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一战惊人
面对挑战,景丝毫不惧,什么样的挑战他都见过,也不在乎这么一次,只不过这次有点不同,他唯一忌惮的就是对方身后那虎视眈眈的箭矢而已,然而旧历战阵的他还是表现的不慌不忙,侧目而视景不由得微微一笑。m.www.uu234.net
“这位兄台,我本与蝎王谷无冤无仇,此番出手也不过是不想四不像死于非命而已,我本无意争夺什么天材地宝,只不过感觉四不像这种荒兽原本通灵,应该备受尊重才是,如果被人无端打死的话,无疑是在作孽而已,所以还请高抬贵手!”景很是客气,而且说话句句在理,他年纪不大,可经历的事情多了,也就显得稳重了许多。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就立即让对方一阵唏嘘。
“咦?”他没有想到,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在为人处世方面竟然会如此的老练,而且说起话来思路缜密,言行更是滴水不漏。
意外毕竟只是片面的评价,蝎王谷那位青年也不过是一丝惊讶而已,可毕竟双方还算是对立一面,所以在听完景话语的瞬间,他顿时勃然变色,铁青的脸都要滴出水来,他静静的看着景言语之中尽是挑衅 ,“可真是大言不惭,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有什么权利管我蝎王谷的事情,再说了想要多管闲事,也要有让人信服的理由吧,只不过我们蝎王谷有个规矩,靠实力说话,没本事的人尽量少参与进来,总之多管闲事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这番话意思已经明了,一是要与景较量一番,二则是威胁景知难而退,不要枉送了性命。
可景是什么人?他倔强的连自己都害怕,从来没有在敌人面前服输的习惯,所以面对对方的威胁,他也只是嗤鼻一笑,“既然兄台都这么说了,蝎王谷的厉害我还真就是没见过,倒是想要领教一二,只不过还请……”
景非常聪明,他知道这一战在所难免了,可又忌惮对面的毒箭,正所谓君子之战先有约,所以才率先提醒了对方一下,其实不用多说意思已经明了。
“哼好大的口气,你这是在轻视我蝎王谷么?虽然我谢思吉算不上什么英雄好汉,可也不是卑鄙小人,你放心你我之战不会有第三个人参与进来!”
青年名叫谢思吉,此时虽然明面上看起来阴狠毒辣,可说起话来却也有着几分的光明磊落,只不过景看到了之前对方用箭矢击杀了几百人,对他这种做法很是不齿,所以就算对方说的冠冕堂皇,他还是不敢相信,无形间也就平添了几分戒备。
“也希望兄台言而有信!”景一抱拳算是选择了应战,两个人打开了门户,各拿着兵刃。
手中的刀横在胸前,景感觉到对方的气息沉稳,深不可测,竟然看不出到底什么境界,可看年纪对方也就痴长自己几岁,就算是天赋异禀,也不见得会太高到哪里,所以他还是非常有信心与之一战的,但是看对方有恃无恐的模样很可能也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本钱,所以这一战他显得格外小心
“那就请吧!”谢思吉说的客气,手下确是毫不留情,“请”字刚刚落下,他的身体就犹如闪电一般消失在了原处,手中的钢叉一扫直奔景的咽喉。
刺骨的凉意遍袭全身,景精神一震连忙移动身形,与此同时手中钢刀向上一挥轻轻一撩挡住钢叉,然后身体带动风声顺势向后退去。
借着力道反震景退出三丈有余,双方刚刚对战都在试探之中,所以二人的脸上都面无表情的盯着对方,下一刻景左脚蹬地,借势前冲,钢刀虚虚实实带动淡红色的气流朝着对方的肩头砍去。
钢刀大开大合,强势的攻击令人窒息,虽然只是短短几招就不由得让谢思吉面色一变,原来的一丝轻视消失不见,他手中的钢叉也舞动的更加密集了。
身形转动,快如疾风,谢思吉刚才一横挡住景一刀,同时叉柄转动绕过刀刃,身随叉走,虚空中几个空翻,定住身形冷不丁就回手一叉直拍景的脑门。
这一叉来的精妙,景始料不及,连忙提刀来救,血气钢刀平端向上撩去,右手持着刀柄,左手顺势抵住刀身,将刀当做盾牌使,同时体内战气蜂拥而至,强大的威压毫无保留的释放而出。
砰!
一声巨响震得水流飞溅,两道身形瞬间从中分开,钢叉被掂起一丈多高,持叉人身形飞退至三丈开外,再看景,双臂一软刀险些脱手,身子一抖,虽然没有向后退去,但他脚下的地面却正在下陷了半尺多深,从外部看去还以为他变矮了许多。
原地屏住呼吸,景丹田一提气,身体御动着风蹭的一下就跳起了五丈多高,整个人就好像凭空飞了起来,周身的气息提升到了顶点,身边背后剩余的几人早已经被震慑的目瞪口呆。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之前混迹于人群之中不显眼的少年竟然拥有如此实力,一柄刀在手中力垂千斤,如此威势就连对面的谢思吉也不由得眉头一挑略显惊讶。
钢刀锋芒毕露,带着流光犹如游龙一般上下翻飞,紧接着就见景当空一挥,游龙顿时脱出了钢刀急射而出,刚猛的威势倾泻而下,如大江奔流,犹如长河决堤,他终于还是施展出了战狼刀法的“战意刀芒”,战意不灭刀入芒,只不过这一次景战气充裕,直接化战意如刀,刀气纵横实质化,一刀劈出威震天下,刀龙上下翻飞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下划向对面的谢思吉。
谢思吉大惊,但却又非常不服,手中的钢叉高举,他也随之跳了起来,虚空之中钢叉大开大合,同样附带着战气向着景发出的刀龙猛然拍去。
轰隆隆。
又是一阵强大的轰鸣之声,钢叉砸在刀龙之上,爆炸出激烈的火花,巨大的力量带动着涟漪四散开来,单单是这能量的冲击都让周边的树木尽皆震断。
一时间残枝乱石,烟尘四起,众人被烟雾迷着了双眼,一个个掩面而退。
“太强悍
了!”
一声惊呼,再看谢思吉身体半空中一个趔趄险些从高空之中坠落而下,就在这时,景并没有停止进攻,但见他身体悬在当空,手中的刀再次举起,体内战气运转,原本外露的刀芒缓缓内敛,体内战气与血气混合在刀身之上,下一刻景的身体陡然消失不见,虚空之中只有一柄钢刀,钢刀奇快如飞,顷刻间就来到了谢思吉的身前。钢刀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抵在了对方的腹部,虚空之中身影一闪出现了景的身形,他面无表情,吐字如冰。
“你败了!”
冷冷的声音传来,不由得让谢思吉的身体为之一颤,眉头轻挑,目光之中露出一抹不可思议,眼前的少年强悍的几近邪乎,速度更是快的令人咋舌,他能感觉到单单论境界的话可能两个人所差无几,可若说招式的应用与应战的反应能力,自己远远不如对方的。
一种失败感油然而生,他的身体飘飘然落在了地上。
“少主!”身后百名蝎王谷弟子纷纷冲上前来,有一部分挡在了景的身前虎视眈眈,另一部分人则围在了谢思吉的身边,满脸尽是关切之意。
“我不服!”谢思吉脸色羞红,怒气冲冲,他虽然很认可景的实力,但是一贯骄傲的他还是不能接受这种失败。
“那就再来!”景也已经完全摸透了对方的实力,所以才会手下留情,而且面对对方再次挑衅也显得格外淡然。
“哼,这一次咱们都不用兵器,我要让你见识一下我蝎王谷琵琶掌的厉害!”谢思吉一身的傲气,他推开了身边之上,随后将钢叉一扔,随后整了整衣衫摆出了架势。
对面这架势,左手外翻,右手成勾,手掌之上起初是红光,随后演变成为了绿光,景知道那绿光有毒,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
“来吧小子,如果这一次我败了,这四不像我不要了!”谢思吉还真有些任性,他面带决然信心满满。
“少主不要,谷主有交代,无论生死一定要带四不像回谷的……”身后弟子看到谢思吉如此,顿时面色一变上前提醒道,可他话刚说一半就被之打断。
“你给我住嘴,我爹怪罪下来由我一人承担!”谢思吉完全失去了理智,说话间身形闪动就朝着景面门挥出了手掌。
迎面恶风不善,景也将刀背在身后,他所有的招式最精妙的拳法就是旋风百步无影,当初他就是感觉这种掌法攻守兼备才会选择的。
再加上现在自己境界的提升,有了法诀的辅助,他的掌法不仅仅是炉火纯青,威力也成几倍的增长,姬血河说过,招式只是战斗的辅助,真正的强者,拈花摘叶皆可为兵,景还没有达到这种境界,可是以他现在的能力而言,就算是运用最简单的正攻拳也足可以应对片刻。 更何况他要施展的还是以速度为主的旋风百步无影掌呢?
第三百零三章 拉锯追逐
心中有底气,人才有自信,所以此时的景的内心还是非常淡定的,轻轻抬起手掌,脑海之中尽是旋风百步无影掌的诀窍招式。UU小说
这些招式他太熟悉不过了,“掌如闪电极无影、腿似旋风难觅踪”,此掌法依旧讲究一个快字,出掌如电,腿行如风,现在景完全领悟了此掌法的精髓,再加上如今他又掌握了御风之法,如此增幅之下,这套掌法在他的手中威力提升了几十倍不止。
对面掌风渐近,一股腥气扑面而来,景明白这掌风之中带着毒气,所以他也不敢硬接,索性一跺脚,他稳住身形,以静制动,眼看着对面掌擦着脖子一闪而过,景这才闪身一躲,然后挥起右手,手掌之上战气弥漫,他先是绕过对方掌力核心,用手腕去勾对方的手腕,两手不接触就避免了毒气,同时手腕一勾暗中用力,出手就是一记“掌力挂千钧”,身大无亏,顶天立地。
左手掌被人勾住,谢思吉很是惊讶,他想要用力拉回,可对方的手就好像涂满了胶水一般无论如何都无法收回,无奈之下,他唯有右手为勾朝着景的手臂戳去。
右手也带毒气,如果戳中手臂,纵然不至于骨断筋折,但如果擦破了皮肤,依旧会身中剧毒,这种险不能去冒,所以景赶紧抢步闪身,左手换招,紧接着就是第二式的,拳脚百步,无攻不破,此招以脚为核心抢占对方核心,手掌则直逼,攻击敌人心口,这也算是一种拼命的打法,只不过景懂得分寸所以巧妙的避开了对方毒气的波及!
侧身挥掌一气呵成,景此举不但避开了谢思吉的右手勾拳,更在转身之际攻入核心,左手轻轻一拍,包含了战意的手掌,何止千斤之力?看似轻轻一推,实则千变万化,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掌就让对面的谢思吉承受不住,他的身体一个栽载,身体犹如被人拉扯了一般,陡然间就朝着后方退居而去。
心口一阵沉闷,一口鲜血差点喷洒而出,他知道这是景手下留情,要不然就这一掌就足以要了他的性命,强烈的自尊心驱使之下他整个脸都羞的绿了,原本以为自己兵器方面不是人家的对手,想要卖弄一下家传的掌法,此时发现更不是对手,一种失败感再次升腾,一次次刺激着他的内心。
其实琵琶掌原本威力无穷,掌中又带着毒性,一般人很难近的了身,这也是他引以为傲的本钱,可就是这样,还是失败,这其实也怪不得别人,本来双方实力就有差距,再加之谢思吉求胜心太强,一上来就乱了分寸,原本应该极速的掌法也慢了半拍,反应能力也大打折扣,他能发挥出该掌法三分之一的威力已经不太可能了,更何况对手又稳扎稳打游刃有余?此消彼长之下,他能落败也是情理之中了。
“你还不服?”景一掌将之拍退,脸上却并无嘲笑之意,他深知对方自尊心极强,再加之双方无冤无仇,只不过立场不同罢了,他只想对方知难而退,然后自己也好抽身护送四不像离去而已,所以此番对战他处处手下留情。
再加之,他也深知,谢思吉本来实力不止于此,只不
过一开始自己一连两大杀招将之震慑了而已,所以再次对敌对方显得有点虚浮,无论是招式的运用还是战气的配合都显得非常的混乱,所以一番对阵,对方连三成的实力都没有拿出来,故此被被自己捡了个便宜。
不过这也也好,只有这样做才能够衬托出自己的神秘,也更好的震慑蝎王谷之人,尽量的让他们知难而退。
他这样想也这样做,所以才会表现得异常的淡定。
“我…我服了!”谢思吉脸皮再厚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他心高气傲,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服软过,可是这一次被一个名不经传的少年一番痛揍,着实让他难以接受,可是他清醒的明白,再打下去自己也只能够沦为笑柄,更会让蝎王谷名誉扫地,此时唯有压制住怒火,来弥补自己的声誉。
“服了就行了,那么刚才我们的约定?”景微微一笑,也暗松了口气,再打下去,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既然对方不愿意再打,他也就借坡下驴,卖个情分就是了。
“你叫什么名字?”谢思吉还是心有不甘,他正了正神说道。
“景!”景也不隐瞒,简单的道出了名姓。
很显然谢思吉没有听说过有这一号,所以显得有点疑惑,随后却一咬牙挤出了几个字,“好的,我记下了,假以时日定要讨教!”
这位蝎王谷的少主虽然狠毒,也不失为一个正人君子,他言出必行,愿赌服输,还真就没有去难为景,如此行为还真让人为之意外。
“是谁?”可就在此时,谢思吉刚刚镇定的眼神陡然一惊。他一双眼紧盯着景的身后,手中的钢叉也随之举起,突然的举动也立即让刚刚平复内心的景再次一紧。
他条件反射般认为对方在出尔反尔,然而当他定神去看之时却发现对方并没有针对自己,而且目光斜视的看着身后,如此表现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可他又防备着对方,所以依旧没有转过身去。
“不许走!”谢思吉面色大变,突然间拿出了后背的弓箭,一伸手箭在离弦,咻的一声就朝着景身后射去。
这一次景有点紧张了,距离如此之近,倘若对方真是对准自己,恐怕就算是自己御风躲闪也来之不及 、身消命陨了,精神瞬间紧绷心中暗骂对方卑鄙 ,与此同时他也再次抽出了后背的钢刀。
呼,咔嚓!
又是手起刀落,血河八刀的速度极快,再加上景早有准备,谢思吉的箭矢在景身前的位置陡然断做两段。
这一行为顿时让谢思吉眉头一皱怒火又起,“你这是要干什么?”
怒喝声起,景很是疑惑的看着对方,却发现他是在责怪自己,“什么意思?”
“你这夯货,去看看你保护的四不像在哪里?”一语惊醒梦中人,景连忙回身去看,这一看脸色大变,因为此时的七彩鹿四不像早已不见了踪影,身后的丛林之中一阵摇
摆,很显然是从那里离去的。
“是说不得,说不得把七彩鹿拐走了!”这时翟杏娘从隐秘处走了出来,她一脸紧张的看着景顿时让他呆立在了那里。
说不得,就是之前组织同盟的那位书生打扮的男子,一开始就感觉他行为异常,没想到这一次还真栽在了他的手里。
景思绪回转分析,对方一进入西皇谷之中就不见了身影,原来他早已经在筹谋此事,终于如愿以偿的出现在身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拐走四不像,此人心思缜密、功于心计,可真是令人胆寒。
而且他扮猪吃老虎,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自己身后而自己不知,还好在他只是为了拐走四不像,倘若真是对自己痛下杀手的话,这时的自己焉有命在?
又是一阵后怕,景脊梁骨都在冒汗,这位神秘的说不得究竟是何人?他心思如此缜密,竟然连自己也被算计了,而且他的目标就是四不像,但是他又会怎么对待四不像?会不会也是把它当做天材地宝给杀了取宝?
