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3章 我是你爸爸
咿呀——
随着门轴转动，大门裂开一条缝。
先映入庄严视线的是林清影清丽温婉的面容，然后是那股扑面而来的幽幽清香。
“老婆！”
庄严有些小激动，上前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妻子。
林清影先是傻了一样，然后把头轻轻埋在庄严结实的肩膀上。
靠在这个男人的肩膀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他能嗅到庄严军装上散发出的那种洗衣粉的香味，还有属于大草原的阳光的味道。
有人在捶打着庄严的脚。
低头一看，是一个剪着小平头的男孩子。
那张带着点婴儿肥的脸蛋无须多看，完全和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
如果庄严拿出小时候的照片，如果光看脸，就能知道这是自己的儿子霖霖。
“霖霖……”
庄严蹲下身。
霖霖马上退后两步，躲到了林清影的身后。
“我是你爸爸。”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柔和，至少不像训练场上下命令时候的洪亮。
他担心吓坏自己的儿子。
这小子，精神！
他是自己骨血的延续，是自己和妻子爱情的结晶。
“喊爸爸。”林清影转过身，一手搭在小男孩在肩膀上，轻轻推了一下：“你平时不是说自己很想爸爸吗？这就是爸爸，快，喊爸爸。”
小霖霖还是一个劲往林清影的身后缩。
庄严忽然感到一股子心酸涌上来。
铁打的汉子的眼眶有些发热，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堵在嗓子眼里，令人憋得难受。
林清影说：“平时跟你视频他也不害羞，怎么现在见了你本人，反倒这样了……”
说着，又推了推霖霖。
“快，叫爸爸。”
霖霖依旧没喊，依旧一个劲往林清影身后藏。
这回轮到林清影伤心了，手里用了点劲，揪着霖霖的衣服朝前推了一把。
“听话，喊爸爸！”
没想到，这一推，将霖霖推到了庄严面前，几乎贴在后者身上。
庄严刚伸出手想要抱住儿子，没想到霖霖却猛地转身，受惊的小鹿一样逃回了妈妈身后。
“你这孩子……”林清影又伤心又急，双眼中泛起了泪光。
看到妈妈这般，再看看面前这位又黑又壮穿着军装的男人，霖霖突然张嘴哇一声哭了起来。
“行了，别逼他。”庄严站起来，抱着妻子，安慰道：“是我的问题，是我没能陪着你们，不能怪孩子。”
林清影又是一头扎进庄严的怀里，抽泣起来。
……
庄严回来，是林府今晚的头等大事。
热腾腾的菜在厢房的客厅里摆了一大桌，岳母肖玲和家里的保姆忙里忙外地伺弄了一满桌的菜，清溜虾仁、松鼠鳜鱼、家常羊蝎子还有老式的铜火锅刷羊肉……
林建军特地拿出了两瓶高度白酒，重重地放在庄严面前的桌上，还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
“别看了，今晚就我和你喝酒，这两瓶必须整完。”他说。
略带横蛮的口气不容商量。
“好。”庄严想了想，也不推辞。
既来之，则安之。
今晚再看看大舅哥有什么意见要发飙。
三年前本来说好要转业，连报告都送上去了，当时林建军高兴的不行，张罗着要在京城替庄严安排妥当。
结果，庄严一转眼跑到大草原上去当了蓝军，等同结结实实放了一回大舅哥的飞机。
冬季的京城已冷，在这小小的四合院里，偶尔门缝里吹进微寒的风，庄严和林建军两人把酒阔论。
林建军今天一改常态，没有冲庄严发飙。
身体渐渐热了起来，庄严本来悬起的心也渐渐落了地。
天下没有什么比这种宴席喝得舒心畅意的了。
门外偶尔传来几声鹦鹉的交换，夹杂着屋里两只一直趴在沙发上的家猫的叫声，这烧喉的酒便有了点温馨的韵味。
林建军的脸在灯下泛出红光，象皮肤下的血要逼将出来，他勾着庄严的肩膀，一杯接着一杯地干，言谈间显露出对自己这位妹夫的积分赞许之色。
庄严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哥，那年的事……”
“什么事？”林建军问。
庄严说：“我说好要转业，结果……”
“得！”林建军豪气得挥挥手：“别提以前的事了！你看我林建军像那么不识大体的人吗？！”
他的回答，让庄严还真的有些啧啧称奇。
林建军一向以最纯粹的商人自居，从前口口声声说庄严不对起林清影，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过期鼠药，居然如此深明大义了？
看到庄严一脸惊讶，林建军“咳”了一声道：“我跟你说……我跟你说……”
他的舌头显然有些大，反反复复重复着用词，虽然没醉，可已经稍稍喝高了点。
“你们在大草原上的演习，我在电视里看到了。”
庄严又是一怔。
他没想到这次演习居然在民间轰动那么大。
居然连林建军也看到了。
林建军举起杯子，和庄严碰了碰，吱儿一声仰头喝干。
“那天，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我当时在外面吃饭，应酬，我指着电视上的人说，你们看，这就是我妹夫……说实话，长脸！妹夫，你不知道，当时你在电视上的镜头，多帅！我那些朋友可都是大院子弟出身都是懂行的，大家都夸，说你们这个蓝军可不得了，是真真正正实战演习的，不是玩花头的……”
说着，又拿起酒瓶给庄严和自己满上。
举起二钱杯，对着庄严说：“来，干了。”
庄严说：“哥，你喝多了。”
林建军说：“你要是还认我这大舅哥，就喝了。”
旁边林清影劝道：“哥，别喝了！”
林建军不耐烦地挥手：“边上去，我和妹夫男人之间说掏心窝子的话，你打什么岔！”
这回轮到林清影傻眼了。
从前林建军是绝对偏向自己，现在好了，为了和庄严喝酒，居然让自己“边上去”。
倒是母亲肖玲淡定，仿佛看不到、听不见一样，伺候着老太太喝汤。
林建军满嘴的酒气，瞪着一双略带血丝的眼，看着庄严说：“一辈子坚持做一件事不容易，当兵这事，我以前觉得挺傻的，不过人能傻一辈子，也是个爷们，值得我尊敬！”
说完，举起杯子，吱儿一下，又喝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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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4章 这里的房间静悄悄
楼道里静悄悄的，徐兴国每上一个台阶都感觉自己的脚有千斤重。
这里的楼房没有电梯，最高只有七楼，徐兴国的家在三楼。
三楼，很快就到了。
现在是星期六的下午五点，隐约在楼道内都能闻到各家门缝里飘出的饭菜香。
家，本来是一个避风的港湾。
但是现在对于徐兴国来说，这就是一个弹药库。
弹药库里还有一个可能在冒火的白玲玲。
自己这次擅自做出的决定虽然经过深思熟虑，在千里之外的草原镇，他也曾经想过是不是要打个电话征询一下白玲玲的意见。
可是，这是一个不可能获得批准的请示。
徐兴国太清楚后果。
对于白玲玲来说，望夫成龙那是她最大的愿望。
徐兴国有时候也尝试过站在白玲玲的角度去理解她的内心。
作为一个大院子弟，当年追白玲玲的人多数小年轻的父辈同样是部队里德高望重的首长。
到最后，白玲玲却选定了自己，这一分情，让徐兴国曾经感动得一塌糊涂。
他在心里发誓要对白玲玲好，也发誓要出人头地让她面上有光。
这也是结婚那么多年后，徐兴国能够忍受白玲玲那种略带刁蛮的火爆脾气的最重要原因。
这次的上调集团军当作战处副处长，本是一个跳板。
营转团，这是一道坎。
徐兴国清楚，白玲玲也清楚。
所以白玲玲才会那么上心。
徐兴国甚至想过，这事会不会是因为白玲玲在背后操作。
现在自己擅作主张放弃了这个几乎，白玲玲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也许白玲玲现在还不知道这事，不过纸包不住火。
是自己主动坦白，还是等事情穿帮了再低头认错？
内心交战的徐兴国站在门外忽然有了点怯意。
好几次抬起手，都无法敲门。
“爸爸！”
一个脆生生又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徐兴国猛地调头，看了站在楼梯转弯处的女儿。
刚才他沉浸在自己矛盾的心思里，有人上来居然都没发现。
“你回来了！？”
女儿倒是很高兴，三步并作五步冲上来，一把扎进了他的怀里。
抱着已经有大半个月没见的女儿，徐兴国心中的烦恼顿时云开雾散。
“徐营长，那我就不进去了，孩子交给您了。”
负责送女儿的是白玲玲医院的同事，看到徐兴国也就放心了，交给他更安全省事。
“白医生还在医院，有个手术，她托我先把孩子接回家。”
“谢谢您啊！”
徐兴国站起来，一手牵着女儿，一手感谢妻子的同事。
对方笑笑，向孩子挥挥手：“阿姨走啦。”
女儿甜甜地笑着朝白玲玲的同事挥手：“阿姨再见！”
在一旁的徐兴国总算松了口气。
白玲玲不在家。
“妞妞，回家，爸爸给你做好吃的。”
拿出钥匙开了门，进了家，徐兴国赶紧在背囊里翻出这次在草原镇那边买的牛肉干之类零食，统统塞到女儿的手里，然后说：“妞妞乖，先看看电视，爸爸去给你做饭。”
说完，脱掉迷彩服，进厨房换了围裙，开始在冰箱里找出一些食材，开始忙活起来。
他觉得现在还是要找点事做比较好。
这样有利于他思考待会儿怎么面对妻子白玲玲。
想到最后，徐兴国还是决定暂且不提这事。
他可不像自找麻烦。
自己推掉去军里作战处的的机会，这事应该还没有传到白玲玲手里。
毕竟c旅这才刚刚从草原镇合成训练基地返回，还要旅长张成远去替自己协调一下。
如果现在就说，怕是白玲玲不得闹到自己单位去，估计还会找上张成远，阻止自己放弃上调这事。
一旦闹到这一步，对谁都没有一点儿好处。
可她白玲玲是真敢干，这一点，徐兴国是了解妻子脾气的。
还是缓缓吧。
等木已成舟了，兴许白玲玲见到无可挽回也就不会闹得那么厉害。
他忍不住从厨房里探了探头，女儿很乖巧，并没有看电视，而是拿出作业在客厅的桌子上一边吃零食一边写作业。
徐兴国欣慰一笑。
女儿是自己活到现在最值得骄傲的其中一个成就。
她遗传了自己的运动细胞，虽然白玲玲老是逼着妞妞去学钢琴之类的文艺类课外课，实际上女儿告诉徐兴国，自己最喜欢是打羽毛球。
徐兴国见过女儿打羽毛球，非常有天赋。
所以，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妞妞每个礼拜可以去一次羽毛球馆跟着老师学球。
为了女儿，还是暂且不提吧……
徐兴国不想让女儿看到自己和妻子吵架。
“兴国，你回来了？”
门口忽然被打开，白玲玲终于出现在家门口。
徐兴国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身子：“是，演习搞完了，我回来休息几天，陪陪妞妞和你，然后再回单位。”
徐兴国一边说一边举了举手里的锅铲。
“今晚我下厨，你们坐着等吃。”
