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写给自己的遗言TXT下载写给自己的遗言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写给自己的遗言全文阅读

作者:张世殷     写给自己的遗言txt下载     写给自己的遗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写给自己的遗言全文阅读

第一章 暴风前夜

    我独自一人坐在宿舍的天台上,缓缓地合上了这本黑色封面的的日记本,享受着连续阴雨之后陌生而温暖的阳光。我曾经一度以为我再也不会感受到这温暖,而现在我却像是一个刚刚从地牢中被释放的死囚,贪婪地沐浴在阳光之中。我抚摸这这个日记本,来往晾晒被子的人不会知道,我在送别一个朋友,因为没人能在这么晴朗的天气里体会到这种诀别的悲伤。

    时间:2014年夏

    我是武汉某个男子职业技术学院的一名学生,家里的经济情况不是很好,再加上家乡距武汉太远就索性呆在学校做些勤工助学补贴家用。现在正值暑假,武汉又是全国有名的火炉之一,本应该是热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地步,但也不知为什么今年八月的武汉非常的凉爽,不是阴天就是下雨,我坐在楼道里连风扇都不用开。我的工作是宿舍楼管员,这个工作其实并不难做,除了定期巡查之外几乎就是无事可做。而且我值班的楼是一个上届大四的楼,几乎都已经搬空了,进门登记的人也是少的可怜,所以这个工作对我来说最大的辛苦其实是无聊,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十点钟的这段时间内我都不能安排我的个人活动,就只有吃饭值班和睡觉。所以为了打发无聊时间我不是看书就听书,不过学工组有一个规定,不允许学生在工作的时候听音乐,于是我就在巡查的时候听一集有声书,大约也就二十分钟恰好就能检查完一栋公寓。我听的是一本盗墓小说,名叫《盗墓笔记》,是青雪播讲的。其实这本小说也不怎么恐怖,但是青雪的声音时大时小,大的时候震耳欲聋小的时候把音量开到最大才能勉强听得清。再加上背景音乐声音也很大,往往不是因为情节反而是因为背景音乐下了一跳。

    八月十号的晚上,楼外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我发呆发地入神,一看手机已经九点了,估计过不了多久主管就会来检查我的工作,我赶忙和阿姨打了一声招呼就上楼开始巡查。说句实话,这个时候巡查还是有些吓人的,窗外隐隐约约传来下雨的声音而我又听着《盗墓笔记》。

    经过五楼的时候,几乎几乎所有的房间都空了。最近紫荆公寓大修,电路和宿舍硬件都在维修,所以门都开着方便工人白天的时候施工。所以,整个五楼的房门都开着,最多挡着纱门,纱门上又布满了灰尘,昏暗的楼道灯光根本照不进去,往里一望就是一片漆黑。就连我这样天天听鬼故事听到睡着的人都感到一丝丝寒意,总觉得在纱门里面的漆黑之中有着什么我白天没有看到的东西。经过一间没挡纱门的房间的时候我往里望了望,能看见里面的空调亮了一个红点,说明这个房间没有断电。这个时候我恰好内急,想着下班还有很久加上向阿姨借厕所又有些不好意思,就进屋把灯打开上了个厕所,又洗了个手,这才走出了房间,顺手关掉了寝室灯。我刚准备转身离开,就发现自己忘记关掉厕所的灯了。心里一边数落自己的粗心大意,一边准备进屋关掉厕所灯。可就在同时,厕所的灯自己灭了。

    我心想:“呵,还真人性化啊。”也就是在同时,我头顶的楼道灯也灭了。我们楼道里的灯并不是声敏感应灯,而是墙上有一个开关,上面有一片金属圆片,用手摸还会感觉到温暖,摸一下灯就会亮一会。之所以不设计成声敏感应灯,估计是因为每层楼都有几个歌神吧。就比如我们班就有这么一位,天天下楼打热水的时候都要唱:“我要炸学校,谁都不知道。”要是都是声敏开关,我估计对面哪一栋的灯也得被他嚎亮至少一半。

    我又摸了一下,感觉冰凉冰凉的,灯也没亮。

    “又坏了一个,难不成我是个灯泡终结者?我用过的灯泡都得坏掉,那我以后可不能当楼管了。”正当我心里嘀咕着的时候,楼道里的灯一盏一盏的都灭了,包括那种不能自动关闭的紧急照明灯。这个时候讲书的青雪又嗷唠一嗓子,我心差点没跳到嗓子眼里。我赶忙把耳机线胡乱的一收,心想不会是停电了吧。学校自从换了新的校长之后学校的许多设施就一直在翻修,其中就包括紫崧公寓群,道路修得和刚被轰炸过也没多大区别,这几天阿姨也一直在说要停电检修。心里一边想着一边就点亮手机屏幕,当手电照着地面,就往一楼走去。我的眼睛渐渐适应黑暗后就越走越快,总感觉旁边黑漆漆的纱门里会冲出什么怪物。我走到楼梯之后扶着楼梯就一路向下奔去。

    不过我越走越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头,可是又感觉没什么奇怪的。正当我在疑惑的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了灯光,而且冲着我就来了,我一时适应不了这个光线和一个人撞了个正着。这一撞还真不轻,把我们两个人都撞翻在地。那人应该是用手机的闪光灯作为灯源,所以亮度还真不小。他的手机翻落在地背面朝上,灯光照在他那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上显得十分的狰狞古怪,吓得我嗷唠一嗓子,紧接着他也跟我喊了起来。我们两个声音那叫一个凄厉啊,都可以拿去给青雪故事当背景音乐了。

    “我的肾啊!”那个人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

    我一开始还没听懂。

    “我撞到你的肾了?”

    “什么几把玩应啊,哥的手机5s屏裂了。你陪我!你知道一个屏多少钱吗?”说着就把手机的屏幕对着我看。我一看果然是裂开一个大口子,我一看壁纸还是我们敬爱的苍老师啊。

    “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你也撞了我啊。”

    正当他为他的手机屏惋惜不已的时候,他手机的亮光照到他的胸前。一个反光的牌子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又看了看自己的胸前,确认是一样协管员的证件,可是一个楼只有一个协管员啊。

    “你是主管啊?主管换人了?”我问他。

    “什么主管啊,我是协管。主管工资比我多一倍呢。”

    “那你来三栋干嘛?”我就拿起我的工作牌晃了晃。

    他咦了一下。“这是一栋,你傻逼吧。”

    “你先把嘴擦干净再说话,再这么说话小心我不客气啊!”我立刻换了一副神情,看出我不好惹,他也就不吭声了。起身就准备下楼,只见他拿手机照着楼梯的时候又咦了一声。

    “不对啊,这楼梯的转向怎么变了啊,难道我记错了?”他自言自语的说着,我一听心里就是一惊。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楼梯转向变了,除非我是在另一边的楼梯,要不楼梯的转向是不会变的啊。他看了看我,我呆呆的看着他。

    “先下楼,这太黑了。”我对他说。他又张望了一下四周,转过头来的时候我看他眉头都要打成结了。

    “不对啊,快走!”他对我说完,转身就向楼下走。

    于是我们两个人赶忙往一楼跑去。到二楼至一楼转角处的时候,我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卧槽,就上下楼这么一会儿工夫雨就下成这样了?”那个人说完看了看我。

    只见我们面前只剩下了半截楼梯,剩下半截都被水淹没了。那水又脏又臭,不过楼梯口处有两个紧急照明灯亮着,这里倒还算明亮,那个人就把手机关了。我们就这样呆站着过了好久,我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一种恍惚的错觉,仿佛这个地方我曾经来过,可是我又拒绝这种想法,因为这种环境和废弃的工厂很像,我曾经去过这种工厂,潮湿阴暗的环境和发黑发霉的墙面,仿佛这栋楼被废弃了有二三十年了。

    “不对啊。”我自言自语了一句。

    “还哪不对啊?我也觉得哪不太对。”

    “那边是值班室,那这楼梯的转向绝对不对啊。”

    “我就说你走错了,你还。。。。。。诶?”他顿了顿,紧接着眉毛皱的更紧了。“这也不是一栋啊。”

    “你怎么确定的?”

    “你看那沙发呢?”

    我想了想,一栋确实和别的栋不太一样,是一排沙发对着值班室。“说不定阿姨给搬走了,怕被水泡了?”

    “卧槽,那阿姨还真是膂力过人啊。我上下楼的工夫她就搬走那么大一个沙发。就算她能搬走,门口那个安检门呢?拆了啊?”

    我心想他说的有道理啊,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我们怎么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呢?

    “阿姨?阿姨?”他大喊了起来。

    “别喊了,保不齐这里就我两个了。如果真是停电的话,早就有人下来找阿姨了。”

    他赶忙掏出手机。“你手机有没有信号啊?”

    我把手机拿了出来看了看。“没有,你呢?”

    “110都打不了,卧槽也太邪门了。不会是撞见鬼了吧?”

    “我不知道,头一次遇见这种事,不能吧。”

    他看了看四周,靠墙坐了下来。沉默了片刻,他拍了我一下。“诶,我叫窦博。窦娥冤那个窦,博就是博大精深的那个博。”

    我也坐了下来,靠在楼梯扶手这边。

    “哦,我叫杜森,森林的森。”

    我们两个人沉默的坐在楼梯上,楼梯冰凉冰凉的,沉默了好长一会,窦博才又开口和我说话。

    “这叫个什么事啊。下一步怎么办啊?这地方也太他妈邪门了。你看看这个墙,这也不像是人住的楼啊?”窦博问我。

    “我哪知道?我也是头一次遇见。诶,你说你是在一栋值班?”

    “啊,怎么了?”

    “我是在三栋值班,而现在这个楼的格局跟我们的宿舍楼很相像又不是同一个,说明我们都不在原来哪一栋楼了。那会不会是我们触发了什么或者什么共同点才导致我们来到这座鬼楼的?”

    “共同点?我们都是协管员。还都是男的。还都有手机......”

    之后他就列举了一堆没什么有用的共同点。比如什么我们都穿鞋呀袜子啊什么的。我赶忙打住他,心想这个人怎么能不靠谱到这个地步。在这个时候还能这么贫就只有两种情况,第一种就是这人胆子特别大,第二种呢就是这个人是个精神病患者。

    “你别在那胡说了,灯灭之前你在干什么?”

    “查岗啊。还能干什么啊?”他又把手机屏幕点亮了,也不知道习惯导致还是想念他家苍老师了。“哦,我顺便上了一个厕所。”

    “上厕所?”我表现得有些惊讶,这的确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共同点,比那些穿鞋了穿袜子什么的要特殊得很多。

    “怎么了这么一惊一乍的?哥是直的啊,别乱想啊。”

    “我也是上了厕所之后才这样的。”

    他听了之后也是十分疑惑,沉默了一会之后对我说。

    “诶,你说如果真是鬼做的话。那你说这个鬼是因为我们上厕所,就把我们搞到这里来了?那这鬼是什么品种的啊?调皮鬼啊?”

    我心说还真是个精神病啊。“不可能,紫荆一共十四栋楼呢,按你那么说这里留校的这么多人,上厕所的不是多了去了。”

    “那也很好解释啊,上厕所的楼管啊,这个就不多了。”

    我就把头靠在扶梯上一边开始回想我进那个房间的每一个细节一边时不时地留意这个叫窦博的男生,总觉得他不像是什么好人,心想不管怎么样也要留一个心眼。突然,一个女人凄厉的惨叫声把我从沉思之中惊醒。之后我就感觉到我身后的铁扶手不知道为什么震动了起来,发出了嗡嗡的声音。我赶忙起身,看向窦博,窦博也听到了。紧接着,声音就成了轰轰隆隆,仿佛有个什么庞然大物正在从上面冲下来。

    “什么几把玩应啊?金刚啊?”窦博起身往后退了几步,差点跌倒水里去。

    我赶忙四下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应手的东西可以用来防身。可是楼梯上连张纸都没有,我心想不会真是阎王爷来点名了吧。正当我我思考要不要冲上二楼拿个灭火器那个东西已经冲下来了。

第二章 夜游深廊

    只见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www.uu234.net

    “诶呀.......这咋这这这么多的水呢?”那个人结结巴巴的说。

    窦博拿手机照了照他,然后对我说:“又是一个协管员。”于是,窦博就向他走去,我刚想把他拉过去转念又一想又没拦住他。

    “你是哪栋的协管员?你刚才听到惨叫声了吗?”我问他。

    “我.....我叫谢......彪彪。这栋......楼管。我是五五栋的,这这栋不是能能源的吗?土豪专业,来的女女生多,很很正常。女生遇见蟑螂不不都爱叫叫叫吗?”

