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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捕灵媒全文阅读

作者:白衣逍遥侯     鬼捕灵媒txt下载     鬼捕灵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鬼捕灵媒全文阅读

引子

    黄沙漫漫,天地哭号……..

    暗尘灰雾,绵延千里,入目死寂,紫电穿云,忽闪忽现。www.uu234.cc却不闻一声雷鸣,甚是怪异。

    浑身黑袍的男子艰难的迈着沉重的步伐,紧实的双腿似支撑不住身躯微微有些弯曲,*的上身血肉模糊脊背却依然坚毅笔直。顶着急射而近的灰土,快要被风干的伤口渗出丝丝血渍不断的粘起那这漫天的尘土钻进深可见骨的肉里。毛发浓密的脸庞上,蓬乱的头发间隙中隐隐闪现一缕坚毅几近决绝的凌厉眼神!

    一柄暗紫色的长剑紧握在他手中,剑身似带着恒古的威压让人心悸,隐隐的幽光仿佛在哭诉着主人的遭遇,一段段玄光像灵蛇缠绕不停的划过长剑,剑柄之处,一只诡异的睚眦兽双眼流光一闪而过,残影迅速的掠过剑身,古朴的剑鞘上只见淡淡的“魇风”二字若隐若现,一逝而过。

    那男子,黑袍已经褴褛不堪的挂在腰上,很难想象他穿的东西能将之称为衣服。暗红的血斑浸透裤子早已看不出本来的面目,分辨不出哪里是血,哪里是肉,血渍染满了全身,也不知道到底还有谁的血迹。

    这样破败的身体,很难相信这个男人是怎样承受下来的,不得不赞叹他过人的毅力,若是换了常人,恐怕早已经躺下,更何况是在这漫天无边无际的沙漠之中。

    而在他的身后,确是触目的惊心!

    各式各样或大或小的皑皑白骨连绵数千里,牛头绿毛,红骨蛇尾。排排并列,有规律的螺旋着。一直引向天际深处,却难以看尽。无以计数消逝的生命让漫天黄沙也遮不住这些不知从哪而来的“天外飞骨”,哀叹!

    昏昏沉沉,处处死一样的寂静,就连一丝风的呼啸也难以捕捉。

    在这些诡异的骨头之上,不绝的幽幽之火似断非断,忽明忽暗,仿佛急欲要向那名男子冲去,却忌惮着什么始终徘徊,逡巡不前,唯唯诺诺。

    这里很难看到山一般的沙丘,零星的旱生植物,偶尔会有积骨成山的森然奇观,沙体之处,裂痕连连,一个个足有百米长的划痕牢牢地刻在这些沙子上,大小纵横,阡陌交错。犹如那男人身上的破布衣服,粗糙无形而又难以整平。耳畔的狂风不时的发出“嗷嗷”沉吟之声,像是不屈的挑衅。

    森森怨骨,萦绕千里不绝,一圈连着一圈,层层向里,一直延伸到中心区域,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

    巨大的圆圈中央,一个像是被巨大陨石炸过的天坑镶嵌在地表之上,这里哪还有沙子的踪迹,倒是像被烤熟的红土一般,血腥夹杂着焦味。令人厌恶作呕。

    一定要抓住你!

    一定要!

    一定!

    七天七夜了,从酆都城发现了踪迹之后就开始追击,一路的大战,自己已经快要支持不住了,他呢,他还跑得动吗?

    “燕赤霞,你非要赶尽杀绝吗?”森森白骨之中,幽幽鬼火之间,一个异常疲惫的声音厉声问道,却显得有些色厉内荏,外强中干。

    “修罗王,你身为怨念汇聚,不思自我毁灭,反而为祸人间,逆天而行,我燕赤霞身为除魔猎人,秉承天地法令,定当除恶务尽,你还不乖乖束手就擒……”燕赤霞虽然浑身伤痕,疲惫之极,可是言语仍然是铿锵有力,一下下重重的撞击着修罗王本就胆怯的心房。

    修罗王不愧为一代魔尊,虽然知道自己难逃一劫,可是仍然不惧怕这个和自己水火不容的除魔猎人,冷哼一声道:“想要我的命,怕你没本事来拿!”

    燕赤霞仰天哈哈一阵大笑,拔出流光溢彩的魇风刃,轻轻地抚摸过刀身,刀柄上的睚眦兽眼光一闪,发出嗡嗡的声音,似乎活过来了一样……

    “哈哈,燕赤霞,我是万魔怨念的化身,凭你的道术封印得了我吗?”修罗王讥笑的声音从白骨从中传了出来。

    燕赤霞静静地看着手中的魇风刃,眼神温柔而决绝,突然间,用力的将锋利的刀刃插进了自己的胸膛,嘴里急速的念着咒语,刀身瞬间大闪着灿灿金光,照亮了整个沙漠!

    金光所过之处,森森白骨,嗜血怪兽顿成粉末,化为乌有,伴随着修罗王一声惊惧到极点的惨叫,十几只张牙舞爪的威猛圣兽嚎叫着向云雾中仓皇向后退却的黑袍男子冲去,映射着男子苍白的脸庞和眼神中那仓皇的惊恐。

    “神兽禁锢,永世镇封!”燕赤霞大喝一声,虬髯脸庞也浮上了一丝红晕,眼神中决绝的精光一闪,看着惊恐的修罗王。

    “你……你竟然会驱使神兽?这可是要饱受九世苦劫惩罚的封印……”修罗王惊恐的大声惨叫着,声音中那压抑不住的恐惧和惊讶!

    “不错!”燕赤霞用尽全力施展出这禁术中的禁术,以自己九世的苦劫为代价,看着十八只威猛圣兽将修罗王团团围住,失血过多的苍白脸上浮起一丝笑容,“修罗王,为了将你封印,还天地人间一个安定,纵然历经百世苦劫我也心甘情愿!”

    “啊……”修罗王的惨叫中夹杂着不甘和愤怒,渐渐地消散开去……

    周围绵延千里的森森白骨,奇虫恶兽突地声声悲鸣,四散逃遁,却逃不出十八只神兽的金光,忽的全部化为漫天黄沙,乘着狂风的呼号飞散开去!

    烟消云散,黄沙漫漫,一切,归于沉寂……

    燕赤霞缓缓地坐在沙地上,费力的拔掉酒葫芦上的塞子,猛的往嘴里灌着浓烈的西北烧刀子,烈酒的炽热驱散了些许身上伤口的疼痛,望了一眼无边的漫漫黄沙,眼神突然一凛,一种莫名的危机感袭上心头,脸上现出一丝谨慎和严肃,皂白分明的眼神中突地呈现出金黄的瞳色,仔细的感受着周围风中隐藏的那一丝不适……

    隐隐约约,若有若无,一丝淡淡的袅袅黑雾以一种极细极细的形态缓缓地向远方飘去,似是十分忌惮燕赤霞那金黄色的瞳色,像是刻意避开,飞速的向远方遁去……

    燕赤霞看着那缕黑雾消散在天地相接之处,过度的疲劳和伤痛使他重重的坐在了地上,费力的掐指一算,无奈的看了一眼天际,仰天叹道:“九世苦劫,十世轮回,一切都是天意啊……”

    蛮荒之渊,百鬼纵横,一处隐匿的地穴!

    “燕赤霞,你我十世怨仇,不死不休!不死不休……”愤怒,怨恨,狂暴,硬生生的将游荡在这块蛮荒不毛之地的孤魂野鬼,妖孽怪物震得魂飞魄散,惊恐不安……

    天地间一股怨气拔地而生直冲云霄,黑云惨淡,万里凝劫!

    九世苦劫,十世轮回!一切才刚刚开始!

第一章,离奇猝死的画尸人,

    张翰轻轻地揭开盖在死尸身上的白布,打量着化妆台上这具年轻的死尸,苍白的皮肤散发着阵阵冷柜中的寒气,在头顶月白的日光灯的笼罩下显出一种诡异的光晕,就像那白瓷中隐隐散发着一丝淡淡的青色一般。UU小说看得出来,这具女尸还很年轻,年龄仅在二十三四,脸型长的很是美丽标致,生前肯定是位漂亮的女孩儿!只是那一身红色的长裙映衬着苍白的脸色倒显得有些诡异!

    张翰是殡葬场的化妆师,说白了,就是给死人化妆的!人死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在世的家人们都希望死者能够光鲜的前往冥府,殡葬业也就顺应了死者家属的要求,设立了化妆师工作,虽然工资也蛮高的,并且还有额外的油水,可是,这工作是跟死人打交道的,无论是谁都多少有些顾忌,并且,有时候还得整理尸体,车祸呀,火灾呀,等等意外死亡的,还得把尸体努力复原,将那些断臂碎肉恢复到尸体的身上去,说起来,这份工作不仅仅要人又精湛的化妆整理技巧,还得有超乎常人的胆子!

    张翰是个刚刚毕业的三本大学生,在学校里学的是化妆专业,本来憧憬着能进入演艺圈后台,给那些明星美女化妆,可是当踏进社会后,原来的美好憧憬迅速被激烈的竞争浪潮湮没,在社会上游荡了一年,仍然没有一个稳定的工作,无奈之下,跑到殡仪馆当起了化妆师,给死人化妆他也是化妆!张翰常常这样想,在殡仪馆呆了一段时间后,他发现这份工作不仅仅工资高,稳定没有竞争,并且常常又颇为丰厚的油水捞!倒也干得蛮认真的,渐渐地,也养成了一个习惯,每个要求化妆的家属,他都会暗示对方拿出不菲的“辛苦费”,否则,他就会马马虎虎的应付一下,一般的家属也都知道这不成文的规矩,也都自觉遵守,所以,张翰才会干的不亦乐乎!

    而今晚,张翰却有些生气,场长汤仲怀晚上要求他给这具死尸化妆,这具女尸都在冷柜里放了快两个月了,也没见家属认领!最近要整理冷柜,便要清理存放在这里的尸体,不仅没有油水拿,还得赶在明早之前整理好!张翰窝了一肚子的晦气,没有钱拿还得加班赶工……

    张翰又打量了一眼这具美丽冰冷的尸体,那惨白的带些干瘪的脸庞,转身拿起一块海绵,沾上温水给冻硬的皮肤解冻,一边化妆盒里的刷子,准备刷去女尸脸上的些许碎冰屑!

    张翰轻轻地用刷子刷着那些晶莹的碎冰,突然,手一抖,刷子竟然将女尸精致惨白的脸上的皮肤掀起了一大块,皮肤下面仍然是渗白的肉,连着一些青色的筋骨,掀起的脸皮盖在了眼睛上,半张脸都是筋骨咧咧的说不出颜色的皮下组织,显得格外恐怖!

    强行压住心头的一阵狂跳,自己明明没有用力呀,这柔软的毛刷怎么可能掀起被冷冻了的脸皮?可是,看着眼前那真真切切存在的现象,张翰不由得低声骂了一声,稳了稳心神,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的想把掀开的脸皮盖好,冷汗不由得从额头滴落,一股寒意从脚底涌起,强行克制,稳住心神,费力的将贴在女尸眼睛上脸皮揭了起来,却猛然间惊恐的愣在了那里,头顶的日光灯发出丝丝的声音,竟变得忽明忽暗了……

    “啊…….”宁静的夜晚,空旷的殡仪馆上空传来了一声惊恐的喊叫,一声歇斯底里,恐惧至极的喊叫…….

    汤仲怀气愤而又有些无奈的走出办公室,这叫什么事嘛,一大早的就出了这样的事!

    汤仲怀五十多岁,个子不高,经过中年发福之后,如今就显得更矮了,敦实的像一只很粗的大水桶一般挪进了会议室,平日里红光满面的脸庞上此刻却显得有些焦躁,头顶稀疏的头发也被他梳的油光闪闪,服服帖帖的粘在光滑的头皮上。

    汤仲怀本来是县上林业部门的一个小公务员,大事没有知情权,小事干也干不完,一心想要在仕途上攀上高枝,好借以飞黄腾达,官运亨通,无奈世事难以预料,他破釜沉舟追随的原副县长在换届竞选上不仅没有如愿以偿,还因为被查出作风问题停了职,新任的县长本来就和原副县长积怨已久,对像汤仲怀这样的原副县长心腹当然是不会重用,汤仲怀用尽各种手段 ,才谋到了一个殡仪场场长的职务,逃过了免职罢黜的厄运,却没想到,到了殡仪场后才知道,这份外人看来很晦气的工作却是一个财源广进的聚宝盆,腰里有钱了,汤仲怀也就不想再在仕途上求人了,毕竟不管咋样,当官也是为了钱,如今有了钱,干嘛要再求爷爷告奶奶的当官呢!于是,这一干就是二十年!老汤也是乐得自在,名追不到了,拿着利也蛮好的!老汤的小日子过得也美滋美味!

    看着会议室里正等着自己的大盖帽,汤仲怀厚实的脸上浮起了笑容,官场混了这么些年,这交际招呼也深得精髓,“两位警官辛苦了,我是殡仪馆馆长汤仲怀,两位警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一定配合!”

    田振东看了看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也礼貌性的伸出手和汤仲怀握了握,“你好,汤场长,我是刑警队队长田振东,今天来主要是想问一些关于你们场的张翰的一些事,希望您能多多配合!”

    看着眼前这个皮肤黝黑,身材壮硕,眼神犀利的西北汉子,点了点头,“您放心,警察同志,我一定知无不言!”

    “好,那咱们开始吧!”田振东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小王,小王拿出笔记本准备着,田振东指了指一旁的椅子,“来,汤场长,咱们坐着谈!”

    二人落座后,田振东问道:“汤场长,您能给我们简单的说说张翰这个人吗?”

    ”张翰是去年五月份应聘进我们场的,那时候我们场需要招聘一位化妆师,刚好他是学这方面的,便招进来了,工作倒也认真!”汤仲怀回答道,“可是没想到他怎么会突然死了,这么年轻的一个人咋说没就没了呢?唉…….”

    田振东又问道:“那他平日里有什么关系特别不好的人吗?或者说关系特别好的!”

    “嗯……”汤仲怀仔细的想了想,摇了摇头,“这还真不清楚,这场里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头子,年轻人也就他一人,平日里也没见他和什么人来往,小张这人性格比较内向,也不爱说话,所以也不会和谁闹红脸,一向也是独来独往的!”

    “那他的身体状况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遗传性的疾病?尤其是心脏病这类的!”田振东掏出一根烟,点燃问道。

    “没有,他身体很好,在招聘的时候,我们场要求身体必须健康,对身体检查很严,因为我们这个工作坏境是要那些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强的人的!所以,他身体很好!”汤仲怀肯定的说道,边从手中的夹子里取出一叠纸交给田振东,“这是他来应聘时候的档案,他的所有资料都在里面!”

    田振东接过档案,草草的翻了翻,递给了一旁的小王,小王将他装进了手边上的档案袋,田振东看了看汤仲怀,“听说那天晚上是你让他加班的?”

    “是,因为场里就两个化妆师,老张头前一个月就请假回老家省亲了,最近又要整理冷柜,这存放在这里的尸体就得快速整理出来,便要他加个班,可…….可没想到…….”汤仲怀惊慌的问道,“警官,这…..这该不会怪我吧?我……我…….”

    田振东摇了摇头,示意汤仲怀不要担心,随口问道:“有多少尸体要整理?”

    汤仲怀想了想,“一共四具尸体要化妆的,前三具都有家属认领,可是就剩下最后一具女尸放了快两个月了也没见家属,我便让小张抽点时间化一下,场里火化了算了,毕竟不能让她老放在那里…….”

    田振东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旁的小王也愣住了,“女尸?什么女尸?死者现场什么也没有啊?所有冷柜都是空的呀?”