白玲玲走到饭桌旁，上面已经摆了两个炒好的菜。
口水鸡、水煮牛肉……
川菜。
这都是白玲玲喜欢打口味。
徐兴国并没有吃辣的嗜好，所以平时对白玲玲喜爱的川菜并无太大的热衷，即便到他下厨，做的也是老家的家常菜。
白玲玲因此还说过徐兴国，俩口子相互诋毁对方喜欢的菜式。
在吃上，俩人从没统一过口味。
这让白玲玲很是恼火。
当时吵起来，白玲玲就说，谈恋爱的时候你是什么都随我，我那时候吃川菜还问你好吃不，你还说好吃，婚一结，口味都变了？！
徐兴国被怼得哑口无言。
的确，那会儿谈恋爱，为了迁就说一不二的白玲玲，徐兴国投其所好地跟着吃了不少的川菜，结果每次回来上厕所都得唱菊花残。
可那会儿不是恋爱嘛！
爱情大过天。
都结婚了，回归过日子的模式，难道还得天天唱菊花残啊？
白玲玲觉得徐兴国挺虚伪的。
徐兴国在这件事上，也觉得自己挺虚伪的。
噢，不，他觉得男人都这样，在谈恋爱为了追求姑娘而投其所好的这件事上，都挺虚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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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伙慢慢看，上半月会完本。
第1345章 纸包不住火
晚饭白玲玲吃得很香。
不得不说，徐兴国做川菜其实挺好吃。
他只是自己不喜欢吃。
当年为了让自己高兴，据徐兴国自己说，是找炊事班一个川籍的副班长拜师学艺，从人家手里学的这一手地道的川菜。
吃着吃着，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老公，我听说你们演习输了。”
平常白玲玲在家喊徐兴国要么叫“兴国”，要么叫“老徐”，当然，叫“老公”也是其中一个选项，但往往在心情好的时候才会这么称呼。
“嗯……”徐兴国点点头，默默扒饭，然后举起筷子，给女儿夹了一大块鱼肉，放在女儿的碗里，对着女儿微微一笑。
看着女儿也报以甜甜的笑，徐兴国心头的不快一扫而空。
只要看到女儿笑，整个世界便是阳光。
“我说……”白玲玲安慰道：“其实你也没必要放在心上，我知道你对这次演习很看重，推迟去集团军里任职也是想参加演习而已，但是你要记住，成败都是人生经历，没必要太放在心上，成功不止一条路，将来你在集团军作战处，同样可以施展你的才华。”
她是在安慰自己，徐兴国当然清楚。
要在平常，徐兴国此刻早已经感动得不行不行了。
偏偏是这时候，徐兴国觉得自己脊背上冷汗都冒出来了。
心中那种担忧更加浓重。
假若白玲玲对自己冷冷淡淡，兴许自己的内疚和担忧还会少一些。
白玲玲越是对自己上调这事上心，徐兴国内心的压力越大。
“我听说，这次你拟定的转运和投送计划非常成功。”白玲玲说：“军里首长都知道了。”
徐兴国老脸一红。
没错，演习前期自己是表现优异，可后半截搞砸了。
“别说这些了，到最后还不是输。没什么值得高兴的。”徐兴国一想到庄严请自己吃的那顿苏尼特羊，忍不住就心里说不出的不痛快。
“对了，冰箱的那一大块羊肉我扔了。”
“扔了干嘛？”白玲玲奇道：“那羊肉是我爸的战友上次过来拜访他的时候送的，放在保鲜里没问题。”
“臭了。”徐兴国说：“以后别买羊肉了，我受不了那股子骚味，闻着就恶心。”
白玲玲瞪着一双大眼看着面前的徐兴国。
这是怎么了？
从前没听过自己老公不喜欢吃羊肉。
虽然也没说特别爱吃羊肉。
至少不讨厌。
现在居然说闻到羊肉想吐？
“你这次去大草原演习，是不是吃太多羊肉是伤了？”她关心地问道。
徐兴国含糊其辞道：“嗯，是，现在受不了那股子骚味。”
白玲玲还想追问，想想又觉得没啥必要，不吃羊肉而已，又不是不吃米饭了，不吃米饭还可以吃面食呢，没必要在意。
“好，那以后就不吃了。”
白玲玲又道：“还有一个礼拜，你要去军里报到了吧？a集团军机关离我们这里不远，以后你上班又清闲，我寻思着，以后你除了值班，我看还是不要留在宿舍里了，直接回家算了，反正有通勤车。”
“唔……”徐兴国感觉自己有些招架不住了。
他本来也不是个擅长说谎的人，白玲玲穷追不舍地追问，他担心很快会露馅，会忍不住说出实情。
可是一看女儿，又得生生忍住。
不能在女儿面前吵架。
这是他的原则。
“吃饭吧，别问了，菜都凉了。”他给白玲玲和女儿各夹了一次菜，大口大口扒饭，掩盖住自己的情绪。
……
几天后。
白玲玲一大早回到了医院里，刚在更衣室里换上大褂出来，迎面就看到了同科室的韩晓梅。
“玲玲，早啊。”
“早。”白玲玲笑着打了个招呼。
“准备去查房啊？”韩晓梅热情地问道。
“对，昨天有个刚做完手术的病人，今天想看看他的预期怎样了。”白玲玲一边说，一边翻了翻手里的病历夹。
韩晓梅和白玲玲并排走着，忽然说：“玲玲，你们家老徐可真是霸气啊！副处长都不当，我们家老何昨晚提起这事还对你们家老徐佩服不已了。”
“什么？”
白玲玲停下脚步，满脸疑惑看着自己的同事。
韩晓梅的丈夫在a集团军政治部当干事，要算起来，和徐兴国也算是一个部队的人。
不当副处长？
什么意思？
“晓梅，你刚才说什么？！”白玲玲一把拉住韩晓梅。
韩晓梅看到白玲玲的表情，立马心知不妙。
“啊……没什么……”
她算是看出来了。
白玲玲根本还不知道她自己丈夫徐兴国的事。
韩晓梅心里暗暗喊着糟糕，想含糊其辞就当什么都没说过。
“我刚才说我们家老何对你们家老徐佩服得不行，没别的。”
说完，韩晓梅想赶紧溜。
可是，手一下子又被白玲玲拉住。
“韩晓梅，你说清楚点。”白玲玲的目光冷的瘆人：“刚才我听到的可不是这样的话，你说的是我们家老徐不去当副处长了？”
韩晓梅此时都快要哭出来了。
真倒霉。
自己也是多嘴。
哪壶不开提哪壶。
本以为他们俩口子有商量，还打算夸夸白玲玲深明大义，让老公投身基层继续带兵什么的，没想到……
这不是自己挖坑坑了自己吗？
“玲玲……这……”
“这什么这！”白玲玲的表情看起来很吓人。：“说！”
韩晓梅暗暗叫苦，今天看来自己是难以独善其身了。
她深知白玲玲的脾气。
人呢，挺好，没啥坏心眼。
就是脾气能吓死人，别说是自己，又或者科主任，就算院长副院长，她火起来都敢怼。
“我也是听说，听说的……”
韩晓梅尽量降低事情的可信度。
“听我们家老何说……你们家老徐拒绝到集团军作战处里当副处长，已经和上级部门申请……申请换人了……”
“你说什么！？”白玲玲的眼珠子都凸了。
“嗳，玲玲，我也就是听说，听说的，不知道真假，也许是我们家老何听错了，你别急……”
韩晓梅的话音还没落地，白玲玲已经风一样掠过自己，朝更衣室里走去。
进了更衣室，白玲玲把门嘭地关上，拿出手机拨打了徐兴国的电话。
徐兴国已经归队好几天了。
白玲玲以为他是回去交接，准备上调，没想到……
没想到啊没想到！
徐兴国你个浓眉大眼的，也许会说谎了！
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电话那头是移动小姐姐温柔的声音。
兴许是训练，手机放在房间里关机呢。
她想了想，拉开更衣室的门，风一样冲进办公室，拿起座机，要了c旅，转接侦察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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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这个人物逐渐塑造出来了，我挺喜欢这个人物的。
第1346章 兴师问罪
内线电话接通倒是挺快的，侦察营那头接电话的是营部的通讯员。
营里的人都认识白玲玲，因为白玲玲有时候也会到侦察营，大家都知道这是嫂子。
通讯员便问：“哎哟，是嫂子啊，营长今天去了野外训练，这会儿估计在山里，要不要我用无线电通知他？”
“不用了，我晚点再找他吧。”
没等通讯员回过神，白玲玲啪一下挂了电话。
带队去训练了。
他居然还有心情带队去训练！
好你个徐兴国！
居然这么大的事瞒着我，一点都没跟我商量？
白玲玲感觉自己要被气炸了。
整个人就像一只越吹越涨的气球，太阳穴的位置隐隐作疼，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人一屁股坐在了椅子里。
冷静点！
冷静点！
白玲玲不断地告诉自己，要控制情绪。
其实，自己的脾气自己清楚。
要说这臭脾气也确实要改改。
但白玲玲就是忍不住。
大小形成的习惯，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掉，何况她也觉得没必要改。
不就是直来直去点吗？
她为自己的脾气找了个借口。
当然，她很清楚自己曾经无数次在和丈夫徐兴国的相处中其实多多少少显得有些蛮不讲理。
每次情绪失控大闹过后，白玲玲心里还是有那么点后悔的。
可偏偏又抹不下面子认错。
这么多年来，往往到最后是徐兴国自己主动求和，主动将不是自己的错都揽上身，这才得以让关系保持下去。
虽然如此，不过每当事到临头，白玲玲又没把有效控制自己的情绪。
就像现在，她感觉自己体内的那座火山要喷发了……
如果不是还有病人等着自己，如果不是还要上班，白玲玲这会儿已经开车直奔c旅驻地了。
忍着……
忍着……
这事没完了！
好你个徐兴国！
反了你了！
……
徐兴国当然不会知道自己一直隐瞒的事情这么快就穿帮了。
回到部队这几天，他一直在苦思冥想，以求想出一个能够让白玲玲心平气和接受现实的方法将自己决定留在c旅的事情搞她。
最后，他想到了自己的岳父。
那位德高望重的老首长。
对。
只有岳丈才能镇住白玲玲。
老岳丈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工作相当支持，而且对自己也是欣赏有加，往往在俩口子出现矛盾的时候，老岳丈了解事情缘由后都站在自己这一边。
他显然清楚自己的女儿是什么脾性。
多年的戎马生涯让他对女儿白玲玲有着照顾不周的亏欠，但同时又觉得自己女儿的脾气简直无法理喻。
女婿的苦，老丈人懂。
拿定了主意的徐兴国打算找个礼拜六约定白玲玲，借口去探望岳父，到岳父家里吃饭去，然后在饭桌上当着一家人的面，将自己的事情和盘托出。
在这之前，他还打算先去老丈人的办公室找找他，将自己的想法说说，争取支持。
一切如同制定作战计划般严密，徐兴国考虑了方方面面的变数。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
千算万算，却没算到白玲玲同科室的那位韩晓梅的丈夫老何就在a集团军的机关里工作，更没想到老何会多嘴在家里的饭桌上将事情告诉了韩晓梅，更没料到韩晓梅本想和白玲玲套套近乎夸自己几句，没想却一棍子捅到了马蜂窝上。
也许，这就是人生啊……
白玲玲在军区总医院的办公室里暗骂老徐的时候，在c旅附近野外驻训场上的徐兴国突然地毫无由来地打了一个喷嚏。
一场他根本没有预料到的暴风正向着他席卷过来。
……
军区总医院在g市，c旅在h市，两个城市之间相距一百四十多公里，开车最少得两小时，如果遇上上下班高峰时期出城塞车等因素得三小时以上。
就这么一段路，白玲玲一个小半小时到了。
