仙丹被张潜连吼带吓弄得十分紧张,又牵挂那枚玄黄色金丹的生死,竟是急的嚎啕大哭起来。
张潜一时语塞,跟有心机的人打交道,他并不觉得有任何吃力,任何人都是有弱点的,只要找准这些弱点便能占据主动和优势。
可跟这么一群心智不全的孩童打交道,着实有些狗咬刺猬无从下口的感觉。
“我跟你拼了!”那枚增长修为的仙丹被张潜心怀不轨的盯了半天。本已屈辱到了极点,如今心中着急同伴安危,却又被张潜软禁,心头虽有畏惧。却也被逼到了爆发的边缘,猛然窜起,如羚羊挂角,身上药力元气似出水蛟龙一般撞向头顶的阵法禁制。巨大力量直接让大阵强烈的震动起来,却是遇挫愈强,阵法禁制散发出来的光芒逾渐凝练、坚实。只是消耗纯阳元气的速率也逾渐恐怖,让张潜一阵肉痛,体内白虎星辰气源源不断涌出,使出了吞天之法。
抬手之间,一道巨大的爪痕,犹如横据中天的白虎凶兽陡然张开了巨口,有吞天摄地之力。
那暴起作乱仙丹直接被爪痕拢了进去,犹如刀斧加身,痛苦难忍!
“真当我不敢吞噬你,若不想死便老实一些!”张潜手中力量愈来愈大,白虎星辰气是至坚至利之气,犹如神兵利器的锋芒,那仙丹被囚禁在其中,纵然体内药力元气充沛,仍然能够抵挡,但这种小刀割肉剔骨的痛楚也非一般人能够忍受,旁观几枚仙丹顿时安静下来,不敢再哭闹作乱,生怕张潜一怒之下,将落入他手中的那枚仙丹碎尸万段了,倒是身陷绝境那位自个倒是洒脱一些,一副视生死如无物的模样,毫不退让,剑眉倒竖,怒气腾腾。
大声斥道:“你若有本事便便吃了我,小爷不撑你个肠穿肚烂爆体而亡,便随你姓!”
张潜闻言眉头微皱,如今凭他修为,的确无法炼化一枚仙丹,这般庞大的药力,就算是金丹人仙也不敢贸然服用,这仙丹以此为依仗,也并非狂妄自大。
“快点放了我们,如今你修为低微,除了借助春秋大阵镇压我们,也做不了什么,平添负担,不如各退一步,这春秋大鼎留给你,我们急着去救大兄,自然也不会与你为难,你若不肯,也绝不会让你自在。”那仙丹见张潜皱眉,以为他心中有退让之意,这般僵持着,对双方都毫无好处,可话音刚落,便觉身上那阵似刀锯切割般的疼痛陡然又加深了许多,痛的他连连挣扎,却也无济于事,受大阵压制,力量很难发挥出来,随即只觉的四周景色一变,已然置身一个陌生空间中。
四周压力减轻了许多,然而他却更不敢妄动。
只见四周漂浮着无数巨石,大小与马车车厢相似,棱角分明,泛着金属的色泽,整座大阵都弥漫着一让人难以喘息的危险感觉,置身其中,就好像浑身每一块骨头都要碎裂开来似的,毫无疑问,只要这些漂浮的巨石转动开来,他立即会被碾的粉身碎骨,这座大阵是春秋大鼎专门用来粉碎天地原材的大阵,全力运转开来,远古灵宝都承受不住,会被碎成齑粉,他虽是仙丹,但绝不敢用身体硬抗这座大阵,却不知张潜把他摄入这座阵中又是为何。
“我如今虽无法炼化你,但将你粉碎开来服用却是有把握的。”张潜开口说道,随即大阵缓缓转动起来。
纯阳元气像是雪山崩塌一般涌入大阵之中,同时维持两座大阵的运转,张潜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幸亏那三枚仙丹投鼠忌器没有趁机发难,否则如今更是艰难。
那仙丹挨巨石一撞,身上元气一阵动荡,险些溃散。
这些巨石都是天外陨星炼制而成,每一块都沉重无比,并且相互呼应。产生了强大的星宿之力,只要卷入其中,断然没有幸存道理,也是心虚了,之前被白虎星辰气抓摄于手中,尚能临危不惧,是因为他觉得张潜顶多能让他受些皮肉之苦,根本杀不死他,而如今却是不同了,脸色剧变。神色慌张的说道:“将我碾碎,这仙丹药气十之**都会消散于天地之间,你得到的不过是一堆高阶灵丹而已,又有什么用处?”
“高阶灵丹总还是灵丹,将尔等放走,我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好处也捞不着。”张潜冷冰冰的说道,言语之中毫无不舍之意。
说话之间,那仙丹又挨了两块陨星石撞上,脸色已有些发白。也是确定了张潜这人心狠手辣,定然舍得痛下杀手,不敢与之争执了,核心大阵之中几枚仙丹也是匆忙规劝。纵然心急脱困,可做无谓挣扎拜拜丢掉性命,也实属白痴之举,道:“道长莫急。凡事好生商量,不要伤我等性命。”
这几枚仙丹与人打交道越久,便越通人性。也知如今想要脱身,实属痴人说梦,干脆不提,退而求次,只希望能保住性命,不要成了人裹腹之食。
尤其被碾成粉碎,再被食用,这种死法实在凄惨,而且对于一枚仙丹而言,这种死法也是屈辱无比。
与其如此,不如奉献自身,与服丹者相融,还算死得其所。
不过张潜如今已生出这般想法,在目前看来,也的确是最好的方式,若不能为我所用,反而要成为拖累,不如直接抹杀,几枚不想这般屈辱死去,赶紧求和,同样也不想心甘情愿奉献张潜,既便没有选择非如此不可,张潜也绝不会相信他们,依旧只有被碾的粉身碎骨一种结果,因此要在双方之间达成协定,形成一种平衡实在是艰难无比,几枚仙丹思忖半天,这才抓住要点,首先体现自身‘药效’之外的价值,使得张潜即便不吃掉自己,也能获得大量好处。
“尔等既不为我所用,又与我添乱,就算是仙丹,对我而言,也不过是一堆粪土而已,不杀,留着你们趁我有难之时背后害我吗?”张潜冷声说道。
“只要道长答应不伤我们性命,我们绝不会给道长添乱。”几枚仙丹异口同声说道。
“且不说你们一群黄口小儿,说话可信不可信,即是守信,我也不愿养一群废物在身边,何况还对我有巨大的威胁。”张潜眉头微皱,仙丹被炼制出来便是给人服用的,而仙丹一旦被人炼化亦会丢掉性命,这是一种天然的矛盾,食物链上下级的关系,根本无法化解,这些仙丹要张潜不伤他性命,也就意味着张潜无法服用这几枚仙丹,那对他而言,这仙丹毫无用处,还不如几个石头疙瘩,至少石头疙瘩不会对他有威胁,他自然不会作出这般荒谬的承诺。
“我们绝不是废物。”几枚仙丹异口同声辩驳道。
“直接服用仙丹虽可在短时间内获得巨大的效用,然而却是一次性的买卖,道长可以将我们留在身边,我们向你源源不断的供应仙丹元气,最终获得的好处远比直接服用要多。”几枚仙丹匆忙解释,说道:“我们仙丹不同于世间灵丹,已有自主的灵性,可以吞噬世间灵药,用来而壮大已身,只要不过度索求伤及本源,仙丹元气便永不枯竭,而且我们对灵药也有极为敏锐的感应,可助道长寻找世界各种灵药,即便深埋于地壳之下,也逃不过我们的感知。”
“这仙丹竟能吞噬灵药自行壮大?”张潜闻言微微愕然,倒有几分惊讶,不过灵宝能逐渐强化,蜕变成仙器,这仙丹能够自我修炼,也实属常情,如此一来,他到真舍不得做这杀鸡取卵之事了。只要这几枚仙丹一直存在,便能源源不断的给他提供仙丹元气,虽对他个人而言,效果便不是那般立竿见影了,可长远好处却是不可忽视的,他如今急于构建自己的势力,才可与各大势力抗衡,孤身一人,纵然实力超群,也无法影响大局,就连天庭几大仙王,也要组建天庭、地祗、阴司、道门等各方势力。才能统治整个大千世界。这些仙丹元气将来可为他培养出许许多多的高手,价值倒是极大,只是他如何才可相信这几人所言。
几枚仙丹见张潜沉默不言,猜不透他心中所想,只见其眉头紧皱,还是有几分恐怖,而那枚提升修为境界的仙丹也仍被困在粉碎大阵之中,随时可能毙命,以为他没有为此动心,紧张无比。态度逐渐由求和变成了求饶,惊呼道:“求道长放二兄出来吧,大阵再运转片刻,他真的便要送命了,对您而言也是极大损失,二兄本体乃是‘周天神丹’,若道长修为提升至小周天圆满境界,服用此丹可直接提升至大周天圆满之境,省却数十年苦修。如今将他碾碎,你只能得到一堆提升纯阳元气的高阶灵丹而已,就算全部服用,恐怕也无法将修为提升至小周天圆满境界。哪怕是二兄提供一些仙丹元气,也绝不止这点效果。”
张潜也听得出来这几枚仙丹是在用缓兵之计,直接拆穿:“即便我修炼至小周天圆满之境,他又岂肯心甘情愿被我吞噬助我一步登天?”
阵中那枚仙丹已是被折磨的苦不堪言。也是底气全无,垂头丧气的说道:“蝼蚁尚且偷生,不瞒道长。这事我决不能答应的,不过道长肯放我生路,我能给与您的好处,绝不止一步登天,当初后土仙王炼制我时,曾将《大衍周天经》铭刻在我体内,这套大周天运转路线可以说是这世间至高无上之法,放眼世间恐怕只逊色于玉皇仙王的《黄庭内景经》,道长若答应不伤我等性命,我便将这天眼周天的运转路线告知于你,若你将我粉碎了,你得到的只是一堆药渣而已。”
“大衍周天经?大周天的运转线路!”张潜闻言骤然震惊,他正愁于没有大周天境界的修行方法,这周天神丹便似雪中送炭告诉他这么一个好消息。
若他所言非虚,那这《大衍周天经》的价值便要胜过其本身了。
授人以鱼,不如授之渔。
服用仙丹,也只能迷迷糊糊将修为提升至大周天圆满之境,根本不知三**周天是如何运转的。
得此道术,却相当于掌握最重要的关键。
若按照大衍周天经线路方法运转大周天,张潜有绝对把握在极短时间内将修为提升至三**周天的圆满境界,纵然比服用仙丹要慢,需要一个积累提升的过程,但打下的根基却比服用仙丹更加坚实,而且知晓了大周天运转线路,收益也远比直接服用仙丹要大,还可以传授给亲信之人,好处无穷,张潜略一思忖,便决定了下来,只要这几枚仙丹不与他添乱,那他也不会吞噬炼化这几枚仙丹,留作长远之用的确比杀鸡取卵要划算许多,何况如今有几枚仙丹,对他而言毫无用处。
“我可以作出承诺,即便今后有能力炼化吞噬你们,也绝不打你们主意,你们安心呆在春秋大鼎便是,不要再与我添乱,否则休怪我翻脸。”张潜厉声说道。
拂袖一挥,将那枚仙丹从粉碎大阵之中放了出来,同时将核心大阵的运转速率逐渐减慢,维持在最低消耗,却并未停止下来,以防这些仙丹突然变卦来不及应对,而后说道:“如今可将那《大衍周天经》告知与我了吗?”
周天神丹闻言摇了摇头,神色之中带着几分畏惧,生怕自己此举触怒张潜。
“我还不相信你,但我会信守承诺的,只要你不伤我性命,这《大衍周天经》我一定会原原本本的告诉你,不过却不是现在,你如今也不必着急,你距离七十二小周天的圆满境界还有很长一段路,如今这《大衍周天经》即便告诉了你,也只是开开眼界而已,没有多少用处。”周天神丹声音有些细微,如今小命落在人家手里还要谈条件,的确是对自身勇气的一种绝大考验,可如今便把保命的筹码交出去,他更没有这种勇气,只能硬着头皮讲条件。
张潜闻言微微皱眉,却也没往心里去,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这种拖泥带水的事情,不过换个角度考虑,这般要求也在情理之中,如今好不容易达成谢顶,也不愿破坏,点了点头,道:“即使如此,我也不强求,我相信诸位会信守承诺,不再与我做对,才留下你们性命,只希望诸位不要辜负我的信任,在我危难之时背弃诺言与我发难,如今呆在春秋大鼎才是明智选择,一味追求自由,只会给你们招来杀身之祸,我与你们也算有些渊源,并不愿看着你们受难。”
“什么渊源?”几枚仙丹具是不解,怎么此人一时间态度会有此变化。
“我仅用鲜血便能祭炼春秋大鼎,诸位还猜不到我的身份吗?”张潜微微笑道,也是打算从几枚仙丹口中套取消息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 顺水人情
几枚仙丹闻言皆是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加之张潜身上的气息一开始便给其一种熟悉的感觉,他们虽是不通世事,但却是聪慧至极,经此一提立即恍然大悟,顿时吃惊万分,大叫道:“你竟然是承天效法后土仙王的子嗣,难怪这春秋大鼎认可你的血脉,如此来说,我们落入你手中也不算冤枉。”
几枚仙丹脑海中浮现出当日诞生之时的情节,对承天效法后土仙王仍有一种强烈的感恩与敬畏,若承天效法后土仙王要炼化他们,他们绝不会有任何反抗,哪怕是一点怨言,甚至会有一种献祭天地的神圣之感,对于他们而言,承天效法后土仙王赐予了他们生命,那他们所有的一切便理所当然由他支配,如今承天效法后土仙王虽不知去向,但其血亲子嗣出现于此,他们也有义务效忠,若是之前便知晓了这层身份,众仙丹即便不甘心献出生命,也绝不会与他发生冲突。
几枚仙丹一时间态度大为改观,在它们眼里承天效法后土仙王乃是顶天立地之英雄,其子嗣虽然没有继承其半点遗风,但应该还是会信守承诺的。
心头那些阳奉阴违的想法也逐渐熄灭,有了同舟共济的诚意。
这般一来,紧张的关系也渐渐缓和下来,一一交代了底细,让张潜做到了心中有数,几枚仙丹按照成丹时日排了长幼,在场四枚仙丹以周天神丹最为年长,其次便是那没强化肉身炉鼎的,名为聚魄炼形丹,再则是那枚改变修行者先天资质的仙丹,名为回天补阙丹,最幼的便是那枚增补神魂的星辰炼神丹。
张潜心中渐渐有数,也是对这几枚仙丹做了细致的安排。
也无其他苛刻要求,只是让那周天神丹与聚魄炼形丹每日提供一些药气辅助自己修炼。除此之外,是想呆在春秋大鼎之中继续修炼还是离开大鼎,他都没有过多限制,反正只要不离开玲珑**塔中的微尘洞天,他便懒得多管,这几枚仙丹即便作乱,在孤直公的镇压下,也难以造成大的影响,何况张潜还暗中留了一手,每日要周天神丹与聚魄炼形丹提供药气。实则是一种变相的削弱,不至于伤及仙丹本源,却让他们的力量始终处于自己所能镇压的范围中。
当然换位思考,以仙丹的角度来看,再继续作乱已无任何必要了。
只会给自己的生存带来的更大的危机,毕竟与张潜达成协定可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情。
几枚仙丹也如张潜预料那般,毫无异议,甚至非常开心,张潜宽宏大量的提供给他们自由。虽然只限制于玲珑**塔中,但也比春秋大鼎之中强过百倍,而付出的代价仅仅是提供一些仙丹元气而已,自然百般应允。张潜见众仙丹实相。自然也不会一味强硬压榨,虽说之前给他添了许多麻烦,使得杨继业从他眼皮子低下溜走,其实说到底只是一群不通人情世故、分不清大局关系的孩子而已。并不是那么惹人厌恶,秉着恩威并济的原则,还是决定给其一些甜头。
“被杨继业掳走那枚仙丹是什么种类。药效如何,有关一切信息都与我说说。”张潜神色之中露出一丝关切之意。
众仙丹见状,脸上解释露出喜色,张潜虽未说破,但几人已是感觉到他要作甚了,自然毫无隐瞒,讲道:“大兄本体乃是乾元造化丹,是我们几人中诞生最早的,也是炼制时间最为长久的,功效自是强过我们不少,修道之人若能服用炼化,立即修成乾元造化之身,拥有无穷变化,使得肉身炉鼎与修道者元神一般,不再受形体局限,可化作飞鸟遨游天际,也可化作游鱼下潜深海幽冥之中,厉害至极,辅以法术神通,简直令人防不胜防。”
“天下竟有如此神丹!”张潜闻言也是流露出一种难以置信之色,但尚能理解。
若能将体内诸多穴窍一一炼化,遥相呼应,肉身便近乎不死不灭,因为生理机能已经寄托于穴窍之中,只要穴窍不灭,肉身便可以重生,例如张潜如今即便眼珠受伤坏死,超出了无漏灵体自愈的极限,但太阳穴不受重创,眼珠还会逐渐重生、复明,这便是修炼穴窍所带来的好处,如果能将体内一百零八处穴位全部炼化,即便肉身被碾成一堆残渣,也依旧可以化血重生,人体蕴藏的潜能是无穷无尽的,那将肉身炉鼎变成千奇百怪的模样,也并非不可能了。
不过张潜如今却没这般本事,要想修炼至这般境界,至少还要多年功夫,其中涉及一些质变,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你们放心,杨继业如今修为境界比我还不稍逊色一些,而且重伤在身,一时半会内无法炼化乾元造化丹。”张潜稍作安抚,如今根本不知杨继业逃去何方,也只能将此事暂且搁下,而后道:“不过我知此人一切底细,他逃不出老夫手掌心的,若有机会,一定会出手营救乾元造化丹的,如今你们无需焦虑。”张潜说罢有询问起有关张九德的事情来,这几枚仙丹皆是父亲亲手炼制,似那周天神丹,成丹已有三十余年,比自己寿命还要长远,定然经历那场变故。
一提这事,几枚仙丹皆是面色巨变,神色间流露出一股强烈的恐惧。
“那场大战仙王撕裂大千世界,遁入太虚之中,然而余威仍然波及人间,方圆数十里的山川地脉皆受重创,崩塌毁灭,甚至在大千世界屏障之上都留下了莫可磨灭的永久伤痕,春秋大鼎的器灵也是在那场大阵中陨落的。”周天神丹回忆道,虽然寥寥数语,却已经勾勒出一场惊天动地、惨烈至极的大战,却没有提及细致的过程,因为彼此双方都遁入了太虚之中,当年他受困鼎中,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张潜也不关新斗法如何激烈,如何令人惊心动魄。
他如今只想知道,与父亲斗法之人到底是谁。最后孰胜孰败,生死如何。
可周天神丹对此却知之甚少,怯生生的说道:“孰胜孰败我也不知道,可当年从太虚之中出来的人却只有一个,而这个人不是承天效法后土仙王。”
张潜心里像是被刺刀狠狠的搠了一下,虽然他及早之时便觉得父亲已经遭遇不测,若非如此,他定然不会抛下自己不顾,可亲口听到这些小心,心里还是难受至极。尤其是父亲身份已经可以确定,便是当年的人道圣皇,后来天庭五大仙王之一的承天效法后土仙王,到底是谁有本事让杀死他,用排除法逐一推衍,这世间有能力对他造成威胁的人都寥寥无几,有能力杀死他的人恐怕不过一手之数,再确定与其有仇之人,除开如今天庭四大仙王。张潜也实在想不到别人了?
“你们可知道,离开那人是天庭四大仙王中哪一位?”张潜脖颈上青筋暴起,整个人因为仇恨变得有些僵硬,却异常的平静。这服模样略有些吓人。
几枚仙丹皆是被他身上那阵强烈的杀意笼罩着,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也是对张潜这勇气彻底折服了,哪怕仇人是天庭四大仙王。也没有一丝畏惧与退缩,一方是这天地的主宰者,而一个只是这大千世界中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一个人能走到这一步,对这天地已经有了最基本的了解与敬畏,他并不是盲目无知之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种仇恨所会带来的可怕反应,而他依旧敢于直面这一切,这需要的已经不仅仅是勇气了,而是一种信仰,未死之前不知命的信仰!
