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契约漏洞 惨痛代价
白墨溪后知后觉,面露尬色。
“对,你是要逆天而行。”
两人相视一笑,只是付清之的笑容中多了一份苦涩和心虚。
白墨溪忽然想起一事,问:“需要我做些什么?”
黑狮一直告诉他,让他好好修炼,成为逆天的力量,可惜他天赋平平,还不如南梦遥有资质。就算作为灵能转换器,也是差强人意。对此他一直深感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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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的已经够多了。”付清之温言安抚,又似欲言又止。
白墨溪何其敏感,不安的追问:“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是出问题……”付清之为难的挠挠额头。他一向爽快,这次确是难以启齿,但总不能一直让白墨溪蒙在鼓里。权衡利弊,一咬牙决定吐露全部。
“是这样,我刚说的是人妖两界的大势态,现在要具体到个人。”
“嗯!”白墨溪全神贯注,屏息倾听。
付清之:“天地只跟人类谈判,这源于上古时期人类是六界中最弱小的种族,所以特殊照顾。九百年前,知道真相的人类只有我。主君虽然也是人,但他们已经和天地达成过一次约定,丧失了资格。老树仙和黑狮,一个是仙,一个是妖,没资格。逆天知道真相时是鬼,无法使用囵吞印,所以必须转世为人。这一世的囵吞印,就是为了连接冥界的巨噬树根而存在,所以只能使用一次。为了避免时机未到被误触发,就做了一个限制,只有满足特定条件才能使用。”
话到此处付清之停顿下来,为难的看着白墨溪。
白墨溪先是一愣,随之领悟:“跟我有关?”
“对。”
“需要我做什么?”
“囵吞印,只有在你死后,才能开启。”
“就这样?”白墨溪问得平静,甚至松口气。早在定力契约时,他就知道自己活不长,虽然中间因为消息不全动摇过,但他并不畏惧死亡,甚至他活的太苦,一直在渴求死亡的解脱。今听到这样的设置,自然能坦然接受。
他的淡然搞得付清之反倒不能淡定。
“什么叫就这样?你以为是什么。”付清之略带嗔怪之意,嫌他不爱惜生命。
白墨溪面颊微红,不好意思道:“我、我以为你要我杀了你之类的。”
付清之:“……”
“谢谢。”白墨溪再次感激道。
付清之被谢的莫名其妙。
白墨溪解释:“你选中我。不论事情成败,我都不用面对妖界的覆灭,不是吗。”
“你能不这么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吗。”付清之叹息。白墨溪要像黑狮一样抱怨,他或许会好过些。
白墨溪失笑。“我一直觉得自己活着就是罪孽,是你让我的存在有了价……”
白墨溪后面的话,被付清之用手捂回去。他见不得,他这么乖巧温顺,通情达理的样子。会让他有种坑老实人的罪恶感。
“你很怕我死你前面?”付清之松了手。
“嗯,害怕又剩我……”话未说完,这回是白墨溪住口。他忽然想起一人,黑亮的眸子不安的转动,双手紧握,黯然神伤的垂下头,轻声问:“如果计划成功,你会死吗?”
“不会。”
“那你能不能替我……”
“不能。”付清之知道他在伤感什么,出声打断:“契约是有漏洞的。你的死亡不是无解。”
闻言,白墨溪猛然抬头,充满期待的望向付清之,紧握的双拳也松开。
付清之:“你的死亡的确是解开囵吞印的关键,但是并没规定你的死亡形式。”
一句话,白墨溪就明白过来。死亡的定义有很多,脑死亡、心脏停止跳动、灵魂出窍,元神俱灭等。
如果契约中没规定具体的死亡形式或级别,那么只是心脏停止跳动或是灵魂离体,都能依靠复活手段复活。何况妖的生命力本来就比人强。靠一滴血一根毛发,都能再生身体,虽然这种复活会折损修为,但能复活才是最关键的。
这对白墨溪无疑不是一个好消息,他可以活着陪在白耀身边,然而付清之却依旧神色凝重,这让刚刚觅得希望的白墨溪又忐忑起来。
付清之知道,此刻自己越是吞吞吐吐,就越会成为折磨白墨溪的刀子。与其钝刀肉,不如给个痛快。
“你还记得活脱衣案,那个巨大的六芒星阵吗?”
“记得。”
“你当时分析的没错,那的确是一个巨大的阴谋,预备实施的法阵。但和你说的又有所出入,那个法阵不是为了毁灭,而是为了镇压和置换。”
“镇压?”白墨溪不解。置换他明白,因为付清之之前就说了,妖月计划就是要把妖界的核心资源与人界的月亮置换,必然要有足够大的转换法阵。但是镇压是什么意思?
付清之没有看他而是望着远方,自顾自说道:“老黑说了,妖界也是地大物博,很多强大的东西并不是在地上,而是在地下。一旦妖界环境出现异变,那些地底下的东西会跑到上面来。”
“那些东西是绝对不能移民到人界的。就算在妖界,它们也是危险的存在。所以,他需要力量用来镇压。而这份力量不是他一方的领主能支付的,他需要上百位像他一样的大妖来守住阵眼。”
“白耀会在活脱衣案定位那么大的六芒星阵,也是他在寻找黑狮时,得到的法阵残片,他不知道黑狮在图谋什么就在人界摆了个简易的。一来,用作研究。二来希望引出黑狮。”
白墨溪终于搞清那个巨大六芒星阵的用途,稍稍安心。
“但这里有一个问题……”付清之话锋一转,让白墨溪安下的心又悬起。
“吞噬是从内部开始的,用来镇压的法阵必须持续蓄力否则就会失效。如果逆天跟天地谈判达成新的协议,吞噬的速度会快到无法预计。而参与镇压的妖都难逃厄运。”
“黑爷会死?!”白墨溪不知道计划实施的详情,也就不知道事情会这么惨烈。
想到黑狮也是用命在促成这件事,他不由得感动。虽然他也是拿命来成全逆天,但他和黑狮的情况不同。他是戴罪之身,活着就会给族人带来威胁,黑狮可是一方领主,要权有权,要势有势,活的辉煌无比。这样的身份能摒弃生命成全他人,让他由衷的佩服。
“不止老黑……”付清之叹息道。
白墨溪当然知道不止黑狮。“那些肯为了妖界牺牲的霸主,都很了不起。”
“如果真的自愿牺牲就好了。”付清之此言一出,说愣白墨溪。
付清之无奈道:“不是所有妖都能像黑狮那样有觉悟,而且也不是所有妖都能移民人界的月球,所以在自己和同族无法存活的情况下,又岂会帮助我们。但这次的计划,他们的力量又无可或缺,所以我们需要……”
“白耀!”
不等付清之说出,白墨溪自己道出天机。他的心被揪起,四肢的血液仿佛被什么抽走,让他发虚发寒。他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弟弟,又要离他而去?之前他还在为自己不能活着陪伴他而遗憾,现在却被翻转。
“白耀会死对吗?”白墨溪声音发颤的询问,他希望自己猜错。很可惜付清之凝视他的眼中,那一抹心疼证实了他的猜测。
付清之对这件事也颇感无力,原因就如他说的那样。为了让那些死路一条的妖,为有可能活下来的妖卖命,只能借用白耀的万妖瞳。但他的能力并不是催眠一次就能一劳永逸的。尤其针对拥有万年修为的妖,一旦法阵开启,各路妖王就不会在受制度的限制,那时爆发出的力量有可能冲开白耀的催眠术。所以,白耀就得在每一个妖王身边留下一个分身,保证催眠术的持续性。
那些可都不是普通的妖,偷工减料可不行,就算白耀全上也是将将够用,哪里还有富余的部分用来再生。而被吞噬到新世界的生物有去无回,连灵魂都会被打散,根本没有复活的可能。
“不要救我。”良久白墨溪异常镇定的说出这句。“我不能再让弟弟孤独上路,我要去那个世界陪他。而且,只要我不在了,北极狐族也安全了,原本我和白耀就该在九百年前死掉。”
白墨溪微微泛红的眼中充满淡然,这是想开了,大不了就是一死。
付清之轻叹一声,动动嘴,还未说出,白墨溪又道:“你不用劝我,对于我死了比活着好。”
“我不是要劝你,只是想告诉你。主君已经不在了,囵吞族也不会关注当年那件事,所以你没什么可担心的,就算是现在,你也可以大大方方的活着。”
“主君不在了?”白墨溪怔愣不解。
付清之:“在他把囵吞印给我时,他就已经死了。”
“死了?那个时候就死了?”白墨溪有些恍惚,这消息好没真实感。而且,短时间内知道的重磅消息太多,他一时竟没什么反应。但付清之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触动了他。
第6.13章 消息走漏
“你自由了。”
“自由了……”白墨溪呆愣的喃喃重复。
从未想过自己能光明正大的活在这个世界,从没想过自己能不在是同族的威胁。有生之年真的等来这个喜讯,可他心中却高兴不起来。只有翻涌的委屈和心酸。
一只温暖的大手又拍在他肩头安慰。白墨溪鼻子一酸,顺势靠过去,下一刻,一只白色的狐狸两只前爪趴在付清之肩头,身子被他搂在怀里嘤嘤嘤的哭泣。
付清之无声的叹息,目视远方雪天交接处,手不断轻抚怀中不断颤抖的小东西。
北极狐族当年那场浩劫的真相他终究没有说出,那么荒唐的原因,要是被白墨溪知道估计会精神崩溃。就这样吧,有些真相就该烂在肚子里。
付清之在惆怅的望天,却不知自己也成了别人观望的目标。
野鱼才不会老实的在出租房当保姆,他也想知道付清之和白墨溪说什么。因为黑狮的关系,直觉告诉他这次一定有大消息,所以他果断跑来偷听。
作为妖监局的老探员,要想跟踪偷听,就算是付清之也难以察觉。所以,他成功获取到第一手消息,但没想到消息劲爆到差点撑爆他的鱼胆。
他最先想起的就是他的死党雨泽,他得赶快告诉他这个消息。可掏出手机,发现这里没信号。而且,事关重大,干脆回去直接口述。这就导致,用遛狗为借口出门的付清之,在回去后,把狗遛没了。
付清之当然不可能什么事都没做,就空着两手回出租屋。找不见野鱼版黑狮时,他就给他打电话。同时,也发现自己父母给他打了无数通电话,但因为他不在服务区,所以没收到。
把父母放一边,先给野鱼打电话,那头倒是痛快接了,结果一开口就是大谈特谈世界末日的问题。这会还没到上班时间,野鱼是跑到雨泽家跟他说的。
付清之顾忌白墨溪的感受,所以做了无数铺垫才娓娓道出一切。野鱼可没那么多顾忌,三言两语就道出重点。
前段时间雨泽被白耀整惨了,正在疗养。野鱼这个重磅消息,把他从一个噩梦打入另一个噩梦。
虽然他久居人界,但妖界要完的情况还是犹如晴天霹雳。妖界的存在对于妖就是自己的家,出门再远也会回去,现在雨泽要变成无家可归的妖。这个打击让他又摊成一地液体。
“头,雨泽被打击到都不能成型了!我得留下照顾他。”野鱼对照电话抱怨,自己更是跳到柜子上,防止被雨泽的体液波及,那玩意可是致命的食客,沾上就会少块肉。
付清之心那叫一个恨,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抱着白狐,咬牙切齿道:“管好你的嘴,不准再外扬,包括修杰,不准说。”
“这个……”
付清之一听野鱼那边说的吞吞吐吐,就知自己说晚了。厉声问:“这会功夫,你都告诉谁了?!”
“没谁,就是跟雨泽说时,开了视频通话,顺便告诉修杰和彦歆。”
第6.14章 讨价还价留狐狸
如果怒摔手机能换时间倒流,付清之真想把手机摔了。
“要不,我过去处理一下。”付清之怀中无精打采的白狐仰首道。
不等付清之答话,电话那边传来野鱼和雨泽的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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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鱼是在嚷:“不用来!我保证不再多话。”
雨泽是在喊:“别过来!我什么都没听到!”
雨泽害怕白耀,所以连白墨溪也一起忌惮。因为白耀一直在用白墨溪的人样活动,导致他一见到人样白墨溪就会产生错觉。
付清之被他们气到无力,喝令:“去把修杰和彦歆看住了!再扩散出去,为你们是问!”
虽然这事迟早都会在人界公之于世,至少妖监局上层得知会,但拿出应对各种情况之前,还得慎重挑选知情者。
可惜,付清之这话还是说晚了。
修杰到无所谓,光棍一个,但彦歆还有家人。付清之的电话刚好打断她和野鱼的视频通话,于是就给她老爸去了电话。这么重要的情况当然不能亏了自己人,所以第一时间就通知了身为妖监局西北分局的局长的爹。
“竟有这事!”彦局长听后也是被震惊的唏嘘不已。
想在询问女儿更细枝末节的情况,野鱼就打电话插进来。彦歆就让他稍等,切换线路接了野鱼电话,一听是付清之发话禁止外传,她暗暗吐舌。
她怕自己嘴快的事影响以后野鱼他们跟她分享情报,只用0.1秒就做了决定。
“你放心,我连我爸都不告诉。”
彦歆再三保证后,立刻又跟自己老爸连线,再三强调,绝对不能透露是从她这里得到的消息。干脆当做不知道,反正他们队长肯定是要上报的。说也奇怪,他们队长囵吞特使的身份在仙、妖两界呼风唤雨,在人界怎么这么惨?到处都是关照他的婆家?
*****
付清之收了手机,站在雪地生闷气。不只是因为野鱼大嘴,还因为野鱼告诉他,他老妈怀疑他和白墨溪的关系。昨晚他和白墨溪都是心中有事,无暇顾及他父母。野鱼可是无事一身轻,甚至无聊,所以就凭借妖卓越的听力偷听他爸妈聊天。这也是他今天跟踪他们的原因之一。
白墨溪也没注意昨晚二老的闲谈内有,尤其还是熄灯后的枕边语。这会从野鱼那里知道,也颇感无奈。
“我去解释一下?”白墨溪温声征求付清之的意见。
“解释什么!这事只会越描越黑。”而且付清之深知白墨溪此刻心情,哪有闲情安抚不知内情的父母。
“干脆,你也别回去了。我就说你带着黑狮去见女朋友了。”
付清之果断拿定注意,放下白墨溪,自己回出租房应付自己的父母。
雪地里,白墨溪孤零零的望着付清之离去的声音。心中一片惆怅。抬爪子看看浮现出来的黑犬纹印,想了想还是联系了一下黑狮。就一件事,想见白耀,不知他现在在哪?
不多时,黑狮就给他回了一句:‘在他该在的地方。’
白墨溪:“……”
这话太高深了。是黑爷在考他?还是白耀在考他?
“小白……”
突来的一声轻唤,吓白墨溪一跳。原本他在望空兴叹。没想到付清之会去而复返。
白墨溪现在只有人界狐狸的体积,坐在雪地里必须仰视才能看到付清之的脸。
他疑惑的问:“怎么了?”
“你还是跟我回去吧。”付清之蹲下身,没做过多解释的把白墨溪又抱了起来。摸了摸狐狸头,一个瞬移,缩短和住处的距离,然后佯装遛弯回来,进了院门。
付妈妈早就等急了,这会见付清之回来本想埋怨一顿,但见他怀中的白狐要说的话一下改了方向。
付爸爸也是纳闷,遛狗怎么遛回来一只狐狸,狗呢?
一个追问白墨溪哪去了?一个追问狗哪去了?
付清之三言两语,用之前想好的说辞搪塞过去。白墨溪在遛狗时接到暗恋女生的电话,就跑去见女神去了。这狐狸是他另一个朋友拖他照顾的,开春就会接走。
“这是北极狐吧?”付爸爸对照儿子怀中温顺的狐狸琢磨。看这干净顺滑的皮毛,就是被人饲养的,野生动物不可能这么干净。而且饲主对这狐狸待遇不错,看这皮毛光泽的程度就知道。这狐狸性格温顺,不怕人,应该是个宠物。并非养殖场等着剥皮的产品,就是精神不太好。生病了?
付爸爸刚想问,就被付妈妈推到一边,让他别打岔。
“儿子,你跟妈说实话。你朋友白墨溪暗恋的人是不是你那个开俱乐部的老板?”