    我还是很怀疑他,总觉得他哪里有点不太对劲。我正思量哪里不太对头的时候,看着窦博正在那坏笑。

    “你是叫谢彪彪啊?还是叫谢彪啊?”我心想这个人还真没什么正经的时候。他们聊了起来,谢彪口吃,说起话来就十分的慢,尤其是一些关键的地方能把人急死。窦博简要的把我们的经历和谢彪说了,谢彪也把的一些他的经历说了说。其中最让我感到意外的是,他也是上了空房子的厕所的之后一切发生了变化,此外他也是一个协管员。

    “老杜,我就说吧。这绝对是个调皮鬼,我估计就是一个小鬼。小孩鬼。”

    “这是学校,哪里有什么小孩。”

    “现在在厕所里生小孩的还少吗?”我挥了挥手叫他别说了。

    “谢彪,你刚刚听见那个女生的惨叫是在几楼啊?”

    “不不知道啊。吓我一一跳呢,但应该在在我上面。”

    “你上面?你是几楼啊?”

    “五五楼啊。”

    “我估计楼上应该还有个女协管员,我们一起上去看看吧。”

    “你要去你去,我是不去。鬼知道那是人是鬼啊。”窦博没好气回了我。

    “是人是鬼也得上去看看啊,是人得去帮帮忙啊。是鬼的话我们困在这迟早也得面对。再说了我们不能困在这,我们得尝试出去。”

    “要不不我们趟水出去吧。”谢彪说。

    “要趟你趟,我是不趟。你看那水那么脏。”窦博嘀咕着。

    “就就是娇娇情。”说着谢彪就往水里走。谢彪穿的是拖鞋,所以下水倒也是方便,可是他下了很多个台阶突然人就是一沉,水就没到了他的胸口,他见势不妙赶快就游了回来。

    “诶妈呀,这这这么深呢?诶呀,这么臭,什么水啊?”

    我看了看窦博,窦博看了看我。我们也都明白对方的疑惑。谢彪虽然没有我高,但是怎么看也得有一米八。这么高的人,即便是走完楼梯水都不会没过腰啊。

    “你是跪着走的吗?”窦博捂着鼻子问谢彪。

    “啥啥啊?”谢彪还没听懂窦博在调侃他。

    我伸手要去拉谢彪,谢彪好像没看见一样很利落地就爬了上来。他一上来,我也确实感觉到他身上的味道确实不怎么好闻。

    我们几个人呆在水边又开始沉默了起来,渐渐的,被谢彪激起的水纹也渐渐平息了,一切安静的令人不安起来。窦博似乎特别不适应这种安静,又一次打破了沉默。

    “诶,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施工队修下水道把下水道堵死了,然后水就进来了?”

    “不可能,你看看那宿舍大门都给锁上了,阿姨怎么不见了。再有这的墙壁和声音都不像是附近有人的状态,我们可能撞见什么邪门的东西了。”我回复道。

    “这这都啥时候了,还还相信这个呀。”谢彪似乎不太相信我所说的邪门。不过刚刚他下了水,自己也明白没踩到一楼的地面是真的。

    “我们上去找找那个声音的源头吧,顺便看看我们能不能跳窗户出去,呆在这里总不是个办法。”我提出意见想看看两个人的态度,沉默着点点头达成了一致。

    众人同意就一路往上走,和平时查岗一样龙摆尾的查法,点着窦博的手机闪光灯。我们检查了每一个窗户,这些窗户无一例外都是关着的,而且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里的玻璃全是灰尘,仿佛几年都没人擦过。我用手摸了摸,就发现这不是灰,仿佛是水泥涂在上面了,根本就擦不干净。用手推开,外面竟然是砌死红砖墙。我用手推了推砌得非常结实,摸上去十分的冰凉,上面凝还结着水珠。

    “这个调皮鬼做事还挺周全哈。”窦博调侃着,我也懒得理他。谢彪倒是很感兴趣,两个人就喋喋不休的在我身后说个不停。

    我们检查了沿途所有窗户全是这种情况,而且所有的寝室门也都是锁好的。就这样,我们一直检查到三楼,路过一个房间的时候我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我把窦博的手机接了过来,往门上一照。门牌号309a。我心头一惊,这正是我刚上大学的时候的寝室号。我刚上大学的时候我是住在309a的,这个宿舍号非常的特别,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宿舍号后面有a的宿舍是非常少的。而且也不只是9号宿舍后面才会有a,有的楼是11号宿舍后面有a,总之有a的情况并不固定,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后来开学之后学院里在各个班级挑选一些优秀的学生成立了一个强化班,之后就寝室调整了,我在这个寝室呆的时间并不长,之后我们寝室就搬到了310。我赶忙跑向310,一看门我顿时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感觉既熟悉又陌生,仔细地辨认确实是我的寝室。

    “这是我的寝室。”

    “你你你怎么知道啊?”谢彪问我。

    “虽然和我的寝室是有些不太一样,但的确是我的寝室。你看这门上有被图钉扎过的痕迹,这之前挂着几个硬纸卡。上面写着wele 310的。谁把这些纸卡给撕掉了?”我开始仔细的检查起门上的痕迹,确定这个就是我的寝室。正当我在犹豫要不要把门打开的时候,谢彪嘘了一声,叫我们不要说话。

    “听,有有有动静。”

    我看谢彪有些紧张,就看向窦博,窦博表情严肃似乎也是在用心的听什么?

    “你们听见什么了?”我小声的问。

    “那那那边有有动静。”谢彪指着另一边深深的黑暗当中。说实话,我这个人的耳朵算是十分灵敏的,但是我真的没听到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耳机用多了或者是因为那个声音已经停止了我什么也没听见。窦博用手机的灯光往那边照,灯光根本照不出去多远,仿佛这些光线都被黑暗吞噬了一样。

    我做了一个跟我来的手势,三个人就宿舍的另一端摸去。我们走的非常的慢,非常的小心。我们能清楚的听见自己脚下灰尘被踩爆的声音,谢彪把鞋也脱了,他那刚刚进了水的拖鞋踩起来吱呀作响。就这样,快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窦博的手机滴的一声下了我们一跳,随后灯就灭了。

    “什么情况?”我向身后的窦博问。

    “麻痹,没电了呗。估计是关机了。”

    我掏出我的手机,我的手机没有手电筒这个功能,我一直觉得这个功能对手机的闪光灯有一定的伤害,所以就没安装这个应用。我点亮屏幕,一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清楚的听见在走廊的尽头,有非常微弱的抽泣的声音。

    “鬼鬼鬼啊,有有有....”谢彪紧张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我心想这个人长得这么壮,胆子这么小。

    “我们还是回去吧,老杜。这太黑了,一楼有灯有啥咱也能看见啊。”窦博似乎也开始紧张了起来。

    我嘘了一声,叫他们不要说话。自己竖起耳朵自习开始听,我感觉这个声音非常的近,估计也就五六米。其实,我并不是特别的害怕,我反倒觉得这个哭声十分的可怜。我心一横管他是人是鬼,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就冲了过去,四下一照只见一个女人身穿着半袖连衣裙,披头散发的伏在墙角落,被我的昏暗手机亮光一照抬起了头,脸上还流着鲜血。我被这个场景一惊倒退了好多步,伸手扯下了一个纱门的细木条,护在了面前。

    窦博和谢彪也都受了不小的惊吓,谢彪向后转身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窦博相比之下镇定不少,只是退后了几步,能听见他粗重的喘息声。

    “鬼鬼鬼啊。”谢彪在一旁*着。

    “别说话。”我压着声音和他们说。

    谢彪渐渐平稳下来之后,角落的哭泣声越来越响,在这寂静黑暗的走廊路显得十分诡异和凄凉。我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在加速的心跳了,我又慢慢的摸了过去,心里去想起了一句我在某本小说里看见的话:

    “赤衣凶,笑面尸,鬼笑莫如听鬼哭。”

第三章 童年往事

    我再一次看见角落里那个女人的时候,我最先注意的是她的胸前也有一张卡片。www.uu234.net我慢慢的靠近她,才分辨出这时一张红色工作证。协管员的工作证是放在值班室桌子的抽屉里的,都是蓝色的,至少我看见的都是蓝的,而主管的就是红色的。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主管好像真的就是这身打扮。我在仔细地辨认了一下,的确是主管,我就愣在了那里。主管是不进宿舍楼的,她怎么也被困在这了。

    “咱咱咱们走走吧?我觉得哪哪哪不太对。”

    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转过头又去看那个女孩。只见她把她的头隐没在自己的头发里,头发上都是灰尘,衣服上也都是污垢,样子十分的狼狈。我用手机照着她,她只漏出了一个瞪大了眼睛,仿佛都要撕裂眼眶了,这种注视让我十分的不舒服,就好像我的身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我犹豫了好久才丢下细木条,伸手去扶她,她就一直往墙角里躲。

    “别怕,我是三栋的协管员。”

    她缓缓抬起头,我这才看清楚她的额头撞破了,一个很大的血口子似乎还没有止住血。

    “别怕,我只是扶你起来。”她听了我的话更是一个劲地往角落里躲,我看得出来她的精神已近开始不太正常了,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其实,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并不是什么鬼神,而是人自己的内心。身处黑暗之中的时候,心中黑暗和恐惧的那一面就会慢慢占据你的全部,人甚至会死于这种心理的暗示。一般来说女生的心理素质都不强,孤身一人身处黑暗之中又遇到这种离奇的境遇很容易就精神崩溃了,想想白天的时候还是阳光微笑自信满满的样子,现在却是头破血流狼狈不堪确实是不禁让人感慨,命运就是喜欢捉弄人。

    我还是把她抱了起来,其实我还是很戒备这个女生。我觉得在抱在面前要好过背在身后,至少我能看见她。总觉得如果把她背在身后保不住她还真咬我一口呢。

    我让窦博帮我拿着手机帮我照路。我对他说:“去310,去我寝室。”

    没走多远,我就听见这个女生喃喃的说着什么,不停地重复着。

    “不要看,不要看。”我心中奇怪不要看什么啊。

    不一会,我们就走回了310室,我把她放下,让窦博扶着她。他有点不太乐意,那也没办法。谢彪一身污水还是湿的,谢彪也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姿势给窦博。主管浑身无力,我一松手她就瘫在了窦博身上,窦博躲也不是抱也不是,灯光一晃脸都红到脖子跟了。我心里笑着,转身去检查门。

    我看了看门就觉得奇怪,门挂着双锁,可是我并没有挂双锁的习惯,再加上现在寝室里就我一个人了,所以就更不可能挂双锁了。所谓的双锁就是指房门锁和挂锁两个锁一起用,如果不是放假最后一个走,没人会挂双锁,因为那样会很麻烦。我用钥匙去开挂锁,拧了好多次都没成功。

    “这是你寝室吗?”窦博就问我。

    被他这么一问我也疑惑了起来,因为这个门上的装饰不见了,而且我的钥匙也打不开挂锁。难道我穿越到我毕业之后的时空去了,这房间的主人早就已经不是我了?

    “绝对是。”我用另一个钥匙去开门锁,能打开。但是那个挂锁怎么打都打不开,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我这个人缺点之一,就有一个是暴躁。我心中无名火起,心说别的门我还真不敢踹,就这个我敢踹。我退后一步,侧身站稳。我身高一米八七,抬腿横踢,只听一声巨响门边挂锁的铁片就和门框分了家。这声音特别大,在这种安静的楼道里确实时超出我的预料,那个女生又开始哭了起来。窦博看了看那门,给我竖了个大拇指,然后跟我说:“真牛逼啊,看见美女都不要命了。”

    我心想这要是报修得写什么理由呢,忘带钥匙了?