    “什么?”汤仲怀很是吃惊,“不可能呀,昨天早上我让场里的人从冷柜搬出来放到化妆间的呀,张翰说他晚上要化的,下午我走的时候还看到了,就在化妆间放着呀……”

第三章,奇怪的豪宅

    这是一座造型很别致的临海别墅,一座朝着大海的豪华别墅,宁静而典雅,美轮美奂……

    站在别墅顶层,看着远远水天相接的地方,听着响彻耳畔的海浪哗哗声,杜白衣轻轻的闭上眼睛,这样精致的别墅,这样优美的环境,这样宁静的海边,虽然建在喧嚣的城市,却远离了那些城市恼人的嘈杂声,这要是在夜晚,躺在躺椅上,看着夜空中的闪闪繁星,听着海浪轻拍沙滩的温馨,感受夜风拂过的清爽,还不美呆了?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行了,别在那儿深沉了,快说正事儿!”正憧憬着的杜白衣被一个粗豪的声音打断了,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也只有他才会和自己这么说话!转过头,正看着局长铁豪那粗犷的脸!

    “铁局,您来了!”杜白衣转过身来,招呼道。www.uu234.cc

    “快点说说情况,查出什么了?”铁豪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藤椅上,问道。

    “一共四个人,全部死亡!眼珠被挖,脸皮被揭开,死相很惨!不像人力所为!具体事宜,你自己问问吧!”杜白衣轻轻地说道,俊秀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变化,仿佛只是在随口说一件小事一般轻如鸿毛。

    “不像人力所为?”铁豪的浓眉挤在了一起,“难道是…….”看到杜白衣微微点了一下头,铁豪的脸色稍稍变了变,看了看装饰豪华的屋子,想了想,对着门外的警察喊道。

    “把这块的物业找来!”

    外面答应了一声,随即推门进来两个人,后面的是警察张浩,前面那个人一身黑色西装,白色衬衣,头发梳的整整齐齐,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胳膊夹着文件夹,对着坐在藤椅上的局长铁豪,又看了一眼一旁直直站立,一袭白衣,仿佛冰块儿一般的杜白衣,生意人的精明使他感到眼前这两个人都不好对付,坐着的汉子虽然其貌不扬,却隐隐露出一丝霸气,很明显是个当官的,可是,那白衣服的小伙子却让人感到从头到尾的神秘,定了定神,对着铁豪伸出一只手,笑着招呼道:“您好,我是丰景佳苑的物业经理,吴坎坷!”

    铁豪看了看一脸笑容的物业经理,突然仰头哈哈一笑,“吴坎坷,你这是个什么名字?”

    吴坎坷一脸的尴尬,他实在没想到眼前这个警察局长会拿自己的名字开玩笑,也只有尴尬的笑了笑,“家父希望我能一生顺当,所以起了这个名字,倒是让局长见笑了!”

    “哈哈……”铁豪笑了一声,“你不愧是个生意人!有涵养!一般人遇到这样的话已经生气了!不错!”

    吴坎坷笑了笑,“哪里哪里,局长见笑了!”

    “好,言归正传!”铁豪本来一脸笑意突然消失,看着吴坎坷正色问道,“这座别墅先后死了四个人,我要知道他们的身份资料!”

    吴坎坷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叠东西,说道:“好的!这四个人是合租的,是两对夫妻,我这里有他们入住时的具体资料,你请看看!”

    铁豪接过吴坎坷递过来的资料,递给一旁的杜白衣,杜白衣接过来翻了翻,借口问道:“吴经理,我要这房子住过的所有人员的名单资料!越快越好!”

    吴坎坷一愣,看了看铁豪,见铁豪一副你照此办理的样子,答应了一声,点了点头,无意间扫了一眼那俊秀的白衣青年,眼神触碰中,他突然感到青年的眼睛好亮,仿佛可以穿过人的心底,将人心里的事情看的透彻一般!

    杜白衣看了看吴坎坷,说道:“吴经理,你可以现在就去整理,要详细点,记住,所有和这座别墅有关的人员!”

    吴坎坷感到青年射过来的两道闪亮的眼神的压力,竟然不敢正视,低着头答应了一声,转身向物业档案室走去,心里一阵紧缩,“这年轻人好厉害的眼神!”

    看着吴坎坷逃跑似的背影,铁豪沉声说道:“你怎么看?”

    “ 什么?”杜白衣转过来,拿起一旁的那叠资料,翻看着头也没抬的问道。

    “喂,小子,我可是你的领导,我问你话你是不是应该把头抬一下啊?”铁豪见这小子又给自己摆了一副臭脸,再一次抬出官威压向杜白衣,虽然他知道这种方法对眼前这个青年人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你说你的,我用耳朵听又不用眼睛听,干吗要看着你?你又没什么好看的!”杜白衣好像很委屈的说着冠冕堂皇的理由,铁豪无奈的吹胡子瞪眼了一会儿。

    看着仍旧翻着手中的档案,仿佛自己不存在一般的杜白衣,铁豪真想上去揍他两下,可是心里一个声音提醒自己是有身份的人,宰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跟他一般见识!

    “唉,我说杜大少爷,麻烦您给我说说您怎么看这件案子?可以吗?”铁豪故意把“您”说的可重,心想这下你小子该可以了吧。

    “不可以!”铁豪正自想着呢,杜白衣头也没抬的打断了他的如意想法,倒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愣愣的看着杜白衣,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早就知道这小子很臭屁,谁的面子都不认,没想到自己堂堂一个局长居然也照秒!

    正想发怒呢,和这小子发怒的次数自己都快数不过来了,铁豪实在不知道这小子的脾气是什么化学物质构成的,呼呼的喘了口气,黑着脸看着杜白衣。

    “我说这不是人力所为你信吗?”杜白衣看着黑脸的铁豪,脸色如常的问道。

    “我信!”

    “我说这世上有鬼,你信吗?”

    “我信!”

    “ 我说这房子里盘桓着一个厉鬼,你信吗?”

    “我信!”

    “说什么你都信,你怎么当领导的?”杜白衣低头嘟囔了一声,将手里的档案扔在了一边!

    “喂,小子,你太狂了!要不是我知道你有那种能力,我才不会呆在这里对你低三下四呢!快说,怎么办吧?”铁豪被这小子气的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有在这小子面前,自己局长的权威才会荡然无存!但他知道,杜白衣是不会在案发现场说任何一句多余的话的!

    “暂时放心,他不会离开这间房子的,他在等着什么,并且不喜欢陌生的人住在这间房子里,这样会打扰他的!”杜白衣环顾了一下四周,眼光定在二楼的楼梯脚,嘴角浮起了一丝笑容,像是看着某个可爱的小孩子一般,“所以,在他没有等到他要等得东西之前,这里都不能出租!”

    顺着杜白衣的眼神看去,铁豪看着空无一物的楼梯,大白天的不禁打了个冷战!

第五章,心灵深处忆万重

    “师父,萧战师兄怎么那么早就要到外面的世界去?”空旷的山谷中,两个身影静静矗立,山风呼啸,在山谷中回荡着阵阵呜咽!

    “他不属于这里,越早出去,对他越好!”苍老的声音在呼啸的山风中穿透,却显得格外清晰,“他尘封的记忆,注定他要秉承血脉的意念!一切都因他而起,也将因他而灭!”

    “师父,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你的能力是天生的,在没有充分掌握之前,你都不能离开这里!”苍老的声音中似乎藏着一丝无奈,“你的性格冰冷的有些自闭,又太过认真于小节!要求太过完美!你还不能完全发挥你天生的能力!你对灵力的感知虽然很强,可是你对它的感悟控制还有些火候!而你师兄则不同,他秉承的血脉意志有极强的法力,为人又豪爽粗犷,不拘小节!所以他越早出去就越有利于他!”

    “师父,一个连扫地这种小事都不重视的人他怎么能完美的完成大事呢?”

    “大丈夫当志在清扫天下,何必自执扫帚清扫庭院呢?”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冰冷的声音中隐隐有些愠怒。

    山风依旧呼啸着,呼号着,却始终遮不住两人的对话,两人的话语像是可以任意穿透这山风的障碍,清晰地传送到彼此的耳内。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苍老的声音缓缓地重复着这一句话,品味着这里面蕴藏的意思。

    半晌,看着远远通向外面世界的那一条飘渺的路,慢慢的自言自语道,“孰是孰非,问心即可!你与你师兄注定是两个不同的人,却焦不离孟,只有相互配合才能发挥彼此最大的能力!”

    “师父,那么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冰冷的声音似乎有了一丝急切。

    “你很想出去吗?”

    “是的,我喜欢自由,喜欢无拘无束,天马行空,我自畅游!在这山谷里我感到很憋,内心很闷!”冰冷的声音中那一种长时间压抑的烦闷和那种向往自由的急切溢于言表!

    “哈哈哈…….”老者突然笑了起来,“你终于说出心里的想法了?对嘛,心里想什么就说出来,何必憋在心里呢?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谁见了你都会退避三舍的!”

    顿了顿,老者算了算时间,说道:“你三天后出谷,但不能去找你师兄,你们必须各自磨练,加强各自能力!他日会相见的,并且在你们再次回到空谷的时候,你们真正的任务才开始!”

    “真正的任务?是什么?”

    “时候未到,他日你们来的时候一切自会明了!”老者轻轻地捋了捋颚下的胡须,没有正面回答旁边一身白衣的徒弟的问题。

    “飘零一纪,兄弟团聚。鬼捕灵媒,天道追随。九世苦劫,十世轮回。重归之日,空谷消迄。兄弟同心,鬼魔灭寂!”老者幽幽的诵出一谒,转身向谷内走去…….

    山风依旧呼呼的吹啸着,年轻人静静地站在风中,一袭白衣随着风儿咧咧飘扬,隐隐约约间,那飞过山谷的风中夹杂着白衣青年的自语声…….

    一切都还在记忆深处啊,时间只是在心底蒙上了薄薄的一层膜而已,往事一经触碰,就宛若奔腾汹涌的潮水一般在心海中卷起层层浪潮,一幕幕都浮现在眼前…….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杜白衣缓缓地吐出胸中的一股浊气,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

    深沉的双眼看着远方层峦叠嶂,蜿蜒起伏的山脉,那宛若钢铁巨兽背脊般坚硬伟岸的巍巍山脉,杜白衣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渺小感,沧海一粟,世事浮沉,在有限的生命中如果不能施展自身能力,实现自己的志向,那么百年过后,苟延残喘时对人世的留恋,对未完成心愿的遗憾,徒自无奈化作老泪纵横,想到这儿,杜白衣不禁皱了皱眉,韶华易逝呀,自己昔日立下的志向也该开始实现了吧?

    一纪,十二年啊,时间太长了!自己在这十二年里成长了,能力上升了,见识增多了,心境成熟了,那么,萧战师兄呢?你是否还如昔日那般大咧?是否还像以前那样大碗的喝着烈酒,任由酒水洒在胸襟上?是否还爱调侃自己爱装酷的臭屁样?十二年的分别,彼此之间没有任何片言只字的联系,在通信如此发达的现在,没有电话网络的任何长短波的沟通,有的只是在心头的牵挂和不断努力超越对方的坚持!

    “萧战师兄,我一定能赢你!”第一百八十次的失败,第一百八十次的重新开始,小杜白衣顾不上拍打身上沾染的泥土,小脸坚毅的表情伴随着这句铿锵的话语,倒是有一些气势!

    “小白,你现在还小,等你像师兄这么大了,师兄或者还真的不是你的对手!但是现在…….要不我让你一车一马一炮?”

    “不,师兄,如果让我发现你有意让我,我会从此不再理你!直至我真的比你强的那一天!”小杜白衣的脸上严肃的有些怒容,看着眼前的汉子!

    “哈哈,小白还挺有志气!好,这才是我萧战的师弟!”重重的拍了一下杜白衣的肩膀,“记住,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尤其是咱空谷门下,将来有很多重任需要我们来完成,遇事百折不挠,坚韧不屈,不轻易服输方显我男儿本色!男子汉生于当世,当胸怀大志,大爱之心,洒脱不羁,笑傲人生,方才显我男儿英雄血性!小白,你有天生的能力,但你心境过多羁绊,想的事情太多,虽然傲骨天成,但是也要适当放松洒脱一下,那样你才能感到人生的缤纷多彩!否则,像你这样,苍白单调的人生有个什么味道啊?哈哈哈…….”豪爽的大笑又响彻耳畔!

    “师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你的世界多彩而狂放,那是你的选择!我的世界单调不单调那是我的选择,别人也没法改变!”小杜白衣的声音中没有半点服软和同意的感觉!

    “哈哈哈……..”狂放的大笑中没有半点不高兴,反而却隐隐有压抑不住的欣慰和兴奋!不为他人的意见所左右正是空谷门人应有的个性!

    一阵轻风拂过,阳台上的风铃叮叮铃铃的响了起来,打断了杜白衣的回忆,拨了拨被风吹的遮住了眼睛的刘海,杜白衣深吸了口气,缓缓地说道:

    “萧战师兄,时候到了,咱们该见面了!天道赐予了我们超越常人的能力,那么我们毕将承担起常人不能担当的责任!”杜白衣边说边拿起一旁桌子上的蓝色纸鹤,“鹤儿,去帮我找到他!”

    杜白衣原本乌黑的双眼突然间变成了蓝色,宛若清澈的湖水一般透明,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笼罩在手中的纸鹤上,原本毫无生气的纸鹤竟然浑身也闪烁着蓝光,奇异至极!

    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指,指尖竟缓缓的渗出一滴鲜红的血滴,在苍白的指尖上宛若开在寒雪中的一点傲梅,杜白衣将那滴血滴在了闪着蓝光的纸鹤身上,瞬间,纸鹤竟然活了过来,杜白衣张开手掌,小小的蓝色纸鹤竟然缓缓地扑打着翅膀,飞了起来,在屋顶盘旋着飞翔着!

    “去吧,他看到你就会知道的!”杜白衣柔声说道,对着纸鹤挥了挥手,小小的蓝色纸鹤又盘旋了一圈,扑打着翅膀飞出了窗口,渐渐地消失在天空中!

    杜白衣看着消失了的纸鹤,闭上眼睛感受起周围空气中的灵气,这是他每天的习惯,每天闭上眼睛,摒除杂念,感受着周遭浮动的灵力,就像是萧战师兄每天都要喝上一顿酒一样!

    周遭的灵力还是如同往日一般,可是突然间,杜白衣俊秀的脸庞突然变得有些紧张!空气中那隐隐约约浮动的那一丝异样的邪气却有了增大的趋势,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在原本干净稳定的灵气中??渐渐地多了一丝很古怪的邪气,自己虽然能感受得到,却每次都无法捕捉,更无法找到它的根源!而今日,这股古怪的邪气已经明显比昨天的要浓,可是自己仍然捕捉不到它,也无法感觉它的来源!

    “奇怪!这股奇怪的力量到底是什么呢?怎么我都感觉不到它的来历?却隐隐感到这股邪气拥有极大地摧毁力和蛊惑力,并且严重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已经越发难以捉摸了!”杜白衣睁开眼睛,瞳孔又变成了天蓝色的,随着瞳色的变化,杜白衣去突然间失去了那股怪异力量的踪影,无论怎样寻找,都无法找到,仿佛销声匿迹了一般消失不见!

    杜白衣的眉头渐渐的皱了起来,从来没有过的凝重神色出现在脸上。从那猝死的画尸人,再到那诡异的豪宅,虽然也有股怨气,但却不是这般诡异,难道……..

    难道一纪之后的鬼捕灵媒相聚真的是为了应对那个传说?难道师父的谒言真的另有天机?难道一切才刚刚开始?

    杜白衣不由得看了看天,天空中似乎悬浮着一层凝重,变得有些阴沉起来,天边那渐渐暗下来的云层仿佛昭示着一个灾难的即将到来。。。。。。

第六章,茅山后裔老张头

    张翰死后第三天,田振东将一个颇为英俊的男子介绍给了汤仲怀,“杜白衣,市里派来主管这件案子的。”又转头对杜白衣说道,“这是殡仪馆汤仲怀馆长,你有什么要了解的找他吧!”