周天神丹极力压制住心头躁动的情绪,对张潜除了敬佩,还有一种深深的恐惧。
若换做旁人,以这种口吻提及四大仙王,只会惹来的他的嗤笑,愚昧无知而已,可张潜不同,他是承天效法后土仙王的子嗣,他们对杀死承天效法后土仙王的人也有一种深深的仇恨,因为在他们眼里,赋予了他们生命的承天效法后土仙王便是等同于父亲一般的存在,甚至更加神圣不可侵犯,可他们从来没有报仇的念头,甚至不敢将仇恨长存于心间,因为仇人太过强大,这种想法十分的危险,可张潜的反应却是挑动了他们心中沉睡的仇恨,产生了一种同仇敌忾之心。
他们实力低微,也不敢有报仇的念头,更不敢有什么实质性的举动,只是乐于见到张潜继承了他们的意志,做了他们不敢做的事情。
自然是全力相帮,毫无遗漏的给他提供着当年之事的具体情况。
不过当年之事涉及实的人物层面实在太高,他们只是受困于春秋大鼎之中的仙丹而已,不可能极为详尽知晓事情经过,思忖片刻,还是一无所获,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不过应该不是如今天庭四大仙王中任何一位,那人初见仙王时执礼相见,虽是客套,但以此来看应是晚辈或者从属下级。”
“不是仙王。”张潜微微一怔,皱眉道:“天庭之中还有何人能对父亲造成威胁?莫非天庭的势力真是如此庞大,除了四大仙王,还有不为人知的强大力量。”
“其实那人当初绝非仙王对手,只是仙王元神出游未归,只依靠肉身炉鼎与其相斗,才因此落败。”一旁几枚仙丹愤愤不平的解释道,仿佛当年仙王受难极为冤屈,张潜闻言却是大为震惊,也是从这简简单单一番话中整理出许多信息来,当年父亲与自己如今一样,可能也是武道双修,而且肉身炉鼎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恐怕已经打通了全身一百零八处穴窍,并且连成一体,形成了真武之神,否则元神离体之后,肉身形如僵尸、朽木,是没有任何战斗力的。
同时张潜脑海中也在暗暗思忖,当日大难当头,父亲为何还处于元神出游未归的状态下,明显不合乎常理。
可他思来想去,也不明白,父亲当日元神出游究竟干什么去了。
不过却因此有了一线希望,父亲当年葬送在太虚之中的只是肉身炉鼎而已,对于修成元神地仙的人而言,肉身炉鼎就如同一具臭皮囊,损失了也不关乎性命,只要元神不受致命重创。便不会死亡,也就是说父亲如今很有可能还存在于世间,不过从几枚仙丹口中也问不出父亲元神下落,便也作罢,安顿好几枚仙丹之后,便离开了玲珑**塔中洞天世界,重新出现于洞窟之中,也是明白了一些事情,那牛头鬼将于此地布置万鬼逆流大阵,绝非一时兴起的巧合。而是有前缘的。
若非父亲当年天庭之人大战在此处大千世界屏障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害,那牛头鬼将决不可能轻易凿开连接阴阳两界的通道来。
而那妖族大圣想要脱困也是困难无比了,可以说一饮一啄。
如今春秋大鼎已被张潜祭炼收取了,洞窟又被仙丹元气横扫,如今已是坍塌,张潜唐突遁出,便发现自己已经被卡在了石缝中,轻轻一挥手,阻拦于眼前的碎石便被碾成了齑粉。不过半刻便清理出一条通道了,而后顺着远处蔓延而来的那阵寒意,朝之逐渐靠近,不过片刻便找到了玄机道人所化的那尊冰雕。扶起来仔细琢磨了半天,只见玄机道人被封冻其中,双眼紧闭,如同沉睡了一般。却感觉不到一点生命迹象,器官没有活动,血液也结冰了。唯独容颜栩栩如生。
张潜也弄得有些纳闷了,不知这玄机道人这们神通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如今这人还是死是活?
若是死了,自己千般算计尽数付诸东流,倒是一大损失。
不过想来这们神通是他自己施展出来,断然没有致自己于死地的缘由,十有**还是活着,应该是处于一种假死状态是,用指尖敲了敲冰层,只觉强烈的寒意都侵透了无息之甲,让指尖微微发麻,若非无漏灵体强悍,这恐怖的低温都足以将其冻伤,可那薄薄的一层冰壳上却没有留下一丝痕迹,竟然是坚不可摧,弄的他头疼不已,不知怎么才能解救这人,硬砸肯定不行,指不定连人带冰一起碎开,用火烧也不保险,太阳真火如何猛烈霸道,一个不甚,便将其焚成灰烬了。
正一筹莫展之际,玲珑**塔中几枚仙丹却是一起喊了起来:“小妹。”
只听得声音落下,便见那冰雕眉心之处亮起一团清冷的光华,好像冬日的阳光穿过晶莹剔透的冰块,那微光之中,正有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见着张潜模样,顿时大惊失色,像是土拨鼠一般立即收敛气息,冷光乍现,缩头藏进了冰雕之中,正是之前差点被张潜一指点碎的那枚冰雪仙丹,如今对这幅面孔仍有一种强烈的恐惧,只是先前听见同伴呼声,藏起来之后,又忍不住露出了头来,面带愠怒的斥道:“你这妖怪,赶紧放了我几位哥哥。”
这口吻怎么听怎么中气不足,张潜一时莞尔,几枚仙丹匆忙神识传音解释起来,说清了张潜身份与双方之间的协定。
双方气氛逐渐缓和下来,只是小姑娘心有余悸,对张潜始终不怎么亲近,不愿离开冰雕进入玲珑**塔中来,几枚仙丹规劝半天也是毫无成效,这枚冰雪神丹本体乃是‘冰肌玉骨丹’,与那‘乾元造化丹’一般,都是塑造炉鼎的仙丹,服用之后可修成冰肌玉骨之体,不惧严寒,而且寿命流逝速度要缓慢许多,当然这冰肌玉骨之体是无法与乾元造化之身相提并论的,但论品质也高于其他几枚仙丹,只是成丹之时极短,仅几月世间而已,甚至没有见过赋予他生命的承天效法后土仙王。
因此对张潜的身份也不感冒,同样对其他几枚仙丹感情也并不是十分深厚,反倒是玄机道人修炼太阴剑诀,身上那阵强烈阴寒之气对她极具吸引力。
而且危难时刻,也是借她之身才得以保住性命,如今竟是打算留在她身旁。
玄机道人尚未醒来,也不知道自己稀里糊涂便捡了这么一个大便宜,因此如今做决断的还是张潜,根本无需考虑她的意见,思忖片刻,便也点头答应下来,总要给这玄机道人一些好处,不说收买,至少要让她觉得与自己合作有利益可图,仅仅借助她与青玄道人之间的矛盾实在太不靠谱,而且容易惹人反感,这枚冰肌玉骨丹却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反正如今对他而言是身外之物,即便唾手可得,可却没有任何意义,不如随了这仙丹自己的心愿,还能做个顺水人情。
玄机道人得了这没冰肌玉骨丹之后必然不会四处张扬,即便是师门长辈恐怕也会瞒着。
一枚仙丹的意义实在太过重大,而她说白了只是一个比较优秀的晚辈,在他之上还有许许多多的大人物,这枚仙丹要是为世人知晓,绝不会落在她手上,甚至连口汤都喝不到。她只要聪明,或者对门派不是死心塌地的忠诚,绝不会向任何人提起有关仙丹、春秋大鼎的一切,只有一场惨烈至极的恶战而已。(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一无所知
“那便依你,人各有志,我不强求。”张潜坦然一笑。随即神色认真了一些,而后又提醒道:“不过世人心地险恶,我与这位女子如今虽是同道中人,但与他并非同门派中,甚至之前素无交集,也不了解的心性、品格,你投身她门下也可以,但务必要保持警惕,不可轻信于人,否则有性命之虞,另外,切勿泄露有关于其他仙丹的去向,否则会给你几位哥哥带来天大的麻烦,连我也保不住他们,玄机道人若是问起,你便说一概不知就是了。”
“是啊,道长说的有理,我们都不清楚这女人的底细,可不似道长这般,乃是承天效法后土仙王的子嗣,论起来还是同辈兄弟,比这么一个外人可信许多。”几枚仙丹纷纷规劝,奈何那冰肌玉骨丹去意已决,玄机道人身子上那中纯粹的太阴之气对她有着莫大的吸引力,而之前张潜一指点伤她,却给他留下了强烈的心理阴影,少女心思总是偏向于单纯的,致使她选择了玄机道人而非张潜,而张潜本人也毫无挽留之意,正符合他心意。
“你可有办法让这玄机道人清醒过来?”张潜瞥了一眼被寒冰封冻的玄机道人,却是发现他身前不远处有一物散发这莹莹的白光。
他目光挪过,仔细一看,便发现这东西正是青玄道人赖以成名的远古灵宝——水墨江山扇,颇感意外,难道杨继业没有顺势掠走此物?当时对他而言简直不费吹之力,随即神识仔细感应一番,便发觉这水墨江山扇的气息已经微弱到了极点,其中器灵被一剑斩开,剖面之上沾染着碧落黄泉大真气,正如强酸一般在强烈腐蚀着伤口,伤势不仅没有愈合的征兆。反而愈来愈严重,魂飞魄散只是顷刻间的事情,而这水墨江山扇内部空间也遭受重创,裂痕无数。
水墨江山扇之用途其实只在一点,便是储存云气。
全盛之时,扇中云气无穷无尽,并且有器灵协助调动支配,挥扇之间便有翻天覆地之威。
可如今扇中云气尽数耗尽,一滴不剩,器灵也被斩杀。若仅仅如此也还罢了,花费一番苦心从新采炼云气融入其中,也能重现昔日神威,可如今连空间都被斩出了几道裂痕,这水墨江山扇如今完全就是一个废物,毫无用处,除了自身材质出众,还有些废物利用的价值以外,实在没有其他意义。张潜拾起残骸把玩片刻,却是觉得此物对他大有用处,这水墨江山扇中的空间虚无飘渺、轻灵至极,而且广袤无边。乃是受雷霆淬炼而形成,正好可以补全玲珑**塔的天穹。
张潜当即不做迟疑,将水墨江山扇中苟延残喘的器灵直接抹杀,引来太阳真火。化作紫凤赤书灵微咒朝之扑去。
片刻之间,便将这水墨江山扇的残骸融化成一滩乳白色的蒸汽,犹如氤氲白雾。而后随风飘向头顶虚空,原本低矮的空间壁障就像一堵黑压压的宫墙盖在人头顶之上,让人喘不过气来,整个空间虽然广袤,而且五行俱全,但也只是一个比较宽敞的匣子而已,还算不上真正的洞天福地,因为没有天空,而今这白雾飘起,原本似砖石砌成的穹顶逐渐清明,缓缓升高,那种封闭、拥堵的感觉随着逐渐形成的天穹而消失,只是如今天上还是白茫茫的一片,不似大千世界中有云霞缀饰。
而且那天穹之上还有几个触目惊心的裂痕,仿佛通向太虚的空间裂隙,万物被卷入其中,立即灰飞湮灭。
这几道裂隙只有经雷霆淬炼才可以修复,如今张潜暂无这种手段。
他虽修炼了‘阴阳五行真罡雷法’,但成就普通,只是初窥门径而已,而且单单一门葵水阴雷也根本无法与大千世界的雷霆作用相比。
虽有缺陷,但融入水墨江山扇后,玲珑**塔的品质也得到了一个质变般的提升,首先空间范围逾渐庞大,直径达到了惊人的三十里,虽然只是十里提升,但越到后期,只怕点点增长也极为可观,也是极为的困难,而且天穹诞生,天地四极便被补全,整个空间愈发的稳固,简直可以媲美洞天福地,同时空间之中的自然规则也更加的健全,天地初开之时,清气上升为天,浊气下沉为地,天穹形成之后,水汽开始徐徐上升,形成云雾,又化作雨露降下,有了初步的气候变化。
虽不似大千世界之中有春秋冬寒暑交替之变化,但如今已经迈出了最为关键的一步。
有了气候变化,整个空间便愈发的完善,距离衍化成洞天福地便只有一步之遥了,孤直公身为玲珑**塔器灵,与整个空间一体相连,力量也随之增长,壮大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只怕金丹人仙若陷入其中,也只有被镇压封印的份,可惜器灵无法离开灵宝之中,玲珑**塔也并非攻击性的法宝,金丹人仙只要小心谨慎一些,不被玲珑**塔吞进体内,要想将其击杀,还是有些困难的,张潜神识在蜕变过后的玲珑**塔中游荡一圈,做到心中有数。
而后这才重新提起玄机道人之事,那‘冰肌玉骨丹’对寒冰之力的理解深刻无比,而且凭借自身属性,可以随意出入永恒冰封形成的坚硬冰层,唤醒玄机道人对他而言也并非难事,只是需要借助张潜体内一道纯阳元气,他自然无不应允,一道纯阳元气由冰肌玉骨丹承载着,缓缓渗进冰层,而后融入了玄机道人的体内。
就像是冰雪中一粒沉睡的种子悄然发芽,玄机道人体内冻结的纯阳元气开始缓缓流转。
一阵生命的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仿佛春日的暖阳普照大地,冰雪消解。
玄机道人身上的冰层悄然瓦解,融化成水,将她衣衫打湿,似一层透明的青纱贴在身上,露出玲珑有致的曲线来,张潜目力通神。似砖石阻隔都能轻易穿透,这么薄薄的一层衣裳,还是被水沾湿,对他而言简直与空气毫无两样,形同虚设,将他浑身上下尽数看遍,没有留下一丝隐秘,这玄机道人平日虽喜欢做男儿打扮,哪怕如今身上这件袍子也是书生常穿的青衫,可有一种女子天生便不是庸脂俗粉。哪怕布衣荆钗也有颠倒众生之姿,玄机道人毫无疑问便属于这种。
略带几分英气面容,使得她少了几分女儿家的柔弱,檀口紧闭,肤色泛青,显然是被冻坏了。
如今双眼依旧没有睁开,剑眉紧锁,仿佛两柄锋利的吴钩。
不得不说,玄机道人身材是极好的。但并非寻常女儿家所追求的丰腴圆润,而是一种消瘦之美,肩若削成,腰如约素。锁骨仿佛翡翠雕琢而成,两条大腿修长至极,浑圆紧绷,胸前尺寸也恰到好处。多一分则成累赘,少一分则有欠缺,尤其他浑身透着一股凄清的冷意。使得这种没敢更加的惊心动魄,张潜并非圣贤书读多了的迂腐书生,自然不讲究非礼勿视那一套,而玄机道人也与望霞仙子不同,对他毫无恩惠可言,觉得好看,便自然而然的多看了两眼。
只是没有任何淫邪之心,纯粹是对美好事物的一种欣赏而已。
目光正流连于玄机道人那两道杀气外露的剑眉之上,只见一点寒光从他眉心逐渐浮现,顿时阴冷、锋利的剑意仿佛朔雪一般飘荡开来,狭隘的洞窟中,一时间温度都降了许多,呼气成冰,无息之甲上转瞬间便覆盖了一层寒霜,玄机道人便在寒光化作剑芒离开眉心的一瞬间,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随即便见身前咫尺之地有一个漆黑的人影,面目狰狞,恐怖至极,心中大骇,青霜剑犹如闪电一般,飞快刺出!
心中惊惧尚不及平息,青霜剑发出铿的一声!
如刀斩铁砧!
锋利的剑芒竟被两根指头夹在中间,纵然剑上寒意弥漫开去,已让这两根指头被坚冰冻住,可依旧没有一丝松懈,无论意念如何支配飞剑,依旧纹丝不动,仿佛眼前这两根指头跟山岳一样沉重,而后她便发现这两根指头似比正常人要粗壮许多,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人浑身上下皆被战甲覆盖,先前所见那张狰狞恐怖的脸孔也只是一副面具而已。这永恒冰封会使人陷入假死,自然有着极为强烈的后遗症,如今玄机道人不但不知道她被冰封的一段时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甚至连之前的记忆也有些模糊了,而且身体各项机能还未复苏,看着近在眼前之人都是忽远忽近,想了半天这才想起来,这人是当初与青玄道人一起前来的那位。
虽说他极为讨厌青玄道人,而且之前自己所做之事的确有些不讲原则,但双方毕竟都是道门中人,想必不会害自己性命的,心中也逐渐安定下来。
“青玄道人呢?”玄机道人显然还处于意识模糊的状态,虽是分清了敌我,略带歉意的收了飞剑,可脑子现在还未完全清醒,问了一个极为荒谬的问题。
“被杨继业一剑斩死了,我已将他遗物收敛,准备交回师门。”张潜还是耐着性子与她说了一遍。
经这一提,玄机道人断点的记忆才逐渐连成一线,眼前重新浮现出青玄道人贸然动手结果被杨继业一剑斩的尸骨无存的画面,后面的事情也全部记起,随后杨继业与眼前这个铁甲人争夺那个大鼎,彼此之间斗的十分惨烈,结果鼎中不知飞出了什么东西,力量十分恐怖,直接将这铁甲人击成重伤,杨继业见势不妙也立即逃遁离开,她当时见杨继业逃了,这铁甲人双臂战甲都被震裂,也是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危险,而杨继业已经占据了唯一的去路,她即便逃窜,也只会落入他手中,于是使出‘永恒冰封’之法,将自己封冻了起来,这选择可谓相当明智、亦是相当果断,只要稍慢一步,只怕如今已是一具尸体。
可惜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一无所知。
那洞窟已经坍塌,那尊来历不凡的大鼎也不见踪影了,杨继业如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那座大鼎到底是何物?值得两人如此争夺,杨继业为了他命都不要了,身子直接被大鼎散发出来的压力碾碎,这铁甲人与青玄道人应是关系匪浅,可为了争夺这大鼎竟然其生死都不顾上。眼看其被斩杀,也未出手阻止,这可是犯了大忌,若让东陵道主知道他置自己爱徒生死于不顾,他恐怕要为青玄道人偿命,不过知道这事的人也只有她而已,而她肯定不会将这事说与第三者知道,因为这事情若深究起来,她也脱不了干系,于是选择性的遗忘了这个细节。
反正青玄道人是被杨继业斩杀。没必要牵连上自己。
他如今心头更像明白一件事,这尊大鼎既然值得两人付出如此代价去争去抢,那肯定是了不得的宝物,说不定是仙器也有可能,可关键时刻却又放弃,到底是何物具有如此强大的震慑力,致使两人放弃近乎到手的巨大利益?如今那大鼎又在何处?被何人所得?杨继业是死是活?
诸多疑问,萦绕在玄机道人心里,只是其中问题实在太过敏感。她也不敢开门见山的直接逼问。
若是这铁甲人得了大鼎,那势必不愿任何人知道,自己问的太彻底,很有可能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如今她体内纯阳元气近乎枯竭,青霜剑的器灵也是衰弱到了极点,此人想要对她不利简直轻而易举,哪怕是这铁甲人失利。让杨继业逃脱,也没人愿意重提自己的失败,如今在她看来。情况很有可能近于后者,毕竟在她施展永恒冰封的前一刻,杨继业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权,而这铁甲人却被动无比的硬抗着大鼎之中爆发出来的强大冲击,局势对他极为不利。
而且在她潜意识里,也觉得杨继业手段比这默默无闻的铁甲人高明许多,尤其是再与他交手之后,对这人的恐怖之处更是感同身受,他不信这铁甲人有这能力。
何况这里也看不到杨继业的尸身,便是最好的说明。
甚至这铁甲人能保住性命,她都感到十分意外,不过许多事情还是要一一问清,只是这询问方式比较简单,她开口问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莫非玄机道人都不知道?”张潜故作诧异的反问道。
“实不相瞒,先前再与杨继业斗法只是,我已经支撑不住,后来情势不妙,我觉得自己难以抵挡,便施展了一门保命的神通,叫做永恒冰封,此法虽能将自己封冻起来,不受外力所伤,可身体也会被冻僵,陷入假死之中,思维意识全部停止,之后发生了什么,我是什么也不知道。”玄机道人解释道,听其一口叫破了自己的身份,似是对自己颇为了解,而自己对他却是一无所知,便忍不住询问起来,“不知道友如何称呼,之前却从未见过阁下,与那青玄道人的关系?”