景越想越怕,满是歉意的看了一对面的谢思吉,他二话不说,拉起翟杏娘,御动风声就飞了起来。
在一众惊呼声中越飞越高,直到消失不见,再看在场的众人,一个个目瞪口呆,眼看着活人飞天,都感觉到不可思议,特别是谢思吉本人,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今天的经历,但是他显得格外的失败,这种失败让他显得有些垂头丧气。
不说谷内众人,单说景与翟杏娘二人,御动风声他们飞的很快,眨眼间就飞离了西皇谷范围,他并没有直接去追说不得与四不像,而是折了回去到了西皇城的西郊山头,找到了金毛秃鹭,没有一丝耽误,两个人共乘一骑再次一飞冲天。
这一次他们飞的很快,也少走了许多弯路,径直停留在了西皇谷上空,一番寻视之后,在那遥远的东方山头发现你一丝七彩光辉,景大喜,他知道七彩鹿陆地奔腾的速度很快,可是此地毕竟山林较多,所以阻挡了它的脚程,再加上天空之中没有阻碍,就算耽误了一点时间,他们还是追了上来。
天空中指挥金毛秃鹭认准了方向,巨大的翅膀挥动而起,两人一秃鹭顿时犹如离弦之箭般飞了过去,伴随着眼前的大山越来越高,七彩之光的范围也显得越来越大了,景再次一喜,催促之下金毛秃鹭又加快了速度。
一前一后的追踪形成了一种脚力的拼逐,眨眼间穿过了几座大山,呼吸间越过了几重烟云,七彩鹿一入平原顿时加快了速度,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拉开了距离,可景始终不予放弃,认准方向全力追赶,一进入大山就又拉进了些许。
就这样近乎拉锯般的追逐形成了定律,时间在这一分一秒流失,最后连景都不知道追到了哪里,也不知道最终的目的会在哪里,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打倒说不得,救回七彩鹿……
第三百零四章 是人是鬼
急速的飞行持续了一天一夜,整整三千里的路程,景都感觉到了身下的金毛秃鹭身体都在颤抖,很显然这超负荷的赶路早已经超出了它的极限。www.uu234.net
再看那山间的七彩鹿,依旧生龙活虎的上窜下跳,看来上古荒兽的体质还是远非这些普通野兽可以比拟的。可好在金毛秃鹭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虽然比不了七彩鹿,却也应付了这么久,它已经很不容易了。
意识到这些,景的心里也有着些许的不忍,但是事已至此了,也容不得他多去考虑,四不像的生命似乎显得格外重要。
又飞出近百里,一座大山挡住了去路,大山高耸入云,连绵烟云覆盖其上盈盈绕绕很是奇特,金毛秃鹭陡然间刹住了身形,半空中一个栽歪差一点坠落在山崖之中。
景意识到了一丝的危险,所以不敢耽误,发出指令让金毛秃鹭在对面的山间停下,同时认准了七彩鹿的所在的方向,却发现对方同样的选择了停留,这样一来景脸上也欢喜了几分,最基本也可以给金毛秃鹭有休息的时间。
金毛秃鹭真的太累了,浑身上下都是汗水,汗水都浸湿了毛发,它小心翼翼的落在山间,在一片空地上停留了下来,浓郁的迷雾也显得更加密集,他们刚刚停下就迷失就方向。
“完了,失去了七色鹿的踪迹!”景刚刚着地,就不由得一阵后悔,现在忙活了一天一夜还是跟丢了,他这个遗憾与悔恨就甭提了。
此时的翟杏娘没有自怨自艾,她周边忙碌着抓了一些小动物喂金毛秃鹭吃下,吃了些东西之后的秃鹭明显缓解了很多,但它的身体还是非常的乏力,想要再次飞起已经不太可能了。
无奈之下,景只得选择放弃这种方法,他们安排金毛秃鹭在这附近的隐蔽处隐藏了下来,同时做好了标识,金毛秃鹭很是劳累,所以也非常配合的隐藏在了山间休息,而他本人则是拉着翟杏娘的手再次御风飞了起来。
然而令他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因为他刚刚御动风声飞起不到二十丈的距离,突然间感觉到自身的重量似乎翻倍的增长了起来,下一刻身体一抖,完全脱力,两个人竟然径直的朝着下方落去。
“这是怎么回事?”惊呼声中翟杏娘一声呼喊,如此一惊也顿时让景冷静了下来。
二十丈距离虽不算高,可一旦就这样坠落下去的话,就算不能摔死,也摔个残废吧,景自己倒还没什么,偏偏身边还有个女孩,他总不能连个女人都保护不了吧!
因为这样想着,他再次提起来战气之力,这一次却显得非常顺畅,身体虚空之中一定,再次悬在了当空。
这样一来景就意外了,为什么自己一飞到二十丈的距离就会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扯下来?而二十丈之下的空间却丝毫不受影响?是本地山体有问题,还是又被人施展了秘术?
一想到秘术,景就是面色一变,郝三婆的厉害他是见过的,自己能够顺利逃生已属不易,倘若这次再遭遇秘术师的暗算,自己哪里还有应对之法?
心头一沉,景
也没多想,既然他们都陷入了秘术之中,那么说不得也进入了此山之中,很有可能也被困了,那么说来,四不像还在附近。
有了这样想法,他也不敢耽误,一回头看向翟杏娘,两个人对视一眼,默契度十足,他们撒开脚丫子就朝着山林深处跑去。
那个方向正是最后看见四不像的方向,两个人毫不停歇,在迷雾之中横冲之撞,然而脚下的路似乎无穷无尽,他们走了整整一天,依旧没能走出山林的边缘,气喘吁吁的蹲坐在地上,两个人四目相对,再次确定了一个事实,“迷路了”!
又迷路了,这几天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总是一进山林就会迷路?在西皇谷之中迷路,遇到了红尾鹿,而在这片充满迷雾的山林之中又会碰到什么呢?他们不知道,所以只能够漫无目的寻找出路。
从情人鸢出来已经好几天了,不知道聂海渊他们几个现在情况究竟怎么样了?他们一定备受煎熬的等待着自己去救他们,还有采柳儿姑娘,一个人躲着有没有被郝三婆抓到?她被抓的话可不只是简简单单的囚禁了,很有可能再次被残忍的杀害。
想到这一桩桩的事情,景就有点头大,他捂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摁倒葫芦瓢又起,这一路走来他们就没有消停过,是不是因为自己太爱管闲事了?不知不觉就陷入一个个的困境之中?
可是这些事又不得不管,眼下七彩鹿生死未知,他也不知道说不得用了什么方法拐走它的,倘若说不得没有杀心倒还好些,如果真的污蝎王谷一样的心思,这活生生的荒兽岂不是又沦为鱼肉?
一想到这事他就内心一紧,闲事既然管了就应该一管到底,哪怕最后自己无能为力,也做到了问心无愧,其他的就不用多想了!
短暂的休息之后,景又站起身来,目光之中充满了斗志,他气息也随之高涨了起来,“咱们走,我不信就一座山可以挡住去路!”
看着景如此激动,翟杏娘也找回了一丝信心,她跟着站了起来,坚定说道,“情人鸢都走出来了,还怕这区区一座山林不成?”
两个人相互打气,信心十足了,然后有一次走进了山林深处。天渐渐暗了下来,各种鸟儿也安静了下来,浓雾弥漫的黑夜诡异的让人心寒,还好两个人相互依伴没有那么恐怖,倘若一个人话,单单这种诡异的气氛就足以让人心惊肉跳。
可就算如此,翟杏娘还是寸步不离的紧挨着景,她拉着对方的手臂,走起路来都有点踉踉跄跄,她完全被这种环境惊到了。
“呜呜呜”
突然间空气之中传来了一丝共鸣,这是风惹树林的声音,可是这样的声音太过惊悚了,完全就像是魔鬼的哭泣令人心颤,他们好像走进了地狱一般步步惊心。
“不用怕,只是风声!”景安慰着翟杏娘,而他的内心也在颤抖,虽然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鬼,但是自打出世以来,所见所闻的诡异还是让他有些忌惮,可他毕竟是个男人,男人就应该保护自己的女人,如果连他都害怕的话,翟杏娘就更加没有了主心骨。
强忍
着忐忑,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此时的山林变得更加崎岖了,坑坑洼洼的山路让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很是踉跄,而且这山间怪石嶙峋,每几步都有一处巨石挡路,他们的进程也被明显的耽误。
“呜呜呜!”又是一阵近乎哭泣的风声,此时就连景也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这一次的风声比之刚才还要清晰,传入耳中直达精神,让人浑身上下都有种说不出来的凄厉。
一阵阵的声音此起彼伏,它宛如魔咒一般牵引着二人,他们虽然害怕,却挡不住的好奇,顺着声音之处不断前进,这一走就是一个时辰,此时已经夜近子时,阴气的上升让诡异的山林变得更加冷气森森,两个人虽然有点麻木,可依旧不能阻挡的恐惧,他们不敢退却最后的心理防线,一旦溃败,恐怕单单害怕都能够让人吓死。
脚下的路不再崎岖,可那道声音一直没有停止,他们依然顺着声音的方向不断挺进,由于脚下的路变得坦荡,他们走的很快,不一会儿就走出了十多里路,走着走着,眼前的密林变了,虽然依旧的浓雾弥漫,可空间却变得异常的空旷,而且在他们的脚下,正是一处山谷。山谷本来就被烟雾笼罩,所以他们只是在漆黑之中看到一处轮廓,凉凉的风吹过,两个人顿时为之一醒,相继打了个冷颤,这才从那近乎麻木的眼神之中回转过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是不是走出来了?”景大惊,随后大喜。
翟杏娘的脸上也浮出了 笑容,她依旧拉着景的手,激动的像只脱笼的小鸟,“我就说嘛,我们一定会绝境重生的!”
两个人兴奋的无以复加,刚才的恐惧一扫而空。
“呜呜呜,走进来又能怎样?如果再走不出去,不一样是个死么?”突然间,身前身后,又传来了一道哭声,同时附带着苍凉的无奈,这道声音很是陌生,而且竟然同时从四面八方传来,如此的突然顿时让两个人的心再次为之一悬。
“是谁?”景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整个人都差点跳了起来,而身边的翟杏娘则更是手猛然一抓,指甲都陷入了手掌的皮肉之中。再看她的脸色变的煞白,汗珠也随之滴落而下。
“又能有谁呢?一个将死之人而已!”这声音不紧不慢,特别在这浓雾弥漫的深夜尤为恐怖,此时这般突然出现,更是让人猝不及防。
好在景久经大敌,早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心中纵然恐惧,可一旦调整好了心态,就顿时变的冷静了下来,他凝住目光四处幻视,终于在山崖的不远处的一棵歪脖树旁看到了一道身影。
此时透着浓雾看的朦朦胧胧,但还是看到那是一道真真切切的人影,心中甚是好奇,景这才拉着翟杏娘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
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人出现在这里?而且此人说话声音苍凉,很显然是碰到了不太如意的事情,同时他话语之中满布着无奈,很显然有着浓浓的厌世情结。
由于不明所以,两个人依旧显得忐忐忑忑,内心之中太多的疑问,他们不知的此番是祸是福。
眼前一幕出现的太过神秘了,他究竟是人还是鬼?
第三百零五章 暴躁老者
距离近了,眼前的景象也就看的清晰了,此时映入二人目光之中的真是一个大活人,此人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老的都脱了相了,满脸的皱纹堆垒着就好像一掂都要掉下来了一般。m.www.uu234.net
一双浑浊的眼睛还有哭过的痕迹,两鬓的白发犹如银线一般垂在两旁,嘴上的胡须都赶了毡了,一坨一坨的很是邋遢,佝偻的身体连站在那里都有点费劲,身上穿着灰色衣袍也显得有些不整,脚下一双破草鞋,显得格外的寒酸与落魄。
老者看起来都要过百岁了吧,这么大年纪还能出现在山谷之中,如此诡异还是让人有点心惊。
不用想刚才的声音就是由他发出的,而且现在他的手也在不停的忙活着。
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根麻绳,麻绳像是老者的腰带,此时他正拿着腰带挽成了扣,朝着对面的歪脖树上拼命的套去,他自顾自的忙活,就算面对景二人的靠近,依旧无动于衷。
他这身子骨,连伸直了身体都还很难,偏偏又想去套歪脖子树的树杈,以他的状态是有点不可能,但是这位老者似乎很是倔强,越套不上他越往上套,时不时的还朝上跳上几次,如此拼命的动作很是滑稽,让人可发一笑,然而无论如何他怎么努力都不能如愿以偿。
如此诡异的老头,又如此诡异的动作让人更加感觉到气氛的诡异,不用去猜,景就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寻死!
怎么又是寻死?是不是现在的老头都流行这个?前一段北荒沙漠之中张茂成想要跳石头自杀未遂被自己救了。而现在又一个年纪更大的老头想要上吊自杀又被自己碰上,这个世道怎么了?是不是所有的老人家活到一定年纪都厌倦了生活?
内心之中不停的翻滚,景不知道该怎么表现,踌躇之下,竟然无动于衷的站在了那里。
他并没有出手相救,是因为他想看看这是不是一种笑话,静静的看着老者究竟是不是真的想要去死。
老者似乎也察觉到了身边来人,用眼的余光去看了一眼景二人,这一看不打紧,他却变得更加卖力了,手中的动作变得更快,他也显现出一种焦急之色。
也许这正是所谓人来疯吧。一个人原本不想去死,可一旦有了人去劝,那种死意就变的更加坚决了。
好像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景才会如此无动于衷,其实他只想试探一下人是不是真的想死。
可是他还是没有想到,对面的老者还真是倔强,如果说刚才对方是在慢条斯理的套绳子的话,现在他整个人就是在着急的大跳,整个人表现而出的就是非死不可。
他越跳越高,越跳越来劲,可是不管他怎么跳,就是够不到上面歪脖子树的树枝,绳子轻飘飘的掉了下来,如此一来,因为这一段时间的剧烈运动,老者直累的气喘吁吁。
如此行为甚是滑稽,让人可发一笑,一时间倒让整个气氛得到了缓解。
翟杏娘看到这样,一颗心也恢复了平静,看着老者滑稽的动作,她实在忍不住失笑出声,“咯咯,这老人也真是怪,想死的话什么办法没有?偏偏跳着去挂个绳子上吊,上吊也就罢了,为什么不搬一块石头垫在脚下呢?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抓住上面的树枝呀!”
她这番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了,原本无心的话语传入景的耳中,顿时让他为之一怔。是呀,这周边凶险万分,先不说哪里来的老者,就单单眼前深不见底的山谷就足够令之万劫不复了,怎么非要大费周章的去上吊么?
难道此间另有隐情,又或者老者根本就没打算想死。
他不想去死,又在这里反反复复的比划为了什么?难不成就是为了引起自己关注么?
可是自己与之并没有什么交情,他又为何要引起自己的注意呢?莫非老者绝非一般的善类?他原本就是有所企图?
想到此处,景脸色一变,变得更加警惕了起来,他下意识的握紧了钢刀,精神紧绷,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老者似乎根本没有看到景的举动,他好像没事人一样,自顾自的忙活,时间不大就累的气喘吁吁的。
一赌气,他干脆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低垂的眼眉缓缓的抬起,最后定格在了景二人身上。
“好无情的两个娃娃,没有一点尊老爱幼之心,我老人家就是想死一下嘛,你们不来帮忙也就算了,可偏偏还在那里说风凉话?谁不知道跳谷死来的痛快?问题是我年纪大了,不想流血而死,上吊不是没有伤害么?所以我才会用如此方法,你们不懂事实妄加评论,可真是可恶之极!”
这老头还真是新鲜,他自己上吊不死反而去埋怨他人,一番话说完,不但没能让景二人有半分的同情,反而让他们有了一丝的反感,他们也只是路过而已,帮忙是人情,不帮忙是本分,况且他是想要自己寻死,怎么还能迁怒到他们身上呢?
景越想越是气愤,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连死人都要跟自己过不去,本来这两天就有点憋屈,索性将怒气撒在了老者的身上。
“你这老头大半夜不去睡觉,偏偏在这里装死鬼吓人,这也就算了,怎么还不讲理呢?你说你吧,那么大年纪了,为人处事最基本的道理竟然一点都不懂,不管你怎么想的,现在是一心求死了,既然要死也麻烦你死远点呀,干嘛还非要连累别人呢?再说了,寻死这件事怎么可能让别人帮忙呢?我要是真的动手了吧,你死了没人追究倒还好说,可一旦死后,你家里人告了出去,再诬陷我个蓄意杀人之罪,以此讹我一把对不?”
这段话说的还真是有点脑洞大开,景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把所有的勾勾绕绕说的一清二楚,他似乎在故意的去刺激老者,同时也在道明一个事实!
老者听完这番话,一张老脸顿时犹如开了染坊一般,一会白色,一会红色,一会青色,一会紫色,各种颜色轮番交替,最终还是被一种酱紫色所代替,鼻孔之中冒出一股白烟,很显然他的内心也在不断的积压怒气,最终没忍住还是爆发了出来。
“哇呀呀,气死我了,你这小娃娃,好没有公德心,气死我了!是我先来还是你先来的,今天可真是碰到鬼了,想死都死的不安生,既然你这么羞辱于我,我还活个什么,老头子跟你拼了!”
这老头还真是脾气够大,不仅听不得别人的话,更蛮不讲理的胡搅蛮缠,此时被景气的哇哇大叫,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力气,闷着头就朝着景的身上撞去,这一撞的力气看起来很大,很显然是真的要拼上老命了。
面对如此突变,景瞬时心惊,他也没有想到老头子会突然间在这个时候发难,更没有想到这老头子会有这么大的气性,一言不合就跟人拼命,奇事天天有,今年特别多,眉头紧皱,面对凶险他还是采取了行动。
松了翟杏娘的手掌,景身形一顿,然后轻轻一闪轻轻松松就躲开了老者的攻击,他是躲开了,可对面的老头却遭殃了。
但见那老者原本是用头去抵景的身子,发疯了的他,完全
像泼皮无赖一般撒泼撒野,他也顾不得方向,摇头晃脑的往上去冲,你冲也看看方向呀,他什么都不顾,横冲一气。如今被景一躲,顿时失去就方向,整个身体在惯性驱使之下不断向前俯冲,身体前冲收势不住,顿时宛如破麻袋一般就朝着不远处的草丛之中猛然扎去。
噗通一下,上重下轻,老者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啃屎,撅着个屁股,头扎在沙土之中一动不动。
如此情形着实吓坏了景与翟杏娘二人,原本只是玩味,开开玩笑,却不想真的要弄出人命。
对方还是个古稀老人,身体与普通的年轻人无法比拟,此次这般动作,倘若真的因为自己一命呜呼的话,这个罪孽也真就还不清了。
心中骇然,景连忙小跑着冲了上去,定眼一看,他被眼前的姿势刺激的险些没有笑出声来,可又担忧老者的性命,所以强忍着内心他还是蹲在了那里。
“老人家,您没事吧!”轻声的呼喊了半晌,老者的身子终于蠕动了一下,随之屁股一歪倒在了景的怀里,脑袋晃动了一下,从沙土里薅了出来。
“呃…”
好半天才从鼻子之中哼出一道呻吟来,老者有气无力的睁开了眼睛,略显哀怨的说道,“痛煞我也,痛煞我也!”
