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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别部大司马     争霸三国txt下载     争霸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三章:水攻

    当然,吕布部下都惹到朱灵头上来了,也就等于是惹到他陈诺了,陈诺对于此事最终却是置之不理,并不是说他陈诺好欺负,或者说陈诺软弱。www.uu234.cc陈诺之所以在此事上愿意息事宁人,退让一步,最根本的原因则是他不想在此时旁生枝节。毕竟,大敌是城外的公孙瓒,而不是吕布。更何况,他此时主持着南皮的防务,为了此战的胜利,他需要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若因为这点小事跟吕布闹僵,实在非理智之举。再者,因为‘物资’一事,他跟吕布都有小小摩擦了,此时实在是不宜再跟吕布起其他任何的冲突了。

    有鉴于此,对于朱灵部下与吕布部下之间所发生的冲突,故而陈诺采取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就这么将之强制弹压了下去。事虽然是暂时了了,但从此事上不难发现身为将军朱灵的一系列的毛病,也实在是让陈诺极其的担忧。身为将军,居然连自己的部下都弹压不住,差点闹成隐患,这样的事情还真是少见,起码在陈诺军中是很少看到的。以前,陈诺对于朱灵的‘软弱’那也只是听下面偶然说起,那时虽然单独说了朱灵几句,但也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当时有他坐镇中军,队伍基本是他亲自领导,所以也不用担心弹压不住等问题。但随着他队伍的不断壮大,为了方便领导,不免要将队伍分开,由其他将领单独带领,成为直系之外的旁系。这样一来,像朱灵和潘璋这样一班老将领,自然是要单独领军的。不想,队伍还没有带多久,朱灵这边就出了这个问题,也实在是让陈诺为之头疼。

    对于今儿所发生的事情,显然朱灵也很是愧疚,在陈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为了表示自己的过错,甚至是自愿交出兵权,不再单独领兵。对于朱灵这番‘痛彻心扉’的话,陈诺当然是置之不理。他要想发展,就必须将军队扩展成编制,如今好不容易稍稍有了起色,岂能轻易说撤就撤?更何况,他就算有‘撤’他职的冲动,也得需要考虑时机不是,时机不成熟,焉能轻易为之?为此,陈诺对于他的请求,那是理也不理,反是将话头一转,说道:“今日之事我可以暂时不做追究,但被你这么一闹,未免影响不太好,所以我还是得小小处罚你的,也算是……算是将功补过吧。”

    朱灵听来,赶紧说道:“有何命令,但请陈侯吩咐!”

    陈诺点了点头,向他一招手,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两句,朱灵听来,微微哑然,随即说道:“陈侯的命令末将不敢不听,然则,若是陈侯欲要让我等将功补过,何不令我等冲阵杀敌,如何还……”陈诺瞥了他一眼,脸色一僵,说道:“怎么,我这个命令朱将军你是听不懂还是不愿听?”被陈诺一说,朱灵身子一凛,连忙说道:“陈侯有命,末将焉敢不从,但请陈侯放心,末将一定照办!”

    陈诺看他这副有板有眼的样子,不觉好笑,方才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两拍,说道:“那么就劳烦文博你下去好生准备吧。”朱灵一点头,不敢再有任何犹豫,拱手就要走开。“慢着!”陈诺突然又道:“文博你待士卒太过‘溺爱’,虽然一时可博士卒欢心,但有时也未必是好事。这其中的‘度’,你若是把持好了,那士卒便为你用,但若是把持不好,则恐成滔天之浪,祸害于你,你切记之!”

    陈诺留下这句话,不再耽搁,瞬即带着人马回了前军大帐。他这边,因为吕布与朱灵部下纠纷一事,想到了对付公孙瓒一招,故而立即回营去安排了。等到第二天公孙瓒人马再次莅临南皮城下时,陈诺这边也已经做好了应付的准备。公孙瓒没能夺下南皮城,心里当然是不甘心,为此不惜耗费人力物力,再次对南皮城进行了大规模的攻击。

    战场,异乎的惨烈。漫天的箭矢,滚木,交相打下,滚烫的‘金汁’如沸,往贼人头顶浇落,时不时的传来贼人惨烈的痛呼之声。城下的冲城车推了上来,哐哐哐的不断撞击着城门,弩箭索索索的从着对面井阑射出,带来撕心裂肺的惨叫。两边,尽情的交战着,没有谁手软。在这里,手软的后果只不过是对自己生命的残酷剥夺。杀喊声,从未有歇过。

    笃笃笃,朱灵从着城下转了过来,迎面却遇到了将军潘璋。潘璋一看朱灵满脑门的汗珠,眼睛一转,心里就纳闷了,连忙将他叫住,说道:“今儿守城怎不见朱将军你?咦,朱将军这是干什么去了,衣甲都是湿的,你别告诉我这都是被汗水给弄湿的吧?要不你是跌进池水里泡了回澡?”朱灵看到潘璋,不及回答他,三步带着两步往前直走去。潘璋也没有见过朱灵什么时候有如此的匆忙过,看他不回话,倒也没有追问到底的意思,摇了摇头,嘿然一笑。他这里,抬起头来,忽然看到前方城墙好像是有贼兵从下方突破上来,赶紧是大呼一声,拔出兵刃来,带着人马快步冲了上去。

    朱灵,不回答潘璋的话,自然是因为他所受的任务紧急,顾不得跟潘璋嗦,直接去找陈诺了。陈诺就在正前方指挥部下对城外大敌进行着阻击战。他这里,看到陈诺背影,立即是走上前去,向陈诺一拱手,高声说道:“陈侯,末将已经按照你的命令,一切都准备妥当了。”陈诺还在指挥人马进行着对敌的战斗,耳边听到朱灵说话,他是脸也不回,点了点头,说道:“‘金汁’刚刚用得差不多了,正急缺替代之品,文博你来得正好,赶快将东西让人抬上来!”

    “诺!”朱灵应了一声,又立即转身走开,不时带着所部人马,担着水上了城。陈诺回身看到,点了点头,立即叫让将水担到各个城头,然后分派下去,只等他一声号令。他

    这边看看朱灵所部准备的水倒是颇为充足,便即找来朱灵问道:“不知文博你是一时哪里弄来这么多活水来?”要知道,此时是冬季,城内河水本来因季节而干涩,存水量就是极少,再加上寒冬季节,多处水源被冻结了,要想取得活水岂是容易之事,更何况是如此大量。朱灵听来,不好意思的笑说:“末将本来是想凿冰取水,奈何凿开了冰下面也并没有多少水,没奈何,只好是架起锅来,将冰块放在铁锅里先行融化了,再取水用。”

    陈诺哈哈一笑,连赞朱灵脑袋灵活。他让朱灵取水,正是给他将功补过的机会。当然,若是只让朱灵一部取水,要想达到他以水退敌的目的那还远远不够,所以除了朱灵一部安排取水,其余张晟等部在他昨儿回帐后,其实也早做了安排,暂时都放下了御敌的任务,全都被派去寻找水源去了。等到朱灵这边命人将水担上来后,不久张晟等部也先后将寻找到的水源让人纷纷送上了城头。这样一来,积少成多,水成桶成桶的摆在了城垛下方,倒是颇为壮观,就等着陈诺一声令下。

    “‘金汁’用完了!”“‘金汁’用完了!”……

    听到各处报说,陈诺将身一俯,看了城下一眼。城下方,贼人因为城头‘金汁’太过迅猛,故而不得不暂缓了进攻,但随着‘金汁’的告罄,贼人的活动随之踊跃起来,纷纷踏着云梯,又复冲杀了上来,且势头比起先前勇猛得多了。陈诺鼻子一哼,随即手上一招,喝令:“放水!”随着他的一声命令下去,令旗挥动,各处垛口,力士举缸,纷纷将水望着城墙面浇灌了下去。

    哗哗的水流,就像是天破了一个大洞,汩汩的浇灌而下。城下方,刚刚被‘金汁’熏臭的贼兵,突然又被这顿从天而来的冷水给泼洒到身上,也是不觉呆愣了。他们先前一刻还以为敌方无故泼水,水里面肯定是掺和了有害的物质。本以为,只要被对方的冷水浇灌到,这下是死定了。不过,等到他们发现并无异样,且还因此将他们身上的臭气给冲洗没了,反而是高兴得哇哇大叫。当然,对于贼人的这种做法,他们虽然是不理解,但更多的是嘲笑,也就没有人将之当做一回事情。

    也确实,这种水浇泼到他们的身体上,除了给他们洗了一顿冷水澡,一点附加作用也没有,并没有显著的影响到他们的战斗力。战斗,就这么一直的进行着,就连公孙瓒听到陈诺让人这么做,也是觉得很是好笑。不过,说好笑似乎是太早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从上午的沉闷天气,到下午的冷风飒飒,公孙瓒一方也终于知道‘冷水’的威力了。

    起先,他们是自身不适,开始做冷;尔后,是整个战场的不适,变得被动至极。相反的,陈诺一方反之渐渐掌握了主动。

第三四章:暂时退兵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进攻了?”