“啥?”付清之诧异道。这和野鱼说的不一样啊,她老妈不是怀疑小白和他有不正当关系吗?怎么又扯到黑狮头上?
虽然奇怪,但付清之很快就能想通。问题出在名字上,给宠物起情人的名字也是人之常情。
果然,他老妈立刻就指出这个问题。
“他要不是对人家有意思,又怎会给自己的狗起名黑狮?还独自住在离俱乐部这么近的地方?”
“哈哈……妈,您分析的太有道理了!”付清之干笑,还中的白墨溪更是愁苦的幽幽叹息。幸好他现在是只狐狸,避免了尴尬。
“瞎说什么呢!”付爸爸嫌自己老伴乱联系,但自己也很好奇。
付清之作为儿子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的心思,神秘兮兮的暧昧道:“其实,黑狮这个名字是我给起的,对黑狮有所图谋的是我。小白是在帮我忙,可惜一直没得手。”
付清之惋惜的频频摇头。
付爸爸付妈妈相视一眼,“切”了一声,无趣的散去。
就像付清之了解他们一样,他们也了解自己儿子。如果那狗的名字是付清之给起的,那一定是付清之想跟黑狮要狗,屡屡失败,就给狗起名黑狮,揶揄人家。所以,人类的黑狮不待见自己儿子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俱乐部的狗以宠物犬为主,付清之那里的狗都是警犬,需要冲锋陷阵。哮天犬不就因公殉职了。这么危险的工作,俱乐部老板不肯割爱也在情理之中。
小插曲就这样结束,付妈妈也不再疑心这,疑心那。但想要媳妇的心没变。所以,付清之还得忍受这方面的唠叨。
付爸爸则是关心小白。也就是白墨溪的真身。他没养过狐狸,尤其北极狐,刚好借机研究一下。他认为白墨溪之所以无精打采,是因为气候问题,这里虽然是冬天,但终究没有北极寒冷,所以小白是被热的发蔫。
“爸,您真是高见,一通百通!”付清之竖大拇指夸赞。
于是,付爸爸把冰柜清空,还给里面放上冰块,给白墨溪当窝。
付清之就是怕他父母烦白墨溪才让他以狐狸状待在身边,结果还是免不了被当成关注的焦点。
白墨溪当然不肯能真的睡在冰柜,晚上等付爸爸他们入睡后,还是溜会付清之那里。现在他不想独自呆着,所以就跑去给付清之当抱枕。付清之更不可能放他一个人胡思乱想。而且,如果白墨溪真的打定主意要和白耀同生共死,那么他们两个能相处时间就不多了。
假期转瞬即过,在付清之他们要回去前,白墨溪终于用人类的样子现身,为他们送行。而白狐则是用付清之的符文变的替身。
付爸爸这两天见白狐一直都很黏付清之,以为会对他依依惜别,谁知被白墨溪抱在怀里,完全没有搭理儿子意思。于是,付爸爸得出的结论,还是狗好。
付妈妈是疯狂采购一番,心满意足的托运回家。
不能走传送门,付清之又得舟车劳顿的废一番功夫才能到家,在机场与父母分别,才干利用传送门回到自己家。而在他家开传送门接他的正是白墨溪。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在家前日好,出门步步难。付清之一屁股坐在自己家的沙发上别提多舒坦。
白墨溪中规中矩的坐在他一则的上发上。
“有事?”付清之见他这样立马关心的问。这几天委实难为了白墨溪,可等回来再说清,同样不会让白墨溪好过。
“我想去找白耀。”白墨溪说的平静,这几天他已经接受了那个事实。
与之相反,付清之却在逃避这一刻。可是现在,貌似已经避无可未避。
“知道他在那吗?”
之前他们分析过黑爷说的那句:‘在他该在的地方。’白耀最有可能待在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为了完成镇压和置换的法阵,待在黑狮那里。另一个,是在北极狐旧址。那里有白耀最在乎的童年。
从事情的进程上算,付清之觉得这会白耀应该在用不正当手段,四处虏妖凑齐数。
“我想去狐族旧址看看,至少让他知道我在乎他。”白墨溪淡淡的说。
“这一去还回来吗?”
付清之问出这问题,气氛立马凝固。付清之在内心怨自己,这不是难为白墨溪吗。
白墨溪垂下眼帘,轻声低语:“可能,不会。他不喜欢我跟你在一起,所以……至少在最后,我不想在伤他的心。”
“啧……”付清之烦闷的啧了一声,立马后悔,自己这情绪表露的太明显。赶紧抬手挠头,以此遮挡白墨溪投来的视线。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付清之尴尬的问。
“我……你这什么时候不需要我?”白墨溪柔声询问。
付清之放下手,定定的看着他。什么时候走不重要,关键是能不寻死吗?想这样说,却开不了口。
“过完年如何?”付清之试探性的问。
白墨溪微微惊讶,反问:“那个年?”
付清之一怔,想起他们这有阳历年和农历年。如果可能当然是农历年,但问题是,到那时妖月计划就有可能实施。白墨溪哪还有和白耀团聚的时间。
“呃……当然是阳历年。你在我这过到12月31号,1月1号去白耀那。新的一年,新的开始,让过去的不愉快都翻篇,这寓意多好。”
付清之鬼扯的方案,白墨溪还真认真琢磨起来。
片刻他用商量的口吻道:“我弟弟不过人界的新年,只过妖界的。”
付清之:“……”
望天,好尴尬。妖界的新年和人界是有时差的。付清之无奈问:“换算成人界是哪天?”
“12月13号,但我想提前几天回去准备一下。”
“行吧,那你就12月12号回去吧。”
白墨溪:“……”
付清之见他为难,才醒悟自己又失言了。赶紧改口:“那肯定是来不及的,怎么着也得提前个十天八天,呵呵……”
在尴尬的讨价还价后,才暂定白墨溪回妖界的时间是12月5号。这期间的变数,就看黑狮那边进行的怎么样。
******
“沛风,如果三个月后就是世界末日,你想干点什么。”
回到妖监局上班的付清之,抽空又和沛风到楼顶观景谈心。到底是低海拔的南方,不但没下雪,光穿夹克类的衣服就能在外面活动。虽然这里不冷,不代表某人脑子不会被冻坏。
沛风听着他没来由的问话,像看傻帽似的白了付清之一眼。出门旅游一圈,怎么越散心思想越消极?不对肯定有问题,沛风没急着回答,重新把付清之审视一遍。
问:“有逆转的可能吗?”
“亿分之一。”
“那就去改写未来。”沛风果断道。
付清之欣然一笑。
沛风同他一样,手扶栏杆,眺望远方。“怎么,这就是你上辈子,死不瞑目的遗愿?”
“诶……”付清之叹息,但也感欣慰。
做不成爱人,也可以做红颜知己。付清之觉得自己很幸运,没有像其他男女,分手后跟仇人似的,真好。
布下结界,付清之说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
诉说完烦恼,沛风不被惊到那就不是人。听完前因后果第一句感想就是:“我靠!”
第二句是:“打算什么时候和总部说?”
付清之:“人界这边要如何运作,我还想听听老树仙的意见。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妖界移民。”
“对,尤其是出了吞灵兽的案子,海监局失去太多灵探。”
“就算没那次,妖监局内部对妖的态度也是利用大于合作。”
沛风深沉的“嗯……”了声,表示赞同。
第6.15章 听宣台上 互诉衷肠
云端高耸的听宣台上,一个本应意气风发的英俊男子,此刻盘膝坐在当中,郁闷的拿着酒瓶豪饮。好不容易戒掉的酒又回来了。
白须老者翩然而至,看着对自己招手的青年无奈的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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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使怎么坐在这里喝上了?这可是对主君的大不敬呀!”
一身祥云提花的白袍老者正是担任人界顾问的老树仙,他一脸忧虑的提醒。
被唤作特使的青年就是现任囵吞特使付清之。
“主君?”付清之好笑道:“主君在哪呢?”
付清之举着酒瓶指天问。
“是死掉的那个会怪罪我?还是即将上任的那位?”
老树仙见他口出狂言,反倒收敛忧虑,换成迟疑。
“你,知道了?”
付清之苦笑一下,仰头对瓶潇洒的饮下一口清凉的液体后,感叹:“老树仙啊,老树仙,相处这么久,才知道,您才是个戏精。”
老树仙莞尔一笑:“看样是都知道了。也对,到了这一步,是该做决断了。”
付清之见他卸下市侩仙人的伪装,哭笑不得,佩服的用手点点他,抄起一瓶红酒递上。
老树仙瞧瞧,也罢。他也不再端着仙人的架子,袍袖一甩,摇身从白须仙人,变成比付清之还年轻,还时尚的青年。看岁数好似在校大学生。
这画风转的,付清之当场傻眼。递酒的手不是等待对方接而高举不下,而是真的僵住。
他记得上次见老树仙这副样子其实就是几个月前,为了咨询活脱衣案中的六字真言。
老树仙返老还童,接过付清之的酒,比他坐的还随意,喝的也更加豪迈。不像饮酒倒像喝水,咕咚咕咚,两口下肚,抹抹嘴。失望的摇头道:“这酒不行啊。勾兑的。”
付清之被他说得好不尴尬。
“抱歉。超市买的……我其实不会品酒,就是……”
“酒不醉人人自醉。”老树仙接话:“难得相聚,岂能被这糟粕坏了性质。”
年轻的老树仙打个响指,付清之带来的几瓶超市货统统消失,换成玉壶所装的仙酿。
清澈如泉,酒香四溢,入口甘醇。未饮就醉人三分,小酌一口,唇齿留香,快活似神仙。付清之一展眉头,赞道:“好酒。”
虽然他品不出具体好在哪里,反正不是超市百十块钱的洋酒能比的。
“这是什么酒?”付清之忍不住询问。
“醉生梦死,只为忘忧。”老树仙说道。
付清之:“……”
所以这酒到底叫什么?
老树仙看出他的困惑,直白到:“此酒名为:忘忧。”
付清之点点头,赞同道:“贴切,可惜就是太少。”
他们俩是一人一瓶,两口就完的量。但物以稀为贵,岂是人界用集装箱一车、一车拉的量能比的。
老树仙笑道:“不少了,这是密径瓶,连通的是我的酒池。你喝不完的。”
听了这话付清之倒也不奇怪,毕竟这是仙家之物,有这取巧的功能很正常。但是听老树仙夸口说‘你喝不完’,他本能的问一句:“您那酒池多大?”
老树仙眯起眼,仔细想了一下。
“养条蓝鲸绰绰有余。”
付清之被惊得差点呛到。蓝鲸可是人界体积最大的海洋生物。他突然觉得这酒变廉价了,而且,以他们两个的肚皮的确喝不完。
不对,付清之忽然想起,老树仙说的是‘你喝不完’。这里面不包括老树仙在内。
付清之抓住话把问:“那您老……怎么这么变扭。”
付清之对照青年版的老树仙用敬语好生不习惯。
老树仙很会察言观色,笑眯眯道:“特使可以直呼小仙的名讳。”
“你还有名字?”付清之蛮好奇,因为谁都不知道老树仙的名字。
“自然,单字一个树。”
付清之:“……”
树解释:“我出生是,还没兴姓、名。所以有名无姓。”
“理解、理解,这就是历史的代沟。”
讨论完称呼问题,又谈会酒,原来那酒池就是树的养料。付清之算是开眼,合照他们的顾问是个酒鬼。怪不得思维这么跳脱。最关键的是,喝不过。说也奇怪,一个靠饮酒活着的仙,身上一点酒味都没有。果然植物系的仙,和人的结构不同。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边喝边互诉衷肠。付清之少不得埋怨树知情不报,树自然是把责任推到逆天身上。虽然在嗔怪,但付清之并没有真的怨恨。
酒过三巡,暖场的话也说的差不多,某些问题避无可避的被提及。
付清之:“难怪上次问你怎么不回仙界过中秋,原来是无家可归了。真就只剩你一位仙了?”
“是呀,收尾工作,有我一个就够了。”
两人说的平静,却掩不住浓浓的凄凉。
“什么工作?”付清之询问,黑狮在这方面并没细说。
老树仙又抿口酒,道:“各位仙友前辈留下的仙障,真正的用途是在启动妖月计划时,用来保护人界的。这么大的动静,万一有个疏漏,也能挡一挡。我是树仙,根茎遍布大地,通过我的根,将个大仙障串联。一旦开启仙障内储存的力量,就能形成覆盖人界的保护网。根据阻拦的东西的强弱,少则几十年,多则千八百年,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付清之心中听得不是滋味。“有句话我一直想问。”
树闻言“呵呵……”一笑。“可是为仙界不值。”
“是。为何不反抗?为何要顺应天意?”付清之咬牙,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树笑得超然:“你也说了,顺应天意。这是仙界的规则,若不懂得顺应天意,又能成仙。”
“那你们还帮。”
“不是帮你,只是遵守本分。仙障的存在数千年前就有,那时可不知道会有你的出现。每一个仙障都是一个仙。寄托了逝去仙者的祝福。”
“都要死了,还祝福什么!”
“呵呵……那是走到尽头的人才会说的话,但对那时的人就是祝福。”
“对。人命短暂,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有人嫌命短,穷其一生,追求长生,又怎知得道长生后迎来的却是万劫不复的终结。
“仙家的境界果然不是我这个凡夫俗子能理解的。”
“你是想说逆来顺受吧。”
两人呵呵一笑。
“白耀的万妖瞳,究竟是个意外,还是也在计划之内?”付清之话锋一转,忽地问出。他很庆幸白墨溪一直没问这事,但也因此证明白墨溪心中也有不敢求证的顾虑。那也是付清之想知道的。
去了魂息之地的是逆天,黑狮从逆天那里得知的是,逆天看到真相,太过震惊,以至于忘记寻找白耀。等想起来,北极狐族的亡魂已经被巨噬树根吞噬殆尽。逆天那时以为错过时机,在他找到白耀前,白耀的亡魂就被巨噬树根吞了。为了安抚白墨溪才撒了谎。
可白耀不但活着归来,他的能力简直是为了这次计划量身打造的,就不得不让付清之在意。黑狮已经给不出答案,他本人也正为此充满疑问。并且他在逆天转事前就说过,他没法凑齐所需大妖的数量。但逆天却一意孤行,说:‘船到桥头自然直。’
那时黑狮就感觉逆天可能留了他所不知道的后手,如今白耀的出现,更让他肯定这点。
如果白耀的现状是逆天所为……
付清之都不敢想象自己该怎么面对白墨溪。他只能庆幸自己没了前世记忆,可这个疑问不解开始终是个心结。黑狮不知道有可能是跟白墨溪关系太近,不方便告诉他。那么身为仙的老树仙,会不会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付清之严肃的直视老树仙。
老树仙叹息,无奈道:“此事,老朽也不清楚。”
付清之沮丧,但也有些庆幸。他觉得自己很矛盾。既想确定,又害怕知道。
“不过我知道谁知道。”老树仙说话大喘气的补充:“主君拥有天地册,能知天下事。所以,你要是想知道,可以等下任主君来了,问问他。”
“下任?”付清之好笑道:“那还不如靠我自己。”
老树仙不明所以,但下一刻,一拍脑袋,恍然道:“对!看我这记性。祭天的仪式和新主君的降临是同一时间,那时囵吞印的封印解开,特使的记忆也会恢复,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自然就会想起。”
付清之白眼他,之后陷入自我厌恶中。晃晃手中的酒瓶,真应了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
“这酒妖能喝吗?”付清之掂着酒瓶问。
“自然不能。特使是想给白墨溪忘忧?”
“郁结太重,想让他发泄一下。”付清之能感觉,白墨溪一直在压抑各”种负面情绪。也许借酒让他发泄出来,看问题就不会悲观,或许就有活下来的打算。
“那还是去妖怪商店订购吧。根据不同种类的妖,可以私人订制不同功效的酒。”老树仙打个响指,立刻就在二人中间多出一个笔记本电脑。
“嘿,你一个仙家,怎么对妖的产品这么清楚?”