看到老者没事,景那悬着的心才渐渐平复了下来,他用手平复着对方的胸口,按摩了好半天,老者才真正的清醒过来。
“你这小娃娃,可真是损透了。竟然这样拿我老人家开刷,为了报这个仇,我决定不死了,等我身体好点了,一定也让你尝尝狗啃屎的滋味!”老者的话当真让人感到意外,而且他的逻辑也相当另类,他说这话让人可发一笑。但又没人去笑。
景心中发笑,老者是不是真的脑子有问题了,都那么大年纪的人了,仇恨心里还这么强,就因为一个误会还要报仇,为了报仇,连死都舍不得了。
也许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去死,所说的话也都是借口而已。
景的内心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也没有再与老者较真,他放缓了语气,满脸尽是关切之色,“老人家你没事就好,这样吧,你告诉我住在哪里,我这就把你送回去休息!”
在这个节骨眼上,哪里还有时间去问老者为什么寻死,又为什么大半夜出现在这里?他只想赶紧把老头送回住处,也顺便打消了老者寻死的念头。
“我家住在哪呀?你让我想想……”老者好像被摔糊涂了,连家都不知道在哪了,还好在景很有耐心,帮助他回忆了一下。
“应该在这谷内吧!”老者颤抖着手指了一下脚下的山谷,然后不大确定的说道。
这一次景是真的服了,应该在山谷内,既然这样,自己就受累一下咯。
无奈摇了摇头,他这才冲着翟杏娘挥了挥手,然后在对方帮助之下,小心翼翼的将老者背在后背,他又问道,“我们该从哪里进去山谷呀?”
老者摇了摇头,显得非常的糊涂,他一会儿指东,一会儿说西,说着说着连他自己都变得糊涂了。
吱吱呜呜的表达不清,倒让景脑袋变大了一圈,他心里明白想从老头子口中寻路不可能了,进入山谷的路还是要靠自己瞎摸才行。
无奈的摇了摇头,好人难做呀,偏偏自己又摊上这样的事,时也命也运也,没办法,摊上了就去做呗。想到此处,他也不再犹豫,冲着身后的翟杏娘示意了一下,三个人径直朝着左侧方向走了下去。
第三百零六章 仙境之谷
迷雾渐重,背着老者的景丝毫感觉不到累意,他们沿着脚下的路一路东行,看似不远的路程,整整走了大半个时辰,景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只感觉路是自上而下的,当他们有所意识的时候,却发现早已置身于山谷之中。
山谷很是奇特,一眼望去杂草丛生,满布的怪石峰林,这些峰林密密麻麻看似杂乱无章,可真正用心去看却惊奇的发现它们别具一格,合则浑然天成,分则独成一体,其中似乎包含了世间玄妙,一时间让人难以体会,景想了很久竟然一无所获,丝毫找不到进谷的入口,如此看了半晌,景只感觉脑袋发胀,眼睛发酸,可不管他如何去看,依旧找不到方法。
这样一来他还真的有点着急了,回头看向身后的老者,不看还好,这一看景顿时火冒三丈,因为这老头竟然没心没肺的睡着了, 不但如此,还鼾声如雷,震耳欲聋。
心里这个窝火甭提了,景想直接把他扔下来,可转念一想做人就应当惜老怜贫,尊老爱幼,老者这么大年纪了又寻死觅活的也不容易,此时累的乏了睡了也是情理之中,想这里,他又有些不忍。
一赌气他也就把自己当做了个站立的床铺,任由着老者去睡。
这一睡可真是长久,整整半夜的时间,眼看着天蒙蒙亮了,老者才从睡梦中惊厥而醒,缓缓睁开眼睛,他第一句话差点让景暴走。
“睡的好不舒服,怎么总感觉落枕了呢,脖子酸痛的厉害,不爽不爽!”老者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做外人,趴在人家肩头睡着还睡的不好。这换做谁都不好接受了。
“老人家,你先别自己爽与不爽了,我现在最为不爽,你这样睡着,我可是还在站着呢!”景怒急,可事已至此,他也懒得再去刺激老者,毕竟好人都已经做了,干什么还要再当坏人呢?满腹的委屈只能够用埋怨代替。
“这说的什么话?搞得好像我让你在这站一夜似的,你有手有脚的干嘛不进入谷中呢?”老头子还不图好,冲着景一甩脸色,随后他指着对方山谷蛮不讲理的说道。
说完之后好像还不尽兴,他按了按景的肩膀,一偎身又要趴在肩头睡回笼觉。
这一下景彻底不干了,怒火从胸腔直达顶梁门,他变的怒不可遏,几乎是下意识将身子一甩,老者就被无情的摔在了地上,草地上哽的一声,冷不丁的一摔好悬没把老头子摔冒泡了,眉头都皱成了八字形。
“你这臭小子,要干什么呀!不是说不死了么?这会儿又想杀我了么?”老者拍着屁股暴跳如雷,哇哇暴叫着就朝着景大声怒骂而去。
景不紧不慢,嘴角轻挑,带着笑意,“看您老人家身体素质还不错嘛,摔几下更结实!”
白了景一眼,老者并没有过多的与之纠缠,只是眨着眼看向了对面的峰林,然后收敛了顽皮,他变的异常凝重,“层层峰林雾霭霭,福地洞天神仙台。九重天在云胜境,绵绵青山若梦来。”
没想到老者还会念诗,而且诗的意境很高,很是形象的描述了现在谷内的景象,一首诗很快也改变了整个气氛,两个人听着听着都入迷了,细细品味那所谓的福地洞天,神仙台,九重天等形容,再看看现实,似乎有点夸大的成分,所以也只有嗤之以鼻了。
然而,就在景还沉溺在诗句的回味之中时,眼前的景象突然间变了,在两个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下,原本萦绕在峰林之中的雾霾不见了,峰林的原貌也随之暴 露在了视线之中。
峰林每一座都像根柱子,宽了去有二十丈左右,高了去不下几百丈,上面长了许许多多斜枝小树,这样的柱子山密密麻麻的不下千座,如此看去也显得格外壮观,景内心一震,不由得叹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景一边赞叹,一边看着老者的动作,没想到老者比划了一番,二话没说就朝着一座柱子山处走去,原本两山之间的缝隙还在远处,可随着老者踏步而来,那间隙竟然奇迹般的转移了过来,就好像两侧的山移动了一般生成了通道。
起初两个人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理所当然的认为那就一条通道,可跟随着老者走进来以后他突然间发现,身后的路不见了,而眼前也只是一条几十丈长的通道而已。
如此奇异的一幕让人心惊,景不得不重新改变了眼神看向了眼前的老者,老者还是那个老者,可是现在很明显的有了一丝的变化,不见了萎靡不振的软弱,也没有了那种老态龙钟,依旧苍白的头发,那佝偻的身体也挺直了,一开始还蹒跚着脚步去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脚步声变得铿锵有力,而且每一步走出,都包含了无尽的玄妙,而且眼前的通道也跟随着他的脚步不断改变,时而曲折时而笔直,虚虚实实的感觉,让人浑然身在梦中。
老者绝对不是一般人,他在扮猪吃象!自己完全进入了他的圈套之中。可是当他意识到这些之后,似乎已经为时已晚,因为他们早就没有了退路。
有了这样的想法,景的脑神经都紧绷了起来,他满脸歉疚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翟杏娘,自责的味道浓郁,自己这一次又连累了对方,她跟着自己几天来风餐露宿的,不仅没有睡好吃好,还随时随地的面对未知的危险,出来这么久了,依旧不长点记性,一次次被人算计还浑然不知。
然而事已至此,自责已经不能弥补什么,而且翟杏娘也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因为二人的生死与共显得格外兴奋。
看到对方的表情,景的心里暖暖的,既然事情发生了,不能去一昧抱怨,一定要想着如何去解决问题。
心中默默打气,景眼镜始终没有离开过老者的身体,而此时的老者也没有再理会两个人,他自顾自的走,走的很快,还在两个人防备着他的时刻,他猛然间停住了身形。
冷不丁回过头来,老者满脸堆笑的看着景,虽然一如既往的热情,但是很明显的改变了气质,一张老脸上尽是精气神。
“咱们到了!”老者咧嘴一笑满脸的和煦,同时他
手指前方说道。
顺着老者手指看去,眼前的美丽景象顿时将而且惊呆了,这里正是谷心的位置,连绵几十里的平原草地,奇花异草,而且这里晴空万里,鸟语花香,各种奇珍异兽嬉闹在草地之中显得格外的热闹。
和谐气氛让人宛如进入了人间仙境,新鲜的空气透着人心,特别是清晨的这种沉淀更让人精神一醒。再次看去,在山谷的一个角落,从山上垂落而下一条瀑布,瀑布不大,也就百丈,落水汇入水潭,飞溅的水雾一**扩散开来,阳光一照生起彩虹,流水则沿着溪流弯弯曲曲没入山谷的另一个角落。
瀑布旁边几间木屋格外别致,临山靠水倒是个去处,木屋两旁清雅绿竹,果园药林,看起来十分静谧,这里田园风光,让人流连忘返。
清潭处,一个竹亭,亭旁还有一只小船,小船飘飘荡荡很是独特,颇有意境。不时间让人看的呆了!
短暂的陶醉之后,景还是率先冷静了下来,他这几天来他净见到山谷了,可是像这样的山谷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里说它是个人间仙境一点也不为过,而且与老者描述的一样,九重天在云胜境,绵绵青山若梦来。真的宛如九重天云胜境之中,身在其内流连忘返。
目光再次看向老者,景心中的警惕之感更加严重了,他紧握着钢刀,站稳了脚步,气势汹汹,“老人家,说吧,你把我们带到此处究竟意欲何为!”
反观对面的老者,在景气息释放而出的瞬间就敏感的捕捉,他无喜无忧,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淡然自若,缓步朝前走了几步,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哈哈哈,好小子,有胆有识,心肠也不算坏,难怪步德索都对你称赞有加,还故意引你至此,又劳我老人家一夜没睡去试探于你!”老者说话很是让人疑惑,特别是他口中的“步德索”更是让人费解,自己貌似没有接触过这么一号人吧!
然而对方又说的有理有据的,而且这一夜的经历竟然还都是因为对方的试探,期间的种种无不透露着疑惑。
可是纵然满腹的疑问,景却也不知从何问起,只是静静的看着老者,眼神中尽显着不忿,特别是对方说到一夜没睡之时,景的嘴巴更是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年轻人,你也别生气,我知道你本性不坏,所以跟你开了个玩笑,但你要相信,我绝无坏心!”老者也看出来了景的疑虑,所以才出言予以安慰。
“哼,开玩笑,合着你把我们骗进山谷,就是为了开个玩笑么?”景冷哼了一声,他还是弄不清对方究竟是敌是友,也没有放下心中的芥蒂。
“看来你是不信咯,这样吧我给你看一个东西!”老者也不着不急,对于景他很是上心,所以也不厌其烦的予以 解释。
此时的他将手指向了左侧的那群奇珍异兽所在的方向,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这不看则已,景又是一惊。
第三百零七章 阴三公
“七彩鹿!”
几乎是异口同声,景与翟杏娘脱口而出,四只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不远处,一只身高过丈尾巴带着七彩光芒的梅花鹿正朝着自己方向奔跑而来。
“呦呦呦!”梅花鹿口中发出叫声,在看到景与翟杏娘的瞬间更显得格外兴奋,它速度很快,也就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来到了 他们所在之处。
景与翟杏娘满脸的笑意,心中都乐开了花,他们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七彩鹿不是被说不得拐走消失了么?怎么会突然间出现在这里?而且看模样它非常的开心,很显然说不得并没有虐待于它,反而照顾的很好。
满腹的疑惑,景则再次看向了老者,这一看心中一个咯噔,突然间又想到了老者的话,步德索,说不得,这个名字刚才老者提到过,如果没有巧合的话,说不得就一定与步德索有关系,既然有关系,老者的话就更加明了了,这一夜所有的经历也都解释的清楚了。
“老人家,说不得在哪里?我想见见他!”这一次景表现的非常淡然,他静静的看着老者,说话慢条斯理的让人感觉很不适应。
面对景突然的询问,老人家也非常会意,微微点了点头,他这才指了一下不远处瀑布的方向,然后说道,“步德索是我的徒儿,他现在就在那边打理药林,走吧,既然你愿意送我回家,那就到寒舍一叙吧!”
老者盛情邀约,景也点头示意,虽然还不太了解老者的内情,但至少他可以肯定对方不是什么坏人,毕竟老者深不可测,倘若真的对二人有所企图的话,昨晚在山谷外时自己背着他一夜早就下手了,他没有必要再引自己来到谷再耍什么阴谋诡计,如此猜测,他的心也就相对的安定了下来。
跟着老者的背后,两个人一只七彩鹿,缓步的就走到了瀑布之处,此地从远处看去就像冰山一角,可走了近了他才发现,此地不大了五脏俱全,临着竹林之处,被开出了几亩薄田,里面竟然还种着庄稼,有些地方蔬菜瓜果的也一应俱全,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世外桃源。
景是山里出来的,对于这种环境并不陌生,所以只是看了一眼,就再次跟随了上去,又走了一会儿便是那处药林,此时的药林之中长满了草药,景虽然也接触过几天草药,可毕竟只是一些皮毛,所以对于这些根本都认不清楚。
“咳!”就在这时,老者冲着药林之处猛然一咳,声音刚刚落下,药林之中枝叶颤抖,陡然站出一人,此人一身农夫打扮,但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只不过抬起头之后,却露出一张近乎猥琐的脸,斗鸡眉小眼睛,两撇小胡子,他虽然在笑,可笑的令人发指。
一看到这张脸景就气不打一处来,两个人原本也没有什么交涉,当初在酒楼之中,人蛇混杂,这位还算是为自己解过围,自己还感激过一阵,双方交涉不多,原以为自己在对方眼中只不过是个小角色而已,却没想到,到最后也被这位算计了一把,整整三千里连续的飞行,不但苦了自己,更苦了自己的金毛秃鹭,而且还耽误了那么多宝贵的时间。
越想越是气愤,景冷不丁就跳了起来,飞起一脚就踹在对方那可恶的脸上,同时口中毫不留情,大骂出声来,“你大爷的说不得,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净特娘的算计于我,干嘛拐着七
彩鹿跑那么快,老子差点没累冒泡了去!”
这突然的一击谁都没有意料到,特别是那位步德索,整个人载到在地上摔了个狗啃屎,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形象,他抽搐着弹了一下后腿,许久后才满脸委屈的站起身来。
“你干嘛打我脸?”一手捂着脸,步德索说道。
“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算计于我?原本我跟蝎王谷的人都已经讲好了,不让他们伤害七彩鹿,你小子从哪里冒出来就将之抢走了?你打过招呼么?”景得理不饶人,别看当着这位神秘老者的面,他依旧显得有恃无恐。
“你可真是冤枉我了,小兄弟,其实我原本与你也萍水相逢,只不过在西皇谷之中看你不畏生死挺身而出,才感觉到你不是一般之人,后来又看你打败了谢思吉,我更加确信了你的能力,只不过蝎王谷的人素来心狠手辣,我怕他们出尔反尔伤害了七彩鹿,所以才没与你商量擅自做主罢了!可我也没有想到你会追来呀,还追的那么实在!”步德索满腔委屈此时全然吐露,传入耳中却让景半信半疑。
他上下打量着步德索,怎么都感觉这位说话不太靠谱,也许他只是被骗怕了吧,“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景还是不敢相信。
“你不信,问七彩鹿呀!”步德索拉着七彩鹿走了过来,予以确认。
七彩鹿很是配合的点了点头,很显然这位说的并无不实,但是景还感觉哪里不对,所以一直投以质疑的目光。
“还不相信呀?那我问你一件事,在去往西皇谷的路上你是不是在打听迷仙谷?”步德索看怎么都解释不通,只得两手一摊,面色一正的反问了一句。
如此反问,别说是景,就连翟杏娘也随之身体一抖脱口而出,“你知道迷仙谷?”
她这样一问,对面的步德索脸色顿时又变了,这一次变的更加猥琐了,他一脸得意的看着二人,看样子还想吊人胃口。
景很难有耐心与之交流,所以面色一沉就要骂人。
那位仁兄还真就怕了景,连忙收敛了猥琐的笑容,他一伸手就制止了景即将脱口的话语,同时面色一正接着说道,“我不知道你们找迷仙谷究竟为了什么,不过看你们也不像坏人,所以这一次引你们前来,也算是偿还了之前的亏欠之意!”
这段话说的人懵懵懂懂,两个人面面相觑,短时间内竟然都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引我们前来?你是说这里?”