“贫道荆州昭阳城七叶观观主太上道人,如今在阳山小洞天门下做客卿长老一职。”张潜简述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玄机道人闻言略显惊讶,道:“你便是太上道人?”
“想不到道友竟然听过贫道名讳。”张潜撤去无息之甲面具,露出真面目来。
这玄机道人更是惊讶,张潜一直以贫道自居,而且处事老辣心狠,而且听阳山小洞天传回消息,此人年龄已过百岁,可骤然间看见此人真面目,年龄上看着竟然与自己相差无几,还是异常的惊讶,虽然永葆青春对于驻颜有术的修行者而言不费吹灰之力,但一般修行者,尤其是上了年龄、辈分的,都有老成持重之心,喜欢将自己容貌保持在七老八十的样子,这样才有仙风道骨之姿,似张潜这般百岁之人仍是英气逼人,着实少见,不过张潜眼眸之中流露着的冷静与稳重,似乎与他的真实年龄并不相悖,因此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竟让玄机道人不讨厌这个陌生人,哪怕是如今浑身湿漉漉的,衣不蔽体,对他也并不反感。
若换做青玄道人,如今这幅模样,绝无法与他相处,只怕便要拿剑逼他滚开了。
不过如今更让他感到的意外并非太上道人的模样,而是他的实力。
她一直以来都在刺探阳山小洞天的秘密,因此对太上道人也算极为了解,毕竟此人在整件事情都扮演这一个极为重要的角色,但她并未重视此人,结果这个并不受他重视的人却牵扯进了她的计划中,知晓了她意图染指阳山小洞天利益的心思,而今更隐隐掌控着她的命运,生死都系于此人之手,而他却偏偏是阳山小洞天的的客卿长老,事情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了,所幸这位客卿长老并不同心,而且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倒是可以与他合作,只是该与一种什么样的态度与他合作。
她心头暗暗琢磨着,却并未说破心头这些顾虑与想法,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过他的名号,并不说她具体知道什么。
张潜也未追问,与她说起她被封冻之后的事情来,当然真相经过修饰,已经面目全非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
张潜将篡改过的真相娓娓道来,玄机道人在旁静静聆听。
“当你被冰雪封冻之后,那大鼎之中封印的六枚仙丹因为阵法失效而脱困,杨继业修炼黄泉道术,知晓神魂出窍之法,之前神魂便一直在那大鼎之中,因此先知先觉,见机不妙便抽身离去了,没有遭多大波及,反而是卷走了一枚仙丹,至于贫道却是吃了个大亏,若非老夫身上这件战甲防御力出色,只怕便要被那几枚仙丹活活震死。”张潜满腔无奈的说道,而后抬了抬手,让玄机道人看清无息之甲上那几道惊人的裂隙,如今伤口虽已痊愈,然而干涸的鲜血仍沾满双手。
玄机道人见张潜一身凄惨,也是对他所说之话深信不疑,不过心神却被‘仙丹’二字牵动,一脸震惊。
“那大鼎之中飞出之物竟然是仙丹!难怪如此!那大鼎能够封印六枚仙丹,想必也不是凡物。”玄机道人心中狂震,暗中估量着六枚仙丹以及那一尊大鼎的具体价值,可惜也无法得出一个结论来,心头只觉得恐怖,若是为世人知晓,只怕任何一个门派都会为之疯狂,哪怕是三清宫也不例外,可惜这大鼎与仙丹如今都袅然无踪,他如今已不在乎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想弄清楚一点,那几枚仙丹如今落于何处,还是被谁所夺,好禀报门派之中,以求对策。
这么大一笔财富,总不可能放任不管。
倒是没有怀疑张潜私吞了剩余那几枚仙丹与大鼎,开始还有这般想法,可知道那鼎中竟然镇压着柳眉仙丹之后,这般猜测便不攻自破了,凭他实力,在四枚仙丹面前自保都困难,如何能够降服?而那大鼎能够镇压如此多的仙丹。显然也是一件仙器,更不是他如今所能应付的了。
“如今剩余那几枚仙丹与那大鼎都在何处?”玄机道人匆忙问道,她话一出口才觉得自己态度似乎太过功利,正了正神色,而后凝重的解释道:“这几枚仙丹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入不相干的人手中,尤其旁门左道的势力,否则对整个道门而言都是一桩不幸之事,如今蜀州步步凶险、暗藏杀机,各方势力云集于此,这几枚仙纵然力量浑厚。可一旦现世还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如今要赶紧将此事报与门中长辈知晓,否则让旁人捷足先登便大大不妙了。”
“这张潜果然没有骗我们。”几枚仙丹如今在玲珑**塔中,也是将玄机道人所说之话听的清清楚楚,不由面面相觑。
张潜闻言,一脸愁苦的样子,说道:“那几枚仙丹从阵中脱困之后,直接夺取了那尊大鼎的控制权,而后震破虚空离去。我也不知具体去向。”
“啊,竟会如此。”玄机道人也是大感失望,没想到那几枚仙丹却是祭炼了大鼎,而非一朝脱困各自纷飞。如此一来,这几枚仙丹倒是形成了一股极为庞大势力,一般凶险也是奈何不得他们了,如今甚至连他们动向都摸不到。再想寻找也无异于大海捞针了,这事只能作罢,将此处发生之事与门派简单汇报一番。略尽职责便是,不过这种结果,恐怕师门前辈出面,也只能是束手无策,也是一脸的惋惜,叹道:“可惜了这几枚仙丹,若能落入我正道手里,又可造出几位高手来。”
“玄机道友倒不必叹息,比起贫道这一无所获,你可是气运鼎盛啊。”张潜哈哈一笑,倒有几分洒脱。
玄机道人闻言颇为不解,眼睁睁看着六枚仙丹一尊仙器与自己失之交臂,怎么算得上气运鼎盛?莫非就是自己没有受伤,便该值得庆幸,太上道人被仙丹震坏身上战甲,损失惨重,这般比起自己的确要好很多,自己反不如他豁达,可这太上道人断然不是如此无聊之人,以此取乐,问道:“道长此话何意?”
“莫非道友还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此刻身边多了什么东西。”张潜提醒一番。
玄机道人闻言之后稍微细致了一些,低头在自己身上巡视一番,只见身上衣衫被冰雪消融之后的水浸湿,此刻黏在肌肤之上,犹如一层透明的轻纱,简直什么都遮掩不住,到处都清晰可见,她之前虽也有感觉,但此刻亲眼看见自己身上模样,略微还是有些不自在,而张潜此刻目光正停留在身上,虽没有一丝淫亵之意,可却有种洞彻人心的感觉,让她愈发觉得自己毫无**可言,脸颊微微泛白,有些局促与慌张,不敢抬起头来迎合他的视线,只是扯了扯衣襟,让黏在身上的衣衫与肌肤分离开来,使其显得不那么透明了,心头却在暗忖,“这太上道人到底指的什么?她是不是把我浑身上下都看了个遍,却装做看不见一般,也是个伪君子!”
玄机道人心头略有嗔怒,想起张潜那副安之若素的镇定模样,好气又好笑,却难有真正的厌恶,只有一种无奈。
礼节之事在道门之中虽不那般看重,甚至羽化成仙之日,肉身也只是一具皮囊而已,但是女儿家的对自身贞节还是颇为爱护,否则当初玄机道人也不会对贪恋她容貌、身子的青玄道人如此厌恶,被张潜看了个一干二净,心里还是有个疙瘩存在,可惜张潜对此视若无睹,眼神之中一片空明,显然没有任何淫邪之念,她若一味在意反而是着相了,把简单干净的事情弄得复杂龌龊,因此也不好说破,想用施展神通烘干身上湿衣,可惜紫府之中纯阳元气还处于尚未完全解冻的状态。
张潜让她寻找身边多了些什么事物,她反倒是执着起身上的衣衫来,虽未说破,可心头想法却表露无遗。
这般相处也确实不妥,张潜瞥了一眼他纤毫毕现的身躯,微微皱了皱眉,伸出手去抓住了她的手腕,玄机道人根本闪躲不得,心头愈发慌乱,脸上神情虽还是一如既往那般,颇有处变不惊的风范。可脸上那一抹潮红却是深深的出卖了她此刻心头的焦虑与羞怯,低声喝问道:“你要做什么?”
这声音听起来中气不足,柔柔弱弱,对人有种莫名的诱惑。
孤男寡女,共处一漆黑洞窟之中,而此刻玄机道人身上衣衫湿透,无法蔽体,更无一丝自保之力,张潜突然出手抓住他手腕,也难怪她会想歪。
张潜并未回答。脸上神色始终如一,那种坚硬冰凉的触感让玄机道人略微冷静了一些,却硌的她手腕有些难受,张潜并未卸下战甲,两人肢体自然也未接触在一起,中间还隔着一层冷冰的重甲,玄机道人略带怒意的盯着他,不知是不是手腕被硌的难受的缘故,反正她如今宁愿张潜用手握住她。这样也实在太不近人情了一些,就算你道心稳固,看破**红尘,可本姑娘也算姿容出色。怎么在你手里便跟一个不值钱的布偶一般,如今有伤在身,也不知怜惜一些。
不等心头那一丝怒意显露出来,只觉手腕一暖。
那冰冷的甲衣瞬间涌出一道醇厚的纯阳元气。沿着体内经脉涌入了自己体内,其中似乎还夹在一缕缕太阳真火,将温度控制的极为巧妙。并未灼伤经脉内壁,显然将阳山小洞天的《朱雀火诀》练到了一个炉火纯青的地步,永恒冰封留下的后遗症也在逐步消失,凝滞的纯阳元气,僵化的经脉,都在逐一恢复正常,冰冷的身躯渐渐回暖,如在温泉中沐浴一般,舒服至极,玄机道人看着近在尺咫的太上道人,心头浮现一丝尴尬,对方只是为自己治伤而已,之前却有顾忌之意。
实在是自作多情,幸好之前没有表达出来,否则真是丢人丢大,暗暗庆幸,同时对张潜也暗暗生出感激。
若非他出手相助,永恒冰封带来的后遗症想要全部消失,至少需要几天时间,而在这一段时间内,她比凡人还要脆弱,在这危险至极的地下通道中,很有可能会因此丧命,张潜此举便相当于变相的救了她一命,让她更为感动的是,张潜并未因她实力尽丧而落井下石,哪怕一点点的不敬都未表露出来。
患难见真情,虽然她与这太上道人之前素未谋面,谈不上一丝交情。
张潜纯阳元气之中挟带的那一缕太阳真火对化解冰封起到了极为显著的效果,在经脉之中缓缓流动,所过之处冰雪消融,如春日暖阳,却不带一丝炙热,最后逐渐接近紫府四周,玄机道人身躯一下子紧绷起来,显得无比紧张,紫府是修道人最为重要的一个部位,稍有不慎,便是道毁人亡的下场,玄机道人如今倒不是不信任张潜,她也是聪慧之人,看得清局势,且不说太上道人目前没有害她的理由,即便有这想法,杀她也是易如反掌,完全不用如此大费周章。
只是这位置让她极为敏感,哪怕比女人最**的部位还要敏感十倍、百倍。
她自幼修炼太阴剑诀,体内的纯阳元气的都偏于阴柔,身子中阴寒气息极重,只有等三**周天圆满之后,与人双修互补,才有结丹之希望,张潜修炼了阳山小洞天的《朱雀火诀》,正是阳气极重的道术,更为难得的是他将这门道术修炼到了一个成就极高的地步,抛开身份与彼此双方的地位差距,这太上道人的确是与她双修的最佳人选,而且此人也让她可以接受,相识不过片刻,虽谈不上心动,但至少不讨厌,甚至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可两人终究是毫无可能的。
一个是峨眉山小洞天玉衡剑尊的嫡亲子嗣,天之娇女,将来甚至可能继承峨眉山道统的存在。
而一个却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散修,虽然如今已是阳山小洞天的客卿长老,可双方身份、地位还有难以逾越的差距。
但如今只要张潜体内的纯阳元气进入她紫府之中,两人元气便会交融在一起,阴阳交合,虽没有肢体交欢,但元气双修更胜过肌肤之亲,仅有肌肤之轻的那叫夫妻,只有元气双修过的才称得上道侣。可张潜对这方面的界限根本不了解,想着先前在经脉之中替他解除封冻都毫无大碍,玄机道人并未阻止,如今进入紫府之中也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目前最严重的问题也在其中。若不深入其中,病症根本无法全部化解,他倒不在乎这玄机道人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影响到将来修行。
他如今考虑的仅仅是让这玄机道人赶紧恢复实力,自己总不能带着一个累赘反回地面,谁知杨继业会不会在半路上等候自己,他时刻要做好战斗准备。
玄机道人正想阻止,可这话实在难以启齿。
就好比男女两人正在赤诚相见,彼此抚慰,可男方忽然要攻破最后一道防线了。女方这时候该怎么阻止?虽说听起来不是一码事,其实也相差不远了,任张潜的纯阳元气再自己体内游走,相当于将自己一丝不挂的呈现在对方眼前,那纯阳元气暖化经脉快感比男女交欢何止强烈十倍,玄机道人自己也是享受其中,因此才没有阻止,这也无伤大雅,反正只要不突破最后一道防线。两人纯阳元气便不会交媾在一起,也不算双修,顶多算是暧昧一番,事后不说谁也不知。
当然她也并非贪图一时快感。此时此刻,这种处境的确需要快速恢复实力,她并非扭捏之人,也就不拘这小节了。
可一旦越过了这条线。自己便算是与他双修了,体内纯阳元气也会因此发生变化,境界高深之人一看便会知晓。倒时候追问起来,自己如何遮掩,一旦让门派中人知晓这事,自己恐怕会遭来极为严厉的处罚,而这太上道人也会惹来杀身之祸,实在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也不知这太上道人是真不知道,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活了近百年的人,便不知道什么是男女双修吗?
强忍着心头羞辱之感,正欲阻止张潜。
可张潜行事雷厉风行,又岂会拖泥带水,就在她天人交战这一刻,纯阳元气已经侵入紫府之中,顿时如坠冰窟之中,那一道夹杂着太阳真火的纯阳元气都近乎冻结,张潜神识一扫,只见这玄机道人紫府之中犹如冰雪世界,玲珑剔透,美不胜收,而后也不顾虑,体内涌出更多的纯阳元气与太阳真火来,似潮水一般涌入玄机道人紫府之中,初是一种强烈的痛楚,两种截然不同的真气陡然交汇一起,如水火相克,玄机道人尚未出口的阻止立即化成一声痛呼,脑海之中一片空白。
“完了!”玄机道人心头只闪过这般一个念头,而后体内纯阳元气便不受控制的被张潜体内涌来的纯阳元气冲散。
两人元气犹如两股激流碰撞在一起,先是无比激烈,而后逐渐交汇。
张潜也骤然觉得不妙,只觉纯阳元气似乎不受自己支配,竟是与玄机道人融在了一起,她体内凝结的纯阳元气倒是在极短的世间内瓦解了,可那阵阴森的寒意是渗进了自己的元气之中,使得轻灵的纯阳元气逐渐凝重,在紫府中流动就像是一江温暖的春水,说不出发生了变化,只是觉得纯阳元气愈发的凝练、浑厚,而且更加心意如一,似乎并没有什么坏处,同时阴阳交汇这种感觉也异常的舒服,除了一开始那阵痛楚,随后都让人如在云端,欲仙欲死。
他刀斧加身之痛尚能做到面不改色,这等痛快感觉,对他而言,也只如浮云一般,尚能保持镇定。
可玄机道人却是不同,本来就以紧张至极,心性又不如张潜这般坚定,这种感觉袭上心头,整个人立即像是一只煮熟了的虾子,脸颊潮红,身子都微微蜷曲了起来,玉齿轻咬唇边,颇带英气的脸庞此刻也有了一种奇异的妩媚,身子更是有气无力的倒在张潜胳膊上,没有任何反抗,已是认命了。
“怎么会这样。”张潜心头还在默默思忖,他也不清楚自己元气侵入她紫府之中便会出现这般强烈的反映,所幸没出现差池,害了这玄机道人性命。
既无害处,那也救人就到底了。
过了最初激烈那刻,如今纯阳元气已经渐渐冷静下来,渐渐归于掌控之中,他便打算将这玄机道人体内纯阳元气之中蕴含的所有阴森之气全部除尽,想来是他修炼剑诀落下的病根,也当做个顺水人情,替她化解了、而且吸收了他体内的阴气,对于自己也并无害处,纯阳元气愈发的精纯、凝练,而且更具灵性,可谓于人于己都有好处,一番功夫下来,终是圆满完成,将存于她体内的纯阳元气缓缓抽离,流回体内,尝试运转周天,竟然比之前足足多出十个周天!
张潜自己都弄得稀里糊涂了,体内小周天运转之数达到了二十七个,怎么出力救人,反倒是自己落了这么大的好处,比吃灵丹妙药还要快。
他看着玄机道人的目光也微微发生了一丝变化。(未完待续。。)
上一章的章节名被河蟹了。
《双》《修》而已啊,这都河蟹。。。(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善后
张潜正是满心疑惑之际,体内燕王突然传来一声爆笑。
牧云燕这脾气一直比较洒脱不羁,但自拜入张潜门下之后,便大有收敛,也知张潜行事极有分寸与规划,事事算无遗策,也无他插嘴的份,如今却见他做了这些事情依旧一副毫无所谓的样子,甚至不明不白,终是露出了青涩稚嫩的一面,不知他是真糊涂,还是穿上裤子便不认人的情场高手,忍不住哈哈大笑,捶胸顿足,眼泪都快憋出来了,张潜被他这笑声刺激的浑身发毛,不明所以,眉头微皱,心头略带嗔怒的问道:“你如此狂笑作甚,莫非得了失心疯不成?”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燕王直起腰来。
“有什么你直说无妨。”张潜皱了皱眉头,也感觉到了先前变化有些反常。
燕王顿时又是一阵爆笑,直到笑声收敛,语气平缓下来,这才开口说道:“你占了人家姑娘家的身子,也不表示一下,还等着人家来安慰你不成?”
“什么?”张潜心头狂震,就算听到他父亲是承天效法后土仙王时也没这般震惊,脑子里一片空白,有些反映不过来。
“难道你小子打算吃干抹净便不认账了。”燕王眉头微皱,虽是衣冠不整、袒胸赤足一副邋邋遢遢的样子,然而此刻神色却是异常的认真,如果张潜真作出那种有违原则的事情,就算如今两人地位、处境相差悬殊,他也要冒着掉脑袋的风险狠狠训斥他一番,这事实在丢人道圣皇的脸,不过张潜尚未表态,他也就苦口婆心的劝说起来:“这姑娘容貌其实生的清秀,虽然举止之间少了几分女人味,心机也有些重。但也算一位绝世佳人,而且颇有英武之气,与之相处倒是另有一番滋味,轮身份也是峨眉后起之秀中的名声最盛之辈,将来可能继承道统传承,乃是天之娇女一般的存在,你莫非还嫌弃人家不成?”
“这他娘哪跟哪!”张潜将思绪稍微理清了一些,听着燕王在心里聒噪不止,忍不住大骂一声,待他闭嘴之后。这才说道:“我不过是握着她手腕了而已,而且还隔着无息之甲,就算看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却没有任何龌龊想法,怎么这么就算占了她身子,若以此为界限,我不知该对多少人负责!”