“知己知彼嘛。”
“行吧。不过,你不在了天久他们……”
“就麻烦特使照顾了。”
“啧……”付清之叹息,无奈道:“其他几个都好说,七妹……”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不过,缘尽前,我打算圆了她的愿。”
付清之点头,默默打量眼前青年版的老树仙,萌生一种这是为了七妹变的造型吧。不然用老太爷的造型和一个年轻女孩约会也太不合适。可就算老树仙,变成小树仙,七妹也是喇嘛妹。这约会画风光想就觉得怪异。
老树仙用专属网落,找了一家妖怪百货商店。付清之无视掉店标,因为这是枫华开的包罗万象公司的网站。他直接在线填写了,白墨溪的物种特性等。然后就是对酒的功能需求。
妖界的酒,跟人界的相似,也分药酒、果酒等等一大堆功能。
付清之要的是,能放松,发泄郁闷,但又不能发酒疯,最好是喝醉,躺倒不动型。他只想让白墨溪借酒消愁,不是酒后闹事,毕竟这是人界。
老树仙还在一旁出谋划策,如何搭配下酒菜,在哪选地方开告别宴好。于是,好好一个听宣台,被他俩搞得庄严尽失。
******
深夜,海监局的直属医院。病房里一点消毒水的味道都没有,有的是让人换发生机的灵力。可惜再充沛的灵气,也无法治愈心中的创伤。
凌晨3:00,船长罗伟,还是没能入睡。他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仿佛要把它看穿,但又似乎不是在看它。
那一夜,也是这个时间,噩梦就是在那时开始,挥之不去。
那些白色如鬼魅般的东西藏身迷雾中,他听到船员的惨叫,可自己无能为力。所有的灵力都无法使用,他们成了案板上的鱼,任那些怪物宰割。事先预备的置换符失灵,向外求救也得不到回应。就算收不到信号,这么浓重的雾气外援船也该有所察觉吧。可他们毫无动静。
他在绝望中昏厥,在噩梦中醒来。
上面告诉他,是一个叫绝天的妖,用催眠术干扰了他们的判断才没能及时救援。这理由他能接受,但他无法接受的是,死了那么多人类灵探。那个叫绝天的妖,却堂而皇之的成为妖界北极狐族的族长,不断向外扩张领土,日子过的好不滋润。
而付清之身边就有一只北极狐妖。似乎是因为他的缘故,付清之屡屡放任绝天不管。
好可恨,身为人类,竟然纵容妖残害人类而不管。偏偏仙家极为看中付清之。他的同事就那么枉死,就没个说法吗!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动作虽轻,罗伟也能感觉到,但他没有去看。因为前一段时间他失眠,噩梦,经常半夜闹腾,所以会有巡夜的医生。他今又开着床头灯,瞪着房顶发呆,估计又是来给他做心理辅导,或是镇定安眠的。
他不想理会,而来人却站在床边,开启了结界,那是小型保密结界。这引起罗伟的警觉,他转动眼球,不用太费力就能看到一个微微发福,很斯文的中年男人站在他床边两步之遥。
第6.16章 病房密谈
病房的门在怨恨中被人推开,动作虽轻,罗伟也能察觉到,但他没有去理会。因为这段时间他一直失眠、噩梦,经常半夜发癔症,所以会有巡夜医生定时来看。
今他又开着床头灯,瞪着房顶发呆,估计又是医生来给他做心理辅导,或打镇定剂。这种治疗手段对他无效,他要的是绝天的命,以及那些杀害他同事的妖的命。
他抗辩过,可上边不听,还把他定义成患上创伤后遗症的病人。被强令留院养伤的同时接受心理辅导。
他很清醒,他没病,他只是想为同事报仇有什么错?!
都怪付清之从中作梗,还有那些高层也昏了头吗?!所以他现在不想理会这些医生,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痛。敢情失去战友的不是他们。
来人离床两步远停住步伐,开启了一个微型结界,那是密谈结界。这反常的举动引起罗伟的警觉,他转动眼球,不用太费力就能看到一个一身西装,微微发福,白净斯文的中年男人站在他床边。
这人看起来有点眼熟,但不是医院的大夫。在哪见过?罗伟一时想不起来,看得出对方并没恶意,但也不知对方来意,就没有动地方,静观其变。
被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直勾勾盯着,男人也不慌,沉着的自我介绍:“我叫彦岸,内陆妖监局西北第三分局的局长。”
一句话,就让罗伟想起这份眼熟来自哪。他属于海监局,跟内陆妖监局的人很少打交道,尤其远在西北任职的局长。但网络发达,各个机关人员的基础信息,他还是看过。所以,他就算没跟彦岸见过面,但通过资料留下些印象。他有些奇怪,西北分局的局长找他干什么?而且还是这个时间。
仗着自己是病人,他保持沉默,等对方下文。
彦岸面目和善,但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惹得罗伟心生厌恶。
“我的女儿彦歆,现在是付清之的队员。”
彦岸明显看出罗伟眼中闪现的厌憎之情,并且不再看他,转移了视线。彦岸也不着急,反而上前一步,闯入罗伟的视线范围。
罗伟眼中的不悦更浓。在他看来,定是彦歆托自己爸爸来当说客,让他不要咬着吞灵兽的案子不放。付清之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若是自己不肯罢手,是不是就要杀了他?
正这么想,彦岸正色道:“所以,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是我女儿得到的第一手消息,准确无误。”
罗伟微愣,之后短短几分钟里,彦岸说出的每一句话,把罗伟震惊的,要不是有伤在身,早就从床上蹦起。
彦岸让他淡定,并问:“你愿意参加我们的计划吗?罗伟船长?”
“我愿意!”罗伟不假思索的肯定道。
“很好,那我明天会以你的精神状态不在适合原先的岗位为由,把你调到我那里做后勤。”
双方都露出满意的笑容,尤其是罗伟,恢复意识后,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希望的笑意。这份久违的笑意中,充满狠厉的杀机。
第6.17章 失策
皓月当空,星罗棋布。为了这一天付清之可是密切关注天气预报,精挑细选地域。拿出自己三个月的工资,租了这个带温泉的独栋度假山庄,邀请白墨溪一起过人界的圣诞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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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小瞧妖监局的人,他们的度假可是全球性的,付清之在一日之内,选择了最具特色的节庆地点。没战争,没经济危机,只有愉快氛围。他要让白墨溪感受活着的美好,让他体会一切的牺牲都是为了守护这份欢乐。当然,这项弱了点,毕竟这是人界,不是白墨溪的家乡。但不要紧,缺失的部分他可以靠话弥补。
天马行空的描绘美好蓝图是付清之最拿手的。他把人界最美好的一面套用在未来的妖月上,给白墨溪灌输积极乐观的思想。可惜听者把意思理解偏,以为他在向他做出承诺,在他死后一定会善待妖界居民,尤其北极狐族。
付清之又不能明说,世界很美好,请你不要寻死。白墨溪早就有言在先,这次要跟弟弟共进退。他要是在劝,就等于给白墨溪制造压力。这事归根结底在白耀那里,他要死透了,白墨溪绝对不会独活。
看着大街上,一家人同进同出,白墨溪经常若有所思的发呆。付清之感觉自己不是在开导白墨溪,而是白墨溪在强颜欢笑的陪他,这可本末倒置。幸好不是过中国年,不然合家团圆的气氛岂不更勾起白墨溪的悲伤。
他见事情跑偏,果断调整行程,他可是有无数方案的男人。
从感受人文气息,变成领略自然风光。直到夜晚,才去度假山庄。
泡泡温泉,喝点小酒,舒缓一下手足分离,家破狐亡的悲情。
假山环绕的温泉中,观山望月,好不惬意。
白墨溪面颊红润,缩在水里吐泡泡。十分钟前他还直挺着身子,坐姿端正,这会身子越来越发软,头脑也晕乎乎。
这么快就酒上头了?一旁的付清之看着水面托盘中的酒,是酒劲太大,还是白墨溪酒量不行?因为是妖酒,他也不敢尝试,所以他俩喝的是两种酒。
“小白?”付清之凑过去,搀住胳膊把他往上拉了拉,否则白墨溪整个头都要没入水中。
“墨溪你还清醒吗?不行到床上去。”
这话怎么这么变扭?付清之暗自“啧”了一声。
白墨溪此刻醉眼朦胧,反应迟钝。良久才“嗯?”了一声,费解的瞧着付清之。
他吐出的气,都带着酒的幽香,也不知这酒是什么酿的,这么清香。只可惜这酒气中掺有浓重的妖气,吹佛到付清之脸上,被他自身的灵气抵消,瞬间闪出噼里啪啦的电花。
看样是真醉了,内力已经无法控制。
“小白,你还能走吗?”
面对付清之的询问,白墨溪这次答得倒是很快,但所答非所问。
“白……白耀……”
“我不是白耀。”
付清之以为他醉的不识人,但白墨溪接下来却说:“白耀变成那样跟你有关吗?”
白墨溪眼角湿润,带着心酸。
付清之心中一凛,果然白墨溪在纠结此事。
“我不知道,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我……我不是逆天。”付清之扶着他软软的身子歉意道。
白墨溪似是听到,往他那边一歪,趴在付清之肩头“呜呜呜……”哭的好不伤心。
看样子酒的作用上来了。哭吧、哭吧,就算什么都改变不了,发泄出来也是好的。
付清之搂着白墨溪望空兴叹,许久感觉白墨溪的哭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弱。他再次轻唤:“墨溪……”
睡着了?
这么想着,付清之扶正白墨溪,本想把他报出温泉,结果在看到他的脸时,惊悚的突然一把推开他。白墨溪立马滑落温泉,沉了底。
让付清之反应如此过激,是因为一张非人非狐的畸形脸。
人的耳朵,但嘴巴尖尖,眉眼上挑。太过突然,吓付清之一跳。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赶紧把白墨溪从水里拉出来,这时白墨溪的头发已经不在是黑色,而是白色,连脸上也在往外钻白毛。
这是要现原型的意思,只不过这原型显得过于缓慢,使人变狐的过程清晰可见。有些时候还是忽略过程,只看结果比较美好。
不过,付清之挺意外,白墨溪化身竟然不是从耳朵开始,而是从口鼻、眉眼。这与一般的妖顺序不太一样,当然也没规定非得从耳朵开始转化,只不过拥有尖耳、兽尾造型的人,比较符合人类的审美观。所以造成很多人,认为半妖和显形都应该是暴露耳朵和尾巴。
白墨溪光洁的身子慢慢被丝毛覆盖,他的骨骼体型也随之从人转狐。整个过程耗时5分钟之久,瞧的付清之不忍直视。越发觉得速度产生美,过程无需太长时间。难怪很多妖变身时都爱释放烟雾,而且变身速度飞快,这是多麽人性化的考虑。
因为白墨溪变身缓慢,付清之有足够的时间退出温泉池。他围了一条浴巾,站在岸上望天无语的瞧着占满整个温泉池的巨大白狐。白墨溪不只是现原形,体积也不受控制的还原。要不是受到人界法则的影响,这会体积更大。
最糟的还不止这点,付清之在夜风中一阵寒颤。之前还不冷,现在却冻得缩脖。
坏了!他的灵力没了,丧失御寒功能。而导致这结果的根源,只能是白墨溪的妖气被封。
付清之愁苦的瞧向那瓶私人订制的妖酒。他的确是说要防止耍酒疯,但也用不着连妖气也封了。这下单凭人的力气,他都没法把白墨溪拖进屋子。
没办法,付清之赶快抄起一旁的手机,钻进屋子给手下打电话。结果连打三个,野鱼、修杰、雨泽,谁都没接。最后他把电话打给彦歆,还是没人接。好凄凉!他被抛弃了吗?
虽然,他的确说过,今他不办公,天塌了也别找他,所以他把手机关了。但没让他们也把手机关了。好吧,他们也有权休假。就连老树仙也趁此佳节还七妹的情债,没工夫理他,他也没老树仙的手机号。因为平时都不会用手机联系。
迫不得已,付清之只好给沛风打电话。还不错,终于有人在这特殊的节日肯接他电话。
“什么事?”沛风那边的声音有些杂乱,好像有不少人在聚会。
“呃……”付清之不好意思的说明情况,沛风那边先是传来无情的嘲笑,然后让他等着。
再沛风赶到前,付清之已经把自己的衣服穿好。挺意外,来的不只是沛风,还有南宫月。
看样子酒的作用上来了。哭吧、哭吧,就算什么都改变不了,发泄出来也是好的。
付清之搂着白墨溪望空兴叹,许久感觉白墨溪的哭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弱。他再次轻唤:“墨溪……”
睡着了?
这么想着,付清之扶正白墨溪,本想把他报出温泉,结果在看到他的脸时,惊悚的突然一把推开他。白墨溪立马滑落温泉,沉了底。
让付清之反应如此过激,是因为一张非人非狐的畸形脸。
人的耳朵,但嘴巴尖尖,眉眼上挑。太过突然,吓付清之一跳。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赶紧把白墨溪从水里拉出来,这时白墨溪的头发已经不在是黑色,而是白色,连脸上也在往外钻白毛。
这是要现原型的意思,只不过这原型显得过于缓慢,使人变狐的过程清晰可见。有些时候还是忽略过程,只看结果比较美好。
不过,付清之挺意外,白墨溪化身竟然不是从耳朵开始,而是从口鼻、眉眼。这与一般的妖顺序不太一样,当然也没规定非得从耳朵开始转化,只不过拥有尖耳、兽尾造型的人,比较符合人类的审美观。所以造成很多人,认为半妖和显形都应该是暴露耳朵和尾巴。
白墨溪光洁的身子慢慢被丝毛覆盖,他的骨骼体型也随之从人转狐。整个过程耗时5分钟之久,瞧的付清之不忍直视。越发觉得速度产生美,过程无需太长时间。难怪很多妖变身时都爱释放烟雾,而且变身速度飞快,这是多麽人性化的考虑。
因为白墨溪变身缓慢,付清之有足够的时间退出温泉池。他围了一条浴巾,站在岸上望天无语的瞧着占满整个温泉池的巨大白狐。白墨溪不只是现原形,体积也不受控制的还原。要不是受到人界法则的影响,这会体积更大。
最糟的还不止这点,付清之在夜风中一阵寒颤。之前还不冷,现在却冻得缩脖。
坏了!他的灵力没了,丧失御寒功能。而导致这结果的根源,只能是白墨溪的妖气被封。
付清之愁苦的瞧向那瓶私人订制的妖酒。他的确是说要防止耍酒疯,但也用不着连妖气也封了。这下单凭人的力气,他都没法把白墨溪拖进屋子。
没办法,付清之赶快抄起一旁的手机,钻进屋子给手下打电话。结果连打三个,野鱼、修杰、雨泽,谁都没接。最后他把电话打给彦歆,还是没人接。好凄凉!他被抛弃了吗?
第6.18章醉倒之后
沛风看他那吃亏上当的反应,就知道怎么回事。哭笑不得的问:“你这是哪买的酒?”
“老树仙推荐的网店……”付清之臭着脸道。
沛风惊讶,南宫月也是一愣,她没想到这事还扯到仙家。
【这是草稿!这是草稿!太困了,明天在修改错字,病句,不合理情节。(版正阅读请到起点女生网)】
付清之话还没说完,下半句是:“……属于包罗万象公司的网店。”
沛风望天无语,笑他:“你居然会在枫华的公司买东西!”
南宫月这倒是没太意外,她对枫华也是久闻其名,家中也经常通过枫华的公司代沟妖界特产。只可惜,一直无缘相见。她对那只红毛狐狸还是很有好感。对于南宫月,没有直接结怨的妖,她都有好感。所以,就算枫华公司经营这种羞涩的东西,她也能接受。狐狸嘛,卖这种东西在正常不过。不过,付清之买这东西,还用到白墨溪身上,就是居心不良!
这男人不但花心,还这么渣,她小婶怎么会看上这种人?
感受到南宫月鄙视的眼神。付清之忍无可忍,弯腰对她道:“有功夫腹诽我,赶快想办法把药效解了!你不是很擅长制药解毒吗!”