    汤仲怀忙伸出手去,脸上堆满笑容说道:“鄙人汤仲怀,还希望杜警官多多指教。”

    这本是人与人打招呼的常用手段,我笑脸相迎,你总不能不理吧?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是______

    “汤馆长,我只是一个年轻小警察,没有什么能指教的,汤馆长还是带我去看看那出事的化妆间吧?”杜白衣微笑着说道,并没有伸手去和汤仲怀握手。

    汤仲怀心里暗暗叫苦,那地方自己实在是不想去了!可是,人家毕竟是市局下来的警察,多少不情愿也得憋在心里,只得讪讪的把手缩了回来,点了点头。

    两人告别黑脸田振东,向殡仪馆的化妆间走去。所谓的化妆间说白了也就是停尸房外面的一小间临时停放尸体的小房子,因为停尸房让人听着很不舒服,所以汤仲怀让人把停尸房的牌子换成了冷藏室,这样咋一听还有点科学的味道!其实呢,换汤不换药,里面的阴森还是和原来一样!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走着,从前面到冷藏室还有那么点距离,一路上,汤仲怀的心都揪成一团,悬在空中,张翰那惨烈的死状,那恐怖的不翼而飞的无名女尸…….

    汤仲怀重重的摇了摇头,想要甩去留在脑子里搅得自己这几天寝食难安的情景。身后传来了一声轻笑。

    “汤馆长,你很怕吗?”杜白衣俊秀的脸上挂着一丝戏谑的笑容,看着额头上已经冒着冷汗的汤仲怀,一双闪亮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仿佛能看透他的内心一般。

    汤仲怀讪讪的一笑,多年的经历让他感觉到眼前的这个俊秀的年轻人不简单,那种浑身散发出的神秘气质,那眼神中流露出的洞穿人心扉的魔力光芒,不是说装就能装的出来的,那种与生俱来的神秘感,让人羡慕的有些害怕,仿佛在他面前,自己就是一个一丝不挂的人,任何秘密都暴露的彻彻底底!

    “我在这工作了几十年了,第一次遇到这种事,说不害怕肯定是假的了!”汤仲怀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自嘲似地说道,“这一走到这儿就老感觉身体不舒服!”

    杜白衣微微一笑,“在自己工作了这么多年的地方就更不应该害怕了,其实很多时候人感到恐惧都是因为自己心里的作祟!不是有句话叫‘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嘛?内心坦荡,问心无愧,胆子自然就大了!”

    汤仲怀听出来了杜白衣的话里有话,老脸一红,的确,自己自当了这殡仪馆的馆长,收了不少死者家属的钱,虽然都是家属们自己给的,可是隐隐还是逃不了赚死人钱的嫌疑!

    两人正聊着,一个灰色的身影从几米外的阴暗处飞快的走了出来,佝偻的身影似乎没有注意到走廊里两个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跌跌撞撞的向两人走来!

    “张师傅,你怎么在这儿?”待看清来人后,汤仲怀疑惑地问道。

    眼前被汤仲怀称呼为张师傅的人大概六十多岁,头顶花白的头发已经没剩下多少了,稀稀疏疏的贴在头皮上,如同榆树皮一般的脸庞呈现出灰暗的颜色,穿着一身七十年代人穿的那种中山装,已经快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领口磨损的已经透穿的快要掉了,佝偻的身子让他原本就不是很高的身子显得更矮了!昏黄浑浊的眼睛中似乎溢满了心事,显得格外的伤心而顾虑重重!整个人就像是凛冽寒风中摇摇欲倒的枯树,极尽沧桑…….

    “奥…….馆长,我…….我…….”老人嗫嚅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似得,“我刚回来,就听说场里出了事儿,就…….就到后面去看了看!”张师傅的声音也很是苍老,显得没有一点力道。

    “杜警官,这是我们场里的另一个化妆师老张头,前一个月请假回老家了,估计现在才回来吧,”转头对张师傅说道,“快招呼声,这是市局来的杜警官。”

    看着老张头颤抖的身子,木讷的神情,汤仲怀无奈的转头对杜白衣说道:“估计听到这儿出事了,有些害怕,杜警官您别介意…….”

    杜白衣出乎汤仲怀意外的走了过去,扶住了张师傅颤颤巍巍的身体,微笑着说道:“张师傅您好,我叫杜白衣,您叫我小杜就行!”

    张师傅慢慢的抬起头,看了看一眼微笑着的杜白衣,浑浊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虽然如同白驹过隙一般稍纵即逝,但杜白衣还是抓住了!

    转头对一旁的汤仲怀说道:“汤馆长既然身体不舒服,那就到这儿吧,不如就麻烦张师傅带我去看看就行了!汤馆长要不就去先休息吧,还有很多事要麻烦你呢!”杜白衣的语气虽然很温和但却有着一种难以抗拒的命令一般,汤仲怀也 巴不得赶快离开这阴森的地方,连忙答应了一声,飞快的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看着汤仲怀飞速消失的背影,杜白衣微微冷笑一声,转身看了看身旁正看着自己的张师傅,嘴角浮起一丝笑容,明亮的眼睛闪过一丝光芒。

    “张师傅,您现在可以说了吧?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杜白衣的声音温婉而蕴藏着一丝不可抗拒的命令!不知道为什么,张师傅自己都觉得自己奇怪,怎么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有着一种难以说明的信任感!自己一把年纪了怎样的事情没有经历过,怎样的人没有见过,一般的人自己打眼一看就能看出这人的大概,可是眼前这个年轻人自己却一点也说不准,他就像包在雾里一样,若隐若现,但是却有一个直觉告诉自己,眼前这个年轻人是自己可以相信的人!他或许可以处理这件怪异的事情!

    老张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杜白衣,半晌,缓缓的说道:“你跟我来吧!看了你就知道了!”

    杜白衣眉头轻轻一扬,果然,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果然知道一些事情!自己感应到他身上的那股气息显示出了这个驼背沧桑的老人并不仅仅是一般的老人,他身上有一股道法的气息,也许,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他或者还是一个有些道术的画尸人!

    老张头佝偻着腰身慢慢的向冷藏室走去,突然重重的咳嗽了起来,瘦弱的双肩急剧的颤抖着,本来蜡黄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气息将额头青筋涨得绷得老高,像一条条蠕动的蚯蚓一般!

    杜白衣连忙上去扶住老张头,轻轻拍打着老张头的脊背,右手*的拂过老张头的脉搏,眉头微微一皱,拍打背心的手食指和中指突然飞快的做了一串手势,左手竟然隐隐间变得赤红,杜白衣那只赤红的手慢慢的贴在老张头的背心,过了一会儿,老张头慢慢的回过气来,头顶稀疏的枯发中慢慢的散出一缕淡淡的黑烟,袅袅娜娜的像点燃的香烛,杜白衣看似若无其事的看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光芒,一只蓝色的纸鹤从衣兜里飞了出去,迎上了那缕黑烟,纸鹤轻轻地扑打了两下翅膀,那缕黑烟便消散在周围透明的空气中,无影无踪了,那只纸鹤也瞬间不见了…….

    “咳咳…….有劳了!”老张头缓过气来,感谢了一声杜白衣,又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不是我能消除的了的,强行暂时镇压都让我伤成这样!太强了…….”

    杜白衣没有言语,脸色如常,静静地等待着老张头的下文,老张头又慢慢的向前走着,杜白衣则慢慢的跟在后面…….

    “唉,年轻人为了一点蝇头小利,猪油蒙了心,死人的钱都要赚,是要遭报应的!”老张头又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早就让他不要碰那具尸体,就是不听!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不仅把命送了,还让那东西吸了鲜血,如今…….”

    老张头没有再说下去了,可是杜白衣却知道他的意思,看了一眼身前不远虚掩的冷藏室大门,冰冷青灰的铁门像是一张微微张开的嘴,正等待着投进去的美食!墙上拉起的警戒线正随着微风轻轻晃动着,整个后院没有一丝声音,静的有些瘆人!

    杜白衣径直向冷藏室走去,看到门口上方悬挂着一块小小的青铜八卦镜,夕阳余晖正穿过稀疏的树丛,射在镜面上却没有反射开去,杜白衣看了看那块古朴的镜子,轻轻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身旁跟过来的老张头。

    老张头说道:“这是我出师时师父给的,也是我压轴的唯一一件可以暂时派上用场的东西了!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呀…….”

    杜白衣淡淡的说了一句,“茅山派的赤阳镜可以吸收太阳的阳气来镇压怨鬼幽魂的阴厉之气,倒也是道家一宝,可是眼前这份怨气的强大却不是它可以镇得住的,一时三刻还可以,时间一久就没有什么作用了!”

    老张头一惊,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居然可以凭借一面小小的镜子就看出自己的师承来历,同时也说出了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这个年轻人果然不简单!

第七章,惊魂幻术吓煞人

    推开虚掩的铁门,杜白衣若无其事的在面前挥了挥手,像是在挥开眼前的灰尘一般,身后的老张头却感到一阵阴冷寒彻入骨的冷风扑面而至,却在自己的前面诡异的拐了个弯,从自己的身边啸过!看着杜白衣依旧若无其事的挥着的手,心里瞬间明白了!

    两人站在小小的化妆台边上,杜白衣熠熠闪光的眼睛慢慢的扫视着整间屋子,眉宇间若隐若现的似乎有一缕淡淡的光芒闪现,忽明忽暗,若有若无!

    忽然,杜白衣大喝一声,双手奇怪的做着手势,身边骤然飞出了许多蓝色的纸鹤,每只纸鹤都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盘旋在杜白衣的头顶上。杜白衣轻轻地在眉宇间一拂,一滴鲜血颤巍巍的落在手指上!

    杜白衣嘴里喃喃念叨,一只金色的纸鹤慢慢的飞了出来,在杜白衣头顶盘旋一圈,如同蜂鸟吮吸花蜜一般将杜白衣指尖的血滴吸入口中,瞬间,这只原本金色的纸鹤突地一声鹤唳,浑身发出耀人眼神的神圣金光,像午时的烈日一般灼热,原本盘旋在杜白衣头顶的纸鹤听到这声鹤唳,似乎听到了召唤声一般,整齐的排成了一只巨大的纸鹤,鸣叫着在屋子里慢慢的飞着,那只金色的纸鹤就在这只巨大纸鹤的眼睛部位,闪现着金色的光芒,像是细细的搜索着什么一般,身上耀眼的光芒驱散了原本屋子里的黑暗和侵入骨髓的阴冷!

    老张头看的愣在了那里,这是什么术?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但是这里面蕴藏的灵力为什么却是那么的强大?老张头的眸子里写满了惊讶和震撼!只是呆呆地看着杜白衣仍然冷冷的脸庞!那看似随意却不敢冒犯的神情,那看似随和却隐藏着凌厉的个性,还有这神秘奇怪的术……..

    突然,一个哭泣的声音从化妆间到冷藏室的那道门里传了出来,却突然转为阵阵凄厉的尖叫,深深地刺入耳膜。“我好可怜呀…….好可怜呀……..”老张头一震,他一直认为自己的那块铜镜在暂时还不会有什么事情,便也没有做准备,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吓得蹬蹬蹬蹬退了好几步,而一身白衣的杜白衣却仍然静静地站在原地,一脸不以为意的泰然样。

    “我好渴呀…….呜呜……..谁借我点血喝……..我真的好渴呀…….好渴呀…….”凄厉的女声震得人耳膜阵阵刺痛,心房也随着叫声咚咚急剧的跳动起来!

    突然,老张头觉得脖子上一凉,似乎房顶有冰水滴落下来,他心里一紧,慢慢的抬起头向头顶看去…….

    慢慢的,慢慢的,老张头的瞳孔开始放大,额头的汗珠像黄豆一般滴滴坠落,滑过榆树皮一般沟沟壑壑的脸庞,滴落在青黑色的水泥地板上…….

    头顶的白色仿瓷天花板上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一具具冻尸!因为离开了寒冰的低温保护,身上的薄冰开始融化,一滴一滴的向下滴落,混合着那些冻尸口中乳白色的液体……..

    这……..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冻尸?老张头一直以自己是茅山后裔,怀有正宗的茅山道术而自豪,干画尸人这一行时间也挺久的,从来没有畏惧过各种鬼怪,而此时,自己竟然吓得腿已经开始哆嗦,心里一片空白,眼里充斥着冻尸那惨绿色的莹莹眼光!身体居然动不了了…….

    这些冻尸原本都是静静躺在冷藏室的铁柜子里的,怎么会突然爬在了房顶上?唤醒这一群冻得跟冰棒一样的冻尸需要多大的一股怨气呀?冻尸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宛若石雕一般,老张头紧张地看着头顶的冻尸,竭力让自己镇静下来,脱离那股未知力量的控制,好用自己的茅山道术驱赶这些冻尸!

    忽然,那冻尸的头部猛的向后折去,脖子处彷佛被撕裂一样露出一条缝隙。那缝隙里黑黝黝的,没有血肉也没有骨头。只见那缝隙以古怪的方式蠕动了一下,突然从里面翻出一圈白而尖的牙齿!下一刻,那冻尸从怪嘴里发出斯斯的声音,向老张头扑了过去!

    一旁的杜白衣脸色仍然是那种冷冷的如常神色,只是淡淡的哼了一声,老张头突然觉得这声哼像是巨雷一般轰开层层阴霾,自己终于脱离了那古怪的束缚,而向自己扑来的冻尸却随着那声哼奇异般得又弹了回去,重重的撞在了房顶!

    老张头丝毫不敢再想别的事情,看着被惊怒的其余冻尸用那深黑色长长的长满肉疙瘩的舌头舔着从脖子裂缝处翻出来的森森白齿,从那齿间流出的黄褐色的液体滴落在地上,竟然冒着丝丝黄烟,嘶嘶响个不停!很明显,那极具腐蚀性,像浓硫酸一样!

    突然,一具冻尸嘶声裂叫着向老张头冲了过去,老张头吓得怪叫了一声,狼狈的退了几步,却差点被另外的冻尸滴落下来的东西砸到!老张头躲闪过程中,余光看到一动不动,脸色如常的杜白衣,不由得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可是看到那森森白齿,那水泥地上腐蚀出的深坑,却始终没有胆子让那些东西咬上一口试试真伪!

    只有玩命似的躲闪着那些冻尸的袭击,手里从腰间的小包里掏出血朱砂符咒,伺机想要贴在那些冻尸的身上,可是,如果眼前这真的是幻术,那么自己可就是等于把手伸进了虎狼的嘴里?可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师父说过,要破解幻术,除非得有灵力,而想自己这样的学道者遇到幻术除非保持冷静,寻找幻术的破绽,用各种法术破解!可是…….这怎么才能找到所谓的幻术破绽呢?

    求助的眼光看向杜白衣,却见他神色如常,慵懒的靠在化妆台上,打量着自己的双手,而那原本飞舞的纸鹤此时却盘旋在冷藏室与化妆间之间的门口,隐隐约约间,冷藏室门口的黑暗中好像有什么在舞动,若有若无的看不清楚!

    “呜呜……..我这么可怜,你为什么不让我出去?”阴森的凄厉声音又响了起来,字字向冰锥一般钻进老张头的耳朵,刺激着他的神经,“你不让我出去,那我就逮住你,撕碎你,喝干你的血……..啦啦啦…….逮住你,撕碎你……..”

    声音一结束,四壁突然出现了四个大洞,很多冻尸好像从墙壁里挤出来的一般,像是嗜血的鲨鱼一般冲向老张头,老张头心头一紧,奋力的从口袋里撒出一把糯米,飞速的围着自己形成了一个糯米圈,又接连飞出所有的朱砂符,然后盘腿坐下,嘴里飞速的念出一句咒语,所有的冻尸一碰到糯米圈就飞速的向后退去,脖子上的裂缝古怪的扭曲着,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却不顾一切的一次次的向老张头扑来,像是撞在了一个无形的屏障,又一次次重重的弹了回去!

    然而,老张头的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背,身体也在哆嗦着,脸色蜡黄,看来已经快要支持不住了!而那些凶狠的冻尸却一下紧似一下!老张头无奈的看了一眼杜白衣,从这些冻尸出现,自己一直在拼着老命,而这个年轻人却始终懒懒的站在那里,除了一开始放出那令自己瞠目结舌的纸鹤,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有出手的意思,难道他看不到这些冻尸?

    最后一丝力气化成滴滴汗水坠落在地上,眼看着冻尸那森森白牙就要咬噬自己的脖子,老张头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完了!已经可以感到那尖锐冰冷贴向皮肤的感觉了!

