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会不会只是为了蹭吃的呢?
杨玉环本来在咯咯直乐,可是眼前的男子却不说话,空气中的气氛凝结在一起。www.uu234.cc杨玉环看自己一眼才觉得尴尬,自己身上只有一层薄纱,虽然遮住了比较**的部位可是仍有大片雪白若隐若现。
感觉胡系的眼神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便从脸红到脖子根,羞得跺了一下脚便跑回自己的闺房,还把门给插上,胡系迷茫得站在那里望着苍穹。也不知是在问谁:“我跟她,就这么有缘?”说完就往秋千上坐着,秋千上还有些温热,胡系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嗯,应该是被太阳晒得,绝对不是杨玉环坐过之后留下来的!
杨玉环回到自己的闺房换上一身红装,头束发带,手中握着一个小巧的匕首站在门后,偷偷将门打开一道缝。看着秋千上吊儿郎当的胡系,眼神越发决然,此时新仇旧恨已经将杨大小姐的脑子冲昏了头。
唐朝固然开放,但闺中少女把贞洁看得依旧重要,今日之事传了出去她杨家大小姐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杨玉环轻轻的把门打开,然后提着匕首的手却微微颤抖着。心中一狠,提着匕首就跑向胡系:“淫贼,我杀了你!”
匕首在阳光下泛着雪白的寒光,胡系耳聪目明咱就听到了她开门的声音,可是却没想到进去之前还笑着,出来的时候却刀剑相见是为哪般?
杨玉环本就是姑娘家,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哪里又耍过刀剑?那匕首在她手里还不如一个烧火棍发挥的威力大!
胡系往后一退,然后伸手一捞就把杨玉环手里的匕首夺过来。
为什么?胡系用匕首指着杨玉环冷冷的问道,女人再漂亮,但她要害自己,那就没有情面可讲了!
你看了我的身子,我的清白没了,你不能活着!
哈,那你以后的丈夫要不要看你的身子?
杨玉环美目含怒,并不言语。
不若,我娶你?胡系想了一下开口道。讲真的,这女孩确实长得不错,样貌身段都可以说得过去!
杨玉环不可思议得看着胡系,又看了看他手中的匕首戏谑道:“我不同意,是不是就要死了?”
不会,我不为杀人来杨府!
那你为何?
胡系将匕首扔到一边凑进了说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两人的鼻子所差的距离不过分毫,感受着胡系厚重的呼吸声,还有近在咫尺的胡系的脸庞,杨玉环心中小鹿乱撞。
似乎,这个家伙也没那么讨厌啊?而且挺英俊的?你想什么呢,杨玉环!杨玉环暗暗骂了一句自己没出息。
杨玉环娇嗔:“呸,坏家伙,你跟谁都这么说吗?”
因为离得很近,胡系擦了擦脸上被喷的的口水勉强笑道:“不是,在我的有生之年里我只跟你这么说过!”以前虽然并不贫穷,但过着丝的生活,也有没谈过恋爱,唯一一次和女孩肢体接触是因为掰手腕。最后,女孩赢了……
当真?可莫要骗我,不然我恨你一辈子!杨玉环被胡系的一句“我娶你”安慰的心中不平之气消了大半!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当然当真了?
呐,拉勾!杨玉环伸出洁白如玉的小手指,眨了眨眼睛狡黠道!
胡系伸出手勾了一下,心中想道:“女人这么善变的吗?”
摇了摇头甩去脑中所想问道:“你这儿有没有吃的?说胡系说着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咕噜”的叫着!”
成熟的青梅酸甜,未熟的青梅酸涩,酸的东西吃了开胃也就使胡系吃了两个青梅更饿了。
吃的?要不先吃点糕点?我亲手做的,你尝尝?杨玉环用手娟擦去胡系头发残留的泥土说道。
……
……
嗯,这个不错!好吃,好吃!杨玉环的闺房,屋子收拾得干净整洁,女儿家所用的胭脂,粉盒,镜子等物品一应俱全。却没有胡系想到的亵衣乱放的场景,不过胡系也顾不得失望,他正将桌子桌上的糕点往嘴里胡乱的塞!
杨玉环看得愕然,然后失笑。这怕是多久没有吃过饭了?他是为了找自己,才饿着肚子来寻自己?不自觉心中酸楚!话说啊……女人真有想象力!
杨玉环递上一杯清茶道:“慢点,别噎着了!喝点茶水。”胡系看着含情脉脉的杨玉环眼睛发直,古人诚不欺我,杨玉环也有温婉可人的一面!
你是怎么来的?
翻墙进来的。
我是说怎么从安陆来的?
骑马,跟我师父一块!
嗯?你师父来干嘛?
拜访杨府的主人,杨玄你们都姓杨,他是你的什么人?
这么说,你不是专门来寻我的?杨玉环心中微微有些失落道。
不是,咱俩能再见实属缘分,不是比刻意寻你更难得?胡系抿了口茶水理所当然的说,之后将嘴巴凑到杨玉环脸上吧嗒狠狠地亲了一下!
吃饱喝足之后,胡系又说了一些情话便翻墙出去了!为何不走正门?杨家大小姐怕影响不好。
胡系看了看手腕上一排整齐的牙齿印,无奈的想着:“这女人属狗的吗?咬人!”
一排牙齿印,或许是杨玉环对胡系将她的脸弄脏的报复,也或许是在自己喜欢的人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记号……
只是这次被亲却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恼怒,甚至还有点羞涩?杨玉环为不知为何,竟然信了胡系的一句“我娶你!”
胡系背着手走在院子中的青砖铺的小路上,抿了抿嘴唇想着那柔滑。嘴角一勾自语道:“老天爷都给俺送媳妇,这要是不收着,岂不就是违逆天意?”
第六十二章 禅意悠悠上了头
胡系回到了正堂,杨,白二人依旧畅谈正欢!胡系虽然觉的无趣,但人生地不熟也就继续四处转,坐在那里品茶!
直到明月垂天,杨玄才想起来准备吃食,李白调侃杨玄待客之道不好,杨尴尬一笑不了了之。UU小说
酒桌上
杨伯父,不知贵府可有什么妙龄女子?在下也到了将近及冠之年却没有婚约在身,伯父心中可有人选能为小侄介绍介绍也好啊!胡系殷勤地说道。
这个,我有一女。二八年华正是好年纪而且生的秀丽可人,要不介绍你们认识认识?太白兄家财万贯,若是小女能和胡贤侄能成好事,倒是我杨某高攀了!
哈哈,杨兄说哪里话,这小子我不止一次跟他说过给他娶妻,可都是敷衍。
这却似开了窍,嗯?为何?李白很杨玄说完就转头问胡系,眼中玩味……
嘿,府中见了一个女子,俺感觉她挺适合做俺内人的!所以俺才这么一问呐!对了,不知您说的女子是不是和我说的是一个人?
小女名叫杨子怡,性情温婉端庄大方!要不要我做个月老拉红线?杨玄喝下一小盅酒,毫不吝啬得夸赞着自己的女儿问胡系!
这个并非小侄见到的啊,杨伯父应当是不愿意给我介绍?胡系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绝没有的事,要不贤侄你可知道那女子的名姓?你杨伯父子嗣众多,光闺中待嫁的女儿就有好几个呢……
杨玉环,我知她叫杨玉环!杨伯父你可能将她许配于我?
三媒六聘样样不少,至于彩礼多少?我师父做主,嗯?胡系给李白打了个眼色,这点钱李白应当还是舍得的。
李白看见胡系挤眉弄眼,便知晓了他的意思当即表态:“若此事能成,彩礼当然不会少,杨兄要不你给他介绍一下他说的那个姑娘?”
杨玄本来面色淡然,但听到胡系说杨玉环便面露难色,用食指敲了敲桌子面露难色:“这个……我做不了主啊……
李白眉头微微挑了挑,这时候姓杨的这么说不是拂他的面子?
玉环是我的亲侄女,虽说她生父不在了,她的婚姻大事我可以做主。可是,我还是要征求一下她的意见的。不若过几日我再告诉贤侄玉环的意见,如何?
无妨,应当的!不过,我想她是会同意的!
……
杨府的管家李白和胡系安排了客房,在李白的房间中,胡系受不了李白审视的眼神开口道:“酒鬼,有事直接说,都要看得我发毛了!”
你和那个姑娘,认真的?
嗯,以后应当不会抛弃她……
“啪”!李白敲了胡系的头,记住自己说的话,不要对女子随意许下诺言!
是,记得了!不过,酒鬼莫要喝了酒打我了,可好?
嗯?
你喝了酒打我,大多都是无缘无故,而且很痛的!
哦,记得了!
……
几日后,洛阳白马寺。寺庙门口一对石狮子打磨的狰狞威武,正是佛家的庄严。石狮子前面不远,有一个用石头刻的马,似乎要飞驰而去!马儿被刻的栩栩如生神骏非凡,马背上刻的是佛家的经书。白马驼经便是出自此处!
偌大的寺庙,加上名声在外。来这烧香拜佛的香客自然是络绎不绝,虽然是大早上,但来的香客已经不少了,给青砖灰瓦白墙的寺庙增添了些世俗的烟火气!
胡系和一身公子装的杨玉环并排走进寺庙,胡系用肘轻轻撞了一下杨玉环笑着说道:“看吧,穿这一身不就进来了?”
算你点子多,不过你这衣服洗了吗?怎么一身汗味……
杨玉环捏着鼻子赞了一下,然后抱怨道!
俺是个糙人,还得习武!这盛夏的天气,穿一天就这样了,你忍忍吧!
就不该答应和你一块出来,真是遭罪。不过,坏家伙你到这干嘛?这可是和尚念经的地方,你不会是来出家的吧?那你还怎么娶我?
“啪”!胡系用手中的折扇敲了一下杨玉环的小脑袋。
杨玉环被打,冷哼一声便在胡系腰间软肉狠狠掐了一把。胡系故意做出吃痛的样子大叫一声然后跑的远远的!惹得杨玉环眯着眼笑,像极了吃到鸡的小狐狸。
两人一前一后的就进到庙里,胡系从钱袋中掏出一点碎银子买了几柱香,分给杨玉环一些便到大殿里参拜佛像,胡系口中碎碎的念叨着,无非就是一些求平安之类的话。虽说他不太信这些,但是到了寺庙不烧香总是有些不太对劲。
胡系倒是未求姻缘,为嘛?胡系捏了捏杨玉环的小手,佳人在旁,何须再去拜佛求姻缘?
佛像前有一个镀了金的白马,马背上有一个许愿箱,听庙祝说将自己心上人的名字和自己的名字写在纸上塞进去,马儿便会驮着晚上将箱子里的纸条去给佛祖。
杨玉环听后眼睛一亮,伏案提笔。洋洋洒洒写上了自己和胡系的名字塞纸条进了许愿箱。还偷偷望了胡系一眼。
呐,这庙宇之中的景也看了,佛也拜了,还要去哪里?
去看和尚,和尚可是个稀罕的东西啊。胡系嘴角一勾说道。算起来那个和尚此时应该也在这里?六次东渡日本,究竟为了什么呢?
禅房后院内,几块青石错落有致地铺在地上,任人踩踏。花草繁茂,虽是骄阳似火但仍然开得鲜艳夺目。花草不远处有一个小水潭,阳光照的水面上发出黑色的乌光,幽静而深邃,似乎也沾染了寺庙的几分禅意。一棵杨树长得笔直,绿油油的树叶叫人看了便觉得生机盎然。
杨树下有一张石桌,两个石凳。石桌上摆着棋盘,凳子上分别坐一个人。一人执黑子,一人执白子,棋势正急两人却都面含微笑,丝毫不慌!
师弟,你近几年佛法大有进步啊。
哈,多谢师兄夸奖。
但,你的心境却未跟佛法一起精进,你可知道?
这……
我真是为此而来,请师兄教我静心。
心在你自己身上,总归是要有你自己想办法的。
师兄不知,佛祖托梦与我让我去传法,但却说此时时机不成熟,说是我的心静以后才能去传法!
哦?师弟自幼聪慧,前世是佛前一弟子也说的过去,或许师弟本就是带着传法的任务来这世间的。
请师兄教我静心之法!身穿袈裟的中年僧人低眉垂首道!
胡系带着杨玉环转了大半个寺院,才找到通往禅房后院的门,大门古朴留着风吹雨晒的痕迹。胡系伸手轻轻一推,发出“吱呀”一声,好似这千年古庙发出的沧桑感叹!