下班后，白玲玲去接了孩子，然后托付给同事，说自己要去办点事，晚点回家，让妞妞在同事家里蹭饭。
多个孩子多双筷子而已，何况同事也住在部队家属院，大家也就是隔壁楼的距离，当然没啥问题。
安顿好孩子，白玲玲上了车踩足了油门，朝着c旅飞驰而去。
到了侦察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八点。
c旅的驻地在当年庄严服役的1师所在地，是山区，此时又是冬天，天黑得比较早。
侦察营的训练场上确是一片热火朝天。
周围的大瓦数照明灯全部打开，将整个训练场照得亮堂堂的。
徐兴国穿着迷彩服，在场边巡视着夜间的体能训练情况，远处的靶场上，枪声此起彼伏，夜间射击科目也在进行。
他今天兴致很高，干脆自己也在队列前趴下，和所有官兵一起做俯卧撑。
今天白天在野外驻训点进行了一些小分队侦察的科目训练，针对这次演习中自己所在的侦察营分队隐藏、侦察、机动等等能力太差导致大部分落网被擒的弱点进行了训练。
效果不错。
徐兴国感觉时间很紧迫，他和张成远谈过未来演习的事情。
明年还会有全军性质的大演习，同样是轮流到草原镇合成训练基地进行，模式和今年刚过去的演习一模一样。
g军区由于目前部队大部分都在进行改编升级，目前唯一已经完成合成旅建制转变的只有c旅。
按照张成远的说法，c旅很有可能明年还会去草原镇合成训练基地和蓝军交手。
徐兴国盼的就是这个，留下来，也因为这个。
他在草原镇失去太多。
他觉得必须在草原镇找回来。
他要告诉所有人，自己失去的东西一定要靠自己拿回来！
汗水顺着徐兴国的头发开始流下，滑落在脸颊上，最后滴落在水泥地面。
“300……”
“301……”
“302……”
值班连长拿着电喇叭大声数着数，他数一下，下面的官兵们做一个，也跟着喊一次。
突然，一到亮光扫过训练场，一辆白色的suv唰一下停在营区的水泥路边。
车门打开，穿着军装，挂着中校军衔的白玲玲杀气腾腾出现在场边。
也不知道是电路原因还是别的原因，训练场边那些大瓦数的照明灯突然闪了一下，暗了一下，然呲呲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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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7章 老徐的雄起！
整个训练场安静下来。
白玲玲从小在军人家庭长大，虽然女儿身，可行为做派风格完全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可以相比的。
走路有风，自带气场。
从总医院开了一百多公里过来，从早上得知丈夫徐兴国推辞了上调集团军副处长职务的消息之后一直憋着那团熊熊烈火，至今早已经是自走人形炸弹了。
当兵的对危险都敏感。
在场的都是侦察兵，更敏感。
每个人都嗅到了钻进鼻孔中死亡的味道。
值班连长的电喇叭放在最前一寸的地方，嘴巴都张开了却喊不出下一个数字。
撑在训练场上百多号侦察兵早已经忘了已经做了三百多个俯卧撑的劳累，甚至忘了用手去擦一把滴滴答答落下的汗水。
每个人都将目光投掷在白玲玲的身上。
有新兵不认识白玲玲，悄悄问旁边的老兵，班长，这谁啊？
班长一侧脸，一瞪眼，目光里尽是刀剑：“少特么废话！那是嫂子！”
嫂子……
新兵糊涂了。
这嫂子完全颠覆以往的固有感官，这是嫂子？
这看起来像终结者好吧。
徐兴国意识到不妙了。
眼前的灯光也不那么亮了，本来兴奋的心像被人一把摁进了北冰洋的海水里。
大事不妙！
他艰难地站起来，犹豫再三才转过身去。
白玲玲。
除了白玲玲，还会是谁？
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的妻子，徐兴国挤出笑容，但比哭还难看……
“老婆……你怎么来了……”
“我还是你老婆吗？”
白玲玲的声音不大，但是每一句都如同一把尖锐锋利的刀剑，轻而易于突破了徐兴国的心理防线。
完了。
穿帮了。
他已经来不及去想白玲玲是从哪得来的消息。
事已至此，他已经感到事情的严重性。
升任副处长一事，白玲玲比自己还要上心多了。
甚至于，徐兴国都怀疑是不是白玲玲在背后操作。
自己居然主动把这事搅黄了。
他已经可以预见，白玲玲会像一只被点燃的窜天猴一样一蹦老高，然后啪一下炸开。
“你当然是……”徐兴国尽量让自己笑得好看一些，奢望这能将白玲玲的万丈怒火浇灭一点点。
哪怕是一点点。
可惜，没用。
“徐兴国，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
白玲玲的语气听起来不像妻子，而是想战胜国的特使在战败国的降将面前宣布条件。
“你现在马上和我去找张旅长，将你犯糊涂的事情说清楚！”
“我不去……”
徐兴国艰难的吞下一口粘稠的唾沫。
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不能认怂。
“我对你真的失望透顶了！”白玲玲说：“你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我本来以为你人就是迂了点，没想到你是蠢！你知道你放弃的是什么吗？你知道你做的是什么选择吗？！你整天就在这里训练训练训练，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能调到集团军里，你一个礼拜至少有三天时间可以回家，你可以帮我照顾照顾家里，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年我一个人看孩子管孩子送孩子上学又要上班，你想过我的苦处吗？！徐兴国！你还要不要这个家了！”
白玲玲越说越机动，到最后，几乎是咆哮出来。
“咱们能不能不在这里吵？你在这里耍泼有意思？”徐兴国感觉自己的汗比刚才做俯卧撑的时候还多。
“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为什么！你怕别人知道你的龌蹉吗？！对！你天天就在这里扮演着你的好营长角色，你眼里只有你的兵！你还有我吗？还有妞妞吗？！这些年，你为我，为妞妞，为这个家做过什么！我生妞妞的时候，临盆了你还在外地驻训，打电话让你早点回来，你说驻训要紧，说生孩子不是最重要的！等我生了，你回来匆匆忙忙又要去参加联训，前后在家不到一个月！对，你就是好军人，好营长，我是泼妇！什么都是我不好，你最好，你最伟光正，你最高大上！徐营长！我不是你的老妈子！我也是人！我是个女人，需要丈夫照顾，需要你帮我，哪怕每天早上送送孩子上学，接接孩子放学！你说，你能做到吗？”
“对不起……”
提到家庭，徐兴国就气短。
“走！马上跟我走！”白玲玲一把揪住徐兴国的袖子：“去找张旅！”
“你疯了！”徐兴国猛地一甩手，挣脱了白玲玲的手。
由于用力过猛，居然一下子将白玲玲摔了个趔趄。
“敢对我动手？！”白玲玲的双眼一下子红了，眼泪全盈满了眼眶。
徐兴国一看，有些慌，可是赶紧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你不要在这里耍泼！”
“我耍泼？”
这句话，彻底刺激了白玲玲。
俩人从相识到结婚，到婚后的一切情形仿佛一帧帧照片似的在脑海里闪过。
酸甜苦辣，人生百味，一瞬间涌上心头。
“你这个没良心的！”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白玲玲的手狠狠闪在了徐兴国的脸上，留在五道殷红的指印。
啪——
几乎就在短暂的瞬间，徐兴国的手扬了起来，重重落下。
白玲玲白皙的脸颊上顿时浮起一片掌印。
徐兴国的脑海离同样闪过以往的种种片段。
各种屈辱、憋屈在那一瞬间如同火山爆发的岩浆似的喷薄而出。
“白玲玲，这里是侦察营，不是家里你那一亩三分地！这里不容你撒野！”
白玲玲被彻底打懵了。
徐兴国从来不敢动过她一根指头。
这是俩人认识到结婚多年一来第一次扇她耳光。
看着面前这个青筋毕露的男人，白玲玲感觉整个世界都不真实了，如同木桩一样杵在原地，一动没动。
全场彻底静了。
除了风吹过训练场的声音，就连喘气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值班连长朝训练场上的兵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大家赶紧踮着脚，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常伟！”
徐兴国猛喝一声。
值班连长条件反射地收住脚步。
“到！”
“带人看着她，把她带到营部我的房间里看管起来！”
值班连长
“不用了！”白玲玲撕心裂肺地吼了起来：“好大的威风啊！徐营长！”
说罢了，转身就走，很快上了自己的车，调了头，一脚油门，片刻后便消失在营门外。
徐兴国扇耳光的那只手还在微微发抖。
值班连长常伟看了看，想了想，悄悄转身走了。
没多久，教导员脚步匆忙赶过来。
“弟妹呢？”他问。
徐兴国深深吸了口气，瓮声瓮气道：“走了。”
教导员一跺脚：“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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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8章 夫妻之道
g市国际机场。
庄严刚下飞机，走出机场大厅门口，手机就响了。
一看号码，是严肃的号码。
“你在哪？”
“我在门口右侧……等等，我看到你了。”
电话断了，庄严朝右望去。
果然，严肃笑吟吟地朝这边走来。
“这！”
他朝庄严挥着手。
庄严领着妻子林清影和儿子上前，俩人碰了面。
庄严问：“嫂子呢？”
严肃苦笑道：“她比我还忙。”
庄严有些遗憾道：“自从她调到了京城，我是难得见上她一次了。”
严肃道：“双军人的家庭，就这样了。”
然后伸手拉过林清影手里的行李箱：“弟妹，我来。”
林清影想推辞，庄严说：“你就别推辞了，难得参谋长同志亲自给你拉箱子，难得一回。”
林清影就咯咯地笑了起来。
于是松了手，自己拉住了儿子霖霖。
庄严和严肃俩人一起往前走，林清影跟在后头。
严肃说：“老徐出了点事。”
庄严猛然一怔，问：“老徐怎么了？”
严肃说：“跟白玲玲闹翻了。”
“啊？”庄严又愣了一年，旋即道：“其实白玲玲那脾气本身也有问题。”
想了想，又追问道：“为什么事闹翻的？”
严肃说：“还不是因为你啊？”
庄严的脚步马上停住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跟他……谁跟谁啊。”
“你以为我开玩笑啊？”严肃也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一脸无辜的庄严：“他真的没去集团军作战处，留下在c旅当侦察营长，白玲玲为这事都跑到他部队里大闹了一番，据说当场还被老徐甩了一耳刮子。”