景终于还是醒悟了过来,合着他们跑了一天一夜,又迷路了一夜,本来就是在迷仙谷之中。
这个时刻,他浑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怪不得一进入此山沿途尽是烟雾,而且自己无论如何都飞不出二十丈的高空。一路走来地形诡异,若不是跟着哭声他们根本不可能遇到那位老者,如果遇不到老者更不可能顺利进入迷仙谷之中,期间的种种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秘术,此间被人施了秘术。
如此的解释与之前询问之时那位长者所说不谋而合,迷仙谷迷雾重重,包含天地玄机,就算神仙临此也会被迷失其中,这句话果然不假。
特别是这谷外的那片石林,更是奇妙的让人叹息,自己站在那里半夜尽然找不到一丝的破绽,若不是老头子醒来带路,恐怕
他们还困在那里。
迷仙谷之行,误打误撞的成分太大了,以至于景两个人许久之后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用手掐着大腿,确定不是在做梦之后,他这才将目光定格在了身边一直无动于衷的老者身上。
“既然这里就是迷仙谷,那么说来这位老人家就是阴三公咯!”景这么一说,老者的目光一惊为之动容。
他原本静静的看着景,可此时陡然变色,表情的变化表示着内心的挣扎,他完全改变了气质,质问的语气也不言已表,“娃娃,你怎么知道阴三公的名号?”
冰冷的气息略带着丝丝的防备,这一次反倒轮作老者警惕了起来, 没有了笑容,连说话间都有些拒之门外。
“看来您就是了?”景何其聪明,一听对方的话语,连忙撩衣服跪倒了下去。
突然的举动着实让人意外,老者又是为之一惊,惊的大脑空白,竟然硬受了一拜。
“你这……”老者不明所以,满脸疑惑。
“阴三公我们终于找到您了,您盖世神通,快救救我的朋友吧!”景完全放弃了尊严,跪在那里不断的哀求。
他深知道理,俗话说救兵如救火,自己每一次耽误都有可能对那些同伴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在这种情况之下,所为的尊严似乎显得微不足道了。
景如此做法让人很是意外, 老者的表情也变的更加疑惑了,他甩了甩衣袖,走上前去轻轻的将景搀扶了起来,依旧的面无表情的问道,“是谁让你来的?”
瞳孔放大,老者的气息漂浮不定,他期待般的看着景,希望能从他嘴里得到有关自己想要的消息。
景砸了砸嘴巴刚要说话,却被一旁的翟杏娘插了进来。
“郝三婆疯了,她控制了整个情人鸢,现在又在滥杀无辜,我们无意进入情人鸢,有几个同伴被困其中,我们救了一名叫做采柳儿的姑娘,她为我们阐述了一下您与郝三婆的故事,所以为了拯救同伴与情人鸢众多无辜,我们才不惜代价逃出情人鸢前来寻找与您,还希望阴三公发发善心出手相救才是!”
由于怕景说不清楚,翟杏娘走了过来,她一字一语的为阴三公简单讲述着以往的经历,话虽不多,可事情说的倒很明白。
一言语罢,阴三公早已经面色微红,目带血丝的凝重了下来,同时目光之中还带着几分的惊讶,毕竟能够从郝三婆的手中逃离出来也不是意见容易的事情,但一想到步德索对于他的评价之后,也随之释怀了许多,所以有关的过程,他并没有深问。
瞥开了目光阴三公抬起了头,看向了远方,他似乎在回想着那个过去,苍老的身影有着说不出的落寞与寂寥,这一看,他只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一入情人鸢,无情莫再见!罪孽,罪孽呀!”
许久之后,阴三公才哀叹了一声念出了写在情人鸢入口处的那对石鸢之上的谶语。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仿佛道尽了心酸,言尽了苦累,同时也说明了彼此的决心,无情之情,何谓之“情”呢?
自古情最伤人心,哪怕是年过古稀的他们依旧难逃情网的束缚,一朝之错,一生惋惜!
第三百零八章 老雁迷途
阴三公满心的惆怅让整个环境都变的沉闷了起来,这样的感觉很是熟悉,很显然他与郝三婆之间还存在着什么误会。www.uu234.net
景虽然不太懂情爱,可毕竟也年纪不小了,再加上最近的经历,他能够体会到这种失落与无奈,年纪都那么大了,究竟有什么事情难言之隐呢?非得等到一生误会,一世遗憾么?
心病还须心药医,再强大的人一旦走不出内心,所有的一切也都是枉然。阴三公明显要比郝三婆的内心平稳上许多,他隐居在迷仙谷之中不问世事,倒落个清闲自在,郝三婆尘缘难了,一直活在煎熬之中,他们两个之间的情分也只能够彼此埋在心中。
一想到郝三婆最后的凄凉,景就感觉到一种毛孔悚然,她内心之中的伤已经完全变的扭曲,也许伤害别人也不是她的本意,但是她毕竟已经做了很多的错事,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所以能够拯救她的也只有阴三公。
原本以为找到了阴三公就可以解救情人鸢了,可就目前的情形来看,似乎还没有那么简单,景能够从阴三公的哀叹声中体会出一丝的无奈还有倔强,那两句无情诗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一入情人鸢,无情莫再见!
他们彼此已经下定了不见的决心,特别向他们这样的绝世高人,都有着独属于自己的傲气,想让他们哪一方面服软,似乎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事情远远比他想象之中的要困难,之前想的简单,现在实施起来到处束手束脚,就在他内心翻滚的时刻,预想之中的一幕还是悄然发生。
此时的阴三公心情似乎异常的失落,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和睦,他变的冷若冰霜,再也没有理会景,他一甩袖子就朝着木屋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空气之中还是传来了他苍凉的声音,“你们走吧,情人鸢我是不会去的,那里的人我也救不了的!”
说完头也不回,阴三公走进了木屋,一甩手关上了木门,场面也变的格外尴尬。
“兄弟,先回去吧,老人家很少有这么低落,可他一旦情绪低落了,就会好多天都不会出现,一直等到他心平气和了才会恢复到以往的状态,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但却可以平安的送你们出谷!切莫耽误了你们的时间。”没想到连步德索也对二人下达了逐客令,人家主人都这么说了,他们也没有了留下来的理由,可是这件事情毕竟关系着很多人的性命,景怎么可能就这样轻言放弃?索性就拿出了聂海渊才具备的“厚脸皮功”,他宛如癞皮狗一般的就贴在了这里。
“步大哥,我看你也是想多了,你也知道,从这里到情人鸢何止三千里的路程,我这几天基本上都是不眠不休的寻找,才误打误撞的找到迷仙谷,你感觉我能够就如此轻言放弃么?”景完全就是反客为主,说起话来也不再讲道理了,随后一屁股就坐在了那里,耗起了时间。
“兄弟, 是,是我把你引过来的,可你得图这个人情呀,如果我不为你们引路,相信就算是你能找到迷雾山,也定然迷失在那里,其实也
算是节省了时间,此番进了迷仙谷你也看出了老人家的态度,作为兄弟,你可别让我为难呀!”步德索显得非常的为难,他两手一摊,缓缓说道。
看到对方这样的说,景也就心平气和了一点,又想想之前对方玩的那些手段,他不由得眉头一挑,计上心头,既然步德索喜欢跟人玩套路,那么自己倒不介意也与他玩玩,硬的吃不下,就拿软的泡。
不由得脸上带着一丝的笑意,景突然间岔开了话题,“步大哥在迷仙谷多久了?”
他这么问,像是唠开了家常,步德索不知道什么情况,也只能顺着话说,“前前后后也快十年了吧!”
话一旦搭上,两个人就算是有了话题,景接着说道,“十年的时间也确实不短了,想必你与老人家的感情也相当深厚咯!”
话锋一转,又扯到了阴三公的身上,步德索没有防备,说道,“是呀,我们之间情同父子,没有他老人家的话,当年我早就死在了蝎王谷了!这辈子无论如何,我都要报答老人家的恩情!”
没想到步德索也是有情有义,按照他的说法,他也是二十多岁才跟着阴三公的,如今正值壮年,也算是大好时光了。
“哦?没想到步大哥也是个有经历的人,更没想到你与老人家感情如此深厚,想必看到他老人家痛苦,你也非常难过吧!”景说话非常含蓄,可话锋一点一点的去转,慢慢的就让对方落入了圈套。
“废话,都说了我们情同父子,老人家的事当然就是我的事咯!”一提到阴三公的事情,原本精明的步德索就完全像个傻子,竟然没有了一丝的戒备心理。
如此景乐的其所,他趁热打铁接着说道,“你也就是跟我说说而已,而且说的好听,可真正你为老人家做了什么呢?”
这么给他一拍,顿时让步德索怒火点燃而起,可景说的有理有据,他刚要发火,可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冷静一下,他选择了深思, 是呀,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呢?老人家年纪越来越大了,自己口中说的报答从何报起呢?
他不禁疑问,眉头也紧锁了起来,这样的问题他还真的从来没有考虑过。
“其实为人弟子或者为人之子,尽孝都是一种人品与美德,可尽孝之心不单单只是尽一个心字,更多的还是要去了解老人之心,他们需要的是什么?试问一下,你真的了解么?”趁着对方沉思之际,景接着补充,如此说法又像是给对方开启了一扇大门,不由得引起了步德索的好奇之心,他用期待般的眼神看着景。
“了解老人之心?”终于步德索相信了,他觉得很有道理,这一点自己确实做的不够。
“就拿现在来说吧,老人家其实最大的心结就是与郝三婆的事情,三十年前的那场误会至今双方都耿耿于怀,难不成就这样让他们终生遗憾么?他们年纪可都不小了!”景继续补刀。
“这件事你了解多少?”步德索完全来了兴致,他满脸堆笑的看着景,求教般的问道。
“内情不太明了,他们的事情我还是片面打听的!”景简单的把自己的经历讲述了一边,当然特别突出的还是郝三婆与阴三公之间的爱情,一席话毕,步德索心中顿时有了注意。
“看样子这件事情还有解决之法!”步德索这样说,景顿时感觉眼前一亮,其实这件事最大的突破口就是阴三公,只要能打开他的心结,事情就变的简单了许多,自己对于阴三公毫不了解,可是步德索跟了十年,他了解呀,所以此番绕了这么大个弯子,他想要的就是对方的主意。
事情成功了一半,景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他同样迫切的盯着对方,静静的等待答复。
“其实老人家内心非常的孤独,平日里他除了摘花捻叶摆弄农作之外,更多的还是喜欢 吟诗作对,舞笛弄乐,老人家心境难开,多半是纠结在某个地方,如果我们能够用诗词或者乐理融入其中,相信也能够让老人家顿悟释怀!”步德索原本就喜文弄墨,他虽然长的不咋地,可却有一身的儒雅之气,这也是景对他刮目相待的一个原因。
而且他的想法也很是独特新鲜,景是闻所未闻,这也就是没有文化的造成的缺陷,只不过如此的做法倒也足可一试,文化人的世界还是需要用文化去交流的。
对于步德索的提议产生了共鸣,景三个人也显得格外的兴奋,这种事情他们两个是不可能做的到了,可步德索出口成章,似乎也难不倒他,一番准备之后,三个人蹑手蹑脚的走到了水潭旁的亭子之中。
亭子名曰“神仙台”,确实取的形象,伴随着瀑布的雨雾笼罩,还真有种置身于神仙之境的感觉,景身临其中都有种无限惆怅之感。
“青烟柳在旧城东,黄叶秋凉乱逐风。老雁不知飞何处,此山此树此林中?”
还别说,步德索进入此间张口就来,他信口念来,诗意必达,无尽的苍凉,老雁迷途正应阴三公如今的心境,情绪连绵不绝,久久让人不能释怀,沉闷的气氛让人心中一颤,前途的渺茫究竟该何去何从?
两个人虽然不通文墨,可还是喜欢这种诗词的意境,不由得对于步德索的情怀又高看了一等。
木屋内传来了一声哀叹,许久之后又传来了一阵悠扬沧桑的暮笛声,笛声悠远绵长,宛如一只当空飞翔的老雁,它不惧折翼,不惧风雨,可偏偏不知飞向何方,它没有归属,也不知道根在哪里,它迷茫,它失望,一次次苍凉,一次次心伤。
笛声的意境与诗的意境两两呼应,顿时将气氛沉闷了下来,压抑的感觉到了顶点,让人都感觉喘不过息来,景不禁联想到自己的遭遇,曾经的绝望与困扰,迷茫与失落,各种各样的思绪不断涌现,整颗心都好像被锤子砸了一般让人痛不欲生。
第三百零九章 一念斩情缘
“ 四四方方一座城,东南西北在此中,此中独我有真意,三心未灭反余生。www.uu234.net”步德索好像找到了感觉,这诗一首接着一首,直让景感到惊讶。
一双眼带着惊芒,他沉溺于意境之中不断点头,看来一个人的心境真的可以影响到别人的感情呀,而且这首诗形象贴切的诠释着阴三公的心境,不是特别了解的人,怎么可能懂得别人的心呢?由此可见,步德索本身也是个有经历的人。
不由得对之刮目相看,景真个人也陷入了反思之中。一个人的心就好像一座城,你把所有的门打开了,那么你就完全可以放逐了自己,做人做事一定要了解自己的内心,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有尊重自己的真心,才不会被执念束缚,所有的痛苦源于执念,如果放下了三心,想必也一定会忘却所有的烦恼吧。
不知不觉间连他也对人生有了一定的体会,是呀人不就该放过自己么?三千烦恼难除尽,更待何时有真心呢?自己何尝不是活在纠结之中呢?能真正做到的不多,可痛苦的时候,这些道理又成为了完美的疗伤药剂。
一曲红尘情断,一世薄命红颜,纠结是万恶之阻,一定要开导自己,正所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人不能把自己封的太死了。
这首诗余味十足,整整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木屋内没有了笛声,也没有了声音,阴三公似乎在回味着那些道理,道理虽多,也要有人去体会,他这时的心境就需要这样的开导,再说了,像他这样的高人,经历的太多了,之所以还会痛苦,完全是心在作祟,他们需要的就是一点的突破。
一上午过去了,几个人都等的有些麻木了,他们方法用尽,唯有听天由命了,世界上最难解的不是毒药,而是人心,他们不敢奢求能解开阴三公的心结,最基本也可以让他缓解一下才好。
房屋内突然间一声哀叹,随后又传来了一阵苍凉的无奈之声,“也罢也罢,人活一世白驹过隙,何必为难自己呢?”
话语不长,还带有无奈,可大家都听的出来,阴三公内心似乎也被打开了一扇窗,那一声叹息好像把多年的郁结一吐而出,他好像走出了一点。
吱呀!
木门轻响,门口出出现了阴三公的身影,他满脸的失落,却在目光之中释放出微不可察的激情,步德索看的真切,脸上顿时浮出了笑容,“我看有门!”
“ 哭罢甘霖又逢雨,满布枯木总是春,老师您还好吧!”步德索很会趁热打铁,看到阴三公出来,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他嬉皮笑脸的看着对方,说道,
阴三公很明显有点尴尬,但不难看出他的心结已开,由内而外的都是兴奋,只不过碍于面子,他才会装出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
“老前辈,您是不是答应我一起去情人鸢了?”景也会见缝插针,紧
跟了几步,接着说道。
阴三公老脸一红,胡子都翘了起来,他白了这两位一眼嗤之以鼻般说道,“呵,我可没有答应你们,我出来只是要打桶水做饭,老头子都饿了!”
欲盖弥彰,阴三公很是心虚,可还在强撑着!
“时间也不早了,看你们老人家也无心去见郝三婆,我们也不方便强求,就此告辞,后会有期!”看着阴三公的表现,景嘴巴都乐开了,可对方还在嘴硬,自己也只能够接着拿他开刷。
“你!走吧走吧!”阴三公面色一变就想发飙,一看环境又飚不起来,生气之下只得摆手示意不予挽留。
“哈哈哈,还急眼了,阴三公别着急,吃饱了饭我们再走!”景脸皮厚的可以,他展颜一笑,随后拉着翟杏娘进了厨房,为了救人,这一次他也是拼了。
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阴三公重新回到了房内,浓浓的沏了壶香茶,他仰脖子一饮而尽,那叫一个痛快。
时间不大,桌丰盛的素菜摆在桌面之上,香气扑鼻,浓郁的乡土味的美味,直勾的人食欲大振,特别的心情大好,阴三公迫不及待的就甩开了嘴巴。
这是几年来景第一次亲自动手做饭,小时候在家他也经常做,可自打父母双亡之后,对于吃的他基本上就没有挑剔过了,这一次入乡随俗,又勾起了心中的思念,心中痛快他才想到了自己的厨艺。
虽然都是素菜,这一桌饭吃的美味可口,直乐的阴三公老脸都开了花,气氛得到了缓和,几个人也显得亲近了许多。
一餐饭罢,几个人再次坐下来饮茶,话锋一转,又扯到了情人鸢之上。
有关阴三公与郝三婆的事情,景也只是从片面听了一些大概,对于这件事情的始末由来他还不太清楚,所以这次面对当事人,他更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阴三公哀叹了一声,几十年了,很多的事也都随着时间淹没在了记忆之中,平静生活倒也让他心境平和了下来,隐居于迷仙谷之中,成天与花草异兽为伴,活的倒也自由自在。
若不是此番被突然提及到郝三婆的事情,他还不至于如此的痛苦。
几十年前,那还是老狼王的年代,虽然说诺大个西荒百族林立,纷争四起,可毕竟那还是大世界的问题,狼族部落偏安一隅,大部分都守着严寒度日,民生虽苦,但狼族之民异常团结,大家一同奋斗,倒也相对太平。
老狼王心慈,更创造出了一种盛世,当时部族各大势力都同心协力共同拥护,当时的阴三公与郝三婆就是这其中的一员,他们原本就属于狼族王室秘术师。
有些事就是物极必反,就在狼族部落如日中天之际,西王母帝国的爪牙深入进来,由于大世界的影响,龙族没落千年,母权的崛起,父权
渐渐失落,以西王母帝国为主的六大部族,肆意吞并西荒,明目上干涉内政,暗中更是滋生阴谋,狼族部落就是在这种干涉之下发生了改变。
三十年前,老狼王姬血河年岁渐长,长久的和平带来了一些野心,他的女儿,姬沧羽受外族蛊惑,暗中拉拢各大势力,培育自我亲信,曾几何时就拉拢过阴三公夫妇,夫妇二人一世夫妻,因为拉拢而逐生间隙,阴三公原本不愿参与斗争,所以在他的强势之下,选择退归山林。
而他们退隐之地正是情人鸢,情人鸢地处部落南方,四季分明,民风淳朴,他们也很是喜欢,所以用现有的财富帮助情人鸢两镇和睦,制造出了许多浪漫的故事。
摁倒葫芦瓢又起,原本 两夫妻恩恩爱爱,却不知何时已经意见相左,两年后,阴三公突然发现妻子郝三婆并没有放弃对于权势的争夺,她暗中与姬沧羽联络,四处蛊惑人心,瞒着阴三公做下了许多事情,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还是被阴三公敏锐察觉,他苦口婆心劝妻子收手,可当时正处于反叛制定的关键时刻,郝三婆与之观念不同,夫妻二人渐生怨气,终有一天双方决裂大打出手。
阴三公不愿伤及无辜,一气之下,甩袖离去,半世情缘因一念而断,双方各不相让,最后分道扬镳,临走时阴三公扔下情诗,“连理枝头并蒂莲,同心天外比翼鸢。情人约在情深处,烟雨匆匆多少年”,至情至爱,可依旧挽不回妻子的决心,一气之下他更是放下狠话,“一入情人鸢,无情莫再见”,一句话道尽决然,至此天涯陌路,再不相见。
他走后,郝三婆也帮助姬沧羽做了许多错事,数年后,大事渐成,乾坤又定,她没有看到意想之中的母权哺世的画面,也没有看到大世为公的结局,她看到的是争权夺利,分崩离析,更看到了饿殍遍野,民不聊生。
心中失望,她重回旧地,然而物是人非,往事已矣,?再想起当初的平淡,后悔也已晚矣!