杨玉环看到这充满禅意的小院惊呼道:“好美!”她看着着普通的景色只觉得好美,但要让她说美在哪里?她却说不上来。
胡系也被这景色吸引的眼睛大放异彩,听杨玉环说景色好美,就知道到了自己表现的时候了,手中折扇一甩,轻轻的扇着风口中背着:“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
虽是背的诗,却刚好应了眼前之景。
石凳上下棋的二人,听见有人开门本不在意。听得有女子赞着景色美,其中一位微微皱了皱眉头。
直到听见有人吟诗,二人听完诗后愕然地望向门口!
胡系此时方才看见树荫下还有两人在下棋,此时却是望向这边。
其中一位老僧灰布麻衣,但眉宇之间尽显慈眉善目。另一位镂金住持袈裟的中年僧人,面宽耳阔看着也是心地宽厚之人!
胡系不以为然,但杨玉环被二人的眼神盯得浑身难受,打了个寒噤!
第六十三章 明心见性赤子心!何为佛?
老僧收回目光,抿着嘴想道:“这院中的禅意,倒是被这个公子所作的诗给诠释的淋漓尽致。www.uu234.cc”想得出神,手里的棋子竟从指尖滑落,滚了几圈好巧不巧地落在了一个不应该落的地方,此子一落,便胜负已见分晓!
中年僧人眉开颜笑,手中的佛珠拨的频率也变快了几分。笑着说:“善哉!师兄,你输了。可莫要与我说悔棋的事啊!”说完就从棋盒中捻出一个棋子,步步紧逼将老僧的棋子杀倒一大片。
老僧清明的眼睛半睁着,露出一丝奸诈说:“师弟,静心,要记得静心啊!保持一颗平常心,看透世间得失,以无所得故?你可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这句话?”
鉴真笑声骤停,脸上神色一滞口中喃喃道:“以无所得故?平常心……”
趁鉴真和尚愣神的功夫,老僧拨乱了棋盘上的棋子。哗啦哗啦的声音传入鉴真和尚耳朵,将他拉回现实。看见棋盘上凌乱的棋子,鉴真和尚心中似乎……有万匹马儿奔腾。
鉴真面色铁青压下怒火,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勉强开口道:“师兄,你教我看透,你却看不透啊。”
我终于知道为何别人只跟你下一次棋,就不跟你玩了,你这棋品怎地这么卑劣!鉴真和尚欲哭无泪,碰上这般人,任谁也不会心情好的。
老僧平静的说:“我看不透,可是我心地清静。”
老衲用此招与人下棋,一生只赢棋或者和棋不曾输过!师弟,你需要学着点……老僧颇为得意的说着,胡系和杨玉环被老僧的无耻逗得忍俊不禁。
这位长老倒是有趣啊,你说呢?
杨玉环掩嘴轻笑,这坏家伙肚中笔墨少,总是用有趣形容许多东西。
老僧听得轻笑声,脸色一正对中年僧人鉴真道:“师弟,还有施主在这呢,莫丢了我们出家人的颜面,让他们觉得我们出家人不够大度。”
鉴真和尚撇了撇嘴腹诽:“要丢人也是你才对,一大把年纪,生的一副慈眉善目的皮囊,却那么不正经。”之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师兄这般性子怕是改不掉了。真不知明心见性之后,怎么就会变得越发顽劣幼稚了呢?
老僧抿了口茶水解渴,看向胡系说:“公子文采斐然,作的诗正好应了这院子的禅意。想来应是与佛有缘,老衲这里有禅茶一杯,二位可要饮上一杯解解暑气?”老僧语气真挚,脸上也带着善意的笑。
这……
胡系虽然虽是心动,但确实看向杨玉环,男人有时候是要征求一下女人的意见的。不管会不会采纳,都会让女人很开心。
杨玉环自然知晓胡系想去,这一路走来,加上天气炎热,也确实感到有点口干舌燥。
杨玉环嘻嘻一笑说:“长老莫非小气?一杯禅茶怎么够两个人喝?”
哈,二位施主的关系喝一杯茶水倒也说得过去。对吗?女施主!老僧挤眉弄眼的说着。
杨玉环瞪大了眼睛说:“你怎么看出来的?只准备一杯茶的意思就是撵我走咯?”
老衲没有要撵人的意思,反正这里曾经也有姑娘来过了。眼中流露出了追忆之色……
有姑娘来过?这不是佛门禁地吗?怎么还能让姑娘进?杨玉环狐疑道,这时她脑子中闪过了“淫僧”这两个字。看向老僧的眼神越发嫌弃。
若是让老僧知道这杨玉环心中所想,恐怕是要投院子里的小水潭自杀以证清白。不得不说,女人的想象力是很丰富的!
哈,说来话长。不说了,不说了!老僧回过神来,或许想到了往事,心中五味杂陈的摆摆手说道。
至于怎么看得出施主是女儿身?男装也不能掩饰姑娘的貌美如花,加上这位公子看姑娘的时候眼中满是爱慕之意,老衲这都看不出来,便是白活了八十余载了。
杨玉环自动省略了老僧后面说的话。只听见老僧夸她貌美如花,便自得的看了胡系一眼,像是在说看人家多有眼光!
把刚才对老僧的恶感也抛到九霄云外了,女人就是这样,经不起夸!
中年僧人淡淡道:“我鼻子灵,闻到了女施主身上的胭脂气。”
中年僧人迟疑了下说道:“我认识一个民间名医,要不我把他介绍给女施主?他应当可以治好女施主的狐臭……”
杨玉环小腹中腾的升起一阵怒火,心中暗骂这和尚:“你才有狐臭呢,真是血口喷人”
但嘴上却狡辩不得,身上确实有很大的汗臭味。女子身上有这么中的汗味,说是狐臭也不为过。俏脸羞红侧目望去,那味道的主人正在一边偷笑呢。
哼,这个坏家伙!
老僧感觉气氛有点尴尬,便缓解尴尬气氛说:“鉴真师弟,去屋里搬两个竹凳,拿两个茶杯过来,我还想跟这位公子下一盘棋,不知公子可愿意?”
哈,我赢了有什么好处?胡系嬉笑着说道:“没好处可不跟你玩,冒着你耍赖的风险跟你玩,却不得好处我就太亏了。”
好处?老僧抽了抽鼻子,他平日里交往的都是淡泊名利的人,可以说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也没人稀罕那金银之物,他也几乎忘记了钱在手里是什么感觉了。
而且,如此坦然的讨要好处,这位公子倒是有趣!老僧想通之后说:“好,你若赢了,老衲便把自己年轻时候得来的积蓄分你一半,这好处够了吗?”
嘿嘿,他可不缺钱,长老你用钱怕是不能使他动心。或是因为老僧的一句夸赞,杨玉环提醒道。杨玉环本来认为胡系是穷苦人,毕竟吃个糖葫芦也要抢……
后来,听杨玄说了李白是胡系的师父,还有李白腰缠万贯下扬州的传奇故事,才知道这家伙原来真的不缺钱,抢自己的糖葫芦真的只是为了好玩!杨玉环当时的心情是哭笑不得的……
稀罕物?师父的舍利子?寺院里的镇寺禅杖?不行啊,这些都太贵重了!看见胡系背的长剑,恍然想到!对了,柴房里的那把剑!那个废铁奇重无比,闲置在那里也是无用,不若就用那做好处,拿走了也是了了一桩因果。拿不走便只能怪他自己无能。而且,他赢不赢还不一定呢。老衲,可是一生未曾输棋!
老僧心中盘算了一番,最后眼中流露出自信之色道:“我观公子背负长剑,应是剑客。曾有人留一奇剑给老衲,告诉老衲若是觉得有人与那剑有缘,便将它交给有缘人。”
我看公子就与那剑有缘!以那剑当好处如何?
哦?那人应该也是一个剑客?他若是知道你将他给你的剑,被你拿来做赌注,怕是会劈了你!胡系嗤笑着说道。要知道,每一个剑客都是对剑视若珍宝的!
这……应该不会吧?想起那人手上的力道,老僧擦着脑门本不存在的冷汗,声音微微发颤说道。
算了,就那把剑吧。我把它赢回来,免得在你手里糟蹋了。
哈,公子未免太小看老衲了,老衲一生未曾……
停,喝茶!胡系知道老僧又要说他未曾败过之类的,嫌他聒噪直接打断他的话,指着鉴真和尚刚端过来的茶杯道:“喝茶吧,俺口渴的难受。”
老僧一笑,也不在意胡系口中的荤话。伸手示意他们坐在竹凳上,然后将茶壶中的茶倒入茶杯。茶水呈淡绿色,用鼻子嗅一下,脑子猛地清醒了不少,炎热带给人的脑袋昏沉感,消退了许多。这茶水倒是有提神醒脑的功效。
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入口微甜,之后苦涩再又是微甜。像极了生活的味道,茶里面似乎容纳着一个人一生的情绪。
长老,这茶?倒是让人喝得颇有感触啊!胡系虚握着茶杯说着。
是啊,这是老衲用一生得来的制茶之法,不错吧?老僧嘻嘻一笑说道,笑容单纯像一个孩子。
长老你喝这茶,喝出来的是什么味道?
老僧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味道啊?甜的。你说呢?公子”
对啊,是甜的。长老要记得将这制茶之法传下去。
杨玉环不晓得两人在说什么,她尝到的这茶的味道就是一会苦,一会甜的。
鉴真和尚缄口不言,只是默默的将棋盘上的棋子收回棋盒。这种事,总不能让师兄来做,让客人来做就更不合规矩了。
长老,刚才我看见大殿里的佛像都是镀了一层厚金。
对的,那是一位阔绰的香客出巨资置办的,本寺功德谱上有他的名字。
哦?我不懂,佛也爱财,还是佛也喜欢光鲜的外衣?佛家典籍里连一个人的样貌都可以称之为臭皮囊,佛却还要渡上一层金?
公子不知,佛像一开始本只是泥塑,镀上一层金是为了给有愚昧世人看的,佛有大伟力世人却不知,只有将佛像装饰得很华丽,使众生见后有向往之心罢了。
公子可知道了?
呵,长老认为什么是佛?胡系轻笑一声,不知是何意,接着又问道。
何为佛?老僧喃喃了一句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
佛在心中?你们和尚打的哑语,我却真真不懂!胡系接过鉴真和尚端过来的棋盒,摇头轻笑道。
不过,佛善待世人就好了!胡系也不谦让,执黑先行。在棋盘中心落下一子,感慨的说着。
对啊,佛是善待世人的。公子通晓这么多,可是在家修行的佛居士?
非也,在下娘亲信佛,耳濡目染也听得了一些。
贵夫人好造化,信佛是几世修来的福报啊。老僧欣慰的说道,手指夹住白子落在黑子不远处!
或许吧,每逢初一十五便烧香拜佛,倒是给我们一家求来了平安,确实是佛祖保佑。胡系庆幸的说道,在胡系看来,平安之重要远大于富贵!
……
此时棋盘上有两子,一黑一白势均力敌!
胡系又拿一黑子,直接放到老僧的白子之上道:“长老,你输了。我的棋子把你的棋子杀了!”
第六十四章 出家?不,还有大把的姑娘等我!
老僧看着乐不可支的胡系,脸色难看如便秘。还能这样下棋?棋子能直接杀的?老僧喝了口茶水压压惊之后就对胡系试探地问道:“公子,你可会下棋?”
胡系灿烂一笑:“自然懂得,长老你自己说,我可赢了?”胡系手紧握着剑柄,长剑出鞘剑锋直指老僧的咽喉,老僧离死亡不过一寸罢了。
嘶~
令胡系惊讶的是老僧脸上面色诧异,并没有胡系意料之中的惊惶失措的行为。
倒是那鉴真和尚看见胡系用剑指着他的师兄,唰的一下站起来喊到:“小子无理,护院弟子何在?”
老僧抬抬手呵呵一笑说道:“师弟,莫要慌张,无妨,无妨!”
胡系又一次问道:“长老,我可赢了?”语气却是不似刚才那般强硬了。有大无畏的精神,这般的人才配称之为和尚吧,真正的和尚是值得被人尊敬的。
“生死看淡,身在轮回心却已得了解脱?长老离庄子所说的逍遥不远了吧?“
“那是道家,我们佛家说的是大自在。”老僧气定神闲的用手指敲着石桌发出沉闷的响声说道。仿佛被剑指着的是旁人,与他无关。
“论手段之诡变,老衲是出家人本就不如公子这俗世之人,便算你赢了。”老僧挑了挑眉毛道。而后屈指一弹剑锋,剑身微微颤抖发出翁鸣声。
胡系收回长剑得意的笑了笑说道:“哈,本就是我赢了,长老没听过自古都是黑吃白嘛,你何时听过白吃黑?所以嘛,黑子比白子要厉害些,你我各执一子自然我的黑子杀你白子!”