庄严哑口无言了。
严肃这么说，自己不认也不行。
徐兴国的性子他了解。
你还别说，这人认定了一样东西，就算天打雷劈洪水滔天，恐怕都改不了他的想法。
要说上次在红蓝对抗里败在自己的手上，老徐还真有可能将战胜自己定做他的终极目标。
一旦定了目标，以他老徐那种倔劲，还真会不顾一切去实现。
“老徐敢甩白玲玲耳刮子？”
庄严不大相信严肃的话。
“他敢？”
“为了打赢你，他什么不敢？”严肃继续调侃庄严：“我都说了，如果你是女的，就没她白玲玲什么事了。”
“滚蛋！”庄严说：“严肃你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打女人不好吧？”一旁的林清影听了，忍不住发表自己的意见：“男人再怎么说也不能打女人。”
严肃看了一眼庄严，然后摇头，目光回到林清影那头：“弟妹，那也要看什么样的女人了。白玲玲你也见过是吧？”
林清影微微点头：“见过，上次老苏结婚那次，我们不是都在吗？”
“你在还替她说话？”严肃说：“你没看她拿啤酒给老徐淋的那次，我估计这辈子老徐都不敢去那个大排档吃宵夜了。情况不一样，性质也不一样。如果像你这种女人，庄严敢动你一个指头我都敢让他停职反省。可白玲玲不一样，她可不是省油的灯，我很小就认识她了，在大院里的时候，就是个霸王丫头。我实话说了，也就是老徐才能忍了那么久，换我我都受不了。”
林清影听了就笑：“严参谋长，我知道你们家杨梅是挺温柔的，可是这世界上的好女人也不止一种。我虽然跟白玲玲没什么深交，不过我觉得她挺爱老徐的。”
严肃摇头道：“没错，我也没说她不爱老徐，不爱老徐就她那么好条件，找谁不行，当年也不会找老徐，肯定是真感情真爱情。”
林清影说：“那就行了，两夫妻之间，其实底线就是这个，只要这个基础在，其他的问题都是小问题。”
严肃说：“话是这么说，可这老公也不是这么管的，望夫成龙和望子成龙性质可不一样。老公是老公，孩子是孩子，把老公当自己孩子来管，迟早就是悲剧。管老公就像放风筝，线在手里就好，风大的时候收收线，放放线。有事没事夸一句，男人嘛，要点儿面子，你夸他，他就觉得自己挺厉害的，然后拼了命都要让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其实男人最容易哄，就像陡猴一样，给跟香蕉就翻个跟都，再给一根，再翻一个……”
林清影听了，腰都笑弯了，说：“严参谋长你是从哪学来的这些奇怪的知识啊？要不是知道你和杨梅是青梅竹马，我还以为你是久病成医呢！”
“咳！”严肃说：“这不都是从书上看来的嘛，现在啊，什么书都有，我什么书都看点儿，所以奇怪的知识就增加了。”
林清影还是笑，笑了好一阵才道：“男人有时候就是孩子，不管不行。”
庄严马上在一旁叫屈：“林大小姐，我可从没让你管过啊。
林清影说：“我管不了你，干脆不管了。”
庄严忍不住大笑起来。
几人上了车，严肃负责开车。
出了机场，车在机场高速上疾驰。
严肃握着方向盘说：“这回白玲玲把事情闹大了，跑到部队去当着兵的面闹了一通，老徐怕是憋了那么多年的邪火全发泄出来了，否则也不会扇她耳光。现在俩口子冷战，老徐住在部队里死活不回家，有空就跑到自己女儿的学校去接她放学，吃个麦当劳什么的，白玲玲发现了又勒令他不准在女儿面前出现，现在这事闹大了，老徐铁了心要申请离婚。”
老徐的事发展到这种地步，庄严还是没料到。
本以为就事情慢慢过去就拉倒，夫妻之间不都是在吵吵闹闹拌拌嘴中怄气，然后搂搂小腰亲亲嘴中和好的吗？
又没啥原则性问题，能冷战多久？
庄严突然想起个事，于是问：“那他老丈人那边什么意见？”
严肃说：“不知道。待会儿见到老徐，你可不要问他这些事，也别问白玲玲怎么没来，我跟你说这些就怕你犯忌，别人说没关系，你庄严跟他这么说，老徐得翻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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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9章 别了！红箭大队！
这次庄严之所以来g市，是因为接到了韩自诩的邀请。
红箭大队要改编成特战旅了，并且调防了。
这事庄严之前略有耳闻，但是一直没见其他部队有动静。
新时代的新需要，步兵逐渐特战化。
以前的红箭大队在编成上已经不能适应新形势下的高科技战争需要。
所以，改编势在必行。
韩自诩前几天给庄严打电话的时候，庄严恰好准备回滨海市老家过年。
按照原来的计划，飞g市后转机飞往滨海，年初三后才飞回京城。
韩自诩在电话里告诉庄严，红箭大队要改编了，驻地告别仪式，因为相关的保密规定，所以只邀请他们当年第一届狙击分队还在部队里服役的人员回来大队看看，参加一下相关的活动。
毕竟，扩编之后的特战旅驻地也会离开g市，老营区要交给其他部队管理，彻底走进历史，成为大家心中的回忆了。
对于红箭大队，庄严是很有感情的。
对于曾经的老驻地，庄严也留下了不少难以磨灭的会议。
这是他当兵时期待过时间最长的一个单位。
何况，老部队还有自己不少的好战友，他当然要去走走。
自己受到邀请，严肃也肯定受到邀请了。
庄严给严肃打电话，本想一起坐飞机去g市。
可没想到严肃已经在g市，因为杨梅的老丈人本来就在g军区，过年前严肃趁着休假的机会回去看看老人家。
严肃说了要亲自来接，庄严也就由得他。
本来想着过来g市也是会会老战友，甚至庄严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徐兴国。
红箭大队后来隶属a集团军管辖，而徐兴国所在的c旅也是a集团军下属的作战单位，因此他肯定也会来。
为了见面的时候不至于因为当初那一顿苏尼特羊造成的尴尬持续，庄严还特地让林清影准备了一份礼物，是最顶级的白眉茶，来自于老徐的家乡。
这样也算是示好，最好能一茶泯恩仇，让老徐别老是盯着自己。
没想到在电话里提到老徐，严肃就连连叹息。
庄严问是啥事，严肃就说见面谈。
今天一谈，果然震撼。
庄严顿时觉得茶叶不香了。
现在这种情况，送啥给老徐估计都解不开他心里的郁闷了。
红箭大队的驻地告别仪式如期举行。
那天，一些还在部队服役的老战友都来了。
庄严和严肃当然在其中，也少不了苏卉开、张圯怡还有柴一发。
当然，少不了徐兴国。
徐兴国是最后一个来的。
告别驻地的仪式简单而隆重，集中宣布命令，扯下队旗和军旗，把象征大队荣誉的镶嵌在营房门口的徽章卸掉。
大会开完之后，韩阎王带着众人去了当年狙击分队一直驻扎的老虎岭营区。
韩自诩如今已经是红箭大队的大队长了，这次改旅，他顺理成章就是特战旅的旅长。
在营区里一边走，一边看，大家谈笑风生，说起当年的岁月，无不感慨。
忽然，韩自诩豪气万丈地说：“要不，咱们狙击分队的再来一次射击训练？我这个队长就想看看你们这些当年的尖子，当了军官之后有没有偷懒！有没有懈怠！”
“好！试试就试试！”
“来啊！”
“虽说一定是庄严胜出，不过我还是想挑战挑战，万一他这些年偷懒了呢？！”
说这话的是柴一发。
柴一发当年也是狙击分队里的尖子。
就像他的名字，柴一发，只要一发，从不失手。
徐兴国一直很沉闷，不吭声。
苏卉开、严肃、庄严知道他的情况，也就没敢多问。
张圯怡和另外几个老队友却不知道。
他们起哄了。
“老徐，你怎么不说话啊？当年你和庄严是最厉害的两个之一，现在你们又都是侦察营长，这可算是势均力敌了！待会儿你们俩个我看是最有希望夺冠的！”
柴一发也起哄：“老徐，吱个声！前段时间你们c旅在草原镇合成基地听说败在蓝军旅的手里了，在这里怎么都要拿回个彩头，别让庄严那厮赢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严肃背对着徐兴国，一直朝张圯怡和柴一发丢眼色。
没想这俩老战友跟压根儿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柴一发还说：“严参谋长，你朝我们挤眉弄眼干嘛，我们又不是大姑娘！哦！你不会是怕我们刺激老徐了吧？哪能啊！胜败乃兵家常事，搞对抗演习，有赢就肯定有输，你也把老徐看得太小气了吧！”
严肃气得只想笑。
但也不能怪柴一发他们，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老徐目前的状况。
这些调侃的话，放在平时没问题。
可是这会儿说，那就是往老徐那伤口上狂撒盐。
庄严自己也担心起来，盯着徐兴国。
他担心老徐一下子没忍住，会当场暴走。
到了那一步，场面可就难看了。
柴一发还是意犹未尽，继续朝徐兴国扬了扬下巴：“老徐，你说是不是啊，他们都把你看成什么人了！输赢有那么重要吗？”
严肃、庄严和苏卉开三人只能苦笑。
苏卉开忍不住骂道：“柴一发，你是不是八哥上身了？能特么少说两句吗？你那么爱比是吧？来来来，那边的格斗场还没荒呢，咱们去那里练练。”
柴一发这回是真慌了。
苏卉开是谁？
跟他比格斗……
算了吧。
自己才不会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呢。
庄严赶紧说：“今天大家都是过来告别驻地的，我看就没必要比什么枪法了吧？都穿着常服呢。”
严肃和老苏的目光立即移到徐兴国的脸上。
如果老徐不比，这就好借坡下驴了，免得到时候太难堪。
毕竟在这么多人里，庄严的枪法在这里就连韩自诩都没把握能赢，更何况是徐兴国。
庄严也想息事宁人，过来聊聊天，晚上吃个饭，扯扯淡，寒暄一下无关紧要的事情，尽量别扯家庭别扯什么演习，这一天就算过去了。
如果老徐要比，自己咋办？
是赢？
还是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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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0章 新枪
扯淡归扯淡，玩笑归玩笑。
在众人还在各种调侃之际，徐兴国开口了。
“试试就试试吧，兄弟们好多年都没在一个场上打过枪了。”
徐兴国一边说，目光一边移向了庄严。
“我也想看看当我们的枪王到底现在还能不能保持水准。”
“我就说嘛！老徐有种！”
柴一发松了口气，赶紧将话题转移到徐兴国和庄严身上。
“庄严，你敢不敢接受挑战啊？”
庄严只是笑，不置可否。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那么多年没见，玩一下吧。”庄严只好答应。
韩自诩派了个兵去领枪，很快有几个兵开着一辆猛士车过来，停在了靶场边。
“既然打枪，就玩玩新玩意。”
韩自诩看着几个兵七手八脚从上取下好几个大黑盒子。
盒子整整齐齐放在众人面前。
韩自诩指着盒子说：“还记得当年我们玩85狙时候的专用弹吗？”
“当然记得！”
“三角牌！”