    门一开,窦博就用我的手机四处去照,里面的陈设和我的寝室一样,门口停着我室友的山地自行车,进门走手边就是我的桌子。我进门在桌上找到了一只手电筒。这个手电筒是我体育课夜间定向越野时候用的,是仿制的战术手电,强光能让人暴盲,照穿整个西操场没有问题。我把手电的弱光灯打开,放在地面上照着天花板。整个寝室就都亮了,窦博进来把那女生放在一边椅子上。我对谢彪说:“阿姨说今天停电停水,我屯了不少的水在厕所,你去洗洗。”我在自己的衣柜里拣出来一套衣裤。“我的衣服你能穿。”顺手递给了他,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感觉自己仿佛在自己真的回到正常世界了一样。谢彪拿着衣服就去洗去了,窦博自己挑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在我室友的座位上翻出了一个移动电源给自己的手机充电。

    我在自己的衣柜里翻出了一些药和绷带,又拿出了两包湿巾帮着那个女生擦脸上的血污,她神情恍惚也不反抗,只是有时我碰到她的伤口的时候,她还是会因为疼痛而发出声音。我花了好长一段时间帮她处理了伤口,并帮她包扎好。谢彪也洗好了,看着他穿着我的衣服我就觉得好笑,没想到他这么壮的一个人穿我的衣服也是松松垮垮的,看来我之前是真的很胖。

    那个女生伏在我的桌子上仿佛是睡着了,这时我才发现她的手臂也有很大一片伤痕,刚刚只是包扎了她的头却没有注意她的手臂,我心中就很疑惑,为什么她受了这么多的伤呢。

    “你说主管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呢?”窦博一边玩手机一边和我说。

    “不知道,她又不是协管员。或许是在自己的寝室就出现了这种情况。”

    “或或许不是因因为上厕所呢?也也许是是别的什么原因。”

    我看着那个女生伏在我的桌子上,在身下压着很多的书。我这个人通常不会把桌子收拾得十分工整的,但是从来也不把桌面搞得这么乱,我狐疑地看着这堆书的时候发现她伏在一个什么东西上。我小心地从她的身下抽了出来,发现是一个小匕首。这把匕首是我的,我一看见它一段往事便涌上心头。

    能留在我童年回忆的人并不多,我小的时候十分的孤僻,朋友也很少。我当时的玩伴有一个叫朱峰的人,我们两个人相处的还是十分融洽的,由于两家住得又比较近,所以我经常去他的家里玩。他的父亲是个老工程兵,由于常年工作在东北,老了也就在此安了家。我从来也没见过朱峰的母亲,而朱峰的父亲又很老,也不知道是多年在外奔波还是岁月无情,他看起来更像一个爷爷。当然,那个时候我们都只是孩子,没人会对这些事情感兴趣。朱峰的父亲是个随和的人,每逢周末或者午休的时候我都会在朱峰家玩,他老人家也一直很热情。有的时候老人就会给我们讲一些他年轻的时候的故事,其中就有关于这把匕首的来历。

    其实这不是一把匕首,而是一把钢尺。在当时,钢尺做的都是很厚实的,不像现在的钢尺薄得就是一铁片儿。当时,朱叔在东北的一个地质工程部队里工作,有一次要进黑龙江的一片山岭当中考察矿藏。当时,东北还没有收缴枪支,而且山高皇帝远,还有一些山匪还没有清剿干净在一些偏远的地方还当着土皇帝。而朱叔的那支队伍就受到了山匪的袭击,队伍的人各自逃命。虽然在深山考察的队伍都是配枪的,这些配枪多是用来吓走山中的野兽,说好听那叫枪,说不好听就是不用点火的二踢脚,还不如烧火棍用得顺手呢。眼看着自己的同事一个个被追杀,他只能往林子的深处逃去。东北的林子不是什么人都敢往深了闯的,即便是有经验的当地猎人也不敢独自进山,因为即便是他们也会迷路。有人说东北的山林都是活的,即便不被野兽吃掉也会被大林子活活的困死在里面,更不要提山狼和野熊了。

    为了生存下去,朱叔就把自己一把钢尺在青石板上磨成了一把刀,又用东北松树的木头和衣服上扯下的布条配上了刀把。朱叔就是靠这把匕首捕猎维持生计,他在林子里呆了两年,那种生存的艰难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东北的寒冬就几乎夺走了他的生命。后来他还是奇迹般的活着走出那片森林,他每次提起那段经历都感叹大山能放走他,所以,他给他儿子取名字的时候就用了一个峰字。但是,在我的记忆里,朱叔总是疾病缠身,估计那两年的野人一样的生活还是给他留下了深深的创伤。

    对于男孩子来讲,这些小刀小剑是十分有吸引力的。我们曾经把那个匕首从架子上拿下来过,后来被朱叔看到了,朱叔十分的生气。那是我唯一一次看见他生气,我也因此很久都没敢再去他家,后来我再去他家的时候那把匕首已经不见了。听朱峰说他爸把它藏了起来。

    就这样我和朱峰到四年级的时候,朱叔因为一场大病就撒手人寰了。又没过多久我就听他说,他的远方亲戚要把他接走,他说他也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只知道在嘉峪关。朱峰和我相处的最后一段时光是在我家,因为家里有人去世,没人照料他,他就住在我家。他经常在晚上的时候哭,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想念他的父亲。

    后来,他的远房亲戚还是来了。料理了后事之后,就把他接走了。我在我们镇上的火车站把他送走了,我记得当时还都是绿皮车,我跟着火车跑了一段,他就从车上丢下了这个匕首,从那之后我就只剩下这一个念想了。因为没过多久,一场大雨引起的山洪在他家的房后冲出了一条深沟,他家的房子也裂了。因为那里住起来也不安全了,我们家也搬走了。后来我们家那边重新划分街道,我曾住得那条街也改名为宝石路,我估计信件再也寄不过来了。

    再后来,我才知道嘉峪关是长城的西端,而东北在却山海关的东面。万里的长城究竟有多长呢?我经常在地图面前问自己,其实也就是一把匕首的长度。每当我因为孤独和困难觉得难过的时候我都会看看这把匕首,想到它主人曾遇到的困难和因此相连的深厚友谊,我都会觉得好受一些。我上大学之后,车辆的安检变得严格了起来,这种管制的刀具也只能通过陆路的邮件邮递到学校来。

    由于,这个匕首对我十分的重要。我从来都不会使用它,就更不要说把它随便的摆在桌子上。我仔细一看刀身上竟然有血迹,难道我刚刚抽出来的时候划伤了那个女生?我仔细一看并不是,因为这个血迹已经要干了,而且刀把上也有血迹。这是我就更奇怪了,那这血迹是哪里来的?我对这把刀的保养做的很到位,经常擦拭还要上油。我又在我的桌子上一扫,就看到刀的刀套。我把刀胡乱地擦了擦放进了刀套,把它别在腰间,心想有刀在身上也总能心安一点。

    我回头看了看谢彪和窦博,他们两个人还在讨论着这楼里的一些疑问。我从床上扯下了我的凉席铺在了地上,又把自己的棉被从衣柜里取了出来铺在上面,最后把主管放上面以便让她好好休息。那主管睡得很熟,搬动她竟也没有惊醒她。我帮她理了理粘在脸上的头发,仔细地看着她的脸。说实话,平时我和别人说话尤其是女生我很少会直视那个人,除非那个人和我很熟。反正她也睡着了,所以我就没什么好躲避的了,我一边看她的伤一边想她是如何受伤的。

    “诶,看得真仔细啊。这女生睡得还挺香哈,要不你再亲两口。”窦博在那说着风凉话,谢彪听了之后还笑了起来,我心说这个时候还能遇见逗比还真是撞鬼的运气啊。

    “要不你们也睡一会,我们轮班站岗。怎么样?”我提议道。

    “这这这都凌晨一一一点了,是挺累的啊。我觉得这这这主意不错。我还能撑得住,我值值第一班。”

    我找出了一个充电台灯给了谢彪,并对他们两个人说:

    “你们自己安排吧,我先不睡,我出去走走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

    “这这这么黑你不不害怕啊?”谢彪很不理解地看着我。

    “我从小就不怕黑。没事,我不走多久,最多半小时。”说完也不管他们说什么,捡起摆在地上的手电就出了310,向我还没有检查完的地方走去。

第四章 暴雨来袭

    我一边检查走廊里的每一扇门,一边又开始回忆那个女孩的出现。首先,我们三个男生都是进了空宿舍的厕所之后进入这般境地,但是,女主管应该没有这种机会。主管巡查各楼栋岗位是不会上楼的,说明我们一开始的假设是不成立的。再有,就是那个女生身上的伤,那女生在手臂和额头上都有伤。这貌似并不是他人攻击造成的,更像是自己摔得。还有就是我的寝室,我的寝室锁怎么被人换了,门上的标识也被人拆了。如果不是我看见了309a估计我会错过自己的房间。那么,做这些的人是不是不想让我进入我的宿舍呢?如果这个人果真是鬼又不想让我进入自己的房间,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让这个房间消失,为什么还要让它出现在这里呢?此外是这个莫名力量控制住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既然门窗已经被砖墙堵住,那么无底的一楼水池是有何意图呢?涂上水泥的玻璃又有什么用处?难道就是为了困死住我们吗?

    正当我的脑袋一片混乱时候,我肩膀上一个真实的触觉把我拉回了现实。我感觉到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我心头一紧赶忙往前一窜,顺手抽出匕首护在身前,回身大吼以壮声威。手电光往回这么一扫,只见窦博在我的身后正做着鬼脸呢。他见我十分愤怒才慢慢停止做鬼脸。

    “你不是不说你不害怕吗?诶?你哪找的刀啊?”

    “你他妈傻逼吧,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信不信我一刀捅死你。”

    “淡定!淡定!这事也不怨我,我刚才喊你你听不见,是不是yy呢?”说完还对我挤眉弄眼的,简直是完全无视我的愤怒啊。我深吸了一口气。

    “你下次注意点,再背后偷袭可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向他挥舞了几下匕首。

    “我不知道你有刀啊,知道我哪敢啊?再说了我这也是担心你不是吗?一起走也安全一些。”

    不过,我转念一想谢彪身材高大但是胆子很小,主管已经不省人事了,他跟着我其实对他而言是最好的选择。不过经过这么一折腾,我是越来越不想理他了,他见我不理他自己也就不说话了,我们就这样一路无话地检查完了六层。在六楼我们捡到了一个蓝色的活页夹,我捡起来打开一看,是楼管检查协管员的记录本,在这个本子的署名处写着--张雯清,估计就是那个女生的名字了,我看了看再没什么有用的信息之后就把它扔在了地上。之后我们又检查了楼顶,只不过通向天台的门被锁住了。

    “走吧,这么大一扇门。难不成你还想一脚踹开啊?”