老僧听胡系款款道来,轻笑着称赞道说:“公子虽胡话连篇,但老衲圆测佩服!”
圆测?敢问长老的师父可是玄奘法师?胡系一惊问道,常人对圆测了解的不多,可是胡系以前翻阅唐朝历史发现,圆测确实是一个名人。
他是西行取经的玄奘的得意弟子,天赋异禀,玄奘的佛法他也学了七八成。
正是吾师,你应当不认得。
为何?
人间不值得,家师于几十年前就羽化成佛,前往极乐净土了。老僧圆测以向往的语气说道。
成佛……
……
……
圆测长老,不若先带我去取剑?胡系半仰着脸问道。同时心中有点小期待,他和李白说要来白马寺游玩的时候,李白才想起来昔日顾先生所说的白马寺中的一份机缘,特意嘱咐胡系一定要得到,还说着仙人(妖人)出品必非凡品……
“好,一会儿便带你去取剑。不过,能否带走就要看你的造化了。”老僧圆测笑容玩味的说道
胡系看着眼前的和尚,忽然想起了一只横行天地的妖猴。学着妖猴的语气说道:“造化?嘿嘿,俺的造化可大着呢!”
圆测笑而不语,对鉴真说:“师弟,带着这位公子去柴房里去那把剑吧。至于这位女施主?你不方便去内院,便在这里陪老衲喝茶吧。”
……
柴房本在内院,离庭院并不太远。胡系和鉴真两个人腿脚也快,不一会就到了。
“诶,你叫鉴真?”胡系侧目看着身边面宽耳阔的和尚说道。
“阿弥陀佛。贫僧正是鉴真,公子认为有何不妥吗?“鉴真双掌微合,点头对胡系说道。
没有,只是你这个贫僧却是用的不妥,胡系两眼盯着他身上穿的镂金袈裟打趣道。
鉴真撇撇嘴不以为然说道:“自古有佛门高僧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当今应有我鉴真身穿镂金衣,心怀世人贫苦。”
“后世传颂之人,吾鉴真应在其中!”鉴真和尚紧握着手里的佛珠,慷慨激昂的说着。说完后鉴真面色红润,眼中流露出舍我其谁之意。
胡系抽了抽鼻子:“和尚,你倒是心怀大志。不过,这也是**吧?佛门不是克制**,寻求解脱的?”
这……
鉴真和尚一愣,显然他并未考虑过这种事。
吱呀~
鉴真默默打开柴房门说道:“公子是有慧根之人,敢问刚才那个姑娘和公子是什么关系?”
“她?心爱的姑娘,这种事你这个和尚不懂的……”
胡系不屑的说道,但不却忘了以前他只是个宅男,曾几何时他又哪里谈过恋爱?跟这眼前的中年僧人--不过半斤八两罢了!
贫僧确实不懂,我自幼被弃于大河之中,吾师玄奘将我救起,或是与他的遭遇相同,看我可怜心生怜悯便将我收入门下,做他的最后一位关门弟子。
可惜玄奘吾师,没过几年便羽化去了极乐世界了。想要报答师恩却是不得了!
“后来,便有圆测师兄教我,将我抚养长大。虽然师兄总是坑我,我却不曾记恨过。”
“哦?你这遭遇但是异于常人,或是天将降大任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也有可能啊!”胡系意味深长的说道。
同时心中想道:“东渡日本,传法蛮夷,嗯?也算大任了吧。”
鉴真并不接话,进了柴房指着杂乱的木柴中一把厚重且大的铁剑,念一句佛号道:“阿弥陀佛,施主这就是了!”
鉴真和尚脸上挂着玩味的笑说:“施主能不能取走便看你的本事了……”
胡系心中一沉,莫非这其中还能有何变数?沉吟了一会,便走到铁剑前。
看到剑身上写着八个古朴的字,“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嗬,胡系往四周望了望,却是没有神雕守护。
胡系伸出手试探的摸了一下,入手冰凉并无不适感。虎口稍稍用力,重剑发出铮铮的嗡鸣声。胡系依旧不懂他们玩味的笑什么意思,又加了些力道重剑终被举起。胡系挥舞了一下,重剑上的灰尘被掸去。
好剑,甚是趁手啊!胡系身具数百斤巨力,以前的剑拿在他的手里,重量极轻仿佛孩童玩物。胡系早就想换一把剑了,这把剑倒是来的正好!
“公子言语之中可以看出慧根极高,又力大可用这重剑,莫不是佛门金刚力士也?”鉴真惊呼一声啧啧道:“不过公子弃了那姑娘,皈依佛门可好?”
胡系脸色黑如包公:“不好!世俗人可以三妻四妾,还有大把的姑娘等我,为何要受青灯古佛的寂寞之苦?”
第六十五章 和尚都爱劝人出家?
“人生一世百年而已,当今你看她是红颜,终究不过红粉骷髅罢了。www.uu234.cc”鉴真和尚双手合十,微微闭着双眸以一种极缓的语气说道。手里盘着的佛珠轻轻拨动,一副劝人向善的模样。
“公子,放下这男女之情,心中自得欢喜。百年之后喜登极乐未尝不可啊……”
“打住!和尚,谁对你说的放下就能去极乐世界,甚至成佛?”
“这是佛亲口所说!佛有大伟力,自然不会错!”
胡系眉头微皱:“和尚,哪部佛教经典里许诺:“一个人放下执着,就会成佛?”
胡系嘴角一勾诡异笑道“成佛,不亦是另一种执着?”
“佛说放下成佛,那他放下之前,定然也爱过!佛可爱得,我爱不得?”胡系说完,脸上笑容更甚。
鉴真哑口无言,欲争辩却不知用什么反驳,似乎胡系说的有理……
手里的佛珠停止了拨动,皱着眉头想着胡系说的话。
胡系说完抚摸着重剑爱不释手,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缺了一个剑鞘。想来是打造这剑的铁匠偷了懒,又或许是因为打造重剑就耗尽了心血,无力再去打造剑鞘。
……
鉴真想了一会儿觉得脚步不稳,脸色苍白用手扶着柴房门的门框,坐在门槛上继续作出一副思索之色,闭上双眼。也不顾身上的镂金袈珍贵,被门槛上的灰尘沾染。
胡系把玩重剑过足了瘾,见鉴真和尚一脸思索的模样便默默地离开。他这般模样,不出意外应该就是佛家说的顿悟了。
胡系走出柴房几步远,又转身回首以灰尘为纸,以手指为笔在地上写道:“佛非在古庙大殿中,应在世俗间救苦救难!”
胡系深深地望了一眼,正在皱着眉头闭着眼睛的和尚心中想道:“佛法属于天下众生,就算你真的要去东瀛传法,那便真的让那些蛮夷心怀善念,少做恶事吧。”
胡系提着重剑回庭院,脚下步伐轻快。这剑确实讨他的欢喜,不过对那圆测确实有点愧疚。拿了人家的东西,用的手段还如此卑劣。饶是胡系面皮厚,也是有些脸红!
但庭院中的景象却让他有些膛目结舌,圆测老僧和杨玉环正面红气急的争论。当然面红耳赤的是杨玉环,圆测面色淡然显然是占了上风。
“胡公子天资聪慧,本就是个做个出家人。姑娘,你还是跟他散了吧,姑娘虽穿着这男子衣装,但却遮不住那倾国之美貌。若是再过几年待姑娘成年了,必定又是一代红颜祸水。”
“到时候,说不得还会连累胡公子。要你自己说,老衲说的可在理?”圆测端坐如钟,气定神闲的把杨玉环说教地哑口无言。
杨玉环美目瞪的滚圆,却不知如何反驳。
“狗屁不通!我说怎会有鉴真那三观不正的和尚,原来是有你这活了大把年纪不晓事理的师兄。上梁不正下梁歪也!”胡系吼着大骂老僧圆测,重剑没有剑锋,懒散的扛在肩头迈进院中,这出场的样子气势十足。
老僧圆测听见胡系的话愕然,本来想将这位收服为自己的弟子,本以为虽是性子顽劣但引入佛门好生教导,也是一桩善果啊。
可这家伙也忒放肆了,圆测看着与自己的鼻子差之分毫的重剑,不禁抽了抽鼻子。心中吃惊大过恼怒,这剑上分明发出一股杀意让他动弹不得!
圆测只是个信奉佛祖整日念经禅坐的和尚罢了,手无缚鸡之力,他的心可以不惧怕,但要用到拳脚功夫的时候他就不行了,如一只待宰的鸡子浑身瘫软的坐着。
胡系没心没肺地笑了笑:“没事,有我在。别听这老和尚胡说。我才不要做光头和尚!”空闲的一只手
圆测也就出糗几次而已,上一次似乎也是被人用剑指着?也是这把重剑!
“熟悉的剑意,同一把剑,你可是顾先生的弟子?”圆测脸色苍白,声音嘶哑而竭力的说道。
胡系挑挑眉毛说道:“不是,我的师父是李白,一个酒鬼”
圆测眼神暗淡:“这样啊……不过,话说回来你们的剑真的很像啊!”
圆测闭上双眼,想到了一个风华绝代身着白衣,样貌英俊的美貌女子!
胡系想起了刚才“我知有一个顾先生,不知是否是你说的那个?”胡系开口说着撤回了剑,但剑意依旧在压迫这圆测,胡系不是胸怀宽广之人。再者说,这老僧人品不好拆人姻缘给点教训也是应该的。
“她托人转告我说,这有一个机缘与我!”
老僧顶着压迫,眼神却如枯木逢春般耀人:“定是顾先生无疑了,知这把重剑的除我与她并无第三人了!”
“是她让你来取剑的?先生她有没有让捎什么话?”圆测脸色由苍白转为红润,激动之色溢于言表。胡系赶紧把剑意压迫收了,生怕这这圆测老僧被自己的剑意压迫给弄死了,那就造孽了!
她让吾师转告我说:“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圆测眼眶有些发红喃喃自语:“定是她无疑了,定是她了!这般让人胃痛的话也就顾先生能说出来。”
“当年,确实是我过分了。原以为此生都不会再有她的音信……”圆测鼻头发酸,喉咙有些干涩说道。
“当年……那时我还只能自称小衲,吾师玄奘整日在他的禅房中翻阅取来的经书,还念诵化解杀孽的佛经。我在左右悉心侍候,有时也能聆听得一两句佛家真言。”
“直到某日,所有的经书都被玄奘翻译完了。他却恍若失神的说:我问佛杀孽何解,佛不言语。我问佛七情六欲,佛不言语。我问佛何为因果报应,佛不言语!佛给了我一堆佛经,我翻阅一遍,却无所得!”
那日,玄奘吾师呆呆地跪在地上,我尚年幼心中有些恐惧,只敢远远的看着!圆测老僧脸上流露出追忆之色缓缓的说着这些不为外人知的秘事。
次日的的鸡鸣之声唤醒了吾师玄奘,他从柴房中拿了火折子,将跋山涉水十万八千里取来的佛经通通烧了,那时吾师玄奘为主持。倒也无人敢斥责!
火光映照着他那无悲无喜的脸庞,不知为何我竟觉得他身上多了一丝佛像的庄严。
从那之后,玄奘吾师便继续深入简出诵读佛经和参禅打坐。
“院里的和尚说我师父疯了,老衲当时却不以为然。身为师父身边的侍候的人,他的神志是否清醒我还是知道的!”
圆测说得口渴,饮了一杯水,继续说道:“吾师玄奘曾与我说过,那些经书不渡众生读来无用便烧了,得一眼前清净!”
“至于佛经为谁而诵,他却缄口不言!”
第六十六章 先生未曾老去,可是仙人?
“直到多年后的某日,吾师玄奘已经成了一个老僧。www.uu234.cc如往常一般。薄烟飘浮于后山之中,回荡在耳边的除了诵经声和时不时响起的钟声,再无其他的杂音。”
“一个身着白衣,腰佩黑色细剑的女子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了这里,打破了后山的宁静。”
“那女子明眸皓齿,琼鼻朱唇。长相俊美,一身白衣将她衬得清纯而美艳,但却与她眉宇间的英气并没有违和感,反而多了一分中性之美。”圆测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异色,杨玉环看见之后,眼睛一眯心里犯了嘀咕:“这圆测老和尚怎么说起这女子就眼中暧昧?看着我的时候眼神清澈无比呢?”
一向自认为美貌不凡的杨玉环,心中一动:“这女人肯定和这圆测有关系!”