“这是新式的狙击步枪，我们国产自行研制的，精度上有很大的进步，能达到雷明顿m700的精度，但还没有大量配发，你们这里，有些人可能用过，但是有些人还没用过。今天都在这里，正好都是狙击高手，打打看，说说自己的感受。”
大家伙听了，纷纷大笑起来。
当然，也更好奇了。
到底是什么枪？
这还是真要开开眼。
一般的新装备都会挑选精英部队和有代表性的部队进行小规模配发试验，从基层士兵的试用中获得试用体验，从而改进枪支的一些小缺陷。
正如当年95系列，红箭大队也是很早配备了，使用中也确实提出了不少问题，后来经过军工企业的修正后，逐渐衍生出进化型号，纠正了不少令人抓狂的小问题，直到几年后才开始逐渐正式列装全军。
韩自诩一边说，一边蹲下身，伸手打开其中一个黑盒子。
看到狙击枪的那一刻，庄严眼前一亮。
在场没见过这把枪的人都惊叹起来。
“好枪！”
“漂亮！”
和85狙不同，这支枪光是看盒子里附件就感觉十分高级。
庄严略微扫了一眼。
瞄准镜、微光夜视仪、有激光测距功能的观察设备全都一样俱全。
这是85狙击不能比拟的。
再看看整支枪都被类似定型海绵一样的软质材料包裹，外加pvc外壳箱子的保护，绝对能在运输中保证不会对已经归零的枪支造成震荡，从而影响精度。
这就是人性化！
庄严大喜过望。
从前在特种部队服役的时候吐槽最多的就是装备的人性化，看到这支枪，庄严感觉军工企业已经在这方面迈开了一大步！
他欣喜地拿起枪，在手里把玩了一下。
“加重枪管，悬浮支撑，高倍数瞄镜……”
他一样样地检查，一样样地看。
旁边还有个盒子，拿起来打开，里面都是子弹。
拿起一颗在阳光下仔细看看。
庄严内心的那种喜爱早已经难以言表。
这是妥妥的专用弹。
“7.62x51弹？nato规格？”
“嗯。”韩自诩看着庄严，问：“怎样？你在国外玩了那么多枪，说说感觉。”
庄严想了想，把枪轻轻放下，又扫了一遍：“和雷明顿m700相比，略重了点，跟加重枪管有关。依我看，这玩意警用的味道浓一点，特警他们应该比较喜欢。如果要我们用，估计还是要改进，还有子弹不通用，保障上比较麻烦。”
韩自诩笑笑道：“不错，说到点子上了。这玩意是当年世界军警狙击队大赛之后，去参加比武的那帮特警骂娘了，所以军工那边才下功夫打造出这么一款专用狙击枪。”
庄严说：“比咱们现在的枪好多了，虽然还有进步空间。”
“试试？”韩自诩指指枪：“打几发？”
庄严说：“先来五发吧。”
韩自诩让人去控制起靶，庄严装配好整支枪的射击系统。
靶子在400米上起靶。
庄严扣动扳机，打出了第一枪。
用观察镜看了看弹着点，又打了第二枪。
一连三发弹后，他将枪完全修正完毕。
最后两枪，全打在一个点上。
两枪一洞。
“好！”
“牛逼！”
“枪法一点没退步！”
内行看门道，三枪修正完毕，最后两枪在一个洞里，庄严的枪法绝对是顶尖的。
庄严换了一个弹匣，对韩自诩说：“枪感很好，试试八百米。”
韩自诩回头对几个保障的兵说：“八百米起靶。”
八百米外的胸环靶竖起。
庄严快速修正后连续五枪。
呯——
呯——
呯呯呯——
枪声的间隔越来越短。
其他人都争着拿观察镜朝靶子上看。
徐兴国看到了靶心，脸色一变。
这用的是普通的胸环靶，弹着点居然都在10环内，散布间距来看，十分小。
这是在800米距离上已经修正了光、风、弹道、温度的情况下做到的。
徐兴国放下望远镜，心里顿时感觉有些绝望。
他突然发现，如果说玩狙击，自己是真心玩不过庄严，无论他怎么追，有些东西不是靠努力就可以赶上的。
“太厉害了！！“
其他人欢呼起来。
柴一发叹气道：“算了算了，我不跟庄严比了，我就算能打出这个成绩，也永不了那么短的时间，我服了！”
他朝庄严竖起大拇指：“你还是咱们的枪王！”
张圯怡问徐兴国：“老徐，你有没有兴趣和庄严比一局？”
这话，让严肃和苏卉开当场就要炸毛了。
张圯怡看来是故意的。
这家伙从前在队里就是不安生的主儿，大家都是当年从射击尖子比武里挑到红箭里来的，一路走来，对庄严和徐兴国之间的恩怨当然心里有数。
张圯怡这么说，实际上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差不多到吃饭时间了，还是算了，下次再比吧。”严肃打圆场。
“还早着呢，才四点二十分，就算五点半吃饭，距离现在还有一个多小时。”张圯怡嘿嘿笑着，又给徐兴国上眼药：“老徐，你还上不上？不上咱们就撤了。”
徐兴国也没回答，径直走过去拿了一支狙击步枪，安装好，来到庄严旁边的靶位上趴下。
“来就来，谁怕谁。”
他已经无路可退，除了胜利，别无出路。
但是，老徐心里去一点底都没。
庄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很清楚自己说什么都是错，而自己能做到，只是应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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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1章 我会堂堂正正赢一次
冬天的老虎岭基地显得有些萧瑟，靶位上的草已经略略发黄，好在今天的风不算大。
这次的靶叫做旋转靶，五个圆盘，其实就是五个碟子。
打中其中一个，整个靶子失去平衡就会开始转动。
每个盘子是市面上常见的小碟子，15cm一个，击中即碎。
子弹也只有五发。
必须全中才能打光那些盘子。
如果最后击碎的碟子一样，那么计算的就是时间快慢。
800米距离。
射击这种活动靶，虽然晃动的轨迹有规律可循，但要计算子弹飞行时间和风向等等修正，要打出个大满贯，并非易事。
徐兴国侧过头，悄悄瞄了一眼不远处的庄严。
时光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当年。
当年俩人经常也是左右靶位，徐兴国每次射击都会偷偷瞄一眼庄严在干嘛。
不过，仅仅是这看似不起眼的一瞥，站在身后拿着计时器的韩自诩心里已经明镜似的。
徐兴国输了。
高手过招，本不应该是这样。
徐兴国已经是少校了，老特战，居然还会输心理。
这是韩自诩怎么都没想到的。
当年在狙击分队，对于徐兴国和庄严之间的那点事，他也有耳闻。
尤其当年竞争去t国特种部队学校留学一事，徐兴国归队之后那种写在脸上的愤懑更让韩自诩看出了两人之间的那点小纠葛。
既生瑜，何生亮。
这就是庄严和徐兴国的悲哀。
韩自诩从不否认徐兴国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特战军官，但是如果徐兴国要将自己死死绑在庄严身上进行比较，同样会让他陷进泥潭，走进一条死胡同里。
哔——
哨音响起。
比赛开始。
呯——
呯——
俩人几乎同时开枪。
呯——
第二枪，庄严比徐兴国先开。
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
这是一场高水准的精彩比赛。
也是多年之后老战友难得的一次较量。
其实，没人会将比赛的结果放在心上，唯独徐兴国。
呯——
呯——
庄严越打越快。
远处靶子上的碟子一个个被击碎，瓷片纷纷落地。
徐兴国落后了一个盘子。
他有些着急。
呯——
第四枪打出。
徐兴国靶位对面的靶子上居然还剩下两个盘子。
严肃和苏卉开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惋惜。
其实，结果似乎大家心里早已有数。
呯——
最后一枪打完。
庄严五发五中。
徐兴国五发四中。
趴在靶位上，徐兴国面如死灰。
其实之前庄严试枪的时候，他已经看出庄严的水平。
要赢？
太渺茫了。
唯一的机会是庄严发挥失常。
但他还是受不了张圯怡的激将法。
答应和庄严来一场友谊赛的时候，他甚至还在幻想，也许庄严真的会发挥失常。
类似于赌徒的心态到最后还是土崩瓦解。
徐兴国起立，验枪，然后把枪放回盒子里。
“你赢了。”
他转过身看着庄严。
庄严愣住了。
没想到徐兴国还会主动承认结果。
“运气。”庄严只能谦虚地说。
徐兴国忽然伸过手来。
庄严又呆住了。
这次，徐兴国的表现反倒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就在刚才，庄严还想过要不要让一下徐兴国。
最后，他还是没选择故意礼让。
原因很简单，在场的都是高手。
玩那点小花样小手段，谁都能看出来，这其中就包括了徐兴国。
故意的让步，不是尊重，而是侮辱。
对于军人来说，更是如此。
庄严最终选择了全力以赴。
他本以为徐兴国会恼羞成怒，没想到对方比自己想像得要淡定许多。
他看不穿徐兴国的内心，不知道他怎么想。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徐兴国比从前更能控制对自己的情绪了。
“老徐……”
庄严握住了徐兴国的手，刚想说什么，却被对方打断了。
“我会堂堂正正地赢你一次，庄严。”
“啊？”
庄严有些不知所措。
“我说，我一定会堂堂正正赢你一次。也许明年的演习场上，我们还会见面。”
周围静得可怕。
大家似乎都没料到徐兴国居然会如此坦白自己的想法。
庄严回过神来，露出了微笑：“如果真是那样，我会替你高兴，我们蓝军本来就是磨刀石，你们能赢，说明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俩人握在一起的手用力地摇了摇。
徐兴国松开手，对韩自诩说：“韩队，我的营里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说罢，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这……”柴一发抬起手，想叫住徐兴国，旁边的严肃一把压住他的手。
“让他静一静。”
柴一发愣了。
苏卉开上去，在张圯怡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老张，你小子不厚道。”
张圯怡脸色微微一红。
那是所有人最后一次在红箭大队的老训练基地里聚首一堂。
第二天后，红箭大队正式搬迁到新的营区，而大队也开始扩编，正式成为a集团军下属的红箭特战旅。
那天晚上，大家伙在回忆满满的食堂里开怀畅饮，一直到晚餐结束，又跑到营区外的烧烤摊去撸串。
营区外的那段路，几人走了一次又一次，大家轮流喊口令。
齐步走，正步走，跑步走……
一群校级军官在清冷的月光下仿佛一群十七八岁的小年轻。
到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忍不住，一下子蹲在路边，嗷嗷地哭了起来。
哭声就像传染病，很快所有人都哭了起来。
没人知道为什么哭。
也许是因为留在这里的回忆。
也许是因为留在这里的青春。
有些东西，一旦随着时光离开就永远不会再回来。
所以哭一下也无可厚非。
哭到最后，严肃把大家一个个从马路牙子上拉起来。
“狙击分队的，都有了！向右看齐！”
几个军官像个傻子一样，齐刷刷列好队。
“向前看！”
严肃那张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肃穆。