    “其实不用开锁的,你看只要把这个门栓上的螺丝卸下来就不用开锁了。”

    窦博看了看,转身对我咧嘴一笑并对我说:“这你可找对人了。”

    只见窦博从裤子上解下钥匙扣,上面有一把多功能折叠刀,上面就有螺丝刀。我平时就喜欢刀,但是这种正版的瑞士生产的多功能折叠刀价值不菲,我一直想买但是一是因为资金问题再就是信不过商家,所以一直也没入手一个。

    “好东西啊,以后我也买一个。”

    “那是,这可是打家劫舍偷鸡摸狗必备。”窦博得意地咧着嘴。

    我一下子就被他逗乐了,心说能认识这么一个逗比,平时也能天不少欢乐啊。

    “看你还是惯犯啊。”我调侃他。

    “哥像好人吗?”他一边坏笑着一边对我说。

    不过多时,门栓上四个螺丝就被他全拆了下来。我们一推门门吱呀一声就被打开了,门外大雨如幕,哗哗的雨声刮擦着我们的耳膜,在我们身后漆黑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着。雨幕外两三步处似乎有个人倒在外面。我们对望了一眼,一同走了过去。走到近前一看,地上倒着的竟然是那个主管!窦博赶忙蹲了到她身边,手一摸脖子,对我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见过死人,虽然我从小在山林见过不少孤坟野冢,可我从来没有害怕过。但是现在面对一个刚刚还活着的人,现在却已经死了,这种感觉却是令人胆寒的。我就这样呆站那里看着窦博蹲在女生的尸体边上,我的心里涌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我站在这离张雯清怎么说也有一步远,他可是蹲在尸体边上啊,他为什么不害怕呢?我下意思的把手按在腰间的刀上。

    “她真死了吗?”我问他。

    “死了。”窦博淡淡地回了一句,和他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一点也不相同。这种感觉十分地陌生,他的淡定地表现让我感觉他似乎根本就不害怕眼前的这具尸体。如果不是之前他见过这句尸体,他怎么可能做到如此的淡定。我把刀抽了出来,反手握刀藏在手臂后面。

    “你害怕吗?”窦博问我,我没回答他。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道:“尸体泡在水里总归不好,把她抬进去吧。”

    “你就不害怕吗?”我反问他。

    “我?”他顿了顿,冷静地说道:“我真的怕了。”

    “我一点也没看出来,你一定是知道什么?要不然怎么会这么镇定。”

    他抬头望了望我说了一句:“知道一些对你没意义的事情只会伤害你和无辜的人。”说完,他竟然俯身抱起了张雯清往楼里走去,他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我紧紧握着刀。跟着他一起进了楼。

    他把张雯清放下,坐在台阶上,擦了擦手上的水。然后对我挥了挥手,叫我也坐下来。我没有坐下,只见他接着手电光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来,挑出一只还算是干爽的点了起来。

    “我就觉得这婆娘有问题!”窦博坐在台阶上叼着烟,见我不坐下还警惕地瞪着他,对我说道:“坐啊!不用怕。”

    “你先把话说明白。”我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坐吧,老杜,你听没听过好奇心害死猫啊?你的疑心太重了会害死你自己的。”

    这一句话可真是戳中了我的下怀,我的确是一个多疑的人,我几乎不信任任何人,这一点我觉得就是我独有一种性格,一种与生俱来又被自己经历所强化的本性。之后,窦博跟我讲了一些他的事,正是这些事才让我明白了他为什么表现的如此的冷静和从容。

第五章 初见端倪

    “我们家做过死人生意的,我从小就见过死人。m.www.uu234.net”窦博说完猛吸了几口烟,烟头的亮点明亮的闪烁着,一会就烧光了半支烟。然后窦博就跟我讲起了他的童年。他家里已经做过两代的白事的买卖了,早些时候他爷爷辈是做棺材漆棺材或者编花圈,这门营生其实并不受人待见,总不能说欢迎光临或者下次再来。再加上这门生意并不会让家里很富裕,窦博父亲一直都没钱上学,子承父业就传到了窦博的父亲。窦博的父亲不想让他儿子也做这么生意,所以一直鼓励他好好学习,现如今已经不再提倡棺葬了,他父亲就改买骨灰盒和租赁水晶棺材。所谓的水晶棺材其实一种透明的冰箱,用来装殓尸体,而窦博的母亲就给尸体补妆让尸体显得好看一些。这些工作或多或少的都会被窦博看见,加上他家当时工作地和住址一样,窦博上下学免不了要和尸体打个照面,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觉得天都是阴的。这种气氛也令他十分的压抑,在学校他也经常受人欺负,没人愿意和他玩,为此,他和他父亲大吵了一架。从那之后,他父亲就把店用很低的价格转手了,带他离开那里。后来,他父亲还是做起了小本的买卖,正好赶上了个体户的黄金时代了,没想到竟越做越好,到如今他家其实已经算是很富裕了。他也渐渐不再去想那段过去,以至于他自己都忘记了自己曾经忧郁过。

    “我从来都不怕死人,也不相信有鬼。信鬼的人是不会经营这种营生的,还被人瞧不起。我爸说,只要为人正直就可以不害怕那些鬼魅。当年,寿衣卖到天价的时候,我们家卖价依然是合理的。我爸说,我们赚的是活人的钱,不赚死人的钱。”

    我沉默了一会,对我刚刚的表现感到有些无措,半天才说话。

    “你有个好父亲啊。”我边说边坐了下来。

    “其实我还挺内疚的。就因为我,我爸把祖产都卖了。”窦博又点了一支烟,起身把那盒烟往外一扔,向张雯清走了过去。

    “我从前从来不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可是你说这要不是鬼造成的,根本没有办法解释啊。”窦博又狠吸了两口烟,起身把烟一扔问我:“诶,老杜。你说这个婆娘是怎么死的?”

    我起身看了看张雯清,她穿的短袖连衣裙洁白无瑕,脸色惨白但却又十分安详,仿佛是睡着了一样。我慢慢靠近她,仔细地观察着她的脸。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尸体不太对头啊?”我问窦博。

    “那必须不对头啊,你说她是怎么死的吧。哥见过各种各样的死法,你说这婆娘是怎么死的?还有最重要的是她的伤呢?”

    我看了看那个主管,额头和手臂都没有伤。

    “那你说这是什么情况?”我问窦博。

    “这可能是她的尸体,我们遇见她的可能是她的鬼魂?”

    “怎么可能,我抱她的时候她确确实实是有温度的?”我越说头皮越麻。

    “你在哪看的鬼一定要有温度啊?大学物理啊?”窦博又开始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了,我想如果要是换做我,讲起从前那些不美好的事情,可能会一直沉默下去。

    “那我们见到的那个主管的时候她为什么会有伤呢?”

    “苦肉计加美人计啊,这就是一无间道鬼。先是无聊死了,然后找我们陪她,估计生前是梁朝伟或者刘德华的粉丝。”

    “其实,我有个事一直没和你说。”

    窦博对我笑了笑,我刚要说的话又让我咽回去了。

    “我看见了,你不叫杜森是吧。”说完,窦博还面露得意。

    “啊......不是这件。其实,我认识这个女生,但知道她是我们学院的。”

    “那敢情好啊,你求她放过我们吧。”窦博又开始不正经起来了。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有一个假设,那就是我们每个人都和这栋楼的一层楼有联系。”

    “不对,我的宿舍也没在这啊。”

    “我指的联系不是这个,我是说我们出现的楼层。比如你在二楼出现,我在四楼出现,谢彪说他在五楼。还有就是张雯清了,我的学院是工科学院,班里的女生只有三个,都是公主。曾经她们搬宿舍的时候我们班男生都去了,现在我们院的女生都住六楼。你再想想,我们第一次去一楼的时候,那既不是一栋也不是三栋也不是五栋,可能是紫荆的某一栋的一楼。我们在六楼发现那个记录本就表明,张雯清很可能是在六楼出现的。如果张雯清果真是在六楼出现的,那我们很大的把握证明我是正确的。”

    我说完这些,才发现窦博一直在观察张雯清,还撬开了她的嘴,又抬了抬她的胳膊。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啊。”窦博还没回过神来,头也没回:“听了。六的四次方分之a六四,你要不要把楼顶也算上啊?概率大约三分之一吧。诶,老杜,这有点不太对啊。你看她死的怎么这么安详?我都没法确定她是怎么死得了。我小的时候还见过给尸体化妆的情形,尸体的面色可以用来判断这个人的死法,可这具人死的也*详了,她的口腔里也没有什么残留物,不像是服药死的啊?”

    他这么一说我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想了一会我对窦博说。“我们去六楼吧,试试我的推断。”

    “等一下,我们还没看看楼顶呢。”

    窦博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还没检查楼顶,于是我们两个人又一次回到雨中。大雨倾盆而下,楼顶已经开始积水了,我们也走不快。不就我们就走到了头。在我们面前居然还是墙,我用手电向上照去,我连忙抬头向上看,可是雨太大了根本看不上去。我又退后几步这次我再照墙壁居然看不见尽头。

    “好家伙啊,这墙少说也比楼顶高上十米。”我对窦博喊道。

    窦博站在那摸着墙壁似乎在想着什么,回应我喊道:“你不服不行啊,想跳下去都没有门啊。我们回去吧,这太冷了。”

    我点头同意,两个人又躲进了楼道,我们看见张雯清的尸体还安详地躺在那里,苍白的皮肤没有一丝血色,我本来就冻得浑身发抖,再看了她,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我把手电筒递给窦博,并在楼道里捡了一块床单,估计是谁晾在这的。不过这个床单和墙壁一样,上面都布满一块块霉斑,被我用力这么一扯就给扯断了。还好张雯清身材还算娇小勉强盖得住,可是,就在我刚刚要盖住她的脸的时候,窦博稍稍地移开了一下手电,张雯清的脸一下子隐入了昏暗之中。就在这一刻我清晰的看见,张雯清的嘴角竟然微微的上扬了起来。我顿时全身的汗毛的立了起来,迅速起身,一边把刀拔了出来,一边一脚就踩在了她的胸口,她被我这么一踩身体随之晃动了一下,仿佛活了过来。我赶忙后退,却忘了后面是楼梯,人便从楼梯上滚了下去,一直滚到了墙角才停下。窦博一看我摔了下来,马上跟了过来。

    “教你对死人不敬,遭报应了吧。”窦博还调侃我。

    “你刚才看见她笑了吗?”我一边对他说一边往他身后看。窦博一听马上回头拿手电筒照去,张雯清侧着脸对着我们,依然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这样足足过了半分钟。

    “你看花眼了吧?自个吓唬自个。”

    我还没想多久,腿上的疼痛就让我停止了思考。原来我在滚下了的时候我手里还握着匕首,竟然还把自己伤了,我看了一下伤口,还好不是很深,这会儿我们刚从雨中回来感觉还很冷,估计过了一会会更痛。

    “还能不能走路啊?”

    “能!我们去六楼看看,看看我猜没猜对”

    于是我们两个人回到了六楼,在走廊的中间地段停了下来。

    “把这门打开就知道这里是哪个学院了。”说完我就准备踹门。窦博把我拦住了。

    “诶!”窦博把我拦住了。“病号你歇着啊。我来,踹女生宿舍门这么刺激事应该哥来。”说完,他走到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放开嗓子就开始喊:“查寝了啊。啊,不对,扫黄了啊。”说完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

    又是一声巨响,在这安静的楼道中回荡了好一会儿。我们两个人在门外站了一会,用手电往里面扫着,确认里面什么异样就走了进去。这宿舍被打扫得很干净,床铺也收拾了起来,显然,住在里面的人都回家了。里面的墙壁依然完好,没有什么发霉的迹象。我走到一个书架旁拿起一本书,书名是《材料力学》,书的第一页写着使用者的名字和院系,果然是我们学院的另一个女生,我把书递给了窦博。

    “我猜对了。”我略有得意的看着窦博。

    “卧槽,原来你是烧锅炉的啊。走吧,回310吧。如果那个主管还在,她绝对是鬼。希望那个谢彪彪没出什么事。”

    经他这么一提我才想起来谢彪还在310啊,如果张雯清是鬼,那谢彪岂不是和鬼共处一室了。我们两个人就赶忙往310的方向走去。走到四楼的时候我拦下了窦博。

    “我们回去的时候就装作没看见那具尸体,有些事知道了没必要说出来。”

    “行,如果那婆娘还在,你就等着看好戏吧。”窦博挤眉弄眼的让我觉得很不靠谱,我赶忙又拦住了要冲下楼去的他。

    “你先别急,我问你,你们家做买卖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措施用来驱鬼的。”

    “驱鬼?做这行还信那个不把自己吓死了。不过,我们家供着一尊关二爷的像。那关二爷义薄云天五义俱全是个正直的人,再有呢关二爷是征战沙场的名将,可以说杀了不少人。中国有句古话说的好:‘神鬼怕恶人’关二爷在这一点上可以算得上够凶恶了。再有就是他那把冷艳锯,就那是青龙偃月刀,那得杀过多少沙场上的勇士,这种杀过很多人的兵器一般煞气极重,可以用来驱鬼。可以说,关二爷可以说驱鬼的全才了。不过学生公寓里能找本圣经就不错了,哪能找到关二爷像啊。”

    我想起了我的那把匕首,就问窦博:“那杀过很多动物的刀行不行啊?”

    窦博听完惊讶地望着我。“卧槽,没想到你心理变态啊?”

    “你别扯这些,我是认真的。我这把匕首是猎人的匕首,用过两年绝对得杀死不少动物,你说这成不成?”