    不是不进攻了,而是进攻的势头被缓和了下来。UU小说公孙瓒一对眼睛瞪起来,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本来,贼人突然改用水攻,这对一时不明白事理的公孙瓒来说,以为南皮城的守军肯定是疯了,所以也只是当做笑话在看,并没有放在心里。然而,当随着时间的推移,气候的转变,那些泼下的水被他们的士兵所吸收后,变成了一股股冷飕飕的气流在他们身上打转时,也终于让公孙瓒起了警惕。接着,当他看到城墙面上,那一股股的水流,转而在冷风的吹动下变成了一道道的坚冰,附身在墙面上时,他似乎是明白贼人这么做的目的了。

    虽然有微弱的阳光,但完全抵挡不了冷空气的催化,使得结冰的速度,随着时间的递增,以不可阻挡之势渐渐推进着,且愈发的坚固,轻易不可凿穿。此时的南皮城城墙,在昏黄的阳光的照射下,发出了一道道的光芒,就像是置身湖面,看到的是湖面被太阳所射发出的波光粼粼。这种光芒,晃得人眼睛都发晕。当公孙瓒看到这一幕时,眼睛恍然瞪大,当真的不敢相信。

    他不敢相信,以袁绍的智谋,他会想出这样的毒辣一招。虽然这招看似平平淡淡,也没有任何出奇之处,然而对方偏偏抓住了气候,以气候为引,冷水为煤,佐攻抗敌,却是实实在在的杀手锏,不得不令人佩服。今冬气候偏偏寒冷,就连河水(黄河)都被冻结了,要想以此‘水’制作冰墙,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一旦墙面冻结,他们要想从城下爬上去,岂是容易之事?此是贼人假天之便,以抗大敌,公孙瓒一旦看出他们的目的,整个人也跟着不觉稍稍木然。

    当然,他不会想到,此时的袁绍仍是卧病在榻,而南皮城真正的首领乃是陈诺,办法也是陈诺想出来的。只是他此时哪里有功夫去纠结这些,一旦想到若南皮城墙面彻底冻结实了,他今冬想要攻下南皮城只怕是天方夜谭了,心里便是如鲠在喉,脸色煞白。只他随口咆哮而出,身边立即就有他的从弟公孙范跑了出来,向公孙瓒说道:“将军,看样子形势很是不妙啊,你看,我攻城人马爬到一半就被云梯上面结的冰块给滑了下去。他们身子尚且都不稳定,如何能战?”

    公孙瓒瞪视了他一眼,这点他哪里看不出来?前方,随着云梯上下被冷水浇泼,时间一久,结成滑不溜秋的冰块。有的冰块棱角分明,人若不小心扎上去,不是被划破衣角就是刺破裸露在外的肌肤。而更多的冰块,则是随着云梯的棱角,随之赋形,变成了滑脚的云梯档。士兵一旦踩上去,若不抓稳扶手,往往就是一脚滑空,直接跌落下去。这样的情况,随着时间的推移,特别的明显了起来。于是,

    往往这些攀爬云梯的士兵,他们尚未走到一半,不是被从上的滚木给砸中,就是直接给跌滑了下去,久而久之,他们这一方的攻势自然是缓了下来。外人一看,还以为是他这边减少了攻击,已经是力不从心了呢,其实也只有攻城一方人马知道其中的苦。

    公孙瓒虽然明白在此之时强行进攻实在不智,但他就是气不过,还妄想着墙面的冰尚未结实,他们还有攻击的机会。是以,公孙瓒不管前方人马如何艰难,仍是拔出兵刃,强行着命令所部人马不断的向南皮城展开进攻。可是,公孙瓒这样做完全是在逆‘天’而行,他越是想要强行攻破,越是难以取得进展,反而因此损耗了不少的人马。

    陈诺一方,在将冷水撒泼浇筑在四面城墙之后,也在等待着天时。及至冷水结冰,在四面城墙披上了一层坚冰之后,陈诺一方也即展开了反击。虽然说他的‘水攻’不但是将对方许多攻城的人马因此冻得瑟瑟发抖,也将墙面披上了一层外衣,但同时,那些附身在墙面上云梯,也因为坚冰的作用,将之与墙面强行冻黏在了一起,这样一来想要将之推开,那就很难了。现在陈诺一方所要做的,就是尽快的将贼人云梯给彻底破坏掉。想来贼人若是没有工具可攀爬他城头,他南皮城如此方可高枕无忧。

    力士举起了刀斧,从着各个城垛口,将之伸出,然后噼噼啪啪的砍凿了起来。虽然附身在云梯上,不断冲上来的贼兵眼看对方在破坏他们的攻城器械,但奈何不得脚下不稳,往往没有走到一半就跌落下去,所以想要阻挡已是不及。及至一面面云梯被力士凿断推倒,公孙瓒一方也是傻眼了。城下的公孙瓒,在看到眼前这一幕时,也是抓狂了,好在他还有二手准备,立即将那些备用的云梯叫人全都推了上前,再次命令部下人马对南皮城展开攻击。

    “公孙瓒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看着城下一架架被推上来的云梯,陈诺嘴角是轻轻一起,冷笑了出声。其实,这也难怪,公孙瓒他不死心,或者还是有道理的。毕竟在公孙瓒此时看来,他或许会以为,先前的云梯因为被冷水浇筑过了,要想攀爬已是不方便了,而他此时推上来的都是干燥的云梯,士兵攀爬方便,所以不存在滑脚的情况。公孙瓒能想到这点确实不错,可是,公孙瓒他或许忘了,云梯是活动的,可是墙面是死的。结冰的墙面,滑不溜秋,如何轻易将之附在上面而不滑走呢?

    如果说先前一刻公孙瓒尚得意于自己的构想,此刻则又犯难了。云梯是被成功推到了城下是不错,可是,推到城下的云梯一旦贴上去,别说‘附身’在墙面了,就连简简单单的靠拢都不能做到,人爬上去还没两下,直接连人带云梯向旁边滑去,还如何谈以此攻城?城下

    的人马在忙着架云梯,城上的守军,则闲了下来,看看他们忙得一头大汗却仍是无济于事,都是乐呵呵的笑着,如在看耍猴一般,倒也颇为得意。

    “行了行了,别给我再丢人了!”公孙瓒看到前方的战场,那是气得肺都炸了。看了良久,见仍是没有几架云梯能够很好的架起,反成为了贼人取笑的对象,他心里也是颇为不爽,干脆鼻子一哼,扯起马调头就走。公孙范在旁边也是愣住了,他大哥丢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连忙问了一句,公孙瓒则是唬了他一眼,说道:“还嫌不够丢人?”公孙范也终于是明白他大哥公孙瓒话里的意思了,当下是让人鸣金收兵,将浩荡的攻城人马再次撤了回去。

    这次,不比前几次了。本来,公孙瓒以为只用跟南皮城守军耗他个几个回合,不怕攻不下南皮。然而,如今南皮城已经有了对策,且此对策他又一时无法破解,除非上天帮他忙,否则若是长此以往,只怕他今冬想要拿下南皮,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而他,自然是明白迟则生变的道理,不说他长将人马驻扎在南皮城下会因此消耗掉多少的粮草,只说眼下,若不能一口气将袁绍鲸吞,只怕青州那边一旦稳定,反过来帮助南皮,则他目前所取得的局面就要落空了,他公孙瓒当然不甘心。