若是圆测修得“他心通”世人常说的读心术,他一定会感慨女人的第六感真准。
圆测老僧的神情呆滞,似乎是神游天外。胡系被他讲的故事吸引了,开口催促道:“圆测长老,接着讲吧,后文如何了?”言语中催促之意明显。
圆测回过神,轻笑一声心中想道:“倒真是个身怀赤子之心的,前一刻剑拔虏张,不一会儿就能催人讲故事。”
“后文啊?后文没了!”圆测调皮的眨了一下眼睛说道。
胡系和杨玉环都是神情一滞,这老和尚怎么勾起了人的好奇心,却又不说了?
这样的事等同于让新郎娶了妻却不让洞房、给人白银万两却不让人花、给困倦之人送上了枕头却不让睡觉!
胡系脸色一黑:“长老,故意吊人胃口呢?”语气不善而透着无奈!总不能一剑斩了他吧_
杨玉环眼中神情莫名,意味深长的说道:“不若,我问长老一个问题。若长老答得上来便不用再与我们讲故事,若长老答不上来让他遁入空门之事便休要再提!”杨玉环用葱白手指,指着胡系对圆测说道。
胡系认真的思索了下杨玉环说的话,心中暗暗赞了一下。
圆测哑然失笑,心中想道:“这女娃子倒是怎么都不吃亏,这般心计跟这胡公子倒是……良配?”
“好,尽管说便是了!”圆测双手合十微微颔首道。
别说,就他凭这副皮囊。走出去了得有不让人认为他是得道高僧!灰衣加身,宝相庄严而双眸深邃而纯净,就如这禅院中的小潭中的水。胡系又一次打量了圆测,自己在心中沉吟道。
杨玉环微张檀口:“长老将那女子说的如此美貌,可曾对那个女子心动,吃斋念佛的时候可有想起过她?”杨玉环狡黠地笑着问道。
声似黄鹂,话却诛心!众所周知,和尚得戒色,所以这话问和尚可谓是不怀好意啊!
但岂料,圆测老僧脸色一变。手里的茶杯一抖,茶水飞溅!随后用衣袖擦去了额头上本不存在的冷汗!
“嘶……”
胡系吸了一口凉气,圆测老僧的神情就是最好的解释,胡系脸上挂上了玩味的笑。啧啧!和尚动心?嘿嘿!
杨玉环眼神促狭道:“既然长老身为出家人都动情,那看来出家也不能断情啊。”杨玉环说着,又用手指着心口处说:“这里不清净,莫说出家就算去深山老林里也是无用。”
“我们本是世俗中一对恋人罢了,长老还是莫要拆散我们了,可好?”杨玉环语气理所当然,不似请求反而像是说着一个事实。
本就如此,圆测自己都做不到断绝爱欲又怎能强迫胡系舍了**?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圆测德隆望尊,是做不出这样的事的。
圆测老僧听着杨玉环的话,呆呆地坐在石凳上。最终幽幽一叹道:“二位施主,既然茶也饮了,剑也取了便走吧。天色不早,早些归家便是了。”
胡系和杨玉环抬头望天,艳阳高照阳光刺的眼睛直痛。他们两个的脸色,黑如棋盒中的黑子。但人家都已经下了逐客令,继续待着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胡系给杨玉环打了个眼色就站起来淡淡地说:“多谢圆测长老的禅茶,在下全名胡系。这是我的未婚妻子胡杨氏。日后若有照面的机会,定然报答长老的一盏茶的情分!”胡系抱着拳跟圆测一口江湖气的说着。
也不顾杨玉环对那个“胡杨氏”的叫法是否不满,直接拉着杨玉环就往门外走!
正要迈出庭院的时候,胡系停住了脚挥手对圆测说:“若能再见,长老将剩下的故事讲给我听,可好?到时候,我请长老喝人间难得的美酒!”
“那我就给长老准备肉食,只要长老肯吃,定然管够!”杨玉环笑嘻嘻地说道。
胡系两排牙齿的笑,映入圆测的眼睛。圆测释怀一笑心中想道:“终究不过两个小家伙罢了,他们本没有坏心思,我又何必介怀?”
圆测双手合十,口诵佛号:“善哉,二位施主一路走好!”
……
看着胡系二人的影子愈来愈远,圆测的心中一阵落寞。
下次再见会跟他们讲剩下的故事吗?圆测不好贸然答应,毕竟剩下的事并不足以被人称赞。
杨玉环猜的确实不错,他对那女子顾楠,动心了!
玄奘西行取经回来,数年后。顾楠一袭白衣踏进了这后山中的大殿。玄奘也罕见的出了禅房到大殿中给佛祖上香。
上过香后,口中正在低声念诵佛经。此时的玄奘,已经有了一些老态。脸上的老皮枯皱,手上也留下了岁月的痕迹,就连那晚
顾先生毫不遮掩的脚步声回荡于大殿之中。圆测本来在专心的坐于蒲团之上,敲木鱼,念佛经。听到脚步声心中一阵烦躁。
待圆测睁眼看到那顾楠的时候,一阵风过斗笠上的遮脸白布被吹起,露出惊人的美貌被圆测看了去。他呆呆地看着,仿佛失神!
只听得顾楠对玄奘说:“和尚,我问你一个问题,佛说放下屠刀,那杀孽何解?”
玄奘口中的诵经声停下,半睁着的眼睛瞪的浑圆,回过了头。
他见到了一个熟人,风采依旧一如当年。呆了很久,老僧笑了起来,摇着头说道。
“玄奘,仍不知解。”
就像他不知解,为何当年他的佛心会动!总有些事情,佛也做不了解释。
玄奘犹豫一下,问道:“先生未曾老去,可是仙人?”
“啪”
顾楠看着玄奘脑门上被打的红印说道:“你这和尚,胡思乱想加之办事不力,该打!”
第六十七章 那年春意正浓,却分别
玄奘捂着额头,看着眼前出尘的白裳女子嘿嘿一笑说道:“悟空,玄奘无用。www.uu234.cc但愿用此余生为你诵经,以消杀孽,你觉得怎样?”
顾楠看着眼前的老僧,打了个哈欠不在意的道:“随你吧,不过你这可有地方供我住宿?”
“偌大的寺庙,总能管饭的吧?”顾楠看着大殿上佛祖镀的一层金衣,皱了皱眉头说道。
“瓜果蔬菜,粗茶淡饭,不嫌弃自然管饱!”玄奘莞尔一笑。
“圆测,带这位施主去居士林里找一间房间住。”玄奘对愣愣看着顾楠的圆测说道。
“圆测被玄奘唤醒,看见顾楠和玄奘都盯着自己。”脸上都是通红之色,耳朵发热。急忙点头唯诺道:“是,师父。”
顾楠跟在圆测后面有着,享受着这后山中的祥和安逸,忽然想到了什么对前面脚步走得颇为急促圆测说:“小和尚,有空给我找些纸送去,要能写字的纸。”
“啊?纸啊,我师父那里有,待会我跟他要上一些给你送去。”圆测声音如蚊语,直愣愣地往居士林那里走,有心再看一眼那绝世的容颜,却面色羞红不敢回头。
这时的圆测正值壮年,男儿阳刚血气正是鼎盛之时,对美貌女子动心也是可以理解,但却因为他是一个和尚,所以这种事出现在他的身上便是不合适!
顾楠在后面跟着想道:“和尚年轻的时候都是这么呆的?玄奘年龄大了,倒是精气了一点……”
居士林中,圆测给顾楠找了一件偏僻清净的屋子供她居住。
顾楠将黑剑无格放在桌子上,微微出神想着往事,但却有些已经记不得了。人有忘记这个功能,不然顾楠这个长生不死之人。脑子中装的事,多到会让她疯掉。
圆测做出的敲门声,惊扰了顾楠神游天外。
顾楠打开门看着圆测这个呆呆的和尚,圆测将纸递到顾楠的面前说:“这……这是你要的纸!若是用完了,便跟我说,我再给你……给你拿!”圆测看着眼前的白衣人,想起她面纱下的脸。心脏怦怦乱跳,脸色通红结结巴巴的说完话,就转身跑走了。
顾楠不解的望着圆测的背影心道:“这和尚,有毛病?脸色通红,这是因为肝火旺盛。下次,给他抓两幅药就好了,身怀医术总想给人治病,嗯?”
恍惚间,又想起了那个教她医术的姑娘端木晴,顾楠一笑自语:“真是个笨丫头,说话结结巴巴的。”
说完之后,脸色却显得落寞喃喃:“不知,大雪之后去了关中的她,可还过的好?”
……
……
顾楠吃过晚食,房顶的瓦片上用一个树叶吹着曲子。声音悠扬,似乎飘向很远的地方。树梢上的夜枭也被沉浸于这袅袅仙音,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叫声与曲子相合。
并没有闲人打扰她,她也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景色使人心旷神怡,若要形容便是苏轼所说的“庭院如积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
金月如镜,她似乎看到了白起的面庞,咧嘴笑了笑说:“老头,我又看到一个没有战乱的盛世。”
“若你还在,若你能亲自看到,该多好?”顾楠抿着干巴巴的嘴唇,眼中有点湿润,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着微光。
往后的日子,顾楠大半时间都窝在房间里写着一些东西,当年他也写过。后来装到一个箱子里,有些书送人了,有些书在吃不起饭的时候,用来和别人换些吃食了。
总之,到了最后里面一本书都没有了,后来,饱经岁月沧桑的箱子,被一个叫嵇康的拿去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又积累了许多知识。担心自己会忘记,便又萌生了以纸笔记之的想法。
有时便去找玄奘下棋,跟他讲着自己与他分别后的几十年里经历的事情,顺便喝上几杯茶水。
不过几十年的事情罢了,终有讲完的时候,对于遇见玄奘之前发生的事,顾楠却是不提。
圆测常伴左右,大多数时候只是静静的听着。不过,顾楠给了他治肝火旺盛的药,他吃了之后。脸红更甚。让顾楠汗颜,自己把别人治的病更重了,顾楠以袖子掩着面,讪讪地露出尴尬的笑。
好在圆测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为他治病的事再也没有提过。不过,每次顾楠见到圆测通红圆润的脸时,心中怎么就有一丝愧疚呢?
寒来暑往!就这样,顾楠在白马寺平淡地度过十载之后。
如往常一样,顾楠悔棋。玄奘不以为然的笑笑:“先生,棋品依旧,常人不可及也!”
顾楠伸伸懒腰,拍了拍放在石桌上的黑剑无格:“和尚,你不服?”
玄奘缩了缩脖子顺道:“玄奘不敢,不过这可能是玄奘和先生下的最后一盘棋了。”
“哦?为何?”顾楠不解的问道。
“因为,贫僧要圆寂了”
本来端坐如钟的圆测,“唰”的一下站起来急忙问道:“师父?”
玄奘呵斥道:“圆测,须静心!你鉴真师弟尚且年幼!待为师走后,这偌大的寺院还需要你来主持大局。你这性子如此急躁,为师如何放心?”
顾楠一口饮尽了一杯茶,心中并无悲痛之意。一是因为她看惯了许多生生死死,已经有些麻木了。再者就是玄奘身为出家人,他用圆寂来说自己去世,想必是功德圆满去往极乐世界。
但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道:“和尚,你是要去极乐世界?”
玄奘无悲无喜,微微闭着双目:“正是极乐世界,当年我曾说过,愿用余生诵经为先生解了背负的杀孽,现在玄奘将圆寂,先生背负的杀孽也应该放下了。”
玄奘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之意:“放下,可好?”
顾楠看着玄奘仍旧清澈的双眸,一笑说道:“这般,我便放下了……”顾楠说完,肩头如释重负般放松,仿佛少了许多无形的重担。
放下?过了将近千年了,也该放下了。
顾楠站起来微微躬身,抱拳行礼道:“和尚,多谢你替我解了这杀孽。”顾楠脸色严肃而正经。
但玄奘却笑嘻嘻的,高兴得如同一个孩子。对顾楠说:“先生不必多礼,这般但是折煞玄奘了。我本就是和尚,念经乃是我的本分,阿弥陀佛!”
玄奘说完,便转身回到自己的禅房。
圆测站在原地,喃喃自语:“师父……授业之恩,不足以言语表达,待数十年后,若能跟随师父步伐,去往极乐定然做师父面前的小童,仍服侍于左右。”
圆测说完双膝下跪,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抬起头的时候,脸上满是鼻涕和眼泪,由此可见师徒情深
顾楠无言地望着玄奘的背影,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禅房中,玄奘点上了檀香,盘坐于蒲团之上。神色宝相庄严,让人忍不住顶礼膜拜。
玄奘透过门窗,似乎看见了顾楠的面庞自语道:“不巧先生为仙人,否则我定然为先生还俗!若有来世……”眼中一滴浊泪流下,打湿了蒲团。
不一会就入定了。慢慢的,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而且仿佛正从什么之中挣脱。玄奘定睛望去,玄奘见自己正从自己的身体出来,看着自己慢慢冒出的半透明泛着金光的“身体”,玄奘并不惊异。他知道,他将以阳神之体去往极乐世界。
“玄奘,你看过来!”一个不怒自威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进玄奘的耳朵里。
玄奘,左右张望。并未看见人,大声道:“不是是哪位,找玄奘!”