“向老部队，敬礼！”
唰——
大家齐刷刷举起右手，朝着红箭大队大门方向敬了个军礼。
风吹过，那一夜的月光特别亮，仿佛所有人来到这里的第一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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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2章 重返草原镇
堂堂正正地赢一次？
这句话留在了徐兴国的心里，也留在了那天在靶场的所有人心里。
时间的脚步还在不紧不慢地朝前走。
转眼到了第二年的夏季。
第二次“跨越草原镇-20xx”演习再次拉开了序幕。
这一年，在过去将近大半年的时间里，徐兴国和白玲玲见面的次数仅限于接送女儿时进行交接的时候，就像两个国家交换人质一样严肃。
俩口子之间的僵局还是持续。
徐兴国除了偶尔贼一样偷偷到女儿的学校接她放学，带着女儿去吃一顿kfc或者麦当当后将女儿送回白玲玲那里。
俩人也不说离婚，也不说不离婚。
只是徐兴国说什么都不肯再回家了。
他是真把部队当家了。
住在营区里，和兵们一起吃食堂。
反正吃喝拉撒都是国家包圆了，还真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俩人内心倒不是不愿意冰释前嫌和好如初，可是每当想到要迈开第一步向对方抛出橄榄枝，被扇的脸上就会一阵阵火辣辣地疼，那记耳光仿佛就在刚刚清脆响亮地甩在自己的脸上。
c旅即将第二次进驻草原镇综合同训练基地之前的某天，徐兴国的老岳丈找他谈了一次话。
那次谈话是在泰山大人的办公室里进行的。
先是客套地问了两句徐兴国所在部队的训练情况，话锋一转，转到了自己女儿身上。
“你和玲玲之间的事，拖了那么久还没有解决？”
老丈人的目光落在徐兴国这位女婿脸上。
他很欣赏这个女婿，有上进心，行事干练，是块职业军人的好料。
当年白玲玲将徐兴国带回家，介绍给父母的时候，当时白玲玲的母亲其实是持着反对意见的。
道理也很简单。
倒不是看不起徐兴国的身份，而是觉得完全不同环境出身的人凑合在一起过日子会不会发生某些不可调和的冲突和矛盾。
倒是当父亲的老丈人极力支持，最后白玲玲和徐兴国没费什么劲就成了事。
人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中意，徐兴国不同，他是岳父看他越看越满意。
当然，老丈人也清楚徐兴国的缺点在哪。
可瑕不掩瑜，徐兴国整体上绝对算是个优秀的少壮军官，这一点毋容置疑。
白玲玲大闹侦察营之后，俩人陷入冷战。
这是传到了白家，丈母娘是第一个朝老头子发飙的，说我早有预判，就认为他们俩不合适，当初就不该让他们在一起，现在好了，你看看像什么样，这笑话都闹得整个a集团军都知道了。
老丈人闻言却云淡风轻淡定如常，斜乜了自己家那位老太太一眼，说玲玲这脾气是随哪个？你心里还没点儿数吗？还不是你惯出来的？哦，你说他小徐不合适，你倒也不想想，除了咱们家女婿这样的人，就说当初大院里同龄的那些个孩子，谁能受得了你女儿那么多年？
丈母娘听了顿时哑火。
知女莫若母。
白玲玲啥性子，当妈的能不知道？
不过，老丈人还是找了徐兴国谈。
本意当然还是劝和。
可从前一向顺从的徐兴国这回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只要老丈人开口，他立马毫不含糊百分百执行，这一次，无论老丈人怎么说，徐兴国既不反驳也不答应，提到这事就勾着头站在那里随便你说，你说你的，他沉默他的。
到最后，老丈人也没了辙，想着只能让时间淡化，俩口子感情基础还是有的，也许这口气咽下去，过段时间就没事了。
没想这一耽搁就大半年。
到现在，问题还是没有任何解决的迹象。
这一次同样不例外，和之前几次谈话一样，刚才还有一答一的徐兴国忽然就沉默了，又开始勾着头不看自己老丈人，就像一只将头和四肢缩回壳里的乌龟。
看到徐兴国这副模样，老丈人的脾气也上来了。
但他没暴走，也没发火。
而是绵里藏针地说了一句：“人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们从前小俩口有矛盾，我都是劝和。这次看来你们俩都铁了心了，你说，是不是因为我是你上级首长你才不敢向玲玲提出离婚？”
徐兴国的脸色变了变，但还是没吭声。
老丈人霍地从椅子里站起来，目光顿时变得凌厉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徐兴国的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足足有一分钟的凝固，最后，老丈人忽然叹了口气，人重新坐回了椅子里。
“行，既然这样，我就替你们做主了，等你这次演习回来，你和玲玲都打报告，申请离婚吧！”
徐兴国的身躯微微一震。
老丈人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徐兴国有些失魂落魄地摇了摇头。
老丈人一挥手：“行，你走吧。这次演习，祝你们c旅能打出一场好仗，我听说你对去年的失败耿耿于怀，告诉你，耿耿于怀是没用的，最好的办法就是用自己的胜利来替自己说话，替自己雪耻。”
徐兴国的身躯又震了一下，然后举手敬礼：“我走了，首长。”
“去吧。”老丈人摆摆手。
徐兴国转身离去，消失在门外。
……
c旅即将重返草原镇合成基地进行红蓝军对抗演习的事情庄严当然早就知道了。
看到c旅的名单，庄严有些无奈地苦笑。
徐兴国终于得偿夙愿了。
他放弃晋升到a军机关当副处长的机会，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重返草原镇，重新站在自己的对面当一回对手。
都说皇天不负有心人。
看来老话没错，古人诚不欺我也。
徐兴国用心良苦，最后得到了回报。
时隔一年，徐兴国又来了。
庄严放下名单，脑子里浮现出去年春节前在红箭大队老虎岭基地里，徐兴国离去前的那句话。
我一定会堂堂正正赢你一次！
这家伙……
执念可真深！
好了，胡汉三要回来了。
庄严忽然有些期待。
这第二次交手，结局会是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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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收尾阶段了。
各位，告别的时刻即将来啦！
第1353章 恶劣的天气
大雨滂沱，雷声阵阵，闪电划破天空，如同利剑劈开云层。
c旅三营营长曾庆国突然发现自己的车停了下来。
“嗳？怎么回事？”
瞪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曾庆国透过玻璃窗朝车外看去。
雨水模糊了车窗，什么都看不到。
前挡风玻璃上的雨刮疯狂扫动，但仅仅获得不到一秒的视线。
“怎么停下来了？怎么回事？”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说实话，自从在进入草原镇合同作战训练基地之后，c旅又陷入了导演组各种毫无底线的折腾。
各种敌袭、轰炸还有火炮袭扰，每折腾一次，随队的调理员还会要求红方部队做出相应的应对措施。
足足一天一夜了，从进入草原镇以来，曾庆国总共的睡眠时间不超过4小时，还都是靠在颠簸摇晃的车上眯的囫囵觉。
他伸手拿起车载电台的话筒，开始呼叫。
“头车，这里是030，车队为什么停止前进了。发生了什么情况？”
他有些焦急。
千万不要来幺蛾子了。
这场大雨从昨晚开始就没听过，一直到现在中午了都没一点儿减弱的迹象。
不都说大草原这个季节没多少雨水吗？
龟儿子的！看来是被骗了。
车载电台的话筒里沙沙一片电流声，毫无回应。
曾庆国忽然想起一件事，按照去年的经验，这肯定是被电磁干扰了。
他跳了几个频道，依旧毫无反应。
话筒里依旧是那种乏味单调的沙沙声。
“见鬼了！”
通讯肯定是被干扰了。
看来这才刚刚开始，所以己方的电子对抗分队还没有进行对抗和启动应急预案。
暂时来说，通讯是别想了，只能靠传统手段。
什么是传统手段？
旗语，或者靠嘴巴吼。
曾庆国打开车门跳下车，朝前跑。
一路跑。
之类距离敖包山很近，地势起起伏伏，都是泥巴路，车队蜿蜒在土路上一直朝远方延伸。
在大雨中，他终于模模糊糊看到前方似乎有几个人站在路边，头车也停在了那里。
曾庆国赶紧飞奔过去。
一看，几个人里有个是参谋长刘旭，他似乎也拿着对讲机，不过也是各种喊，各种没反应。
由于跑得太急，曾庆国不小心滑了一下，人一屁股滑坐在泥水里。
刘旭似乎注意到了曾庆国，朝他大喊：“三营长，你看着点路！别像个没头苍蝇一样！莫慌！”
曾庆国爬起来，跑到刘旭身边，辩解道：“参谋长，我没慌，就是车队停了，我以为又是导演组给咱们出什么幺蛾子了，通讯又被干扰了，我就亲自下来看看。”
刘旭说：“没事，最一会儿，我们的通讯可以恢复，今年咱们是做足了准备才过来的。待会儿你们全部使用之前配发的手机，准备接收卫星信号。”
在这次对抗演习之前，各种作战方案和安排，还有各预案早已经下发了各单位。
其中就有通讯方面的预案。
去年在这里吃过蓝军电磁干扰的亏，今年都学乖了，通过和军区相关技术部门进行革新和摸索，c旅今年是带着自己的秘密武器过来的。
那就是在受到干扰的时候利用通讯卫星的优势，采用方格法，配合保密性强的cdma手机，建立一个新的通讯网。
这种方法虽然没有军用的通讯网络稳定，但可以作为一种应急的通讯模式。
曾庆国朝前伸了伸头，雨水顺着他的帽檐哗哗滴下：“参谋长，前面怎么了？”
“洪水！”刘旭说。
“洪水？”曾庆国傻眼了：“这鬼地方还有洪水？”
刘旭说：“当然有，雨水太大了。”
曾庆国跑到前面一看，果然看到面前一条夹在两个坡地之间的沟里全是湍急的水流。
水是从西面冲下来，，朝着东南方向去的。
水看起来不深，但是也不浅。
按说可以试试开车趟过去，但旁边一辆卡车整辆陷在了水里，车身都倾斜了，几个兵拿着钢丝索正在车边忙活着给它挂上，打算用其他工程机械拖出来。
对面的山坡上停着几辆装甲车和坦克。
看来之前有人过去，结果这辆卡车过去的时候可能因为水势忽然加大，陷在了泥水中。
现在没人敢继续冒险了。
万一车都陷在这里，堵死了这条路，情况就会麻烦起来。
毕竟左右两边的坡度较高，要转向是不可能，除非整个车队调头。
“参谋长，我们能不能绕过去，找别的路。”
曾庆国回到刘旭身旁，大声地问道。
他的声音很快被雨声淹没。
刘旭说：“不行，必须晚上五点前进入出发阵地，这是命令！”
曾庆国说：“导演部要求咱们六点进入，时间应该够。”
“不行，这是旅长的命令！”参谋长刘旭说：“必须准时进入！一刻都不能耽误！“
刘旭拿起对讲机，又试了试。
这次居然有信号了。
“014，这里是012，派一个排的工兵上来，在车队最前面，这里有洪水，需要架桥!”