    突然,自己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了开去,一只有力的手将自己拉出了冻尸的包围,而奇怪的是,自己是从冻尸的身体穿过去的,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脱离冻尸的包围,全身便感到一阵轻松,原本盘踞在心头的那种压抑和被自己强行镇在身体里的那股阴冷之气也消散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舒适惬意出现在自己身上!像是冻得瑟瑟发抖的人突然沐浴在暖暖的阳光中一般!而刚才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恐怖冻尸也不见了,头顶依然是白色的仿瓷,地上仍然是平整的水泥地,四周的墙壁也是完好无损的完整四边形!只有那仍然盘旋在冷藏室门口的纸鹤与自己刚刚见到的一个样,那门口的黑暗中隐隐舞动的身影若隐若现,却始终突不过纸鹤的阻挡!

    难道刚刚的一切都是假的?都不存在?是幻觉?老张头看着仍旧脸色如常的杜白衣,似乎想要从他脸上找到些答案!

    “你告诉我我要知道的,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杜白衣淡淡的说道。

    老张头一愣,低头思索了片刻,问道:“你要问什么?”

    “张翰死前发生的事!包括她!”杜白衣随手一指冷藏室方向,淡淡的问道。

    顺着杜白衣的手指方向,老张头眼前呈现了前所未有的清晰,冷藏室门口那盘旋的纸鹤阻挡住的是一个全身红衣,披散长发的女人,准确的说是那具女人!因为她就是那具消失的死尸!那具张翰死前化妆的女尸!

    老张头一惊,看了看杜白衣,杜白衣收回了手指,静静地看着他,似乎等待着他的回答,而老张头再一次将眼光投向那里的时候,居然又是一片黑暗!那若有若无的人影…….

    老张头低头叹了口气,像是陷入回忆中了一般,半晌,才慢慢的说了起来。

第十章,飘零一纪,兄弟团聚

    杜白衣看着门口,微笑着摇了摇头,他还是那样的性子,人还没到声音先到,总要弄得惊天动地的再出场!

    挥了挥手,一只蓝色的纸鹤悠悠的从门口飞了进来,慢慢的落在杜白衣的手上,杜白衣微笑着看了一眼正扑闪着翅膀的小小纸鹤,温和的说道:“有劳了,小家伙!”手掌轻轻的拂过纸鹤的身子,蓝色的纸鹤慢慢的失去了浑身的光华,变成了一只普普通通的折纸,杜白衣将它收进了衣兜,对着门外喊道---------

    “飘零一纪,兄弟团聚。鬼捕灵媒,天道追随!师兄,你再不进来小白收藏的美你休想尝到半滴!”

    “哈哈哈…….”伴随着一阵爽朗的大笑,一个胡须浓密,脸庞棱角分明的汉子出现在了门口,宽阔壮硕的身子将门口挡的严严实实,一身工装的军绿色衣服,加上头顶一个灰色的吉普帽,脖子上随意的围着一个棕色的围巾,咋一看,倒像是那个剧组的大胡子导演!或者是风尘仆仆的康巴汉子!唯一出卖身份的就是大汉拿在手里的硕大的酒葫芦,兀自往嘴里灌着清冽的烧酒,酒香四溢,浓烈的味道瞬间充斥着整间屋子,从嘴角流出的酒水沾湿了浓密的有些红棕色的胡须,顺着脖颈流到了胸膛!

    还是那个样子!看着一个穿着现代导演装的虬髯大汉兀自仰头灌着浓烈的西北烧刀子!倒是有些不伦不类,滑稽搞笑!杜白衣鼻尖微微一动,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浓烈酒味。

    “好酒,正宗西北大漠烧刀子,酒味冲而不呛,烈而味甘,光是闻闻酒味就像是置身大漠狂风之中,浑身洋溢火的狂潮!比起我的江南女儿红倒别有一番风味!”

    “哈哈哈…….来,接着!”大汉扔出手里的酒葫芦!

    杜白衣接在手里,仰头灌了一口,俊脸上溢出一块红晕,赞一声“好酒!”又抛了回去,从衣袋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玉石酒器,晶莹的白玉透明清澈,扔向正眼睁睁紧盯着它的虬髯大汉!

    大汉接在手中,透过白玉看着里面清冽的液体,环眼中溢满了喜色,嘴不停地吧嗒着,像是口渴了好久的沙漠徒步者突然遇到了甘甜香醇多汁的果实一般,“江南女儿红,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字说完,拧开白玉酒器的瓶塞,珍贵的白玉在他手里好像一文不值的翁瓦糟糠,轻轻抿了一口,细细的回味着,“嗯……好,入口柔,一线喉,清冽而甘醇!江南的女儿红就得一丝丝的细细品味,抿一口就像是咽下了许多的回忆和缠绵!哈哈…….小白,你会选酒啊,这酒适合你!我嘛,还是喜欢这大漠烈酒的直白和火热!”

    杜白衣的脸上溢出少有的喜色和激动,静静地看着门口的虬髯大汉,接口说道:“当然,选酒随人性!师兄性格豪爽粗犷,对西北烧刀子的浓烈和火热当然情有独钟!喜欢大漠塞外那大漠孤烟的狂放和自由,喜欢骑着烈马,迎着烈风在大漠飞驰,灌着烈酒,吼着豪爽的调子的日子!而小白却对江南温柔婉约的水乡梦境颇为喜爱,梅雨季节翩翩小雨,静坐水乡狭窄道旁石阶上的微醉迷离,听着十八岁满脸娇羞的江南女子的吴侬软语和轻轻小调,倒也可以让心情放松,安逸!”

    “哈哈哈,多年未见,小白还是老样子,个性独特,对酒的品味也独具匠心!好好…….”虬髯大汉大笑着夸赞着杜白衣,环眼里满是欣喜的狂放神色和满意的欣慰!

    “萧战师兄也是老样子!像个大漠刀客一般!”杜白衣微笑着说道。

    “哈哈……大漠刀客!好,这个形象我喜欢,对我胃口!”顿了顿看了一眼站在两人中间浑身妖艳红色的老张头,皱了皱浓眉,“这是什么东西?我兄弟团聚,你这孽障不赶紧遁形,还敢站在这里打扰老子的雅兴?至今为止,还没有哪个怨魂见了我鬼捕萧战不退避三舍的!”

    杜白衣轻轻地抿了一口清醇的江南女儿红,淡淡的说道:“师兄,眼前这东西可是血缢怨魂,有尸精操控的,并且占据的也是修道之人的身体!倒也不是一般的怨魂小鬼!”

    “血缢?尸精?呀…….发利市了,老子好久没有遇到这样的东西了,倒是得好好活动活动筋骨了!小白,你喝你的酒,待我打发了她然后咱兄弟找个地方喝个一醉方休!”

    “好啊,师兄,这就交给你了!时间要快奥,我知道个好地方,有喝不完的好酒,但是过了八点就不关门了!”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奥,还有四十分钟,除去路程时间,你还有二十分钟!”说完,杜白衣搬过一旁的黑色大椅安逸的坐了下来!

    “二十分钟,够了,只要有好酒喝!”萧战丝毫没有去搭理那嘶叫着的老张头,好像这尸精操纵的血缢怨鬼只是一只很平常的小鬼喽喽一般,小心的将自己的大葫芦放在一边,对着浑身冒着妖艳红光的血缢怨鬼招了招手,“快点快点,我还要去喝酒呢!”

    已经有了尸精的血缢怨魂何曾有过这般轻视,怨气猛的暴涨,妖艳的红光更胜方才,嘶叫着向萧战冲去!

    “赫赫阳阳,日出东方,脱离人身,断除不详!冲!”萧战大喝一声,嘴里念出一句咒语,右拳大力的砸了出去,一个实质性的光拳重重的砸在了浑身妖红的老张头身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房间,老张头的身体飞速的向后面的杜白衣飞去,身上的红光突然消散,一个人形的红影从老张头的身体里飞了出来,重重的撞在了后面的墙壁上,混凝土的坚固墙壁竟硬生生的被那个红色的人影砸出了一个深深的印记!

    “好,师兄的荡鬼冲威力果然大!”杜白衣一把接住老张头的身体,手指一点蓝光向老张头的人中穴点去,赞叹道,然后又看了看手表,“嗯,还有十五分钟!”

    萧战仰头哈哈一笑,看着在空中飘舞嘶叫的红色身影,笑着说道:“怎么样,我的荡鬼冲还过得去吧?早就告诉过你让你趁早遁形的!”

    红色人影不停地嘶叫着,一个凄厉而又痛苦的声音骤然响起,“为什么,为什么要管闲事?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报仇?你们都好狠心,好狠心!我要见我的儿子,我要杀我的仇人,你们为什么要这般逼我?啊…….”

    凄厉的惨叫声像是冰锥一般刺激着人的耳膜,红影瞬间变大,一个奇怪的人从房顶的墙里往外挤,那人一只胳膊其长无比,而顶端的手却好像是一个吸盘,正吸在离萧战不远的地上,努力的把自己从墙里拔出来。

    萧战冷冷的看着那个人像是蝴蝶蜕蛹一般往外挤,不大一会儿就出现了大半个人身,身上的肌肉不停地鼓动着,像是被煮沸的稠汤一样,而那人忽然转头,看向萧战,脸庞赫然正是一旁悠然品着小酒的杜白衣!

    萧战看了一眼杜白衣,只见杜白衣微微皱了一下眉,说道:“师兄小心,这不是我但也不是幻觉!麻烦师兄留她一命,我还有用!”

    “小白,你可真会给我找事,难道这家伙用了你的脸就得饶她一命?这可是有点棘手!”萧战摆好架势,冷冷的看着那长着和杜白衣一模一样的脸的恶心怪人!

    刹那间那个人已然全部挤了出来,砰的一声从墙上掉下来,像摊泥一样的摔在地上,那奇长的手臂像橡皮泥捏的一样七扭八扭的,但却依然吸附在地上。

    然后,那个怪人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向前还没走一步,却又突然没骨头是的摊在地上。但那怪人在地上蠕动了一会又摇摇摆摆的站了起来,恶心至极,但扫了一眼杜白衣,见他仍然惬意的品着自己的江南女儿红,一副逍遥的样子,不禁有点佩服自己这位师弟的定力了,看着自己的脸庞附在这么恶心的东西身上,居然没有一点反映!

    还没来得及思考,那怪人已然像疯子一样扑了上来。但他的动作却怪异无比,身子未到,头却先飞速弹出,后面跟着一条看似颇有弹力的脖子。

    在离萧战不到一小臂的距离处,头突然裂成八半,像个章鱼一样的想要将萧战的头整个包住。萧战想都没想,便一拳将那头打飞,同时指着一副悠哉神情,准备拿起自己酒葫芦的杜白衣大叫道:“喂,我说小白,不许偷喝我的酒!”

    杜白衣笑道:“谁让你夸海口自己能快速搞定,刚才还喝了我的女儿红,现在你忙着我不和你的酒喝谁的?”

    萧战嘿嘿一声道:“我虽然现在忙着顾不上喝酒,但打架可是不比酒量差!有本事再来!”说着向那怪人挑衅是的勾了勾手指。

    那怪人的头被打得撞在墙上,立时用那八个肉瓣吸附在上面,同时另外那只正常的手又向萧战伸来。但这次那手得动作颇为缓慢,好像在试探一样一点点得变长。萧战第一次知道有时候,慢比快要更令人不知该如何应付……

    那手缓慢伸长,然后在离萧战胸前一米的地方突然转了个弯,缓缓得向他身后转去。萧战紧紧盯着那只手,看着它缓慢的游走,好像要围着他转圈。而那胳膊则稳稳的按照手游走的路线停在空中,已经形成了一个将萧战围在了中间的半圆。

    萧战皱了皱眉,感觉自己就好像是进入陷阱的动物,就等着绳套结成,一收绳,便要被猎人拉回家宰了。那手游走的是那样缓慢,好几次萧战都忍不住想要一拳把它打到地上。但他还是忍住,他有自信在它突然收紧的时候低身躲过,所以在未明情况之时,还是以静制动比较好。

    就在那手完成了大半个包围圈的时候,一旁大灌着自己酒葫芦里的美酒的杜白衣突然道:“别光看眼前,注意一下脚下吧。”

    萧战低头一看,只见那怪人的一条腿不知何时贴地伸了过来,也在围着他脚脖子的高度打转,而且马上就要转完一圈了。萧战心里一惊,这才知道那手只所以这样慢是在分散他的注意力!而就在他发现了那脚的同时,那手却突然以极快的速度转完了一圈,同时脚下的包围圈也完成了。下一秒,那两个包围圈同时向萧战的腹部移动,并快速收紧……..

第十一章,鬼捕初次试锋芒

    萧战大吼一声,一不留神的疏忽居然差点着了道!都怨该死的小白,喝自己的酒还发出啧啧的声音,勾起了自己的酒虫!待会儿一定要好好诈他一下!

    一边想着,一边飞快的蹲了下去,那边的怪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发出声音嘿嘿笑道:“躲得了头,躲不了脚!勒死你,勒死你!”

    “哪有那么容易。www.uu234.cc你这没眼睛的章鱼头。”

    萧战一手做手刀状向那怪人的胸腹部划去,那怪人吸附于墙上的手突然弹回,带着一股尖锐风声。萧战这才知道那怪人干吗把自己弄成一个吊在屋子里的肉弹状,原来,它是准备利用高度的弹力攻击自己!搞清了状况,萧战从容的反手一挥,竟然硬生生的将那条橡皮筋一样的手臂砍了下来!

    那怪物嘶吼一声,这次却不敢轻易弹回脚和头,只是利用那脚和头做皮筋,开始上下摆动它的身体,幅度越来越大。就像是蹦极一样!

    萧战大声诵出一段咒语:“太上老君教我伏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戴印章。头戴华盖,足摄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破!”

    杜白衣在一旁听得直摇头,“师兄,你打就打,干嘛嘴里念念叨叨的,搞得跟神棍一样?难道这么些年你都是当神棍过来的?”

    “臭小子,你喝你的酒,管我怎么打架?老子喜欢背这些咒,你管得着吗?我这儿还有驱瘟咒,驱鬼咒你听不听?”

    萧战双后在面前画着奇怪的符号,一道道符号居然向金色的气流一样凝固在面前,一个巨大的金色八卦出现在萧战面前,萧战大喝一声,双手将八卦推向那个长着杜白衣的脸庞的怪物!耀眼的金光把那怪物拢在其中!

    怪物像是被烈火灼烧了一样,撕心裂肺的惨叫起来,面皮飞快的腐烂,皮开肉绽,仍然面目狰狞的看着萧战,但却不敢再次冲过来,嘶叫的声音变成了低低的呼噜声,像是从喉咙里闷声挤出来的威胁,萧战却不想这么和它对视着,慢慢地向怪物逼了过去,怪物突然吼了一声,一团红色的烟雾迅速的向冷藏室门口飞去,而萧战好像一早就知道,一个错身,居然后发先至的挡在了那团红烟的前方,手指屈伸,像一只鹰爪一样,冒着金色的光芒向那团红烟抓去…….

    一抓抓个正着,而被杜白衣用金兰灵鹤挡在冷藏室的红衣女尸陡然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萧战用力将鹰爪握成拳头,一声凄厉的声音戛然而止,萧战感觉手上握着一股滑腻而又湿润的东西,定睛一看,自己的手上满是黑红色的鲜血,发出阵阵腥骚的恶臭!萧战厌恶的甩了甩手,却瞄见杜白衣正诡异的奸笑着,瞬间恍然大悟!

    萧战大声骂道:“杜白衣,你这个混蛋,居然敢耍老子?有你这么迎接师兄的吗?不光设计让老子受累给你除鬼,还喝光老子的酒,你嫌脏就让老子受累挨脏,沾了一手的腥血!你这个混蛋…….”

    杜白衣脸上现出从未出现过的调皮神色,“有劳师兄了!这尸精已经被师兄灭掉了,待会儿我请你喝好酒!”

    一听到好酒,萧战的眼睛开始冒出光来,“这还差不多!”嘴里嘟囔着到一边的水龙头下冲洗着手上的黑血!