    然而,奈何他与袁绍之间的战斗都已经打到这一步了,他要想速战速决又是谈何容易?看来,上天是太过于溺爱袁绍了,居然在此时帮到了袁绍。公孙瓒不无这样想着,却是一点主意也拿不出来,只能是草草收了兵马,暂时回了大营。公孙瓒这边一旦退军,其之意义对于南皮城而言当然是不言而喻的,南皮城每一名将士看在眼里,都是为之欢呼雀跃。他们这边的胜利,很快就报到了袁绍耳里,袁绍听来也是整个人身子一个振奋,立即是给陈诺下达了命令,要陈诺趁对方无可奈何之际展开反击。

    对于这一点,陈诺也心知这是袁绍心急的表现,想要劝他也是不可能。他本欲是不想冬季出兵的,更何况,公孙瓒只是暂时退却,要想胜他又谈何容易,此时贸然出兵实在是不智。不过,既然袁绍有所命,他这边自然是不能不听。当然,就算‘听’,他也得抓住时机,以做周全之安排。也就在陈诺以‘水攻’逼退公孙瓒,使得公孙瓒不得不暂时罢兵之后的数天,陈诺这边倒是迎来了一位既陌生又熟悉的人物吕布。

    吕布的突然出现,倒是给了陈诺小小的一个惊讶。他们之间,似乎因为‘物资’一事闹得很是不愉快,双方也很少有来往,如果说有来往,那也是部下间时有的‘摩擦’。比喻,先时朱灵一事。想到朱灵,陈诺眼前一亮,也顿时醒悟过来,大概也明白了吕布他此来的目的了。

第三五章:吕布登门

    朱灵一事远远的没有过去,吕布此来,也的确是为了此事。www.uu234.cc

    不过,他来时当然没有开门见山将之道出,而是刻意提到了陈诺上次以‘水攻’,迫使公孙瓒不得不暂缓进攻一事。他的口吻,是以‘道喜’说出,不过其之真意有几何,陈诺就不得而知了。陈诺也是打起了马虎眼,啊哈哈一笑,说道:“哦,我道吕温侯此来有何差遣,不道却是为了此事向鄙人道喜来着?说起这件事情,其实某也是诚惶诚恐,不敢独揽其功,说起来某还要感谢温侯你一声呢。”

    吕布勉强一笑,笑问道:“哦?此话怎讲?所谓无功不受禄,我吕布没有功劳,可千万当不得陈侯你之谦让!”

    陈诺连忙摇头道:“当得当得!吕温侯想来你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前次之事了?想来若非是温侯部下以水嬉耍我之侦骑,我一时还想不起来如此天寒之时,若用‘水攻’不难迫退公孙瓒这个道理呢。如此说来,温侯你岂非同样是立了一件大功?所以某所说自有道理,温侯你说呢?”吕布眼睛一转,心里暗道:“不知陈诺之意是褒是贬,但他所说的倒是不假,想来陈诺他之所以能够想到以‘水攻’迫退公孙瓒也非是一时之妄想,原来是因为从朱灵那件事情上得到了启发,这才依葫芦画瓢,让他击走了公孙瓒,倒是便宜了他。”

    吕布想到这里,不动声色的哈哈一笑,连连说道:“听陈侯你这么一说,倒不是在夸我,却是在责备我吕布教部下无方呢。哈哈,陈侯你也别介意,说起来,我今儿到陈侯你这里来,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情。”当下向帐外一声呵斥,“还不进来!”顿时,就见帐门洗啦一声响,从帐外走进一个武将来。那人甫一进来,眼睛乱扫着,触到陈诺目光,却是当仁不让的瞪起双眼,鼻子里重重一哼,昂然面对着陈诺。吕布看到,脸色一变,立即喝道,“还不向陈侯赔罪!”

    那人听到吕布呵斥之声,大气也不敢出一个,立即是低下头来,趋步走到了陈诺面前。在朱灵一事上,陈诺只是听说吕布麾下惹事的将军叫曹性,别的一无不知。今见此人,虽然面生,但也知道吕布带来的大概是曹性无疑了。只是,以陈诺对吕布其人的了解,想来吕布向来傲慢他人,本以为这件事情他不提,吕布自不会无故自己说出来,不想今儿却带人亲自登门赔罪,这让陈诺有点意外。吕布会这么做,陈诺一时想不明白,自然不知吕布这酒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没等曹性赔礼,陈诺已经是伸出手来,抓住了他双臂,笑道:“这位想必就是曹性曹将军吧?哈哈,某常听人言曹将军一手好箭射得漂亮,果然是闻人不如见面,幸会幸会!”曹性被吕布强拉过来,要他为朱灵一事向陈诺赔礼道歉,曹性心里自然是不乐意

    的。本来,他来之前,还道陈诺如何如何显摆,在此事上一定是得理不饶人。他害怕自己人未到气势先挫了,是以一见陈诺面装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就是要让陈诺知道他不好惹,知难而退。然而,不想陈诺见他如见故人,一上来就热乎劲的跟他‘幸会’起来,他本来‘嚣张’的气焰不但顿时被陈诺给填埋了,且被陈诺的热情包围得一时都有点不知所措了。

    他尴尬一笑,老脸红着,片刻间居然差点成了哑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倒是他匆忙间瞥了吕布一样,只见吕布用着疑惑的眼色看着他,像是在询问他什么时候跟陈诺‘勾搭’上的?曹性可不敢让吕布引起误会,赶紧是把臂抽了出来,向陈诺说道:“这个,陈侯你过奖了,也不知陈侯你是何处听说鄙人贱名,鄙人是诚惶诚恐,实在不敢当。至于微末箭术,那也只不过是平时无事射着玩玩,实在是登不得大雅之堂,让陈侯你见笑了。”

    陈诺哈哈一笑,反问道:“是吗?就随便玩玩,居然把夏侯将军一只眼睛给玩没了,实在了不得啊,佩服佩服!”“啊?”曹性举起手来,抓了抓脑袋,疑惑的问道:“夏侯将军,哪位夏侯将军?”就连吕布,也是疑惑的听着陈诺的话,转眼看向曹性。陈诺故意说出这个典故,当然不是一时的口误,却是故意为之。他的目的,就是要让曹性捉摸不透,更是让吕布心生疑惑,此所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陈诺见曹性懵了,吕布将疑神疑鬼的眼睛看向曹性,心里也是好笑,他这里打着哈哈,凝眉看向曹性:“怎么,原来曹将军也会开玩笑,若是连你都记不得这位夏侯将军,想来我只怕是要更加糊涂了。”

    陈诺说着,故意当着吕布的面摇起脑袋来。吕布则一脸疑惑的看向曹性。此时的曹性,则是抓了抓脑袋,连连说道:“不啊,这位夏侯将军是谁呀,我怎么就记不起来了?”将眼看向吕布,吕布看了一眼陈诺,见陈诺一副严肃的样子,分明不像是说谎,心里也是疑惑不已。曹性是半路投靠他的,所以吕布对于曹性之前的事情也不是完全了解。虽然吕布对曹性之前所做过的事情不是感兴趣,甚至连这位‘夏侯将军’是谁人,他也不想知道。但他奇怪的是,这样秘辛,就连陈诺都知道,而他却没有告诉过他,足见曹性跟他关系的紧密。可是,曹性一直都未曾说他跟陈诺认得,如何陈诺会知道这些事情?虽则陈诺言语里是‘闻名不如见面’足以证明他们之前没有见过面,但从陈诺的话里,分明都曹性很是了解的样子,这让吕布如何能心下释然?

    吕布也不想听陈诺跟他继续攀交情了,赶紧是做咳嗽一声,上前两步,笑道:“陈侯,今日某来也不是要跟陈侯你谈论什么‘夏侯将军’的,我看我们还是回到正题上来,说说前时一事吧。这

    件事情我也已经了解了,起因是我麾下这位曹性将军约束部下无力,这才导致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虽然说此事后陈侯你就未曾有计较,甚至我还听说陈侯你在朱灵所部闹事时还刻意站出来阻止了他们,为此我是深表谢意。但此事陈侯你不提,并不代表就这么过去了,我也不能做这睁眼瞎。我前时因为忙于督战,故而没有闲暇时间处理此事,既然近日城外贼人乖巧了些,我一想到此事尚未处理便是耿耿于怀,故而今日特意带上曹性将军来陈侯你这里领受责罚,还望陈侯你秉公处理此事,不需给某留面子,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千万不要客气。否则,我心难安。”

    陈诺听来,摇了摇头,说道:“温侯你能有此觉悟,足见温侯你的修养,佩服佩服!不过,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若没有发生这件事情,我灵感得不得启发,自然想不出以水退敌之策,所以说起来在此事上,曹将军不但无错且还有功。”顿了顿,又道,“不过,曹性将军虽则有功,却是无心之功;然其之过,虽则不大,确是有心之过。以有心抵无心,倒是两两抵过。所以说起来,他的功不足以赏,过,不足以罚,就算是功过相抵吧。我这样处理,不知温侯你可有意见,是否同意?”