极端的郝三婆不能接受现实,又不甘屈服,只得守着一分空虚与遗憾静守余生,她性格大变,阴晴不定,时常迁怒于人,所以利用秘术圈住了整个情人鸢,在这个空间之内,她沦为了主宰,也彻底的展现出自己真实的野性,她尽情的发泄着自我的性格,利用多年来的行事风格,玩弄着世间情爱,为了证明世间还有真爱,她四处印证爱情,更制定一系列的游戏法则,完全改变了阴三公随心而恋的思想,她左右他人,让世人为爱而爱,为了迎合与她,情人鸢迷失了自我,他们为了没够脱离魔掌,想尽办法制造恋爱,从此衍生了,情花,并蒂花,情人鸢!
为爱而爱,她完全 越走越远,渐渐迷失了爱的真意,看似享受,实则孤独,人越来越孤独,伊人憔瘦,心中的煎熬让人的近乎发狂。落寞寂寥的她完全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能自拔……
第三百一十章 六壬神盘
房间内静悄悄的,几个人都陷入这种震惊之中不能自拔,特别是得知了阴三公身份之后,景更加意外,阴三公是当初狼王驾下的秘术师,很显然当初也与自己的父亲有过瓜葛,现在的老狼王偏安于血刀寨之中,很显然他也不知。
人心难测,为了少惹麻烦,景并没有道出自己的身份,他静静的听完对方的讲述,频频点头,除了不断的唏嘘之外,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件事确实棘手,原本以为郝三婆是因为感情的背叛才会如此伤情,没想到竟然是因为政见的不同才大打出手,当初两个人闹的难过,阴三公甩袖而去,想必郝三婆内心更是恼怒,他们都是好强之人,怎么可能先认错服输呢?
阴三公愿意吐露心声,已经算是一种恩惠。想要让他前去情人鸢,似乎还需要点火候,所以冲着身边的步德索挤了挤眼,对方也很快心领神会。
“没想到师父师娘之间还有这么一段前尘往事,师父年岁已高,也确实需要照顾,可徒儿不孝,迷仙谷十年有些话也不该去说,可我家中尚有年迈父母,十年来不知生死,早就想向师父辞行,可于心不忍,如今得知师娘还在,我又有了这种想法,不如这样吧,我愿意跟随景贤弟一起前往情人鸢,请回师娘与您团聚。您看怎样?”
步德索如此行为可让人始料不及,就连阴三公都是眉头一挑,不可思议。也是自己忽略了,不知不觉间步德索已经进谷十年,他的身世成迷,自己也没有问过,也不知人家是否有堂前尽孝,自己无儿无女倒也罢了,总不能自私到霸占人子的地步吧。
心中这样想,阴三公也缓缓点了点头,他自己早就想一家团聚了,老了老了,什么仇怨也该散了,只不过顾着一张老脸罢了,现在徒儿有心给自己台阶,他索性也就选择了借坡下驴。
“也罢,既然你去意已决,我也不好挽留,你师娘的事情,不用太过上心,此番你去,救回了他们的朋友,也就离去吧!为师的事情你就不用挂怀了!”阴三公说的轻巧,不让别人挂怀他的事情,分明就是拉不下脸嘛,步德索多么聪明,一点就通,也不揭破,满脸的笑容他连连称是。
“另外,你师娘的秘术极其强悍,以你的能力,还是很难取胜,我给你法宝六壬神盘!此宝可助你破除情人鸢虚空屏障!” 阴三公口中虽然说的好听,可还是非常用心的交代了一句,同时从怀中拿出了一件包裹,缓缓打开之后,一阵金光激射而出,虽然是白天,整个房间依旧被金光笼罩。
几个人身临其中,很是惊讶,刺眼的金光让人双目难睁,许久之后才适应了光芒定眼看去,却发现阴三公的手中多了一个通体金色的轮盘,轮盘也就巴掌大小,此时金光内敛,渐渐显示出它原本的面貌,通体古朴的金色轮盘分
做三段,上方是一个圆球状的转盘,转盘之下是一环形垫片,垫片相隔的下方则是一四方形的金盘。
此盘上应天、地、人,三大自然,圆盘为天,方盘为地,圆环为人,下应年、月、日,六者相合是为六壬,其中包含了,空间与时间的玄妙所在,故此六壬之术可以操纵空间与时间,这只是一种秘术,也是阵法的一部分。
“ 六壬之术乃秘术的至高之术,它化虚为实可操纵施法者所在的时间与空间,在有利的空间之中,利用六地与六时进行巧妙布阵,又为六壬迷阵。壬本属水,顾名思义,布此阵必先有水,依水布阵方为六壬!”阴三公趁热打铁,又为步德索讲述了一番有关六壬迷阵的布阵法门。
虽然他们都是修炼法诀,利用体内之气提升自己,可是像这种秘术方面的修炼景从来没有接触过,他像听天书一样懵懵懂懂,可内心之中的震撼不言而喻。
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阴三公手中的神盘,他更是激动的不知所以。
阴三公完全忽视了景的目光,他静静的看着步德索,这位跟着他学了十年秘术,虽然说算不上学有所成,但普普通通的秘术理论还是懂得的,所以此时传他秘术,也是一点就通。
“布置六壬迷阵,首先讲究的就是天时、地利、人和。时间,地势与施法之人本身都很重要,更要巧妙的掌握六时,壬子,壬寅,壬辰,壬午,壬申,壬戌,也就是说要根据地形选择相应的时辰才能布下相对的阵法,阵法有五种,壬金阵、壬木阵、壬水阵、壬火阵、壬土阵,想要破阵首先要明白你面对的是哪一种迷阵,又是什么时间布下的迷阵,如此一来破阵的难度也就增加了许多!”
阴三公越讲越是深奥,以至于连步德索也听的有点艰涩,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阴三公,有些地方也是懵懵懂懂,可是这一次是让他前往破阵,而不是布阵,所以听的不懂倒也不是什么问题,他只要抓住几个要点就算成功了一半。
“以师父之见,六壬神盘就是用来测试布阵之人的地势与时间咯?”不得不说,步德索脑袋好使,阴三公只是说了一半,他就可以举一反三的猜出下文,如此倒让人大加赞赏。
点了点头,阴三公脸带笑意,他伸出右手,六壬神盘也再次展现而出,右手托着方盘,左手放在圆盘之上,圆盘之上北斗七星为天之指针,方盘之上又有六时,轮盘旋转可测六时,六时之外又有四海八方,五行,五行针对金、木、水、火、土天地万物,只要运用巧妙很快就可以找到六壬迷阵的阵心所在,神盘中心的人环,寓指人转,人借天地之力,化为己用,制造出无上威力。
听他们一说,六壬神盘的威力可真是大的惊人,这样的强**宝让人大开眼界,一盘在手可抵千军万马,景心中有数,同时对于秘术师更加的钦佩有加。
怪不得翟杏娘之前提及秘术师之时会露出惊骇之色,这些人可以夺天地造化抵御人力,非大能不可与之为敌,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再看看自己,区区战气之境的实力显得太过渺小了,他也很庆幸,没有真正的与之为敌,倘若今后再遇到秘术师,一定要倍加小心才是,同时还是要抓紧修炼了,世界那么大,自己不过一只蝼蚁,性命随时都有可能被人蹂躏,不想身不由己,就必须变得强大起来。
内心之中波澜四起,这几天的经历,可真谓大开眼界,同时对于修炼之途也加深了认识,以后的自己,不但要再寻找更强大的法诀,更要抓紧的修炼,只有这样才能够真正的不被欺凌。
随后阴三公又将步德索叫入了内屋,看样子是在传授一些秘诀与操作方法,景二人不便去听,也就坐在那里细细品茶,别看他表面上淡然自若,其实早已经归心似箭了,这出来了好长时间,情人鸢之中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聂海渊他们究竟有没有造到毒手?还有一旦回去了,要怎么才能应对郝三婆的秘术?以至于怎么解释才能够让她与阴三公团聚?
一系列的难题完全冲散了景的思绪,身上担的事情太多了,以至于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又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一年的时间也已经过了近一半了,能不能顺利的练出罂粟麻散的解药?这也是头等大事,大闹北沙城之后,血狼杀又有什么行动呢?
他不敢乱想了,只知道过完今年以后,他一定还要加倍的修炼,接下来要应对的人或者事情真的太多了,他根本就不能沉下来好好修炼,虽然现在的自己实力还有很大提升的空间,可也一定要未雨绸缪才是,毕竟现在的他还很弱小,他的目标很大,有可能就是整个狼族王室,若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又该如何是好?
心中给自己暗暗打气,景缓缓站起身来,一旦着急起来,他就再也坐不住了,整个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来回踱步。
漫长等待整整持续了两个时辰,直到隔壁的木门缓缓推开,景悬着的心才有所平缓,他忙走了两步,目光之中流露出迫切之色。
此时的步德索手拿六壬神盘,心念一动光芒内敛,很显然这一段时间,他已经完全掌握了六壬神盘的操纵之法,脸上带着笑意,他冲着景扮了个鬼脸,“不用看了,咱们走吧!”
等的就是这句话,迫不及待的景,没有一丝的犹豫,冲着身后的翟杏娘一个招呼,一个箭步冲出了门外。
进山容易出山难,景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也显得很是小心翼翼。三个人走出木屋,他们紧跟着步德索,而步德索一出门就率先跑到了那片草地之上,吹了个口哨,兽群之中一阵凄鸣,随即天空之上飞出了一只大雕。
第三百一十一章 营救采柳儿
大雕比之金毛秃鹭也小不了多少,黑色的羽毛,头顶之上还长了几根白色的毛,它忽闪一下飞到天空顿时刮起了一阵大风,好像故意炫耀的一般,大风直吹的草树倾斜,沙石乱飞。m.www.uu234.net
景不由得目光一惊,心中更是惊讶,“没想到这只白头雕竟然如此苍劲,单单论速度的话,恐怕金毛秃鹭远远不及吧!”
心里想着的同时,对面的白头雕就已经飞了过来,这家伙确实个头很大,可在步德索的面前却显得非常听话,冲着它比划了几下,白头雕会意一展翅膀就朝着谷外飞去。
说起来也是奇怪,景自己飞怎么都飞不起二十丈的高度,可白头雕一展翅膀就是百丈,眨眼间就飞出了天际,在两个人惊讶的目光之中消失不见。
“步大哥这是要做什么?”景疑惑忍不住问道。
步德索满脸得意之色,扬手收起手中的六壬神盘,然后说道,“你们不是还有只秃鹭迷失在山里么?我是让白头雕将之引来,咱们也好一同出谷呀!”
听完这句话,景才算明白了过来,步德索为人谨慎,做事面面俱到,看来这一次自己也是幸运了,虽然没有请动阴三公,可他的弟子同样的优秀,说不好还真的能够救出聂海渊他们,心中为之一喜,两个人也陷入了漫长的等待。
其实等待的时间并不算长,也就一炷香的时间,天空之处就出现了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头前的正是刚才消失的白头雕,紧随其后的则是他们的那只金毛秃鹭。有着白头雕的带路,金毛秃鹭也没有被虚空屏障阻碍,很显然,这所谓的大阵,也是有它独特的生门的,只不过自己不懂,不知该从哪里下手罢了。
思想间,风声大动,两只大鸟纷纷落地,此时的步德索冲着景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坐上金毛秃鹭,二人会意,缓缓点头,随后一闪身就出现在了金毛秃鹭的身上。
再看步德索更是迅速,他随后才行动的,却几乎同时与景二人登上了坐骑,白头雕一声凄鸣率先冲向高空,景二人随之跟上,他们很怕之前的那种状态出现,所以飞的很慢,起步一冲快到二十丈之时却停了下来,缓缓伸出手在虚空中捞了两下,却发现并没有什么阻挡,这才将目光看向了对面的步德索身上。
此时的步德索,正回头看着二人,手中金光闪闪,他所过之处,竟然都有着一丝肉眼不可察觉的虚空波动,原来他正在利用六壬神盘为二人开道。
意识到这些,景感觉到很是不可思议,可奇异的事情见得多了,也就麻木了,冲着对方一笑,他连忙催促金毛秃鹭跟了上去。
就这样三人两骑脱离了迷仙谷地界,一飞冲入高空之中,浑然如脱缰野马一般倍感到自由,新鲜的空气不停回转,耳边传来了呼啸的风声。
没有心思去欣赏沿途的秀丽山河,他们选择了全力以赴的赶路,这一次不比来时,他们少走了弯路,飞的很快,不到两天的时间就再次回到了情人鸢所在的方向。
故地重游,心情不一样,景更多了一分忐忑,他不知道该
怎么面对一些难题,更不敢多想情况会有多糟糕,还是来时的那片山头,隐藏好了白头雕与金毛秃鹭,三个人选择了徒步进入情人鸢。
这一次进入,景感觉到了一丝的萧条,沿着熟悉的路来到了边缘,不见了满布的情花,小镇的周围全部是杂乱不堪的孤枝烂叶,这时的情花簇通道尽显,也没有了先前的那种神秘。
时间不大,三个人顺利的通过了情花簇,映入目光之中的依旧是那片草地,通道,与河。
草地还是那片草地,只不过不见了劳作的农夫,没有了鲜艳的花朵,更没有了欢快的鸟儿。通道的边缘依旧矗立的两个石鸢,再一次看也变换了味道。
两只石鸢东倒西歪的,很显然有被人动过的痕迹,上面的字体清晰可见,“一入情人鸢,无情莫再见”,只不过在它的上面又多出了一句话。
“半世伊人瘦,花落鸟飞散!”字体新颖,很显然是刚刻上去的,不用想就知道这是郝三婆的杰作。很难想象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从字面不难看出郝三婆内心的决然。会不会因为迁怒而伤害几人?
心情迫切,景只想快点进入小镇一看究竟,可转念一想还是不要太早的暴露目标才是,只有神不知鬼不觉的打听一下消息,才能够制定出合理的应对之法,要不然郝三婆再次发疯,又不知会出现什么样的悲剧。
三个人短暂的交流了一番,步德索也很赞同景的意见,然而在这诺大的情人鸢,他们能够打听事情的人并不多,首先想到的当然就是那位隐藏了行踪的采柳儿了,当初在东镇之时双方有约定在先,景如果搬来救兵就还去东镇的山村找她。
自己耽误了那么长时间,希望郝三婆没有那么多心思去寻找采柳儿,如今刻不容缓,他也该去打听一下消息了。
打定了主意,三个人再也不敢耽误,沿着河畔隐秘的山路,他们绕过了小镇直接来到了柳家村,一路走来,他们基本上没有见到过行人,到处的狼藉与颓废,完全没有了刚来之时的那种美丽。
其中最惨的还是连接东西小镇的枢纽,鹊桥,原本浪漫的鹊桥早已经不复存在,它在郝三婆的怒火之中化作飞灰洒落在了河水之中。包括那株连理枝头并蒂花,一同不见了踪影,小河之中临时搭建的船桥成为了双方交往唯一的工具。
小镇的居民,大多都躲了起来,还有的应该都在镇中。景他们来到柳家村时已经是晚上,村里一片黑暗,村口连个人都没有看到,整个村子安静的有点可怕,一种不详的预感浮现心头,几个人的脸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打听一下,这种情况之下该向谁打听呢?心中一沉,景的心无比紧张,可他们并没有停下脚步。
从村头到村尾,终于还是找到了一处亮灯的人家,几个人仿佛找到了一丝的希望,连忙上去叩打门环。
“当当当!”三声敲门声传入屋内,时间不大,灯却熄灭了,房屋内也没有传来回应之声。
“怎么回事,
为什么这些人都睡这么早么?”步德索很是疑惑的问了一句。
“应该是被郝三婆吓到了吧,咱们再找一家问问!”景面带为难之色,然后说道。
点了点头,步德索并没有再次询问,三个人接着向前走去,可发现真就没有人家敢亮起灯火。
他们都有点失望了,景更是心生怒火,“干脆直接冲进去找个人问一下得了!”