    “这个嘛,我记得当年有个警察说,他们就把那个结了案的杀人凶器卖给一些迷信的人用来辟邪,不过杀动物不知道有没有用,不过杀牛羊可以用来祭祀,狗血确实可以辟邪。不过,你那匕首要是真能辟邪的话?那杀猪刀也能辟邪了,我觉得韩剧都比那强。。。。。。。”

    我见他又开始无厘头了,连忙打断了他。

第六章 神秘笔迹

    到了310的门口,我和窦博都停止了说话。顶 点 X 23 U S310的寝室门大敞着,手电照进去空空荡荡。原来躺在地上的张雯清已经不见了踪影,坐在椅子上的谢彪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们小心地走了进去,我捅了捅窦博,用手指了指寝室门后和衣柜门,窦博立即会意。

    窦博走在前面,我持刀跟在后面,他一开门我就冲到他前面。不一会儿,一个寝室门和四个衣柜门全部检查完毕,但还是一个人也没发现。窦博又走进厕所,转过头来对我摇着头。我四顾周围,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只见在我室友空荡荡的桌面上有一个纸条,上面这样写着:

    “我刚刚睡着了,但是主管醒了,她的动作把我惊醒了。我发现她一直在那里对着镜子梳头,足足梳了十分钟!然后她就提着灯走了,我吓地不敢在这里呆着了,就去找你们。后来我就想知道那主管到底要干啥,就顺着灯光跟着她走,结果她去了五楼的一间寝室,好像是517,我留个纸条,你们千万别在这呆了,主管绝对有问题啊,小心她害死我们。”落款是谢彪。

    窦博见我在看什么东西,也凑过来看

    “我靠,他零下二十度时候写的字吧,抖成这样。不过他写字可不结巴,我都想象不出他该怎么说这些句话了。”

    我瞪了他一样,对他说:“你能说点有用的行吗?”

    “我不是缓解一下紧张气氛嘛,哥这就跟你说点有用的。”

    我一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他发现了什么,就继续听他说了下去。

    “我早就注意到这个517了。你还记得我在楼道里扮鬼脸吓唬你那个时候吗?”

    “恩,怎么啦。”

    “那个时候我吓了你,你不爱搭理我,所以我也没和你说,没想到你还真没发现。五楼有一间房和其他房间不一样。我们从一楼到六楼所经过检查的房间都是锁了挂锁,唯独这个517,没有挂锁。当时我也奇怪,就是因为这间特别,所以我就记住了。”

    我回想了一下,那个时候貌似我一直在想这里更为奇怪的现象,就慢慢忽略了是不是每一间都挂了双锁,没想到这个窦博还真的是十分细心。窦博见我沉默不语,竟开始得意了起来。

    “怎么样,哥厉害吧。”

    “你叼,你开心就好。”我没好气地回着他。

    我看了看我的桌子,有着一把我的梳子。我又看了看我给张雯清在地上铺的地铺,发现一个很不起眼的东西露出一角,其余的部分都被被子的褶皱隐藏了起来。我跪在被子上用手去捡,感觉到撑着地的那只手似乎按到了什么很硬的东西上。我用另一只手捡起那个不起眼的东西,拿到近前一看,竟然是一枚翠绿色的护身符。

    我仔细拿到近前端详了起来,窦博也凑了过来。

    “这我知道,这个是好东西啊,刻得是观世音。”一边说他一边拿去护身符,一边拿着手电照着它。一边看还一边点头。

    “这成色真不错啊,在哪淘的。”

    “这个不是我的,好像是张雯清的。”

    窦博一听说是张雯清的,就笑了笑。

    “她都要升天的人啦,这个对她也没有用了。诶,等我们出去了,把这东西一卖,咱们平分啊。诶,我去,这婆娘也太败家东西了,怎么在这么好的宝贝上乱刻乱画呢。”

    我好奇,于是让他指给我看。果然,在护身符的背面磨平的部分刻着几个字:310dsy

    我看完之后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正是我的寝室号加上我名字缩写。

    “诶,老杜,这个好像是你名字的缩写吧。”窦博也开始困惑了起来

    我点了点头,心想不会张雯清的目标真的是我?

    “诶,老杜。诶诶。”窦博推了推呆在那的我。“这几个字刻在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儿了。”

    “你怎么知道?”

    “你看这几个字,用的是很粗糙的东西刻上去的,比如玻璃片儿或者扣耳勺这类东西,所以转角和比划非常的不均匀,而且刻得也不深,但是,这个字迹的刻痕已经模糊了,在没有打磨工具的帮助下,至少也得在刻完过了好几天了。”窦博有理有据地给我讲解了一番。

    “我真正跟她接触也就我值班这几天,至于这么大仇吗?”

    窦博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道:“哥们,不是我不仗义啊。说实话我根本不认识她,而你又是跟她一个学院的,你们俩有什么事你们自己清楚。能不能牺牲你一人幸福千万家啊。”

    “停停停!”我赶忙打住他。

    我突然想起来,我捡它的时候似乎按到什么东西上了,便又跪下来,用手去掏,竟然掏出一个本子,这个本子是我的。它是我上个学期一个佛学相关的公选课发的本子,每人花两块钱买的,说什么是从寺庙中求出来的,每堂课的作业就是抄写心经,一共七节课也就抄七遍。他上课也不点名,我就认认真真地一晚上抄了七遍,准备期末直接一交,结果一个月一过就把这个课给忘了,到手的学分又没了。于是,这个本子我就留了下来,我看剩下不少空白页就准备留下来当演算纸。我心想这个本子有好些日子不见了,什么时候被垫在被子下面了。我随手一翻,这个本子的第一页竟然写上了字,我这个人用本子,第一页从来都是空白。我仔细一看上面的字,我瞬间就震惊了,上面零星的写了这么几句话:

    一定要读完这本笔记,它或许能救你一命;不要相信你身边任何一个活着的人,他们有可能已经死了;用匕首刺破自己,沾满鲜血插在门上可以暂时挡住外面的鬼;不要让任何人看见这本笔记,也不要将这本笔记带出这个寝室,否则将前功尽弃;

    这内容还不是令我震惊的,最令我震惊的是上面的字竟然是我的笔迹,而我根本不记得我在这本子上写过这些东西。我赶忙把笔记一合,窦博看我神经兮兮的就问我看什么,我说是课堂作业,他也就没多问。我把本子放到书架上面,正当这时,一声哀嚎从楼上传了下来,声音凄厉仿佛是一只手伸进了我的胸膛,按住了我的心脏。这声音在寂静的楼内回荡着,过了几秒钟才平息了下来,那正是是谢彪的声音。

    我和窦博对视了一下,又是窦博先开了口。

    “咱们要不要去看看啊?”

    “都已经没声音了,谁知道他在哪。”

    “那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啊,我们一起去看看,谢彪要是跟我们一起也就多一个人对付那个婆娘,顺便我们再去那个517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这一刻我并不想去楼上,我反倒想看看那本笔记。我事后回想起这一段时,总会觉得有一丝遗憾。人总是这样,事后总想着当初怎样怎样,结局就会变成什么样。而如果当时的我能劝下窦博不去上楼,也许这个故事将没有结局,或者有个更好一些的结局。只是因为我就是我,我所经历的和我所认同的都不可能让我相信我只认识不到一天的这个窦博,哪怕他一直也没有显出一丝恶意。

    我们一路无话,奔着517就去了。到了517我们停下来一看,果然门上没有挂锁。

    “你看,我没有骗你吧。”窦博对我说:“说不定谢彪就在里面,我们进去看看。”

    说完窦博就要踹门,我一把把他拦住。就在这时,门咣的一震,

    我们两个人都清晰听见了这个声音,警备地后退了几步。

    窦博小声的对我说“这里面还真有一主儿啊。”说完他大声地对着门喊了起来:“谢彪彪,是我们。别怕,你是不是在里面啊。”

    我当时就凌乱了,心说这人不傻啊,做起来事来怎么这么彪啊,我赶紧捂住了他的嘴。

    “你tmd萨比呀,明知道里面有东西你还喊,要不是谢彪,咱俩直接交代在这了。”

    “怂,喊都喊了,现在还怕,晚啦。我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也不惊。”转身对着门又开始喊:“你不出来是吧,你个胆小鬼,我自己能开门,你等着,你哥我这就进来。”说完他又要踹门。我赶忙拦住他,正在我们拖着他的时候,门内的穿来一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

    “你们所有人--都--得--死!”

    我和窦博都愣住了,没想到门里是个男的。窦博只愣了一下,又开始骂上:“我tm招你惹你了,把我困在这干嘛,还tm都得死,你有种出来单挑啊。还有,你把谢彪彪弄哪去了?”我心说你还真把谢彪彪当原名用了。

    “你别骂了,他说不定跟我们一样困在这了。再有,谢彪明确说了就是517有问题,我们没搞明白幕后到底要干什么之前,别莽撞行事。”窦博听完这才消停了下来。

    “那你说怎么办?要不你找一桶汽油,我来这点支烟,你看看怎么样?”我看他还是十分恼火。我小声跟他说:“我们去楼顶看看那个张雯清还在不在。”窦博一听完马上就瞪大了眼睛,吓得我一回头。

    “诶,老杜,我好像看见看见楼梯口闪过一个人影,好像就是张雯清!”

第七章 黑水寒潭

    “你怎么知道是张雯清?确定没看错?”我赶忙问窦博。www.uu234.net

    “她刚刚歪着头看着我们,长头发往下垂着,不是她是谁?”说完窦博就往楼梯口走去,我赶忙跟上他。

    “别轻举妄动的,现在可是敌暗我明。”

    窦博没有理会我,我们很快就到了楼梯口,可是并没有看见张雯清。窦博见没看见她,飞身上了楼梯就往六楼跑去,一到六楼就用手电筒往走廊深处照,依然是空无一人。

    “是不是你看走眼了?”我问窦博说。

    “我才没看走眼呢。我找着她了,你当她一声不吭能跑多快啊。”说完,他用手电筒对着我们在六楼踹开的那扇门照了过去,并对我说:“我们走的时候可没关那扇门,你可别跟我说这门是风给带上的。”

    我一看果然是这样,别窦博踹开的女生宿舍门不知道被谁给关上了。我们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去检查一下那个房间,于是一同来到了那间女生寝室。

    窦博用手用力地推了一下门,没推开。仿佛有什么人在门后顶着这扇门。我看果然有蹊跷,就抽出了刀,另一只手帮助窦博推门。二人合力一推,门后的人便支撑不住退了开来,我和窦博便一同冲进门去。

    我们两个人一进门,便用手电四处乱照,站在我们对面的竟是手持着充电台灯的张雯清。窦博看了看我,那意思好像在发泄我刚刚否认他的不满。

    窦博嚣张地说:“我说张大小姐,我们都看见你的尸体了。如今你已经死了,也就犯不着这么给学工组卖命了。我们三个男生是犯了规矩,不应该进别人宿舍上厕所,但那不也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吗?再说了那些宿舍人都已经搬走了.........”我打断了他的话。因为我看见张雯清一直在发抖着,紧握着台灯一声不吭。她似乎听不懂窦博在说什么。

    “她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你别说了。”我对窦博说。

    “哼,你忘了那个护身符了?她不知道,我看她什么都知道。”张雯清一听窦博这么说,惊恐地望着我。窦博走向张雯清,张雯清躲闪不及被他抓个正着。

    张雯清望着我,急的已经开始哭了起来。她对我说“带我回去,带我回310。”一边说她还一边伸手想要拉住我,我赶忙躲开。但是这一句话却将我脑海中无数的线索都勾起来了。那个护身符为什么会刻着我的寝室和名字?那本公选课发下的本子上写下的那几句话究竟是不是我写的?如果是我写的为什么我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张雯清说的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既然要回到310,那当初为什么还要离开310呢?正当我想要问个究竟的时候,才发现窦博已经把张雯清拽到楼道里去了,我突然一惊已然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窦博扯着张雯清往楼上走,张雯清一百个不愿意也拗不过一个男生,等我追上他们时,他们已经来到了屋顶。稀里哗啦的雨水声音不绝于耳,雨雾缭绕使得这里冷气逼人。窦博用手电往张雯清的尸体上照去,张雯清的尸体仍然躺在最高处,侧着脸对着我们。张雯清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尸体躺在上面呆若木鸡。