    不但是曹性,就连吕布也没有想到在此事上陈诺会这么处理。曹性是心里乐开了花,吕布心里虽然足感陈诺之情,但同时不免有了另一层剔然之意:“我本以为,在这件事情上陈诺对我之不闻不问很是恼火,我这次亲自带曹性过来,他大概是要借此出一口恶气了,就算是看在我面子上稍稍给曹性留些颜面,但最后恐怕是要曹性当着众人的面向朱灵赔不是。如果是这样,方是正常人之所当为,如此此人也不足为虑。可道好,他不但不追究,反而以‘功过相抵’来了结此事,仿佛他根本就无所谓似的,这……他到底在想什么,他为什么会有如此想法,会做出如此之决定?”

    吕布当然是想不通陈诺为什么这么做,只是当事人都这么说了,不愿意追究了,他当然不好说‘不同意’。当下,他向陈诺拱手谢过,随即让曹性向陈诺称谢,叫他先下去了。不过,在让曹性下去时,他的一对眼睛盯着曹性看了一眼,像是要将他对陈诺的疑惑从曹性身上找到答案。曹性此时是感谢于陈诺不追究此事,他也可以落得松一口气,听到吕布呵斥,他当然是巴巴的赶紧退了下去,不愿逗留片刻。他有此心思,当然是没有注意到吕布先时盯过来的目光。

    看看曹性下去了,吕布将从他身上的眼睛移开,看向了陈诺。陈诺看着他凛然以目,心里也顿时猜了出来。想来,他带曹性来赔罪,只不过是饭前的开胃菜,而真正的主菜,似乎要端上来了。

    他拭目以待。

第三六章:击掌为誓

    曹性从这边退了出去,此刻帐中就只剩了陈诺和吕布两个人。www.uu234.cc

    看着吕布投过来的目光,陈诺其实就已经猜到,他让曹性过来赔礼道歉只是‘抛砖引玉’罢了,真正的好戏还在后面呢。果然,在曹性走后,吕布拐弯抹角的,就将前次袁绍劫夺他物资一事说了出来。言语之中,又不免要透露出一些凄惶,道自己这边因为衣甲紧缺,已有不少士卒因之冻毙,问陈诺可否稍稍通融通融,让出一些衣甲给他。

    吕布所说的这件事情其实也早已经发生了。早在这之前,从平原运过来的物资之中,本就有准备给吕布带来的衣甲,最后因为陈诺事先也请求了,袁绍于是命人将这批衣甲劫夺下来,半路给了陈诺。当时听说吕布那边为此事大闹了一阵,但最后是不了了之。陈诺也没有想到,事情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吕布居然再次提起,足可见吕布是被他的部下们给逼急了,不得不登门再提此事。

    对于吕布所求,陈诺虽然是有心要帮,但这毕竟关乎的是他自己部下的利益,只怕他答应部下也未必答应。可俗话说的好,‘求之而不许,势必自绝’,吕布不提则罢,既然亲自来提,要是一口回绝,似乎于理不合。陈诺可没有这个硬心肠。不过,若是他碍于面子,听他所求,退还一些衣甲给他,未免教不知情的人说闲话,还道他是怕了吕布。陈诺思来想去,方才是眉头一拧,看了吕布一眼,说道:“本来温侯为着此事亲自来求,我若是不肯卖这情面,未免自绝门路,也是我所不愿为之事。然则,温侯你也是知道的,我军中多半衣甲单薄,就算是从平原得到一些救济,仍是无补于事,照样有许多士卒衣甲无法得到更换,忍受冻馁之苦。温侯你此时来求,我原本是不该断然拒绝的,然则实际情况我也说与温侯你知道了,所以这……”

    吕布听来,心往下沉,不等陈诺说完,便是急了:“如陈侯你的意思,是准备见死不救了?”陈诺赶紧安抚他一句,继而说道:“温侯何须着急,我的意思无非是让温侯你知道,我之衣甲得来也是不易,且没有一丝多余的,否则不用温侯你来请,我自会让人送予温侯。想来,我自给都尚且不足,哪里有多余的出来援助温侯你,就算是我有心,士卒也是万万不会答应,只怕还要跟我拼命。当然,温侯若是想要得到这批衣甲,虽然很难,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若是温侯能够说服我部下众人,则不用温侯你说,我当奉送从平原所得衣甲三分之一与温侯,温侯可否满意?”

    从平原‘劫夺’来的这批衣甲总计有三千余副,三分之一就是一千副,吕布所部本来就不过数千人,若能得到这千副当然最好,于吕布来说可谓是解了燃眉之急。吕布听陈诺一说,当即说道:“不知我要如何才能说服陈侯所部,让他们甘愿将衣甲奉送与我?”

    陈诺呵呵一笑,摇头道:“温侯如何糊涂了,这沙场之上战士佩服的无非是武勇之人,若温侯能以一技压人,则还怕不能说服众人吗?”吕布平生最是自负自己一身的武艺了,听陈诺一说,眼睛也是跟着一亮,哈哈笑道:“若是论技艺,则吾敢说是天下第二人,恐无人敢道是天下第一人。想来当年虎牢关盟军数万,本侯横刀立马于前,敢战者寥寥无几,然皆死于吾手,余者皆大败而去。若吾稍稍在诸人面前展露一些技艺,怕诸人敢不服尔?”

    吕布这人就是这点毛病,要说到他自己的这身本事就开始自大得无边无际了,就连言语之中也尽将天下英雄看扁,毫不注意自己言词恰当与否了。当然,对于刚才吕布一番‘目中无人’的话,陈诺听来也只是当做耳旁风,倒也没有放在心里,自然是不会跟他计较。更何况,人家吕布也的确是勇猛,虎牢关前力战刘关张,也并非是吹牛。且在三国之中,单以吕布的武艺而论,似乎也很难找到一个能出其右者之人,所以他的这番‘吹嘘’倒也基本符合事实,陈诺听来自然不会感到任何的不适。

    听吕布说完,陈诺方才是鼓掌笑道:“温侯所言倒是非虚,吾亦有所闻。不论是骑战还是箭术,温侯皆是超群绝伦,不得不令人佩服。不过,温侯若想以此博得千副铠甲,只怕未必能令他人折服。想来温侯你也是知道的,这所谓的武勇,其中之‘武’者,技也;‘勇’者,胆量也。若以一技压人,固然是好,但让人看到的不过是单单的‘武’而已,不过一匹夫尔。可若是能让他人看到温侯你之‘武’的同时,再体现温侯你‘勇’之一面,则就是近乎完美了,温侯你说呢?”