付清之不想跟她澄清什么,偏见已经形成,他在解释只会越描越黑,还不如转移重点。
南宫月面对他的突然逼近,本能后退,不是害怕,而是厌恶,但对方的话一语点醒梦中人。南宫月不在怒怼付清之,发愁的研究瘫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白狐。
白墨溪已经发出细微的哼哼声,眉头轻蹙。似是那里不舒服,但又醒不了。南宫月见状也很着急。白墨溪已经喝下多时,而且这酒成分复杂。她出门什么材料都没带。如果白墨溪是灵狐,她能直接用她的天赋能力给他解酒,但他是妖,她就不能直接使用自己的能力。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把白墨溪弄到她家,就近分析,就近配药。可偏偏白墨溪妖力被封,她家地处重灵之地,不是全无妖力的白墨溪能呆的地方。
南宫月很纠结,阴恻恻的仰头看向付清之。她要是自己回家,付清之会不会趁机对她小婶做什么?可是让小婶跟她一起回家配解药,这变态肯定会趁机对白墨溪做什么。
付清之见南宫月一脸提防的看着他,他敢肯定这小鬼又在脑子里肆无忌惮的抹黑他。
“研究出所以然没有?”沛风也瞧不下去南宫月的行为,催促问。
“有!”南宫月信誓旦旦的说:“但我需要回家凑材料,所以你得和我一起回去!”
南宫月直指付清之。
付清之一愣。“我跟你回去?”
沛风也奇怪:“就他那点知识还不如我呢。”
“不行!”
沛风本想毛遂自荐,却被南宫月打断。
“我得为小婶和墨溪的安全着想。”
南宫月说的煞有其事,气得付清之嘴角抽搐。要不是对方是个小孩子,他就要武力教育了。
“我告诉你,对你小婶该做的我早就做了!对小白能做的我也都做了……”
“当着小孩子的面,说什么呢!”
沛风不客气的踹了付清之一脚,付清之哎呦一声,一蹦三尺高的退避。两人颇有情人间打情骂俏的意思。
南宫月被打击到,她智商很高,当然明白付清之在说什么,最糟的那是不可挽回的事实,所以她才特别讨厌付清之。小婶是她小叔的!却被这男人横刀夺爱。至于付清之说白墨溪的话,她已经顾不得细想,毕竟一直妖狐怎么能跟她叔比。
南宫月气的都在转泪花,扑上去拉住沛风的手不安的问:“小婶你今可是答应年后和我小叔结婚的!”
沛风被问得无奈,付清之揉着被踹痛的大腿,惊讶道:“你不会是从定亲宴上赶来的吧?”
他记得电话那边人声鼎沸,推杯换盏的声不绝于耳。
“没那么夸张!”沛风被他俩问得厌烦。对于一个事业型的女性,拖家带口本来就不是她向往的生活。但是自从付清之告诉他马上就要世界末日,觉得不生个娃人生不够圆满。然后脑子一抽就同意和南宫药生娃娃。
毕竟两家都是天生的灵能人,生出的娃也不会太差。付清之这种后天依靠外拐才得到的能力,是无法通过血脉继承给下一代。而逆天的计划,天晓得能不能顺利达成。人界很需要灵能战士。所以,为了人界,也为了孩子茁壮成长,她需要找一个优良品种的老公。付清之只能被淘汰掉,剩下的,她认识的人中,还真没那方面感觉。所以,干脆选一个她省心,大家又都满意人。于是,南宫药就成功上位。
结果两家人一百多口,就为此凑到一起庆祝。
聚会中,沛风早就待烦了,所以一接到付清之的电话,立马前来支援。而南宫药就跟遇到世界末日似得,可又不敢跟来。南宫月这才替他监场。
“你俩赶快去配解药去!”沛风喝令,她才不会被他们代着节奏走。
被她一吼,付清之和南宫月乖乖领命。
并不是他们吃软怕硬,而是辈分关系还是事态在这摆着。两个人在沛风的督促下赶紧走传送门回了南宫家。
把这两个孽障赶走,沛风总算舒口气,转身看着红地毯上的白狐。她五味杂谈的一声长叹。
走上前,盘膝坐在白墨溪身边,用手去摸他的狐狸头。
“你呀……”
感慨个头,发现后面不知道说什么好。白墨溪这边的事,比她跟谁生娃更闹心。沛风都替他发愁,揉狐狸头的力道不由得加重。
白墨溪又哼哼两声。
沛风也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但手中丝滑的感觉让她爱不释手,所以没有停手的意思。
“怪不得付清之喜欢拿你当抱枕,果然舒服。只可以命不久矣。说也奇怪,付清之养狗狗死,养狐狐死。早知是生离死别的情况,我也就不张罗化解付清之对狐狸的偏见,现在……唉。说起来黑爷也是狗,跟逆天交情不浅,这次也要完。唉……付清之铁定又要难过一阵子了。不知这次多久能缓过来。”
沛风边捋白狐的毛,边喃喃自语。白狐随她的话,眉头又深锁的几分。
第6.19章 未来的妻管严
南宫家的主宅,还保持明朝的古建风格,都被化为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
可惜现在是晚上,看不清全貌,就算是白天,当付清之看到在传送门另一端接他的人,也没心情欣赏建筑。
南宫药也是一脸意外,他也没想到侄女和沛风出去一圈,却和付清之回来。前人和现任突然照面,好不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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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付清之脸皮厚,笑着前开口说明来意。加上南宫月也催促她小叔快点帮他给白墨溪配解药,这才打破尴尬的气氛。
三人话不多说的来到南宫药的药房。虽然外面的建筑结构很复古,但里面却很现代化。付清之挺惊讶,以为他们这里会像古装剧中的中药铺,结果一屋子的现代仪器。
付清之只是在心中感叹,并没说出来,怕打扰南宫药,结果南宫药只是找了些南宫月需要的材料,剩下的都由南宫月自己完成。这就是所谓的天才了?
“你不参与吗?”付清之指着在桌边忙碌的南宫月问南宫药。
南宫月虽然在忙,但也不耽误她听力,立马白眼付清之,然后得意道:“我可是天才!”
付清之:“……”
南宫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小声对跟他排排站的付清之说:“你放心,月儿很聪明,这点小事她可以独立完成。”
付清之惊讶:“你不是结巴。”
南宫药顿时尴尬的僵住。南宫月气的拍桌,凶付清之:“你才结巴!”
嚷完,南宫月立刻后悔搭话,因为她越是这样,越在证明一件事。她叔以后一定是个妻管严,而这个显现那个花心的渣男也会意识到,南宫月心中那叫一个郁闷。冷“哼”一声干脆不理会付清之。
正如南宫月担心的那样,付清之的确是想到这点,并且他也清楚这叔侄俩在窘迫什么。的确,以沛风的性格,南宫药确实压不住。但这样也好。付清之虽然也是男人,但他更是沛风的死党,当然要站在沛风一边。
付清之感觉自己呆在屋里,会让南宫月分心,干脆退出屋子,站到院子里数星星。
北方的夜晚好冷,或者说,没了灵力调节体温的他还真不适应冬季夜晚的寒流。
南宫药也随他出了屋,再度并排站在一起。说都没说话,隐隐可闻前院酒席的喧哗声。在这寒冷的季节,人丁兴旺就是好,不会觉得孤寂。一想到这,付清之突然有点焦躁。想到白墨溪孤零零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有个弟弟活着回来,却闹成这样。付清之心中就翻腾起怒意。望天的脸也冷了下来。
“谢谢……”
不和心境的话,突然插入,让付清之一愣。
“谢谢你照顾沛风。”
付清之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没想到还真是南宫药在更他道谢。
“你们的工作性质挺危险的,谢谢你平时对她的关照。”
付清之心中好笑,这是感谢,还是变相的阐明身份。不过,同为男人,不管南宫药出于那种目的跟他,道谢,他都能理解。再说他现在只是沛风的同时坚好友,所以南宫药以外来老公的身份跟他道谢也没错。
只不过……
“你不该谢我。”付清之反驳。
南宫药一怔。
付清之:“都是她在照顾我,我哪能担得起这个谢字。该我谢她才对。”
原来如此,南宫药暗暗松口气。万一付清之对沛风死灰复燃,自己还真胜不过他。不是他自卑,而是付清之的来头太大。现任囵吞特使的身份,就不是他一个药师能比拟的。但如果说对沛风的心,他自是不会认输,可问题是,沛风对他没心,只是觉得他合适而已。唉……南宫药在心中叹息。
“话说,你到底是为什么跟沛风结婚?”付清之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南宫药被他问的心中一懔。“干、干嘛这么问?”
南宫药一紧张,又有些结巴。
付清之暗自好笑,这位老兄一触及沛风的事还真是容易紧张,可这份紧张也不能证明就是源自爱。也许是压力。他听沛风说过,她和这位的童年经历,由此付清之能推断出来,这位没少挨沛风的打。屡战屡败的情况下,见面紧张,闻声色变在正常不过。
“当然是替朋友和前女友把把关。”
南宫药听付清之这么一说,反倒挺起胸膛。只论感情,他自认不会输给任何人。于是,南宫药就用叙述回忆的方式,阐述了他对沛风的爱慕之情。
付清之听完,只有一个感想。可怜的闷骚娃。
在他们的对话中,南宫月完成了私人订制版解药。
她催促付清之赶快回去,这样白墨溪才能早一刻解脱,她小叔和小婶也能早一刻团聚。
传送门一直没关,所以无需从新连接,付清之和南宫月直接就穿了回来,结果一看。沛风拿白墨溪当靠背靠在他身上睡着了。
嘿!付清之好气又好笑。
还好,沛风也是个警觉性高的人,付清之刚一靠近她,她就醒了。之所以没在他们回来的第一时间,察觉是因为,他们并没有恶意,所以她只是单纯的感觉付清之走进她时的气流流动,才醒的。
沛风显然还没睡够,见他俩,打着哈气问:“搞定了?”
“问你呢。”付清之把话转给南宫月,本来解酒配方也是她搞的,问他无用。
南宫月拍胸脯保证没问题。
沛风和付清之都躲开,她拿出吸管,把配好的药吸入,然后开始吹泡泡。
付清之傻眼,他一直以为那是内服的药,结果还是要靠南宫月的天赋异能吹出来。合照这不是给白墨溪定制的解药,而是给她定制的。换个人,都没法使。这产品的使用方法也受限了。
虽然使用方式太鸡肋,但效果不错,不消片刻,付清之就感觉自己又有可以调用的灵气。
白墨溪也能微微睁眼,动动尾巴,但还是绵软无力。
又等了会。付清之见白墨溪还是爬不起来,蹲下身,看他瞳孔还处于迷离状态问:“失败了?”
第6.20章 亿元模型 遗憾离去
付清之闻言咋舌,他还真不知道那酒的效果这么强。
南宫月见他这么诧异,惊呼:“你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就拿来给他喝吧?”
“这是私人订制!我怎么知道他们会画蛇添足!”付清之抱怨道。
【这是草稿!太困了,明天在修改错字、病句、不合理情节。(正版阅读请到起点女生网)】
南宫月嫌弃的白他一眼。
付清之硬照头皮问:“这还得多久能恢复正常?”
“24小时之后吧。”
付清之半张着嘴,最后无奈闭上,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好在南宫月解封了白墨溪的妖力,他也间接恢复灵力。只要有灵力,他就能自己善后。
沛风见这里不再需要她,打着哈气招呼南宫月回去。她累了,想要休息。
“放他两个独处行吗?”
南宫月磨磨蹭蹭,一脸猜忌加不舍的瞧瞧付清之,又瞧瞧地上的白狐。
沛风:“……”
付清之扶额,气道:“就算想yy也该有个度,我能对只狐狸做什么!”
“是吗!可我怎么听说,你经常和他睡在一起。”
“你小婶刚才不也搂着小白睡觉了!再说,你也说了经常,能发生的早就发生。”不能发生的,死也不可能发生!
付清之那叫一个气,现在的小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他以为南宫月还要诡辩,结果却发现她在笑,还是很称心如意的那种。
哦!付清之转念想起,他好像称呼沛风‘你小婶’。
正如付清之所料,南宫月的确因为这个原因,这次没在跟他针尖对麦芒。对付清之的敌意也稍稍改观。但也不是好感,而是胜利者的喜悦。他终于投降,承认沛风阿姨是她小婶了。南宫月忍不住得意笑。
沛风困意上涌,这两天被家里人折腾惨了,现在没空听他们扯皮,干脆夹起南宫月大步流星的踏入传送门。
南宫月被迫离去,身形消失在传送门时,视线还充满遗憾的盯着白墨溪。
付清之捕捉到这点,恍然大悟,合照这小家伙,胡搅蛮缠,是想自己留下来拿白墨溪当抱枕。
别说,白墨溪现在毛茸茸的样子的确会吸引萌宠爱好者。付清之忽地笑了。小鬼就是小鬼。
传送门的光亮隐退,恢复成一枚铜钱,付清之弯腰从地上收起。
屋中暖气旺盛,还有西式的壁炉,加上他灵力恢复,就换下御寒的冬装,穿了身灰色薄衫,才来到白墨溪身边。
白墨溪半眯着狐眼,原本程亮的眸子此刻雾蒙蒙,返照恍惚和不适。
付清之自己观察一番,问:“小白你还不舒服吗?”
白墨溪奋力抬起狐头,四肢也在地上挠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能爬起,又重重趴回去。
沮丧的“嗯……”了一声。
付清之心中埋怨电商还有南宫月,然而手下触摸的狐毛很是温热暖手。付清之一愣,迟疑的问:“小白,你是不是很热?”
白狐睫毛轻颤,片刻眨眨眼。
付清之:“……”
唉……他怎么忘了,北极狐可是寒带生物。妖力丧失后无法自己调节体温。不对呀?!白墨溪的妖力不是解封了?难道没有完全解开?
想来也是,不然白墨溪可以自己运功驱除残余酒效。
可自己的灵能都恢复到可以调温的程度,白墨溪怎么就不行?
哦!付清之想到一种可能,转灵珠的契约会优先把力量供应给他!所以,酒效全解除之前,白墨溪恢复的那点妖力优先供应给他后,还是没妖力可用?
想到这个可能,付清之叹息。一个瞬移把白墨溪从屋里转移到别墅楼顶。果然,寒风冷厉的户外,让白墨溪立刻舒缓了身体的燥热,眉眼间的不适也消散。
若不是身体还不听使唤,他躺在楼顶的积雪中,一定惬意的打滚。
就算身体不怎么灵活,他还是费力的蜷起身体,用尾巴勾了下蹲在他身边的付清之。
好吧!付清之见状,坐到他用尾巴和身体圈成的狐狸沙发中。跟他一起数星星。能看到星河的夜景真美,只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为何要花三个月的工资租别墅?直接找个风景秀丽的山头不就好了!失策啊。可更失策的还在后面。
别墅只租到第二天中午。付清之先把白墨溪弄回自己家。他家的客厅可比不上别墅,就算把沙发茶几挪开,白墨溪往中间一趟,也没地方下脚了。虽然挤了点,也只能将就了,弄到单位万一被野鱼他们看到追问原由,不知又被他们yy成什么。
付清之打开空调,南方没暖气,所以都是开空调,但大冬天吹冷风,他这也是独此一份。
他把白墨溪安顿好,回别墅让人验收结账,然后在返回自己家。虽然都是走事先设置好的传送门,没费什么力,但当付清之再次回到家,惊得他倒吸口冷气。
由于客厅被白墨溪占领,他就把传送门开在餐厅的空地。所以他一回来,并不能先看到客厅,但客厅里传来的声音他却听得一清二楚。
“好大的狗狗,妈妈我也想要!”
“不行,咱家哪有那么大的地方。”
“可之哥家也没地方,也买了。”
“哎呦。清之这是哪买的这么大的毛绒玩具?做的可真逼真,这毛的手感可真好!”
“这是狐狸吧?”
“是狗吧?小之喜欢狗,怎么可能买只狐狸回来。老公这是狗吧!”
“嗯……是狐狸。”
“啊?这是狐狸?”
“小之改爱好了?”
“这大冷天,他开什么冷气?”
“我知道!狐狸怕热!”
“这是假的,怎么可能怕热。”
“按错键了吧,你不也经常按错……”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议论声不断。而且都是付清之熟悉的声音。听得他脑子嗡的一声要炸。
好后悔!就不该把家里的备用钥匙留给他爸妈!本来是方便他们来时,他万一不在,也不至于进不来门。这下可好!撞个正着!天哪!为何要这个时候来!而且还把他那对熊孩子也带来!
没错,趁付清之不在时闯空门的正是付爸爸、付妈妈,还有付妈妈的妹妹以及她的一对龙凤胎。付妈妈和她妹妹年龄差比较大,结婚又晚,所以付清之和他的表弟妹们也相差了将近18岁。现在,两个7、8岁大的熊孩子,正扑在某只动不了,被当成毛绒玩具的白狐身上撒野。
小姨:“你们俩,别在上边蹦,又不是床!做的这么逼真一定很贵,别给你们小之哥弄坏了!”