    杜白衣冷冷的看着被自己的金蓝灵鹤困住的红衣女尸,此刻尸精被毁,女尸已经渐渐挡不住灵鹤身上金蓝光芒的束缚,被硬生生的压的匍匐在了地上,只有嘶哑的疯狂叫喊声,“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报仇?我要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杜白衣看着红衣女鬼那扭曲的脸庞,原本清秀美丽的脸庞此刻因为金蓝之光的灼热疼痛而扭曲,苍白的脸上浮起的对杜白衣手段的无力抵抗,只是那一滴滴眼泪从眼眶里滚落出来倒是让杜白衣想到了一些事情,手指微微一抬,红衣女鬼感到身上那种灼热的压迫感顿时轻了很多,怔怔的看着杜白衣,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胆怯。

    杜白衣表情悠闲,但浑身却散发着一种冷酷的冰冷,像是久经沙场的枭雄,镇静而冷酷,眸子中闪烁着淡淡的蓝色,笼罩着红衣女鬼。

    “我知道你的孩子在哪里,也可以带你去,并且可以化去你的怨气,助你早日投胎!“杜白衣淡淡的口气却有着令人难以怀疑的真实。

    红衣女鬼激动地问道:“真的?你真的可以带我找到我的孩子?”

    杜白衣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点了一下头。

    “太好了,孩子……..我可以看到你了…….”红衣女鬼欣喜的流着眼泪,身体瑟瑟的发抖着,殷切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杜白衣。

    “但是,你得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血缢的?还有,谁助你练成尸精?”杜白衣的问题让红衣女鬼一阵紧张,愣愣的看着面无表情的杜白衣半晌,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这种可以死前下咒的自杀方法,为了报仇,我便用了!而对于你说的尸精,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红衣女鬼回答道。

    杜白衣的眉头轻轻一皱,红衣女鬼连忙紧张的说道:“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尸精!求求你,赶快带我去看看我的孩子吧!求求你……..求你了!”声泪俱下,呜咽的声音听起来极为让人心酸!

    一旁的萧战灌了一口酒,看了一眼杜白衣,他知道,这个面冷心热的师弟会有自己的决定的!并且,他的能力会让他看出这个红衣女鬼是不是在说谎!所以,自己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杜白衣挥手制止了红衣女鬼的哭诉,又淡淡的问道:“你不知道自己的能力突然那么厉害吗?你不知道自己体内有刚刚被他捏破的尸精吗?”杜白衣指了指一旁的大大咧咧坐在那里的萧战。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在那个画尸人用术封住我的时候,有一股不是我体内的怨气进入我体内,让我可以借以冲破封镇,后来就觉得自己的怨气迅速增加,越来越想鲜血!于是…….”红衣女鬼回忆道。

    “于是在他的封镇被你冲破后,却冲不出去,因为有他的赤阳镜,以你的怨念,暂时还出不去,除非吸足鲜血!”杜白衣指了指身边昏迷着的老张头,淡淡的说道,“所以,在那天晚上,张翰给你化妆准备第二天的火化,你便趁势附了他的身,让他亲眼目睹了自己的惨死!你这样做是有损阴德的,小心堕入十八层地狱,饱受地狱酷刑!”

    “如果你知道我遭遇了怎样的对待,承受了怎样的苦楚,你就不会再拿什么地狱酷刑说给我听了,因为我现在只要能报仇,一切都无所谓了!”提起报仇,红衣女鬼的怨气瞬间增加了不少,但是没有了尸精的操纵,一碰触到金兰灵鹤的光芒就被灼烧刺痛,不由得收敛起怨气,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杜白衣。

    杜白衣沉思了片刻,双眼闪烁着阵阵蓝光,看着红衣女鬼说道:“我现在要将你暂时收进灵鹤之内,待见到你的孩子,我便将你放出,免得你涂炭更多的生人,搞得人心慌乱的!”

    红衣女鬼想了想,慢慢的点了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光亮,稍纵即逝,但是一旁的萧战的眉头却是微微一簇,看了一眼杜白衣,而杜白衣仿若没有看到一样,在自己面前画着奇怪的手势,引导着红衣女鬼的魂魄进入有自己鲜血的灵鹤之中!

    待红衣女鬼完全进入灵鹤之后,屋子里原本的阴寒之气瞬间淡了不少,一旁昏倒的老张头也发出了微微的*声!杜白衣看了一眼蜷缩成一团的老张头,对着一旁的萧战摆了一下手!

    萧战无奈的舒了口气,走到老张头身边,手掌聚起金光,慢慢的融入老张头的血脉中,驱散着残留的阴寒之气!被怨魂附身的人身体中都会有残存的阴气,如果不及时用炽热的真元打通融化,会让人轻则大病,重则折寿!

    “尸精要千年才能形成,这女鬼才死了两个来月,怎么会有尸精雏形呢?”萧战问道。

    “这说明她的背后有人在帮助她!”杜白衣缓缓的说道。

    “那你刚才那么问她,她都说不知道!”萧战将脸色已经恢复红晕的老张头放在了大椅上。“再说了,谁会暗中帮助一个怨魂?”

    “她是真的不知道,或许这背后的人另有所图吧?”杜白衣说道,“一个才死了两个月的女鬼,就算是血缢而死,怎么会那么妖邪厉害,连幻术都可以运用的那般纯熟!很明显,有人别有用心的在背后推波助澜,做手脚!”

    “能让一个死了才两个月的女尸这么快的形成尸精,他的能力当真是不可小觑啊!会是谁呢?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呢?”萧战虽然表面粗犷豪放,但心思的缜密确实让杜白衣为之赞叹!

    “天知道!不过他肯定会再次出现的!”杜白衣伸了个懒腰,长长地舒了口气说道。

    “为什么?”萧战不解的问道。

    “因为他这次铩羽而归,定然心有不甘,鬼捕萧战,你可要小心了!他没准已经瞄上你了!”杜白衣起身向外面走去。

    “哎…….小白,你什么意思?你要到哪儿去?”萧战冲着杜白衣的背影喊道,“他怎么办?放这儿了?哎……..臭小子!”

    “这里事情结束了,总得有人来收场吧?我去找那些警察来善后,这些事情要是给媒体知道了,咱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的!”杜白衣的声音从走廊里传了进来。

    “奥…….”萧战将躺在大椅上老张头拉了起来,准备向外走去,猛然间想到了什么,将老张头直接往椅子上一仍,飞快地追了出去,“臭小子,还我好酒!”

    …………

第二章,不翼而飞的女尸

    看着汤仲怀紧张而又肯定的神色,田振东迅速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小王叫了一声,“汤场长,快,跟我们来!”也紧紧跟了出去!

    田振东快速的向案发现场跑去,眉头已经皱在了一起,脑子飞速的运行着,眼前浮现出自己在接到报案后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情景。www.uu234.cc

    化妆间不大,也就二十来平米,当中摆着一张手术床,旁边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化妆品,看来是个工具台,一旁墙角又一扇门,里面就是冷藏室,几十个冷柜摆放得整整齐齐,散发着阴冷的湿气!另一边就是进来的门,门虚掩着,而张翰就躺在手术台旁边,靠着工具台,身上穿着洁白的工作服,一只手上还拿着毛刷,而脸上却是触目惊心的惨状,整张脸皮好像被什么从鼻子以下下硬生生揭开一般,红白相间的筋骨历历在目,红色空洞的鼻孔像是被利刃剜过一般,嘴也已经不见,脖子上方那皮肉连着颗颗牙齿的混乱组织,显得格外恐怖血腥!脸上那血液顺着脖子向下流着,已经干涸凝固了,像是暗红色的红漆一般在脖子上刷了一遍又一遍!

    连一块儿前来的警队法医也不禁打了个寒颤,简单的处理了一下,确定了死者大概在午夜零点到二点左右死亡,死亡原因是失血过多,但是什么原因造成脸部皮肤被揭起来,却一时不能确认,因为那伤口好像不是被利器割开,而更多的显示是被慢慢硬生生的撕扯开来的!这就有些离奇了,因为人的脸部毛细血管非常多,筋肉连接处组织也很密集,要是一个活人被硬生生的将脸皮剥开而不反抗,显然是不可能的!可是现场却又找不到半点反抗的迹象,而从血液的凝固状况来看,也不是在死后才剥开脸皮!

    而等到拿开盖住张翰双眼的脸皮后,众人也都是一阵心惊,张瀚的双眼睁开,微微眯着,眼角的纹路,脸庞微微隆起的肌肉,显示他明显是在-----微笑!仿佛看到了非常令人开心的事情一般,张翰是在极度幸福的时刻,看着自己的下半部脸皮被揭开,缓缓地盖在自己的眼睛上一般!这确实十分恐怖,连田振东这样破案无数的警察都不禁感到奇怪!

    整个案发现场,除了死者张翰,并没有什么女尸,这就更加奇怪了!而问过报案的人,从他发现化妆间门虚掩着到推开 看到地上的张翰,慌张的打电话报案一直到警察到达,这期间,没有任何人出现!所以,田振东才会想到这是件谋杀,才会找汤仲怀了解死者身份!却没想到随意的一问,居然问出这里面还有一具自己和队员们都没有发现的女尸!这怎么可能?那么大一具尸体,那么多双眼睛居然看漏了?

    三人飞速的跑进化妆间,田振东仔细的观察着现场,地上张翰死的地方画着白色的人形,手术床上空着的,周围也没有所谓的女尸!田振东冲进冷库,一个个柜子的检查开来!

    所有柜子都检查过了,任何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找遍了,除了一具具冰冷的冻尸,并没有什么女尸!有的只是一具具残缺不全的男尸,有的面目铁青,头颅破碎;有的五官残缺,躯干断裂……

    田振东郑重的问脸色发青的汤仲怀“真的有女尸?”

    “真的,绝对有,我们亲手搬的!就在这台子上,晚上还在呢,怎么会不见了?这…….这…….鬼……..”汤仲怀颤抖着身子,哆嗦着说道。

    屋子不大,却弥漫着阵阵诡异的阴冷,屋外的阳光从门口泻入,屋子里那隐隐若有若无的浮尘清晰可见,更给这小小的屋子拢上了一种诡异的灰暗,几个人心头一阵压抑,一丝冷气嗖嗖的从脚底窜上,背心冷汗悄悄地渗了出来,静悄悄的,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沉寂,似乎可以听到几个人急剧跳动的的心跳声!

    田振东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片刻吩咐门外负责看守现场的警察赵刚和董立丰,“速速彻查殡仪场角角落落,每一个人,每一个地方!”

    赵刚和董立丰刚刚看到自己的头儿像疯子一样冲进案件现场,又疯子似地翻找着什么东西,将原来摆放整齐的冷柜一个个打开,翻看着里面肌肉翻卷,残缺不全的冻尸,脸上绷得紧紧地,本来就黑的脸色显得更黑了!浓眉倒立的站在屋子里,似乎思索着什么重大的事情!两人都了解田黑子的脾气,也不敢上去询问,只有呆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此刻突然听到队长咆哮似地命令,连忙飞快的跑开去吩咐外围调查的警察们……..

    田振东看了一眼呆在一旁的小王,吩咐道:“快,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

    小王低声道:“他……他没在警局!”

    “不管他在哪儿,不管他在干什么,让他立刻,马上,现在给我出现!”田振东大声的吼道,黝黑的的额头青筋暴起!

    “好好。”小王忙不迭的掏出手机,飞速的拨通了那个特别的号码!

    可是,拨过去之后,一阵机械的声音传了出来,“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小王看了一眼黑脸紧绷的田振东,咽了口唾沫,脸上现出无奈的神色,欲言又止!

    田振东粗着嗓子骂道:“怎么了?说话!”

    小王慢慢的举起手机,按了免提键,一阵好听的女生英语响彻整间屋子…….

    田振东一把抓过手机,飞快的拨了一个电话,几乎是对着电话吼着说道:“老铁,快,快,把他叫来!让他不管在哪里,赶快给我回电话或者立刻到我队里报到!出大事了…….”

第四章,必须得找到他!

    长长的叹了口气,铁豪浓黑的双眉皱在了一起,沉默了一会儿,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杜白衣,

    “看看吧,老田他们今天遇到的案子!很奇怪!本来打你的电话可是没有通,便把相关的资料给我了!并且说让你尽快到他队里报到!听出来他很是急切!”

    杜白衣打开信封,看了看几张照片,俊秀的脸庞不禁变了变,眉头轻轻的皱了皱,握着照片,闭上眼睛半晌才缓缓的睁开眼睛,郑重的看着铁豪。www.uu234.cc

    铁豪第一次看见杜白衣这么郑重的神色,不禁有些担心,估计这是个棘手却又超越人力的案子!疑问的看着杜白衣,杜白衣微微的点了点头,铁豪的双眉皱得更紧了,“能化解吗?”

    “我的能力只是感应和呼唤灵力,可是这份怨念太过强大,我没有办法强行消除!得找帮手!或许,只有找到他和我配合,才能消除这份怨念!”

    “他?”铁豪疑惑地问道,在他的脑海里,还真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谁有着与杜白衣异曲同工的能力!

    “对!并且时间紧迫,这份怨念虽然强大,可是暂时还不能离开那里,可是时间一久的话…….”杜白衣虽然仍旧是静静地说道,可是言语之中的担心却溢于言表!

    “他是谁?我加派人手去找他!”铁豪站起身来,焦急的问道。

    “萧战!”杜白衣看着窗外浩瀚的海洋,双眼中满是萧索,深沉,更多的却是那沉沉的思念…….

    “ 我现在就找人去查,一定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他!”铁豪转身向外走去。

    “不用了,铁局,你们是找不到他的!”杜白衣的话让铁豪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转身看着一身白衣,眺望着大海的杜白衣。

    “他要是不想让你找出来,任何人都不会找到他!”杜白衣淡淡的说道,“他是一个很神秘的人!”

    “那怎么办?”铁豪虽然经历丰富,可是遇到这人力所不及的案子倒也没有了办法,可是他却不能看着更多的人被剥了脸皮,挖了眼睛!

    身为警察,信仰唯物主义的铁豪原本是不相信杜白衣所说的怨念鬼魂一类的灵异案件的,可是自杜白衣来到自己麾下之后,靠着他的对灵力的感应和召唤,破了许多无头大案,一件比一件离奇,一件比一件诡异,渐渐地,铁豪开始怀疑自己的逻辑世界,这世界上那么多没有被科学所解释的事件,人类的意念世界能够被科学解释的实在是太少了,并且那么多的奇闻异事,那么多的轶事传说,谁又能说它们全部是不存在的呢?杜白衣的能力或者就是一种超越科学解释范畴的一种意识形态存在,他可以感应到人类不能感应到的东西,那么,这些人类不能感应到的,不能看到的东西是什么呢?鬼魂难道真的就存在吗?在以前,铁豪会不假思索的说道不存在!可是现在,铁豪还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了!或者就是杜白衣说的,这世上神秘的东西多了去了,谁能肯定他们都是假的?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我能找到他!”杜白衣肯定的语气让铁豪吃了一颗定心丸,“找有好酒的地方就行了!”

    “好酒的地方?!”铁豪睁大了眼睛,“这如今好酒琳琅满目,到哪里找啊?”

    “只要是手工酿好酒的地方,他一定会出现!”杜白衣肯定的说道,“他只喝手工酿酒!”

    “这样啊,那可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太巧了!”铁豪哈哈的笑了起来,“最近,市里要举行一个传统酿酒大赛,全国各地的手工酿酒大师都来了,上届酿酒王杜孟康也会出现,你说他会不会来?”

    “杜孟康?真的是他?”杜白衣的语气中有一股喜悦,似乎突然听到了一位分别多年的好朋友一样!

    “对,杜孟康是上届酒王,不管怎样,这届的酿酒大赛他都会出现,迎接各地来的酿酒大师的挑战!怎么,你认识他?”铁豪问道。

    “他不光是我的朋友,更和萧战是莫逆之交!”杜白衣声音中压抑不住的喜悦,眼神中似乎沉淀在了对往昔的回忆之中!

    “那这么说的话,萧战肯定会出现了?”铁豪也兴奋地说道!

    “以萧战对酒的钟爱,他一定会出现!”杜白衣脸上也浮上了一丝喜色!

    “太好了!可是…….”铁豪突然欲言又止,“可是他真的有那种能力吗?”

    杜白衣微微一笑,“这世上是有很多能力者,可是对于他的能力,我可以以命打包票!因为他是…….”