“修道人的男女之防与凡夫俗子可不一样,凡夫俗子只知皮肉之欢,对身体有害而无异。而修道人却是精神互补、元气交融,此为双修,对修行大有好处,这玄机道人元阴未失。若按照凡夫俗子的理解,便是处子之身,第一次珍贵至极,可却便宜了你。不过你运气也算倒霉,这玄机道人与你双修之时,体内纯阳元气近乎枯竭。若是焚香沐浴精心准备几日,将身体状况调整到最佳状态,你与她一番双修,至少能将修为提升二十个小周天,若你二人皆是大周天圆满之境,此番双修,甚至能直接结丹,不过你能白捡这么大一便宜,也是十分难得了。”燕王倒是一副算无遗策的模样,他对女人甚为了解,看玄机道人这番模样,只怕有些动心,张潜只要采取主动攻势,捕获其芳心也有极大的把握,到时候再想做什么都不是很困难,完全可精心准备一般,可两人珍贵至极的第一次,就这般稀里糊涂的浪费了。
燕王心头大呼可惜,甚至当事人还是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连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情都不清楚,可谓连最基本的情调都没了。
张潜听他一说,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也没有怀疑燕王所说,他修为的确是在短短时间内莫名其妙的增长了十个小周天,而且纯阳元气之中多了一丝阴柔,想必是来自玄机道人体内,孤阳不生、孤阴不长,阴阳兼济之后更能长久,元气也愈发的精纯,今后修为提升恐怕会容易许多,若不是双修带来的好处,这些变化难道是凭空而来,可她根本不知双修界限,虽有这方面的了解,却相当的浅薄,毕竟他入道也才两年而已,不可能了解到修真界的方方面面,实在是无心之过。
而且当时元气侵入玄机道人紫府之中时,忽然间发生的变化实在太过激烈,也有些身不由己感觉。
其实换做旁人,双修时也无这般明显的反映,都是徐徐而动,还需彼此双方迎合。
两人一个修炼的太阴剑诀,一个修炼朱雀火诀,在气息上一个至阴,一个至阳,彼此有着强烈的吸引,犹如**,加之张潜一心只为救人疗伤,也没有任何防备,一时失策也是情理之中,如今却不失反思过错之时,张潜如今正在考虑如何善后,他如今虽想与玄机道人结下善缘,从而获得正道的认可,并且可以藉此离涧道门内部的关系,可仅限于利益关系,因为他和道门始终不是一路人,将来总有相互为敌之日,如今牵扯到这么一层复杂关系,并非他所愿。
眼下不好处理,将来更无法善终。
“我并非你所想那般,事已至此,我岂会翻脸不认人,只是这姑娘恐怕不愿意,而且你要明白,他是道门的天之娇女,而我是人道传人,还有一层身份是魔宗弟子,无论那一层身份都是与之敌对的,事情并非你所想的那般简单。”张潜微微蹙眉,心头暗忖,其实他就算没有这两层身份,如今这般稀里糊涂与之双修,也是惹来了泼天大祸,玄机道人的师门长辈不会看不出她体内元气变化,顺藤摸瓜摘出今日之事,自己恐有大麻烦,身败名裂只算轻的。
若惹得峨眉山上那群老女人震怒,自己可能性命不保。
他可没有肤浅的以为,与玄机道人双修之后,便能与之结为道侣一步登天,两件事情没有必然联系。
如今若不想招惹上这桩大麻烦,便只有杀人灭口,不过这般绝情寡义之事他也做不出来,而且玄机道人一死,他之前努力也尽数白费。也是一桩麻烦。
“有何复杂?”燕王听他一说,嗤笑道:“身份差别又如何?当年圣皇既是人道领袖又身兼天庭仙王之位,就算你与道门有仇,也不是与天下修道人都有仇,莫非你还打算将天下修道人都斩尽杀绝?这姑娘虽是峨嵋弟子,在我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我人道自强以不息,厚德以载物,并不排斥异己。”
“我非滥杀无辜之辈。只杀该杀之人,这峨眉剑派若与素无仇怨,能不与之为敌便自然容忍三分,不过峨眉毕竟是正道,在立场上与我们便是针锋相对,将来总有刀兵相见的一天。”张潜微微皱眉,话未说完便被燕王打断,满不在乎的说道:“这世间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仅是立场便能决定一切吗?利益才是驱使一切的源动力。如今道门可能是铁板一块,但只要你打破道门之间的利益平衡,并且给出更多的利益,这峨眉小洞天未必不能为你所用。”
张潜并非不开窍之人。经此一提,也立即醒悟过来,而后点了点头,表示赞许。“这番话有理,似那魔门与道门在千年之前还不是一家,后来因为利益不均而分家。只要运作得当,这峨眉未必不是第二个魔门,如此说来,今日这无心之过,与这玄机道人结下荒唐关系,反而可以成为一处可以利用的地方。”
“你眼中也不要只看利益,这玄机道人虽是理性之人,可她毕竟是女人,重利益也重感情,你若只与她谈及利益,久而久之也会对你厌烦,如何处理,无需我多说,你不是愚蠢之辈,应该心中有数才对。”燕王意味深长的一笑,而后提醒一句:“她醒了,自己看着办。”
张潜闻言匆忙放开紧绷的心神,神色恢复正常,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他之前本就是稀里糊涂越过了界限,属于无心之过,如今虽是经燕王提醒,已经幡然醒悟,但还是要继续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否则让这玄机道人误会,两人之间这关系便彻底没有挽救余地了,他可不像对方将他当作一个趁人之危的奸诈小人,见她自昏睡中醒来,眼神朦胧,皮肤也多了一抹红润的色泽,不似之前肤色白皙,看起来凄清至极,仿佛冰雪雕琢而成,颜色更多了几分动人。
“你醒了?”张潜如今至少要让这玄机道人在心中对他不能又排斥厌恶之意,否则连当事人这关都过不了,如何与峨眉山小洞天讨价还价,只有被视作仇敌的份,如此一来,自然不能太过殷切,而露了陷,因此打算以之前心境与之相处,而后循序渐进,一步步将这种关系挑破,然后正常化,可是看向玄机道人,心情却与之前略有不同,多了一丝怜惜,并非出于利益,而是发自内心,本打算与她细说正事,尽量跳过两人之间的尴尬,却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了一丝关切。
寥寥三个字,立即让心思敏锐的玄机道人感受到了张潜身上所发生的变化。
这太上道人之前行事作风三分恶毒、七分炎凉,视青玄道人生死如无物,哪怕自己身受重伤,永恒冰封后遗症尚未除去,也没有一点温柔对待,甚至如今也算同生共死绑在了一条绳子上,也没有问询过自己伤势如何,如今却说出了这三个字,她眼神之中也是隐隐流露出了一丝冷意,难道这太上道人是故意如此?之前替自己疗伤的动机并不纯良,可心头偏偏提不起一丝杀意,若换做青玄道人,如今只怕已经拔剑欲取他项上狗头了,可对太上道人却没有多少恨意。
而且当初也是自己接受了他的举动,让其纯阳元气进入自己体内经脉中,发生这事,也怪不得别人。
而且这件事目前来看,对她并没有任何害处。
想来想去,也只能认命了。
努力静下心来,不敢去想当时那种感觉,甚至不敢与太上道人提起这事,更不敢去想这事带来的种种后果,如今也只有揣着明白当糊涂了,神识内视,看清体内状况,不由吃惊,如今体内冻伤不仅痊愈。而且修为境界大幅提升,之前只有七个小周天的修为,如今却直接增长了近三倍,达到了二十个,张潜纯阳元气比他浑厚的多,她得到的好处自然也比张潜要多,而且困扰她十几年的寒症也随之不复存在,以往每到天寒之日,便会通体泛寒,血液凝冰。令她痛不欲生。
但失去元气之中的寒性,恐怕也会为师们长辈法诀,肯定会看出自己元阴已失,到时候追问起来,该如何是好。
玄机道人只觉得脑袋奇大,苦恼不已。
她不指望师门能够接受自己的道侣只是一介普通散修,而且年龄大自己近百岁,如今这太上道人实力可能在自己之上,可论潜力远不如自己的。他花了百年时间才如此成就,而自己只花了十几年而已,再有十几年,便可将他甩的无影无踪。师门瞧不上他,即便如今自己并不嫌弃他,可她都不敢保证以后自己会不会改变这种看法。如今让师门知晓此人夺走了自己的元阴,恐怕第一反应便是震怒。然后气急之下将其杀死,她决不愿这一幕发生。
这太上道人与她虽无道侣之名,却有道侣之实。不忍见他因此事而荒唐送命。
更何况这事若是发生,自己也算是是身败名裂了。
她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到一个善后的好办法,除非这太上道人一朝飞黄腾达,有资本获得师门长辈的承认,可这实在太不现实,她甚至想过与其私奔,可这念头更加荒谬与不切实际,让她放弃现有的一切,庞大无比的修行资源,以及将来会落在她手中的巨大权势,与一个穷困潦倒的散修做苦命鸳鸯,想想便让她有些发笑,而且私奔最大的可能就是两人双双被当作峨眉小洞天之耻而抹杀掉,实属不成熟的想法,仅在脑中转了一圈,便被打消掉,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先尝试着隐瞒下来,等将来自己在门派之中地位更重之时,再尝试着如何将此事公诸于众。
若是让人发现,追究起来,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事十有**会挑起师门长辈的杀机,但不至于对自己太过狠毒,不过这太上道人便是危险了,但自己若极力保他,也未尝没有一线生机。
这般应对,好过那些不切实际的处理方式。
随即神色也恢复了正常,张潜既不愿说破,那她也不会像个弱女子一样哭哭啼啼的要对方负责,甚至再她强大的自主意识了,还在考虑如今该怎么对他负责,毕竟对方是为了救自己而惹上这些麻烦的,若让他为此送命,她实在是于心不忍,也没将心头担忧说破,免得惹这太上道人心生顾虑,将先前身体痉挛而弄乱的衣衫整了整,用纯阳元气烘干,而后又用钗子将一头散乱的青丝束起,又恢复了那种清冷的气质,轻轻摇了摇头道:“已经无事了,多些道长相助。”
“如今你我也算共历生死,玄机道友无需如此客气。”张潜语气稍显平和了一些。
“既是如此,道长唤名字便是,道友相称或显生分了一些,小女子道号玄机,本名也带玄机二字,姓鱼。”而后又想起张潜所言之事,便言归正传,道:“还望道长提醒一番,小女子身上到底多出了何物,先前琢磨半天,也未想透。”
“鱼玄机,玄机姑娘。”张潜口中暗暗押着这几个字眼,却没有报上自己真名,他虽不似杨继业这般名声显赫,甚至在小沩山中也是默默无名,但事无绝对,一个名字很有可能便是一个极大的破绽,如今他绝不会冒险将自己真名告知于她,哪怕他二人已有道侣之实,而后听她所问,也直言道:“你看你青霜剑中多了什么东西。”青霜剑剑灵在与往生之剑硬拼之时受了重创,施展永恒冰封也消耗巨大,如今近乎陷于沉睡之中,玄机道人对它的掌控也是微弱到了极点。
因此那仙丹藏匿其中,她也浑然未觉,经张潜一提醒,她才分出一缕神识进入剑中,顿时惊讶万分 。
只见剑柄内的微尘洞天之中,一个身着轻纱、仿佛冰雕玉琢的小姑娘正悬浮于黑暗之中,怯生生的看着他,可爱至极,立即激发了她内心之中潜藏的母性,忍不住伸手去触碰,神识感受着小姑娘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寒意,让她整个人都异常的清醒,她心头发出一声无声的惊呼:“仙丹!”
她实在想不明白这枚仙丹为何会出现于青霜剑中,莫非是上天馈赠。
而且这枚仙丹药性阴寒,正与她修炼神通相合,简直是为她而生,最为重要的,这枚仙丹也许能够很好的解决眼下的困局,如今她元阴被太上道人夺走,无法面对师门长辈,若是吸收了这们仙丹之中的阴寒药气,很有可能将自己损失的元阴弥补回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 道侣
困扰在她心间最大的一个问题随之解决,玄机道人神色间露出了一丝喜意。
“这枚仙丹究竟从何而来?”青玄道人将神识从青霜剑中退了出来,也没有与张潜细说这枚仙丹的情况,他之前既然在提醒自己,想必已经知晓。
张潜说道:“当时这枚冰肌玉骨丹从大鼎之中脱困而出,意图伤我,结果被我击伤,而后那杨继业趁我无法抽身,想坐收渔翁之利,将其卷走,这枚仙丹走投无路便与‘永恒冰封’形成冰层融为了一体,藉此自保,那杨继业斩了一剑,没有破开冰层,见势不妙便抽身退去了。”
“原来如此。”玄机道人听他一番讲述,也是吃惊无比,如此来说自己真是气运极佳,这太上道人拼死拼活一无所获,自己毫无作为却得了一枚仙丹,其实仔细一想,何尝不是白捡了便宜,若非他用尽手段将仙丹击伤,杨继业不会将她逼的走投无路,从而遁入‘永恒冰封’形成的冰层之中,一时间倒是有些惭愧,可一枚仙丹总不可能一分为二,而且这枚仙丹与他神通属性相合,让她拱手让出也实在舍不得,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顺其自然了,不在为此烦扰。
两人如今关系虽未挑破,但已算有道侣之实,不必这般斤斤计较。
而且太上道人之前在自己封印之时便已知晓这仙丹下落,若是有心抢夺,自己当时毫无插手之力,甚至任其为所欲为事后也不知晓,没有任何风险与顾忌,可他却没有这般做,显然此人行事极为光明,对这枚仙丹也无任何索求**。自己若纠缠不休,反而让人笑话。也知自己能得这一枚仙丹,固然运气占了极大一部分,可太上道人的成全却是最主要的原因,心头对其愈发的感激,却也没有道谢,只是点了点头,而后默默思忖起来,眉头微皱,也不说话。
张潜却也不急,在旁静候。自知她在为难什么。
玄机道人考虑半晌,这枚仙丹如今她无力炼化吞服,只能逐渐吸收药气,可若旁人知晓自己获得一枚仙丹,这好处无论如何也落不到自己手中了,哪怕是平日里德高望重的师门长辈,再得知自己手中有一枚仙丹之后,也会千方百计的侵占自己的利益,到时候能分到一口汤喝便算不错了。她自然不愿发生这种事情,尤其这枚冰肌玉骨丹对她而言,有着相当重要的作用,更不容有失。如此一来,便需要张潜替他保守这个秘密,只是该如何说服他?
想来想去,不如直说的好。
玄机道人咬牙。反正论关系,张潜也算是自己人了,虽然这厮还在跟自己装傻充愣。但自己若是求他,想必还是会答应的。
“有一事不知道长可否答应小女子。”玄机道人微咬嘴唇,似有几分难于启齿,毕竟这种要求会显得她极为贪婪与自私,尤其张潜如今跟她关系非比寻常,更不想他因此误会自己,见张潜不问事情,先已点头,这才有勇气开口与他明说,“这枚仙丹对我而言至关重要,可若让旁人知晓,势必会生觊觎之心,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哪怕是我师门长辈,恐怕也想分一杯羹,所以希望道长能替我保守这个秘密,今日有关仙丹的一切事情都不要与人提起,包括那大鼎。”
“噢?”张潜低垂的眼睑微微抬起,这玄机道人果然如预期那般,落入他的计划之中。
他这一声本无其他意思,只是感叹一番,玄机道人还以为她在考虑,匆忙说道:“如今那尊大鼎以及其他仙丹都不知下落,道长即便将这消息传回阳山小洞天之中,他们恐怕也无法以此为线索进行寻找,因此这消息也就没有多少价值,他们是不会记住你的功劳的,反而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猜疑,而且我手中这枚仙丹也难以保留下来,对你我都无好处,若这枚仙丹可以留在我手中,我借其修炼,元气之中阴性愈来愈重,到时候对你也有莫大好处。”
她这话已经说的相当露骨,便是指今后可与张潜继续双修,反正这冰肌玉骨丹可以掩饰他元阴已失的真相。
而且寻常道侣,仅初次双修之后效果明显,在这之后则乏善可陈,可玄机道人若有这冰肌玉骨丹药气改造身躯,那这种效果便一直会这般显著,前提是张潜体内有足够阳气能够调和阴气,不过他修炼朱雀火诀,而且无漏灵体也非常理可以揣度,到不是太大问题,可他此刻依旧还得装糊涂,一脸不解的问道:“这枚仙丹在你手中,而且我修炼的阳山小洞天的《朱雀火诀》,乃是至刚至阳的法门,这仙丹药性阴柔,与我有什么好处?”
玄机道人气的脸色涨红,心头忍不住暗骂,“都这时候了,你还跟我装糊涂。”
不过他也不敢确定张潜是不是真的糊涂,所以这些话只能藏在心里,忍着微微发烫的脸,冷若冰霜的解释道:“道长难道没听说过阴阳相生相克之说?这冰肌玉骨丹虽说与你修炼道术水火不容,可容我转化成阴性元气之后,再与你体内阳气互补,道长之前替我疗伤,你我元气意外发生融合变化,莫非没得到好处?”
“原来是这般原因。”张潜‘恍然大悟’,而后笑道:“我体内纯阳元气忽然之间增加了十个周天,先前还一直摸不着头脑。”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不知道什么是双修吗?”玄机道人看着他这幅白痴样,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他现在就像一个被人占了便宜的小姑娘,满腔不忿的想找人负责,可当事人偏偏就一副好不知情置身事外的样子,她能怎么样,不过想想也是,这太上道人虽然活了百十来岁,可据其履历而言,此人有七八十年时间都闭关修炼,恐怕这辈子也没跟女人打过交道,而且小道观传承道术极为有限。不似峨眉一座藏经楼便是包罗万象,恐怕也没涉及过双修方面的道术。
“嗯,所以这枚冰肌玉骨丹对你我好处,便间接性的对你有好处。”玄机道人面无表情的说道。
张潜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道:“这些好处我却是不在乎,答应你这要求也没什么不可,君子成人之美罢了,不过你也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玄机道人见一直木纳的太上道人终于恢复正常,反倒是觉得自然了许多。
“那枚仙丹你不能直接炼化取其性命。”张潜认真说道,他可不想这玄机道人一时贪婪。害的已经归顺自己的几枚仙丹再受到刺激而‘揭竿起义’,何况将这冰肌玉骨丹留在她身边也有安插眼线的意思,这冰肌玉骨丹虽对他颇有成见,但对其他几枚仙丹还是颇有情义,借助这条线可以掌握这玄机道人的所有动向,甚至从她身上窥见整个峨眉小洞天乃至于整个正道的动向,见玄机道人一脸不解,似是不明白自己多管这闲事作甚,张潜随口扯了一个理由敷衍过去。道:“之前你受‘永恒冰封’冻住,冰层无法融化,若非这冰肌玉骨丹为枢纽,将我体内纯阳元气度入你体内。你如今恐怕还未醒来,与你而言有大恩,总不能恩将仇报。”
“我就说这次醒来怎么如此之快。”玄机道人恍然大悟,这永恒冰封最严重的不是后遗症。而是在封印之中无法醒来,以前她联系这门神通时,不慎将自己足足封冻了一个月。若非被师尊发现救醒,只怕酿成大祸,这般算来,冰肌玉骨丹与她的确有深重之恩,其实她本来也未打算直接炼化吞服仙丹,且不说她如今根本没有这种能力,这么乖巧可爱的小姑娘,她也难下狠手,加上张潜所说这般原因,自然无害其性命的可能了,认真道:“在下自然不是那种狼心狗肺之人。”
“我只是随口一提,只是觉这仙丹已有灵性,这般抹杀实在有些可惜,所以才多管闲事了一回。”张潜随口说道,件玄机道人已经身体已经逐渐恢复,便与之说道:“这地下不宜久留,那大鼎脱困不知有没有重新击穿人间世界与阴曹地府之间的壁障,还是早些离开这危险之地。”
玄机道人闷在这坍塌过后显得十分狭隘的洞穴中也异常的压抑,尤其是与张潜共处一室,更是有些尴尬,自然想要快点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听他一提,立即赞同附和,说道:“我如今已无大碍,道长战衣受损,不知行动有没有受到阻碍?”张潜直接摆了摆手,示意这些损伤无关紧要,而后轻轻振翅,二人立即动身,沿着玄机道人来时留下的印记离去,不过半日功夫,便从复杂无际的地下通道中脱困出来,重见天日,虽是灰蒙蒙的一片,仍是心情大好。
玄机道人本以为这一路而来会遭杨继业伏击,因此格外小心,结果一路平静至极,连鬼影子都没看见一个,心头略有不解。
按理说,杨继业是见势不妙为了避开仙丹锋芒而离去,并非被人击退,反而是太上道人与自己二人身陷绝境,换做自己,肯定会在离开的唯一去路上守候,无论自己二人是死在其中了,还是侥幸离开,此举都可以做到无一遗漏,可杨继业并没有这么做,让她白白担心了一番,张潜自是知晓为何,杨继业可是看见自己用鲜血祭炼了春秋大鼎,早就溜之大吉了,岂会在路上埋伏自己,只是平白无故的前来送死罢了,而且还需找地方疗伤与炼化乾元造化丹,如今哪有功夫。
张潜微微皱眉,杨继业这人还真是难杀至极,自己诸多神通在他面前排不上用场,而且异常机警,见势不妙立即脱身,可谓拿得起放得下。
如今已不知他逃向何处,张潜心中略有几分躁动。
尤其是知道他如今手里掌握着一枚乾元造化丹,若让他炼化吸收了,他最后一丝缺陷立即会被补全,实力再度精进,自己想要杀他更是困难。
他元气、神魂皆是厉害至极,甚至胜过自己许多,唯有肉身炉鼎不堪一击,缕次败在自己手上,也都是因为这个原因。若是让他修成乾元造化之身,简直是如虎添翼,可如今自己却无力阻止,玄戒道人那个司南倒是一件神器,可以追寻他线索,可是早被它一剑斩碎,如今他是龙归大海无处可寻。
此人不死,张潜心头便一刻不安。
什么事情都没心思去做,他此行出山本是去南蛮之地捕杀那头快要渡劫的蛟龙,从而换取门派贡献值。以求有足够的世间观看《白帝天戮法体》,可下山之后遭遇诸多复杂之事,原本目的也就渐渐沦为次要了,他如今身家丰厚至极,纵然有许多东西见不得光,可那些鬼道灵器却可光明正大的拿出来,并且还是一种荣耀,不仅如此,鬼道灵宝大多是可以炼成魔道灵宝的。回山之后在天禄峰随便出售十几件,也足以凑齐所需的贡献度,那任务能否完成对他而言也无关紧要。
张潜去捕杀蛟龙的心思也就淡了,如今依旧打算往南蛮而行。只是想寻找牛头鬼将的动向,从而找寻青城大洞天的遗迹所在,好完成望霞仙子的嘱托。
不过如今却非绝佳时机,那牛头鬼将被困在十万大山之中。正道高手将方圆万里全部封锁起来,意图瓮中捉鳖,自己贸然进入南疆只会招惹一身麻烦。却无任何意义,正想着接下来去处与安排,却发现玄机道人不动声色的看着他,自然而然的笑了笑,问道:“看着我作甚?贫道脸上可有花吗?”