    吕布眉头一皱,也似乎一下子明白陈诺的用意了:“陈侯你若是有什么话尽管说来,看看我能否凭自己努力,赢得陈侯部下衷心折服,以换取这千副铠甲。”陈诺听来,哈哈一笑:“温侯果然是快人快语,那么我也就直说了。”看到吕布点头,陈诺方才说道,“温侯想来你也是知道的,目下贼人虽然因为我南皮城披上了坚冰,已然暂时放弃了对我南皮之攻击,且还撤营数里下寨,但他们毕竟仍是在我南皮城外,就像是一根钉子钉在那里,拔了拔不掉。他们不走,无非仍是心有不死,妄想着以待天时对我南皮再次展开攻击。虽然以目前的情形来看,今冬他们怕是等不到天气突然转暖的时候了,但他们一日不走,就像是如鲠在喉,如何让人安心?毕竟,在我城外的可是有十数万的人马,随时对我南皮城构成威胁。当然,大概温侯你也应该听说了,袁公虽然在是病榻之上养卧着,但对这件事情很是关心,为此……”

    不用陈诺继续说下去了,其实吕布也已经听出陈诺话里的意思来了。等陈诺语气稍稍一顿,他立即是呵呵一笑,点头道:“我明白了,陈侯

    是想让我开城出击,杀退贼兵。如此,不但是显了我之技艺,且更显我之勇果。哈哈,难得陈侯你如此看得起我,我是诚惶诚恐。可是,贼人有十数万,让我直面出击,陈侯你是不是太过看得起我了?当然,以陈侯你现在手中的权利,完全不用跟我商量这些,若是要我出击,一道命令下来就是了,难道我还敢不从吗?陈侯你这样做,倒是显得有点多心了。”

    陈诺哈哈一笑,说道:“温侯你不必多虑,若是我要想让温侯你去送死,当然不必跟温侯你废话这么多,如你所说,直接下命令就是了。可是,这样一来,于温侯何益,又于我何益?难道我要的是这些?我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要告诉温侯,城外贼人不可不退,我们却是正好可以加以利用,以此来证明温侯你之‘武勇’。当然,若是让温侯你一人开城击贼,一来未免显得我有借刀杀人之嫌疑,温侯你也未必愿意相信我的好意,这二来,就算是温侯你大闹了公孙瓒一场,若是没有一个比较,也难以衬托得出温侯你之厉害来。为此,我倒是有个小小的提议,不知温侯可愿听?”

    吕布听来,疑惑的看向陈诺,点头道:“陈侯请说!”陈诺随即说道:“我的意思,就是你我两家各派出死士来,出城大闹他公孙瓒几天几夜,如此足以证明谁才是最厉害之人。当然,我派人出马不过是衬托温侯你之‘武勇’,至于最后我的部下能不能服温侯,甘不甘心将铠甲让出去,就要看温侯你这几日的表现了。”

    吕布先时听陈诺说要让他出城骚扰公孙瓒,心里颇为不爽,不假就想到陈诺这是借公孙瓒的刀来杀他,对陈诺的用意很是深恶痛绝。然而,如今听陈诺又这么一说,心里稍稍松下一口气来,说道:“要大闹公孙瓒几天几夜倒是没有问题,可是若只如此,到最后又当如何证明谁才是最厉害的?”陈诺听来,点头道:“不错!要知谁闹得最厉害,谁配当这‘武勇’二字,大概也只有深受其害的公孙瓒才能知道,但要让公孙瓒来做这个评判,似乎又有点天方夜谭,是不切实际。这样吧,到时我等开城冲入贼营,不论使用任何方法,但以拔取贼人旌旗最多者为胜。等到约定之日结束后,你我再将所得旌旗数量拿出来一比,到时不就知道谁当配这‘武勇’二字吗?温侯,你说这主意如何?”

    吕布眼睛一转,琢磨片刻,说道:“这个办法好,但不知陈侯你准备以几日为期?”

    陈诺不假思索道:“且以十日为限,十日后,谁拿了贼人旗多,谁便为胜。若是温侯胜,则我誓当说服部下让出铠甲千副,但若是我这边侥幸胜了,这铠甲一事……”

    吕布将话接过去:“若是我吕布输了,这铠甲一事陈侯便当我从未有提过!”两人击掌为誓,吕布这边说妥,也即转身出帐了。

第三七章:袭营

    南皮城外,公孙瓒军大营。UU小说

    将军公孙瓒端坐于帅案前,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长史关靖。关靖是捻断了胡须,苦口婆心的向着公孙瓒建言:“靖知将军心中之苦闷,恨不能立即拿下了南皮城,一雪前耻。然则,目下的情况将军你也是看到了,南皮城池本来高大,难于攻取,如今又被贼人借水凝冰,彻底阻绝我等,我等想要从正面攻入南皮城几乎已是不可能。便算是从他处撅地道,往往为贼人所破,从中隔绝,亦是功亏一篑。如今我等强取南皮已是不可得,而留在此处无非是徒然耗损粮草,是进退两难。将军请听我之一言,不如干脆舍去,等到明年开春再战不迟。否则久留此地,迟则恐怕生变,还望将军早做决断,勿为妇人之念。”

    关靖几乎每隔两天就要来他这里骚扰一次,公孙瓒对此是颇为无奈,也早已经听烦了。好在关靖身为长史,有劝诫之责,又是公孙瓒信任得过的人,要是换做别人,别说听他嗦了,恐怕帐门都不给他进。公孙瓒一心想要拿了南皮,如今到了进不能进,退不能退的境地,他自己也很是苦恼。他越是留恋不肯去,便越是放不开,看不破,对于关靖所言自然也就听不进去,也全没有放在心上。他耐着心,好不容易听完了关靖的建言,方才手上一挥,说道:“好了,长史所言我会考虑的,时候也不早了,看你站了半天也挺累的,不如且先告退吧。”

    关靖不看公孙瓒颜色,但听他语气,也知他是没有听进去,心里一阵拔凉,颇为无奈。他此行目的未达到,此时又被公孙瓒催促着告退,自然很是不爽,怎肯就此离去?突然心里一动,说道:“靖站着倒是没有什么,倒是我看将军你一直坐着未曾挪动一下,怕是屁股早已不舒服了。若是将军愿意,可否随靖到帐外走走,活动活动筋骨?”

    公孙瓒被关靖唠叨半夜了,心神早已疲倦了,还想着尽快打发了他,好钻被窝跟美人儿滚床单,心思早已飘忽在他处了,哪里有心思跟这糟老头到帐外溜达?是以他听关靖这么一说,当即就假意咳嗽两声,说道:“夜深霜重,长史还是先行回帐休息吧,莫要因此染了风寒才好。”关靖却是不依不饶,又即劝说了两句,公孙瓒看了关靖一眼,见他这个架势恐怕今儿他不听他的,他就要不走了。公孙瓒也是头疼,人家也是好意,轻易呵斥他不得,只好是点了点头,起身来,与关靖一道,带了两三护卫出了大帐。

    大帐外,寒风寂寂,帐幕千重,士兵往来不断。关靖一路带着公孙瓒往前走去,时儿停下来,故意让公孙瓒听那帐内士兵的交谈之声。起先公孙瓒还不明白关靖要他出外的用意,及至听到那些士卒的谈论,心里也立

    即明白了。这些士卒所交谈的声音本是不大,但只要驻足静听,也能听的清清楚楚。听他们所说,无非是抱怨天气寒苦,思念家乡,又道驻军在外,要打又不打,磨磨唧唧实在不爽,不如早日撤兵归去。说到撤兵,多数士卒则是纷纷拥护,表示撤兵好。

    公孙瓒前后走了几处大帐,听到的几乎是‘且不如撤兵归去’的声音,这让他心里着实不爽。他要打仗,有欲鲸吞南皮的打算,然而,他的部下已经开始开小差了,居然都道‘不如归去’,这让公孙瓒很是恼火。听到后来,公孙瓒实在是忍不住,冲进大帐来,一脚踹了帐内火锅,鼻子一哼,扫视了众人一眼,一句话也没说,直接转身回了自己的本帐。

    那些士兵被公孙瓒突然冲进来也是吓得傻愣愣的,但看长史关靖与公孙瓒同来的,如今尚未走开,便向关靖打听起来。关靖一心要带公孙瓒来听听部下们的声音,好让公孙瓒知难而退,早日撤出南皮,却没有想到会激怒公孙瓒。他心里也是一阵无奈长叹,见公孙瓒愤然走了,他也没有追上去。至于帐内其他部下的询问之声,关靖也没有听进耳里,看了众人一眼,转身也即回了自己的大帐,没有追公孙瓒而去。

    公孙瓒一路愤愤的回了自己的大帐,心里面窝着火,直将帅案一手掀了。那些侍候在帐外的亲卫,听到帐内的动静,皆都是吓得面无血色,也不知公孙瓒是哪根筋搭错了,如何突然犯起浑来。他们只迟疑不定,突然帐内又即传来轻喘急促的声音,声音**至极,不用看也知是公孙瓒已回到榻上,正在享用着女人呢。

    在帐内的女人早就洗干净了身子等着公孙瓒享用,只是因为公孙瓒被关靖纠缠着,一时未能脱身,这才一直寂寞于榻上。如今公孙瓒回来,在将帅案掀了后,虽然是稍稍解了气,但就是内心的一股邪火怎么也去之不掉,想要发泄。公孙瓒是拎着兵刃在帐内左右转着,忽然想起屏风后面还有个美人儿在等着他,便是迫不及待的一弃兵刃,直接走到榻边,掀开了被褥。

    被褥内,热气蒸腾,与外面的冷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美人儿本来早就该睡下了,却因为公孙瓒在帐内闹出的动静,进而吓得瑟瑟发抖,蜷卧于榻上。此时一旦被掀开被褥,冷气钻将进来,突然与公孙瓒饥饿的眼神稍稍一个对视,早已是吓得全身一个寒战,不知所以。也就在她寻思着要不要要回被子,或者干脆躲到被角里时,公孙瓒就像是一头饿狼猛扑了进来......