    “是什么?”听到杜白衣这么肯定的话语,铁豪也不禁兴奋起来,急忙问道。

    “鬼捕!”

    海浪突然呼啸着卷起层层白浪涌上海滩,海风刮动窗旁的风铃,丁玲玲的响个不停,远远地水天相接的地方,那一丝明暗交界的分明,杜白衣深沉的眸子中闪现着一种别样的光芒。

    “十二年了!你还好吗?”

第九章,附身

    一缕淡淡的红烟诡异的出现在了屋子上方,像是从坚固的混凝土墙里渗进来的一样,悄无声息,袅袅娜娜的在房顶盘旋了几圈,却悄悄地来到了正黯然神伤的老张头头顶,悄悄地,慢慢的,向着老张头的头顶百汇穴集中靠近…….

    杜白衣正在思索着一系列的问题,突然自己的灵鹤紊乱的震动起来,自己浑身的心房轻轻地跳动了一下,杜白衣猛的拉回心神,眼睛瞬间变成了金黄的瞳色,看向周围,待看到老张头的时刻,猛地大声喝道:“快屏气凝神,抱元守一!”

    正在黯然神伤的老张头听到这声大喝,心神骤然一紧!意识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正向自己的身体袭来,已经躲避不及了,老张头聚起全身的茅山法力,笼罩全身,同时抱元守一,凝神屏气!

    却已经来不及了!老张头感到头顶突然涌入一股极其阴毒的寒气,像刀子一样迅速的向自己的脑袋里扎去,头顶瞬间麻木,所有的记忆突然好像被冰封住了一样,空白,脑子里瞬间充斥着一种极其怨恨,极其疯狂的**,一种对鲜血的渴望迅速的占据整个大脑!遭了!自己被附身了!在最后一丝意识消失殆尽之时,将夹在手指间的银针飞向正扑来的杜白衣,一切都要看这个在自己眼里逐渐成一道白线的影子了…….

    杜白衣接过飞来的银针,他知道老张头因为刚刚神思飘渺,元神动摇而被那奇异的烟雾附身了!真的很让人震惊!这股烟雾居然可以趁着自己和老张头都分心的片刻时间潜到身旁,伺机附入老张头的身体,占据他的肉身!而更令他惊讶的是这股红烟竟然可以看出自己的身体不惧怨气俯身!

    难道,这就是尸精的力量?杜白衣看了一眼冷藏室门口,原本被自己的金蓝灵鹤围住的红衣女尸此刻竟然静静地站立在灵鹤笼罩的黑暗中,不再惧怕灵鹤发出的金蓝之光!很明显,这具女尸已经用尸精的能力将自己的三魂七魄幻化成了那缕红烟,并且可以悄无声息的突破自己的金蓝灵鹤!

    看着那缕红色的烟雾彻底的消失在老张头的头顶,老张头的身体周围渐渐地笼上了一层红的像胭脂一般的光圈,散发着邪恶的妖艳光芒!老张头一头花白的乱发瞬间根根立起,浑浊的眼珠此刻布满了血丝,像是快要蹦出眼眶一般!血红的眼睛正牢牢的锁定住杜白衣的身形!那是一种贪婪,一种极其凶恶阴狠的目光!或者,那不是活人的目光!老张头苍老的如同榆皮一般的老脸此刻正强烈的哆嗦着,脸上苍老的五官急剧的扭曲着,像是一个人奋力的扭揪着一团褐色的麻布一般!脖子发出嘎嘎的骨骼扭动的声音!

    一个宛若狞笑一般阴狠的声音嘶声响起:“叫你多管闲事,仗着几下茅山道术数次封镇我!我的怨仇得不到了结,你该死!如今我占了你的身体,要慢慢的折磨你,慢慢的撕碎你,慢慢的吸干你,慢慢的让你痛苦的死去…….哈哈哈…..”

    凄厉的笑声加上老张头扭曲的变形的脸庞并没有让杜白衣退却半步,只是默默地看着那浑身红光的老张头发狂肆虐,对于战斗,他并不怕,因为那太熟悉了!不管对方如何恐怖,如何作怪,他都不会害怕,甚至都不屑于做表现出任何情绪的变化!即便是面对眼前这他从未对付过的有尸精控制,怨气冲天的伪尸!

    所谓伪尸,就是怨魂在有强大尸精的控制下,可化为各种形态附身在人的身上,占据人的**和思想,是活人变成嗜血的狂魔,活人的行动则全由尸精操纵,是活人完全像是尸体一样没有意识,没有记忆,只有无尽的体力和强烈的攻击**,以及对鲜血的疯狂渴望!

    杜白衣知道自己面临的怨魂有多强大了!血缢的女尸加上尸精的操纵,再结合学道者的肉身!加上如今天色已经是傍晚时分,阳气渐衰,阴气渐生,看来自己要逼退这个怨灵,保全老张头的生命还真得费些周折!就算是拿着茅山宗的金针,恐怕也难以保证老张头安然无恙的脱离怨魂的控制!

    随手扔出一张老张头的血朱砂符,薄薄的纸片居然向刀片一样滑向老张头的丹田,怨魂刚刚附身,还没有侵入丹田,以符咒的驱魔能力镇住人身丹田,这样,鬼气则难以真正控制实体,不能让怨鬼利用这学道之身施展法术!

    薄薄的符纸准确的贴中老张头的丹田,老张头嘶叫了一声,踉踉跄跄的退了几步,浑身红光突然大盛,贴在丹田上的符纸迅速自燃,老张头的肚子上的皮肤滋滋作响,一股皮肤焦糊的臭味传来,片刻,符纸变化为纸灰悠悠落下……

    空气中那股淡淡的焦臭味让杜白衣不耐烦的捂住了鼻子,而浑身妖艳红光的老张头却享受的嗅个不停。www.uu234.cc杜白衣心里暗暗奇怪,这怨灵的附身速度实在是让人心惊!能如此快的彻底霸占一个学道之人的身体,看来还是有些蹊跷在里面的,而这浑身红光妖异的伪尸身上似乎有那么一丝熟悉的若有若无的邪气,难道这股邪气在作祟?

    杜白衣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兀自疯狂叫嚣的怨灵,脸色却如常一般平静!脑袋里飞快的思索着,努力的捕捉着那一丝淡淡的邪气!

    而面前已成为伪尸的老张头却嘶叫个不停,显得极为焦躁不安,时而一个凄厉的女声怨恨的咆哮着,时而一个男声低沉的呵斥着,杜白衣知道这正是老张头苦修几十年的道心在抗拒着附身怨魂侵袭!

    杜白衣不愿召出金蓝灵鹤,因为金蓝灵鹤灼烧能力虽然能够彻底的将怨魂化为飞灰,但是老张头的肉身和魂魄也就不会再有了!想到老张头那斑白的发梢和因思念门人而苍老的神态,还有他心中守候多少年的希望!杜白衣不忍看到那一丝光芒泯灭,况且,自己还得追问这怨魂很多事情呢,不然的话,一进门就完全可以用金蓝灵鹤将它烧为飞灰!何必只是简单的困住它呢?

    老张头奋力的挣扎出一丝清明,冲着杜白衣吼道:“快,快用金针封我檀中穴!用符纸封住它!快…….”

    老张头的意思杜白衣明白,他知道金针刺檀中可以封住怨魂,可是这样的话,老张头的魂魄就与怨魂钉在了一起,一同灭亡!老张头知道怨魂附身的可怕,所以已经抱了同归于尽的想法!

    自己当然不会同意这样的方法!杜白衣冷冷的说道:“我不知道檀中在哪里!金针我也不会用!”随手将手中的金针扔出了房间!

    老张头活了一大把年纪了,怎么会不知道杜白衣的想法,这个外貌冰冷的年轻人有着一副热心肠!虽然表面冷俊,却古道热肠!可是自己马上就要被这血缢怨魂附身了,之后会狂性大发,任何记忆都会被嗜血的贪婪所代替,自己又怎能再去连累他人呢……

    老张头奋力的保持住心头一丝清明,却是泪流满面,哽咽的对杜白衣说道:“杜警官,我知道,我知道茅山派已经没有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敢承认,苦苦守候着内心的一丝期望,自欺欺人的憧憬着有朝一日可以再次回到师门……..”

    老泪纵横的老张头声音慢慢的变小了,身上的红光越来越盛,血缢怨魂已经快要攻破他最后的一丝清明了,老张头挣扎着,看着杜白衣说道:“快,动手吧……只要你能将我带回茅山宗,让我落叶归根!我就是死了也无憾无悔了…….快…….”

    老张头的声音消失了,一声凄厉的女声疯狂的嘶叫起来,“哈哈……茅山派的臭老头,你死吧…….死吧…….我要占据你的身体,折磨你的魂魄……桀桀………”

    杜白衣看着叫嚣不停地怨魂,俊脸上浮起一丝怒气,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正待挥手召出金蓝灵鹤,却听到门外传来一声粗犷的骂声——

    “什么东西撕心裂肺的吵个不停,吵的老子的好酒都没了味道!”接着一阵重重的脚步声向屋子走来!

    杜白衣听到这个声音,眉宇间竟扬起了难以压抑的喜悦和激动,白色的俊脸上竟浮起了一缕红色,眼神急切的紧紧地盯着那虚掩的门口!

    而那原本兀自疯狂嘶叫的红色怨魂此刻却硬生生的戛然而止,老张头表情复杂而又紧张的看着那虚掩着的铁门,竟然一动也不敢动!

    外面那个粗犷的声音依旧不依不挠的骂道:“混蛋,死了还不安生,占着生人的身体放肆!当真是无耻之极,还吵这么大声,老子的酒兴都吵没了,嘴里淡出个鸟来!我一定把你打得魂飞魄散……..混蛋孽障东西…….”

    “轰…….”一声巨响,铁门应声倒下!门口却是空空如也!夕阳闪烁的光芒渐渐地在地上画出了一个人影…….

第十二章,大哥有请

    殡仪馆的案子暂时算是结束了,对外界的消息是死者死于长时间的精神紧张,加上性格自闭,不善排解,便产生自虐倾向,致死!官方的消息总是可以以一种权威性占领主流新闻,渐渐地,这事儿也就销声匿迹了!

    杜白衣这几天整天陪着萧战到处喝酒,因为这一届的酿酒大赛要在市里举行,各地的酿酒大师云集a市,萧战整日拉着杜白衣到处拜访酿酒大师,杜白衣给自己的直属上司铁豪打了个电话说了一声,便直接从殡仪馆消失了,气的铁豪吹胡子瞪眼在办公室大骂杜白衣不是东西!

    这一天,杜白衣和萧战正赖着好朋友也就是上一届的酿酒王杜孟康要酒呢,杜孟康传说是世代酿酒的大师,是酒神杜康的后裔,酿出来的酒当然是世界上达官贵人疯抢的珍品,可是真正像杜白衣和萧战这么懂得品酒的人确实很少,所以杜孟康也乐意让这两个朋友品尝自己酿的各种美酒,可是遇到萧战这个千杯不倒的酒瓮,喝上瘾了整日赖在他的身边,一米八几的虬髯大汉像一个跟在大人屁股后面要糖的小孩儿一样,可是这三人脾气相投,又都是酒友,没办法,只有忍痛拿出珍藏的窖藏美酒让他喝,一时间,三人整天沉浸在醉生梦死的迷离状态。UU小说

    杜白衣强行拉着萧战离开了杜孟康的山庄,他知道,要是再不走,酒神杜孟康估计已经没有酒去参加今年的酿酒大赛了!

    两人开着车顺着山路向市里行驶,走到山腰一个转弯时候,杜白衣猛然间看到后面居然有三辆黑色的奔驰跟着自己,眉头一皱,灵力感测之下,来者并没有什么恶意,便缓慢的靠边停了车,等待着后面汽车里的人出来。

    后面的汽车见杜白衣靠边停了车,也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七八个浑身黑西装,带黑墨镜的直挺汉子,从中间的车上下来一位头发梳的光滑乌黑,身材高挑但背微微驼的老者,穿着黑色的长西装,里面洁白的衬衣,打着一个白色的领结,满脸的焦虑和担忧神色,慢慢的走到杜白衣的车窗前,对着杜白衣鞠了一个躬。

    杜白衣诧异的看了一眼萧战,后者表示我不认识的耸了耸肩,继续喝着从杜孟康那里洗劫来的美酒。杜白衣摇下车窗,问道:“你认错人了吧?”

    “请问您可是市局的杜先生?”老者很有礼貌的问道。

    “我叫杜白衣,不是什么杜先生!你的主人找我有事吗?”杜白衣一直不喜欢别人称呼自己杜先生,他老觉得这样的称呼是一些虚伪的交际用语,自己有名有姓的,为什么不直接称呼名字呢?冷冷的一语道破这位衣着光鲜的老者身份,就是一个传话的,顶多就是一个管家!

    老者并没有生气,依然笑呵呵的说道:“早就听说杜警官为人冷傲而目光如炬,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这位老者不愧是老江湖,老人精,一句话就能看出杜白衣很不喜欢杜先生这个称呼,在第二句话的时候就更换了称呼,并且话说的圆滑而又漂亮,倒一时让杜白衣不好反驳了。

    老者顿了顿,见杜白衣没有说话,便接着说道:“鄙人张祥,是锦云山庄的管家,今天奉大哥之命前来请杜警官山庄一叙,还望杜警官赏脸!”

    杜白衣知道锦云山庄,是地产大亨盛金云的山庄别墅,说起这盛金云倒也是一号人物,白手起家,从街头一个小混混到如今的地产大亨,商界翘楚,a市地下龙头,白道黑道混的都是风生水起!他怎么会突然请自己到他的别墅一叙?一叙?自己是个警察,和他互不相识,有什么可叙的!杜白衣有些不耐烦,挥手说道:“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们大哥,恕不能前去!麻烦张管家回去转告你们大哥,如果要叙的话,不妨带着他的犯罪证据到警察局一叙!”

    张祥脸色仍然没有变化,堆满了笑容,可是他身后的七八个黑衣壮汉却是个个怒目横眉,有的手已经习惯性的摸向了腰间,张祥转头“嗯”了一声,众人才悻悻收回目光,端端正正的站在后面,但是不难看出这些人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目光精准,站姿标准,并且各个分工明确!看来是盛金云的亲卫队了!

    可是,为什么他会如此兴师动众,煞费周章的请自己到山庄呢?难道盛金云出了什么事?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盛金云号称是a市教父,手下众多,光是看这几个训练有素的保镖都不亚于正规部队人员,再说了,出了什么事也找不上自己啊!

    正自疑惑时,张祥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杜白衣,说道:“大哥说,杜警官看到这张照片就有可能会感些兴趣!”

    杜白衣接过照片,只瞄了一眼,便被吸引了过去,眉头紧皱的看着手中的相片,一旁的萧战也被吸引了过来,伸着头看向照片,眉头也是一皱!两人对视一眼,杜白衣问道:“多长时间了?”

    张祥脸上露出焦虑的神色,“已经一个星期了。”

    “一个星期?”杜白衣和萧战对视一眼,心算了一下时间,“正好七天!原来是这样!”

    杜白衣对张祥挥了挥手,说道:“走吧!”

    张祥喜色溢于言表,连忙说道:“杜警官,让他们来给您开车…….”

    “不用了,我自己有手有脚,会开!快点前面带路!时间过了可别怪我!杜白衣没好气的打断了张祥的话。

    张祥连忙转身,对着身后的黑衣大汉们一挥手,大汉们整齐迅速的进入车里,发动车辆,四辆车飞快的向a市郊区锦云山庄行去!

    杜白衣开着汽车,思索着事情,萧战抿了一口酒,沉声说道:“是那个东西?”

    杜白衣点了点头,“看来,一切的源头出现了!虽然它骗了咱们,但是倒也让我知道了这几个案子的联系了!如果不出意外,事情马上就水落石出了!”