“我是佛,你笃信佛法行善无数,可登极乐,本可以证的菩萨果位。但你毁了那取来的真经,功过相抵,只是勉强去往极乐。你又为杀孽深重的人诵经,她的杀孽解了,死在她手下的冤魂不服,便来找你等同于你替她背上了杀孽。”
那个声音继续说道:“最不该的是,你动情了!”
“以上诸等事件的结果是你不能登极乐,需要再如轮回,受那生老病死之苦。你可愿意?”
玄奘点点头面色一喜道:“玄奘愿意,来生莫要让我出家为僧了,可好?”语气决绝,带着一丝恳求。
“为何?”自称大佛的声音,疑惑的问道
想到了那个手拿黑剑无格,身着白裳的女子,玄奘微微一笑说:“玄奘,想对她动情!”
“哼!去受轮回之苦吧!大佛拂袖一挥。”
……
……
玄奘微微一笑之时,这后山的花却是都盛开了,好似百花争艳,后山庭院中的杨树也发出了新的枝桠。
生机勃勃,春意正浓之时却分别!
第六十八章 如胡杨树般爱你,期限三千年
顾楠双眼迷离地看着这百花盛开,春风撩动她的黑发。www.uu234.cc轻启嘴唇:“和尚,一路走好。”
……
到了黄昏之时,圆测独自进了禅房。看到盘坐在地上玄奘,眼中含泪念了句佛号就找来几位僧人,将玄奘抬去火化。
圆测本要离去,但看见地上有一小片湿润的地方,便用手指擦了一下,用舌头品尝。
圆测怔了一下道:“是咸的,眼泪?师父对着世上,还有放不下的事??”
“弟子定然于这寺院之中主持大局,手执牛耳。也必会教鉴真师弟向善。”圆测想了想说道。在他看来,玄奘放不下的,也就这些事情了。
他说完之后,静静的跪坐在蒲团面前。直到出去给玄奘火化的僧人,将玄奘的舍利子送回的时候,他才从回忆中恍惚回过神。
圆测将舍利子摆在佛像前的供桌上,点上几柱香供奉起来。席地而坐,口诵阿弥陀佛。
……
一月之后,圆测接任了主持的职位,寺院里的大小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顾楠对圆测的能力也是很满意。这般,她便可以放心地离去了。
……
顾楠站在寺院前的石狮子之前,腰间挂着黑剑无格,手里还提着一把重剑:“我要离去了,你好生执掌着这寺院。”天空呈现出灰蒙蒙的颜色,如圆测的心情。
“圆测,记得了。不知顾先生,将去往何方?”
顾楠微微抬头,望着天边的尽头道:“去好好看看这盛世,在做些事情让这世间再繁华一些。”
“那便是极好,先生未曾想过成家?”圆测犹豫着问道。但又有些落寞的说道:“也对了,我与先生也认识十年了,先生却未曾老去,恐怕这世上也只有长生不死之人才能陪先生一起去看这盛世了。”
顾楠沉吟了一会儿:“我便不去祸害人家姑娘了,自己一人足矣。”
圆测的脸色黑如焦炭,心道:“你一个女子怎么祸害人家姑娘?”
圆测正腹诽,却突然鼻头一凉。定睛细看,顾楠用那把黑剑正指着自己。
“和尚,多做善事。多花些心思在寺院的事情上,莫要让玄奘失望。”
“另外,这把剑挺重的,就先存放在这里。我若是遇到了和它有缘的人,便让他来这取剑。”
圆测伸出手去接,顾楠恶趣味生起,将剑放到圆测手里然后松手。
只听圆测“哎呦”一声,受重力的作用,剑脱离他的手掌,“砰”一声砸在地上。
圆测擦擦脑门上惊起的冷汗说:“顾先生,这个有点重啊……”
顾楠哈哈笑了一下,转过身后摆摆手就离开了。
圆测怔怔地站在那里望着渐渐走远的身影,心中若有所失。
“顾先生,若我能长生,可以陪你看这盛世天下吗?”圆测脸上有了期许之色。
殊不知,圆测这番话,当年的秦始皇嬴政亦曾在心里说过无数遍。
秦始皇未曾求得长生,圆测是否能成佛,谁也不得确定。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也,舍鱼而取熊掌者也。成佛与爱你也,却选成佛也。
“我愿成佛,可得长生。长伴你左右,便足矣!”圆测心中想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
圆测却未考虑过,自己身为一个和尚,对女子倾心是否合适。
圆测也忘记了“要成佛,势必要抛却七情六欲。有七情六欲便不能成佛!”
……
“喂,坏家伙,你怎么叫我胡杨氏啊?好难听的名字,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可轻饶不了你。”杨玉环杏目圆瞪,双腮鼓鼓地说道。还挥舞了一下她的小粉拳,少女的可爱模样表现的淋漓尽致。
胡系诧异地说:“怎么会不好听?多有寓意的名字啊,胡杨氏以我们俩的姓为名,而且胡杨树生而一千年不死,死而一千年不倒,倒而一千年不朽。象征着我们的爱情,可以有三千年。我对你的爱,足有三千年!”
“现在,你觉得胡杨氏怎么样?”胡系嘴角上扬,洋溢着得意笑容问道。但,心中却庆幸着自己以前博览群书。
胡系双眸含情,一双深邃的眼睛似有魔力似的,将杨玉环的目光深深吸引,不能自已!
杨玉环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发着光,像极了晚上高挂于夜幕中的星星。听了胡系的解释,脸色羞红啐道:“谁要被你爱上三千年啊,油嘴滑舌的家伙!”
胡系挑挑眉毛,对嘴硬的杨玉环说:“你若不愿意,我便去找别人了。”
“你敢!”杨玉环挥舞着小拳头,咬着银牙说道。
“哈哈”胡系干笑了几声,便跑着离开:“要不。我们比一比谁跑的快吧?”
杨玉环莞尔一笑,便追上去了。
……
第六十九章 机会很重要,选择更重要!
胡系与杨玉环早已走远,圆测摇摇头从回忆中清醒过来。UU小说走到小水潭边以双手为瓢,掬水洒到脸上。
中原地区夏日的炎热,也被这清凉的潭水驱散了。圆测看着潭水中自己的倒影,指着自己的心口,目光炯炯地说道:“胡公子,我为佛。你可知道了?”圆测的声音悠悠,透着感慨与期望。
“咦?鉴真师弟不是和胡公子一起去取剑,怎么没回来?”圆测高声唤了几声师弟,仍不见圆测。想起方才胡系杀神的模样,打了个哆嗦,圆测便忙去柴房里寻找。
“师弟!师弟!鉴真师弟!”圆测脚步颤颤跑到了柴房大声呼喊着。
柴房门大开,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地上的几捆木柴置放得错落有致。
圆测脸上流露出担忧之色,自家师弟虽然已是扬州一个寺院的主持,但在圆测的眼中仍是一个不成熟的孩子罢了。
圆测的眼睛往门槛上一看,就看见地上写着“佛非在古庙大殿之中,应在世俗间救苦救难。”
圆测将鉴真带大,对他的字迹自然熟悉,这地上的几个字明显不是鉴真写的,圆测推测应该是胡系写的。
圆测单手靠门框,支撑着身体站着。却看见柴房门上有一张纸条,旁边还挂着一串佛珠手链,正是鉴真常年盘在手里的那个。
圆测将折叠整齐的纸条打开,上面有鉴真和尚的字迹写道:“圆测师兄,师弟被胡公子给问住,苦思冥想不可得结果。我实在想不出来,睁开眼的时候,眼睛已是布满血丝。直到看见胡公子留下的字迹,方才恍然大悟!”
“师弟要去世俗间去,寻找心中的佛。师兄毋庸牵挂,只需把师弟的这串佛珠放好就行了,这是师弟的全部身家!”写到这时,便停笔了!
圆测站在那里,心中不知为何有了苦涩的感觉,过了好一会后,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出去闯荡也好,只是走得太匆忙了!是怕我留你吗?师弟。”
自是无人回答他的话,独自回到了他的禅房诵经念佛,期待着有朝一日可以成佛。
玄奘的佛是忏悔,他却不愿悔。鉴真的佛,在世俗间,尚未寻到。圆测的佛,便在那一句句的佛号与禅坐时的一点灵光之中!
……
夕阳下,独自走在下山的石阶上,这个和尚走得不快,但步伐却是稳当扎实。让熟人看去了,便能认出他就是大明寺方丈鉴真大师!
他没有做任何的准备,就这样启程了,甚至身上的所有的家当都留在了白马寺内。但心中却无所畏惧,反而充满了乐观的情绪。
但谁能想到,这么个血肉之躯竟能跨越汪洋大海,去教化倭奴向善?
……
长安的皇宫内,一个偏僻的院落中,天上的月色与院落中挂着的灯笼发出的橘黄色的光交相辉映,呈现出灯火通明的繁华之色,给这偌大的、寂寞的皇宫也添了几分热闹的气息。
一个蓄着长须的中年人,不怒自威的脸庞上挂着悠然自得的笑。他蹲在院落里的小池塘边,借着灯光和月光向池塘里抛洒着鱼食。池塘里的锦鲤争相抢食,在灯光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夺目的光彩。中年人被刺了眼,半恼怒半玩笑地轻轻撩拨了一下水面,惊得小鱼儿们纷纷落荒而逃。
中年人哈哈大笑,脸上令人生畏的神色已然不在,现在的他开心的像一个孩子。
任谁也想不到,这个独自玩乐的“孩子”竟是唐玄宗李隆基!
出身王家,自小对他的管教便是极为严格。虽然出身极好,可谓是显贵至极了,可身边少有能一同玩乐的同伴。
或许,这便是有所得必有所失吧。
唐玄宗李隆基正享受着这难得的悠闲,却突然有一个脚步声急促的由远及近进了院落。
起身回首看去,一个身材瘦小,却面容英俊的男子气喘吁吁地抚着院落里的树大口大口的喘气,看见唐玄宗望着自己,便咧嘴一笑!
男子已是四十有余,可是面皮白嫩和笑容中透着的乐观,很难将他当做一个正值不惑之年的人。
唐玄宗轻笑着说道:“龟年,你虽是来迟了,但也没必要跑这么快嘛。我等等你也是无妨的!”
李龟年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唐玄宗身边,将手里提着的羯鼓在唐玄宗面前晃了晃说:“嘿,三郎你不知道!我今天脑子好用,新作了一首曲子,多耽误了一些时间。差点都忘了,今天还是我们一起约好的日子。”
……
“三郎”,唐玄宗李隆基是唐睿宗李旦第三子,故可以被叫为“三郎”!
但唐玄宗身居天下最为尊贵者,一朝皇帝。旁人谁敢乱叫,怕是要掉脑袋的!
至于李龟年为何可以叫?这就说来话长了!
当年李龟年被自家老爹送去了学堂,可是心中只爱音乐,最是厌烦作文章与诗词,可想而知他自然是进不去学堂的。
后来,进了宫中一个叫梨园的乐府。在这里学到了许多的东西,渐渐的对音乐也有了自己的见解,也开始谱写一些曲子。可是没有熟人推荐,亦没有贵人扶持,便没有出头之日。
这样的日子虽是安逸,但过得久了,李龟年便觉得有些厌烦了。
便在找到这个偏僻的院落,奏着自己作的曲子。做着自己的曲子,会被天下人赞美的美梦!
或许,李龟年本该在这宫中就这样过完平凡的一生,可是时也命也!有一天,曲子奏完李龟年本要离去。转身的时候却见一个身穿便衣的中年男子,从曲子中醒来,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自己。
唐玄宗心想:“曲子倒是不错,而且无人倾听却也如此专注,倒是个有趣的人。”
然后唐玄宗开口说道:“你是乐府中人?你姓甚名谁?”
当时,李龟年畏惧中年人一身不怒自威的气势,怯怯诺诺:“在下李龟年,不知公公是哪位?”
被人当做太监,那时的唐玄宗心情有多酸爽,可想而知!
但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唐玄宗干咳了好一会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说:“你的曲子,我听着不错。你明日还会来这演奏曲子?”