付妈妈:“这孩子瞎花钱。不过这东西手感可真好,不会是用真的皮草做的吧?”
小姨:“不能吧。哪有这么大的原材料。”
付妈妈:“呦!还是个公的。”
付清之在餐厅越听越心痛,都不用看也知道白墨溪此时在经历什么。但他不能直接冲出去,否则没法解释,他在家为何不开门。只能先用一个瞬移从餐厅,转移到房门外,装作刚刚回来的样子。
“爸妈、小姨你们怎么来了!”
虽然付清之早有准备,但看到三个大人两个熊孩子,围着屋中毫无反抗能力的白狐,抱尾巴的抱尾巴,揪毛的揪毛,打滚的打滚,抠眼睛的抠眼睛……
抠眼睛?!
“爸!你在干嘛!”
付清之一见自己父亲正在用力拔白狐的眼睑,一下就紧张的血上头。
“妈!还有你,摸哪呢!放手!你们两个小鬼也给我下来!”
仨大人见付清之急赤白脸的进屋,既有做贼心虚的尴尬,又有些颜面上的挂不住。尤其付妈妈,她起身说儿子。
“怎么说话呢!”
“这可是上亿元的仿真产品!弄坏了卖了咱们也赔不起!”
付清之此话一出,顿时震住仨大人。两个小鬼没有金钱的概念,还赖在白狐身上不肯下来。
“上亿元?”付爸爸惊得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半信半疑的问:“怎么会?”
付清之:“这是我一个朋友的藏品,他那重新装修,我借机拿来欣赏几天,过后还要还回去。”
“你哪个朋友这么有钱?那个开犬奴俱乐部的?”这是付爸爸唯一能想到的人选。
“没错就是他!”
“他不是养狗的吗?花高价做只狐狸干什么?”
“爸,老黑开的是犬奴俱乐部,狐狸也是犬科!何况他连狼都养,狐狸算什么!”
付清之这谎说的,还真让付爸爸挑不出毛病。不过有一点,他很奇怪:“也做了狗的模型吗?”
“那是当然!”
“那你怎么不要只狗的回来?”
“没狐狸的手感好。”这是实话,付清之说的真的不能在真。
“哦……”付爸爸想想也对。“那,这些模型以后放在哪?”
“唉……”付清之长叹一声:“他不肯说。”
“把人家闹烦了,刻意回避你吧。不过你这朋友是做什么的?这么有钱还能成为你的同事?”
“富二代,年轻时玩呗。这不,这几年被召回家里,经营家业。真正的有钱人,大款,思维方式跟咱们这种平民不同。异常的低调,另类。”
就在付清之漫天扯谎时,她小姨和老妈被上亿身价惊到,尤其父子接下来的对话中,再次证实这狐狸的价值,赶快把两个孩子拉离狐狸。
难怪这么逼真,手感这么好,都是钱堆出来的。不是他们这种工薪阶层能玩得起的玩具。
两个小孩可不乐意。付妈妈和自己妹妹,本来是想在付清之这里留宿,节省住宿费,但现在这个状态,可不敢让这两个小鬼住在付清之这。真要把这上亿元的玩具弄坏,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啊!还是别心痛那点住宿费了。赶快掏手机,预订旅店。
当一个东西反常识的极大化后,真的也会被人当成假的。
所以,就算付爸爸感叹白狐的真实感,也没把它往活物上联系。
三个大人,两个小鬼被付清之连骗带吓,送出家门。他自己也得跟去,请吃请喝,安排住宿。这次是他小姨夫到南方出差,所以成寒假,小姨也带着孩子来这边玩。
付爸爸和付妈妈是想和儿子过元旦,所以也跟来了。没想到闹了这么一出。中午的饭桌上,话题时不时因此绕到黑狮身上。谁不想认识亿万富豪,人家手指缝漏出的财富都是平民穷极一生无法得到的。所以作为望子成龙成凤的妈,小姨当然要为自己的一双儿女早早谋划。
付清之听出她的意思,在心中哭笑不得。虽然小姨的心情他能理解,但他的两个表弟妹,怎么想怎么也塞不到黑狮那里任职,而且黑狮……
唉,付清之在心底为黑狮的命运默默叹息。犹记黑狮对自己说出实情时,没有半分怯懦,忧恐。只有决然和不甘。老黑呀,老黑……
付清之好想恢复逆天的记忆,想起自己和这位一代犬王的交情。可惜,等他想起时,恐怕已经没有和他叙旧的机会了。
唉……
在付清之哀吊黑狮时,他家中的白墨溪终于在不速之客的撤离后,长长舒口气。
虽然他行动还不利索,但妖是可以使用闭气功装死的。而他装死的效果就是让他们以为他是个假货。效果很成功,但也不易久留。一是,时间长了难免露馅。二来,他被验货验的好生难为情,现在都不知怎么面对付清之的妈。所以,当付清之再度回到家里时,白墨溪已经不在了。桌上只有一张字条。
‘我去找弟弟了。珍重。’
付清之看着这段话,还有被归位的家具,感觉自己错过什么。本想劝慰白墨溪打消寻死的念头,结果却在一而再再而三的意外中荒唐收场。
可恨哪!他都不知道白墨溪走时是什么心情。
这份遗憾,变成无处发泄的怨气,而这怨气的源头被他归罪与枫华。虽然不是枫华经手,但那家电商是他公司旗下的,所以这都是他的错,或者就是他的阴谋?还是他背后那位的主意?
付清之越想,越觉得那瓶酒蹊跷。他在线填写的需求,怎么就能被歪曲成那样?枫华经手的生意众多,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但是自己和白墨溪的名字可都是重点关注对象。他是人类,不可能喝妖酒,而且订单上明确填写了是给北极妖狐喝的,傻子也能联想到他买来是给白墨溪的。
第6.21章 命运的邂逅(上)
付清之越想,越觉得那瓶酒蹊跷。他在线填写的需求,怎么可能被歪曲的那么离谱。枫华经手的生意众多,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但是自己和白墨溪的名字可都是重点关注对象。他是人类,不可能喝妖酒,而且订单上明确注明是给北极妖狐喝的,傻子也能想到最后被谁喝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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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华知道这事,就等于白耀知道。假设这事是白耀做的,他的目的?
还能是什么,不予余力的抹黑人类、抹黑他在白墨溪心中的形象。就算不能动摇,也能像现在这样,让白墨溪提前离去。
也不知道小白是怎么想的,不过付清之现在更关心的是,白耀那边有时间顾及白墨溪,说明大事已经告一段了。他的联系一下黑狮。
付清之刚想喊白墨溪,让他联系黑狮问问情况,结果沮丧的发现白墨溪已经走了。他的快捷联系方式没了。诸事不顺,真郁闷啊!
但他是要逆天改命的男人!此路不通再开一条,而且,也是时候和人界的大佬们摊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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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高耸的雪峰,深不见底的冰川,再度回到这个让他魂牵梦系的地方,只不过这次不再是不堪回首的往事,还有让他可等可待的亲人。
身负十字纹的白狐,缓步在这空寂数百年的冰林雪域之中。往事不断被勾起。他那个可爱又可怜的弟弟,现在在哪里?
如同孩提时代的游戏,他追踪他的气味,他那想要压抑,却又无法完全掩盖的妖气。在冰洞中,在树林里,或是在一块看不见的冰勾中发现那个小小的身影。那个只有他尾巴大的小家伙,有时雀跃,有时不甘,有时又调皮的被他抓到。
然而如今,他什么也感觉不到,嗅不见他的味道,感知不到他的妖气。如果不是确凿的知道他回来了,他会以为这还是那座只剩悲伤、绝望的空城。
“白耀……”白墨溪喃喃自语。他没有大喊大叫的呼唤,他知道当年那个依赖他的小家伙已经长大,不是他能轻易找到的。所以,在他走过每一处有可能存在的地方。最后停留在北极狐族最为重要,他和白耀都为之想往的地方。
狐王殿,北极狐旧址,族长蹬堂议事的地方。他们经常在这里偷窥父辈们的威仪,感受他们的强大。憧憬着有朝一日,自己也能站在上面统领狐群。那时他就没太多野心,反倒是白耀经常这样说,他多是当听众。
妖王、族长之位,并非世袭,能者居之。只不过族长的血脉拥有先天的优势,在日后竞争中胜出几率会更大。如果出现势均力敌的情况,狐王令会从中择优选取。而这个择优标准就很难说清是什么。
就像他的父亲,对治理狐族完全没兴趣,他的志向是生一大群混血宝宝,依靠血脉扩充狐族实力。反之白耀的父亲对狐族很有责任心。可狐王令却选择了他父亲当族长,结果导致北极狐族终日没有族长在家坐镇。
就算不当族长也能出去制造宝宝,所以这上位标准到底是什么,还真是耐狐寻味。
狐王殿,白墨溪感触良多。这里曾聚集狐族最强力量的地方,让他憧憬,也让他安心。长久的等待和追忆,让他困意上涌。渐渐卧在宝座之下,不知不觉的昏睡过去。
梦中,似真似幻的往事不断浮现。同样的白雪皑皑,可植被、空气与他熟识的世界完全迥异。这就是人界?被灵力滋养的世界,对他充满排斥。果然是个只有强者才能来的世界,但为了证明自己,白墨溪硬挺着这份不适。慢慢适应后他开始探索这个新奇的世界。
他会来此,也是听族中长辈经常议论人界的事,让他和白耀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都想来看看。无奈白耀那时年纪太小,做哥哥的就来打头阵,探探路。
所以兄弟俩分工,白耀吸引看守北极狐专用的穿界门的守卫。并留在族里给他打掩护,防止大人发现他不在。毕竟他是现任族长的儿子,无端不见会引起恐慌。
他趁机溜出来,穿梭在人界的林间、小溪。经常遇到一些兔子、猴子、狼等生物。还有长得跟他差不多的狐狸,但都好小巧。白墨溪那时就有人界狐狸的五倍大,所以在他面前,哪怕是雪豹,都不敢跟他正面硬怼。当然狼群除外,所以,他追着人界狐狸满山林乱跑,又被狼群撵的四处乱逃后,终于把自己跑转向,找不到回去的穿界门。
不知往哪走时,远远的瞧见雪地中站着一个两条腿直立的生物。灰黑色的厚实皮肤,头顶长有浓密的黑毛,但面部是白色的。顺风嗅嗅气味,没有嗅到任何危险气息,难道那就是传说中的人类?
之前站在山头远望,确实发现山脚下有两条腿直立的群居生物。但距离太远,他看不清。听说,他们因为身体脆弱,样貌丑陋,所以总是包裹在各种布料兽皮中。尽管如此,他们也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否则这个世界也不会称之为人界。与妖界不同,妖界是万妖分割世界,人界唯人独尊。
好好奇,这些脆弱却能称霸一界的生物到底长成什么样。听说这个柔弱的生物中,有一类叫灵能人,拥有杀妖的能力。像他这种小妖,一手批下去,能杀死一大片。所以,就算人类整体很弱小,但却会出现个别强大的人保护他们。
说也奇怪,这些灵能人拥有凌驾人类之上的力量,但他们却从不统治人类。人类的统治者,反而脆弱不堪。
无法理解人类的王道逻辑,但不管怎么说,他既然来到人界,当然要看看人类。
之前在山上居高临下,有看到群居的人类村庄。但感觉很危险,没敢下去接触,而且距离又远,看不清。这会儿只有一个人,看起来好像也是个孩子。凑近点,应该没关系吧?
好奇心驱使着他,不断靠近那个站在雪地中,一动不动,静静注视他的人类。
对方的镇静,即给了他靠近的勇气,也让他惴惴不安。于是停在五步外,打量对方。那个被他看成皮的灰黑色东西,就是传说中的衣服吧。跟他们那的地毯有些像,都是用什么纤维织成的。可是脸露在外面,就不冷吗?还是脸皮比身上的皮厚,所以不怕暴露在外面!细思之下,他觉得人肯定是厚脸皮生物。
“呃……那个……”
他吱吱呜呜不知该说什么好。他见对方是直立,想想自己是否也要入乡随俗的两条腿站着?
于是,他后腿一用力,站了起来。对面的人,原本比他略高一点,但他直起身子后,就比对方高出半个身子。这个身高差,让他有种安全感。
“你迷路了?”他推己及人。自己迷路了,也就这样问对方。可是说完后想起,要是对方听不懂他的话怎么办?
胡思乱想时,对面的人也在观察他,只不过随着他的直立,从平视变成仰视。乌黑的眸子波澜不惊,粉嫩的双唇轻起,用听不出性别的童音,平静的说:“对,我迷路了。”
这是妖语,并且是北极一带的妖语。人会说他们的话!白墨溪毫不掩饰内心的欣喜。
“真巧,我也迷路了。”
“你不是人,不用勉强用两条腿站着。”那孩子用平静如水,却又无比清晰的声音说。
“这、这样啊……”白墨溪尴尬的前爪落地,没入雪中。果然作为一只妖狐,还是四肢着地舒服。可接下来说什么好呢?首次和人打交道,他激动的不知说什么好。反观对面的人,一点都不紧张。
白墨溪好奇的问:“你是灵能人吗?”
孩子摇摇头。
白墨溪心情复杂,不是灵能人自己就安全了,可也好遗憾没有见到传说中的,稀有的灵能人。不知他们和普通人有何区别。
白墨溪歪着狐狸头,想了想,道:“我看到山那边有你们的村庄,要不我送你回去。”
孩子半晌无语,白墨溪不知他在想什么,还是自己说的不妥。难道他不住在那个村子?!白墨溪后知后觉,刚想纠正自己刚才的话。那孩子沉静的说了个:“好。”字。
白墨溪喜出望外,他也是有私心的,如果他把这孩子送回去,说不定就能进到村子,看到更多的人,更多的新鲜事。
他在头前带路,却发现那人类小孩被雪没过膝盖,举步维艰,干脆俯下身让他坐到自己背上。虽然在人界他的力量也是受限,不比妖界身轻如燕,但在雪地里也比这孩子行动自如。
白墨溪美滋滋的朝记忆中的村落走去,期间又问了那孩子几句,虽然有所回答,但都很简短,而且从不主动询问他或和他攀谈。白墨溪感觉人类很不健谈。但很喜欢摸他的背毛,孩子的小手在他后背从最开始的抓着,变成抚摸。摸得他想挠痒痒,最后还是忍住了,只是出声制止。
若是挠痒痒会把这孩子摔下去。人类可是很脆弱的生物,万一摔死了,他又不会复活手段。听说妖在人界杀了人,会招来灵能人的追杀,更严重的会招来囵吞特使。他可不想在那种情况下遇见灵能人,至于囵吞特使,就是更加恐怖的存在。从记事起,族里的长辈就用囵吞特使的恐怖教育不听话的小孩。
囵吞特使代表天罚,十死无生的存在。连他父亲都无法战胜的强大,虽然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身为族长的父亲,但族长就是一族最强大的。他还没成年,所以还是算了吧。
拐过山脚,穿过密林,隐约又能瞧见那个小村庄,可是危机感又陇上心头,这种感觉随着接近,越发明显,让他身体发沉,四肢无力。他不能在前进了,那村子里一定有对他不利的东西,他不知道是什么,只能在树林边缘把那孩子放下。
孩子也没强求,下了他的背,又面无表情的凝视他一会。他那时觉得,人类都是没有情绪的生物。但是孩子抬起手指向某一个方向对他道:“翻过那座山,就有通往妖界的穿界门。”
白墨溪欣喜,也没去想这孩子怎么会知道,欢喜的往他指向的方向跑去。他出来太久了,太阳落山前他必须回去。
他在雪地狂奔,踏出咯吱咯吱的急促声。
越跑环境越陌生,这是从没进过的地方。他从未怀疑那孩子骗他,因为他没被骗过,所以他坚信这边一定有,而且不是他来时的那个。或者在他挑选可走的道路时跑偏了。
不等太阳落山,高耸的树木,已经让树林变得幽暗。他的狐瞳虽然能在暗夜视物,但并不能解决他独自在这边的恐惧。而且在人界狂奔很容易疲劳,连在妖界一半的耐力都没有。体能的下降让他更加不安,速度也越来越慢。从狂奔,变小跑,最后变成步履蹒跚的挪移。
一阵呼啸的寒风吹过,搅的枝头雪纷纷飘落。吹雪现象不是第一次出现,再大的吹雪他都见过,然而这次却让他毛骨悚然。因为这次他感受到吹雪中掺杂着妖气,是他熟知的游藤的妖气。那是植物系擅长潜伏偷袭捕猎的妖,尤其喜欢吃他这种小妖。还有山魁的气息,岩石系,却也是喜欢吃血肉的妖。一个柔韧,一个刚猛,经常组合狩猎。族里的长辈拿过样本,让他们这些小家伙牢牢记住。
如今怎么会在人界遇到?