    “嗯,当时你发现了吗?”萧战问道。

    “当然发现了,我的灵感对那方面是非常准确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手中的怨魂不完整呢!红衣女鬼在被我暂时封镇时释放出自己一魄,为的就是亲自报仇,可是,她的怨气太大了,如果我强行点破她,弄不好会适得其反,而装作没看到,然后在她的那一魄上附上一丝灵力,也许会很快的找到导致她如此怨气的罪魁祸首!”杜白衣回答道,一副我早有把握的样子。

    “你是故意的啊,行啊,小白,放长线钓大鱼!怪不得当时我就纳闷了,你怎么会那么大意犯那么明显的失误呢!”萧战重重的拍了一下杜白衣的肩膀,仰头灌了一口酒,接着说道,“看来盛金云这几天受苦了啊!”

    “他那种人就是应该受受苦,他还算是命大的,先前找了一些有些道术的人帮他挡了一阵子,加上各种开过光的法器护身,如今这样估计也是他黔驴技穷了!”杜白衣冷冷的说道。

    杜白衣看了看前面引路的黑色奔驰,又看了看外面灰暗的天空,对萧战说道:“师兄,最近我一直感受到有一股极其诡异的邪气笼罩在a市上空,但是却怎么也抓不到它的源头,并且,每次都是若有若无的,你专门寻找它,它就销声匿迹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但是如果你不刻意寻找,它又诡异的出现了!这种有意识的邪气我还是第一次见。我担心,有什么难缠的东西要出现了!”

    萧战点了点头,说道:“小白你说的没错,最近一段时间,我的魇风刃时常龙吟,片刻之后又安定下来了,魇风刃是神兵,有感应的能力,与你的灵力感应有了相同的结果,看来,有大事就要发生了!”

    杜白衣想了想说道:“你说这次的一连串事情会不会与这股邪气有关?那个尸精,红衣女鬼的妖惑能力,还有盛金云…….我怎么老觉得咱们再往一个设计好的口袋里钻呢!”

    萧战捋了捋颚下紫红色的浓须,沉思了一会儿,“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现在下结论还为之过早,但是有一点要注意的就是,如果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设计,那他的能力实在是有些惊人!但是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如果是我们,以他可以随随便便召出尸精幻术的能力,完全可以站出来和我们一战呀,胜负还是很难预料的。如果不是我们,那他为什么每次的设计里都有我们的参与呢?难道真的是咱们点儿太背?”

    “是的,我的灵媒感应能力居然查不出他的本体所在,而只是一股邪气就让我无可奈何,如果是它的本体,我可就真的不知所措了!老感觉他好像在戏弄我们,提前设计好了路子等待着我们去走去踏,而他则躲在暗处看着我们,尤其是这几天,我老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杜白衣转过一个盘道,看着山顶上那幢白色的别墅,对着前面的奔驰车按了一下喇叭。

    “小白,我从几年前就有了被监视的感觉,那种总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的感觉让人很不安心!而魇风刃也在我有那种感觉的时刻有了龙吟声,师傅说,魇风刃封印着一个能力,只有到了真正的时候,封印自解,我才能发挥它的最大作用!而魇风刃一直都没有动静,当我第一次有被监视的感觉的时候,魇风刃发出第一声龙吟,而后每一次有被监视的感觉,魇风刃就震动一次,看来,魇风刃感应到了什么,封印就要开启了!可是,神器一出,要么是因为天下将有大事发生,要么就会引起腥风血雨!这两样时我都不想看到的!所以,你的灵鹤一找到我,我就赶到a市,其实也是为了找你商量一下这事儿的!”

    萧战的一番话让杜白衣背心沁出了冷汗,被监视了好几年了!还没有发现谁在监视!这对于堂堂鬼捕萧战来说怕是有点说不过去啊……..

    “滴滴…….”汽车的鸣笛声打断了杜白衣的思索,杜白衣停下汽车,看了一眼外面,一幢气势恢宏,美轮美奂的东方古典庄园矗立在眼前,门口的一块巨石上龙飞凤舞的雕着“锦云山庄”四个流金大字,倒是有些气势…….

    锦云山庄,a市龙头盛金云的住处!

第十三章,山庄风云

    在一群黑衣大汉的簇拥下,杜白衣和萧战走进了大门,只见这大门为了衬托建筑的总体东方古典风格,朱红的大门上钉着碗口粗大的黄铜钉,门上还画着一副寓意深刻的画,一棵大树下一个人拿着一根竹竿指着一个徐徐升起的金色太阳,一个方形印章挂在树枝上,枝头一个巨大的蜂巢,枝头还蹲着一只猴子,乍一看,却是不伦不类,但确实有些意思的,这寓意着主人家“指日高升,挂印封侯”!

    杜白衣看了一眼,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一个混黑社会的,倒还想着仕途顺利,封侯挂印呢!可笑!”

    进入院子,只见院子里空旷的有些奇异,奇异的就连走南闯北见识卓越的萧战都愣在了那里!或者说,任何一个第一次见这座辉煌的山庄都会愣在那里,因为这山庄建的实在是-----------

    “哈哈,这盛金云的窝建的还真是‘别致’啊,哈哈…….“萧战狂放豪爽的笑声响了起来,惹得周围的黑衣大汉全都横眉怒目,有些手已经习惯性的摸向了腰间!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了一丝一触即发的*味!

    张祥一直堆着笑容的脸这时候也沉了下来,没有人敢在这座山庄这么放肆的狂笑,更没有人敢把锦云山庄说成“窝”!要不是为了那件事,不管是眼前这个粗犷的虬髯汉子,还是杜白衣,都没有机会踏进锦云山庄!

    看了一眼仍旧淡淡的,一副闲适的像逛花园一般打量着周围景色的杜白衣,张祥心里不禁有些疑惑,这虬髯汉子不知道盛金云在a市的势力,难道他也不知道?显然不可能,自家老大在警察局的档案都快比他人都高了!那他为什么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难道他知道了自家老大请他来有事,所以才有恃无恐?

    “哼,别以为你有些本事就可以恃才傲物,藐视锦云山庄,就算这毛汉子是你带来的,既然来了,就得规规矩矩的,锦云山庄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就算我以礼请来,我也可以让你们横着出去!”张祥在心里盘算着,“得先借这毛汉子煞煞你杜白衣的傲气!”

    张祥正准备示意围在一脸浑然未觉,依旧大灌美酒的虬髯汉子周围的黑衣保镖们动手时,杜白衣却冷冷的说了一句:“动手前最好想想清楚对手是谁,可别稀里糊涂的得罪了杀神!”

    张祥一震,已做好的手势硬生生的握成拳头,止住了黑衣保镖们的跃跃欲试,仔细的打量起兀自灌着烈酒的虬髯汉子,脑海里用力的搜索着与杜白衣有关系的人……..

    那眉宇间的狂放不羁,那颀长壮硕却又健美异常的身材,那根根直立宛若钢丝一般的微微紫红的虬髯,那硕大的酒葫芦,还有那一口口灌入的烈酒…….慢慢的,一个人名出现在了张祥的脑海里,张祥的瞳孔开始放大,神情越来越复杂的变化着,脸上的皮肤竟然开始抖动起来……..

    “是…….是你?鬼捕萧战!”张祥颤颤的哆嗦着叫出了名字,周围的八个黑衣保镖看到张祥如此惊慌的神色,一时间有些纳闷,都在心里想着这鬼捕萧战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见多识广,心狠手辣的张祥如此失色!

    萧战喝了一口酒,抹了一下嘴唇,看了一眼张祥,说道:“恩,不错,老子就是萧战!怎么这几年没见,你跟那盛金云老小子都还活着啊?我还以为你们这两个老家伙都死了呢?”

    张祥唯唯诺诺的低着头,弓着身子,居然不敢反驳!这倒是让杜白衣嘴角微微一翘,看来自己这位师兄这些年的闯荡还是很有威慑力的!有机会得好好听他讲一讲那些事儿!

    一个壮硕的黑衣保镖见这个一直灌着酒的汉子竟然敢直呼自己老大的名讳,还一口一个老小子,老家伙!这怕是有点忍不下去了吧,堂堂锦云山庄,还没有这么丢过脸,不由得怒从胆边生,嗖的从腰间拔出一把克劳克18,黑幽幽的枪口顶在了萧战的额头上,大声骂道:“臭小子,你tm黄汤灌多了吧?敢对大哥不敬,信不信老子一枪打爆你的头?”

    其余的七个黑衣保镖也掏出了手枪,黑乎乎的枪口对准了萧战和杜白衣。UU小说张祥听到声响,连忙抬起头来喝道:“放肆,快住手,把枪放下!”

    除了拿枪顶住萧战额头的那名壮汉以外,其余七名黑衣保镖都迅速的将枪放了下来,又在张祥的示意下迅速的收进了腰里!

    杜白衣冷笑一声道:“张大管家,这私藏军械一罪有多重你应该知道些吧?哼,你可得小心了!”

    张祥的脸上第一次现出了一丝惊慌,以往不管锦云山庄干了什么见不得光的生意,警察都没有办法,因为没有证据,可是这次,这杜白衣亲眼看见了这些家伙,这善后工作还不知道有多难呢?这该死的莽夫!瞪了一眼仍然拿枪顶着萧战的牛铁柱,骂道:“牛铁柱,还不快收起来,你这个混蛋!”

    “张哥,他敢骂咱大哥,这口气兄弟我咽不下去,这事儿你别管,杀了他,大哥怪下来,我牛铁柱一人承担!臭小子,你也不睁眼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敢在这儿发酒疯,老子把你毙了,就着你的心肝下酒!”

    萧战缓缓地将自己的酒葫芦盖上,慢慢的挂在了腰间,一旁的张祥脸色却是一阵剧烈的抖动,几近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心肝下酒啊?这主意不错啊!”萧战像是在听取某个人的建议一般,丝毫没有去管额头上那冰冷的克劳克18手枪的枪管,沉声说道。

    “臭小子,让老子给你醒醒酒!”牛铁柱顶在萧战额头的拿着枪的那只手没有动,用另外的一只手握成砂锅一般大小的拳头狠狠地砸向萧战的肚子!

    一旁的张祥低声叫了一声:“完了……”却丝毫没有听见任何惨叫的声音,也没有力量相互作用的声音,更没有枪声!

    诧异的睁开眼睛,却看到刚刚凶神恶煞的牛铁柱此刻正宛若蜡像一般僵立在原地,保持着出拳的动作,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疯狂的滚落在地上,而那把顶在萧战额头的克劳克18此刻就像是被拆散的玩具一般碎落在地上,周围其余的黑衣保镖们圆睁的双眼和惊恐的表情无一不显示出了他们刚刚亲眼目睹了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的发生全过程!

    张祥低声说了一句:“我就知道......你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僵立的牛铁柱和一旁宛若没有看见一般的杜白衣,咽了咽唾沫,对着笑着的萧战拱了拱手,说道:“萧……先生,小人管理不力,致使孽仆如此对待贵客,还请萧先生,杜警官大人不计小人过,高抬贵手,饶了这个顽劣的莽汉吧!”

    “哈哈哈…….这家伙不是东西,竟敢说老子的美酒是黄汤?真是该罚!老家伙你放心,我只是稍稍吓吓他,让他长点教训,过会儿就没事了!”

    其余的几个大汉面面相觑,原来就是因为这才惩罚牛铁柱啊?这…….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而此时,最难受的莫过于僵立在那里的牛铁柱了,自己的拳头还没有碰到他的衣服,就眼前一花,接着自己的眼前就是另一片场景!

    牛铁柱不知道怎会突然来到这么个诡异的地方,只是记得那个虬髯汉子一秒钟就下了自己顶在他额头上的手枪,而自己却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动手的,自己的眼前就突然一片空白,身体也突然间变得僵硬,恍恍惚惚起来,待自己眼前变得清晰起来后,就莫名奇妙的到了这么一个地方,看来,那个虬髯汉子不是一般的人!

    牛铁柱一直很自傲自己曾经在雇佣军队里磨练出来的强硬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一般赤手空拳的情况下,十几个人也难以将自己制服,何况自己在拿着手枪顶在对方头顶的情况下,能够让自己都没有看清的速度下了自己的枪,如果要下杀手的话,自己或者根本不是那个虬髯汉子的对手!

    而眼前突然出现的景象确实彻底的击碎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军人铁一般的心理素质!曾经连非常厉害的催眠术都可以抵抗的心理此刻突然间蒙上了一层阴冷的恐惧感,并不是害怕眼前的景象,而是害怕那个虬髯汉子!突然间让自己来到这么个诡异的地方,周围的静谧让牛铁柱不禁揪紧了心!

    头皮慢慢的发麻,高度绷紧着心弦,竖起耳朵,仔细的聆听着周围的动静,像一只准备捕猎的猎豹一般,而他自己却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已经踏进捕兽陷阱猎物,虽然眼前什么危险都没有出现,可是牛铁柱还是隐隐感觉到那潜藏在身畔的无限危机!

    或者,猎人正在擦拭着锋利的钢叉,窥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或许,猎人正戏谑的等待着自己挣扎反抗而又无助的表情;更或许,自己已经被幻想成为案板上的食肉?

    牛铁柱打了个哆嗦,奋力的甩了甩头,努力的保持着镇静,打量起面前的景象……….

第十四章,惊魂幻术1

    一片坟地,自己就站在坟地的中间!

    远远近近都是若大若小的,高高低低的坟地,有些断壁颓垣,有些隐隐露出了灰暗的棺木,还有些那露出地面的隐隐白骨,几个骷髅幽深的眼眶正盯着自己,满地的荒草,枯藤缠绕的地面层层枯叶散发着阵阵草木腐烂的味道,几株已经没有一片叶子的枯树上,栖息着大群的黑压压的乌鸦,偶尔几声“啊啊”的鸣叫却使这本就阴森荒凉的地界增添了些许冷寂和恐怖!天色也是暗沉沉的阴霾重重,像是那种令人心力交瘁的阴沉昏暗!

    稳住心神,牛铁柱站在一个堆起的坟包上,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长期野外的生存训练让他明白不管在什么陌生恶劣的地方,首先是镇静的勘察周围环境,寻找出路!

    可是……

    他不知道他面前的不是现实,而是鬼捕萧战的幻术!强大的幻术,不仅让你察觉不到,并且让你越陷越深,摧残你的意志,削弱你的胆量,让你从心里感到恐惧和无助!试问一下,恶鬼都畏惧的幻术,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啪”,耳旁传来一声细响,就像是枯枝被折断了的声音,牛铁柱循声望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依然是那般荒凉枯萎的安静!一片枯黄的干草,几截腐烂的朽木,除此之外,连一只蟋蟀之类的昆虫都没有!

    牛铁柱摇了摇头,不禁哂笑自己的太敏感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地方,虽然处处透着诡异,步步藏着神秘,但是,这正是体现自身强硬的身体,心理素质的地方,牛铁柱定了定神,站在一个较高的坟包上,细细的观察着周围的景象!

    “咔…….”

    “咔咔……..”

    “咔咔咔……..”

    一声接一声的怪异响使得牛铁柱绷紧了神经,冷汗慢慢的渗出了额头黝黑的皮肤,谨慎的回过头看向身后的枯草地,什么都没有,静静地枯草堆里,枯枝,朽木安静的躺在那里……..

    “咔咔…….”

    “咔咔咔……..”

    奇异的响声在周围此起彼伏的响起,摧残着牛铁柱的精神,声音越来越大,但周围的环境却是丝毫没有变化,牛铁柱绷紧的神经终于爆发了,不怕有人拿枪对着自己疯狂的射击,却是害怕这压抑的安静中的诡异声音!

    牛铁柱强行稳住心神,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大声喊道:“谁?谁在这里?”

    没有回答,声音像是投入湖水的石子溅起的圈圈波纹一样向周围荡漾开去!

    “有本事你出来!你给老子滚出来!出来!”色厉内荏的喊叫声像是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寒鸟一般!牛铁柱已经外强中干了!

    “咔咔,你…….踩得我好疼…….好疼…….”一个声音从脚下幽幽响起,阴冷的寒风吹起地上的枯叶,一个冰冷的手拉住了牛铁柱的小腿…….