自己的曲子,第一次被人赏识。心中欢喜的李龟年忙答应道:“来,当然来!我每日都来这奏乐,你明日还会来听吗”李龟年脸上有了渴望之色。
哈,朕……真是闲的啊你,我可是忙得很,但我会在每月的十五来给你捧场,如何?唐玄宗暗暗的擦了一把冷汗,好险就把自己的身份败露了。唐玄宗并不想让李龟年太早直到自己的身份,他也想结交一个朋友是因为志同道合,只爱音乐而不是因为功利。
自那之后,李龟年多了一个忠实的粉丝唐玄宗。有时唐玄宗只是静静的听,有时他也和李龟年一起奏乐。唐玄宗的乐曲造诣也是让李龟年吃了一惊,但欣喜居多,一来二往之下两人也相熟了。问到唐玄宗的名字时,唐玄宗跟他说叫“三郎”便好
在唐玄宗暗地里的帮助下,李龟年自然是平步青云,在乐府梨园中的渐渐站住了脚跟。
身份高了,自然能见一些重要的人物。皇上突然指名道姓的要在御书房内见李龟年。
李龟年虽然心中有些疑虑,但也不敢拂了皇上的面子,硬着头皮就去了。
唐玄宗看着李龟年,眼神促狭,露出打趣的笑。
但皇上的真容让他大吃一惊,竟然就是每月听他奏曲子的“三郎”,想叫声三郎问到底怎么回事。却恍然想起眼前这位是唐玄宗,执掌一国者。
想起昔日的种种荒唐,便双膝跪地,口称“皇上恕罪!”
唐玄宗看着李龟年的模样,眉头一皱。想起了往日里意气风发的李龟年,摇了摇头道:“龟年,你平日里对我怎么称呼?”语气中带着期许
李龟年一愣,迟疑而结结巴巴道:“三郎?”李龟年不善于心计。但在唐玄宗问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应该怎样回答。
唐玄宗叉着腰哈哈的笑着:“好,好你个李龟年,哈哈哈哈!吾李三郎此生不悔遇见你啊!”笑声豪爽,传出了御书房之外!
守在门口的太监身躯一震,心想今日皇上的心情倒是极好,莫非是因为刚才进去的那个乐工?太监心中暗自揣摩,决定一会待人出来之后定要巴结巴结!
……
唐玄宗看着李龟年想起了往事,心中微微感慨。若是当初李龟年没有称自己为“三郎”自己还会待他如亲臣吗?怕是,最多给他一个乐府清闲职位让他作曲供自己享乐罢了。
唐玄宗抛开感慨说:“你作的什么曲子,弹来给我听听!”唐玄宗走到院落的石桌上,拎起酒壶往空酒杯中倒了酒,递给李龟年一杯。
李龟年咧嘴一笑,激动的面皮上呈现微红色:“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渭川曲》,待我一会儿给你看了谱子,你为我弹琵琶伴奏吧!我且先给你听这个用羯鼓的一段,三郎听好了。”
月影下、灯光中、《渭川曲》!
第七十章 天下为国,秦王嬴政也曾说过
唐玄宗以地为席,头则枕着池塘边的石头。UU小说也只有在这个院子中,和李龟年独处的时候他才能这么悠哉惬意。出了这个院子,他只能重新带上无形的面具,以保持皇家的威严。
唐玄宗耳边已想起了羯鼓的声音,声音急促、激烈、响亮。但曲子的调听起来却是悠扬舒心,唐玄宗为皇帝心系国事,听到这乐声他紧绷着的神经也放松了。
水中的鱼儿打着转,似乎也为这悠扬动听的曲子欢呼雀跃。
弹奏曲子的李龟年,脸上露出了自得的笑容。自己的曲子被人喜欢,便是他所求罢了。但却不得不停下了羯鼓,因为后面的需要琵琶相合伴奏。
李龟年期待地对唐玄宗问道:“三郎,怎么样?这曲儿,可堪入耳否?”
唐玄宗含笑站起来,走到李龟年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何止啊,繁弦急管,清宛转!若它传遍长安城……我相信,你的名气会更大的!”
李龟年不可置否的一笑。他不是一个谦虚的人,与其谦让,倒不如直接坦然接受了。
李龟年看着唐玄宗脸上的疲惫之色,迟疑道:“三郎,你可曾觉得累?”
唐玄宗轻笑了一声:“自然是累的,说来我倒是羡慕你啊,出身虽不高贵但也是富庶之家。还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就不行了。哪来的那么多闲工夫!”脸上隐有一丝遗憾之色掠过。
李龟年端起酒壶猛灌一杯酒说:“现在我喝了酒了,我接下来说的话要是有大逆不道,还望皇上恕罪!”李龟年施了一礼,纳头拜道:“如今世道昌盛,黎民百姓富裕,你是不是可以歇一歇了?人生苦短,终要做些自己喜欢的事,嗯?”
唐玄宗面色微微凝滞,眼神锐利地望了李龟年一眼,深吸一口气道:“龟年,你喝醉了!你以前与我在一起畅谈音乐时,从不言国事”
“我便当没听到,你也莫要再说了!”玄宗语气中有些不满。
李龟年的酒意猛然惊醒,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半晌后,李龟年打着哈哈说:“三郎,我偶尔说一次醉话嘛,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唐玄宗眉头一挑,促狭道:“那就戒了吧,不然可是给你满门抄斩的……”
李龟年呐呐的点了点头,伴君如伴虎,岂敢放肆?
……
唐玄宗带着一身酒气回到了御书房,继续批改奏章。
随手拿过一本翻来只见上面写着“陛下雄才大略,国家富强,夷狄不灭,是因为文官为将,他们不敢身先士卒。不如任用蕃将,他们生的雄健,哺养在马背上,成长在草原中,天性骁勇。如果陛下能感化他们而任用之,他们定能效死,夷狄就不愁不能剿灭了!臣知三位胡人猛将,欲报效我大唐,陛下若愿用胡人,他三人可为上上之选!”奏折上落笔人写的正是李林甫!
李林甫,唐朝重臣和唐玄宗李隆基是同一个李,也算是皇亲国戚了。熟识他的人便知他攻于心计,手腕极强。
玄宗放下了奏折,揉着太阳穴。过了好一会提笔泼墨写道:“允,明日将他们的名字呈上来,择日带到长安面见朕!”
写完之后,唐玄宗半躺着身子靠在椅子上。他感到了深深的疲惫,抄起桌子上的镜子就往脸上照。用手指颤抖地摸着自己日益增多的白发,唐玄宗眼中有些黯淡的光彩。
“如今世道昌盛,黎民百姓富裕,你是不是可以歇一歇了”
李龟年的话,似乎依旧回荡在耳边。
唐玄宗躺了许久之后,对旁边侍卫的老太监说:“召高力士来见朕!”
“踏踏踏”,在老太监请示后,高力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御书房。行了一礼问唐玄宗:“皇上这时候召见微臣,不知可有要事?”高力士的语气略微有些不满。但也不敢发作。伴君如伴虎,谁敢放肆?
唐玄宗依旧躺靠在椅子上,背对着高力士两人离得有七八尺远。
玄宗指关节轻轻敲击着道:“你认为李林甫如何?”
高力士思酌道:“此人城府颇深,总得好了安邦守江山便是一大助力。”
唐玄宗眼睛一亮心道“自己如今正想守成,若照高力士所说,重用李林甫帮我守江山倒是极好!”
唐玄宗没有对李龟年的话做答复,但心底却动了心思,自己对着盛世付出太多,是否该歇一歇了呢?
唐玄宗站起来转身对高力士说:“力士心有雄韬伟略,可有当宰相的心思?”
高力士心中一喜,但过后就转瞬即逝。脸上只留下了落寞之色道:“奈何奴才身份卑微,而且是个阉人,怎么做的了宰相?皇上三思!”高力士跪地而拜,心中也为深受唐玄宗信任而欢喜。
唐玄宗看高力士一副感激零涕的模样,便知高力士对自己的忠心又重了几分。
目的达到,唐玄宗脸色一正说:“那你的雄韬伟略也不能浪费了!从明天开始,你便每日来御书房中帮朕处理政事,批改奏折。”
高力士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御书房的,他只知道自己被唐玄宗深深地信任,让他帮着处理政事!这份殊荣,古往今来有几人得过?
高力士站在皇家大院内,天上的月亮被乌云微微遮着,此时显得有些朦胧。
他呼出一口浊气,声音沉闷道:“以此残躯,报效盛世大唐!”手也不禁握紧了腰间佩戴的长剑,剑指天上的乌云,神情冷峻道:“让乌云不遮月,让我大唐以天下为国!”
……
独自留在御书房中的唐玄宗心中一动想道:“咸宜那丫头大婚的日子,也该到了吧?”
第七十一章 鼻子以下都是路,问呗!
第二日早朝时,宰相李林甫呈上一本册子,册子上写着三个胡人的名字。UU小说其中,有一个名叫安禄山!
唐玄宗听太监念过名字之后,问满朝文武:“诸位爱卿,对于这三人做领兵镇守边疆可有意见?”
文武百官立于大殿之中,鸦雀无声。唐玄宗刚要开口说:“既然并无意见,便准了。”
却有人往前迈了一步,正是当朝宰相张九龄!面容中可见刚毅,身高七尺,虽然已近花甲之年,但腰板依旧挺直如松!
他不卑不亢行了一礼道:“臣有意见,当年太宗曾有令留于世,重文轻武!可是,当今大唐武将众多已是为患!更何况,让那胡人做武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臣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虎象征着猛将,我大唐的猛将本就不少,再多就安置不下了,对稳固江山社稷不好!”王元宝那日说的话,与张九龄所言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唐玄宗心中也拿不定主意了,若说李林甫为他所信之人,那张九龄便可以称之为他的亲信了,在他心中的地位甚至比高力士还要重要些。
大殿中站着的武将本不在少数,其中有人还执掌虎符,可号令天下半数兵马!张九龄的本该“重文轻武”此话一出,武将们神情微妙。
李林甫想着自己的府中,安禄山送去的奇珍异宝、金银财物心里暗骂一声:“张九龄老匹夫,想坏我好事?这次定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林甫向前一步,微微躬着身子道:“当今我大唐面上强盛,可是蛮夷外敌,莫不窥伺我大唐的江山!若外敌来犯,无有可用之将,该当如何是好?”
玄宗闭目思酌,揉揉太阳穴道:“且先让那三个胡人来长安,朕要先看看他们是否可用,再做打算!”
李林甫诌媚道:“陛下英明!”然后挑屑地看了张九龄一眼。
张九龄脸色不变,只是心情有些沉重。玄宗近几年看事情不如以前深谋远虑了,有些事自己说了,玄宗不听。便该乖乖的闭嘴了,否则便惹得玄宗恼怒,这种事张九龄自是知道。
退朝后,张九龄步行回家。说来,在当今这个年月,肯走路的官员确实没几个。
经过闹市,看着那闹市上嬉戏孩童笑脸,听着小商小贩的热情的叫卖声,张九龄咧嘴一笑,一张略显老态的皮肉皱到一起:“现在,似乎也是挺好!”张九龄迎着朝阳独自走远,他的步伐孤独而决然!
当日下午,一本奏折送到宫中!
上面只写着八个大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落笔人张九龄,玄宗亲启!
唐玄宗指节发白的握着那张奏折,不知为何,对张九龄有了一丝厌恶。最后将奏折掷入火中,化为灰烬!
翌日早朝,对李林甫下令,让其将三位胡人火速赶来长安面见!
几日后的长安城,一首名为《渭川曲》的曲子在风月场所,王公贵族的府中,上流人物的聚会中被广为演奏。曲谱是从皇宫中流出,据传,是一位名叫李龟年的人所创。
一时间,“乐圣”李龟年,也是名声大噪!
……
胡系和杨玉环相伴回到了杨家大院,朱门楼阁,老奴恶犬和一般的富贵之家并没有什么不同。
问过了管家,得知李白和杨玄在后院看着山景饮酒。
胡系扛着重剑无锋,手牵着杨玉环便去找李白。说来,李白还未曾见过他徒弟的未来妻子杨玉环。
杨玉环脸色有些发红,低着头,微微抿着嘴唇。就像第一次见公婆的丑媳妇。
胡系感觉到拉着的小手,手心里出了细汗。笑着拍拍手安慰道:“别怕,我师父那就是一个酒鬼,喝醉了很好说话的!”
杨玉环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但手心仍在冒汗。
胡系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后院的门没有关,可以瞥见后院围墙后的青山树茂之景。尚未见人便已经听见李白吟的诗。
“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来,杨兄!为这炎日下的春色,我们再饮一杯酒。”声音豪迈,让人不自觉生出好感。
胡系轻笑,对杨玉环说:“看吧,我就说嘛,他就是个酒鬼!”