“好的，马上派来。”
“对，马上！”
通话完毕之后，刘旭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
突然，周围响起了刺耳的防空警报。
刘旭和曾庆国等人猛地抬头朝天空望去。
天空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空袭！”
刘旭一挥手，拿起对讲机开始大吼。
“空袭，车队马上进入防空状态！”
曾庆国转身就跑，朝自己单位的车队跑去。
狗日的！
大下雨就算了，洪水也算了，这时候还来空袭？！
导演组够狠啊！
这简直是不分天气和时间，随时爱怎么炸就怎么炸……
整个车队开始进入防空状态，车辆纷纷朝路边开去，拉开彼此的距离。
车队里的防空值班火器全部打开，进入战斗状态，自行防空车辆开始对空射击，人员开始疏散，就地隐蔽。
天空中，数个小黑点掠过，在雨声里隐约听见低空飞行时候产生的噪音。
雨声、枪声、炮声，全部混杂在一起。
曾庆国蹲在路边的一个土坑里，就像只泥猴，他探出身子，不断对着对讲机大喊。
“动作快！散开！都散开！还有3号车，怎么回事，开到路边的那个坡底下去！快！离开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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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4章 新旅长
蓝军旅指挥所内。
新任蓝军旅旅长陈满志坐在指挥车内，盯着面前的军用手提电脑屏幕。
这是一辆指挥车。
这次蓝军旅一共派出了三辆这样的指挥车，分别布置在防区内的不同地点上。
这样做的好处是有利于迷惑红方部队的侦察分队，让他们没法子确定哪一个是旅指挥所。
除此之外，指挥车定时会转移位置，所有的指挥依靠数据链和指挥平台完成。
蓝军旅从去年粉墨登场之后，和七大区的王牌部队都进行了一次对抗演习。
在这些不简短的演习中，不光是红军旅，蓝军旅也得到了极大的锻炼。
陈满志走马上任之后，对于部队的电子信息化改革又做出了升级调整，毕竟他本人就是搞指挥自动化专业毕业，后来又在军科院国际战略专业毕业，对于信息化指挥作战相当重视，也有着自己的一套信息化、数字化部队指挥的理论。
今年在开始头两轮的演习中，蓝军旅连胜两场，毫无压力。
本来夏成龙离开蓝军旅之后，各大区的其他部队还曾经有不少人觉得蓝军旅今年恐怕很难重现去年的演习连胜佳绩，毕竟新来的旅长到任也就短短的几个月，别说能不能磨合好，就之前这位陈满志旅长好像也名不见经传。
没想到头两个回合下来，两支来自不同军区的蓝军旅纷纷吃瘪，迅速败下阵来，又让各大区的指挥员们摔碎了一地眼镜。
“旅长，参谋长在线上。”
指挥车里的一名参谋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朝着正在紧缩眉头盯着兵力部署实时监控图的陈满志说道。
恶劣的天气不光给红军旅带来了麻烦，也给蓝军旅带来了麻烦。
从昨天开始，大雨一直没停。
很少看到草原镇在这种季节里会下那么大的雨。
这几天的天气可真是反常了。
陈满志伸手接过参谋递来的电台话筒，那头传来了参谋长严肃的声音。
“旅长，前沿阵地的障碍场布置遇到了一些麻烦。大雨天气使工兵部队的工事构筑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看来比预定的完成时间会晚一些。”
陈满志问：“要晚多少时间？”
严肃说：“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很多反坦克壕挖好了，被水冲垮了，一些三角锥也冲进了沟里去。”
“必须抓紧时间，现在演习已经开始了，只要红军旅进入出发阵地，就意味着可以打响战斗。”
“我刚收到消息，红军旅也遇到了麻烦。根据空中侦察，他们的行军道路被洪水冲断了几个地方，现在在搭桥，还有导演组给他们设置的突发情况很多，我看他们不会比我们更早完成任务。”
“还是小心点。”
“明白，我会安排。”
“等等。”陈满志说：“现在我这边的情报数据还是不够详尽，你让侦察营的侦察分队要尽早渗透过去，现在这种天气对于卫星侦察影响太大了，我需要地面的准确情报。”
“好的。我会安排。”
……
“营长！”
牛世林浑身滴滴答答冒着水，拉开了庄严所在的侦察车的车门。
“上来。”庄严朝他招招手。
牛世林钻上车，在庄严对面坐下，掀开头顶的雨衣帽兜，抹了一把脸。
“哎呀，这鬼天气！”
庄严说：“给你个任务。”
“好，我就等你的命令了。”牛世林说。
庄严道：“这次敌后渗透和情报搜集、侦察，都由你指挥。”
牛世林怔了怔。
庄严又道：“是时候让你锻炼锻炼了。不能总是我亲自渗透亲自指挥，你们这些连级干部也要学会独当一面。你带上你的连，负责前出侦察，至于怎么侦察，你自己安排，计划报我这里就行，如果有问题，我会给你指出。”
牛世林点了点头：“行，我不会丢营长你的脸。”
“去吧，马上行动。”庄严说：“刚才参谋长来指示了，让我们现在马上前出，趁着红军旅刚刚进入演习场地，先进行布控。现在雨太大，很多技术侦察设备都受到了影响，是时候让地面侦察分队担重任了。”
牛世林下了车，忽然回头问庄严：“那么防区的反渗透和搜索谁负责？”
“我让许二负责机动搜索，我自己负责警卫保护。”庄严说。
牛世林点点头：“那好，我会保持联系。”
说完，关上门，消失在雨中。
……
红军旅，空袭地。
一场突如其来的空袭让整个红军旅的车队遭了不少的麻烦。
在场负责导调的调理员里，有一个挂着大校军衔的女调理员。
参谋长刘旭看到女调理员就头疼。
因为调理员都是从各大区或者军事科研、后勤单位抽调过来的。
女调理员很少。
可一旦遇到这种调理员，大家都知道准没好事。
因为女调理员几乎都是后勤医疗部门抽调过来的，她们负责导调的情况一般都是部队的卫勤保障情况。
对于作战只会干来说，刘旭不怕打仗和战术指挥，但却对卫勤保障之类的导**况感到头疼。
果然，除了其他调理员判定车辆损失状况和人员伤亡状况后，女调理员上来就给出了自己的导调命令。
“……目前你方有重伤员21名，需要紧急组织救护，请你部马上调配卫勤保障力量组织伤员就地急救和后送……”
现场职务最高的就是刘旭，当然应该由他组织指挥。
组织装备抢修、组织伤员抢救，呼叫直升机后送……
刘旭拿着对讲机在雨中发出一道道命令，忙得浑身冒热气。
一辆侦察车过来，停在路边。
车门开处，徐兴国跳下车，跑到刘旭面前。
“参谋长，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刘旭有些奇怪。
侦察分队行军期间一直跟随旅部前进，应该在车队的中后方位置。
徐兴国自己开车上来，显然有些不合常理。
“我们上车再说。”徐兴国直至刘旭的指挥车。
俩人赶紧上了车。
徐兴国关上门，对刘旭说：“我有计划，必须得到您的批准和帮助。”
“你说。”刘旭从自己的背囊里扯出毛巾，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徐兴国说：“请求您给我派三架直升机，我不能在无线电里说，现在收到干扰，我担心蓝军渗透到我们的通讯网络里，这个计划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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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5章 神秘的直升机群
其实张成远和徐兴国一样，都是带着雪耻的执念来到草原镇的。
对于第二次来到草原镇的c旅来说，张成远这次的作战安排做的十分详细，各种预案齐备。
能想到的各种情况都进行了一番考虑。
但有一点却万万没想到。
当初天气预报说只是有中雨，没想这中雨成了滂沱大雨。
据说这是受到突然南下的某暖湿气流的影响，加大了雨势。
大雨不光让张成远心头蒙上一层阴霾，就连下面的兵也受到影响。
打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排在后面的地利人和常年驻扎在这里的蓝军旅比，就连最后的天时现在也崩了。
进入草原镇之后，导演组和往年一样，同样下达了300公里的履带强行军。
要在晴天也就算了，顶多灰尘大点。
可这大雨天的，还要完全闭车行驶，难度就不是一般的大。
在张成远原本的作战计划里，计划依靠c旅强大的机动能力提早进入出发攻击阵地——本来南方部队对于雨天作战就不陌生，而且还挺擅长的。
提早多少？
至少2小时以上。
今年的规则是进入草原镇的同时，演习就开始算开始。
提早两个小时，张成远不打算让部队休息了。
因为蓝军旅进入阵地也是有时间限制的，进入之后他们会开始修筑各种防御工事，还有各种障碍。
如果提早两个小时，也许蓝军旅的障碍还没有完工。
虽然c旅长途奔袭已经很疲惫，可能够避免面对蓝军旅强大的前沿阵地障碍。
更何况，今年张成远研究了之前两个旅的演习资料之后发现，这个叫做陈满志的新旅长比以前那位姓夏的旅长的指挥和作战能力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厉害在哪？
不仅仅师蓝军的那些坦克啊，空袭手段和侦察手段之类。
更厉害的是这位毕业于指挥自动化专业的指挥军官虽然据说当年因为视力问题连陆院的指挥专业都被限考，最后不得不跑去选了个自动化指挥专业，看起来七分像书生三分才像军人的新旅长对于信息化作战的精髓简直理解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
前两个旅失败的最重要原因不是在战术指挥上，而是在电子对抗作战方面。
蓝军旅每次都能渗透进入红军的指挥和通讯网络，甚至能监听到红军的指战员彼此之间的对话。
能将电子战运用得如此出神入化，让那些本来对去年演习战例研究透彻的红军旅指挥官们再次无所适从。
从前夏成龙是战术运用得当，依靠着导演组的“开挂”，借助天时地利人和的因素，将红军旅按在地上摩擦。
即便这样，也不是没输过。
去年输了一场，一个来自于北方某集团军下属的一个装甲旅，在意外发现蓝军指挥部之后，组织了整个旅最精锐的力量不顾一切强行穿插到蓝军指挥部的位置上，又组织旅侦察分队冒着炮火实施空降，打剩最后几个人后朝旅指里扔了手榴弹，这才炸掉了指挥所险胜。
可以说，赢的是靠战术。
靠勇气和兵员素质，还有指挥员的果然和勇气。
但今年的头两场演习完全不同了。
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新旅长，完全不跟你硬拼。
他就像个太极高手。
有种让你憋足了劲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等你一通组合拳打完，累得气喘吁吁的时候，他突然找到你的弱点，猛然发力，一击致命。
张成远认为，这个新的陈旅长的作战模式更像西方发达国家的军队，擅长运用一切高科技的武器装备，而且用得出神入化。
本来张成远对自己旅的电子对抗分队是信心满满的，现在看来，心里没底。
果然，从进入草原镇之后，经过那个挂着“从这里走向战场”巨大标语电磁塔之后，整个部队的通讯网络就处于一种奇怪的状态下——好比你跑步突然一脚踩到了沼泽地，虽然还勉强能走，可是总感觉速度慢了下来，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
在一个小时之前，整个通讯网络突然全线被干扰，接着就是各种轰炸和袭扰。
如果不是早有通讯方面的预案，张成远怕是现在联络自己下面的作战单位都做不到。
张成远急于要提早和蓝军旅开展，在对方没有完备工事之前。
没想到有人比他更急。
刚才徐兴国找上了自己，前者向他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这个计划有一定的风险。
但值得一试。
张成远给予了徐兴国最大的信任——即便在去年的演习中，侦察营表现不怎么样。
他相信徐兴国，一个执意要留在c旅，放弃前往集团军担任副处长的人，比他更想赢。
但他向徐兴国提出了一个要求，直接倒车队前面去找参谋长刘旭，安排配合他的行动，而不是通过现在的线路，因为现在的线路说不准到底是不是被蓝军旅渗透了。
张成远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蓝军旅不光有个厉害的新旅长，还有他曾经的两个得意门生——严肃和庄严。
这俩人都不是吃素的。
要赢。
可能真的要像徐兴国说的那样，冒一次险。
……
参谋长严肃的指挥车在自己防区里的某处停着。
车顶上方架设了巨大的迷彩伪装网，将指挥车遮掩得严严实实。
周围的警卫部队车辆也纷纷散开，占据有利位置进行警戒，同样也做了完善的伪装。
通讯参谋向他报告：“参谋长，在我防区右侧，6号地区偏南方向发现有红军旅的直升机群。”