“贫嘴。”玄机道人白了他一眼,心头啐了一句,而后一本正经的说道:“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贫道如今第一想做之事自然是杀那杨继业,此人当我之面接连杀玄戒、青玄两位同门,我身为阳山小洞天客卿长老自然有责任追缉凶手。”张潜一本正经的说道,态度可以说是大义凛然,随即呵呵一笑,似有几分无奈,道:“当然这只是场面话,这杨继业不伏诛,我恐怕会受东陵道主迁怒。”
玄机道人闻言颇有些好笑,只是安抚一句,“道长不必为此烦忧,青玄道人之死与你无关,是那杨继业太过狡猾诡诈而已,你已倾尽全力,先是斩断他一条手臂,后来又将他肉身击溃,逼其重伤隐退,这等功绩在身,东陵道主就算丧徒心痛,也无法迁怒于你。”
“无凭无据谁会相信。”张潜摇了摇头,虽是一副愁绪万千的样子,实际上却有言外之意,看起来并不哀伤。
“难道我便不是证人吗?”玄机道人意味深长的一笑,而后道:“在下虽比不得东陵道主这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但在道门之中也算颇有名望,所说之话恐怕没几个人会质疑的,你若不放心,我可以引荐你做我峨眉小洞天的客卿长老,如此一来,这东陵道主即便有迁怒于你的意思,也要顾忌我峨眉的颜面。”
就青玄道人之死,张潜虽有一定责任,但最多也只是束手旁观而已,而且当时情况危急,若不抢夺春秋大鼎稳定局势,三人都要沦为杨继业手下亡魂,因此这事虽然有些失德,但并不算什么大事,尤其是在玄机道人眼里,替他遮掩也无可厚非,何况自己也有责任,至于后面这话,却是意图拉拢张潜,这太上道人如今算来也是她的人了,担着你阳山小洞天的客卿长老任你东陵道主挥来喝去算什么话,而她如今也无法与之名正言顺的结为道侣,总须要一个身份来维系双方关系。
“既是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张潜点了点头,而后说道:“至于这客卿长老一职,依贫道之见,还是算了吧。”
玄机道人面色微变,道:“莫非道长是嫌我峨眉剑派不如阳山小洞天吗?”
“玄机姑娘多心了,贫道只是不愿置身漩涡之中罢了,拜为峨眉剑派客卿长老,东陵道主纵然不敢迁怒于我,却会对我愈发的不信任,一臣不侍二主,这是大忌,我没必要去得罪一个我招惹不起的大人物,而且据我所知,峨眉剑派是不招收男修士的吧,除了入赘进去的‘女婿’,我去做你们峨眉剑派的客卿长老,恐怕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名扬天下,老夫可不愿意走到哪里都被人当作猴戏看。”张潜摇头笑了笑,继续说道:“再说,一个客卿长老的身份又能表明什么呢?”
“这么对他的确不利。”玄机道人暗暗赞同,容张潜继续往下说。
“我如今是阳山小洞天的客卿长老,可说一句实话,阳山小洞天的生死存亡与我何干?只求不影响我自身利益便是,他门中弟子屡屡辱我,稍有尊敬,也是想利用我罢了,我也不可能尽心尽力的为他们做些什么,就像青玄道人被杨继业所杀,我若出手相救,他未必没有活路,可是我却不想拿自己性命冒险。”张潜坦诚至极的说道,丝毫不怕玄机道人讲这番话泄露出去,随即话锋一转,说道:“不过与姑娘你倒是相处愉快,而且也算同生共死一番,更彼此分享了一些秘密,这般关系可比区区一个客卿长老的名头要坚固许多吧,何必舍近求远?”(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 天师驾临
玄机道人听他所言,顿时茅塞顿开,也觉引荐他为峨眉客卿长老利大于弊。
不仅破坏了张潜如今辛苦塑造出来的正面形象,使得他在阳山小洞天中寸步难行,也在阳山、峨眉两派之间埋下一个隐患,更让人揣度两人之间关系。峨眉、阳山虽然私下里有强烈的竞争,但是这种不讲道义、挖人墙角的事情还不好光明正大的做,尤其是双方在正一道坛的统筹下结成同盟,更不好破坏团结局面,而且这般殷切的态度,足以让人猜测出许多事情来了,为了避嫌,恐怕两人近后会面都异常困难,不如将这层关系隐藏在暗中,这般交往更加畅通无碍。
想通之后,对张潜的信任又随之提升几分,也不在提这事,转而说道:“道长如今意图追杀杨继业,可此人现不知藏匿何处,茫茫世界,孤身一人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而且此人凶险狡诈,玄戒道人与青玄道人都折于他手中,依我之见,还是将此事先报与上头,借助整个道门之力追剿此人。”
张潜闻言之后,略作思忖,而后点了点头。
这杨继业若是与他正面抗衡,他有绝对把握将其击杀,可此人极为滑溜,见势不妙抽身就走,而自己为了顾全身份、底牌以及长远利益,如今许多手段不能示之于众,受这些原因掣肘,缕缕让他逃脱,而今更是丢失了他的线索,想要杀他简直难如登天,依玄机道人所言借助道门之力的确是最好不过的办法了,省心省力,而且效率比自己高上许多,最重要的是,他如今也要尝试着与道门高层势力接触了,仅靠传言塑造起来的身份根本不够坚固。
而且一直游走在外围。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探听不到,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如今他仅从燕王口中得知了牛头鬼将的被困于十万大山之中,正道同盟数十位人仙结成天罗地网将整片山脉封锁了起来,一只苍蝇都难以进出,闲杂人等靠近一步当杀无赦,而山中活物,不论种族一轮灭绝,若是牛头鬼将不幸陷落于此,那他精心构建的一切都将成为空中楼阁,妖族大圣无法脱困。天庭、正道不受扰乱,他如何能报仇雪恨?所以他必须要做点什么,当然凭借他如今实力,所能起到的作用简直跟杯水车薪,只有从内部着手,这就必然要与正道接触。
当然与正道接触同样充满风险,哪怕她如今有太上道人这层身份做掩饰。
哪怕随着玄戒道人与青玄道人发回门派的两道传讯灵符,这层身份已是极为稳固,可他所要接触却是东陵道主这等活了近千年。心智如妖的人物,指不定便会被拆穿,当然这都只是顾虑而已,摆在眼前的最大一道难题却是他与地祗神灵一脉间那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双方如今虽还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为清剿鬼患共同进退,但私下里矛盾已经十分激烈,彼此之间划分的极为清楚,之前这层关系为他提供了诸多便利。可如今却只会成为他的牵连,成为他被道门接受的最大一道阻碍。
他想涉及道门核心秘密,就必然要坚定一个立场。摇摆不定的墙头草最惹人忌讳。
心头开始考虑如何撇清与地祗神灵一脉的诸多牵连,必然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与一个让人满意的态度。
而且还不能真的与地祗神灵一脉决裂,他们才是真正可靠的盟友。
“倒是有些棘手,走一步看一步吧。”张潜心头暗忖,微微皱了皱眉。
玄机道人已然动身,说道:“正一道坛天师今日要亲临蜀州,正道势力齐聚彭城准备迎接,东陵道主也在彭城,你要见他也得去此处。”
如今情势危急,牛头鬼将虽受困于十万大山之中无法脱身,但道门想要斩杀他,却也是困难重重,而且十万大山距离南蛮仅一线之隔,可以说不能大意半分,可为了迎接这劳什子的正一道坛天师,却将正道如今所剩无几的力量牵绊于彭城之中,听来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有些,张潜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正道愈是昏庸,对他而言便愈发的有利,也未多想,与玄机道人说道:“贫道已有近百年不涉世事,如今正道一些有名望的人物皆不认得,还望玄机道人引荐一番。”
“嗯,先随我拜见了师门长辈,而后我再带你去见东陵道主,你虽是阳山小洞天的客卿长老,可阳山小洞天的人恐怕还真没见过几个,不如我熟稔,恐怕会受人怠慢轻视,镇不住局面,若再报上青玄道人遇害的噩耗,只怕那些人都会讲原因怪罪到你身上去,这事还得由我去讲,并且拉上一位师门长辈做靠山才行。”玄机道人心思细腻,倒是将事情考虑的万无一失,两人在空中飞行一阵,远见青羊县坐落于山野之间,玄机道人正欲绕道,却忽然发觉此地比来时清静了许多,燕王与他那十万阴兵已不见踪迹,只留下满地狼藉,不由奇怪,随即想到张潜乃是随后而来,便问道:“你来时可在此地遇见过大批的阴兵鬼卒?”
张潜将他与杨继业受大军围困而后取燕王性命脱身之时简单讲述一番,玄机道人顿时恍然。
“难怪那青玄道人出现在杨继业面前时竟是那般不堪,原来是被燕王耗尽了力气。”玄机道人眉间神色微变,而后看向张潜,诧异道:“想不到纵横一世的燕王竟然死在道长手中。”她之前对张潜个人实力尚有几分轻视,也是情理之中的反映,这太上道人境界虽是不低,目前比她还高出一些,但相比于他修道的时日而言,这般成就只能说是平庸,也就是说这人资质并不出色,那神通术法方面的造诣必然也不会太高,而且出身低微,不可能有强大的法宝傍身。
虽说几次都立下了赫赫战功,可却是占了天时地利。
斩杨继业一条胳膊,她可是亲眼所见,当时杨继业已是油尽灯枯。恐怕是与那玄戒道人拼了个两败俱伤,他才半路杀出捡了便宜,然后又在洞窟之中使得杨继业重伤,可他根本没有正面与之交手,杨继业身上那些伤势也全都是大鼎与仙丹留下的,这太上道人真正能够值得重视的恐怕就是他身上那件颇为古怪的战衣了,气息收敛,神识都很难清晰感应,也不知道是什么品质,但能与往生之剑硬拼。恐怕是一件远古灵宝,应该是七叶观世代相传的镇观之宝。
除此之外,此人实力上的确没有可圈可点之处。
不过此时听他杀了燕王,玄机道人心头态度却悄然发生了转变,随即想起与他双修之时,他体内已经练至返璞归真之境太阳真火,显然此人将《朱雀火诀》这门神通也修炼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可与杨继业交手之时并不见他使用,显然此人身上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底牌。实力恐怕不是她所想的那般不堪,仅凭运气怎么可能屡屡脱险,并且还处处占据主动,当然她也没有开门见山的追问。自己心中有数便是,反正这太上道人如今已是她的人了,实力越强自然是越好的。
张潜与她随便说了说同燕王交手的过程,也没有浮夸自大。将成功的缘由尽数归结于运气上,倒是低调至极。
两人一路往彭城,速度不快。昼行夜息。
玄机道人接连几日吸收冰肌玉骨丹的药气,体内纯阳元气又恢复了当初阴气森森的的模样,旁人根本看不出她体内元阴已失,整个人的气质也更加的干净纯粹,犹如霜雪一般,只是面对张潜时才偶尔露出一丝笑容,凡夫俗子只怕瞥见她半分身姿,便会自惭形秽。几日间,张潜也逐渐将无息之甲上的裂隙修复,两人之间愈发信任,张潜也无法不让她知晓一些底牌,修复战甲总须动用手段,当然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不与如今身份矛盾,比如《朱雀火诀》以及《虚无自然本起经》。
玄机道人也是被张潜两门法术的超高造诣震慑,对张潜再不敢有轻视之心,凡事也开始征求他的意见了。
虽然还是一副冷若冰霜、不近人情的模样,却不知自己从本质上已发生了一丝变化。
与此同时,彭城之中已是各方正道高人云集。
以阳山、峨眉为首的蜀州正道同盟正以庄严浩大的依仗迎接了正一道坛天师邹正清,因处于凡间世界,不便以神通显世,许多手段都施展不出来,饶是如此,这排场也是整的极尽奢华,西域羊绒地摊寸缕寸金,却自彭城北门一路铺出,蜿蜒近二十里,从天穹之上看去,宛如一道赤红的长龙,两侧侍从如林而立,皆是从蜀州道门年轻一代弟子中精心甄选出来的,男的相貌堂堂,女子亭亭玉立,持羽扇、华盖,羽扇齐动,长风浩荡,华盖遮荫,檀香之气充盈原野。
蜀州如今遭逢大难,已成人间地狱,彭城虽远离西北,但也受到了影响,四周山间草木农作枯萎,一片荒凉。
而这大道之上却如仙境一般。
东陵道主素喜简洁,寻常也只穿一件简单的青袍,而今日着装却甚为讲究,甚至有些隆重,身着云纹白蟒袍,头戴七星冠,脸上青须刮的干干净净,在城门前垂手恭候,看起来威严至极,在他身旁是一个面色红润、发如霜雪的老妇,手执一根龙头拐杖,虽然满脸皱纹老态龙钟,但腰板却挺得直直的,眼神也格外深邃,整个人给人一种老而弥坚的感觉,在他身旁是一个梳着飞仙髻的侍女,怀中捧着金丝楠木打制的剑匣,如今虽是合着,但依旧有种磅礴的剑意从中沁透而出。
飘飘渺渺间,那剑意仿佛直侵九霄,与浩瀚的星空融为了一体,一剑挥动,满天星辰都为之坠落。
这位老妪能与东陵道主并列而立,在蜀州修真界中自然也是极有地位与辈分的人,而又是这幅苍老的模样,除了峨眉剑派的玉衡剑尊,实在想不出第二位来。
玉衡剑尊一生传奇无数,剑道方面更是冠绝天下,乃是大劫之前便修成元神上古人物,论修为境界比五气朝元之境的东陵道主不知强横了多少倍,只可惜与小沩山紫炎魔尊斗法。被太虚紫炎灼伤了元神,而后千年时间修为无所寸进,并且一日不如一日,元神都有衰亡之兆,如今这幅老态龙钟的模样也是因此而来,甚至外界有传闻讲,这玉衡剑尊阳寿已不足百年了。元神境界说是不死不灭,其实寿元也有穷尽之时,只是漫长至数千年而已,这玉衡剑尊元神受重创。寿命却是折损不少。
苟延残喘一般活了已有数千年,如今大限将至也并非空穴来风。
元神高手即便寿元穷尽,或者意外身死,只要元神不灭,哪怕残存了一丝半缕,也可以转世重生,但没有数百年时间,也极难重新修成元神,玉衡剑尊是半死不活。可想死也不敢死,峨眉剑派总体实力本就不如阳山小洞天强大,若非有她坐镇门中,只怕峨眉早就被阳山小洞天吞并了。沦为其附庸,而代表道门正统的三清宫也不会过多干涉,毕竟峨眉剑派之中许多女弟子都与阳山小洞天的弟子结成了道侣,如今两大门派在外人看来就是打断骨头连着筋。
玉衡剑尊当初极力促成门下弟子与阳山小洞天弟子结成道侣。只是想借其力量在蜀州之中稳住脚步,毕竟峨眉可是得罪了小沩山这个庞然大物。
在天庭建立之初,小沩山爪牙尚未收敛。三大魔尊凶威滔天,阳山上上下下提起其名都噤若寒蝉,不似现在天庭势大,小沩山纵然实力强横,也只有韬光养晦的份,当然这是好听的说法,说不好听就是夹着尾巴做人,当时峨眉剑派招惹上小沩山魔宗,不依靠阳山之力就只有灭族的份,可有得必有失。
数千年的联姻,致使峨眉与阳山小洞天走的太过靠拢,处处都打上了对方的烙印,只要自己一倒,立即沦为其门下附庸。
这便是峨眉小洞天的真实处境,如今看似风光无限,与阳山小洞天也是关系亲密无间。
实际彼此双方已是有了不可化解的矛盾,除非玉衡剑尊不死,将这种平衡一直保持下去,或者在玉衡剑尊转生之后,将门内政务大权一律交由阳山小洞天,两大门派进一步融合,凭借双方数千年时间建立下来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深厚交情,想必阳山小洞天也不会为难这群无依无靠的峨眉女弟子,反而会尽心照顾,可失去门派靠山的峨眉弟子地位又怎可能长盛不衰,久而久之就从被照顾变成了寄人篱下,接着时间一久,连峨眉的道统传承都会不复存在,成为阳山门下一个分支。
玉衡剑尊活了一千多年,看遍人心冷暖,这种情况怎么可能预料不掉。
而从小受玉衡剑尊亲自教诲的玄机道人也自然而然的对阳山小洞天持以敌视态度,才会跟踪青玄道人,意图与阳山小洞天争抢龙脉石柱,以削弱对方的实力,玉衡剑尊能活多久她在清楚不过,不想沦为阳山小洞天的附庸,被那青玄道人当玩物收藏,峨眉剑派必须壮大自身的实力。
在两人身后,跟随着熙熙攘攘一大群人,皆是盛装加身、神情肃穆。
都属蜀州正道中身份显赫、执掌权势的大人物,不过越往后面身份就要差一些了,实力也参差不齐,甚至一些小道观的观主只有百骸畅通之境的修为,不过也是一脉传承,因此有资格在这里迎接正一道坛天师。正一道坛为天下正道之领袖,代表道门在世俗之间的利益与态度,似这次鬼患涉及世俗世外,理应由正一道坛牵头处理,当然天下道门真正的领袖还是罗浮山三清宫,如今人间仅剩的一处大洞天,正一道坛天师也是有三清宫派人入世担任,因此正一道坛同样代表了三清宫。
否则仅凭人间皇权下旨建立的一个正一道坛,如和能让这些世外大门大派毕恭毕敬。
一群道士虽是安静至极,这般场合不敢大声喧哗,暗中争斗却是极为激烈,也不为别的,只想自己能往前靠一些,能让那正一道坛天师多看自己一眼,若能留下好映像,便是飞黄腾达的机遇所在,即便不能,能目睹一下元神地仙的风采,对修行也是大有好处的,可也不敢动用法术神通,惹怒了东陵道主与玉衡剑尊,直接被贬成凡人,那就大大不妙了,因此平日里一群德高望重的老道士此刻就跟街上的地痞流氓一般,挤来蹭去,就连踩脚、肘磕这种阴损招数也层出不穷。