说着景就要翻墙而入,可身体刚刚要动,就被身旁的翟杏娘拉住了一角,摇了摇头,她将目光看向了村尾角落里的那两间土房之处。
看到这里,景明显的目光一亮,因为整个村子,就那里还留着微弱的灯光,没有丝毫的迟疑,他身形一闪就跳了过去。
一声轻响景落入小院,紧走了几步,他来到亮灯的那间门房,伸出手就要推门,就在此时,屋内传来了一道 哀叹之声,“唉,命不久矣,命不久矣!”
说话的正是一位老者,声音苍凉,充满了无奈,而且从那声音之中不难听出的还有一些恐惧。
老者声音刚落,屋内又传来了一道痛苦的抽泣之声,“呜呜呜,可怜的柳儿,就这样被郝三婆处死,真的太可怜了,让你去看看,你还不去,难道她就不是你的亲人么?”
这一次听起来倒像个老妇人,她一边哭泣,一边埋怨着身边的老者,说话间尽是凄凉。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两句对话,就立即让景惊立在了当场,他自己明白了些什么,所以安奈不住内心的波澜,他顺手就推开了房门。
屋内的老夫妇听到门声顿时脸色大变,两对目光同时看向门外,瞳孔之中尽是恐惧,很显然,他们也没有想到此时会有人突然间闯入进来。
浑浊的目光凝聚,眼前站立的正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二老随之一怔,看清来人以后,才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采柳儿呢?”景一进屋内就脸色一沉,冰冷的气息宛如将整个房间都冰封了起来,让人心神不宁,身体瑟瑟发抖。
“你…你就是景?”艰难的移动了一下身形,老者目瞪口呆的看着景,然后面带激动的说了一句。
这句话说出,立即让景为之一惊,他在情人鸢待的时间并不多,认识的人更是屈指可数,为什么眼前的老者一语就倒出了自己的名字?
“采柳儿,一定是采柳儿出了什么事情!”身体一怔,景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同时收敛了冰冷的气息,紧张的气氛也随之缓和了下来。
轻轻点了点头,景一脸的迫切,问道,“采柳儿是不是被郝三婆抓走了?”
这番话一说出口,对面的老者与老妇人脸上同时浮现出了笑容,他们激动的连眼泪都出来了,不待说话,撩衣服就跪倒了下去。
“恩公,你来了就好了,快去救救我们家柳儿吧!”
第三百一十二章 赤血魔气
“老人家,采柳儿怎么了?”景抢身一步走上前来,他一手拉着老者的衣袖然后将二人搀起,迫切说道。
老者身体一抖,哭丧着脸看着景,呼吸都变的急促了起来,“前几天情人鸢巨变,鹊桥破坏,郝三婆大发雷霆,全镇的搜索我们家柳儿,柳儿不敢回家躲在了山里头,可是纸包不住火的,今天下午,柳儿看风头没那么紧了就回来看了我们老两口一眼,谁知道这样就被那些镇保发现了,硬生生给扭走了,她跟我们说过,会有一个叫做景的年轻人会来救她,所以我们门都不敢出的在这里等,可算把你给等来了!”
景静静的听着,从老人家的口中也得知了一点端倪,而且不难看出,这对老夫妇应该就是采柳儿的爷爷奶奶,就是不知道她的父母现在何处,不过事态紧急,也由不得他多去询问,只能捡重要的去问了!
“是呀,恩公呀,听说您腾云驾雾还能白日飞天,您大发慈悲救救我们家柳儿吧,她父母十年前被郝三婆迫害,我们家可就她一个了,如果连她也不在了,我们老两口还活个什么劲呀!”老妇人也颤抖着说着,她一边说着一边抹掉眼角的泪水,哭着哭着,又要跪在地上给景磕头。
景哪里还敢受起这个?一伸手就拉起了老妇人,沉着个脸他接着说道,“我回来就是为了破除郝三婆秘术拯救情人鸢的,你们跟我说说柳儿姑娘被抓去了哪里。”
事态的发展有些出乎了意料,景不敢再予耽误,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弄明现在的情况。
“被镇保的人拉走了,说什么要在壬子之时鹊桥处祭奠河神,还有那六个外来人,都要一并处决!”老者这么说,还真是让景一惊,壬子时,也就是夜间子时,天之壬属阳 水,地之子又属阳 水,郝三婆这是选择了双阳之时的水中施展祭奠,却不知道她这么做究竟是意欲何为?
惊讶的同时,景又很庆幸,来时他们并没有看到鹊桥水畔有什么工事,只是两镇之间搭建了临时的船桥,很显然那就是临时的祭坛,只不过祭祀还没有开始而已。
而且听老人家说来,聂海渊他们也要被拉去作为祭品,很显然目前来讲,他们还没有性命之危,可是情况并不容乐观,原本还想着暗中将几个人救出情人鸢的,如今看来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心中打定了主意,景这才告别了二老,一闪身又出了院门,此时的翟杏娘二人也立即围拢了上来,满脸急切的表情,然后说道,“怎么样了?”
景看着步德索,说道,“郝三婆要在双阳 水旁施展活人祭奠,不知道究竟意欲何为?”
这句话一说,步德索顿时面色大变,他颤抖着嘴唇,脸色异常的难看,也可以说是异常恐惧,短暂的思忖之后,他还是说道,“壬子水阵,在至阴的子时施展双阳的壬子水阵,她莫不是疯了?”
步德索的话听的人更加疑惑,可还不待景说话,对方就已经闪身朝着两镇之隔的鹊桥之处奔跑而去,两个人不明所以,可也知道事态的发展似乎更加的严重,对视了一眼不敢停留,他们赶忙追了上去。
三个人走的很快,时间不大就已经来到了鹊桥河畔,此时与刚才不同,这里两岸早已经围满了人,景猜的也不错,在那两岸之间的浮桥之上灯火辉明照如白昼,一行身穿红色衣服的镇保正押送着七个人到了河中心的大船之上,郝三婆手持着拐杖凌空而立,她浑身上下透着红光,满头的白发蓬松着,可以看出她的精神状
态处于失控的边缘,那奇异的动作,呼应着光辉,在这个夜晚显现的格外的恐怖。
两旁站立的镇保,一个个面目表情,她们麻木不仁的盯着中间的七个人,整个场面似乎让人进入了地狱一般毛孔悚然。
两岸围观之人,同样显得非常的安静,她们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心神不宁的样子,都好像一个个傀儡般站在那里,再看中间的大船上的七人,有气无力的跪着,虽然说并没有失去意识,但是从他们的身上不难看出,这几天也经受了许多折磨,此时逆来顺受般跪在那里,早没有了之前的那种锐气。
看到这里,景的内心五味杂陈,郝三婆真的太可怕了,她的实力是现在的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触及的存在,试想一下,齐离等人的实力,如果联合起来的话,完全可以说战气之境没有对手的。可是他们在郝三婆的面前,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当然还有自己,倘若不是有着血河八刀的依仗,同样会在那一瞬间被一个捕捉,或者现在蹲在那里的又会多上两位。
心中生着忌惮,景不敢轻举妄动,他唯有将希望寄托在了步德索与六壬神盘之上,他相信,阴三公不会糊涂到让自己的弟子前来送死,同时对于六壬神盘也有着绝对的信心。
想到这里,内心的波澜缓缓平复,他再次看向了身边的步德索,此时步德索依旧满脸的凝重,他小心翼翼的隐藏在人群的角落,连六壬神盘都藏了起来,生怕一不小心暴露了目标。
景知道,他这是在等,等待着时机,又或者等待着壬子之时的到来,他虽然不明白具体怎么操作,可也从谈话之中略知一二,六壬神盘破除六壬迷阵,必须要与布阵着所在的六时相对呼应,如若不然,六壬神盘根本就不能发挥出相应的克制之法。
就是明白这些,明白心中纵然着急,可还是硬生生压制了下来,三个人蹲在那里,透过缝隙看向了祭台之处。
郝三婆依旧悬在高空,她口中似乎在念着什么咒语,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身上的红光越来越胜了,红光都将她整个身体都笼罩在了其中,这漫长的等待其实就是她在为“壬子水阵”做能量的储备。
只不过这种邪异的近乎恐怖的做法,很是让人难以适应,所以说,在这个过程之中,除了那些迷失了自己的人之外,其他人都在被精神煎熬着。
时间就在这一分一秒之中过去了,此时的郝三婆浑身上下的红光早已经再次发生了变化,它完全变成了血红色的气体,气体自内而外的不断释放,当释放到一定的程度后又内敛收回,如此似乎成为了一个有规律的循环,随着这种循环的不断加剧,她身上的血气也变得越加的浓郁。
“赤血魔气,她疯了么?这是要利用壬子水阵来修炼赤血魔气!双阳之水,融合双阳之血,这也太疯狂了吧!”步德索眉头紧皱,眼睛都要鼓出了框外,很显然这一次连他也显得有点棘手了。
而这陌生的词汇也很快吸引了景的注意,他瞪大眼睛很是意外,单单听名字都已经非常的可怕,真不知道郝三婆这是要做什么。
“我也是听师父说过,秘术之中也分正邪,心正之人布施秘术可造福于人,可惠泽于天,一旦人心生出邪念,就会转而入魔,进而修炼出这种恶毒的赤血魔气,赤血魔气邪恶至毒,它可以吞噬一切生机,是需要特殊的迷阵配合,吸收数百人的血气汇聚双阳之水中混合而成,魔气一出,方圆百里皆无生机,师娘她心生极端,这是要毁掉整
个情人鸢呀!”
步德索不是在危言耸听,他说的话也在缓缓应验,因为他们都感觉到了周边环境的改变,生机的枯萎,有些草木都变得萎靡了起来。
“要怎么阻止于她?”景大惊失色,世界上竟然会有如此邪恶的秘术,几百条人命做代价,只为一人之邪念,人心的可怕,着实让人胆寒。
“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触发迷阵的时候,需要用活人的血注入阵中,只要我们能够阻止她杀人取血,再用六壬神盘测出迷阵所在一举破阵,方可有一线生机!”步德索压低了声音,同时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的郝三婆,静静等待着壬子时的到来。
郝三婆身上的血气又增大了几倍,血光通天,将整个祭台都笼罩在了其中,此时身在祭台之中的几个人脸上纷纷露出了痛苦之色,扭曲的表情,痛不欲生。
景豁然站起身来,看着同伴被如此折磨他怎么可能坐视不理?血气钢刀在手,他挥舞着就要冲上前去,身旁的翟杏娘想要出手阻拦已经来之不及,只能够眼睁睁看着景一冲而去。
一上来就是血河八刀的绝招血斩之刀,他知道敌人的强大,倘若不能出奇制胜,所有的努力都是枉然,所以,这一次的景也完全豁了出去。
刀光如电,气势压人,此时的景宛如一阵狂风呼啸而来,他一刀直逼命门,势必要夺得先机,刀光一闪而逝,可这一次似乎并没有之前那般幸运,刀光看似劈砍到了郝三婆的身上,可却在从那道身影之上一闪而过,最后没入了对面的河中,掀起了一阵浪潮。
没有想象之中的血染当空的景象,景嘴巴微张顿时一惊,好在心中早有准备,他连忙御风闪身朝着左侧一闪而去。
与此同时他原本所在的那片虚空顿时血光涌动出现了郝三婆的身影,她满身的血气,整个人都被染红了,狰狞着表情,她看向了景逃离的方向,目光之中释放出一丝的惊芒。
“是你!没想到你还敢回来!”郝三婆的声音嘶哑着宛如地狱的孤魂,冰凉的语气宛如要将人冰封了一般为之一滞,景很是狼狈停在了当空,眼神之中尽是忌惮。
“老妖婆子,你可真是个变态的魔鬼,你自己感情不顺,干什么拿别的生命不当回事?有本事你找回你的真爱呀,干嘛在这里怨声载道,伤及无辜!”景怒急,说出的话也毫无保留,一语言辞,顿时激怒了对面的郝三婆。
郝三婆怒火中烧,原本就狰狞的面孔变得扭曲了起来,她举起手中的拐杖直指景,嘶哑的声音再次弥漫开来,“小毛孩子,你可真是大言不惭,连老婆子的事情也敢插手,整个情人鸢都是我一手缔造的,当然也要随着我的意愿毁灭,你算哪根葱,还敢来管我!受死吧你!”
话音刚落,郝三婆的拐杖再次举了起来,口中默默念咒,虚空之中划了个圈,她这就要施展秘术。
可就在此时,下方的祭台之处,陡然间金光四起,耀眼的金光在这黑夜之中甚是惊人,刹那间直冲天际,金光与那遥远北方的北斗七星相互辉映,虚空之中顿时出现了一方庞大的金色轮盘。
金光乍现,轮盘转动,顿时吸引了郝三婆的目光,她颤抖着嘴唇看向天空,满脸尽是不可思议,嘴巴颤抖了片刻,她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六壬神盘!”
第三百一十三章 拯救人质
虚空之中的 六壬神盘其实是借助北斗七星幻化而出的影像,整个轮盘冒着金光将整个小镇尽皆覆盖,圆盘转动,北斗七星的尾端仿佛指针,指向四面八方,金、木、水、火、土轮番出现,最终还是定格在了水之上。
水分阴阳, 阳 水本就是下方河流的靠阳之岸,然后又在壬子之时此地阳 水重合产生双阳之水,双阳壬水迷阵就是借助双阳之水为祭发起的迷阵,此地暴戾之气最盛,所以用于笼罩赤血魔气最适合不过。
步德索明白这个道理,此时正是壬子之时,他就是要在这个时刻利用六壬神盘找到双阳之水的具体位置。
圆盘第一次定格只是分析出迷阵的类型,所以在短暂的停顿以后,它又开始了反方向运转,这一次北斗七星的指针疯狂旋转,时间不大又一次定格,最终停留在西北方向。
轮盘所在靠在东南方向,它所指向的西北方正是聂海渊他们所在的那片祭坛,六壬神盘之上顿时金光大作,一股无形的力量眨眼间没入祭坛下方的水中,整个水面也瞬间被金光笼罩。
“六壬神盘,六壬神盘,是他,是他!”郝三婆目瞪口呆盯着虚空之中的巨大轮盘影像,她颤抖着嘴唇激动的无以复加,可随之她又看到金光一闪融入了脚下的水中之后,顿时脸色一沉面色大变,愤怒的气息也随之释放而出。
“三十年了,都三十年了你还没有原谅我,这一次竟然还要帮助外人害我,啊…”愤怒的咆哮,加剧了郝三婆的怒火,她顺着六壬神盘的光芒朝着不远处看去,却惊奇发现一个身穿白衣书生打扮青年手持着六壬神盘,他一边念念有词一边操控着虚空之中的影像。
这一看不打紧,郝三婆的脸色再次变的复杂了起来,她糊涂了,六壬神盘不是阴三公的法宝么?怎么会在这个陌生人的手中,而且看其模样就是景搬来的救兵,这意味着什么?莫不是……
忍不住的胡思乱想,郝三婆在一瞬间想到了很多种可能,特别是想到阴三公可能不在之时,目光之中更是流露出一种失落,短暂的失落只是持续了一下又演变成为了不甘。
复杂的内心反反复复的冲击着她的神经,郝三婆瞳孔一缩,一股血色布满了眼眶,“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死吧,都去死吧!”
疯狂的情绪左右她的理智,浑身上下的魔气不断高涨,与此同时,她信手一挥就抓向了祭台之上的采柳儿,“背叛,背叛就应该去死,能沦做我的祭品,也是你的荣幸!”
冰冷的气息,充满了邪恶,狰狞的面目宛如死神降临,郝三婆这就要杀人嗜血,妄图利用祭品阻止步德索的六壬神盘。
如此惊人的一幕让人心惊胆寒,采柳儿麻木的眼神之中斗现恐惧,她知道这一次必死无疑,索性也就闭上了眼睛。
“老妖婆你给我住手!”事情变故太快,刚刚逃出升天的景顿时感觉到危险的降临,他刚稳住身形就看到了郝三婆伸出的魔掌,大惊之下容不得一分的犹豫,手中的刀高高举起,血河八刀的威力被之提升到了顶峰!