白墨溪原地转圈,妖气显露的太过突然,一时无法判断出处。但他肯定被包围了。他咬牙忍耐内心的恐惧,全身戒备的仰望头顶的树林,林木可是最适合游藤藏身的地方,可就在他警惕上方时。地面一颤,身体各处一紧。他心下大惊,可为时已晚。身体被灰色藤条缠住,挑到高空。
只顾看上面,没想到游藤会藏于雪中,这点前辈们可没教!也不能怨他们,北极狐居住地冰域居多,游藤没法潜藏在冰中,会被冻住。所以,多盘踞高空枝头,如具网落下,捆住猎物。而人界的雪层温度没那么低,也没那么硬,自然因地制宜的设埋伏。
第6.22章 命运的邂逅(下)
只顾看上面,没想到游藤会藏于雪下,这点族中教学的长老可没教!也不能怨他们,北极狐居住地,冰层居多,游藤没法潜藏在冰中。而且妖界北极的温度可不是人界能比的,把妖气封住埋在雪里,不等猎物上钩,自己就先被冻住。所以,妖界的游藤,多盘踞高空枝头,如巨网落下,捆住猎物。而人界的雪层温度没那么低,也没那么硬,自然因地制宜的设埋伏。
【这是草稿,先更了再改。此话不消,证明没改,勿看。】
在人界,妖气都受限,可就算拼体力,那时的白墨溪也不是游藤的对手。这条游藤妖,它的藤条比他腿都粗,何况还有五米多高的山魁现身。
两面夹击,白墨溪心中一片哇凉!
青绿色的山魁,型如山石,伸出的手,是十字状的四指。
“搞半天,就这么个小东西,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山魁凹陷的眼部,好似黑窟窿,只有两抹不怀好意的贼光闪现,证明那里面是眼睛。但他的嘴巴可是大的惊人,因为它的嘴开在肚子上,应了那句,一口把你吞入腹中。无需经过食管那么麻烦,就直接进了消化道。
“既然不够你塞牙缝,那就都给我好了。”
与山魁低沉粗犷的声音相比,游藤发出的声音就纤细的多。但它就是根分叉的藤蔓,没有五官可变,都不知道它是怎么发声的。反正它就是开口了。
山魁不悦:“再小也要平分,这可是约定,你想破坏约定?”
“是你抱怨的。”
“说说而已,不用当真。”
“这小东西要怎么平分?横切、竖切?”
“当然竖切,从头到尾劈两半,那才叫平分!横切那叫切两段,不是平分。”
“啧啧,看你的心眼,和你的体积还真是成反比。”游藤嫌弃道,但它还是把白狐的四肢、尾巴舒展开,拉成一条直线。
“分两次下刀,否则会劈到我。”游藤提醒道,毕竟它藤条固定着狐狸尾巴,真要一劈到尾,会砍到它。
“知道了!”山魁粗声大气的嫌他嗦。
山魁的手可以变形,从十字爪,变成单刃刀,在白墨溪头顶比了比。
看着跟把斧子似的大刀,白墨溪脑中一偏空白,心被恐惧和懊悔占满,但他没有闭眼。前辈说过,闭眼并不能吓退敌人,所以任何时候都不能对敌人闭上双眼。身体动不了,只剩脑袋乱晃。
山魁嫌他乱动对不准,用另一只手按住他的头,把他的脑袋掰正,并用妖气笼罩。松开手后,白墨溪再也无法转动脖子躲避。
挣扎无果,眼看在自己头顶比划位置的石刀再次举起,这一次是拉开要劈下的距离了。
他咬着牙关,发出压抑的唔唔声,不是哭泣,而是恐惧到极致,心底翻涌出一股强烈的不甘和反抗,想要撕碎一切的念头,让他无所畏惧。那时,他还不知道这种冲动就是暴走的前奏。也没看到自己瞳孔布满血丝,由黑转红。他只是死死盯着眼前的庞然大物。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亲眼目睹下一刻发生的一切。
一道黑色的,纹路复杂的圆形符文阵,毫无预兆的浮现在他和山魁之间。山魁劈头落下的手刀,在接触到这个黑色符文阵时,消失不见。速度之快,让所有妖傻眼。
山魁也愣了,在它喊痛之前,符文阵猛然往他身前一推,巨大的山魁被比它更巨大的黑色符文阵吞噬,随之符文阵也一同消失。要不是符文阵前进时,连地皮都被铲下一片凹陷,还真不知曾经在这里站着个怎样恐怖的妖。
事发突然,又进入暴走前期的白墨溪不明所以。定住他头的妖气,随山魁的消失散去,他又能动了,但却失去目标。还是禁锢他的游藤率先反应过来。
“谁?”
游藤为了方便切割猎物,才用上所有藤条,但此时有强敌来袭,它也顾不得白墨溪,只剩一条拴住他尾巴的藤条没松开。不是舍不得到手的猎物,而是关键时刻,可以把狐狸扔出去脱身。
白墨溪在一阵天旋地转中,变成头朝下,倒挂在空中,跟个钟摆似得摇晃。不过不用担心,他没晃两下,接踵而来的强大威压,让游藤瞬间丧失能动力,条身一软,摊在地上。他也一并摔在雪地里,但很不幸,他上身摔在被黑纹阵啃出来的没雪的地面,磕得头晕眼花。一时也分不清这份晕眩是威压造成的,还是被摔的。
同样也不知是摔的,还是威压,将他的暴走压了下去。他全身无力的趴在地上,依旧是任人宰割的状态,只是换了个姿势。但下一刻,挨宰的却不是他。
游藤妖被一股力量打包托起,细长的身躯被攒成球。那个黑纹阵再次出现,这次是悬浮在离地一尺的高空,平铺出现。被揉成线球的游藤,被扔到黑纹阵中,如泥牛入海,没了半分身影。
好快。干脆利落。下一个不会轮到他吧?正这么想时,果然在他面前又竖着出现一个黑纹阵,完了!还是在劫难逃。
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白墨溪那时绝望到委屈,然而这次的黑纹阵没有向他推来,也没吞掉任何东西,反而从里面走出一个身材高挑,青蓝布衣的男人。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男人一脸玩味笑意的看着狼狈趴在地上的他。蹲下身,用他听不懂的话,不知说些什么。
他只知道,那个压着他,让他动不了的强大威压,并非出自这个人类。这个人类身上感觉不到任何强悍和威胁。那个威压出自另一个人。而那个人紧随其后,也现身了。但不是从黑纹阵中,黑纹阵在第一个男人出现后,就消失了。
第二个男人是自己瞬移过来的。
他不认识这个男人,但是他身上散发的妖气,和体味他认得。虽然只远远的见过一次,但也铭记于心。那是犬王黑狮的味道,数年前他来过北极狐族做客,只不过那时是真身,现在是使用法术幻化的人形。
这位犬王的存在感太强烈,让他一时疏忽了第一个出现的男人。
但那男人蹲到他面前,让他不得不在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
那人在审视他,然后对身侧人类的黑狮说了些什么,他还是听不懂。黑狮也回了句。他依旧听不懂,一脸茫然。直到黑狮给了男人一道翻译符文,男人才能说出他听得懂的话。
“小家伙,没事了。不过你这种小妖怎么也跑到人界?在妖界混不下去了?”
“不、不是,我是来人界历练的。”
威压消失,但是经过一系列的折腾,他早没了力气,这会儿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回话。
男人一听大喜,伸手揉着他的头道:“好哇!刚好我也在这片……历练。相遇就是缘,咱们可以搭伴历练。”
“啊?”白墨溪一脸懵,就像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用手揉他的头一样,为何要拉他一起历练?历练这事,对他言之过早,他是一时想不出合适的说法,才套用族中成年的妖的口头禅。
之后,男人又用听不懂的话和黑狮说了什么,黑狮严肃的脸更加阴沉。男人倒是眉开眼笑,还对黑狮勾肩搭背。
黑狮铁青着脸,冷哼一声,手一抬,白墨溪眼前一黑,被收入黑狮袖中。过了许久,等他再度被放出来时,他回到了北极狐族。
他的叔叔,也就是族长代理,和几位长老都出来迎接黑狮。黑狮告知他们,他被人界的囵吞特使看上,想让他陪着在人界游玩一段时间。至于多久,就看那位特使的心情。
白墨溪惊得合不拢嘴,他的叔叔,长老们都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瞠目结舌。
但是囵吞特使,就是囵吞特使,不管是妖界的,还是人界的,都代表天。然后,他就跟梦游般,毫无真实感的跟家人告别,之后又被黑狮带回人界。
那位人类的囵吞特使一见自己和黑狮,脸上就乐开花,朝他们挥手。
离近了,他摸着他的头告诉他,他叫逆天。从此他们就要在人界结伴而行了。
“逆天……”
梦里、梦外,他喃喃念出这个影响他一生的名字。
疼!一个激灵白墨溪猛然惊醒。
后脖子上的皮传来一阵剧痛,一侧的身体还被什么压着。初醒的迷茫中,他看到人类的自己正冷怒的靠在自己身侧。
怔愣只有一瞬间。下一刻白墨溪彻底清醒。他顾不得疼痛,欣喜的脱口而出:“白耀!”
他的弟弟终于愿意见他了!然而相对于他的激动,白耀却异常冷漠。
“真抱歉,我不是逆天。”白耀不在依靠狐身,冷言冷语的站了起来。
白墨溪一脸迷茫,不知他何出此言,他当然知道他不是逆天,他也不是为了逆天来的。可是白耀为何这么说?
就在白耀起身离开他时,脖子后面的痛感也随之减弱,现在变得似有若无。但是白耀指甲里却带有他的血丝。
他抓破了他的皮?无所谓,比起弟弟吃的苦,他破点皮算什么。只是白耀的怨气从何而来?
“你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
白墨溪弱弱的问。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理由。
白耀面色更加阴沉,面颊都因用力咬合牙齿而颤抖。
白墨溪被他瞪得心慌意乱。感觉不像旧怨难平,而是……而是什么?
看着哥哥一脸困惑的样子,白耀就生气。你连我在气什么都不知道?是想气死我!还是压根不想见我?
白耀在心底呐喊,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有些事情是不能用言语表达的,可他这个蠢哥哥,不说明又什么都不知道。
良久,一人一狐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白耀放下颜面先开口。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看你,陪着你!”白墨溪答得斩钉截铁,但也因为白耀的不悦,也有点在心虚。
担心他想付出的,并不是白耀想要的。
“看我,陪着我?”白耀冷笑:“既然是来看我,陪着我,为什么要叫逆天!”
“我没……”白墨溪被质问的一脸懵,想否认,但下一刻他又不太确定的住口。之前的梦境还依稀记得些片段,难道是在梦里?白耀对他用了读心术,窥视了梦境?
“那个,我只是不小心睡着了,做了个梦。”白墨溪小心翼翼的解释:“梦里面的事,很难控制,我没……”
“你叫出声了!”白耀冷言打断。
白墨溪:“……”
自己说梦话了?!
白耀目露寒光:“你跑我这,缅怀他什么意思。”
白耀咄咄逼人,揪住不放。白墨溪难以解释,窘迫的垂下狐耳。好半天吱吱呜呜道:“我只是触景生情,才会……”
这样解释,他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他梦到的可是在人界发生的事,跟他回家有半点关系?
果然,白耀揪住这点不放。厉声指责:“你触景生情就梦到逆天!这里是北极狐族,你出生长大的家园,这里能让你触景生情想到的只有逆天!”
“当然不是!我是为你回来的,怎么可能只想到他!”这点白墨溪可以保证,所以他答得底气十足。
白耀莫名的心情有些变好,但还不够。
“即便如此。那个人类毁了我们的家园,你还挂心他!袒护他!”
“要毁灭世界的不是逆天!”
“那我呢!你敢说我变成这样跟他没关系!”
白墨溪卡壳,这问题他无法回答,就像付清之昨晚无法回答他一样。他是醉了,但头脑是清醒的,涣散的只是理智和隐忍。所以,他才会问出那个不可深究的问题。可是,付清之给不了他答案。酒中的药效解除后,他害怕付清之对这件事旧事重提,他选择了逃离,提前回到这里。
他可以避开付清之,但无法避开白耀。
“对不起!我不知道。”白墨溪湿润了双眼。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白耀厉声质问!
“白耀……”白墨溪痛苦的看着他,无法用言语说清,他就用行动。白墨溪迈前一步,用狐狸头去蹭白耀的身体。
“可恶!”白耀愤恨握拳。哥哥对他充满愧疚,也充满同情,基于这些情绪生出的关爱让他恼火。而更可恨的是他连这种同情怜悯式的关爱都想要。
第6.23章 我不是白耀!
好恨!好恨!
他到底该恨谁?
坑他的逆天?
还是逆天的信徒,眼前这个愚蠢却是他唯一的血亲?
白耀一把将白墨溪的头推歪到一边。
“别碰我,我和他,亲情、友情,你只能选一个!”
【这是草稿,太困了,先更了再改。此话不消,证明没改,勿看。】
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
白墨溪忧伤的垂下眸子,他是贪心的,两个都想要,因为失去的太多,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为此甚至不愿去求证真相。可是,最终熊掌和鱼翅不能兼得。
他的迟疑,他的犹豫,彻底激怒白耀!
“我恨你!”
“我选择你!”
就在白耀失望透顶,愤恨离去时,白墨溪突然嚷出这句。
已经侧身,迈出的步伐因意料之外,却期待已久的话瞬时刹住。白耀惊疑不定的转过头。
“你说什么?”
“这次我选择留在你身边!”白墨溪再次道。
白耀死死盯着眼前的白狐,不肯放过一丝情绪的变化。
“你,舍得离开逆天?”白耀不确信的问。
“对于他,我没什么不舍得的。我舍不得的只有你。所以,这次我会一只陪你到最后,不会在让你孤单寂寞。”
白耀越听,越眯起眼,露出阴寒之光。“陪我到最后?你认为的最后是什么?”
“我知道,这次的事十死无生,所以你若不在,我也不会苟活。”白墨溪发自肺腑,自认说的情真意切。
白耀却凄然一笑:“到了最后,你还是选择他!”
白耀愤恨一吼,吼的白墨溪惊愣莫名。没有啊?他说的很明白了,他会配着他,不会再去逆天身边。
看着白墨溪一脸的困惑,白耀觉得自己好可悲。
“到底是你天真还是觉得我傻!”
白墨溪眉头皱成川,惴惴不安的望着他。
白耀:“说到底,你其实是来监工的,你以为我会帮他达成所愿才来我这里!”
白墨溪心中一懔,他的确是这样想的,因为黑狮那边透露的消息就是白耀在帮黑狮,而黑狮是在帮逆天完成计划。
“难道不是吗?你不是在按照逆天的计划进行?”
“哈!你承认了!”白耀自嘲的一笑,怨毒的一字一句道:“当然不是,我早说过,我不会让你们如愿!”
白墨溪大骇,他从没想过事情会这样发展,一时竟然不知作何反应。瞪大黑溜溜的眼睛,怔愣在原地。良久在结巴道:“那……你要做什么?”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白耀冷冷的讥讽道。
白墨溪开合狐嘴半晌说不出一个字,好像自己现在说声都只会激化问题。
“你自己慢慢想吧!”白耀手指一弹,一个青绿色的小光球射到白墨溪胸口。
不是距离近躲不开,而是被白耀的话震住,根本没注意。直到眼前一片漆黑,嗅觉听觉也失灵,他才惊醒。
眼部剧烈的胀痛,好像眼珠要爆体而出。由于听觉丧失,白墨溪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痛呼出声。但是白耀的声音确实直接在他脑海响起,是传音术。
‘这就是我数百年的所经历的,都是他们害得。你要我无怨无悔的帮他?做梦!至于我想做什么,你就在这里自己想吧!想我在这数百年中会想到什么!’