真成了不折不扣的‘挤神仙’了,就在这拥挤不堪的迎接队伍后边,一个脸色苍白的老者已被这群不要脸皮的小道士挤的苦不堪言,便是身旁两个孔武有力的侍从也难以拦住人潮,老者身上有严重伤势,至今未愈,磕来碰去极为不利,更不想因为这般而坏了他心情,引发心劫,只能狼狈的往后退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落魄的昆阳子
老者神色有些凄凉的看着四周熙熙攘攘、摩肩擦踵的人群,从这些人眼中看不到一丝对他的尊敬,只有那种无处不在却又不敢表露的太过明显的鄙夷。
“人心炎凉人心炎凉啊,我昆阳子修道八百余载,创平都山福地一脉,却未想到有朝一日也会落的这般下场,连这些散修都如此轻视老夫。”老者心里一阵无助的哀叹,涌起一阵伤感,只觉得一口气喘不上来,嘴角竟是活生生的憋出了血迹来,眼神之中的神采也愈发的散乱,像是疯病发作的前兆,身旁两个侍从见状,赶紧搀住他的胳膊,规劝道:“门主息怒,何须与这些散修一般见识,待小姐回山,我平都山福地如今遭受的一切耻辱必将洗刷干净。”
老者根本听不进去,双拳紧握,身上纯阳元气如潮水一般涌动起来,强烈的法术气息回荡开去,是一旁之人立即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危机。
这昆阳子在与酆都鬼王大战时身受重伤,他本来已经达到五气朝元的巅峰状态,元神甚至已经初具轮廓,只差半步便可成就地仙业位,如今却跌落至人仙之境,甚至金丹之上都有几道难以痊愈的裂痕,当然最为重要的还是道心受损,不复当初锐气,看起来与糟老头子无异,否则就算实力大跌,凭借自身威仪仍可震慑这群宵小。平都山福地先前在酆都鬼城的冲击下损伤严重,千年基业险些毁于一旦,而后又受阳山小洞天落井下石,将镇压不力的罪名归结于头上,不仅没得到道门援助、安抚,反而大受苛责,昆阳子本人更是被削去大量功德,如此种种。一起降临身上,不仅让人心碎,更是让人心寒,寻常之辈哪能承受。
就算昆阳子这种修行八百余载的大人物,也是被打击的心如死灰,脾气变得十分怪异,加之受伤势影响,心智已经变得不正常了,有些疯癫。
一尊准地仙级别的大人物,哪怕如今实力折损的厉害。恐怕连人仙境界也不具备,但也不是这群散修能够抵挡,真若发疯施暴,只怕要闹出人命来,如今平都山福地再也出不得任何差错了,两名侍者交换了一下颜色,而后似决定了什么,只见其中一位侍者伸出手去在老者后背之上快若闪电的拍了一下,一道纯阳元气注入老者衣领之下的一道符中。老者身躯顿时变的僵硬起来,无法动弹,两名侍者神色紧张,无奈告罪一声:“师尊。弟子多有得罪了。”
老者身后这道定身符是其女儿碧游道人离开彭城时亲自留下,便是害怕今日这种场面出现。
按理说,昆阳子已是这幅模样,实不该随意走动。不过他是平都山福地掌门人,如今天师驾临,便没有不来迎接的道理。
两名子弟激发老者衣领之下的定身符将其控制住之后。也不愿与那些散修起任何争执,平都山福地虽说曾是蜀州第三大派,可遭逢大劫之后,如今只怕连一些传承久远的道观也比不上了,不仅山门被毁,门下弟子更是十不存一,又被阳山小洞天强行征调一部分人手前往十万大山之中当作炮围堵牛头鬼将,现在彭城之中仅存的力量也就他师兄弟二人了,还有侥幸活下来的一些道童,别的门派前来彭城都是来赴正道之盟,而平都山福地却像是一群逃难至此的流民。
身后发生的一切自然瞒不过东陵道主的感知,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过多干预。
平都山福地落得这步田地,虽是时运不佳,遭酆都鬼城狠狠冲击占了主要因素,但真正原因却是阳山小洞天刻意引导而至,阳山小洞天距离平都山福地不过千里距离,当初若是伸出援手,须臾之间便可抵达,完全可以化解平都山福地的危机,可阳山小洞天却并未理睬,而且事后上书三清宫时,也狠狠批斗了一番,最终导致平都山福地处境雪上加霜,若非双方处于正道同盟之中,如同朝之臣,尚有一层底线,仅凭这些双方都已是不共戴天之仇,非要分个你死我活才肯罢休。
双方之间已是这种关系,东陵道主哪里会管这些散修如何欺辱昆吾子。
他若跳出去做这老好人,不仅显得假惺惺的,对方也不会买账,反而会将怒火对准他宣泄,他这是吃饱了没事撑的,才会跑去自取其辱。
而且他也希望这昆吾子早些被气死算逑,一个准地仙落到这步田地,活着也是遭罪,不如眼睛一闭干净,而且他只要活着一天,阳山小洞天便没有办法染指平都山福地这处道场,虽说平都山福地如今被阴曹之中出逃的鬼修破坏的一塌糊涂,甚至还有厉害鬼仙盘踞其中,昆阳子如今也无力收拾残局,只能带着仅剩的一些门人转移到彭城之中,求正道同盟庇护,但这支传承一日未断,阳山小洞天便不可越俎代庖,自发的帮平都山福地收拾残局,只有苦苦等候。
要么等他死,要么等他坚持不住放下身段来求自己帮忙。
玉衡剑尊倒是对这昆阳子颇为怜悯,不过如今她与阳山小洞天是绑在一起的,虽说心里也极想摆脱这个束缚,不想有朝一日自己去了之后,门下弟子沦为其附庸、走狗,但如今尚未撕破脸皮,总不可能当着东陵道主的面去帮昆阳子解围,只是心里叹息一声,有兔死狐悲之感,峨眉山小洞天如今风光无限,可等她转世重修之后,下场只怕与这平都山福地也差不到哪里去吧,人心炎凉,自古如此,正在这时候,远处大道尽头,忽然出现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
逾数百骑,皆是体格高大的骏马,马上骑将身覆明光铠甲,配精钢云纹长剑,眼神凛冽,不带一点人情。
在迎接队伍之中,还有一些俗世官员,这正一道坛天师驾临蜀州之地所用身份乃是钦差,毕竟此次鬼患已经波及俗世内外。人间百姓同样需要安抚,因此这天师如今也是兼着双重身份,既是蜀州正道同盟的盟主,也是朝廷官员,为了不破坏道门戒律,显露神通蛊惑世人,这天师依仗在数十里外便从云海之中降下,改走地面官道,凡夫俗子所不能理解的也尽数收敛、遮掩,这队人马是朝廷天字营里的一支。由朝廷出资,正一道坛督造训练,专门为对抗世外之力而建造。
配备的皆是神兵利器,只是如今收敛了光彩,凡夫俗子也看不出这些‘明光铠甲’与‘精钢长剑’的玄妙之处。
这些铠甲兵刃皆是用域外星辰铁打造,足以屠鬼杀神。
而马上这些骑士各个实力不俗,皆是气行周天之境的实力,体内元气充沛,更擅长结阵御敌之术。百骑联手,只怕元神地仙也不敢轻摄其锋。
燕王手下十万阴兵也是类似于此的存在,但是与这百骑一比,却是天壤云泥的差别。燕王手下阴兵数量虽是庞大,而且配合也算精妙,但装备与之相比却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并且鬼魅灵物没有实质之躯。阴人倒是厉害至极,却不擅长战场冲杀,何况这些阴神也不是人间生物。在阳间所能发挥出来的力量极为有限。
当初数万阴神围攻张潜也拿其毫无办法,只能消磨他的力量,若换了这百余骑兵,只怕一个照面便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这些天字营的兵将虽是朝廷编制,但长久以来这指挥权却掌握于正一道坛手中,说白了就是道门的私人武装,护教骑兵。
这护教骑兵的培养方式与门下弟子又有所不同,道门收授弟子,主要任务是体悟道术,弘扬道法,传承道统,而他们的使命只有一个,就是以武力维护门派。
这些护教骑兵资质也许不算高,甚至有些人一辈子都在此境界上难有所寸进,但是却将毕生的世间都花费再法术、神通之上,极为善战。
上古时期,道门鼎盛之时,各大道门之中都有类似于护教骑兵这样的一只武力存在。
不过如今却是罕有,如今天庭建立,道门势力独占天下,也没有什么强大的力量可以威胁到道门的安全,便没这般必要了,而且培养这么一只武力所需的资源与心血也是极为恐怖,这些弟子资质不高,也就需要耗费大量灵药助他们提升修为境界,道行毕竟是实力的基石,除此之外,还需配备大量的武器装备,并且还要长时间的训练与磨合才能形成战斗力,仅仅如此也就罢了,这些只注重法术、神通的护教骑兵因为自身道行低微,寿命必然不长,换代周期极快。
一个气行周天之境的修士,正常情况下寿命在两百余年,而高负荷的施展神通法术会损伤道基,加上经常斗法对纯阳元气的剧烈消耗,久而久之形成隐患,这些护教骑兵一般能活过百岁便算长寿,而培养这么一名护教骑兵平均却需要五六十年时间,也就是说花费无数资源与心血培育一名护教骑兵,只能为门派服役短短几十年,世间能承受起这种消耗的门派不过寥寥无几,毕竟如今已经不是上古时期遍地元气的年代了,因此培养护教骑兵的便只有坐拥天下的正一道坛。
小沩山的天战峰倒与此相似,专司征战之事,门下弟子资质不算出色,但绝对是最凶狠、最勇武的,只是规模完全无法与正一道坛的天字营相比。
天战峰全峰上下弟子不过千余人,而且参差不齐,组织也绝不如这天字营的兵将这般严密。
可见正一道坛实力如何之强,而这正一道坛却也不过是罗浮山三清宫的一个外围组织而已,仅为其处理一些俗务,三清宫的实力底蕴又可见一般。
蜀州各大门派摆出这幅隆重姿态也在情理之中,大道尽头那百余骑兵已经逐渐接近,一股威严、冷漠的气息扑面而来,玉衡道尊也是心中一紧,龙头拐杖轻轻在地上顿了顿,苍老的声音传播开去,“都安静下来,天师仪驾已近,谁若出了纰漏,坏了我蜀州道门颜面,休怪老身不讲情面。”人群顿时安静下来,那些相互较劲为求能够更进一步的道士也纷纷停手。无奈的安于现状,照顾昆阳子的两名平都山福地弟子也终是从拥挤的人群中脱身出来,寻了一空地站住。
一辆四驾齐驱的马车在人群不远处缓缓停下,车帘微微挑起,一个身材干瘦的老者从后面露出脸来。
神色有几分慵懒,似乎风尘仆仆一路而来车马劳顿已有几分疲惫,听着城门前那熙熙攘攘一大群道士高呼迎接,也毫无兴致,只要死不活的答了一声“晓得了”,而后像马车旁持缰而立的英武骑将说道:“闲杂人等屏退。让东陵道主、玉衡剑尊、昆阳子三人来紫竹观见我。”
紫竹观是彭城之中正一道坛的一座分观,在得知天师要驾临彭城之后,这座道观就星夜赶工,在短短一个月之内便扩建了十倍不止,原本占地不过两三亩的小道观如今有数倾之大,其中山水兼备,古木苍郁,有些地方甚至动用了神通改建,否则短短一月中觉不可能完成如此大规模的建筑。如今正是天师居住的行宫。天师仪驾在城门前象征性的与诸位迎接者打过招呼之后,便直接入城往紫竹观而去了,将那拥堵在城门前有些不知所措的人群直接从中分开。
“这,天师大人。”彭城城主一脸迷惑。这天师好歹也算是钦差身份吧,虽说道门高人不屑与自己凡夫俗子打交道,可必要的交接总要有吧。
而且他精心策划的迎接仪式总部能这么泡汤,还指望搏天师一笑。好让其在天子面前为自己美言两句呢,若能赏赐两粒灵丹妙药也是极为不错的呀,这么招呼都不带打一个的直接闯了进去。这叫怎么回事,正想拦住仪驾问个清楚,便见一骑兵策马靠近前来,挥手丢过来一样事物,那轻浮的动作就像打发叫花子一般,拆开外面放水的油布口袋一看,顿时惊的说不出话来,里面装着一卷黄绸,虽是卷着,依旧可以见上面绣着双龙戏珠的图案,这他娘的竟然是圣旨!
圣旨何等尊贵之物,金口玉言之辞,丹书御笔所书,如天子亲临,在这骑士手中竟然垃圾一般被扔了过来。
这彭城城主差点没给吓的跪下去,那骑士却嫌他挡道,用剑鞘将他推出去老远。
不过多时,仪驾已是入城,只留下城门两侧面面相觑一群老道士,有些不知所措。东陵道主也是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虽说受到这般怠慢,却也没有挑动一点情绪,与玉衡剑尊随口说了两句,化解了这种尴尬的气氛,而后让身后弟子将天师吩咐的事情通知到昆阳子,便动身往紫竹观去了,两名弟子是又惊又喜,能得到天师点名召见,那自然是莫大的荣耀,另有一些提心吊胆,恐怕天师召见师尊不是什么好事,只怕还是问责、训斥,何况师尊如今这般模样,如何面见天师。
两名弟子无奈至极,但也只能解了昆阳子身上的定身符,安抚半晌,确定他情绪稳定下来之后,这才搀扶着往紫竹观去拜见天师了。
天师仪驾入城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张潜与玄机道人也是自蜀州西南之地归来,才得知天师刚刚入城,如今峨眉剑派玉衡剑尊与阳山的东陵道主都在紫竹观中朝见天师,不由微微皱眉,看来只能暂等一会了,一路上也是听闻了有关天师的种种传闻,两人皆是面面相觑,没有亲眼见到,也很难想象出来这位邹天师到底眼高于顶到哪种程度,但听东陵道主这等显赫人物也只有为其牵马坠蹬的份,依旧有种震撼人心的感觉。
当然传言也多有夸大成分,天师马车顶多从东陵道主鼻子前驶过而已,传来传去,却成了东陵道主为其牵马坠蹬了。
峨眉弟子在彭城之中也有产业,乃是一座极大的庄园,当然与改建过后的紫竹观是远远不能比的,如今这紫竹观占据彭城风水气眼,原本彭城的城隍庙与紫竹观是毗邻而建的,可为了扩建紫竹观,却将城隍庙迁到了别处,可庙能迁,龙脉石柱却是无法挪动的,如今这彭城的龙脉石柱也理所当然的落在了紫竹观中,彭城城隍只能窝囊至极的呆在新建的小庙里,没有天地元气可以支配,香火信仰也近乎断绝,若非身居神职,只怕如今连这容身的一亩三分地也没了。
去峨眉山庄的便要从扩建过后的紫竹观门前经过,两人如今准备先回庄园之中等待。
凭他两人身份,绝对没有资格去紫竹观中拜见天师的。
正途径紫竹观门前时,那紧闭的观门却是忽然一下开了,一个发虚斑白、神色癫狂的老者被两个周身元气充沛身着明光铠甲的将士挟住双臂狠狠丢了出来!
毫无怜悯之意,老头子身子像是塞满棉絮的破麻袋狠狠砸在了街道上。
口中鲜血狂吐,顿时染红了一方青砖。(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 老好人
邹天师召见东陵道主三人的原因显而易见,无非就是询问蜀州近日情况。
阳山、峨眉两派是清剿鬼患的主要力量,自然对蜀州各地情况了如指掌,平都山福地在酆都鬼城冲击之下近乎覆灭,在随后的清剿中不仅没有派上用处,反而是酆都鬼城脱困而出的大批恶鬼对蜀州造成了巨大的破坏,这些都是邹天师在长安时便了解到的情况,对这平都山福地的凄惨遭遇没有丝毫同情,想着这群废物应是能戴罪立功,哪知询问起来,东陵道主、玉衡剑尊二人是说的头头是道,这昆阳子支支吾吾却是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好,显然是毫无作为了。
这也怪不得他,要说这平都山福地没有一点功劳,那夜纯粹是屁话,如今平都山福地至少还有近百名弟子在十万大山之中参与围困牛头鬼将。
这百十名弟子都是在大劫之后存活下来,为数不多的一些香火传承,也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只可惜平都山福地大势已去,这些弟子都被打散编入了阳山、峨眉两派之中。
没有了完整的组织,前线的消息自然也传不回来。
昆阳子如今神志不清,哪能说的清楚,他身旁两名弟子还想插嘴,立即被那东陵道主呵斥了个体无完肤。
这大厅之中落座的都是何等人物,这两个后辈弟子能够进入其中都是看这昆阳子如今行动不变才网开一面让其进来的,如今还敢插话,实在无礼,这番呵斥虽是对着两名侍从,但何尝不是针对昆阳子而发,无异于**裸的打脸,这般还不罢休,正了正颜色。诚恳说道:“天师勿怪,平都山福地受酆都鬼城冲击,损失惨重,如今适当休养生息也是迫不得已之举。”这番话听起来是帮平都山福地解围,真实用意却是相当险恶,便是当着天师之面往其身上泼脏水。
这番话昆阳子就还争辩不得,首先这东陵道主虽不怀好心,表面上却是出于好意,总不可能不顾一切的撕破脸皮。
而且如今他自己带着两名弟子居住于彭城之中,没有再参与任何战事。
这番话果不其然惹起了邹天师的反感。冷冰冰的说道:“休养生息?如今都什么是什么时候了,那牛头鬼将距离南蛮之地就一步之遥,只要他突破重围寻找到封印所在,妖族大圣便会冲破禁制脱困而出,到时候天下生灵涂炭,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尔等如今受了些损伤便要作罢,如何担当的起重任。”连东陵道主也受了无辜的迁怒,被邹天师指着鼻子问道:“听说你阳山小洞天距今已经折损了六位人仙,是不是也要休养生息一番。将十万大山之中的部署全部调回来?”
“不敢,我阳山小洞天身为蜀州正道魁首,自要担起这番重任。”东陵道主肃然起身,禀报道:“如今紫阳师兄正亲领门下诸府君在十万大山之中围剿牛头鬼将。如今已经将他困住,若非那牛头身上附了一缕九尾天狐的元神,恐怕早已伏诛,还请天师放心。妖族大圣的封印绝不会被破坏。”
邹天师听闻这话,心中那一丝怒意才渐渐消去,老夫都不辞劳苦亲自驾临这等穷山恶水之地。尔等竟然要休养生息?