体内的战气疯狂运转,这一刹那仿佛成为永恒,愤怒之中的景大脑之中一片空白,此时的他,眼睛之中只有一刀,此刀完全脱离了之前的血斩之刀,它轻轻柔柔,无影无形,就连体内的战气覆盖,也很快被刀身之上的刀气吞没。
整个画面定格在了那里,如果人的眼睛可以放慢一千倍的话,完全可以看到周围环境的变化,由于六壬神盘的指引,
双阳之水的方位明确而出,再加上郝三婆迷阵的作用,大量的水雾能量挥洒在了当空,此时景一刀挥出,正好与之互相呼应,如此灵感景怎能错过,脑海之中飞速运转,血河八刀的八方区位的坎位正好与之匹配。
水气有影无实,经过刀意的吸引顿时没入了景的体内,景能够清晰的感觉到,空白的识海之中,清清凉凉的感觉不断浮现,它有时轻柔的像母亲的手,让人心生暖意,有时候则犹如奔腾的江河气势压人,奔腾之水,倾泻而下,洪水滔天,淹没天地。
洪流融入百脉汇入丹田,景整个人都好像被流水洗礼了一般,从内而外的一阵清爽,他身轻如燕,又御动着风声,刀气足足拖出三丈开外。
此时的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变得虚虚实实,缥缈无踪,拖起的刀气陡然间一闪,就朝着郝三婆的手掌劈砍而去,刀气不比刀光,刀光是刀身劈砍的位置,只是刀快而已,刀气则无影无形,随心而发,它出其不意,其威力何止翻倍那么简单?
郝三婆刚刚挥出了手掌,就感觉到了一丝冰凉之意,起初微不可察,可刀气近了,却浑身带动滔天的气势压倒而来。冷不丁为之一怔,她陡然间变换了脸色,收手闪动身形,刀气差着皮肉就闪了过去。
与此同时,眼前一花,景的身体就已经挡在了身前。
“好一个小娃娃,竟然有如此能力!”郝三婆退出了两丈距离临立当空,右手之上明显的有所划痕,丝丝血迹清晰可见,她整个人都有点不可思议。
“血河八刀,好小子,姬血河是你什么人?”郝三婆恨得牙根直痒,周身的赤血魔气上下翻飞,恐怖的威压让人喘不过气来,可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对面的少年,已经让她感觉到了一丝的威胁。
“你别管我是谁,今天你要杀人,就要先过我这一关!”景将刀一横,整个人都变得寒意逼人,他清楚的知道双方实力的差距,可刚刚领悟的“喋血之刀”还是为他增添了些许信心,坎位水气,正好借助双阳之水的增幅,自己完全可以讲自身的实力提升几个档次。
“好狂妄的小子,惹怒了我,不管你是谁,今天也别想再从我手中逃脱!”郝三婆怒急反笑,手中的拐杖轻轻举起,她并没有再施展秘术,而且带动着赤血魔气就朝着景猛然砸去。
邪异的赤血魔气,一旦沾染,就立即沦为祭品,景虽然想象不出结果,可也不敢妄加行动,掌握了御水之法的他,其身法明显更加的迅速纯熟。
没有直接面对攻击,他一闪身就飞出了十丈开外。郝三婆一杖砸空顿时怒火冲天,她咆哮着伸出了臂膀,双手向后一抓,两岸之上失去意识的居民顿时有两人飞了过来。
她双手抓住两人的脑袋,腥臭的气息不断释放而出,在几个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下,两个活生生的人,竟然被她吸食精血,化为了干尸。
与此同时,下方的祭坛处红光大作,浓雾的赤血魔气瞬间将那满布的金光笼罩而住,下一刻,血光乍起,之前消失了的滔天血气再次覆盖了整个祭坛,郝三婆又一次飘在了祭坛的当空,整个人的气息又高涨了两倍有余。
如此突变让人始料不及,此时的景纵然掌握了御水之法依旧不能左右得了郝三婆的行为,双方实力的差距真的太大了,不是一招两招的修炼就可以影响的,他能够自我保命就已经很不错了。
眼看着努力白费,景不由得眉头一皱,难道说就没有办法打倒郝三婆了么?如果打不到郝三
婆,聂海渊他们根本就不可能逃得了魔掌之中。
心中甚是着急,他再次看向一旁手托六壬神盘的步德索,“步大哥,怎么还没有破解迷阵之法?”
景略带质疑的目光很是让他不爽,他不停的转动轮盘,丝毫捕捉不到双阳之水的真正方位,而且有余自身经验不足,根本不可能完全将神盘的威力发挥出来。
“我也着急呀,可是有着赤血魔气的干扰,六壬神盘根本就不能集中精力!”步德索两手一摊,显得非常的无奈。
看到此处,景那个着急就甭提了,合着学了两个时辰,他还是不能发挥出六壬神盘的真正威力,那他这般不顾一切的陪自己前来为了什么?难不成就是为了观光旅游?
心中愤怒,景也给表现在了脸上,他看着对方,虽然无奈,但还是说道,“既然赤血魔气一直干扰神盘,你又为何不去攻击她的赤血魔气?你牵制住她,我先将人质救出!”
一语点醒梦中人,步德索也是太着急了,六壬神盘专门用于破阵布阵,既然郝三婆干扰自己破阵,自己又为何不去干扰于她呢?
如此去想,他也选择了如此去做,手中的六壬神盘再次转动而起,影像之上的北斗七星指针顿时与天空之中的北斗七星相互辉映,一道金光一闪而逝。耳不隆冬就听见虚空中一声雷动,一道闪光陡然间劈向了郝三婆身在的赤血魔气之上。
魔气翻滚,郝三婆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小辈,安敢如此!”
怒火再次点燃,郝三婆的气息为之一涨,滔天的魔气将六壬神盘覆盖在了其中,强大的威压之下,大地都为之颤抖。
郝三婆手掌一挥,顿时一道魔气化作匹练砸向了步德索,不由得面色大惊,步德索闪动身形予以躲避,手中的六壬神盘再次扭转他妄图利用影像去阻挡魔气,然而以他的实力似乎很难驾驭六壬神盘,身体好像陷入泥藻之中一般艰难移动,手中的神盘发出来嗡嗡的凤鸣之声。
哗!
魔气犹如洪流之下,满布的金光溃散,步德索身体顿时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陡然间向着东方败退而去,赤血魔气上下翻滚,化作血云就朝着东方追击而去,很显然她这是想要一口气将对方彻底收服。
祭台之上压力骤减,景无暇去管步德索的危机,一转身脱离了赤血魔气的覆盖,手中钢刀高举过头顶,他猛然间朝着脚下的祭台劈砍而去。
咔嚓一声巨响,所有的浮桥从中一分为二,桥上之人晃晃悠悠的朝着河中坠落而去。
翻滚的河水翻着水花,就好像烧开的沸水一般上下翻腾,景知道,那正是双阳之水所在位置,他抓紧了时机,手中之刀再次劈砍,喋血之刀的威力尽显无疑,刀光一闪,刀气弥漫,顿时斩断了河水与祭台之间的联系,飞溅的水花直冲而上,河岸两边的众人被水花溅透,身子一抖回过神来。
“啊?这是怎么了?”一时间场面乱做一团,那些清醒的人们看到狼藉的祭台,诡异的血气,一个个惊悚的尖叫出声,他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一个个宛如噩梦惊醒一般面色惨白,在翟杏娘的指引之下,混乱人们稍微有了点秩序,一**向着四方逃去。
迷阵被破,祭台被毁,原本落水的几人也在双阳之水的洗礼之下陡然醒转,他们毕竟都有基础,反应能力也绝非普通之人可以比拟,自行解除了捆缚,一个个将目光看向了当空的景身上,目光之中除了满布的惊喜之外,更多的还是感激!
第三百一十四章 风水之力
景并没有过多的去关注这些同伴,虚空之中只是一声呼喝,“你们快走,朝西边走,等我们破了大阵大家再一起离开!”
话音刚落,景就将目光看向了东方的天空之上,步德索还在逃窜,他依靠着六壬神盘的克制之力不断冲击郝三婆身上的赤血魔气,吸收了两个人血气的郝三婆很明显已经初步的稳住了自身的魔气,虽然面对六壬神盘的冲击,依旧显得压倒气势十足。www.uu234.net
她彻底陷入将疯狂,什么都顾不上了,满怀心思的就是要将眼前的步德索杀死,只有控制了六壬神盘,她才能够重新开启大阵。
恐怖的气息笼罩了整个情人鸢,奔跑的人们完全失控,平日的人间乐土,要变成了修罗之地,到处都是血光血色,从郝三婆身上逸散而出的魔气四处冲撞,但凡被触及的人们,都会在瞬间化作干尸,他们的血气融入魔气之中,顿时成为了郝三婆最佳的补充能量。
直到这时景才明白赤血魔气的恐怖之处,虽然说,破除了壬水迷阵,可整个情人鸢的虚空屏障依旧没能解除,他知道,这是郝三婆多年前就布置的大阵,刚才的壬水迷阵只不过是她的阵中之阵,而且这样的小阵也不过是郝三婆用来引发自身魔气的导引而已,她真正的目的,就是把整个情人鸢都化作赤血魔气的养料。
也就是说,现在正处于情人鸢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还在郝三婆的掌控之中,只不过她自身的魔气还没有足够强大,不足以控制全然而已,可倘若任由她现在四处捕捉吞噬血气的话,用不了多久,这片独立的空间之中就会被她全然控制,到那个时候,她只要心念一动,所有身在其中的人,都会在眨眼睛化作魔气。
情况似乎比想象之中的还要糟糕,刚才的所有努力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他唤醒了同伴包括众人,依旧没能将之拯救而出,反而让他们再次陷入了更大的绝望之中。
秘术的强大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特别像这种闻所未闻的邪术,则更是恐怖的邪乎,他总感觉到自己就活在别人的领域之中,渺小的犹如蝼蚁,自己的生死完全在别人一念之间。
所有的不甘心,也只不过是对于求生的渴望罢了。而他们所有的希望,也只有六壬神盘,然而,以他们现在的实力,想要真正发挥六壬神盘的威力,似乎不太可能,他们当下真的想要逃出升天,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打倒郝三婆,又或者让她冷静下来。
以现在对方的状态而言,想要让她心平气和似乎已经不太可能,那么既然这样,也只有放手一搏了。
咬了咬牙,景的目光之中流露出一丝的决然,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本身就是一种拼搏,可如果不去拼搏,连一丝的希望都没有了,他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血战到底。
手中的刀再次挥舞而起,强大的战意在战气的趋使之下,被之激发到了顶点,他所领悟的两大杀招,血斩之刀,喋血之刀,完全就是利用天地自然之力的强大杀招。
只不过自己境界有限,不能将之尽皆发挥,可是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束
手待毙已经不太可能,他只能选择采用最大的努力。
血斩之刀原本是御风之力,此间的风势不大,也就限制了它的威力,而喋血之刀则需要浩瀚奔腾的大水之力可当掀起滔天狂潮,以现在的环境而言也断不可能。既然单独的运用都不可为,那就可以利用风水之力了。
对,就是风水之力,大海之中,风推水流方可掀起巨浪,大自然尚且如此,人又为何不可为之?
心中大胆的设想,他也就采取了行动,体内战气蜂拥而出,巨大的战气一出,就立即在虚空之中带动强大的巨风涟漪,就好比当初 血刀寨风口一般,风势滔天,手中的刀御动着涟漪朝着脚下翻滚的双阳之水方向猛然劈砍而去。
强大的旋风之斩伴随着刀光一闪顿时掀起了巨大的水浪,巨风整整掀起了百丈高的巨浪朝着东方席卷而去,从远处看去,整条河的河水都好像被掏空了一般凭空而起,巨大的威势不容违背,它翻滚着就朝着郝三婆所在的方向奔流而去。
看到如此宏大的局面,景不由得热血沸腾,下一刻他身形一闪就跃入了水浪之中,刚刚没入,身体顿时被凶猛的水流席卷而住,撕裂般的感觉不断充斥着他的神经,下一刻他再次举起了手中的钢刀。
“一刀血斩可伤人,两刀喋血吃人心。血斩,喋血,刀!”
融合了风与水的刀刃,整整拖起了百丈刀气,刀气上可擎天,下可拄地,一刀挥出,山河变色,景威风凛凛,气势汹汹,刀气威压之下,穷急追逐之中的郝三婆顿时感觉了危险的气息。缓缓回过头来,映入她目光之中的正是那滔天的巨浪与那百丈的刀芒。
长刀所向披靡,直慑人心,就连高不可攀如她,也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怎么可能?这年轻人怎么可能有狼王的威势!”
心中惊骇万分,可郝三婆毕竟不是泛泛之辈,她再次撇开了对于步德索的追踪,虚空之中陡然回过身来。
手中的拐杖横在当空,她浑身的赤血魔气缓缓内敛,鲜红的魔气在这种刻意的积压之下,变得黑红,从远处看去,郝三婆周身上下都好像被一种黑色笼罩而住,她整个人都宛如融在了黑夜之中。
下一刻,手中的拐杖轻轻举起,一道黑红色的匹练陡然间激射而出,它无声无息,就好像一条脱索的黑龙一般猛然间想着景的刀气缠绕而去。
一边刚猛无匹、所向披靡,一边无声无息,悄然而至,两种能量一静一动,陡然间在虚空中发生了碰撞,刀气势头不减顷刻间没入黑龙之中,起初还势不可挡倾泻而下,可随着刀气的不断下压,还是渐渐减缓了冲击的速度。
紧接着,刀与黑龙都停留在了当空,短暂的寂静以后,猛然间爆发出一道巨大的声响。
咔嚓!像是被刀劈砍后的断裂之声,又像是铁锤之间碰撞的声音。可这道声音却比那两种声音强大的百倍不止。
黑红色的匹练渐渐变得鲜红,刚猛的刀气却也变得扭曲。两股能量的巨大撞击,顷刻间爆炸开来,强大的能量涟漪以
肉眼可见的速度像四面飞散,直吹动的河两岸的树枝乱折,房屋塌陷。
对面的郝三婆身体一抖,还是稳定了下来,颤抖着手掌,满脸的不可思议,此时的她,周身魔气暗淡,很显然这一击对于她的消耗很大。
再看半空之中的景,身体陡然间一个摇晃,手中的钢刀“咻”的一声猛然脱手,整整飞出了三十丈开外,身体更如断线风筝一般飘然落下。半空中鲜血飞洒,血腥的气息随之弥漫开来。
“我尽力了!”脸色苍白如纸,单薄的身体此时显得格外的疲惫,他飘飘洒洒,完全失去了战斗的能力,可是这一次他也真的使尽了全力,整个丹田,关元,神厥都被掏空,三倍的战气之力,发挥出百倍的威力,他真的已经尽力了!
“小贼,你还没死!”
震惊之中回过神的郝三婆很是不甘,她虽然意外,但也感觉到了一种羞辱,她都活了一辈子了,修炼了难么年的秘术,自认为在整个狼族部落也是鲜逢敌手,特别是她引以为豪的赤血魔气,虽然说现在只是小成,可就算是普通丹气之境的高手也足有一战之力,可是眼前的少年不过十六七岁,单凭着一把钢刀,在自己主宰的空间之中,硬生生让自己险些受伤。
如此结果,完全是在挑衅她高傲的自尊心,所以,现在的她除了扭曲般的不甘之外,更多的还是那难以掩饰的怒火,所以此时的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死”,“忤逆者死”。
她这样想,当然也是这样做的,所以在她怨愤的怒气声中,佝偻的身体也宛如幽灵一般不期而至。
“如此天赋,但也可惜了,只不过你真该死,就让我送你一程吧!”嘶哑的声音,就好像来自地狱的审判,冰冷的让人心寒。
她高举的拐杖,没有任何的花哨,只是轻轻一点,就朝着景的后心之处猛然戳去。
应用了秘术的拐杖坚硬如铁,锋利如刀,哪怕轻轻一点也足以将将景的身体一分为二,如果是这样,他也就彻底的完了。
生命的机能不断流失,景的目光之中也流露出一抹的绝望,就这样完了么?他不甘心,可却很无力,连全力施展的风水之力都不能奈何对方,郝三婆的实力真的太强悍了,至少现在的他,完全不可能战胜!
任由着身体自由坠落,景完全放松了下来,他连动一下都很费劲了,想要反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他已经看到了死神朝着他在招手!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整个情人鸢上空的百丈之处,陡然间遭受到了一记重击。耳不隆冬就听见“砰”的一声,犹如晴天一声霹雳响,大地都随之颤抖了起来,整个虚空一阵晃动,郝三婆的身子一个趔趄,差点坠落下去,可她还是一定神稳住了身形。
满脸惊骇,她忍不住抬头观望,不由得就倒吸了口凉气,因为她看到,在那遥远的虚空之中,正有一个人手中拿着一柄巨锤,毫无忌惮的猛砸在了当空的虚空屏障之上!
第三百一十五章 情人雨落情花开
“砰砰砰!”
巨大的敲打之声震彻天地,郝三婆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那百丈的高空之处,巨大的金锤每砸落一次,她都感觉到心口有种莫名的痛感。www.uu234.net
“破界锤!”郝三婆身体一怔脱口而出,同时目光之中露出了不可思议之色,她颤抖着双唇,盯着遥远的天际之上,透过金色的光芒,她正看到了一道苍老的身影,满头的白发,一身的白衣,他虽然年纪很大了,可却有着使不完的力气,此时他正双手端着一柄三丈多长的金色大锤,凌空而立,一次次的砸在了那道不可察觉的屏障之上。
说也奇怪,普通人从外面根本就寻找不到虚空屏障的存在,可眼前的老者却能够真真切切的砸在其上,而且每一次的砸动,都会在那虚空之中产生一股肉眼可见的火星,火星飞溅,就好像铁匠炉旁边打铁一般,释放出一阵白色的强光。
轰隆隆!