步入后院,两人就看见李白独自一人,在葡萄架下竹凳上坐着饮酒。
杨玄却醉倒,脸色发红。趴在桌子上口齿不清地说着什么,只是声音模糊让人听不清楚。
杨玉环难得见自家三叔的窘态,乐得扑哧一笑。但笑过之后就拿出手帕,轻轻地为杨玄擦去嘴边的酒液。
胡系对李白埋怨道:“酒鬼,你又给人家灌醉了!”
哈,这个啊……李白眼中尽是迷离之色,冲胡系干笑了几声之后脸色一红,也不知是酒意上头还是因为尴尬。
李白话锋一转,望着杨玉环问胡系:“这位是?”虽是问胡系,但观二人牵着的手,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李白上下打量一番杨玉环,琼鼻朱唇,皮肤欺霜胜雪,衬得乌发更显美丽。虽然现在年龄还小,但从眉眼之中已经能看到倾国倾城之姿色!
“我未来的夫人,怎么样?师父,我夫人可比你说的长安城中的女子美貌许多吧?”胡系笑嘻嘻的说道。
杨玉环脸色一红,羞恼地暗啐道:“呸,没皮没脸的家伙!”小女子姿态尽显,更添几分美丽。
李白笑骂道:“臭小子!你杨伯父醉了,你去把他扶回他的房间吧。”
胡系无奈的耸耸肩,便将扶着摇摆不定的杨玄的身子走出了后院。胡系自是不知道杨玄住哪,不过这杨府中的下人自然知晓。
“鼻子以下便是路,张嘴问路便是了”,古往今来都行的通的方法。
……
杨玉环看着李白干瞪眼,正为找不到话题而犯愁。看李白手里虚握着的酒杯已经见底,就乖巧地拎起酒壶为给李白把酒倒满。
“姑娘,你和那臭小子,是当真的?”李白并未继续喝酒,嘴唇微动问杨玉环。眼神淡然,迷离之色已是剩下的不多。
杨玉环一愣,心安理得答道:“自然是当真的,李伯父需知道,我并非风流女子!”
“这样啊,那为何偏偏钟情于他?”李白不解的问道
杨玉环被李白问得面容一滞,秀眉微皱,思索好一会说道苦笑着:“我也不知道,为何偏偏是他!杨玉环又停顿了下,眼中有光彩掠过说道:”总有些事情,是解释不了的,对吗?”
李白一仰脖,喝尽了杯中佳酿咂舌:“也对啊,你们小辈的事,便自己拿主意吧!”
李白只需知道,杨玉环对胡系没有心怀歹心便好。其余的情爱之事,他不想过问,也管不得。
第七十二章 古往今来,搜身是不礼貌的行为!
洛阳,四季酒楼。www.uu234.cc胡系没有特地要厢房,随意的找了个桌子吃饭。
夕阳的光辉透过酒楼的纸窗,照在皮肤上,让人觉得有些犯困。胡系用手腕托着下巴,慵懒地用筷子夹了一口菜送到嘴里。细细咀嚼之后,又饮了一口米酒下肚。
饭桌上有四道菜,其中有一道较为特殊是红烧肉!胡系夹了一口便尝出来这是根据自己的配方做出来的。
同时,也想到了那个处事圆滑,笑起来如弥勒佛般胖子王元宝。
胡系问过了小二,四季酒楼主家确实是身居长安的王元宝,这只是个分店罢了!
胡系一想确实是如此。
据王元宝当初所说,这酒楼是要开在长安的,在这洛阳也开了分店,**不离十是因为生意红火了!
胡系琢磨着,等有空了便去长安去拿属于自己的那份钱。量他王元宝,也不敢赖账的!胡系手握住了随意放在酒桌边的重剑无锋。
四季酒楼的饭菜价格不菲,所以大堂里的客人也只是坐了寥寥几桌罢了。
有一桌是坐了三个江湖人,从他们的打扮,放在桌上伸手便可以拿到的武器。以及酒楼外他们驾驶的马车旁,一个精壮中年汉子提刀而立,眼里的谨慎小心。胡系猜测他们应该是镖师,而且押送的货物应该很珍贵!
三个江湖人,二男一女。女子用剑,两个男的和外面的中年精壮汉子一样都用刀。
其中,一个文弱书生模样的男子抓起盘子里的肉包子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又夹了一块肉塞进嘴里。口齿不清地说道:“要我说啊,师父就是太谨慎了!在这繁荣的大唐,哪里有那么多劫道的贼人?这趟镖肯定会很顺利。”
他身旁坐着一个矮小干瘦的男子眉头一皱道:“师父向来谨慎,所以他押镖从未有失手的时候!故江湖中人,也乐于找师父押镖!”
“吴师弟,你需知道小心无大事,我们押镖干的就是要命的买卖!”干瘦矮小的男子嘱咐着,他口中的吴师弟。
“李师兄,师弟记得了!”吴师弟思酌一下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便应和答道。同时,也将桌子上的刀往自己身前挪了挪,以便于取着更方便。
吴姓青年所为被坐在一旁的女子看了去,女子轻笑说道:“吴师弟第一次跟镖,这般作为已是很不错了。我爹他生性谨慎,而且近日江湖传言,盗帅楚留香这几日在中原一带行走,似乎有大干一笔的意图!所以,他的小心,也未必是坏事。”
吴师弟脸上露出了了然之色:“我说呢,那我们就快些吃吧,待会儿我们去守着,让师傅早些来吃食!”
……
这一桌人便吃便说着今日江湖上发生的稀奇事,胡系耳力不凡,听得津津有味。
几个江湖人的邻桌坐着两个青年人,这两位对几位江湖人的话题并不感兴趣,只是闷头吃饭。
到酒楼里本就是为了饱腹而来,这本来没有什么可好奇的。让胡系注意到他们的原因除了其中一个面容英俊,让胡系升起一丝嫉妒。
更重要的是因为他们饭桌上摆着的数个空酒坛,其中大部分都是另一个样貌颇为普通的青年喝掉的。他们喝的酒和胡系喝的应是同一种酒,胡系只是喝了两酒壶便有些微醺。
那青年独自喝的足有两坛,且观其模样并没有醉相,着实惹人瞩目!
整个大堂的空气中弥漫着酒香,胡系抽抽鼻子却闻到了一股郁金香的味道。
本该出现在女人身上的香料味,却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了那个面容英俊的青年身上。胡系一脸感兴趣的看着他。
英俊青年似乎感受到了有人盯着自己,扭头望去正好和胡系对视。英俊青年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胡系端起酒杯隔空敬了一杯,然后饮尽杯中酒!
之后,英俊青年转过头,对那个长相颇为普通,身形消瘦的青年道:“子美,这的饭菜确实不错哈!”然后,将放在桌子上的折扇拿起,手腕一抖将折扇打开。引得清风扑面,英俊之色更甚!
邻桌三个江湖人中的女子,也不禁侧目,眼中有异色闪过。
被称为子美的青年,用身穿的白衣的衣袖擦擦嘴道:“还行吧,这酒倒是不错,可惜不烈,嘴里有些淡!”说完还咂咂嘴巴,神情中颇有不尽兴的意味。
英俊青年笑了笑,但眼中却没有鄙夷与嫌弃。随口说道:“若有机会。我定你去泰山去看日出之景,喝人间佳酿!”
杜子美咧嘴一笑:“那,自然是极好!”然后他一摸口袋,脸色变得有些怪异:“楚兄,你腿脚好!要不,你先跑吧……”
楚姓英俊青年不解的问道:“怎么?”
杜子美一脸苦涩而又无奈地说:“我没钱了……”他与楚兄一路来到洛阳,无一例外都是他结账,却也心甘情愿的,为一见如故的好友买账!
只因为,这位楚兄虽然穿的得体,身上却是一点碎银子都没有!这是杜子美亲自搜身得来的结果……
胡系正想着怎么结交这二位,却正好来了这个机会!眼中光芒一闪,嘴角一勾,脸上挂起笑容就迎过去了。
第七十三章 几个白吃白喝的泼皮?
店小二趁他们说话的空,瞅了一眼桌上吃的差不多的饭食。www.uu234.cc便到楚姓青年和身边诌媚地笑着说:“二位爷,吃的可尽兴?要不先把帐给结了?”
胡系慢悠悠地走着,听得店小二这么说,便脚下又快了几分。
雨要下的及时,解围也要赶的巧。这个道理,胡系自然知晓。
杜子美脸上有些尴尬,那尴尬之色不加掩饰的,被店小二看去了。他识人无数自然知道这尴尬之色下的困窘。脸上的诌媚之色褪去,鄙夷地说:“莫非,二位是没钱?”
杜子美脸色通红欲以手掩面,楚姓英俊青年却只是轻笑一下,便用手往怀里掏什么。却正好看见胡系笑容满面地走来,手下的动作稍缓扭头道:“子美,帮我们付钱的来了!”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邻桌的江湖人,他们和杜子美都顺着楚姓英俊青年的目光望去。
一时间,胡系被万众瞩目。胡系不顾他人仰慕的目光,摸了摸鼻子对盯着自己,神色间有狐疑之色的店小二说:“他们二位的饭钱,我出了。”
“呐,二位说的赏泰山日出之景,加上我一个可好啊?”胡系笑容满面地对杜子美二人问道。
杜子美脸上的尴尬之色已是不再,得意的看了店小二一眼对胡系说道:“自然可以的!”然后,对楚姓英俊青年说:“对吧?楚兄。”
店小二被杜子美得意的眼神,挑屑的小腹之中腾的升起一阵怒火。但心知自己身份卑微敢怒不敢言,干笑着对胡系说道:“既然是公子当大头,便请先把帐结了吧。”
店小二却是没有再看杜子美二人,但心中却骂道:“呸,结不起帐还来这四季酒楼吃饭,运气倒不错,肯有傻乎乎的家伙为你们结账!”
胡系“哦”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淡黄色的木牌随意的抛到店小二的手里道:“听说凭这个,可以不用给钱”
店小二听见胡系的话恼怒:“吃饭哪有不给钱的?真是倒了霉,又是一个穷酸的家伙!掌柜的,这有一个三个泼皮吃食竟不给钱。”店小二看都不看木牌,便随手仍到一边!扯着嗓子就喊开了。
这一次胡系又是万众瞩目,只是众人看他的眼光之中多了些道不清说不明的意味!
这一次杜子美的脸色时红时白,最终变成了猪肝色。楚姓英俊青年脸色也是精彩之极。胡系则眼观鼻鼻观心,淡淡的看着众人的神态!
邻桌几个江湖人中的文弱书生模样的吴师弟眯着眼睛,低声笑道:“哈!原以为是个出手阔绰的富家公子,原来是个出洋相的穷酸家伙!”一番话说出,胡系几人都皱着眉头望他。
他旁边干瘦矮小李师兄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让他吓得缩了缩脖子。李师兄虽然身材上并不突出,可在镖局里,论武力却是第二大高手,仅仅屈居于师父之下而已。
江湖人中的美貌女子暗骂了一句多嘴,嗔怒道:“师弟,不得无礼!”随即低声道:“我们走镖的时候,不得多事!否则,回去有你好看的!”
美貌女子对胡系几人抱拳道:“小女子欧阳倩,请三位莫要见怪!我吴师弟初涉江湖,不谙世事,还望各位莫把他的话当真!”欧阳倩脸上流露出的歉意真真切切,薄纱紫裙,皮肤水润,身段婀娜加之面容清秀。还有不经意间透出的的女子柔弱,让人怒火也消了几分!
胡系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摆摆手示意自己不在乎。但杜子美和所谓的楚兄却盯着那欧阳倩看个不停,把欧阳倩看得脸红方才罢休!
楚姓英俊青年,看欧阳倩的眼神中没有淫秽之色,反而有些赞许。至于杜子美?不提也罢!
在胡系看来,却是他们被人的美貌迷住了。暗暗地笑他俩没出息,这个欧阳倩比起自己的杨玉环可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的!
一个抱着算盘的儒雅男子,听见店小二的嚎叫便带着两个壮汉小跑而来!两个壮汉皆生得八尺有余,一个独眼提刀,另一个赤手空拳却眼神凌厉!
店小二如一条欢快的狗子,邀功似的凑到那个儒雅男子身边道:“周先生,就是那几个人想赖账,还有那个提刀的,还戏弄我!你可得替我做主啊。”店小二开始大诉苦水,说着还指了指胡系。然后,瞟了一眼两位壮汉壮硕的腱子肉,稍稍放心。
被店小二称为“周先生”的儒雅男子,名为周达开。本是十年寒窗赴京赶考中的一员。可是,奔赴长安的路途漫长,花光了他身上所有的银子才到了长安!幸得逢上王元宝款待八方才子游客,方才解决了住处和温饱问题。当时,感激涕零下决心等发达了,定要报答这位胖款爷王元宝!