严肃有些意外，急忙问：“有多少架直升机？”
参谋回答：“3架，不多。”
小批量？
三架？
严肃心里似乎有数了。
是小型突击队的形式，趁着大雨天，估计想提早进行渗透。
不过想想也够冒险的，这种大雷雨的天气，飞行可是有一定危险性的。
看来老徐今年还是很拼啊！
“你将消息转到侦察营，告诉庄营长，让他派出搜索部队进行处置，来多少，就留下多少，别让他们回去了。“
“是！”参谋立即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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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6章 老徐你在哪？
“连长。”
一名侦察兵跑到许二身旁，快速趴下。
“没人。”
“没人？”
大雨中，许二有些奇怪。
他抬手看了看表。
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由于天气原因，能见度很低，到处都是雨水。
“你们查清楚没有？”
“查清楚了。人派出去搜了，侦察车的设备都开了，没动静。”士官说：“附近的高地和草丛全部来来回回搜索了几次，没人。”
“没道理啊……”
许二开始联络其他搜索分队。
“各分队，汇报你们搜索进站。”
“2队没发现。”
“3队无发现。”
“4队也没有。”
一个个回答显示，没人找到红军的空降分队。
许二心里暗道，真是见了鬼了。
根据地面对空监控分队提供的情况，飞机是朝着边飞了，进入防区内之前采取了贴地低飞，之后在防区边缘似乎停留了一下，然后转身就跑了。
由于在防区外，因此没有进行射击拦截。
三架直升机，按理说足够坐大半个连了，那么大的目标，怎么会找不到？
难道他们直接空降了伞兵突击车，开着跑了。
但这附近的巡逻队根本没有发现有红军活动迹象，难道都看漏眼让人给渗透进去了？
一个个疑问闪过许二的脑海。
不过他很快做出了判断，这可能只是一次佯攻。
这种手段从前不是没遇到过。
仅仅只是佯动一下，实际上直升机是空的，只是飞了一趟而已。
正因为如此，所以直升机根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而且绕着防区外飞，没敢进来，偷偷摸摸跟贼一样。
从地形上看，空降到这里根本不是好选择，因为这里是防区的边缘，很容易被巡逻队发现，更何况就算空降成功，要渗透进核心地带获取蓝军的战地情报，走路太远，开车太明显，路途远，暴露的几率增大。
但凡没失心疯的都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他从通讯兵的电台上抽出话筒，开始向庄严汇报。
“营长，我觉得我们是被骗了，这是一次佯动，他们根本没在这里降落。”
侦察营的指挥车里，庄严听了许二的汇报，沉吟便宜道：“别掉以轻心，既然试探，就说明他们有这个意向，机降是肯定会机降的，问题在于位置在什么地方。”
许二说：“行，我机动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
庄严说：“嗯，按照你们自己制定的路线巡查。”
放下话筒，庄严身体朝后靠了靠，抬头看着车顶。
时隔将近一年，老徐重回草原镇，估计心里憋着劲要赢自己。
要击败对手，就要清楚对方的弱点。
在这一个层面上，庄严实际上是占了便宜的。
老徐输在心理上。
若真正公平交手，老徐的军事指挥才能未必输给自己。
现在庄严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把老徐再次引入自己的圈套里。
有时候，庄严觉得一而再，再而三这么利用老徐的心理弱点击溃对方是一种挺残忍的事情。
但他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又感觉很值得这么干。
老徐跳不出自己给自己挖的这个坑，他一辈子都不会成为一个成熟的指挥官。
无论他在别的方面多么厉害，藏在心里的那个魔鬼始终让他无法摆脱偏执，用客观和冷静的眼光去看待一次战斗，去制定一次作战方案，去做出一个正确的战场判断。
这次，庄严没打算亲自上阵和老徐对垒。
先让许二和牛世林这些已经胜任连长的人先上。
他要做一个旁观者，看清老徐的葫芦里到底埋什么药。
目光再次回到了手提电脑的屏幕上，庄严的目光掠过一线阵地。
到现在位置，前面的情况一团糟。
不光是红军旅，蓝军也遇到了一定的问题。
恶劣的天气让大家的部署速度都受到了影响。
庄严觉得这时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当然，也是红军旅的一个好机会。
自己趁着时候派出侦察分队渗透进红军旅防区，对方同样也会利用这个时机这么做。
雷雨天气让行动变得困难，越是这种时候，越能出其不意。
老徐肯定也在派人进入自己的防区搜集情报，这时候地面的情报搜集对战斗的决策者来说尤为重要。
今年，新旅长的上任为蓝军旅的战法注入了新的能量，庄严为老徐准备了一份大礼。
不过他相信老徐也一样为自己量身定做了一份大礼。
这份“大礼”，他该怎么送？
庄严的目光滑过地图上每一个坐标。
老徐啊老徐……
你在哪呢？
他毫不怀疑老徐会亲自出马。
和自己不同。
他有个执念，必须亲自赢一次自己，这是在去年老虎岭基地的靶场边对自己说的话。
老徐说过的话，也绝对会做。
至于能不能做到，那就看他的本事了。
“打起来了。”
一名营里的通讯参谋从屏幕前抬起头。
庄严注意到，电脑屏幕的右上角出现了提示符。
这意味着，前线开战了。
开战了？
真快啊！
不可否认，庄严听到这个信息的时候，心里微微咯噔了一下。
在一个多小时前，庄严得到的信息还是对方的部队被洪水困在了进入出发阵地的公路上。
因为大雨，路被冲垮了，所以工兵在架桥。
怎么这么快就发起攻击了？
红军旅提早了一个半小时发动攻击。
这令蓝军旅有些措手不及。
1号指挥车上，陈满志听到这个消息也微微吃了一惊。
能在这种恶劣恶劣天气下，而且之前还遭受了空袭，又遇到洪水拦道，居然仅仅一个多小时就应付了一切导演组导调出来的突发情况而且进入了出发阵地，并且在履带强行军三百公里之后不修整，直接发起攻击。
c旅果然是个王牌旅。
而且，这种天气看来没有动摇他们的士气。
只能说，这个旅的战斗动员恐怕做的非常足，整个旅的兵从上到下都打了鸡血。
也难怪。
至今为止，能击败蓝军旅几乎就是一种荣耀。
能在草原镇合同作战训练基地里打一场胜仗，这牛逼至少能吹上好几年。
“我需要c旅目前一线和后续部队的兵力分部情况。”陈满志对通讯参谋说：“告知参谋长，让侦察营动起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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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7章 张成远的放手一搏
红军旅，指挥所。
“旅长，攻击第一梯队已经上了。”
c旅参谋长刘旭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视线，将目光投向站在指挥所帐篷边上的张成远。
这次，红军旅指挥所吸取了以往参演红军的所有缺陷。
帐篷非常小。
所有的人员使用的都是手提式设备，不再设置大屏幕，不再弄那么打的作战指挥厅。
甚至所有的指挥员不再搞特殊化，不甚至休息室，和所有士兵一样，携带睡袋，累了困了自己找个角落钻睡袋里倒头就睡。
去年c旅在演习结束后的复盘会上就被专家指出了一个很大的弱点。
那就是旅指挥所携带了太多的设备，又是大屏幕又是大型沙盘，指挥所的帐篷盖得又大功能又完善。
看起来很牛逼，样样有，功能又齐全。
可是缺点同样致命。
这种大型帐篷和普通的士兵宿营帐篷一看就不一样，就差没在外面挂个牌子，上面写上“旅指挥部”几个大字了。
这事后来还被当时来观看演习的副军长同志给批了。
批啥？
说是官架子都渗到骨子里去了，在一个帐篷上就能看出官本位制。
这事让张成远反省了许久。
的确。
再大再漂亮的帐篷，对于作战没有任何好处和作用。
在战场上，这种排场带来的只能是死亡。
痛定思痛。
张成远今年是每一个细节都仔细和参谋部门的人研究过了。
实战！
实战！
还是实战！
一切从实战出发！
“第二梯队什么时候能上？”
张成远盯着屏幕。
现在，他最担心的第二梯队的兵力支援问题。
提早开打，这是张成远早就深思熟虑的事情。
既然远道而来，算是客场没啥优势，为啥还要等以逸待劳的蓝军做好一切防御再动手呢？
没错，下雨的确对自己不利，但是对蓝军也不利不是？
自己的行进速度受到影响，他们的防御设施构建难道就一点不受影响了？
张成远不信这个邪。
履带强行军300公里的确令人崩溃，但休息一个多小时又有多大用处？
还不如提早一个多小时发起攻击。
这样搞不好还能收到奇效。
何况雨越下越大，天也越来越黑。
防空部队已经部署上来，蓝军旅的无人机被防空系统一连击落了两架。
根据之前40分钟的情况分析，没有部队发现有无人机再出现在自己的空域之内。
从这一点上看来，更支持了张成远提前动手的决心。
现在卫星监控已经收到了极大影响，几乎丧失了侦察功能。
无人机由于天气恶劣，同样受到影响。
空军的侦察机在雷雨天气里也稚嫩更降低侦察密度。
唯一可以依靠的也许就是地面侦察分队。
按照预定时间，还没开打，蓝军的侦察分队就算已经开始部署，兴许也没那么快能摸清整个红军旅的部署情况。
绝佳的动手时机！
从前蓝军旅为啥处处占尽先机？
是他们的侦察手段和电子对抗手段先进。
要说战术战法，作为王牌旅的旅长张成远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部队的作战能力和素质比蓝军低的。
因此，头一个营刚到出发阵地，站成员立马前去现场动员，给所有人打鸡血。
别休息了！
拿出当年前辈红军飞夺泸定桥也行百多里的那种战斗意志和耐力来，让蓝军旅那帮孙子尝尝王牌红军旅的真正实力！让他们知道知道马王爷到底几支眼！
1营沸腾了。
铁甲轰鸣，战车飞驰。
没有休息，立即压到了主攻方向上去。
很快，前线的消息传了回来。
蓝军前沿阵地上的防御部队果然猝不及防被打蒙了。
坦克开到前沿阵地开始攻击的时候，有些蓝军的工兵还在布置障碍场，还没来得及撤走，当场就脑袋冒烟成了炮下冤魂。
旗开得胜！
这一招看来很凑效！
当然，张成远的计划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既然你蓝军旅号称最牛逼的信息化数字化部队，好，我就不跟你拖时间，不跟你比强项，我拿我最强的地方去碰你的弱点。
红军旅最强的是什么？
兵员素质和装甲战术能力！
直接跟你缠斗！
主攻方向立马打成了一锅粥。
张成远的心却在后续的梯队上。
他要的不仅仅是现在占的这一点点突袭的便宜，他要的是整个演习的胜利，他要创造一个最快获胜的记录！
“旅长，第二梯队到了预定位置。”
“马上接通2营和3营，告诉他们，可以实施铁钳计划！”
“是！”
……
蓝军旅指挥车内。
“报告！”
“说。”
“蓝军旅大批装甲部队突然出现在我左翼防线，并且对月亮山位置发起猛攻。”
陈满志闻言，目光立即落到了屏幕地图上。
月亮山是左翼的一个高地，也是左翼防御的重点。
由于那里地势较为险要，易守难攻，所以蓝军旅在那里布置的兵力并不多。
“我要知道对方兵力。”
“大约两个营。”
“两个营？”
陈满志眉头一皱。
看来正前方的攻击只是前菜，这里才是大餐。
“马上命令预备队前去左翼增援。”
“是！”
现在，陈满志还真对c旅的打法有些吃惊。
这完全是拼命三郎的打法。
就像在擂台上，也不客套了，也不碰拳套了，上来不说话，蒙头给你一拳，直接开打。
他感觉脑袋微微发热，心跳都加速了。
好久没有遇到这样令自己热血沸腾的对手了。
今年开始的年度演习，连赢两场毫无难度，陈满志对高手的渴望是旁人所无法理解的。
而这个c旅，看来有点儿意思！
……
红军旅指挥所里。
“报告！”
“说。”
“根据我方侦察分队消息，敌后方有大批装甲部队正在前往月亮山防线，他们成功偷袭了那里受桥的蓝军旅士兵，并且砸掉了桥。”
“漂亮！”张成远的右手用力在空中一挥：“徐兴国这小子这次没让我失望。”
一旁的参谋长刘旭说：“上次他开始表现也不错，问题是中途不犯浑就行。”
张成远没说话，而是反问刘旭：“4营目前在什么位置？”
“大约还有二十分钟能够进入出发阵地。”刘旭说。
“告诉他们，别停下，趁着蓝军的预备队受阻，抢占先机马上压到左翼月亮山方向去，我要一举突破那里！”
“是！他们一到，我立即给他们下命令，目前他们在全力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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