紧接着又是一阵雷鸣般的轰鸣之声,清澈的声响,回荡在小镇的每一个角落,惊讶的人们纷纷抬起头看向天空,各种嚷叫之声不绝于耳。
“老天爷发怒了,老天爷发怒了!”
“完了,咱们都完了!”
“我不想死!”
一连串的哭喊之声,大家纷纷被着诡异的一幕惊呆了,他们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一方面被郝三婆虐待着,另一方面还被上天惩罚着,各种无助凄惨轮番上演,有一些承受不了的,直接拿出了刀抹在了脖子之上,顷刻间情人鸢再次炸开了锅,混乱的气氛俨然成为了世界末日。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对我!”郝三婆目不转睛的盯着天空之上的老者,眼角很快就流出了两行眼泪,她颤抖着身体摇摇欲坠,周身上下的赤血魔气也在此时暗淡了许多。
“六壬神盘,破!”就在此时,不远处的步德索看到了郝三婆的失态,他连忙抓住了时机,手中的六壬神盘被他随手扔出,虚空之中原本被血光笼罩的金色影像顿时与之相互辉映,一时间金光大作,一大一小两个轮盘刹那间融为一体,北斗七星从天而降,圆盘迅速转动,方盘则相反方向转动,随着时间的推移,轮盘转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六壬神盘之上的金光也变的越加浓郁。
伴随着“破”字的落下,六壬神盘之上的金光陡然间暴射而出,耀眼的金光夺人双目,它就好像普度众生的佛光刹那间笼罩了整个情人鸢之内。
金光所过之处,赤血魔气尽皆溃散,与此同时,伴随着高空之中巨锤的砸落,众人只听到“咔嚓”一声巨响,偌大个虚空之上,顿时犹如玻璃球般被陡然砸碎,散落的虚空碎片,刚要落下,就立即被满布的金光笼罩而住,眨眼间化作虚无。
哗!
突然间烟云密布 ,天空之上随之下起了一磅礴大雨,雨落的很快,一
瞬间化作河流汇聚于情人鸢之中,雨水覆盖了金光,冲散了血腥之气,流水冲淡了满布的血痕,人们纷纷敞开了胸怀,尽情的享受着雨水的滋润。
说也奇怪,几十年来都在下雨,可哪一次都没有这一次下的实在,他们感觉到一种清透的气息,一种来自大地的生机,浓郁的生机给人一种希望,他们浑然有种浴火重生的感觉。
看着满布的疮痍,景静静的躺在水流之中,他是在坠落之际被同伴抬到了河畔,此时的他非常虚弱,可嘴角带着微笑,因为他也看到也希望,同时也看清了天空之上拎着巨锤之人的面貌,阴三公!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对我!”虚空之中的郝三婆撕裂般的呼喊着,她的身子犹如纸片一般在雨中飘洒,雨水所过之处,没有了暴戾,减少了邪恶,就连她周身的赤血魔气也缓缓的退散,她萎靡的眼神痛不欲生,充满皱褶的脸上痛苦不堪,她放逐着自我,任由着身体飘来飘去。
“燕儿东飞鹊儿西,年年情合总是雨,痴郎恨女不相见,满城花锦撵作泥!”虚空之中苍老的声音略显酸楚,那白色的身影缓缓收敛,原本三丈有余的金色巨锤收敛了金光,光芒内敛,竟然只是一只巴掌大小的小锤,抖了抖手将之藏在腰间。
短暂的停顿,白色身影轻轻闪动,下一刻就出现在了郝三婆的身边,他一手拖住那下坠的势头,轻飘飘的将之揽在怀中。郝三婆身体一抖满脸的不可思议。
此时的雨渐渐停了下来,整个情人鸢之中一片萧条,尽是狼藉,枯萎的树,残破的花,到处都是死亡的气息,可经过雨水的滋润,陡然间焕然一新,特别是在那情人鸢边缘之处那围拢的情花,此时在雨水的洗礼之下,突然间发了芽,虽然还是夜晚,那些情花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开花,眨眼睛满布的粉色布满了周边,久违的暖意也随之弥漫而来。
“明月本是镜花亭,美过总会化成空。晚风吹尽情人泪,莫道情在花亭中。老婆子,你执着了几十年,也该停停了,人间不是无情,只不过你把它藏了起来而已,咱们都老了,没必要再去为了那些世俗烦恼了,放下吧!”阴三公面带和煦,充满了阳光,他的话很是暖心,传入郝三婆的耳朵里更是让她感觉不可置信,浑然犹在梦里。
身上的赤血魔气早已消失殆尽,原本邪恶的郝三婆也不复存在,虽然他们都过了古稀之年,可此时更是一对久历生死的恋人,虽然没有年轻人的那种暧昧,但心与心的交织,却非普通的恋人可以比拟。
郝三婆颤抖着嘴唇,好半天才发出了一道嘶哑的声音,“老头子,你原谅我了么?”
一句话倒尽辛酸,压抑了三十年的一句话终于说了出来,她宛如知错的孩子,内心之中充满了愧疚,久违了那么久的臂膀,虽然都充满的沧桑,可依旧那样可靠,那样安全。
“不曾恼怒,何来原谅!”阴三公同样舒展了眉头,浑浊的眼神之中充满了疼惜,无情的
岁月夺走了青春,可不灭的还是那一颗持之以恒的真心。
“你不曾责怪过我么?当年我那样做你不生气么?”郝三婆突然间像是一个单纯的少女,她看着阴三公怯怯的问道。
“责怪只是想要挽留,生气只因无可奈何,我生过气,可我挽留不了你,所以要责怪,只是在责怪自己。这么多年来,我一想到这件事就耿耿于怀,我一直活在自己的自责之中,我没能挽回你做的错,这本来就是我的错!”阴三公说的透彻,也很至情至性,就连一旁围观的人都不由得潸然泪下,郝三婆更是身体一颤,痛哭了起来。
“误会,误会!就因为我的执念,误会了你三十年,老头子, 一切的错皆因我而起,这么多年来,有多少人因为我毁了一生,又有多少人因为我一念之错而丢了性命,我做了这么多错事,你还能原谅我么?”郝三婆哭的身体都在抽搐,很显然压抑在她内心之中的痛苦真的太多了,一直以来寻找不到发泄的渠道,她本人都有点扭曲, 此番打开了心结,整个人都犹如开闸放水一般尽情的吐露着心声。
“原谅,你的错,就是我的错,没有人会怎么你,倘若真的有人来报仇,也不用怕,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你所有的罪孽我替你承担!”也许每一个女人都喜欢听到男人说出这样的话,别看郝三婆那么大年纪了,可对于爱情的执念让她迷失了三十年,此时得到原谅,整个人都好像脱胎换骨了一般变的小鸟依人。
一念执着魔心起 ,情人雨落情花开。
就算强大如她,一旦过不了心这一关,依旧会被心锁困住,误了半生。
此时的翟杏娘就站在景的身边,她心疼的看着眼前的景,她清楚的知道郝三婆与阴三公的经历,同时也在这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斗争之中体会到了许多。
她知道,再多的苦困与磨难都只是心在作祟,倘若彼此真的相爱,只要打开了心锁,相互之间多点尊重,多点体谅,误会就不会再出现的,可一旦执念产生,扭曲了心性,可不仅仅是伤害自己,更多的还是伤害别人,伤害无辜,三十年来有多少人因郝三婆一年而陨,又有多少真正的有情人,因她而散,她可能是个“有情人”,可她更应该是个罪人。
只不过她犯下的罪,更应该由情人鸢的人前去裁决,因为无辜的他们才是最终的受害者!。
此时的情人鸢算是恢复到了宁静,这一切与眼前的景是密不可分的,可是他的光芒毕竟还是太渺小了,没有人会记住他的努力,可是她自己明白,为了这一次的成功,他完全抛开了性命的在拼。
嘴角噙着微笑,他们本来就不需要答谢,只要大家都好,就足够了,只不过郝三婆的善后工作,最终决定权还在众人的手中,所有的恩与怨,是与非,情与义,也都要由他们决定。
第三百一十六章 逗留迷仙谷
天蒙蒙亮了,满布疮痍的情人鸢重新幻化了生机,阳光雨露带来了新的希望。
清新的空气带着丝丝的甜意,在地狱之中备受煎熬的人们纷纷睁开了眼睛,他们呆呆的看着天空,静静的享受着“活着”带来的幸福。
经过这一夜,大家都变得非常的安静,曾几何时的勾心斗角,各式各样的阴谋算计,都似乎变的肤浅了,他们都感觉到自己的可笑。所有的利益,偏爱,又或者虚荣在此时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还有什么比活着更让人幸福的呢?
他们原本就是一群善良的人们,只不过被郝三婆的执念左右,所以才会变的略微扭曲。他们迷失了自己,迷失了真心,经历了生死才能体会到生活的核心,他们要学会包容与珍惜,人与人之间用心去交流,情人与情人之间也用心去交换,对待家人,就更应该用心去感染。他们学会了如何深思,如何原谅,如何包容,所以情人鸢还是那片人间仙境。
四散的鸟兽回归自然,安静的情人鸢也重新变的热闹起来,在那鹊桥的方向,又出现了一群劳作的人们,其中有老人,有青年,还有少年,他们拿着木头,或者用刀,或者用剑,或者用锤,一番的刻刻划划,一番的敲敲打打。
原本残破的鹊桥轮廓再次出现在了那里,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有的人脸上带着笑容,还有些人的脸上带着恐惧,可无论如何大家都被这样的气氛感染了,所以时间不大,就有很多的人加入了建桥的工作之内。
一群人,最卖力的却是一位老人,她满脸的歉疚,不断的施展秘术将一根根木头变成一块块精细的木板,身边的老者则笑呵呵的盯着河中卖力工作的几位年轻人。
“景,这一次可真的要感谢你了,若不是你不顾生死的赶往迷仙谷,恐怕这辈子我都没办法与老婆子团聚了!”说话的老者正是阴三公,多亏了他及时的赶到,才化解了一场巨大的危机,所以在场的人都对他充满了感激,但是他很是知趣,所以更多的还是把功劳推向了景。
此时的景,早已经从那种全然的脱力之中恢复了过来,这当然多亏了齐离的药散辅助,要不然他怎能恢复的如此之快?其实连他也没有想到,在那样的关键时刻,阴三公会突然出现,如果不是他的及时出现,单凭着他们几个人,恐怕用不了多久,都会惨死在郝三婆的手下,其实非要说感谢的话,这一次他更应该感谢阴三公才是!
“老人家说的有点谦虚了,晚辈原本只是为了救出自己的兄弟,您老人家与婆婆能够团聚,也全然是你们心结打开了而已,这些事我可不敢居功!”景一边用血气钢刀削着木头,一边很是谦虚的说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这一次我们误入情人鸢,虽然说遭受了很大的罪,可也算是做了很多的大事,你看,若不是我们几个沦陷,哪里会有你们几位英雄出现呢?所以说,这一次最大的功劳,还是我聂大爷!”聂海渊的脸皮永远都是最厚的那个,现在的他完全没有了昨天晚上的那种萎靡之态,身体恢复到了正常,他立即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前去吹嘘。
其他人听完这话,都只是一脸
无奈摇头苦笑,可不远处的郝三婆一瞪眼,这位顿时变的安静了下来,他真是怕了这位郝三婆,这段日子在她掌控之下,就好像落入了后娘手中,一天天的折磨,都快让人疯了,所以要说到聂海渊最怕什么人,大家都会异口同声的提及郝三婆。
其实谁也没有想到,先前的敌人会这么快的化敌为友,他们都好像做了一场噩梦,梦醒来,一切都是一场空。
当然,这也是与情人鸢局面的善良离不开的,郝三婆杀了那么多人,哪一家不是父精 母血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哪一家不去痛心自家的亲人惨死?然而,郝三婆虽然可恨,但毕竟也垂垂老矣,再加上她也在积极认错,所以大家也都算是原谅了他,当然这其中也不乏着几分怕的成分,再加上阴三公也在不断的去弥补,情人鸢之人,纵然还有着那么几分的怨气,也都算是可以忽略不计了。
他们不敢耽误的太久,所以整个新鹊桥也就用了两天的时间建造而成,当然还有那些在战斗之中被波及的房屋,也找了专门的泥瓦匠予以修复,第三天整个情人鸢恢复了生产,大家也缓缓的从阴霾之中走了出来。
为了避免大家心中阴影,郝三婆决定将自己的住所也全然毁掉,情人鸢的牌坊也拆掉了,鹊桥的方向依旧种着“连理枝头并蒂花”,只不过没有了秘法的左右,它也显得普通了许多,但这才是最真实的,大家乐的其所,完全放开了心,情人鸢也变成了名副其实的人间仙境。
破除了虚空屏障的情人鸢,来去自如,大家再也不用为出镇而烦恼了,一路风行无阻。
走出了情人鸢,几个人找到了金毛秃鹭,还有步德索的白头雕,反正都是一路向东,索性也就结伴同行共同赶往了迷仙谷。
安静的迷仙谷变的热闹了起来,由于郝三婆的回归,迷仙谷也沾染了一些喜气,特别是阴三公,更是兴奋的乐开了花,都说恋爱之中的人是幸福的,找回第二春的阴三公与郝三婆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几十岁,阴三公更是亲自下厨做了桌丰盛的宴席,虽然都说素菜,大家还是吃的津津有味。
尘埃落定,几个人分宾主落座,又泡上了香茶,他们一边品茶,一边计划着接下来的打算。
短暂的平静过后,阴三公选择的率先发表言论,“听步德索说,你们几个要前往蝎王谷寻药,却不知所为何事?”
阴三公这样问,景也就没有了隐瞒,他将手一指停留在了聂海渊的身上,“我这个兄弟,被一歹人暗下了罂粟麻散,所以我们要在一年之内找到炼制罂粟麻散的解药,但是这解药甚是难寻,需要罂粟的六花六果才能配置,现在不知道其毒药的配置顺序,所以唯有等到明年三月才可以炼制,当下已经过了大半年的时间,所以我们也显得非常的着急!”
景这么一说,阴三公顿时面色一沉,凝重了下来,罂粟麻散,被列为十大禁药,他当然知道此药的毒性,其本身的毒性也许只能算的上十大禁药之末,可是此药难就难在对于材料本身的把控,六花六果极难寻到,再加上蝎王谷长久以来的垄断,所以炼制这种解药无疑是一种奢侈,就连强大如他,
也显得有些束手无策。
“这么说来,你们是要赶往蝎王谷了?”阴三公唏嘘了一声,若有所思,他看着几个人,接着说道,“蝎王谷距离这里不算太远,我们迷仙谷正处于孤州与炎州交界之处,从迷仙谷向东两千里就是蝎王谷所在,多年前我与蝎王谷谷主谢无伤也有过几面之缘,相信若去谷主寻找六花六果他还会给我点薄面,只不过你们去那么早,也似乎于事无补哦!”
阴三公这么说倒是让人非常的意外,几个人几乎同时站起身来,如果真像阴三公说的那样,事情还真就好办了许多,现在距离来年三月还有不到五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内也确实无事可做,当下之行不知如何安排。
几个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将目光看向了景的身上,他们都在等待景的决断。
“五个月时间,以我们现在的脚程,赶往蝎王谷不过两天的时间,现在去的早了也的确是有些无所事事,罂粟毒花的花期不过三天,想必也一定会有很多人前去争夺,其实我们倒是有充足的时间准备一下!”景这么说,大家也算是有了主心骨了,就是不知道他具体有什么打算。
“这样吧,我们迷仙谷也算宽敞,这段时间内,若不嫌弃,倒可以在此修炼一番,不知景小弟意下如何?”令人想不到的是,阴三公竟然会突然有这样的提议,不由得让几人为之一怔。
这种安排也是不错的选择,他们都在深思,一路走来时间虽然不算太长,可是踏入了江湖他们才感觉到了江湖的残酷,每一次的经历都像是从死神的手中捡回了一条性命,这一次更是惊险,就连景本人也是数次险中逃生,归根究底还是自身实力不济造成的,每个人都在反思着自己,遇到危险,他们能做多少,能发挥出多少的作用,不得不说,他们真的太需要提升了。
迷仙谷这个地方地处偏远,得天独厚,又有两大高手坐镇,倘若真的可以留在这里深造几个月的话,对于每一个人来讲都将是莫大的好处,所以听完阴三公的提议之后,他们都显得有些激动。
“这样会不会打扰到你们!”景支支吾吾,很显然他也比较认同这样的安排,只不过毕竟自己算是外人,倘若叨扰了别人,还是会有所歉疚的。
“这话说的生分了些许,你们就像是我的晚辈,特别是情人鸢这次大战,你们更是居功至伟,若不是你们如此的努力,我这三十年的郁结恐怕真的要带到棺材里了!”阴三公面带含笑,他一边说着,同时看向了身边的郝三婆,却发现对方也在频频点头。
“不错,老身甚是惭愧,活了一辈子了,有些道理还是没有明白过来,既然老头子都这么安排了,你们几个娃娃就不要再推诿了,我也简单看了一下,这几个人的境界都有待提升,这段时间,我与老头子也可以为你们指点一二,毕竟江湖甚远,有着一定的实力,还是有着足够保命的本钱!”谁也没有想到郝三婆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得一个个目露精光,露出了微笑,就好像商量好的一般,几个人纷纷跪倒在地。
“多谢二老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