    “你再装,你可别和我说她是你孪生姐妹。”窦博推搡着张雯清。张雯清开始嘶声尖叫,拼命地挣脱窦博,只听一声衣服被扯破的声音,张雯清终于挣脱了窦博,往楼下跑去。

    “拦住她!”窦博大喊。我一闪身让开了张雯清,伸手拦住了窦博,猛地一发力就把窦博甩了回去。

    “我就知道你们有问题!”窦博发了疯似地冲向了我,我和他扭打在一起,但是他力量还是不及我,一会儿便被我制止住了。

    我用刀顶在他脖子上,对他说:“你闹够了吗?这个楼这么古怪什么事不能发生?如果我们踹开一扇门里面躺着你自己的尸体,你是不是也会觉得自己是鬼。”

    窦博头靠着墙,粗重地喘着气,一声不吭。我又对他说道:“从我们被困到现在,我们除了张雯清谁也没受那么重的伤,我的伤还是我自己误伤了自己造成的。我问你,如果有个鬼有个这么深的道行,能用墙把楼围上,用水把楼淹了。难道它就不能幻化出一具尸体吗?你这么对张雯清,如果她不是鬼怎么办?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莽撞了。”

    窦博望着我,也知道自己做的似乎不太对。沉默了一会才对我说:“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八月十号。”

    “哼。”窦博冷冷一笑。“今天是鬼节,你要是看农历你就知道了。今天闹鬼,阎王爷都不会来买账。我不怕鬼,鬼不仅怕恶人还怕好人,如果人一身正气,鬼也不敢招惹。”窦博坐起身来,低了一会儿头,舔了舔嘴唇对我说:“如果张雯清不是鬼,我刚刚那么做,估计就真不算什么好人了。”

    “我说你这么莽撞,原来你是这么不怕他们的。”

    “我也不做什么亏心事,我怕它干嘛。”窦博自命清高地哼了一声。

    “你好人?得了吧,看见张雯清护身符的时候不还想着卖了换钱吗?”

    窦博连忙狡辩:“那个时候我以为她是鬼,她这么耍我们还不得收点精神损失费啊。”

    “好好好,你怎么都有理?”我一说完两个人噗嗤一乐。

    窦博对我说:“走吧,把她找回来,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在这里逛啊。还得把谢彪彪找到,刚从他那么叫也不知道遇见什么了。”

    “诶,你还记得我的假设吗?每个人一层楼,你看我们在五楼又遇见一位,这就有五个人了。我是四楼,你是二楼,张雯清应该是从自己寝室出来的,那就是六楼。谢彪说他是五楼,那就剩下三楼和一楼。三楼是我的寝室,和谢彪值的五楼是同一栋。那么就剩下一楼不知道是几栋的。”

    窦博听完,思索了片刻对我说:“诶,老杜。假如你说的没错,谢彪就有问题了,你想啊。五楼那位估计就没出来过,那五楼就应该有主了,你说谢彪彪真的是五楼的吗?”

    我一想也是,说不定我的猜测还是不对。窦博见我不说话,就有说道:“我们去一楼看看,说不定能看出点什么。”

    我点头同意于是两个人又回到了一楼。一楼的水已经漫过一楼通往二楼的半截楼梯。两盏紧急照明灯还一闪一闪勉强地工作着,一楼的墙壁霉迹斑斑,使得一楼十分的昏暗。我问窦博:“你会不会游泳?”

    “连狗刨都不会。”

    “我下去看看,你在这等我。”

    “你腿上还有伤呢,不怕得破伤风啊。”

    “应该没事,伤口也不深,我就呆一会儿,回去好好洗洗就好了。”

    我脱下了鞋袜,就往水里走去。果然没走几步身子一沉就踩不到底了。水非常的凉,我非常担心自己会因此肌肉抽筋。我向左前方游去,我游得很慢,一直保持头露出水面。不过多时,我便游到了最近的一扇门。

    我拉开最外面的纱门,看了看房门。房门也挂着双锁,在水中没有落脚点,使不上力气根本撞不开。

    “打不开吧,别费力气了,游回来吧。”

    “再等等。”我用脚试探的往下碰,我的脚居然从门下伸了进去。转头对窦博说:“这下面没有底,我估计可以潜进去。”

    “卧槽,你不会当真了吧?”窦博似乎不太认可我的行动。

    “我要试试,我马上回来。”说完我憋足了一口气就潜入了水中。我扶着纱门,一点一点往水下潜,潜到门下,我用手往里一摸果然一楼没有地面,我就将自己的身体越过门下潜入了进去。进入之后我就赶忙向上游,可是突然我的头撞到了什么东西,硬邦邦的,心中一慌难不成上面也被砌死了。我四处摸索发现我的手可以伸出水面,顿时大喜,顺着另一个方向游了过去,终于破水而出。出水之后我大口地喘着气,但是很快我就发现,这里充满着发霉的味道,又呛得我咳了起来。

    “诶!死了没?你哥我不会游泳!休想让我下去救你!”窦博在外面喊着,声音从门上的窗子上传了过来。

    “我进来了,我看一看就回去。”我又抹了抹脸上的水,用手电四处照射,之间没有了地面的支撑,两边的床都倾倒了下来,互相卡着,可能是由于床铺铁架下面还连在墙上,床铺并没有完全沉入水中,两边的上铺挤在一块构成了一个人字形。床下的书柜已经翻到,漂浮在水面上。我估计我撞上的就是这张最外面的桌子。正当我四处环顾的时候,一个浮在水面上的东西漂了过来。我伸手捡了过来,一看还是塑料包装,用手电一照,才看清上面写的东西。竟然是一包没开封的安尔乐卫生巾!

    “发现什么没?”窦博在外面对我喊道。

    “这个好像是个女生宿舍。”我回应道。

    “你却不确定啊?”窦博大声问我。“诶?”

    我没有理会他,伸手在衣柜里掏了起来,有一间衣物挂在里面被我拿了出来,我确定这是女生穿的短裤就随甩上了床。

    “我确定是女生宿舍。”我回应道。

    窦博没有回应我,我又说了一遍他还是没有回应我。我安静了下来,仔细地听门外的动静,想辨认一下,他是否还在门外。可是我却清楚的听见,在我的身后传来了:咕噜噜,咕噜噜的气泡翻腾的声音,我用手电往水里照,发现身后不停有气泡升上来并隐约地看见了一个黑影正在向我游来!

第八章 午夜凶铃

    我见情况不明便伸手抓住了倒在我旁边的床,顺着上床的梯子就往上爬。www.uu234.net两张床依在一起结构并不牢固,再加上我慌忙之中往上爬,开始剧烈的晃动了起来,并发出吱呀吱呀金属弯折的声音。等我爬上去的时候,处在下面的床铺终于再也承受不住上面床铺和我的重量,被彻底压入了水中,而上面的床也开始倾倒了起来。我只感觉猛地一沉之后,便停止了下沉,我扶着铁杆伏在翻在水中的书架上不敢轻易乱动,生怕再一次跌入水中。渐渐的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我所能听见的只有自己的喘息声和滴水的声音。

    我稳住身形之后,便开始用手电往黑影方向照去。只见在我刚刚出水的地方,一个人漂浮在上面。我仔细辨认发现竟然是窦博!

    “窦博?是你吗?”我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窦博一动不动地漂在那。我知道窦博不会游泳,如果他不慎跌入水中他也不会游进这里,那就说明有人把他拖进了水中,在他意识消失之后,把他带进了这间寝室。我回想了一下刚刚的经过,从窦博最后一句话到现在没过多久,如果是溺水现在抢救还不算晚,但是,如果把他拖进来的东西还没有离开,那么我就有可能也被拖进水里。那样的话,就再也没有人救我们了。

    最后,我还是抽出了匕首下水去救窦博,心想如果不救他自己迟早还是要被困死在这,并用在这里的遭遇来激怒自己,让自己勇敢起来。我把手电潜在水中照明,水很浑浊,能见度很低,但还是确认窦博身下确实没有什么异样。我不敢放松警惕,我左手持着手电,右手拿着匕首慢慢地向窦博方向移去。靠近窦博后,便用左手臂挽住他,往身后的书柜方向拖动。

    窦博已经失去了意识,生死不明。由于水的浮力,拉动他并不是很难。被我压倒的书柜由于有床铺铁架的阻拦并没有浮起很高,把他推上去就不会很难。我把他翻了过来,好把他推上书柜去,这样一来由于姿势原因我的手电便探入了水中,光线瞬间就昏暗了下来,他一转过来我借着微弱的光便看见了他的脸。就这一眼我便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他的脸上一大片都是黑乎乎的已经看不见了皮肤,而另一边就是窦博苍白的脸,好像他的脸上的皮肤被生生地扯了下去。我心头一惊,忙把他往外推。

    可是,我这么一推,便把手电从水中抽了出来,一下子室内又明亮了起来,我又一次看清了窦博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脸上挂上了一个什么东西,我用刀小心挑了下来,这才发现那黑乎乎的原来是一块丝巾,不仅蒙在脸上,还绕在他的肩头上,可能是衣柜里的丝巾缠了上去。我看没什么问题了,便用力把他推了上了书架,准备对他进行心肺复苏。

    心肺复苏是我在野外生存课上学的,在我的幻想里,都是我给一美女做心肺复苏,没想到现实生活中竟然是我给一男生做。正常的心肺复苏是三十次压胸之后再进行口对口吹起,但是我们两个人在书架上行动已经很不方便了,很难使出全力还要调整身体位置。而且更难的是窦博身上都是污水,还要口对口吹气这救人简直是不能再难了。

    不过,我按三十次之后该吹气时我始终下不了嘴。心想窦博你可别怪我见死不救,便用拳头猛砸了几下他的胸口。我砸了几下他自己就开始剧烈咳嗽了起来。我见有门儿,便要扶他起来,可是窦博一拳就打在我的脸上,紧接着抬腿顶开了我。我一个不稳就跌入了水中。窦博不会水,没有跟着我下水,在上面咳个不停。

    我出了水便对他喊:“自己人!别动手!”窦博见是我,便放松了警惕,低头猛咳了起来,我赶忙爬上去用力拍他的后背让他把水都给咳出来。窦博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

    “我去nm祖宗十八代--咳咳--哪个王八羔子-----咳咳--把我给拖下水的!”我见他醒过来不是打人就是骂人,估计也就没有事了,又过了还一会儿窦博才不再咳嗽了,而我却一直往水里照,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跟了过来。

    我见他不咳嗽了边对他说:“诶,你被什么拖下水了?”

    “我哪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窦博说完又咳了几下,说道:“这是哪啊?”

    “这是我游进来的那间寝室。诶,你还记得拿那西拖你下水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吗?你怎么不喊一声就被拖进来了。”

    “我不是喊了一声‘诶!’吗?”

    “我还以为是我不回你你才喊的‘诶’,‘诶’能当求救信号用啊?”

    “这事儿不怪我啊,我就说了一声诶,嘴就被捂上了。”窦博一激动就开始捂着自己的胸口,估计被水呛得到现在都疼,他咳了几声之后继续说道:“当时我不是喊你嘛,喊你你也不回应我,但是我却听到了别的什么声音从我身后传了过来,我原听以为是回音,结果仔细一听好像是脚步声。我当时以为那个张雯清下来了,我就转身回头去看。嘿,就这一回头,那个应急灯突然就灭了,这个时候我身后哗啦一声水声,好像什么东西从水中窜了出来,我就‘诶’了一声,就这一声,我的嘴就被捂上了。捂住我的那个人特别有力气,放倒了我就把我水里拖,那捂住我嘴的手也不撒开,一句也没喊出来,我就进水了。”

    “怪不得,我在寝室里游的时候也有水声,我们之间又有一扇门挡着,你被拖下水我一点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诶?不是你把我救出来的吗?”

    “啊,是啊。关键是你浮在这屋子里我才看见你,如果等我出去救你估计你就已经嗝屁了,我就是把你捞出来做了个心肺复苏。”

    “心肺复苏?”窦博一听声音都变了,对我说道:“还老子初吻!”