可惜的是,他科考不利名落孙山。那年,他已经是二十有七。本想着不再考了,回乡里做个教书先生浑浑噩噩过了这余生便罢了。
可谁知,王元宝看上了他识文断字的能力和肚中的文采,便挽留他在身边做个亲信。
周达开也是个能人,凭着自己的眼力劲和八面玲珑的本事,愣是把大小事务管理的井井有条。也让王元宝觉得留下他是对的,派他将四季酒楼在这洛阳城站得住脚。周达开也不负众望,几个月的时间。四季酒楼在这洛阳城被百姓提起时,便都说是有钱人、达官显贵、豪客公子爷、江湖侠客出入的场所!
今年的周达开刚好是而立之年,前段时间刚纳了一房小妾。喝水不忘打井人,他周达开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掌管这洛阳城中的四季酒楼,一直用心经营。
如今,有人敢在这四季酒楼赖账,不但是不给他面子,更是坑他的掌柜的王元宝。
周达开的手紧握着算盘,手心里出了些细汗,却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周达开长袖善舞,勉强笑了一下道:“几位公子,可是吃饭没有给钱?”
胡系认真的想了下道:“确实没给!”
楚姓英俊青年莞尔一笑,或许是笑胡系的坦然,或许是笑别的。
杜子美背过了身子,所能看到他的正脸,便可以看到他几乎红的滴血的脸庞。
周达开脸色微滞,眼神一狠:“此事,当不可忍!”他手拨动了几下手里的红木算盘,发出了清脆的声音。他背后的二位壮汉往前迈一步,煞气逼人,威风凛凛!
第七十四章 眼力见是个重要的东西!
二位壮汉倒是一副唬人的恶奴相,但胡系却不惧,抖了抖手里提着的重剑无锋。UU小说
胡系下巴一指方才店小二弃之如敞履的淡黄色木牌,对周达开说:“不若,你先看看那个,再来跟我讨说法?”
周达开暂且压下怒火,狐疑地看了一眼胡系,心中揣摩:“此人穿着也华贵,谈吐亦是不凡,眉宇间的不羁更非寻常百姓所有。刚才,我却是听了店小儿的话,一时糊涂了,这样的人又怎会给不起几两银子?”
周达开又打量胡系身后的杜子美和楚姓青年心道:“这两人,一个看着有书生意气,一个面容英俊。前者脸上的书生意气,让他一阵恍惚。曾几何时,他也曾手握书卷寒窗苦读,想要有朝一日于庙堂之上,献治国之策,挥斥方遵!后者凭借这一张脸,这洛阳城中王公大臣的夫人,闺中待嫁的千金小姐,岂不是争相为其账?这样的几人,又怎会付不起钱?”周达开心中庆幸,差点就得罪人了。
迷糊过来之后,周达开狠狠地瞪了一眼,身边一脸媚笑的店小二!便喝住了两个壮汉:“阿蛮,阿横且先住手!”
店小二感受到周达开眼中的凶恶,不明所以觉得很委屈但也不敢问,只好把怒火发泄在胡系几人身上。用要吃人的眼神,直勾勾盯着胡系几人,叫人脊梁骨发凉。
周达开过去捡起了胡系所指的黄牌子,掏出一个手绢擦了擦置于手心,二目细打量。
周达开看着木牌背面的材质,就他见识过不少奇珍异宝的眼光来看,这木牌应该是一种比较珍惜的木材所做,只是不能准确说出木材的名字。但,将这块木牌当掉的银子,足矣在这四季酒楼胡吃海喝一个月的,是不成问题的!
将手一抖将木牌翻到了正面,木牌上一个以墨书写的“狗”字,异常显眼!周达开脸上有震惊,有不可思议,也有懊悔之色。最后,脸色铁青地走到店小二的身边,用手里的红木算盘重重地拍在店小二的头上!以前,周达开不过一个读书人罢了,又能多大力气?自然是未见血!
但店小二仍旧痛呼一声!眼中有不解,有怨恨之色,却不敢妄动。因为,周达开的身前有阿蛮和阿横护卫,店小二曾亲眼见到他们两个干掉了十多个匪人,知根知底,店小二那干瘦的小身板儿又怎敢放肆?
但店小二却看到了令他惊掉眼球的一幕,打了自己的周达开竟然一路小跑到胡系面前,然后举起自己的右手“啪”的一下,就打在自己的侧脸上!
而后换上一脸诌媚地笑:“公子,小人周达开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说完有用自己的左手往自己另一边脸上扇了一巴掌!
胡系轻笑了声说道:“王元宝是个细心的人,你也是个聪明!那你说,我需要给钱吗?”胡系便将重剑无锋入鞘。剑鞘是专门找人打造的,花了重金,不过倒也值得。
周达开忙答到:“若是公子的话,自然不用!”
周达开打自己两下耳光,大堂之中,满座愕然。除却胡系和周达开,谁也都不知道原因。
王元宝托周达开打理洛阳四季酒楼的重任之时,王元宝曾专门给他看过一个画像,画像上面画着一个木牌。木牌的上面写着一个黑色的“狗”。
当时,王玉宝曾语气郑重的说:“若见了那个持此木牌的剑客,等同于见我。他是我的贵人,不能怠慢!”周达开不仅没有讨好王元宝所说的贵人,还差点给得罪了,第一个耳光是谢罪,第二个耳光是怨恨自己没有眼力劲!
胡系打个哈欠拿回了木牌,慵懒道:“那个桌子的客人,我跟他们做朋友,他们的账?”周达开急忙应和着:“公子的朋友,自然是不能收钱的!”
胡系嘴巴一咧笑着对杜子美和楚姓青年说道:“二位,酒足饭饱,一同出去?”
杜子美还没从突然逆转的局势中迷糊过来,但他知道这位公子似乎是位款爷!而且,不用为饭钱发愁了,他也是开心地笑道:“酒足饭饱,走也!”
楚姓青年走到江湖人身边,对欧阳倩说:“姑娘心善貌美,在下送姑娘一个小礼物!”说完就把一个小布袋塞到欧阳倩手里,轻声道:“等我走了再拆开!”欧阳倩眼神闪烁,俏脸微红。
然后,楚姓青年感觉到欧阳倩的吴师弟眼中对自己的恶意,不屑地笑着说道:“总有一日会祸从口出,那怎么办呢?还是做个哑巴好了!”楚姓青年自问自答,从盘子中捻起一粒花生米,屈指一弹到吴师弟的身上。不痛不痒,却似是故意恶心人!
而后,便释怀对胡系说道:“酒足饭饱,便走了!”拉着胡系便往客栈外跑,吴师弟心中恼怒刚想骂道:“那小白脸,莫跑!”只是张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看胡系走了,周达开松了一口气。对身后两个壮汉吩咐道:“阿蛮,去探清刚才那个手提剑的年青人底细。阿横,将这个废物先绑到后院!”店小二神情呆滞,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自己将没有什么好的下场了。被绑到后院的人,最好的结果就是出来的时候,断手断脚!
第七十五章 那年的杜甫,也是热情洋溢
两位壮汉点头示意了解,阿蛮迈步走出酒楼。www.uu234.cc阿横撇了店小二一眼,其中有兔死狐悲的怜悯眼神,但只是如流星一掠而过,转瞬即逝。之后便将面如死灰的店小二提到后院。
阿横也不知这店小二犯了什么错,但他知道出长安的时候,王元宝曾让他对周达开惟命是从!
走镖的江湖人那桌,文弱书生模样的吴师弟此时正凸着眼珠,眼中流露出焦急之色。一只手指着自己的嘴巴,另一个手胡乱的挥舞。
欧阳倩起初只是以为他胡闹,待他闹得时间久了,方才有些恼怒而疑惑的问道:“吴师弟,你怎么了?还没胡闹够吗?”
干瘦矮小的李师兄放下了筷子,提起了桌上的刀往桌子上放了些碎银子肯定地说:“走吧,他被人点了穴道了。我,解不开。去找师父吧!”
吴师弟如小鸡啄米般点头,欧阳倩半信半疑,拿着长剑就出去找她爹欧阳千里!江湖人却称他为万里欧阳,意为镖行万里,从不失手!
四季酒楼外,一个中年精壮汉子提刀而立,他身材高大,面色黝黑,太阳光照在他脸上映出红光。眼睛打量着过往的每一个人。
李师兄和和欧阳倩出了酒楼,到这中年汉子面前抱拳道:“拜见师父!”欧阳千里一向规矩严明,在外都是让欧阳倩称自己为师父。
吴师弟却没这耐心,直接跑过去抱着欧阳千里的大腿痛哭流涕,却却是滑稽,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流泪流鼻涕……
欧阳倩惊奇地搭着他的手,把了脉黑着脸问道:“你们是不是得罪人了?”然后,恍然想起了什么,慌乱的打开马车里的一个小巧的、紫色的木箱子。
意料之中,原本放在里面的玉簪已是不见!欧阳千里身体中似乎有什么被抽走,身行不稳好险李师兄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欧阳千里!
欧阳千里苦笑一声:“我欧阳千里这次镖被人盗,徒有万里欧阳的大名啊!”
欧阳倩担忧叫道:“爹,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欧阳千里缓了好一会,脸上方有了血色道:“打道回府,我欧阳千里退隐江湖!至于你们两个?便自行找个好去处吧……”欧阳千里对李、吴二人交代了些事情,便拉着欧阳倩上了一个马逃亡去了。这次押送货物是生平接的最大的一笔生意。赔是赔不起的,只能逃!
欧阳千里的声音显得无力而老迈,仿佛将死的老人。自己坚持了一生的名望,却是弃了!真是可笑啊,哈哈!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偷偷流出,就被拭去了。
吴师弟看欧阳千里要走,赶上去可怜巴巴地看着欧阳千里,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欧阳千里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让他感觉似乎被人刺了一刀。
欧阳千里沉吟:“你的穴道是盗帅所封,我解不了!江湖传言盗帅为人光明磊落,定是你惹怒了他。所以点了你的穴道,劫了镖!我不杀你,已是念及师徒之情!”然后用马鞭狠抽马臀,一骑绝尘而去。
……
月朗星稀,一个森林里燃着篝火。火光映照着中年汉子的呆滞的脸,这汉子正是欧阳千里。
欧阳倩看着汉子的背影,心中一痛:“爹,你没事吧?”
欧阳千里回过神,看见是自己的女儿,勉强露出笑容安慰道:“丫头,爹没事,反正爹早就有退隐江湖的想法了。”
欧阳倩看着欧阳千里微驼的背,欲言又止。但片刻之后眼中就有了坚定之色。她紧了紧衣衫,免得衣袖里的东西掉出来,除了她谁也不知道那楚姓青年给她的布袋里藏着一个玉簪,正是她们这次走镖要押送的货物。
“姑娘心善貌美,在下送姑娘一个小礼物。”欧阳倩想着那个楚姓青年的话,心里微微荡漾低声自语:“盗帅吗?退隐江湖才是最好的吧!”
……
杜子美一身酒气,左手拉着胡系,右手牵着楚姓青年。哈哈笑着出了四季酒楼,他苟活了二十余年了,最怕的、最厌恶的就是别人看不起他没钱!今天虽是依旧没钱付账,可是心中却是舒畅!
杜子美拍着胡系的肩头:“胡老弟,我是个读书人,先祖也有功名在身,算是名门之后!我杜甫今日要与你做个朋友,算不得委屈你吧?”
楚姓青年微微一笑:“我名为楚留香,就是个跑的快的小毛贼,做你朋友你也莫要觉得委屈了。”
胡系莞尔一笑:“不委屈,不委屈!”
胡系瞧着两个人风餐露宿满面灰尘的奔波模样道:“我看二位,应该是刚到洛阳,可有住处?若没有,我可以招待!”
杜甫接话道:“我是来赴考的,自有住处。”转头望向了楚留香,眼中有询问之意。
楚留香轻摇折扇:“我来洛阳,是为了一个女子,把她的心还给她,但需要在这逗留几天。我就不客气,打扰胡兄弟了。”
胡系一笑:“在下欢迎,不过我劝楚兄,这感情债还是背不得的。”
杜甫笑骂道:“这楚兄的感情债可是背的多了,我随他一路走来,他都把心还给好几个姑娘了!”说着脸上有了羡慕的意味。
杜甫搂着胡系的肩膀道:“胡老弟,。那啥,我这个身上还差点银两,要不你先借我点。等我考了功名,再还给你。而且啊,等我考上了功名。十里秦淮庆功之时,定然带你一个。十里秦淮位于江南道,据说那地方富饶,姑娘也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