不过心头对昆阳子的厌恶还是没有减轻,即将成就地仙业位之人,受些打击便成了这幅模样,实在有损道门颜面。
看向他时,眼神之中便多了几分轻贱。
怒气值早已积累到顶点的昆阳子终于在这种目光的刺激下爆发了,先是被东陵道主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所恶心,你阳山小洞天实力最强,此次战事中出力最多不可否认,难道我平都山福地便没有一点点苦劳吗?如今门下那百余弟子弟子已是仅存的一些香火,都调往十万大山之中围困牛头鬼将去了,平都山福地简直是将身家性命全部抛进了其中,可从东陵道主嘴里说出来,好像自己毫无作为一般,跟一看戏的差不多,倒是将自己装裱的劳苦功高。
昆阳子气口大骂,直接撕破了脸皮,以前心中明明清楚但是却无法挑明的东西,如今也口无遮拦的说了出来。
阳山小洞天见死不救,明明可以阻止酆都鬼城冲破禁制,却束手旁观,觊觎平都山福地这块道场,昆阳子又不是白痴,哪能看不透阳山小洞天这些伎俩,可无凭无据谁又会信,而一旦说破,便是将阳山小洞天彻底得罪,这彭城之中都无自己等人的容身之处,失去正道同盟的庇护,如今平都山府邸最有可能的下场便是在鬼患之中彻底覆灭,连仅存的一些香火也断绝,所以昆阳子明明清楚却也只能隐忍,反正只要自己坚持活下去,阳山小洞天便不可能对平都山福地下手。
若是一味跟阳山小洞天死磕,这才是愚蠢,既有些自不量力,而且还会加快平都山福地的灭亡。
而今心中仅有的一些理智也被怒火焚成灰烬,昆阳子什么也不在乎了,只是想将自己心中的怨忿发泄出来。
这番话一出口,东陵道主神色也有几分不自然,为了谋取平都山福地这块道场,他阳山小洞天所作所为的确有些上不得台面,正一道坛坐拥天下,自然不在乎蜀州境内两个小门派的利益纷争,可因为此事却使得酆都鬼城禁制破裂,蜀州局面变得愈发的不可收拾,对道门目前所处情况有着极为的恶劣影响。
若邹天师追究起来,他阳山小洞天恐怕也要受到严厉惩处。
可邹天师哪里会信一个神志不清之人所说的话,当然更多原因却是为了让阳山小洞天能够安心做事,这事即便如他所言,但都已经发生,没必要为了一个已经衰败的门派讨还公道而使得阳山小洞天心寒,如今镇压局面还得依靠他们,当即斥其一派胡言,命其滚出大厅,这昆阳子有冤难鸣。又受这般侮辱,心头怒火也是愈发的难以遏制,当即掀了桌椅,并对两个护教骑兵大打出手,将其击伤,这一发起疯来简直无人可治,那两负责服侍的弟子也近不得身。
定身符自然是派不上用场了,但场中三人可都不是摆设。
这昆阳子若未受伤并且神志清醒,这东陵道主也绝非他对手,如今只怕一个金丹人仙便能轻易将其击败。这邹天师本就对昆阳子不假辞色,如今见他在自家地盘上发疯,并且对自己口出不逊,说自己不长头脑受妖人蛊惑,心头只是冷笑,如今你已是废人一个,还指望本天师牺牲与阳山小洞天之间的关系来替你讨还公道,这若这么做才是不长头脑,也懒得听他聒噪。覆手之间便将其金丹暂时封印了起来,也没伤其性命,毕竟不是敌人,下手还是要留几分余地。
不过他手下护教骑兵可被对老疯子没有丝毫同情。先前被其击伤,如今怀恨在心挟私报复,一路将其拖出去,没少下黑手。
肋骨都给他别断了好几根。然后跟死狗一般扔在了大街上。
那两名平都山福地弟子也被人拿刀鞘连轰带砸的撵了出来,逃出门槛时,发冠也散了。披头散发,道衣也被抓扯的凌乱不堪,满脸淤青,看起来狼狈至极,其中一人似胳膊被打断了,如今捧着小臂在哀嚎,另一人脚上被那护教骑兵用域外陨铁打造的铁靴‘不小心’踩了一脚,如今整个右脚都快成肉糜了,扶着门框连台阶也下不去,以至于那昆阳子这般凄惨的躺在街上也没人搀扶一把,四周围观的人群也越来越多了,昆阳子满腔怒火在这灼热的目光中也逐渐熄灭。
心头充斥着屈辱、悲戚的情绪,堂堂一派掌门,修道八百余载的道门前辈,落得这般下场,实在无颜相对。
将头颅深深的埋在了散落开来的发须中,同时脸在地上不停的蹭着,沾满了鲜血与尘土,好像这般就能让别人认不出自己一般,殊不知这般就像一只把脑袋藏在沙堆里的鸵鸟,在旁人眼中纯粹就是一个笑话。张潜止步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默不作声,也无任何怜悯与同情,只是有些好奇,堂堂一尊金丹人仙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两人修为虽然相差不可以数计,但如今昆阳子金丹被邹天师封印,无法施展任何神通,与凡人无异,张潜双眼看透一具**凡胎还是轻松至极的。
因此也是知晓了他的境界修为,故才这般惊讶。
他目光微微扫过人群,只见这一群看客中竟无一人有出手相助的意图,从天师府中扔出来的人谁敢轻易与之扯上关系。
目光中只有贪婪,仿佛饥饿的狼群看见了一只重伤垂死的狮子,如今狮子犹有凶威,才震慑着狼群不敢妄动,但过不了多久,狼群克服了心中的恐惧,狮子便只能成为裹腹之食,这老头既然是金丹人仙,身上必然怀有重宝,似他身上一件道袍,便是高阶灵宝,虽是沾满污垢,上面刻画的符箓仍散发着强烈的元气波动。
这老头伤势虽然严重,但绝对死不了,金丹人仙不是那般脆弱的,但这些围观之人受贪欲蒙蔽,上来哄抢他身上的宝物,他恐是凶多吉少。
“这人你是认识?”张潜忽然发现玄机道人看着此人时目光之中有几分怜悯,与旁人却有几分不同。
玄机道人点了点头,说道:“平都山福地的掌门人昆阳子,蜀州修真界内极具威名之人,其地位仅次于阳山小洞天的紫阳道主与我峨眉的玉衡剑尊,据传闻讲,此人只差半步便可修成元神成就地仙之位,却未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落得这步田地,人性凉薄啊。”她神色有些低落,似有兔死狐悲之情,而后轻声说道:“当年昆阳子来峨眉剑派走访,还赐予我一枚高阶灵丹以作见面之礼,如今见其受难我却不能出手相助,心头实在有些惭愧。”
说罢,她便沉默不语,阳山窥伺平都山福地之事,峨眉自然也是知情,否则当初丰都鬼冲冲击封印,阳山即便不出手,峨眉总不会坐视不理。
她站在这个立场之上,自然不可能对昆阳子施以援手。
“这人我要救。”一旁沉默的张潜突然开口。让玄机道人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区区一介散修,而且还非蜀州本地之人,与平都山福地自然不可能有什么交情,先前都认不得昆阳子便是最好的证明,可却要插手管这闲事,实在不合常理,他也绝非心地善良之辈,从坐视青玄道人死亡便可见得。
玄机道人被他这话弄了的一怔,半天才反映过来。仔细的观察他的神色变化,只觉他态度十分认真,并且眼神毫无游移、闪烁,显然十分坚定,绝不是开玩笑或者一时脑子发热,或许是想投机牟利,不过一时半会也难以断定他具体想法,但如今她绝对不想看到张潜摊上这么一桩大麻烦,匆忙说道:“平都山福地发生的事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个门派已经衰落了,你即便帮了他,让这昆阳子欠你一个人情,也获得不了什么好处。而且会得罪许多人。”
张潜一面听玄机道人劝说,一面考虑着此举的得失。
平都山福地衰落的一切缘由经过他都从碧游道人口中得知,也是知道这个门派与阳山小洞天之间的强烈仇恨,而且这种仇恨极容易衍化成对整个道门的仇视。张潜若能把握此次机会,有绝大的把握将其招揽到自己麾下,一个只差半步便能修成元神的准地仙。拥有多么大的价值,而且还是一方道祖,身份极为特殊,由他门下开枝散叶出去的修道之人数不胜数,哪怕如今已经衰落,也是一股极为庞大的势力,只要能将其掌握在手中,自己便立即拥有了一股雄厚的力量。
这对自己将来颠覆道门,为父报仇,有着极为巨大的作用。
“这昆阳子如今落得这步田地,乃是阳山小洞天一手促成,也是图谋平都山福地这块道场,你若将他救下,不是怀阳山小洞天的事吗?东陵道主岂会放过你,你可别忘了,你还是阳山小洞天客卿长老呢,这层身份可来之不易,不要顾此失彼,而且这昆阳子是被人从紫竹观中扔出来的,显然是惹了天师不快,否则谁敢这么对待一派掌门,你现在帮他,摆明就跟邹天师唱反调,即便他本人不屑与你为难,他手下有心眼的人都够你和一壶了。”玄机道人替他分析其中利弊。
不得不说,玄机道人此时此刻还是设身处地的再替他着想,而她所说这些事情,也的确是张潜最为担忧的。
救下这昆阳子,的确有诸多隐患,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需要一个合适的借口,非亲非故,跳出去帮忙,怎么看都不伦不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另有所图。
张潜琢磨半刻,却是有了想法。
他与碧游仙子有一面之缘,也是因为这层原因,才有了最初想要插手的念头,而后才考虑到那些长远的利益,这碧游道人为了替父亲挽回颜面,解除心病,不惜只身一人深入险地,追杀酆都鬼城几大鬼王,还是在自身境界临近结丹即将引来风火大劫的关键时刻,孝心可见一般,抛开坑他那一道,张潜对这小姑娘还是有几分
敬佩与喜欢,本性不坏,否则当日不会轻易放她离去,见昆阳子第一眼时,也是想到了她,这才有了出手相助之意,绝不含任何功利之心。
这不正是极好的理由吗?即便东陵道主恐怕对此也无话可说。
“我不怕得罪人。”张潜摇了摇头,态度十分坚决,而后说道:“我与昆阳子之女碧游道人有些矫情,她父亲落得这般下场,我不能坐视不理。”
“你竟然认得碧游妹妹。”玄机道人闻言大为诧异,碧游道人虽是昆阳子之女,放在以前也算是天之娇女一般的角色,可资质寻常,名声到不是多么显赫,甚至都没怎么出过山,这张潜是如何认得的?出于女人的敏感,他立即变想询问两人是什么关系,不过话没出口,他自己便先将嘴闭上了,两人之间还能是什么关系,为了就其父亲,不惜冒着这般大的风险,关系能一般了么,心头微微泛起一阵醋意,却也没在这关头上给张潜找不愉快,皱眉道:“如此来说,这昆阳子道长是非救不可了。”
张潜点了点头算是默认,见围观人群之中已有人跃跃欲试,而昆阳子也是气息微弱近乎昏迷,再拖下去,乱象一生,事情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也不再多言,推开身前一道士,走上前去。
他这举动立即引得人争先恐后,生怕慢了一步,便没有自己的汤喝了,哪知张潜走至昆阳子身前之后,并没有去夺他身上一件东西,而是小心翼翼的将他扶了起来,弄得一群想要上去‘抢食’的人面面相觑,不知张潜这他娘的在干嘛,做老好人都做到这里来了,这头都开成这样了,他们又怎么好死不要脸的上去哄抢财物?
一个个看着张潜的目光就好像有杀子夺妻之仇似得,目光冰冷阴森。(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 烫手山芋
紫竹观门前两个平都山福地的弟子见一群贪婪之人将昆阳子围了起来,也顾不得肢体上传来的阵阵剧痛,祭起神通便要破开人群。
昆阳子如今也是清醒了一些,被张潜从地上扶了起来,也是有些抗拒,却是挣扎不得。
张潜举止虽然极具亲和力,但在这般处境之下,难保他不是别有用心,尤其是四周这一群人,眼神灼热而充满**,昆阳子虽是神志不清,但依旧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危险,他极有可能也是其中一个,只是更加善于隐藏自己的**与目的,毕竟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冒着得罪几位大人物的风险来搭救自己,很是说不通。
“那位道友,还请放开家师。”两名弟子一瘸一拐走下台阶,却闯不进人群。
在场众人自然不愿昆阳子安然离开,一些是想侵吞他身上的财物,一些则是受到了指使,否则仅凭心中贪欲绝不敢在紫竹观前这般放肆,两名弟子施展神通也不敢伤人,否则将这一群散修得罪了,那平都山福地在这彭城恐怕真无立锥之地了,只有一股极为柔和的力量,又如何能撼动这一群别有用心的人,众人体内元气流转开来,将四周空间之中的一切灵气全部冻结,两人神通不攻自破,仿佛身前有一堵无形的墙壁,无论如何使力,也难以靠近半步。
两名弟子急得脸色苍白,张潜微微转头,眼神之中透露出一股宁静与平和,两人随之镇定了一些,此人似乎不像是包藏祸心之辈。
张潜右手轻轻搀住昆阳子,左手指尖在他身上几处关节轻轻一点,只听的咔嚓几声,他身上被人扭脱臼的关节已经被从新接好,那些断裂之处却暂无法痊愈。如今虽用纯阳真气理顺了血脉,但仍需要一段时间静养,昆阳子顿觉身上疼痛减轻了许多,四肢也使得上力气了,能够勉强站稳,心中惶恐减轻了几分,也知张潜无害人之心,心头万分感激,只是不明白他与自己素不相识,为何冒此奇险搭救自己。正是疑虑之际,便听他开口讲明了缘由。
“昆阳子前辈,在下与令媛碧游道人有些交情,故才出手相救,并无图谋,还请安心。”张潜声音不大不小,却也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够清晰听见。
昆阳子闻言神色间出现一抹诧异,他自己女儿自然无比清楚。
自诞生以来,十八年间有十七年都在闭关修炼。不出后山一步,连自己与其见面的次数也寥寥无几,甚至山中门人许多不曾见过她的真容,哪会与世人扯上什么交情。张潜这话极为的可疑,不过目前被众人环伺,此人不管如何居心,也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自然不会当面追根问底让其难堪,只是点了点头,表示愿意接受他的帮助。这般变化可有些出乎众人意料。这昆吾子若是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带走,那他们还能捞着什么好处,尤其是其中受到指使的一些人,更是着急不已,匆忙跳出来破坏情势,阻止道:“阁下究竟何人,为何我等从未见过,此时却冒充碧游道人的朋友,是否见昆吾子前辈重伤在身,便意图不轨?”