    “去死吧你,淹死你活该!谁爱亲你啊?我还没对你吹气你就自己醒了。”说完我指了指自己的脸。“你还打了我一拳呢。”

    “我这不也是正当防卫嘛,你别往心里去啊。”窦博说完好像想到了什么,赶忙问我:“诶,他把拖进来干嘛啊?”

    我一想的确是有问题,首先窦博被拖入水中,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对方不想让我知道窦博有难。换一个角度,他或许不想让我离开这个屋子。再有,窦博浮在屋子里时,我去救他的时候恰恰是我防范最弱的时候,为什么对方不进攻?再有,我与窦博相比,我更容易下手,再怎么说我在水中,窦博在台阶上,虽然我会游泳,但是如果对方出其不备,我也难以抵挡。难道我有什么值得他忌惮的。但是,转念一想。如果,窦博会游泳呢?窦博在我面前使诈呢?不过,如果我不去救他,他就露馅了。可是,如果他是鬼呢,如果他可以不呼吸呢?我突然想起了笔记里那句话:“不要相信你身边任何一个活着的人,他们有可能已经死了。”我又突然想起来,刚刚给窦博做心肺复苏的时候,我一个回合都没有做完他就活过来了,我之前没有救过别人,这种情况正常吗?正当我思考的时候,我就发现窦博一直不说话,这和平时的他相比太反常了。我不自觉地就把手按在刀上。

    “诶,老杜?这个你看啊,我们第一次看见张雯清,她就是头破血流的。而这个谢彪彪自从给我们留了口信之后呢,一声哀嚎也生死不明,我估计也遭遇了袭击。再有就是我啦,直接拖入水中差点呛死。可是,只有你啊。诶?你怎么就没什么事儿呢?”

    “你是怀疑我喽?”我反问他。

    “诶,我可没这个意思。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你不救我我就嗝屁了。”窦博挠了挠鼻子又开始说:“我的意思是,你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或者说下一个被袭击的就是你?”

    “我哪知道?鬼才知道。”我心想的确是鬼才知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鬼已经开始行动,而且这种行动已经具有了攻击性,我们得赶紧想法子对付它。”

    窦博点了点头,对我说:“你不是说这是女生宿舍吗?你怎么知道啊?”

    我四处观望,看见了那个被我掏了出来的短裤还挂在床栏杆,就伸手拿了过来递给了窦博。窦博接过来一看就咧嘴一笑。

    “嘿嘿,现在这女生穿的短裤比我们男生内裤都短啊。”

    我回应道:“你去死吧你,什么时候你还开玩笑。对了,我们在这呆着,窗户被墙砌死了下面又被水封住了,这里的氧气用不了多久,我们必须得出去。”

    “靠,我不会游泳啊,这水又不知道有多深。”

    “我有办法,我先回去拿一副泳具,你带上泳具什么也不用管。这里离台阶不远,你闭住气我引着你往外游,你蹬着墙应该能冲出去,只要不慌就没事。”

    “卧槽,也只能这样了。诶,那我要是再被拖进水里怎么办?”

    我一想也是,窦博不会水,被困在这么深的水中,只要有人袭击那必死无疑啊。要不我把匕首给他?转念一想不行,匕首给他我就没有办法防身。如果我再遇难了,谁也活不成。我四处找看有没有可以用来防身的,只见被压在下面的床架上有一根铁柱被压断了。我探身过去,用手用力地弯折,窦博也过来帮忙。两人合力来回几次,铁棒就被弯断了下来。

    窦博把铁棒拿在手中,掂了掂。

    “不错,挺趁手啊。他丫的要敢再来,我就跟他玩命。”

    “那我回去了,你多多保重啊。”

    “诶!那个是什么?你拿过来看看。”窦博指着一个浮在水面上的木板。我下了水把那个木板捞了过来,用手电一照发现是一块木质画板。

    “这是建规学院的楼,这是一个画板。”我对窦博说。

    “如果你没猜错,这里应该有个建规妹子啊,看来你还是没猜对啊。”窦博对我说。

    我耸了耸肩,对他说:“我速去速回,你多保重啊。”

    “放心吧。”窦博用铁棒敲了敲身下的书柜,好像是给自己壮胆。我一个猛子就扎如了水中,因为窦博在水中遇见过危险,我在水中非常地紧张,由于水很混我不敢睁开眼睛,只能紧紧地握着刀凭着记忆往外游。一游出宿舍门,我窜出了水面。抹了抹脸上的水,一楼走廊的应急灯一闪一闪,我没敢关手电,跟窦博招呼了一声就往台阶游去。

    我的鞋还在台阶上,我把两只鞋鞋带系在一块挂在了脖子上,节约时间紧忙往楼上走去。可就在我走到三楼马上就要到我的寝室的时候,在楼道中那部早已经被手机取代而闲置不用的ic电话机发出了刺耳的电话铃声。

第九章 阴谋诡计

    我立在原地看着那部电话机,那部电话机依旧响个不停。www.uu234.net我用手电光四处扫射确认没有危险后,便凑到近前看个仔细。电话机已经被闲置了很久,上面已经已经布满了灰尘。我走到近前不知道要不要接,也不知道这是谁打来的,但是我能感觉到,这种事多半不是什么好事。最后,我还是决定不接。我扯出了电话机背面的电话线,用匕首把它割断,铃声戛然而止。

    我慢慢转身准备继续往310走去,我心中阵阵发慌。如果那个电话是外面的人打进来的呢?我摇了摇头,否认了自己的想法。可是,没等我迈出两步,身后的电话又开始响了起来,声音尖锐刺耳震颤人心。这一次我终于可以确定这部电话机不正常了,因为没有一部电话机可以在断电和断线的情况下还能正常工作。那么,这通电话究竟是谁打来的呢?

    我的心中升起了一种不祥的感觉,这感觉告诉我这电话我必须接。我来到电话机前,拿起了话筒放在耳边,同时警觉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话筒另一边沉默着,偶尔传来几声诡异的电磁干扰声,我就静静地等待了半分钟。

    “喂?有人在吗?”我试探地问了几句。

    电话另一边传来了一个女人从容的声音,我可以判断出这个声音不是张雯清。

    “恩,现在就剩下你一个人了吧?”

    “一个人?什么意思?”

    “谢彪和张雯清都失踪了,而窦博又被困水中。只有你一个人还在走廊里吧?”

    “是你把这里变成了这样,对吧?”我问她。

    电话另一边传来了那个女人阴冷的笑声,这笑声还参杂着电磁信号的干扰声显得阴森恐怖。

    “你怎么猜都行,不过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要做出一个选择,选对了我就把你们四个都放了。选错了,你们所有人都要死。”女人冷静地说着。

    “什么选择?”我赶忙问她。

    “第一个选择就是你去517杀了里面那个人,不过这个选择很危险,因为你一不小心就会被他杀了。第二个选择就是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会杀了一们所有人。任何的挣扎都没有任何意义,你们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我们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这么对我们?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吗?”

    “在这,我说了算。我该说的都说了,你做不做是你的决定。你下一步迈向哪里你的命运就在那儿等你。”

    “我和窦博一起去行不行?”

    “你不去他第一个死!”说完电话就没有了声音,嘈杂的电磁信号干扰声传了过来,我挂上了电话,呆立在那里。

    一条命换四条命?这就算是划算的决定吗?人命可以这样来计算吗?517里面的那个人曾经说过我们所有人都要死,似乎那个人似乎对我们并不友善,但是那就是我可以杀人的理由吗?即便我杀了他没有人知道,没有法律的制裁,那就可行吗?如果杀了517的那个男人,一切也没有发生变化,那我岂不成了任人摆布的棋子了吗?可是敌明我暗,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我思前想后犹豫不决。最后我做了一个的大胆的决定,我计划迅速进入寝室,拿走我该拿走的东西,去一楼救窦博。如果幸运,我可以抢在那个女人行动之前与窦博会和。我三步并做两步冲进了310,拿走了泳具之后便夺门而出冲向一楼。到了一楼之后我便冲入了水中,潜回了那间一楼的女生寝室。

    我一出水只见窦博拿着铁棒一棒子就朝我的头挥了过来,我一歪头就躲过了这一击,但是铁棒还是砸在我的肩头。虽然水阻挡了铁棒的攻击的力道,可还是打得我肩头剧痛。他见是我便停止了进攻。

    “诶,是你啊。你怎么这么快啊?”窦博问我。

    “别墨迹了,有人要取你的命了。赶紧把这个眼罩带上闭住气跟我下水,离这个寝室远远的!”窦博见我语气强硬,也不问什么,便戴上了眼罩。我借这这会儿时间也戴上了一副泳镜,这样在水中也能看清,防止那个女的偷袭我们。窦博小心地下了水,但是他不识水性,下了水之后怕的要命,抱着书柜不撒手了。

    “你就憋住气就行了,沉不下的时候吐出来一点气,不用半分钟就游出去了。”

    “你说的容易,我刚刚还差点淹死。”但是窦博知道,事态紧急也容不得他再耽搁片刻,便闭住了气。我提着他的衣服领口就往水里潜,窦博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怎么的一口气也不吐,我拉着门板才勉强把他拽到房门下面。可是就当我回头看一下窦博的时候,他一伸手就摘下了我的泳镜。我一个猝不及防便被污浊的水冲了眼睛,紧接着我就感觉到有人拽住了我的脚踝,把我狠命地往深水中拖去。

    人在水中潜伏的时间与人当时的状态有关,比如不运动就要比运动的人潜的时间更长,镇定的人就比慌张的人潜水的时间长。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求生的本能告诉我我必须镇定地反击,否则我必死无疑。

    我借用腰力弯曲身体,用左手抓到自己脚踝上的手,右手抽出匕首向那只手猛刺。还没有刺到他,那只手猛地就缩了回去,我估计自己在水中撑不了多久了,而且什么也看不见,就准备往上游。可是刚游没多远我的脚踝又被抓住了,我顿时心中无名火起便起了杀心。抬脚伸手牢牢地抓住那只手,俯身下潜。窦博见势不妙便松开了抓住我脚踝的手准备躲开,正好方便了我接近他。我持着匕首一刀就扎在了窦博的手臂上,他开始更加用力挣扎想要挣脱我。可是起了杀心的我动起手来已经不在乎分寸了,这一次我用力拉近我们的距离,准备一刀了解他。可是,他却立即停止了挣脱,一动不动了。我停下手来,又过了一会儿,他依然一动不动,并开始微微地下降。

    我实在是憋不住了,便松开了手往水面游去。可是我两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自己被他拖到了多深的水中。最后在出水之前还是呛了一口水,出水之后我发现自己还在屋子里,便往书架上爬,爬上书架后就回头看窦博在哪?

    我什么也没看,也没听见出水的声音,就连绑在他手上的手电发出光也不见了。我猛烈地咳嗽着,因为污水进了眼睛,我的眼睛很不舒服,开始流起了眼泪。爬上来的我却没有心思搞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也没去想窦博为什么要袭击我,而是渐渐地开始哭了起来,我感觉周围的气氛已经要令我崩溃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样的惩罚。

    我把头埋在膝盖里,我感到自己已经开始疲惫了起来。现在已经是我被困之后的好几个小时了。即便是恐惧也掩盖不了我的饥饿和疲劳。我感到头也开始疼了起来,思考也开始变慢了。我不是什么小说里那些有着主角光环的幸运儿,我只是个大学生,一个普通人,为什么要这般地折磨我。就在这一刻,我开始可怜起了自己,开始回忆起自己不幸的遭遇和痛苦,开始畏惧不断靠近我的死亡。我不停地流着眼泪,不知道是因为悲伤还污水刺激了眼睛。

    哭了好一会儿,我才慢慢恢复了理智。我开始回想起自己跑到一楼救窦博的时候他的表现,发现确实和之前的他不太一样。比如,一开始他就给了我一棒,这有可能是误伤。但是他之后却说我回来的很快,可是我回来的真的很快吗?我和那个女人通过电话,这段时间并不短。假设从我一回来这个窦博就已经被掉了包,那么一切就可以说的通了。掉包需要一定时间,刚刚被掉包之后我就回来了,所以对方会说我回来的很快。再有,依照窦博的特点,他看见我一定会说我慢,毕竟他不会水而且还受到过袭击,在这种情况下,我暂时的离开对他来说也应该是很漫长的,而不是短暂的。还有就是窦博比较愿意开玩笑,而我回来之后窦博并没有开什么玩笑,这也十分可疑。再有就是电话铃声那么响,窦博肯定也听见了,可是他一句也没有问。最后就是窦博不会游泳,但是冒充他的人也装作不会游泳,而且装的很像,这就表明对方很了解窦博。他见一棒子没有打死我,就选择在水下袭击我,在我潜到最深的时候下手,可见对方也很懂谋略。这极有可能表明一开始我们就中了她的圈套,可能在我们四个人里有一个人是内鬼。谢彪和张雯清一开始消失了,其实是她在实施她的计划,而她的计划就是杀掉517里的人。

    可是想到这我又有了许多疑问。比如既然她要杀517的人,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自己不动手?非要逼我动手,否则就杀掉我们四个?这是我假设里无法被解释的。我又想到了另一种解释,那就是在我离开窦博的这段时间里,也有人和窦博进行了通话。条件可能就是杀了我自己就能活命之类的,这样也能解释窦博不识水性,表现反常和溺死水中的全部过程。我思来想去觉得后者更有可能,但是窦博总说自己做事光明磊落,到了这种紧急关头真的会落井下石吗?