‘白、耀……唔……’
眼睛好痛,连带头也痛。痛的白墨溪无法使用传音术。痛得他满地打滚,直用脑袋撞击地面。这就是他弟弟所受的苦吗?呜呜呜……心中的悲甚至凌驾过胀痛。我可怜的白耀。
想要忍住这份好似巨锤从内向外的敲到般的痛感,使用传音术告诉他,他是在乎他的,他不是来当监工的,可是他怎么也无法控制住妖气。痛的意识都开始模糊,痛到终于在一击重击般的疼痛中昏了过去。
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白狐,白耀惆怅的长长叹口气。终究他还是不忍心看他这般痛苦,所以亲自打昏他,调改了符文。虽然他的能力受制成因法则的影响,无法直接作用在白墨溪身上,但他可以使用外挂,经他当年的所感复制给哥哥。
技术上很成功,可惜败在情感上。
可恨!
白耀跪地,趴在白狐身上,把脸埋入毛茸茸的皮草中。
可恨!
他挥拳砸在狐身,却又不敢用尽全力,最终反倒是自己的指甲,刺穿自己的手掌。
可恨!
为什么他还对对他存在幻象。幻想他会与同仇敌忾。幻想他会为了自己与那个家伙反目。
可恨!
是怨哥哥对那个家伙中毒太深!还是怨自己无法割舍亲情!就是太在乎才不想靠遥控得来,所以哪怕能找到可以催眠他的法器,也只是把自己的痛苦经历复制过去,却不想用它来换回亲情。那样做只会让自己更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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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
好嘿,好痛苦。入坠看不到希望的深渊,谁来救救他?
彷徨无助的呐喊中,光芒乍现。强大的吸力把他拖出黑暗,径直飞了出去,看清前面的东西前,就和对方撞在一起。
“哎呦喂!老黑你这样把他扔过来太危险了!”
和他滚在一起的人,向远方抱怨。
白墨溪定定神,才发现被他压在身下的是逆天,那位人界的囵吞特使。他们已经相处三年了。
这位特使并没传说中的恐怖,很好相处,甚至很宠自己。经常陪他玩,揉他毛,弄乱了又给他梳顺。据说这是人界对走兽表达好感的方式,不是用舌头舔,而是用手揉搓。
还经常和他玩扔木棍游戏,说是锻炼速度,修炼的一种。起初他当真了,但后来发现,这是人界逗狗的行为,他不是狗,不过他喜欢,也就无所谓。而真正的狗,黑爷可是铁青着脸,死也不用这游戏和逆天联络感情。
今,逆天也扔了小木棍,他愉悦去追,前方是个湖,木棒落入湖中前,他一个跳跃在空中咬住。按计划,他应该运妖气于四爪,落于水面而不沉底。可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咬住不滚的同时,一张大嘴从水窜出,把他带木棍一起吞了。没错是直接吞了,没有咀嚼,也幸亏这样。逆天和黑爷来救援时,他还能被完整的从鱼妖肚子里刨出来。
好可怕!
他窝在逆天怀里哆嗦。
“吓到了?乖,不怕,没事了……”逆天坐起上身,摸着他头安慰。不时还“啧啧……”嫌鱼怪弄了他一身的胃液。
鱼怪被黑爷开膛破肚,碧波被鲜血染红,宛如夕阳的余晖。
黑爷一见他又没出息的趴在逆天怀中,就皱眉说逆天:“你这样会把他惯娇气的。”
“你也说了,这算成人类,小白就是个七八岁大的孩子,哪能跟你比。”
小白是逆天给他起的名字,逆天嫌他妖界的名字绕嘴,就给他起了个人界的名字。全名是白墨溪。取自东北严冬的夜景,白山黑水,如同他的毛色和眼睛。
黑狮听着逆天不以为然的话,冷着脸,没在言语。
他们在对他的历练问题上,存在很大分歧。黑爷严厉苛刻,逆天温和玩为主。但逆天是囵吞特使,所以分歧的结果还是逆天胜出。他可以随时随地的跟逆天撒娇,而逆天也很享受这份依赖。还经常以此抱怨黑爷冷漠。
说起来,逆天挺矛盾,他总是嫌弃黑爷不显露真身,而对他又遗憾他不能变成人。因为逆天负责的区域,没有和他一样的同类人种,他有些寂寞。黑狮就算变成人,也是性格冷硬。所以,逆天一直希望他能变成人。可惜他年纪太小,无法驾驭变身术边那么精细的样子。曾经试过一次,从逆天不忍直视的表情,就知道他当时的变身效果是多么的惨不忍睹。
“好了起来吧,赶快把这黏糊糊的东西弄掉。”逆天抱怨道。
白墨溪感觉自己已经缓过劲,不在赖在他身上。今天的冒险就此结束,甚至这段的时间的冒险份额在从肠胃走了一遭后,都满额了。
他想回家看看弟弟,而且他也该回一趟妖界,调节一下身体。妖是不能持续在人界呆太久,需要回去呼吸一下妖界的空气。虽然他有黑狮帮他稳定,但也不是长久之举。
每当这个时候,逆天都是一脸凄凉,因为他回妖界不可能只有几个小时,少则也得七八天,否则回没效果。
等他把身体处理干净,日落西山的黄昏下,逆天跟他拥抱,并狂揉他的狐狸头,依依惜别。当然也不忘给他打包礼物。回家省亲,总要有能打得出手的礼物。
人界的手工艺品,精致的不是他们那边能有的。妖界产品,都已粗狂为主。所以,他带回去的,能长期保存的玩具颇受欢迎。
于是,他这次又背了个小包袱回去。
妖界,在黑狮帮他调节妖气的情况下,使他有半年没回来了。
因为每次都是黑狮送他回来,所以他能第一时间见到族中长辈。他知道,他们都是来迎黑狮的。
自己跟着两位大人物,本就是族长之子的地位,更加水涨船高。与此相反,他的弟弟反而少人问起。只有他一回来就找白耀。但是这次,他没能找到。他的弟弟去哪了?问遍族中狐,没狐能给出确切答案。直到问道几个年龄相仿的狐狸,才知道他们玩打雪仗后就没在见到白耀。而这群孩子王,是他叔叔的长子,白耀同父异母的哥哥。跟自己正相反相反,他可是很讨厌白耀的存在。
白墨溪很担心,就去他们最后见到白耀的地方寻找。
北极是有极昼极夜现象,现在处于极昼期,可他的视线为何越来越暗,越来越看不清东西,就算是在极夜中,他也能视物。
这是怎么了?他弟弟哪去了?
焦急中,梦醒了。
白墨溪身子一震,睁开了漂亮的如黑曜石的眸子,但是目无焦距。没办法,他眼前一片漆黑,他不知该聚焦在哪里。慌乱只有一瞬间,随着头脑的清醒,他很快就想起他在哪里,发生了什么。
这是白耀施加给他的限制,眼珠爆痛,头痛欲裂的感觉不在了,但是听觉、嗅觉、视觉还没有恢复。
白耀呢?他弟弟又去哪里了?白耀最后的话,让他很不安。都是他的错,一定是自己哪里做的有问题,才会把他逼上绝路。他要告诉他,他和逆天不一样,不管有没有逆天的存在,他都是他心爱的弟弟。
白墨溪在黑暗中站起身,试图摸索着前进,可刚迈出一步,就感觉一侧的体毛蹭到什么。
他现在丧失视觉、听觉、嗅觉,连妖气感知力也被封,只能靠触感判断。他昏倒前肯定因为疼痛满地打滚,不知最后倒在哪里。所以,他也不确定自己身子碰到的是主子,还是其它什么。于是,他用尾巴试探,又抬爪子去摸,几秒后他惊喜发现站在那里的是个人。
这里是北极狐族的旧址,唯一的人就是白耀。他没离开自己!太好了。白墨溪欣喜的扑上去紧紧搂住,也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没有被禁止,但是不在头痛、眼睛痛,他就能使用传音术。于是他双管齐下的叫着白耀,急切的表达他的心意,结果一个声音局促的插入:“我是枫华,不是你弟。”
白墨溪:“……”
好尴尬!
他身子一僵,心中更是一懔。下一秒,立刻放开怀中人。
‘枫华?你怎么在这?白耀让你来的?’
‘不是……’
白墨溪看不到枫华,只能从传音术,传音时夹带的情绪判断,枫华也是在谨小慎微的更他搭话。
枫华:‘我不知道他在哪,我……有事想问你。’
‘问我?’白墨溪不知道自己能回答枫华什么。说起消息灵通,他可比不过枫华。
枫华迫切道:‘你知道主上……你弟为何讨厌赤狐?’
枫华也是下了决定,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上一次的叛逃,完全是白耀一手炮制的。就为了和白墨溪相认。结果给他灌输有逃离机会的概念,还操控他去杀五阴。不管是五阴还是他都被白耀当成工具使了。可使用结果却天差地别。
第6.24章 一尾巴抽出的孽债
枫华也是走投无路,才来找白墨溪。上次的叛逃,完全是白耀一手炮制的,就为了兄弟相认。他和五阴都是白耀的棋子,可用完的待遇却天差地别。
五阴被修杰暗算,九凌冰果让他的身体僵化。导致他们俩纠缠在一起谁都动不了。加上又有白耀的精神限制,就那个样字被白耀遗忘了好几天。好不容易,白耀想起他们时,却把他的尾巴剁下来喂了五阴。
作为一只狐狸,没有尾巴是个耻辱,可就算调用妖力再生也架不住白耀再剁了。他又不是壁虎,天生擅长断尾再生。再说,修复的速度远比不上破坏。
还有那个五阴也是个脑残,白耀那么虐他们,喂条尾巴就把关瓶子的事抛之脑后。或者五阴的忠心也是受白耀能力的影响?不管是哪一种,他都是最倒霉的那个。
比这更糟的是,白耀没有放他离开的意思。枫华看着自己秃掉的尾部,他的余生可不想在一个疯子、虐待狂的掌控中渡过。
很早以前,他就觉得白耀对他充满厌恨。可白耀不言明,他不知问题出在哪里,就没法自救。五阴倒是说过,因为他是赤狐,所以才会被白耀讨厌,可再具体的原因,五阴也说不清。而且,也未必是实话。与其向他们打听,还不如冒险问白墨溪。
谁知道,好不容易找到能和白墨溪单独接触的机会,却被他抱个满怀。痛死他了。‘自裁’的效力还在,只是条件被放宽松。所以,在白墨溪用狐毛碰触他时,并没有被启动,但当白墨溪把他错认成白耀,抱上来时才发作。
他现在可是忍受着多处好似被烙铁烧灼的痛苦在向他寻求答案。
白墨溪不知道枫华的情况,单纯的思考他提出的问题。
‘白耀讨厌赤狐?没有呀,在我印象中,他很喜欢你这种毛色艳丽的品种。你们相处的不愉快吗?’
当然!枫华腹诽,但没用传音术传出,万一被白耀知道,又要找借口修理他。
白墨溪疑惑,他还真没想过白耀和枫华之间的事。白耀在枫华身上下禁止和他接触的‘自裁’咒,他是知道,但那不能说明什么,五阴不也被下了。要说白耀讨厌枫华,还不如说枫华讨厌白耀,毕竟枫华跟了虎王许久,白耀强招他为手下,侵占虎王资产,枫华心理肯定不痛快吧。可枫华问话的重点却是白耀讨厌赤狐的原因,这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说他喜欢赤狐的毛色,他以前见过赤狐?’
在枫华的追问下,白墨溪恍然想起刚才的梦。还真是巧啊。那次回家不正是赶上白耀狐生中第一次看到赤狐吗。
往事被勾起,当时他不在场。所以,他没看到具体情况。不过的确是发生了不好的事,但跟那只赤狐没关系。
事情发生在九百年前,就在他返回狐族半日前的事。听白耀说有只雌性赤狐来到他们领地,见过他爸爸,也就是代理族长后,没多久又走了。有什么事,去哪里,因为他们年纪小,长辈不告诉他们。
那时的白耀和几个同龄的伙伴,都对那只异色狐狸产生强烈的好奇心。他们从没见过毛色如此艳丽的狐狸。但小孩子表达喜欢或好感,尤其是男孩,有时会用恶作剧的形式来引起对方的注意。所以有孩子提议玩吓一跳球。
那是用变身术,把自己伪装成雪球,和真的混在一起,从高处滚下去,出其不意的吓对方一跳。
白耀那时年纪小,不会变身术所以他哥哥就用了辅助变身贴,帮他变身。原本应该有解除变身的咒语,否则接近目标后无法显出原形就失去吓一跳的意义。可是白耀的变身贴咒语失效,他不但无法解除变化,还被那只赤狐一尾巴抽到冰沟里。要不是,他那天刚好回去,不知还要多久才能被发现。
白墨溪一想起这事就伤心。白耀是他母亲为了气自己父亲,才和叔叔生的孩子。这就导致婶婶和婶婶的孩子极度讨厌白耀。自己在时,有他罩着白耀一切还好。可他不在时,白耀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就会欺负他。
那次也是,用定时变身贴,冒充言令变身帖,害白耀无法及时解除变化。虽然那天就算他不在,他妈妈迟早也会发现白耀不见,而出来寻找。但白耀独自在冰缝中也被吓得不轻。
那冰沟连通冰心,异常寒冷,不是幼年的白耀能长时间呆的。所以,就算变身时效到了,恢复原状,白耀也没力气爬上来。
想起自己找到他时,白耀缩成球,冻得直哆嗦,他好心痛。也是从那次,白耀更加黏自己,不希望自己丢下他去人界。
可这事不是他能说了算的,他也曾试图带白耀去人界,但黑狮嫌白耀年纪太小,否决了。要么他留下陪弟弟,要么让白耀在忍耐12年,等逆天任期满了,他就可以随意去留。
人界的12年,对于妖犹如白驹过隙,弹指一瞬,真的很短暂。而自己,通过8年的接触,已经和逆天建立深厚的感情。他知道逆天虽然贵为囵吞特使,但命不久矣。一旦卸任,就是生死离别,但他和白耀还有长久的岁月可以相伴左右。所以,那个时候的他,选择了逆天。但为了安抚受惊的白耀,那一次他在家呆了足足一个月才回到人界。
怅然回首,往事历历在目,白墨溪伤感的叹息。
枫华这会痛的手都在颤抖,可没时间让他缅怀过去,见白墨溪有想起什么事,追问:‘到底发生过什么?’
白墨溪被他迫切的询问唤醒,重拾心情,据实相告,末了补充:‘害白耀遇险的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跟那只赤狐无关。他事后也没抱怨过那只赤狐,所以,要说他讨厌赤狐,应该不是那次。毕竟我们分开了九百年,在这期间发生过什么我就不得而知。’
白墨溪语毕,沉沉的叹息。心中满是对弟弟不幸遭遇的酸楚和愧疚。他以为他们有长久的未来,结果却是昙花一现。
白墨溪默默哀吊命运的不公,枫华却听得如遭雷噬。
一只去了北极的赤狐,这可不多见。因为这里的环境并不适合他们这种热带生物生存,但他却知道一只偏要去北极的雌性赤狐。不是旅游,也不是迁徙,而是去避难。
那只赤狐正是他的母亲。一只四处闯祸,害得他们兄弟姐妹都被拿去还债,最后只有他一个活了下来。可他妈还不知悔改,终于又惹到一群妖,被迫逃往北极躲灾。因为那些债主比她更怕冷。
至于他,之所以没被他妈拿去当挡箭牌,是因为他那时已经被她拿去填别的坑,这才躲过一劫。在往后,虎王扩张领土,把他的主子给灭了。他成了虎王的战利品,当机立断的抱上这条金大腿。
他还刻意找过他妈,不为别的,就是怕她知道自己过得顺风顺水,又来祸害他,想要先下手为强。但是打探之下,只知道他妈进入北极一带,之后就没了下文。
生死不明这事在正常不过,离群的散妖,又没有过硬本事,被当地的妖吃了,也不足为奇。因为没找到,随着他的名气越来越大,他妈也没来找他蹭好处,时间一长他觉得她肯定是死了,也就把这事忘了。
如今,他百分之一千的肯定,那个一尾巴把幼年白耀抽到冰勾里的就是他妈!