“昆阳子前辈,这人面生,不知什么身份,你切莫听他一面之词便跟他走了。”几人嘴上说的一本正经,其实心中却是龌龊至极。
说着便走上前来,意图强行将其与张潜分开,扣留下来。
“贫道太上道人,阳山小洞天客卿长老,虽非蜀州境内修士,但什么身份你们一查便知,与平都山小洞天的碧游道人更是联手一起诛杀过靖王,交情颇深,何来诓骗之说。”张潜冷声说道,态度还算克制,至少在讲道理,但对那几个动手之人却没有一点客气与怜悯,只是在紫竹观门前不变大张旗鼓的使用神通,那几人虽说受了指使,背后有靠山,也不敢乱来,只是调动四周空气凝成几道浑厚有力的罡风朝着两人之间斩去,将声势压得很低,意图将其震开。
张潜弹指一挥,四周空气便落入了他的掌控之中。
迎面压迫而来的滚滚气流立即掉头回卷,那两人不敢大幅度调动天地灵气施展法术神通,害怕惊扰观中天师,而且这般突兀的变化也在两人意料之外,一时间反应不及,只来得及抬起手招架,灵宝品质的道衣很好的化解了罡风的凌厉切割,但是其中蕴含的力量却透过翻滚的大袖狠狠撞在了小臂上。
只听的咔嚓一声,两人臂骨已是断了,脸上骤然大汗淋漓,一瞬间便失了血色,宛如一张白纸似的。
众人只觉心头一颤,没料到张潜这人生的慈眉善目,一动手便伤了人,手段如此狠辣。
也是觉得有些荒唐,这等小法术竟然能够击伤一个气行周天之境修士,先前那一道罡风的威力其实并不算大,甚至一个元精云布之境的修士便能施展,但不容易之处却是从对手中夺过对天地之力的控制,世间法术便是消耗自身纯阳元气控制天地之力,水火土石、风雨雷电,先前四周风势已在这道人控制之中,却被张潜弹指之间篡夺,除非境界高上许多根本不可能办到,众人也是被这一手反击震慑,不敢再强行扣人,尤其是张潜之前提到他是阳山小洞天的客卿长老。
这群人中有一些人便是受阳山小洞天指使,要趁乱害死昆阳子,忽然冒出一个坏事的,却是阳山小洞天自己人,一时半会怎能让人弄明白。
几人正在心头琢磨,是不是阳山小洞天的人改变注意了,才派此人前来阻止。
可等了半晌,也不见这人神识传音,甚至没有丝毫眼神的交流,显然不是前来终止任务的,看此人一副糊涂样,上来便将自己人打伤,恐怕连到底怎么回事都不清楚,实在说不通,仔细一琢磨愈发觉得不对劲。阳山小洞天客卿长老中似乎没有太上道人这么一号人物,张潜被引荐成为阳山小洞天客卿长老不过短短一两个月时间而已,而且他本人一直未与门派接触,其中又涉及诸多隐秘,知他这层身份的不过寥寥几人而已,这些替阳山小洞天做事的人与阳山小洞天明面上并无任何瓜葛与牵连,只是暗中培养的一些外围势力,替阳山小洞天做一些不方便做的事情,自然不曾听过张潜的名号与他成为客卿长老的事情。
这一琢磨顿觉有诈,气的七窍生烟。尤其先前被震断胳膊那位仁兄,更是怒不可遏。
老夫替阳山小洞天卖命,你这厮竟然敢冒充成阳山小洞天客卿长老伤我。
“还敢满口胡言,阳山小洞天何时有过你这么一位客卿长老!贼心显而易见!”那人怒斥一声,一旁众人顿时被挑拨而动,张潜先前举动还似行善,场间众人不好与之为难,如今胡扯借口露了破绽,众人立即将他当作心存不轨之徒。意图将这昆阳子诳走,独占利益,立即有群起攻之的意向。
玄机道人见势不妙,她本不想这事情与自己扯上关系。毕竟如今她代表的不是她个人的立场,而是整个峨眉小洞天,她不得谨慎行事,可又不愿看张潜陷入麻烦之中。真是两头为难,心忧不已,他到是相信张潜有实力从这一群宵小中安然脱身。只是在紫竹观门前斗法,若惹得天师震怒,那谁也救不得他了,无可奈何只能挺身而出,替其解围,冷声说道:“我可以作证,太上道长是阳山小洞天客卿长老,他所说的话自然可信,他也是诚心救人,并非是对昆阳子前辈不利。”
“谁!”场间剑拔弩张几人闻言,便知又有人跳出来坏事,听口气还是这家伙的同伴,顿时怒不可遏,大声喝问到。
玄机道人先前不欲露面,收敛了气息,遮掩了容貌,而且极其低调的站在人群外围。
如今挺身而出,人群纷纷退让两侧,他款款而行,走上前来。
玄机道人与青玄道人一般,都是名动蜀州的青年才俊,这几人自然认得,顿时大为惊诧,万万没料到玄机道人竟然会出来作证,而且她开口,这家伙身份必然不会有假,整件事情一下子复杂起来,几人完全无法处理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张潜将那昆阳子搀着,走出了人群,几人心头极为纳闷,峨眉与蜀山同气连枝,怎么会跳出来无端坏事,而且那太上道人还真是阳山小洞天的客卿长老,几人面面相觑,不知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围观众人倒还洒脱,只是暗道可惜。
“今日受小人落井下石,落魄至此,若非贤侄出手相助,便要被宵小所害了,这等恩情,无以偿还。”昆吾子金丹还被封印着,如今只能由张潜继续搀着。
那两名弟子也是受伤不轻,虽然实力尚在,但走起路来也是一瘸一拐,吃力至极,哪还能够将他照顾周全。
张潜见他行动不变,哪还容他行礼道谢,匆忙制止,说道:“昆吾子前辈言重了,无与碧游道人也算有些交情,如今伯父受难岂能坐视不理。”
这番话听的昆吾子极为感动,她知道自家闺女脾气古怪,生人难近,这人与其纵然有所交情恐怕也是稀松平常,自己落难却肯出手相助,实在是仗义之辈,尤其是如今平都山福地落得如此地步,已经给不起任何报答了,他出手帮忙只会给自己招来麻烦,在平都山福地昌盛之时,与他有帮助的人也是不少,大多都是想谋求回报,而他也知恩图报之人,从未欠过任何人情,但从未有一个令他如此发自内心的感激,锦上添花百两黄金不及雪中送炭的半个馒头。
尤其是如今无法回报,心中惭愧使得他更是感恩。
“不知这太上道人与碧游那丫头是什么关系,应是有几分感情,我平都山福地无以为报,将其许配给他也是不错。”昆吾子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古道热肠而且不失稳重的后辈,在他看来,张潜跟碧游道人应是有些不一样的情愫,他对自家女儿的容貌也是极为自信的,否则张潜冒此风险出手相助实在有些不合常理。却不知张潜与那碧游道人非但没有感情纠葛,反而有些不深不浅的误会。当然昆吾子也并非偿还恩情便将亲生女儿拱手送出的狠心父亲,此举颇有成人之美的意思,而且平都山福地衰败。自己也不知还能坚持多久,促使二人结成道侣也是为女儿今后找一个依靠,只是这个念头刚在他脑海中出现,便随之浮现了更多难题。
这太上道人虽是出手救了自己,是平都山福地的大恩人无异,可他也是阳山小洞天的客卿长老。
而且他跟峨嵋派玄机道人牵连颇深,不知什么关系。
从张潜这虽然探听不到一点口风,但是看玄机道人紧随其身旁,眼神无时无刻不在他身上,完全一副夫唱妇随的模样。便隐隐有了些猜测。
“这太上道人还真是有些本事,竟能让玄机道人芳心所归。”昆吾子心头暗暗吃惊,他与玄机道人虽不是一辈人,但也知晓这位后辈眼比天高,对青玄道人这等青年才俊都不假辞色,此人能另其侍奉左右,手段实在不是一般的厉害,若两人真有牵连,那将女儿在托付给此人。便不太可能了。
他叹息一声,颇为可惜,心头暗忖:“我平都山福地如今落败成这般模样,这太上道人确实前程似锦。又怎会与碧游那丫头结成道侣。”
昆阳子如今道心受损,有些多愁善感,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念头纷涌而至。
张潜却无心猜测他心里想法,只是考虑眼下如何安排几人。玲珑**塔之中倒是用无穷地域,但未彻底探明昆阳子心意之前,他绝不会暴露自己这件至宝。而且昆阳子连同手下弟子莫名其妙消失怎么想也不是一回事,可如往日这般四处游荡,无人庇护,只怕还是有宵小要对其下手,不过他如今自个在彭城之中都没找寻到落脚容身的地方,也想不出一个尽善尽美的办法来,只能像玄机道人求助,问道:“你峨眉小洞天在彭城之中应有产业吧,可否给我提供一些住处。”
“你是想将他们安顿在我峨眉派中?”玄机道人微微皱眉。
“有何不便吗?”张潜问道。
玄机道人有些顾及的看了看昆吾子,而后又看了看张潜,虽有许多地方不方便直说,却也没有绕来绕去,拱手与昆阳子赔礼道歉,而后说道:“昆阳子师伯曾今拜访峨眉小洞天时曾赠予几枚灵丹于晚辈,如今师伯受难,晚辈却无法相帮,实在于心不安,只是晚辈也有晚辈的难处,如今平都山福地与阳山小洞天结下仇怨,而您知道,我峨眉山小洞天与阳山小洞天素来交好,若让师伯住进我峨嵋派中,只怕会引起两派矛盾。”
昆阳子并未生气,对这玄机道人也无任何偏见,她虽对峨眉小洞天坐视不理颇有怨恨,但相比阳山小洞天落井下石而言,已算相当厚道了。
而且玄机道人跳出来替张潜作证,也是间接性的帮了他,他是恩怨分明之人,也晓得别人的难出,并未强求。
“贤侄不必如此,我痛恨阳山小洞天那一群卑鄙小人,却不愿与峨眉交恶。”昆吾子表明了一下自己的立场,而后顺势下了台阶,“至于住处,两位贤侄不必为此担忧,我平都山福地虽然落魄了,但在这彭城之中租住几间客栈的财力还是绰绰有余。”说罢,便让两名徒弟将自己搀了回去,老让张潜这般扶着的确有些不像话了,好似他平都山福地落魄的连两个服侍自己的人都找不出来了一般,而后说道:“若是贤侄无容身之处,也可与我同住,城中那雁归客栈已被我尽数包下。”
说完也是忍不住一笑,这太上道人与玄机道人关系匪浅,怎会落到与自己一般在凡夫俗子之处租住客栈的分。
就算峨眉剑派不方便接纳男宾,可他也是阳山小洞天客卿长老,只怕安置好自己之后,报出名号,立即就有人前来恭迎。
“我不是担心住处问题,而是这住处是否安全,这些宵小今日大庭广众之下便觊觎前辈身上重宝,难免便不会有丧心病狂之徒。”张潜说出心中担忧,他心里也是清楚至极,先前那群宵小之中,觊觎昆吾子身上灵器者有,但仅是一丝贪欲支撑不会太过丧心病狂,真正具有威胁的却是那几个别有用心之人,显然与阳山小洞天脱不了关系,时时刻刻被人这般惦念着,昆阳子个人安危受到了严重威胁,他可不像辛辛苦苦救人却竹篮打水一场空,被人给暗中做掉。
昆阳子听他言语之中隐含担忧,也知今日自己受激发疯与阳山小洞天撕破脸皮之后,这些卑鄙小人也是放弃了最后一点耐心与底线,想要尽快致自己于死地了。
但他毕竟是一派掌门,如何能堕了尊严,哪怕心中毫无底气,也只能装作无所畏惧的样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说服
“我门下弟子还有几人,应付那些宵小应该不成问题,老夫如今境界虽被封印,但邹天师尚未将事情做绝,这封印最多一两日便会自动解开。”
昆阳子为使张潜安心,将自己目前状况与两人毫无保留的说了一说。
张潜听完之后倒是放心了一些,这昆阳子如今虽然身受重伤,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他体内封印禁制破除,金丹以下的修行者还是无法对他构成威胁的,阳山小洞天的即便再不讲原则,却也不能考虑影响,无法做到人不知鬼不觉,便绝不会动手,否则千古清名毁于一旦,但想不动声色的杀死一尊金丹人仙,还是极有难度的,张潜如今唯一顾虑的就是阳山小洞天采取心理攻势,继续做些事情来破坏这昆阳子的情绪,此人如今虽暂时平静了,但是道心已经支离破碎。
只要稍受刺激,立马会神志不清,乃至于疯病发作,很有可能作出伤害自身的事情来,无需一兵一卒,便会将昆阳子逼死。
张潜不得不考虑这些,微微皱眉心头思忖片刻,而后说道:“前辈实力在下并不置否,若封印能够解除,这些宵小绝对会有所忌惮不敢妄动,但我所担心的并非是这些,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利令智昏的跳梁小丑而已,我真正担心的前辈您的情绪状况,说句不该说的话,你如今您这副模样实在为昆阳子这三个字蒙羞。”
这番话说的相当的刺耳,宛如解牛尖刀一刀一刀的剜在昆阳子心头。
那两名服侍两侧的弟子闻言骤然发怒,但绝不敢与恩人动手,双眼之中闪烁着一阵刺骨的寒芒,仿佛能将张潜撕成碎片一般,连置身事外的玄机道人听到他这番话也忍不住微微皱眉,这番话说的的确有些过了,即便阳山小洞天的人折辱昆阳子也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指责他失职,并未对他进行人身攻击,张潜这番话不仅是人身攻击,更是直指痛处,没有任何婉转的撕开了昆阳子身上最后一层硬痂,直接伤到了他那颗支离破碎的心,却不知他突然说这话又是何意。
昆阳子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身子颤颤巍巍,一瞬间好似衰老了几百岁。眼神之中有痛苦、有茫然,唯独没有愤怒。
张潜所说之话句句属实,他有什么资格生气发怒呢。
“你说的对,我的确为昆阳子这三个字蒙羞了,平都山福地数千名弟子因我而死,如今仅存一丝香火血脉也无力保全,被阳山小洞天当作门下走狗驱使,如今深陷十万大山之中,生死不知。老夫罪孽深重啊。”昆阳子哆哆嗦嗦的说着,话未说完已是老泪纵横,内心挣扎激烈,五指攥住那弟子的手腕。粗糙干硬的掌心硌的他十分的难受,那弟子也只能默默忍受,低垂着头,一副受尽屈辱的模样。如今平都山福地衰败,作为其中弟子,亦是抬不起头来。而且是朝不保夕。
张潜并未当头棒喝将他唤醒,只是语气淡薄的说道:“未死之前不知命,只要尚有你一口气在,你便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据传闻讲,渡过四重生灭雷劫之后可以窥见未来,但这个未来却是变化无常的,连仙王都无法把握,你所看到的便是注定的结局吗?”张潜摇了摇头,昆阳子如今的心病便是败给了现实,他已经接受了平都山福地衰败的现实,甚至确定了自己已经命不久矣,只等他一口气提不上来,一切都尘归尘、土归土,因此心如死灰没有一点坚持下去的信念与希望,自己都放弃了,张潜手上便是有仙丹能够帮他续命,也是惘然,只有他自己想通,而后继续说道:“当初前辈以一己之力开创平都山福地一脉,成为一方道祖,可在此之前,你可想过自己会创下如此大一份基业?若无你当日之功,今日这千余名弟子只怕还在红尘中打滚,早已寿终。”
昆阳子并未接话,只是情绪稳定了许多,眼神之中也有了一丝光彩,不似先前如若死灰一般。
“而今平都山福地虽是遭受重创元气大伤,可还会比前辈当日白手起家更为艰难吗?”张潜问道。
“当初老夫白手起家之时,孤身一人,这平都山福地被几位妖王占据,老夫当年也不过初成金丹之修为,力战群妖,夺下这处道场,才开创平都山福地一脉,其中艰辛简直一言难尽啊,甚至与妖王斗法之时差点丢掉性命。”昆阳子默默说道,心头回忆起往昔峥嵘岁月,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如今前辈麾下还有弟子近百余人,而前辈修为亦非当出可比,经过这数百余年的积累,只怕实力已经强大到当年望尘莫及的水准了,如今为何这般绝望?大不了一切从头再来便是。”张潜语气豪放,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昆阳子闻言只是摇头,忍不住叹息一声,说道:“如今老夫实力虽说远胜当初,可今已受伤,而门下弟子亦是如此,很难有战斗力,那平都山福地如今被酆都大帝占据,手下还有从阴曹地府中逃脱的诸多鬼仙,势力之大,远非当初那几群小妖可比。”
昆阳子并未说出心头最担忧的问题,这酆都大帝其实到不足为惧,并非他实力不强,而是此人看不清形势,一直以来便有作死之举。
自鬼患爆发以来,这人间世界突然多出许多鬼仙,或是曾经隐于墓穴之中,或是阴曹地府之中逃脱而出,为害不浅,但从未有一人敢如此大胆,明目张胆的占据了道门的地盘,还是世间仅剩不多的几处福地,似那燕王,都只敢低调隐藏于青羊县这等偏远之地,酆都大帝如今虽是风光无限,但倒霉只是早晚的是,可有阳山小洞天从中作梗,道门势力迟迟不征讨酆都大帝,只等昆阳子委身相求,以道场的归属权作为代价,要么等昆阳子熬不住一命呜呼之后。再去收复平都山福地。
无论哪种结果,平都山福地都要落入阳山小洞天手中,绝非他所愿看见的情况,所以他如今宁愿这般僵持着。
“依在下之见,前辈何不求助道门同盟之力?”张潜颇有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嫌疑,正说中昆阳子心头最忌讳的事情,他若能借助外力,何须这般苦苦支撑。
昆吾子已经与阳山彻底撕破脸皮,听张潜这话有给阳山小洞天当说客的嫌疑,十分生气。如今也不顾及什么,大声斥道:“如今蜀州正道同盟以阳山为尊,老夫与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你让我如何开口去求?而且我平都山福地落至这步田地,也是因为阳山小洞天这群卑鄙小人设计陷害而至,意在图谋我这处道场,我去求他们帮忙,岂不是如了他们的愿,老夫宁愿平都山福地被酆都大帝强占。也不愿被这群小人谋取,这事你休要再提,老夫不会答应的。”
张潜也不管玄机道人在不在场,直接说起相当敏感的话题来。颇有直指人心的意味。
“昆吾子前辈即便不开口,可阳山小洞天便会这般被动的等下去吗?今日之事只是一个前兆,他们已经为此付出了这么多,即将到手了又怎会轻易放弃?这平都山福地迟早还是要落入阳山小洞天手中的。”张潜摇了摇头。这般态度直接让昆阳子呆住了,他之前只是以为张潜没有涉及这件事情,对此毫不知情并且看在碧游道人的面子上才会出手搭救自己。否则作为阳山小洞天的客卿长老没理由坏自己门派的大事,可从他此时这番话来看,他心里显然是清楚的很。
“阁下先前出手搭救,只是为了劝我放弃平都山福地吗?”昆阳子皱眉说道。
他目前还不确定张潜是不是阳山小洞天派出的说客,这种软硬兼施的把戏并不难理解,先用之前的逼迫将自己逼上绝路,在让张潜扮演最后一丝希望,让自己顺理成章的将他当作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抓住,真是这样的话,张潜与之前那些觊觎他身上宝物的人并无任何区别,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反而更加可恶。可张潜先前所说那番话,又不像是站在阳山小洞天的立场之上,让他极为受用,心头对其感激至深,因此没有立即翻脸,只是态度略微冷淡,称呼从贤侄变成了阁下。
“不是放弃,而是权宜之计。”张潜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的解释道。
“照此趋势下去,平都山福地最终就两种下场,一是前辈你意外死亡,阳山小洞天继承你的遗址收复了平都山福地,亦或是你老人家苦苦坚持,让阳山小洞天无法染指平都山福地,但酆都大帝与一众恶鬼却在其中为所欲为,不出一年半载,天地便会元气枯竭,这处洞天福地变成一处荒野。”
一字一句都现实无比,直指人心,分析得透彻无比,让昆阳子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
“依我看,前者可能性居多,阳山小洞天一定会想方设法让你‘意外身死’。”张潜撇了撇嘴,毫不在乎这番话太过刺耳,昆阳子已经被他彻底弄糊涂了,饶是他活了数百载,也摸不透张潜如今是什么样的一种态度,他身为阳山小洞天客卿长老没理由揭露自己门派的险恶用心,就算同床异梦,那也是私下里的事情,不至于当着玄机道人的面说,实在太有风险了,这是若传至东陵道主耳中,恐怕会给他招来杀身之祸,可张潜却一副毫无顾忌的模样,所说愈发惊心。
“命没了,什么都没了,什么坚持什么风骨都是尘土,那些放不下的还是要放下,所以前辈如今无论如何都不要轻言放弃,也不要撩动阳山小洞天的杀心,你若一死,平都山福地就彻底完了,你门下弟子只有为人奴仆的份,永无出头之日,所以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妥协,阳山小洞天想要平都山福地这处道场,你让他们自己收复便是,只要你不拦他们的路,他便没有取你性命的理由。”张潜语气凉薄,仿佛这件事情在他眼里毫无营养,语气都是干瘪瘪的。
“没有道场,我平都山福地福地一脉也是名存实亡。”昆阳子气愤道,身陷局中,明知不可为。还是放不下,人心痴妄便是这般。
“你放心让阳山小洞前去收服便是,如今他们绝大部分力量都牵扯在其他地方,能够动用的力量恐怕有限,那酆都大帝又岂是善碴,不会这么容易被剿灭的,借他们之手杀杀这家伙的锐气也没什么坏处,否则任其肆无忌惮在平都山福地中为祸,也不是好事。”张潜这般语气,将自己的立场与阳山小洞天划的极为清楚。若由旁人来听,完全想不到他身兼阳山小洞天客卿长老的身份,反而会心生揣测,这厮是否与阳山小洞天有仇怎么的,怎么处处拿人算计。
玄机道人也是颇感无奈,没想到张潜全然不拿它当外人,只是不觉一点尴尬,更不会惊讶他这番态度,反而嘴角有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
“可万一他们得手了呢。如今平都山福地落在酆都大帝手中,能贫道实力恢复之后,还有夺回来的希望,若是落入阳山小洞天的人手里。那就彻底没希望了。”昆阳子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张潜如今态度已是挑明,也不在顾忌什么,仅是将声音稍稍压低了一些。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说道:“我与碧游道人既然有交情,而今又替前辈解了围。帮人帮到底也是无妨,我与你承诺一句,有晚辈在,阳山小洞天不会那么轻易得手的,就看前辈能否相信在下了。”
昆阳子如今瞻前顾后,许多浅显的道理都看不明白,那是身在局中的远古,并非他这人性子偏于愚蠢。
一个愚蠢的人能够修成金丹,而且距离元神境界只有一步之遥?能够白手起家创下平都山福地一脉?昆阳子绝对不蠢,从张潜这一句浅显的保证中立即听出了言外之意与他如今的态度,也不许他有多大能力,只要稍作内应,将相关信息传给酆都大帝知晓,便会让阳山小洞天吃个大亏,藉此削弱双方的力量,如此看来,这位阳山小洞天的客卿长老可不止与门派同床异梦这般简单,恐怕是有仇啊,只是这种事情,当着玄机道人的面直说妥当吗?他心里有些没底。
昆阳子目光微微瞟了一眼玄机道人,只见她面色如常,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般,顿生佩服之情,御女有道啊,能让峨眉派的天之娇女都彻底将心向着他。
他却不知,玄机道人本身心里对阳山小洞天便有敌视之意,张潜坑阳山小洞天,对她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自然不会多嘴坏事。
至此地步,昆阳子也不得信任张潜,算是被他说服了。
张潜见他点头,微微一笑,也不在多言,直接与他说起自己的计划来,“如今前辈你暂回客栈安心等待,也不要与人说起我今日与你说的这些事情,我搭救你仅仅是因为我与碧游道人有一些交情,并没有其他原因,否则会给我招来麻烦,等我面见了东陵道主之后,他若有心一定会问起这事,我在毛遂自荐充当说客,你到时候与我配合便是,然后阳山小洞天一定会派人清剿平都山福地中盘踞的一众鬼修,前辈也勿插手,只需作壁上观。”
昆阳子入境已经完全跟着张潜的思路走了,连质疑的余地都没有,只是连连点头。
两人交谈间,已随玄机道人走到了峨眉剑派如今所住的庄园门前,为了避嫌,昆阳子自然不能入内,双方就此作别,而后门内有几位背负长剑的女弟子出门相迎两人,玄机道人略作介绍,而后屏退左右,亲自领着张潜往前庭花厅中走去,穿过庭院时,随口说道:“我当你冒着得罪东陵道主与邹天师的风险救昆阳子真是看在碧游道人的情分上,原来都是借口,实际早有算计,实在是狡诈的很。”她这语气中有几分笑意,也不知为什么而喜,反正就是遮掩不住。
张潜也是讪讪一笑,道:“这般可以削弱阳山小洞天的实力,还可与昆阳子结下一份善缘,何乐不为呢?再说,对你峨眉剑派也是有益无害吧。”
“嗯,这倒也是。”玄机道人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虽说算计平都山小洞天的事情峨眉剑派也是知情,可并未参与,阳山小洞天得了好处恐怕连汤也不会分她们一口,反而是阳山小洞天逾渐壮大,对峨眉剑派而言,不是什么好事,两人一面交谈着,走进了花厅之中,吃着茶点等候片刻,便见一个体态婀娜的宫装妇人款款走进厅中,一袭红裙仿佛血染一般,上绣锦绣牡丹,看起来雍容华贵,却没有一丝庸俗之气,身姿绰约,两缕剑眉与玄机道人颇为相似,看起来异常的冷艳冷眼。
“小姨。”玄机道人见来人走进厅中,款款起身,屈身一礼唤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