    夜,很快倦眠,帐内的动静也终于落了下来。没有了声响,帐外的守卫们,在这一刻仿佛丢了灵魂,变得空洞起来。他们遗憾的望了对方一眼,耷拉下脑袋,若有所失的

    进行着自我的幻想。公孙瓒,拥着美人儿进入了梦乡之中。他此时看起来,早已没有了先前的盛气凌人,而他的女人,在他怀里则像极了一只小绵羊,就那么乖乖的蜷缩着,依偎着。

    也不知何时,本来沉浸在睡梦中的公孙瓒,突然被一声巨响所惊动,整个人身子一震。不过,此时的公孙瓒犹自未醒,尚且迷糊着,眼睛仍是未睁开,耳里只感觉着像是有千军万马从悬崖前经过,呼啦啦,带着一阵阵雷鸣之声。但这种声音,又像极了是在打雷,而且此雷声是在耳际不断的轰鸣着,遂使得他不觉稍稍起了寒意。雷声不断,很是震人,像是要把天穹也给震破。公孙瓒终于是忍受不了这种声音,忽然醒转过来。只睁了半只眼睛,看到的却是一片通红。通红的火光在眼前燃烧着,仿佛已成燎原之势,顷刻可摧毁眼前的一切。

    公孙瓒到此仍是没有彻底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但被怀里的哭声给惊醒,他也就醒了。“怎么了?”怀里的美人儿睁大着眼前,瑟瑟发抖的蜷缩在公孙瓒胁下,嘤嘤的哭泣起来,听到公孙瓒发问,方才颤抖着声音说道:“将……将军,贼人夜袭!”

    听到‘夜袭’,公孙瓒迷迷糊糊地脑袋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他随之哈哈一笑,反而宽慰起她来:“贼人半夜骚扰我军这样的事情又不是发生一次两次了,美人儿何必担心?放心,让他们闹腾一会也就没事了,等会自会退下去,不必担心。”

    公孙瓒之所以这么‘坦然’面对,自然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如他所说最近时有发生,经常是半夜冲击一阵,然后就退了下去。起初时,公孙瓒半夜被城内的贼兵惊醒,还收拾过几次人马,准备迎击,但都无外乎没等他带人杀将出来,贼人也就退了下去。当每次都是如此,公孙瓒也就习以为常了。反正贼人冲出来也只是一阵袭扰,并没有什么大的举动,对他也损失不大,是以他也不放在心里。而这之后,公孙瓒就给部下下了命令,但凡今后还出现这些的情况,只叫各营将军自己守备,不必惊扰到他。而各营将军自然听从公孙瓒的命令,每每遇到贼人夜袭之事,也不敢惊动到公孙瓒,都是自行解决。故而,当公孙瓒听到‘夜袭’,不问可知又是贼人来骚扰他了,自然也不必精怪帐外都闹出这么大动静了,却到现在仍是没有一个人进来向他禀报此事。他怀里美人儿也是第一次侍奉公孙瓒,听公孙瓒如此一说,方才稍稍释然。

    公孙瓒是放心了,又即抱着美人儿呼呼的大睡起来。那外营的士兵,在被贼人开城袭扰了一阵,拔了几面旌旗后,也即重归于寂静。这个夜,仿佛本来一直都是这么寂静着,而时间也在寂静中流淌,悄悄划过指尖。

第三八章:典韦出城

    南皮城内,陈诺刚刚将吕布送了出去,就见赵雪一脸不服气的走了进来。UU小说

    “哦,雪儿!”陈诺看见赵雪脸色,也立马明白了大概,赶紧是手上一招,叫赵雪上前来,拉着她的手,笑问道:“怎么了,又是谁惹雪儿你生气了?告诉大哥哥,大哥哥教训他去。”赵雪鼻子轻轻一哼,瞥了陈诺一眼,说道:“大哥哥是明知故问!”随即又道,“大哥哥,本来你可以不必跟吕布比划着夺旗的,现在可倒好,已经过去九天了,只剩明儿最后一天了。你看看人家手上旌旗有多少面,我们手上旌旗才多少面?等明儿一过,我们就输啦。到时输给他们一千副衣甲是小事,关键输了面子,如何找回来,岂不让他人笑话?亏得大哥哥你现在还笑得出来?”

    陈诺听来,哈哈一笑,说道:“与人赌,总得有输有赢的,输了大不了送还他们一千副衣甲,算是卖给他们一个面子,否则吕温侯他也无法跟他的部下交代不是?”赵雪听来,微微一愣,转眼盯着陈诺仔细的看了两眼,见陈诺眼神之中藏有狡黠之意,便即醒悟过来:“哦,大哥哥你是明明知道与吕布比试会输给他们,是以自始至终都并没有在意,对不对?”陈诺对赵雪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点头说道:“说起来,这批从平原过来的衣甲本来就是准备调配给吕温侯的,被我们半路夺来占为己有已是不对,如今他吕布既然亲自登门拜访,求还铠甲,我又不好不给他们这个面子。但我知道,要是吕布一登门我就将衣甲巴巴的送了出去,未免让不知情的人笑话我是怕了他,再者部下也不好答应不是?是以我便以拔贼人旌旗为由,来了场比试,所以说此战我原本是没有打算要胜过他们,其结果就算是输了,那也是没有什么关系,雪儿你也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赵雪点头道:“原来大哥哥你是这样想的,怪不得数日以来眼看吕布他拔了贼人数十面旗大哥哥你仍是无动于衷,却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陈诺一笑,拉了赵雪的手,将她扯到自己身边坐下,笑道:“还远不至于这些呢!我让吕布接连数天袭扰贼人,除了跟他比划比划,最主要的,却是借助他的兵马摸摸贼人的底细,以好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准备呢。”赵雪听陈诺一说,头斜过去,凝眉问道:“要摸清贼人的底细那还不简单,大哥哥麾下将士难道还少吗,何必要假他人之手?”

    陈诺一摇头,说道:“雪儿哪里知道,我部下将领虽则有些,比喻雪儿你之机警,高顺、潘璋、朱灵之善战,但能够单独冲锋陷阵的实在寥寥无几。一个典韦至今还在榻上躺着,实指望不上,其他人就更别说了。而吕温侯则不一样,想来他本身就是一员虎将,虎牢关前就曾数败天下英雄,让他冲营,正是发挥其之所长。更何况,让他冲杀,也正好让外人看到吕温侯亦在我之掌控之中,这样也就给

    了其他将领一个错觉,他们便会以为连吕布都为我所用了,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听我之调派?”