九百年前的白耀或许不会因为那事迁怒他,但九百年后,白耀扭曲的不止身体,连心里也变得病态。
那个该死的母狐狸,除了生下他,就没给他带来过好运。连他老爸都被她连累死。
枫华郁结于心,‘自裁’的力量更是让他痛的直冒冷汗。没心情理会白墨溪,他转身离开狐王殿。
白墨溪无法感知他的离去,哀伤过后,问枫华:‘你知道白耀去哪里了吗?你见到他,能帮我带句话吗?’
停顿片刻,没有得到枫华的回答,白墨溪又用传音术叫了他几声。
由于看不见,所以他只能用领域型群体传音的方式和枫华沟通,一旦枫华走出他的传音范围就收不到他的信息。
白墨溪叫寻无果,又凭记忆,在碰到枫华的大概范围摸索了一圈,最后确定枫华可能不告而别。
唉……没人给他当信使,他这个样子也没法自己去找白耀。白墨溪沮丧的趴在地上。这就是白耀所经历的一切吗?不,一定不止这么简单。疼痛没了,他的弟弟除了孤寂的黑暗,一定还被那撕心裂肺的痛苦折磨。
他那时那么小,孤零零前途渺茫的承受一切。
他是他的替身,他一定知道自己还活着,也一定在期待自己去救他。可他却没有,尽管他可以用不知道来开脱,可是他不想。
白耀……
我可怜的弟弟……
对不起……
白狐蜷缩在空荡荡的大殿中,泪珠不断滚落。顺着狐毛,滴落地面。饱含歉意、心痛、懊悔的泪,不消片刻就积了一小滩。
大殿外,寒彻骨髓的冰雪上,步履蹒跚的人再也撑不住终于倒在地上。
枫华蜷缩着身子抽搐,‘自裁’的力量让他痛的肌肉痉挛。冷汗被寒风吹成冰霜凝结在他的面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被冻得发抖,其实他是痛的。他在心中不断诅咒自己的母亲,还有那个疯子。
“你们的味道真的好像,尤其隔了那么久,要不是我清晰的记得它是只雌狐,我还以为你就是她。”
一个优美如清泉的声音毫无预兆的想起,枫华心下一。费力仰头望去,与他截然不同的俊美男子,正充满轻蔑的嘲讽,居高临下的从他背后瞧着他。枫华痛的双唇惨白,发抖的唇瓣中吐不出一个字。
望着他的人笑靥如花,说出的话却恶毒之极,令枫华胆颤心惊。
“伤过我的,都该死。可是在我动手前,他们都先死了。不管是我名义上的母亲,还是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都不在了。就连那个把我折磨了好几百年的家伙,就那样不堪一击的被我杀死。好后悔,他们死的太轻松,太舒服,太便宜。所以,对于你,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你。既然我找不到她,那么母债子偿,咱们来日方长。现在去给我好好布置万妖瞳展的事。”
随声完结,枫华身上的痛消失不见,可心中的惊却挥之不去。
他一个轱辘从蜷缩变成跪地,卑微请命:“给我点时间,我会把她找出来献给你。”
开什么玩笑,他才不要给她背黑锅。
“哦?”白耀玩味一笑,他都懒得问他卖母求生的道德问题,这里可是妖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何况他早就清楚枫华的妖品,这事他做的出来,可问题是……
“我都找不到她,你凭什么能找到。而且,我也不要死的……”
“属下知道,属下自有办法。”
“什么办法?”
“她不能用找,而是要用诱饵,让她自己现身。”
枫华跪在地上说的信誓旦旦,胸有成竹。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他在胡说八道。要真有用,当年早找到了。就是没找到,也没引诱出来,枫华才会认为自己的母亲已经死了。时隔数百年,故技重施,又能管多大用。他会这么说纯粹是为了给自己争取自由活动的时间,他总是被局限在白耀身边,更没有脱身之法。
白耀也没戳破他的心思,不以为然的说:“行啊,你要有本事把她找出来,我就放了你。反之,你每天剁一条你的尾巴给我。不过这事得等万妖瞳展结束。”
枫华闻言喜出望外,没想道白耀会答应给他操办这事的机会,这等于间接有了自由活动的时间,连忙叩首谢恩。
白耀冷冷的白他一眼,都是虚以为蛇的主,他懒得在这浪费时间,转身离去。
听到他踏雪,一步一个脚印散步般远去的声音,枫华这才直起身。恨恨的盯着那个背影,暗暗握拳。红衣白雪,他好似一团不甘被冰封的火焰。
第6.25章 爱与恨
第一步算是踏出,接下来该怎么办?他那个妈十死无生,他上哪弄个活的给白耀出气?以白耀的能力也不是能被假货糊弄的主。
【这是草稿,太困了,先更了再改。此话不消,证明没改,勿看。】
可恶!
红衣白雪,立于寒风的他,宛如不甘被冰封的火焰。
办法总比困难多,他不就是这样活过来的。如果不能在这件事上满足白耀的报复欲,他可以另辟蹊径。例如,妖瞳展。
说也奇怪,他一直以为那个展览是用来吸引白墨溪的幌子。目的达成,还要继续举办,白耀想从中得到什么?难道是要借机名正言顺的把那只母老虎取代?
这事他得好好琢磨、琢磨。这是方案一。方案二比较难,但再难也比找那个死鬼老妈容易,而且成功后效果最为显著,那就是投其所好,向白墨溪下手。
当然不是让他为自己求情,只有蠢货才会那么做。以白耀的独占欲,白墨溪要是为他说好话,只会让他死的更快。他要解决的自然是白墨溪和付清之的瓜葛。白墨溪自己断不了跟付清之的友情,白耀又不打算催眠白墨溪,那他只有让付清之放弃白墨溪。如果他能解决这个问题,肯定能转移白耀对他的迁怒。只是有什么事能分化白墨溪和付清之的关系?
我也想知道,到底要怎样才能让哥哥讨厌逆天。
径直朝狐王殿走去的白耀,对身后枫华的想法知道的一清二楚。这片雪域冰原上的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中。哪怕整个妖界,也是指日可待,可那又怎么样呢?天要亡他们,就算他能称霸整个妖界又能如何。
好不甘心!
这点,他不得不承认,他和逆天的感受一样。天若亡我,我便逆天而行!
再度踏入这个让他抓狂,火大的大殿。看着那个让他留不住,放不下,可爱又可恨的身影。
我亲爱的哥哥,我该死的哥哥,你用亲情套牢我,折磨我这么久,给我希望又让我绝望。
白耀在白狐身前站定,神色复杂的盯着又再度陷入沉睡的至亲。那是他施加在他身上的法宝所致。因为他醒着,只会做出让他生气的事,所以还不如睡着,给他一个幻想的空间。
白耀蹲下身,撩起白狐的尾巴,自己斜靠上狐身,再把尾巴如同毯子般盖在身上。
真温暖,就像那时一样。那个寒彻骨髓的冰缝,冻得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是哥哥第一个发现他,把他救出。并用身体和尾巴紧紧护罩他,给他取暖。
现在他依旧觉得这个怀抱还是那么的温暖,可是他的心为何暖不起来?
白耀将脸埋入白狐的毛中轻轻蹭着,十指如梳,穿梭其中。
人类皮肤唯一的好处就是能更好的感受这份丝滑。白耀失神的呆望自己与手指缠绕的狐毛。良久,他喃喃自语。
“哥哥,在那最终的一刻到来时,我要把我受到的伤害全部还给你。所以,现在就让我们和平相处吧。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更加刺伤你!”
白狐轻蹙了一下眉头,发出似有若无的沉吟声。它睡得很不安稳,似乎梦到不好的事,但浓重的困意又让它无法醒来。
第6.26章 各怀鬼胎
妖监局总部会议室,原型阶梯座位,坐无缺席。三百多位要员一个个面如锅底,好似世界末日。不!就是世界末日。
【这是草稿,太困了,先更了再改。此话不消,证明没改,勿看。】
探员的汇报,仙人的证言。天要亡人界!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虽然有一部分人已经提前得知,但依旧有种不真实感。可仙家不打妄语,而且仙界已经灭亡,不管他们信与不信,老树仙都是最后一位仙家,命不久矣。再也没有仙人可以坐镇妖监局,帮他们震慑妖界。
既然仙界灭亡,又要用妖界作为引子促成某位的与天达成契约,一次解决人界灭亡的问题,那为什么不让妖界彻底灭亡?万一与天谈判失败,剩余的妖岂不要报复人界。
千年灭妖,毕竟还有一千年的时间可活,如今这么一弄,早亡了一千年。这谁受得了!
“所以,才会有妖月计划。”
“那计划的前提是必须保证天不亡人界,否则要它有什么用!”
“连它都不应该存在!就应该交出整个妖界!没他们世界才会太平,天才有可能不灭人界。”
一屋子的人,七嘴八舌,就这个问题分成四派。一是支持逆天的计划;二是修改计划把妖界全都灭了;三是拖延计划,没千年也等八百年之后再执行;四是墙头草,没有固定立场。
前三派人,各执一词,争论的最厉害。好几天衣不解带,寸步不离,有的熬不住都昏了好几次。但这是妖监局总部,有的是灵丹妙药,所以你想借病逃离是不可能的。抢救过来继续开会,直到做出最后决定,否则谁也别想离开。
付清之早就料到会是这个局面,而自己必然成为众矢之的。所以,他抱紧老树仙这条金大腿不放。万一有谁谈昏头对自己不利,好让老树仙救援。再则,除非这帮人得出和他一致的结论,否则他就要借用老树仙的力量采取极端手段了。
想要达成一致,是不可能,但可以投票,少数服从多数。这本来是个不错的建议,可就连投票都是一波三折。因为总有人弃权,导致立场明确的三方总是打成平手。原本想回避这个决策的墙头草派,变成另三方游说的对象,最后还是几位大佬发话,不准弃权,必须选一方。这才得出个结果。
很幸运,支持逆天计划的一方胜出,但败北的一方人数也很可观。虽然输了投票,不代表他们会死心,也就有碍事的可能。他是绝对不允许有人给他捣乱,所以在得出结论后,付清之立刻执行自己的计划。软禁所有反对方,放回支持他的人主持工作,并接替其他人。
此举一出,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勃然大怒的也不再少数。
阴险吗?阴险,付清之也觉得自己阴损。他来这就不是为了作说明,就是要借机把所有关键人物聚集在一起。他都打算一锅端,包括自家局长。但现在的情况,比之前预想的要好。所以,投票结果根本不重要,哪怕没一个人支持他,他也会按计划执行,只不过这里就是多软禁些人拔了。但是,他依旧给了他们机会,终究他做不到杀伐,只能做到果断。所以,若有人能支持他,他自然不想把关系闹僵。
为此他从头观察到尾,谁是从一开始就支持他,谁动摇过。所以,就算有人最终改变正营,他也不会放他出去。
经过这么一番筛选,能离开阶梯会议室的也就三分之的人。
其余人都被老树仙的法阵困在楼内,与外界隔绝,天久留下看守。
而能离开的人,有得夸付清之行事果断,是个干大事的人,然而更多的是暗暗唏嘘。之前他们就觉得能被老树仙多番照顾的年轻人,一定不简单,如今还真是令他们大跌眼球。囵吞特使、转世、与天谈判。关乎两界生死存亡的事就交给这么个不到30的年轻人,要不是付清之告诉他们,真正要跟老天谈判的是逆天,活了五十来岁,做鬼也做了小九百年,那人生阅历杠杠的,他们想都不敢想。
既然人员已经筛选出,大会开完,他们这帮人就该开个小会。如何接手里面那帮人的工作,才不会让他们的手下起疑,发生暴动。能坐上局长位置的人,都是擅长权数的,怎么运作到不需要付清之太操心。会后,这波人散去时,有不少亲自来和付清之依依惜别。其中就包括彦歆的父亲,他可是从一开始就投赞同票的人。付清之很高兴没有把自己队员的老爸关起来。
“好样的。我女儿没跟错认。”彦局拍着付清之的肩膀道。
“老彦,你这话说的怎么向挑女婿?”付清之的自家局长在一旁插科打诨道。
“呵呵……”彦局虽然长得斯文,但笑起来倒是爽朗。
因为都是熟人,寒暄两句才散去。彦岸向其他人一样怀揣对未来的承重负担离去,却没人发现他心中另有打算。
付清之果然采取了,极端手段,他很庆幸自己早有提防。如今虽然成功脱身,也不知他们会不会监视他。所以,他用右手拨了拨右侧鬓角的头发,又揉了揉脸,好似驱赶疲惫和倦意。然而办公楼大厅一侧,等候多时的人,看在眼里,立刻离去。
*****
被封闭的结界外,天久的七妹,人形的她,就是个身穿红衣的喇嘛妹,长得很有藏人风情。手里拿着个形似榛子的金灿灿的种子,嘤嘤嘤的抹眼泪。
这是仙主在圣诞节送她的礼物,原以为是个美好的开端,没想到竟然是生离死别的纪念品。不止她被吓到,其他八个头惊的呆若木鸡。好长时间才接受这个事实,才确信这不是他们仙主开的玩笑。他们过得是圣诞节,不是愚人节。
记忆的封印被解开,因为要向人界合盘脱出一切,就不能在瞒他们了。所以,数百年前就知道的真相,不愿面对、不愿接受的真相,再次被唤醒。
那时仙主就是怕他们感情用事,坏了逆天的事,才不得已封印他们的部分记忆。这才导致他们对付清之的囵吞印见而不识。作为一只跟了老树仙将近六千年的灵鹫,怎么可能不认识囵吞印,尤其是狼妖奉命引付清之去接囵吞印时,刘队画下的印符。他们可是见过无数次,结果在老树仙法力的影响下,完型崩溃,认不得此物。
七妹舍不得仙主,其他的头虽然各有脾气秉性,也有个别顽劣,平时总是跟老树仙顶嘴的,但真到了生死离别,也都心塞的无精打采。
“天久,你也不想老树仙死吧。”
一个穿黑色西装,但此刻领口大开,很没形象的男人蹲在结界边,对坐在外面背对他的七妹说。
七妹抹抹眼泪,回身看他,抽泣的点点头。
男人:“那你还不赶快终止逆天的计划,只要把他的计划推迟,你家仙主就不会为了布下仙网而以身救世。”
听到这话七妹双唇蠕动,泪眼婆娑的哭道:“没用的,不管逆天的计划是否进行,仙主的寿元以到,不成化身成网也会化成仙,呜呜呜……”
男人、以及结界内竖耳倾听的人,都丧气的叹息。原本想忽悠这只鸟,可结果根本用了必死的筹码。
唉……
“懵谁呢!”
原本嘤嘤嘤哭泣的七妹,转瞬变成一个横眉立目的汉子,从地上一跃而起,敲着结界外壁冲里面的人嚷嚷。
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是一愣,但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毕竟都是打过交道的,知道这是天久换头支配身体了。
真郁闷,跟这种精神分裂似的生物打交道就是麻烦。而且,劝说七妹的男人也突然自己失策,就算能说动七妹,其他八个头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尤其天久的老大,也是个总览全局的主。男人悻悻离去。
天久的老三,本就脾气不好,这会更是烦躁。双手叉腰,怒怼里面的所有人。
他心情差,里面的人心情更差。最为人界妖监局的高层,也不乏有灵力高强者存在,可是他们被老树仙暗算在先,这会又有只六千修为的灵鹫把守,他们想脱困也办不到。
“你又不是狗,何必在这看门呢。我们又出不去。既然命不久矣,就该多陪陪你们仙主。”
又有一位局长出来建言。不把这只鸟支开,他们什么都不能做。把天久支开,兴许他们还能试着破除老树仙的结界,或是向外发个警告也是好的。
天久的老三冷笑:“说的好听,把我支开是想偷跑报信吧!我跟仙主怎样,不劳你们费心。都给我老实呆着!”
天久老三的脾气众所周知,平时就不睬他们这些人类的高官要员,现在更没好脸色,所以尽量不让他当接待。但是现在情况有变,由他出面看管这些人,在合适不过。
里面的人也都是成精的老狐狸,当然看得出天久的用意。心中那叫一个气,可是一时也想不出办法。对方根本不派一个能好好说话的,他们就算舌绽莲花,也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