    颤抖着看向自己的小腿,牛铁柱顿时感觉到天旋地转,长期训练的过硬的军事素质支撑着他没有倒下………

    脚下的坟包里突然伸出了一只惨白惨白的手,抓住了牛铁柱的裤脚,手指还碰到了他的小腿肚,冰冷的像冰块儿一般,一种沁入骨髓的寒意让牛铁柱的汗毛顿时根根立起,一张惨白的像是石灰的脸出现在了坟包上,正瞪着青色的眼睛努力向外爬着,似乎要从土里爬出来,而他的头像是受到了重击一般,脑壳破裂,血迹斑斑,混合着泥土还有白色*,一条条蠕动的虫子翻滚着掘开头顶稀疏的乱发,慢慢的朝着牛铁柱的腿一拱一拱的爬来!

    看着这样的景象,牛铁柱感觉自己的胃里翻江倒海起来,一股酸水涌上喉头,哇的一声狂吐起来!奋力的踢动着腿,想要摆脱抓缚和那向自己爬来的恶心虫子!

    用力的撕破裤腿,牛铁柱踉踉跄跄的逃下坟包,连滚带爬,疯狂的叫喊着。www.uu234.cc

    “嘶嘶…….你踩得我好疼,怎么就这样跑了呢?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已经爬出上半个身子的“尸体”冲着惊慌失措的牛铁柱说道,裂开的嘴角一说话,咬肌带动脸部的运动,嘴硬生生的被扯到了耳旁,白森森的牙齿,鲜红的牙槽,还有那混乱的皮下组织,混合着地上黑色的黏土和杂草的枯枝,蓬乱的像是一大块儿扔在草窠里的腐肉,散发着阵阵腥气…….

    牛铁柱此刻已经魂飞魄散了,雇拥军队里磨练的自诩钢铁一般的意志在此刻突然变得像纸一般脆弱而经不起触碰,疯狂的手脚并用的向前爬去,不管怎样,先逃离这古怪恐怖的地方再说!听到背后那低沉的像是从喉管里挤出来的声音,脑子里充斥着那裂开的大嘴,腿肚子上传来的余寒,毛发依旧倒立着,那怪物的声音却依稀有些熟悉,似乎有一种魔力迫使着自己强烈的想要看清楚背后的那个难以称之为人的怪物,牙一咬,从军靴里抽出军刺,颤抖着转过头去。

    “桀桀……..看看我,看看我,你看看我………”那个匍匐在草窠里,浑身散发着浓浓的尸臭的怪物睁着他那仅存的一只眼睛看着牛铁柱,昏黄的眼球上布满了红丝,像是要从眼眶中爆出来一样,血迹斑斑的,混合着草叶,泥土,还有从头顶流出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液体,另外的一只眼睛已经没有了,眼球从眼眶里耷拉出来,一些细细的白色筋体连着它所以才不至于掉在地上,乌黑的眼眶里溢满了深黑色的鲜血,半张脸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砸了一样,破烂的皮肤包裹着脸颊,就像是一块沾满鲜血的抹布盖在脸上一样,浮肿的脸颊已经是一种青黑色了,感觉那薄薄的一张皮下都是褐绿的浓汁一样…...

    牛铁柱感觉自己好像被一种力量束缚着,强迫着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那张破烂的可怕的恶心的脸庞,脑子里好像还有一个声音在叫着:“仔细想想,你认识他的,你认识他的…….”然后,自己的脑子疯狂的检索着记忆,往事一幕幕的像播放幻灯片一般在眼前闪现,一张张脸庞出现在脑海里,看着眼前的怪脸,慢慢的对号入座!

    瞳孔慢慢的放大,面前这张血迹斑斑的脸依稀在自己的脑海里越发的清晰起来,一张完整的脸庞出现在脑海,是他!

    “是…….是你?”牛铁柱颤抖的声音中有压抑不住的惊讶!双眼圆睁得看着匍匐在草窠中的怪人!那张模糊的脸也渐渐清晰起来。

    “桀桀…….你还记得我啊…….”怪人慢慢的想要直起身来,却没有做到,已经断掉的脊柱支撑不了沉重的肉身,两条断掉的像木偶一般的腿也没有办法盘在前面,整个人身就像是被抽去骨头的皮囊,无法站立,只有依靠着两条胳膊支撑着身体,勉强的抬起头,费力的向前爬行着,蠕动着……..

    “你是孟老三?你不是……..不是死了吗?”牛铁柱认出了自己面前的人,颤抖着声音问答,压抑不住的强烈恐惧在一瞬间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是啊…….我已经死了………”地上的那“滩”东西幽幽的回答道,像是从地缝中挤出来的声音一般,却是有些凄凉和无奈!

    孟老三慢慢的蠕动着,翻滚着趴在了坟堆上,仅留的一只眼睛泛着青灰色的光芒,盯着惊魂未定的牛铁柱,另一边残缺不全的脸颊上满是瘀黑的血痂,还有零星泛起的碎骨渣,青色的筋皮连接着碎烂的脸肉,那颗从眼眶滚落出来的眼球,连带着白色的筋皮和血管,随着他的蠕动慢慢的左右摆动!而那瞳孔似乎还在慢慢的放大缩小,凝视着牛铁柱!

    “那一枪,好疼啊…….子弹在我的脑壳里爆炸…….你看看…….你看看我的脑袋,都碎了…….”孟老三摆动着腐肉一般的胳膊,慢慢的指着自己破碎的露在空气中的半个颅腔,缓缓地对着牛铁柱说道。似乎有再上前让牛铁柱看他的脑袋的趋势!

    牛铁柱慌忙向后退去,颤抖着说道:“老三,你不能怪我,我也不想的,可……..可是……可是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他…….他要你死……..我,我也没办法…….”

    “是啊,你是军人,你要服从的!桀桀……..唉呜…….我不怪你!”孟老三放下了自己的胳膊,却是砸在了草丛中,震动着腐肉一般的身躯,颅腔里的液体慢慢的顺着脸颊流了下去,几只趴在脸上碎肉里的虫子疯狂的翻滚着…….

    看着那空了半边的脑袋,牛铁柱的胃里一阵翻涌,那宛若一个西瓜开瓤的混乱,那鲜血,腐肉,*,杂草,泥土混合的恐怖……..

    牛铁柱感觉自己浑身都已经湿透了,看着趴在地上喃喃自语的孟老三,牛铁柱真的鼓不起勇气站起来飞速的逃开!

    “我不怪你……..不怪你!”孟老三喃喃的说道,青灰的眼珠转动了一圈,奋力的抬起头,冲着牛铁柱竟然咧开嘴笑了!

    如果那还能称之为嘴的话!下颚骨粉碎的只剩下牙床,牙齿脱落,只剩下几颗扭曲漆黑的槽牙,舌头也不见了,口腔内充斥着腐烂的紫黑色烂肉,咧开到耳边的嘴里涌出各种漆红色的怪异虫子,桀桀怪叫着跌落在他身下的草地上,顺着嘴角流下去的黑红色的血浆瞬间淹没了那些蠕动的虫子,虫子翻滚着,挣扎着,又像是享受似的在那散发着浓重腥臭的液体里蠕动着……..

    一种强烈的魔力牵引着牛铁柱的思绪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势头飞速的向那一幕飞去………

第十五章 惊魂幻术2

    月黑风高,万籁俱寂。UU小说隐隐间,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顺着夜风传出好远!

    “孟老三,你别怪我,我们是军人,雇主的要求是我们必须执行的任务!你错就错在不该得罪雇主!”一身黑衣的牛铁柱对着地下被捆的跟粽子一样的孟老三说道。

    “铁柱,咱俩是一个队伍里的,又算半个老乡,我孟老三这辈子没求过人,现在我求你看在咱过去还有点交情上,饶了我的家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连我的身份都不知道……..”孟老三强行咽下涌到喉头的鲜血,费力的睁开已经被打的眯在一起的眼睛看着牛铁柱,额头上流下的鲜血染红了半张脸,被五花大绑的身上也是血迹斑斑,隐隐可以看到皮鞭抽打后留下的痕迹!

    牛铁柱沉默了,犹豫了,自己身为雇佣军小队队长,只有绝对的服从命令,而从来不能问为什么,不能去探查雇主和目标之间的关系和积怨!接到的指令就只有短短几个字-----时间,地点,任务!

    孟老三是自己的老乡,平日里与自己关系又不错,可是,他得罪了雇主,私自放跑了雇主要除去的目标!虽然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可是上头的命令是就地正法,沉尸海底!并且还要斩草除根,销尸灭寂!再加上雇佣军里那变态的没有半点私情功劳可讲的纪律也不给自己手软的机会呀!在那种变态的军队里,任何人的功劳只是开价的标准!弱肉强食是那里的唯一标准,军队里的生死械斗时常发生,只要彼此有仇,都可以随时向队伍头领说明,双方互相扔一枚子弹,就可以在封闭的角斗场生死相搏,不死不休!在那里,要生存,就要够狠,够凶!更要不要命!

    看着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孟老三,牛铁柱沉着脸摇了摇头说了声:“抱歉!你是知道规矩的!我无能为力!”说完,对着身后几个同样是一身黑衣的壮汉挥了挥手,转过头去!

    “牛铁柱,你个王八蛋,畜生,老子说了他们是无辜的,老子认栽,你给我放了他们!不要动他们!我…….”孟老三的话没有说完,便被堵住了嘴,只有奋力的挣扎和嘴里发出的呜呜喊叫在显示着他的愤怒和不甘!

    “对不住了,老三,干咱们这一行是没有回头路的,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只有绝对的服从!我会给他们留一个全尸的,你先上路吧!”牛铁柱的脸隐在了黑暗中,只有低低的声音传了出来!

    一把戴着*的银光闪闪的“*”从他的腰间拔了出来!几个汉子将孟老三的上半身悬在礁石的边沿,又在他的身上绑了铅块,这样的话,一枪爆头他的血会直接流在海水里,然后尸体也会沉入海底!

    “呜呜…….呜呜………唔……….“孟老三的声音被一声沉闷的声响硬生生的打断了,子弹穿过他的左眼,贯穿了整个左脑,眼球被打得稀烂,飞出了眼眶,被几丝白色的筋带勉强挂住,鲜血和着白色的*股股流下,流进了海水中,飞速的被退去的潮水带进了深海,尸体被几个人一推,重重的跌进了海里,缓缓地沉了下去,被幽黑海水吞噬了!

    “收拾一下,你们去斩草除根!做得干净一些!”牛铁柱转身走进了黑暗中,对身后的几个汉子吩咐道。

    “是!”

    夜又陷入了平静,只有那林间传来的几声呜咽的信侯(一种鸟)叫声打破了夜的沉寂,但却是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当一叠照片放在牛铁柱手上的时候,看着照片上每一个死相惨烈的尸体,牛铁柱面色铁青的给雇主打了电话,沉声汇报,“斩草已除根!”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疯狂的满意笑声,牛铁柱挥了挥手,带着手下几个面色同样冷漠的大汉消失在了黑暗中……..

    “嘿嘿……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放走目标吗?”地下的孟老三的声音将牛铁柱从回忆里唤了回来!

    牛铁柱只有怔怔的看着地上恐怖的孟老三,心里思考着他会让自己如何死法!

    “因为目标是个好人!”孟老三淡淡的说道,“他本来可以逃离咱们的包围的,可是为了救一个差点被车撞倒的老人,他受了伤,所以才会被我抓住!咱们的雇主正是因为他查到了很多的证据所以才请咱们去灭口的!他是一个好警察!”

    “可是你知道咱们这行的规矩的,只有服从!绝对的服从命令!”牛铁柱说道,渐渐地,他似乎不感到害怕了,一个人独自呆在一个陌生的诡异的地方时间久了,倒也不觉得有刚开始那般慌乱和恐惧了!

    “我为什么去当雇佣军!因为我被贪官坏人逼得没法生活了,我杀了他们又没路可走了,又舍不得自己的家人和自己的生命,所以我才会迫不得已当了雇佣军!成了有钱人为了满足自己利益而杀人的工具,我的良心在谴责自己!社会上能有一个像他那样的,敢于和恶势力对抗,维护正义的好警察不容易,尤其是在他为了救一个和自己不相识的老人放弃了逃走的大好机会,甘愿被我抓住,这种精神震撼了我的良心,我不能杀他,更不能让他落在雇主的手里,所以,我放了他!”孟老三说道,言语中充盈着对那个警察的赞扬和一点都不后悔的神色!

    “可是,我没有想到,我会因此连累了我的家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要杀他们…….”孟老三的话锋一转,沉痛的说道,“我那四岁的孩子,他知道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连他都不放过?”

    孟老三的声音开始咆哮,撕裂的大嘴往外飞溅着血沫,溅在了牛铁柱的脸上,牛铁柱没有躲闪,他的眼睛中也出现了一丝沉痛和后悔神色,自己也没有想到孟老三当时还有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多少次在梦中都见到了那个孩子哭泣的脸庞,还有一见面就叫自己叔叔的童稚嗓音也时常在梦中响起……..

    这时,耳旁传来了一声稚嫩的声音,“叔叔…….”牛铁柱转头循声望去,只见左上方一个小小的坟包上怯生生的站着一个脸色青灰的小孩儿,正看着自己,小小的脑袋已经只剩下半个空壳了,牛铁柱心一惊一痛,那是子弹穿过颅骨造成的呀…….

    周围的坟包慢慢的都开始了咧开,每个坟包里慢慢的爬出了一个人,牛铁柱扫了一眼,脑子在一瞬间变得很灵活,与这些人有关的往事汹涌的浮现在眼前…….

    那个,渐渐向自己挪来的是被自己击毙的一个任务目标,还记得自己曾经一枪打爆了他的胸膛!那飞溅的血肉染红了自己的军服,让自己为之疯狂!现在,他是不是也要打爆自己的胸膛,啃噬自己的内脏?

    那个,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好的地方的高大汉子,拖着断的露出骨茬的半截大腿,一跳一跳的向自己靠来,狞笑着看着自己的咽喉!他是死在自己手上的挑战者,现在,他是不是还要撕裂自己的咽喉,喝干自己的鲜血?

    还有那个,一丝不挂的长发女人,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汽油味和焦尸味,正狠狠地看着自己,伸出乌黑的舌头舔食着焦凸凸的手背!那是一个出卖了自己的女人,曾经被她那诱人的**迷醉,热情如火的她和自己度过了多少个激情夜晚,可是,为了钱,她将自己的消息卖给了自己的目标,使得计划失败,自己也遭到追击!暴怒之下,自己将满桶的汽油倒在了她诱人的身上,惬意的抽完一根烟,将烟头扔在了她的身上!听着她的惨叫,自己感到了解脱和一种另类的惬意……..现在,她会不会也在自己的身上倒下汽油,将自己也烧成焦尸?

    周围的坟包一个接一个的咧开,一个接一个的尸体从土中慢慢地挤出来,他们或者摇晃不定的向自己走来,或者匍匐在地上蠕动着向自己爬来,有的残缺不全的身体一拱一拱的像是无头的蛆虫,等待着钻入自己的身体,啃噬着新鲜的血液和肌肉;有的边走边咀嚼着自身腐烂的肢体,眼睛里冒着绿光,贪婪的看着自己一身健硕的肌肉,口水混着血液在身后拖了好长的一条道……..

    “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牛铁柱看清了,这一具具腐烂的行尸都是自己曾经杀掉的人,这一笔笔血债,如今自己陷入了他们的包围,自己就像是餐桌上等待分而食之的火鸡,看着一个个贪婪的眼神,一双双急切要将自己撕裂的青黑色手臂,牛铁柱觉得自己要倒下了,天开始旋动,地面也开始晃动,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裤腿流下…….

    看着越来越近的行尸,越来越缩小的圈子,牛铁柱木木的滑向了地面,嘴里喃喃的说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一双双*的脚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一双双冰冷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身上,一股股浓烈的尸臭直冲鼻息…….

    天暗下来了,风刮起来了,周围的景象慢慢的模糊起来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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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捕灵媒介绍:
除魔猎人燕赤霞追击鬼魔修罗王,全力封印,却被修罗王逃出一丝怨念,无奈之下,燕赤霞转世轮回,追寻这丝怨念…
燕赤霞的血脉传承者,天生灵媒的英俊冷傲的空谷门人,为了消除历经十世轮回的怨仇嫉恨,一起经历种种灵异的事件,却隐隐发现,一切都是幕后黑手的操纵,九世苦劫的怨恨,十世轮回的忍耐,万魔怨念化身的修罗王,一切,都是怨念的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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