    赵雪听来,眼前一亮,笑道:“我明白大哥哥你这么做的目的了。想来大哥哥你虽则名义上接手了南皮城的防务,但因为大哥哥你声望尚且不足以镇压诸人,有许多将领虽然表面上服从大哥哥你的调令,但暗地里却跟大哥哥你叫着劲呢。大哥哥跟吕布如今闹这么一出,叫他半夜袭营他就半夜袭营,如此,那些不知道还道是大哥哥你威信若此,叫吕布都不得不从,则他们就更加不敢对大哥哥你阳奉阴违了。”

    陈诺哈哈一笑,手抚摸着赵雪的脑袋,说道:“孺子可教也!”赵雪却是脸上一红,连忙躲开,又道:“可是大哥哥你有这样巧妙的安排为何不早跟雪儿说,害得雪儿白白替大哥哥你担了一回心,刚才遇见吕布时,雪儿看到他那一副得意嘴脸,雪儿差点就冲上去揍他一顿呢。”赵雪不是莽撞人,在事情没有弄明白之前,赵雪是不会意气用事的。她先前进来时的确是有点气色不对,但也不至于动手打人,对于这点陈诺是深知的,所以赵雪这么一说,他也没有说破,反而故意装作一副焦虑的样子,连忙劝说赵雪息怒。

    赵雪再聪明不过,哪里瞧不出陈诺是在跟她闹笑着,当下也是装作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狠狠的数落了陈诺一通,陈诺只是赔笑道歉。两个人闹了一回,肌肤相触,呼吸相闻,气氛渐渐旖旎,搞不好就要**了。也就在这时,那帐外毛毛躁躁的闯进一个人来。陈诺抬头一看,恍然是祝融青衣。

    祝融青衣是径直闯进来的,所以守卫也没有拦住,他们眼看着她进帐了,陈诺也没有责备的意思,也只好相继退了下去。倒是祝融青衣一进来,看到赵雪坐偎在陈诺怀里,因闹两只脸颊上都是堆满的红晕,就连气息也稍稍紊乱,很是惹人怜爱,也是不禁愣住了。她心里,在这一刻仿佛是被针扎了一下,虽然疼,却是没有叫出来,就那么呆愣了片刻。

    赵雪看到祝融青衣进来,心里突的一跳,恍然发现自己还在陈诺怀里,赶紧是站将起来,径直走了下去,尴尬对着祝融青衣一笑,叫道:“青衣妹妹,你怎么来了?”陈诺看到祝融青衣那副神情,也是稍显尴尬,方才假意咳嗽两声,理了理袍袖,端直了身子,平视着她。祝融青衣听到赵雪来问,方才从呆愣中回转神来,向赵雪一敛衽,叫了声雪姐姐,随即向陈诺又一敛衽,道了声:“哥……哥哥……”

    祝融青衣已经于前些日子正式认陈诺做哥哥了,但认过后,两个人反而很少见面了。或者是故意避而不见,或者是尽量少见,所以她这声‘哥哥’也是叫得颇为生涩。陈诺知道,祝融青衣若是没有事,一般大半夜的是不会如此匆匆赶来见他的,所以也没有计较这声‘哥哥’的

    生涩,连忙唤了声‘妹妹’,问道:“妹妹半夜匆匆来此,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雪其实也已经猜出了不对,是以在听到陈诺问出这声后,也即将眼睛看向了她。祝融青衣听陈诺这么一问,也顿时从刚才的一阵心疼中醒悟过来,立马向陈诺一点头,随即说道:“哥哥,你快救救韦哥。”

    “典君?”陈诺眉头一凝,身子已然从蒲席上站了起来,连忙问道:“典君他不是一直在卧榻上将养着么,怎么,他怎么了?”“是啊!”赵雪看祝融青衣脸上尽是焦虑之色,连忙牵起了她的手,忙追问:“典将军他怎么了?”祝融青衣看了赵雪一眼,又看了陈诺一眼,道:“韦哥他……他出城去了!”

    听到典韦忽然出城去的消息,赵雪和陈诺两个都稍稍一呆,心里还道这算怎么回事?当下,陈诺安慰了祝融青衣两句,叫祝融青衣莫要着急,将此事慢慢说来。不问不知道,一问才明白,原来这件事情却是因为吕布引起的。说起来,典韦因前时一阵大仗,负伤较重,所以接连将养在榻上,也有些时日了。好在他身边有祝融青衣细心的照料着,身子也康复得较快。这些日子以来,典韦虽然多数时间都在榻上躺着,但也时有下榻活动。本来,以典韦的脾气,他早就想彻底从榻上爬起来,重新回到军营的,但因为祝融青衣担心他身上的伤没有养得彻底,不敢让他随意走动,加上陈诺的劝诫,故而他是一直在榻上躺着。典韦也是头疼,但也颇为无奈,就算想偷偷溜下榻,奈何祝融青衣时在身边监督着,也是不能得逞。

    就在先时,典韦好不容易趁祝融青衣走开的当儿,偷偷的从榻上爬起,然后就在院内外走动起来。而也就是这一走动,让典韦无意间听到陈诺与吕布之间打赌的事情,又听说吕布那边已取了许多面贼旗,陈诺这次只怕是要输给吕布了。典韦听来,当然是心有不服。只他本想要去找陈诺说明此事,好叫陈诺让他出战,但一想他此刻一去陈诺未必答应,不免气馁。他左右一想,心下一横,不如先去抢他几面旌旗,立了大功再来报给陈诺知道。是以,他当下就说动了十几名武卫营的将士,让他们且都跟随他出城立功。这些人本来心有不服吕布的,难得典韦能亲自带他们出城去,自然是没有不答应的道理,被典韦一说,也即跟着典韦开城去了。

    典韦这一走,祝融青衣本来是不该知道的,可巧她回到房内后,心里不宁,又即回去找典韦,不想典韦已不在房中,等问清楚了部下,这才知道是发生了怎么回事。祝融青衣将前后事一说,陈诺听来,眉头微微一蹙,苦笑一声:“此时想要阻拦典君只怕是晚了。雪儿、妹妹,你们也都不要着急,以典君的本事,想来他是不会有事的。”一面安慰着她两,一面赶紧派人出城接应典韦等人。

第三九章:拔旗

    典韦先前所负的伤,在祝融青衣细心的照料下其实也七七八八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被祝融青衣惯着一直没有下榻来。www.uu234.cc他此时一旦脱将了榻,手拿着兵刃,整个人也立即是恢复到了生龙活虎的状态。他身后,都是他武卫营的好手,也都常随他出征,对典韦是听之任之。只因为典韦负伤许久,他们也很少有事干了,憋也憋出病来了,如今难得有这个机会与典韦杀出南皮城,再次活动活动筋骨,一个个无不是精神抖擞。

    刷刷,一条条黑影从着南皮城高大的城墙上缒下,然后迅速的消失在黑暗之中,深入到公孙瓒大营前方。这次典韦出城跟上次又自不同,上次他出城,那是因为有保护赵雪的责任,所以不敢妄为。然而这次不同了,他的目的再简单不过,冲入敌营腹心,拔旗走人!当下,典韦在前,各人在后,悄悄的向着公孙瓒前军大营逼近。

    说起来,公孙瓒一方也是刚刚经过吕布和陈诺两支人马先后开城的袭击,又被对方烧毁了几座营帐,拔了数面旌旗,正是惊魂未定之时。对于这样的夜袭,这些公孙瓒的守兵似乎也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一旦贼人袭击了一阵走了过后,他们除了大骂几声,倒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就连,摧毁的拒马、鹿角等物,他们都懒得去理会了。他们除了把几处大火匆匆扑灭,也就先后缩进各自的营帐,继续着打盹。而那些巡逻的士兵,也是抱着同样的心思,将惊魂未定的心彻底放下来,然后蜷缩在一起,躲着寒风的摧残,抱头继续呼呼大睡起来。

    在这样一个寒夜,在刚刚经过贼人一阵骚扰过后的公孙瓒军大营,他们又何曾想到,他们的贼人刚走,还有下一批贼人来到呢?典韦,他在外观察了营内的气息后,也立即扑捉到了这个机会,当下不做二话,立即是带着人马,拔了鹿角,冲将了进去。他身后,十几条身影如电蛇一般的窜将起来,随着典韦的身影,猛扑贼营。

    “杀!”杀声一起,贼人是懵住了。他们不会想到,刚刚去过后的贼人,居然会再次席卷回来!他们本来放下的心,在这一刻遽然一紧,等到他们反应过来,也已经迟了。典韦带着人,已经从辕门外冲将进来,一路砍杀,几乎毫无阻拦。而他们之中的许多人,直到身首异处了,也不知道发生了怎么回事。典韦就这样如猛虎一般的跳进了羊圈,然后恣意的在一群绵羊之中砍杀着,几乎没有一合之敌。而他身后的壮士,则因为受到典韦的鼓舞,砍杀起来也是毫不逊色,一个个就像是豺狼当道,要多凶猛就多凶猛。

    当然,典韦是杀了贼人一个措手不及,也顿时解决了许多贼兵,然而,这里毕竟是贼人的巢穴,有杀之不尽的贼人,他要想一直保持这个势头,那肯定是不行的。大股的贼人迟早是要被他惊动过来的

    ,到时他别说想要肆意冲杀了,只怕出去都难。所以典韦现在要做的,就是趁贼人迷糊不知情之际,给贼人一个惊扰,让贼人不知所谓。

    典韦一脚飞起,狠狠一踹,只见旁边一只火盆被他一脚踹飞而起,直接飞到了旁边的大帐之上。火盆点着了帐布,火苗顿时呱呱的烧了起来,且随着风势愈演愈烈,顷刻间就腾的烧将了起来,吞没了整座营帐。那在营帐内休息的士兵,有反应急速的,带着火跑了出来,有反应不及的,直接被火帐给吞没。典韦的举动也立即提醒了他身后众人,他们或是依葫芦画瓢,推到火堆,踹走火盆,或是拔了旁边的火把,拿在手里,一面砍杀,一面纵火。本来被打蒙的贼兵,他们原本就不知道贼人来了多少,此时再被冲天的大火一烧,也完全被吓蒙了。有不少干脆弃营而走,有的干脆四处乱呼,惊得内外营众人都是一阵内心惶惶,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贼人到底来了多少,还有他们……已经杀到哪里了?

    “怎么回事!”当公孙瓒再次从梦中被吓醒,恍然睁开眼睛时,他的脸色也跟着刷的一白。他怀里的女人显然比他沉稳得多,眼睛也不睁的蜷缩进公孙瓒怀里,与公孙瓒道:“此是贼人袭营,乃常事尔,将军你又何必着急?”

    公孙瓒看着帐内腾腾映着的火光,分明比起常时凶险,听着杀喊声也是较之往日触目惊心,心下骇然。他这里惊疑不定,突然听到怀里美人儿说出这句,心下不觉大恶,一手将她扫开,大骂道:“你这妇人知什么事?贼人袭营往日只不过一回,如今又是几回了?他们不过刚刚回城,我这里还没有歇一下,他那边又再次出城,岂是常事?”

    美人儿也不想公孙瓒翻起脸来会如此无情,心里不觉一酸,哭将起来。公孙瓒连日被陈诺开城夜袭,又被长史关靖劝着他让他早日撤兵,心下早是烦闷不堪,此事又因为眼前一事稀奇古怪,心里着恼不堪。他此时还想要静静,不想被旁边美人哭得他有顿时大了起来,不由心下大恶,也不管其他,端起一脚,往美人儿怀里直踹过去。只听啊的一声,跟着触碰落地之声传来,过半刻,就再无声息了。

    公孙瓒也没有理会,只是披衣而起。他内里的动静也立即惊动了帐外的守卫,他们纷纷进帐来,为公孙瓒掌灯。公孙瓒只问外面发生了何事,贼人来了多少,亲卫一时也不知道,只好是囫囵答了两句,也就立即派人下去查探。公孙瓒一时睡不着,也就披衣坐在蒲席上了,静候外面的消息。倒是那帐下亲卫稍稍呆了一阵,突然鼻子里钻进一股颇为浓重的血腥气,心下骇然,正不知何事,忽然转身一看,只见屏风后面淌出一滩殷红的鲜血来,不觉吃了一惊。

    公孙瓒听到惊呼声,抬头一看,也是触目惊心,不觉眉

    头皱了皱,大骂道:“晦气晦气!”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赶紧让亲卫绕到屏风后面将之处理。亲卫答应一声,绕过帐来,只见榻下面横卧着一具藕白的躯体,不过,看她眼睛紧闭,头额流血,想来多半是凶多吉少了。对于这具身体的诱惑亲卫是不敢多看,也不敢多想,连忙上前来,伸手一探美人儿的鼻息,这才发现早已没了。他吓了一跳,将此事报给公孙瓒。公孙瓒哪里有心思理会一个贱婢的死活,眉头只一皱,亲卫也已经知道该怎么处理了,赶紧将之抬了出去,然后一面派人进帐来处理地上的污血,一面则更换着被褥。

    公孙瓒手捧着竹简,耳朵里尽是帐外面传来的厮杀声,虽然不是特清楚,但听来却是触目惊心。不时,那帐外派出去查探的士兵回来了,带给公孙瓒的消息仍是很模糊,因为一处处大帐被贼人点着,士兵乱窜,四处乱走,一时也弄不清楚贼人到底来了多少。虽然不是很明确,但他们可以肯定的是,贼人来的不会太多,而且目标也是特明显,那就是各处的旌旗。公孙瓒听来,方才是稍稍的松下了一口气,如果是这样,那倒也不足为虑了。不过让公孙瓒始终不明白的是,贼人三番五次冲营,为何老是冲着他的旌旗而来,这其中的用意又何在?

    公孙瓒捉摸不透,也没有精力去琢磨这些。他伸出手来,揉了揉眉头,方才叫让各营将军保持警惕,密切注意敌人动向。在他看来,既然贼人是冲着他旌旗而来的,那么也就不足为虑了。想来前时,贼人冲杀了一阵后,往往在他这方人马全力阻击之下,最终是会知难而退的,不怕他会闹出大的动静,是以暂时放下心来。

    公孙瓒这里熄灭火烛,继续睡他的回笼觉,而典韦这边,则如一只愣头苍蝇,没头没脑的沿路放火,沿路拔旗,沿路冲杀。贼人乱着,四处乱窜,摸不清典韦带来了多少的人马,倒是给了典韦一方一个绝佳的机会,直杀得贼人昏天黑地。而典韦,也因为没有方向感,一旦杀将进来遇不到阻滞就不知进退了,一口气直接杀到了贼人前军腹心,杀得贼人四散而走。他这边一面拔着贼旗,一面杀喊不停,倒是典韦身后众人因为拔了许多面旗,心也知足了,加上看看已是深入了腹地,四面都是贼人,如等贼人反应过来将他们包围厮杀,那就麻烦了,是以开始劝说起典韦来,让典韦见好就收,要不到此为之,咱们先撤出去。

    典韦听部下们一说,原本是要同意的,但一想,又不对了。他可是听说了,吕布一方得到的旌旗远远是他主公的数倍,就他手上这点加进去远远不够,要是不趁这个大好机会多捞一点似乎对不住公孙瓒了。典韦想到这里,当下打消了撤退的念头,只带着头,让众人继续随他厮杀,不断攻击贼营,拔贼营旌旗。

第四十章:败公孙袁绍全得冀州

    公孙瓒于冬季围袁绍于南皮城下,经久不走。www.uu234.ccwww.uu234.cc先前之时,因为公孙瓒兵力强大,袁绍不敌。袁绍欲意以计破之,然而却因为用人不当,或者说时运不济,以至大败。最后吕威璜没用好,反被贼兵击溃,袁绍陷入困境。在此情形之下,袁绍气极吐血,最后卧病在榻。也正是南皮城风云之秋,陈诺临危受命,接手了南皮防务。

    陈诺在这之后,以‘水’冰冻城墙,使得贼人无法从正面进攻,陷敌于进退两难之地。接着,陈诺又以‘衣甲’一事故意劝唆吕布,使得吕布频繁派兵袭击公孙瓒,闹得公孙瓒日夜不宁。陈诺与吕布之间的‘赌局’当然只是在其次,最关键的是因此公孙瓒不得安生,不得不从南皮撤兵。

    是时冬季,陈诺防守南皮获得大胜,其之声望亦随之呼高。然,这时,本来一直卧病在榻的袁绍,忽然好转过来,再次接手了南皮城防务,并亲自带兵追击公孙瓒于章武,公孙瓒大败。也正是公孙瓒惶惶无计时,朝廷派人劝解,公孙瓒趁机求和。而袁绍连连用兵,士卒亦疲,不得不勉强同意。其后,公孙瓒退兵回幽州,袁绍收复渤海,冀州之地因此多数归于袁绍麾下。

    这之后……

    之后……还有之后吗?

    本来是有的,而且以大纲计,应该还有很长一段路。但是,好像一切都并不那么容易。如果有机会,我会更新下去,说不定哪天拾起来续写。又或者,这只是一个玩笑。

    争霸三国?谈何容易,以为是过家家哪,这本是一个玩笑!

    玩笑就此结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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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霸三国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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