    就在我思索的时候,那句在笔记上写话再一次闪过了我的脑海。

    “不要相信你身边任何一个活着的人,他们有可能已经死了。”

    这么一来,窦博可能已经死了。他好像活在我的身边,但是在我回来这段时间里他就死了,这样一切也可以说的通。

    紧接着我就想到了那本笔记上另外几句话:

    “一定要读完这本笔记,它或许能救你一命;用匕首刺破自己,沾满鲜血插在门上可以暂时挡住外面的鬼;”

    我仿佛因此看见了希望,那本笔记究竟写了什么?那倒不只是七遍《心经》吗?我便开始打起最后的精神准备放手一搏回到310。我拿起自己的匕首,戴上了泳镜,再一次潜回了水中。

    这一次我一边游一边观察着四周,水中到处都是小小的黑色尘埃,手电光也照不到很远的地方,仿佛自己置身于一片黑色迷雾当中。

    这一次一切都很顺利,可是我却怀疑地对待这种平静。我浮出水面之后抹了抹脸上的水,开始环顾四周。在紧急照明灯一闪一闪的光线下,我惊愕地发现面无表情的张雯清站在台阶上,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见我从水中浮起便转过头来冷冷地注视着我。

第十章 我的遗言

    我担心又有人在水中袭击我,便不敢在水中逗留,于是我慢慢向张雯清移去。经过了窦博突然对我的袭击,我很难再相信别人了,我的手紧紧地握着刀,面对着这个张雯清没有丝毫放松警惕。

    我登上台阶后,张雯清见我拿着刀便向后退了几步,她似乎害怕我或者害怕别的什么,她的表情也开始发生了微微地变化。我掏出了那个属于张雯清的护身符,心想如果张雯清有问题她肯定不敢拿。于是我慢慢地抬起拿着护身符的手靠近她,另一只手依然紧紧地握着刀。

    “你的护身符,我在你躺过的地方捡到的。”我一边靠近她一边说。

    张雯清接过了护身符便又后退了几步,我见她拿了我给她的护身符便开始放松了一些警惕,便对她说:“你别怕我,我不是坏人。”

    张雯清并没有看我,而是看着护身符背面的字,开始留下了眼泪。眼泪流过她脏兮兮的脸,在她的脸上划出了两条黑线。我出于好奇便问张雯清:“张雯清,你护身符上的字是你刻的吗?”

    张雯清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不能告诉你。”张雯清低下头对我说了声对不起。

    “没关系,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我心想你都这么说了和承认是你刻的也没有什么区别了。不过转念又一想,还是有一件事没有搞明白,那就是她什么时间出于什么目的刻上去的。就像窦博当时分析的那样,这枚护身符背面上的文字实际上已经刻上去很久了,但是之前我和张雯清并不熟悉彼此,她也不知道我住在哪里,甚至可能都不知道我叫什么,所以,她的护身符上出现我的寝室号和我的名字就是一个几乎无法解释的事情。我也可以排除暗恋我的可能,一来我又不是什么高富帅,二来暗恋别人也不会在这么好的东西上刻字,还刻得这么丑。

    “我有一个出去的方法。”张雯清的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思路。

    “方法?什么方法?”我反问她。

    “但是你要保证你要听我说完,而且不要伤害我。”张雯清说完颤抖了一下,虽然只有一下,但我还是看见了。我点头答应她,她才开口说:

    “你要用你的匕首杀掉517里的人,你去517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脚步,千万不要发出什么声音,不要让他发现你。破门而入直接杀掉他,不要相信他的任何一句话。他很危险,他也想杀了你。”

    “为什么要杀了他?”

    “不要问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能知道,否则我们都要死。”

    “为什么我知道了会死?我为什么一定要杀他?电话里的人是你吗?”

    “求你了。”张雯清的眼中充满了绝望,她对我说:“这是我们唯一出去的方法,相信我。我们斗不过把我们困在这里的力量,除非我们杀了他,否则我们会一直被困在这里。”

    “那我们也不能杀人来保住自己的命啊。”

    张雯清似乎不想听到我这么说,开始啜泣了起来,我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更好。

    “我们真的没有别的方法了,如果你不杀了他,我们只能死在这了。”张雯清边哭边说。

    我其实很怀疑张雯清,因为张雯清和电话里那个女人说的话非常的相似,她即便不是幕后真凶也一定是知道些什么,可是她什么也不说就显得她十分的可疑。

    “那你如何保证我杀了他之后我们一定能出去呢?”我烦问张雯清。

    张雯清被我这么一问语塞在那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欲言又止十分无奈。我知道从她这里再也求不得半点线索,于是就想甩脱她独自去看我的那本笔记,变就故作勉强答应了她。

    “好吧,我试试,我刚刚就把窦博杀了。”我说道。

    只见张雯清脸色陡变,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变得更加惨白显得惶恐不安。

    “你把窦博杀了?”张雯清问我。

    “是啊,他想杀我。我就把他淹死在水里了,我觉得他被鬼上身了,我也是迫不得已。诶,你认识窦博?”我为自己辩解着。

    张雯清神色黯然显得十分悲伤,她地下了头对我说道:“值班时候记住他的名字了。”

    我从她的语气中可以猜出她在说谎,但是又想不到别的解释,就对她更加怀疑,可是她在我面前瑟瑟发抖又是真的,倘若她真的是鬼,演技也真是高的可以。

    “放心吧,我这就去杀了517那个男的,你在这等我。”我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想一到三楼,两步就能走到310,我冲回去便是了。

    张雯清又抬起头来,眼睛里闪着亮光,在灰蓬蓬的脸上十分的显眼,好像是收到了大钞的乞丐,不再担心几日的食粮一样。可是这目光也转瞬即逝,目光又转为了灰暗。

    “你注意安全,他很危险。”她说玩就把她的护身符双手递给了我,对我说:“菩萨保佑你。”

    “这是你的我不能收,你拿着吧。”我拒绝了她,可她还是硬塞到了我的衣服之中,紧接着她趁我不备竟然抱住了我,那一刻我的感觉无法言语。

    首先我很怀疑她,她突然抱住我是何种目的?还是处于害怕?还是仅仅是在送别我?其次她是个女孩子,突然抱住我这么一个男生心里不可能是平静的。但是只过了两三秒钟她就松开了我。

    “你快去吧。”她对我说,我点了点头便上了楼。我回忆着笔记上的话,抽出了刀一狠心划破了自己的手臂,让血液浸润了刀面。一到三楼便冲入了310,回身就一刀插在了门板的背面。我把插到门板上之后我便发现,门上有好几处被刀扎破的痕迹,足足有十几处,可是在此之前我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用手电检查完屋子内再无其他人之后,便把我室友的桌子移了出来顶在了门口。我刚把门顶住,门外就传来了剧烈的拍门的声音,我听见张雯清在门外嘶声哀嚎着,大骂我欺骗她,抛弃她。那一刻,我被这声音震撼了。我呆立在门前看着震颤的门板和抖动的匕首,问自己这么做对吗。如果张雯清不是鬼,我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我又一次哭了,这一次我为自己的多疑和冷漠而哭,为自己变成了懦夫而哭。

    “你又不和我说!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我对着门大喊,终于门外的哭声渐远,安静又再一次把我包围。我拿出绷带,清理并包扎了手臂和腿上的伤口。刚从水中出来浑身湿透感觉十分的冷,于是我又拿出一部分医用酒精放在酒精炉中点着给自己取暖。

    我伸手去拿书架上的笔记本,翻开首页,那几条建议依旧还在。再翻几页是我之前写的七遍《心经》,我继续翻了下去直到把七遍《心经》都翻完,我终于看见了一页又一页熟悉而又陌生的字迹。熟悉是那字迹的确是我的,陌生是我对写过这些字毫无记忆。我赶忙返回去从头细看,上面第一行字就震住了我,上面赫然写着:“我的遗言”。我的遗言?我绝对没有写过遗言,谁没事闲到了也不会写这种晦气的东西,我抱着疑问继续看了下去。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事情,我只是在正常的巡查寝室,突然发生了停电,可是这栋楼的门窗都被墙堵死了,我竟然还在这栋楼里发现了自己的寝室,于是才在这写下我的遗言,如果有人能看的见的话……”

    这个遗言写的很长,写了好几页。一开始是介绍了他困在这里的一些具体情况,比如是在上厕所的时候被困住的,具体情况和我当时的遭遇非常的接近。之后根据他的描述我推测他谁也没撞见就找到了310,此外这个时候的310外面还是有那个我们宿舍标志性的“wele 310”这几个纸卡,还有就是门没有挂双锁。接下来他的遭遇是他听见了门外有动静,他听出来是两男一女但是他没敢开门,再之后就没有发生什么很奇怪的现象,所以接下来的描述就和所处的环境关系不大,都是一些回忆性的文字。其中有些是我对过往所犯过错的忏悔以及对死亡的恐惧,不少地方的记叙确实刺进了我的痛处,在此便不过多的介绍了。接下来的记叙是我对我在乎人的交代,比如对母亲和对女友这类人的最后遗言,但是这段内容的文字似乎并没有写完,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如果换做我我会写得更多,至少署名也得写上吧,遗言在这似乎是戛然而止的,好像有什么外界因素阻止了我继续写下去,比如门外的人看到了室内的光或者我遭遇了袭击当场毙命等等类似紧急情况。

    我读完这段遗言之后我内心的疑问又多了好多,比如这份遗言真的是我写的吗?我看见这本笔记的时候还是很早的,那个时候我和窦博还没有去过517,说明在那个时候这本笔记就已经写好了。那么我就可以很肯定这份遗言不是我写的,但是,遗言上的笔迹和其上比较私密内容是无法复制的。如果说签名可以模仿,可是这份遗言洋洋洒洒有上千字,模仿起来确实很有难度,而上面比较私密的忏悔内容更是我直到死了才会公开的秘密,显然这份遗言又是我写的。

    难道我死了?这是闪现在我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可是如果我死了又怎么可能在这里看我写的遗言呢?我饭回首页,反复地读着那句话:

    “不要相信你身边任何一个活着的人,他们有可能已经死了”

    难道我真的死了?我看了看手臂上还隐隐作痛的伤口否认了自己的疑问。我又翻回到自己的遗言,发现在这份遗言的后面的竟然还有字,这字依然是我的只是变得十分潦草,上面的纸上沾着血液,血液似乎曾把两页纸粘在一块过,但又被人扯开了,但是有一页上的字残缺不全了。而当我认真辨认上面的内容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初见遗言的惊讶来的早了一点。

    最后谢谢读者让我好好抱抱你,让我心情好很多。

第十一章 迷雾重重

    这被血液黏在一起的两页被撕开有一页的大多半都粘在另一页上面,整页纸上大多部分为已经无法辨认了,上面的血迹早已经氧化发黑,而能看见字的地方潦草地写着:

    “我把他们三个都杀了.......”

    我看见这句话的时候就是一惊,我好奇地看了下去。顶 点 X 23 U S第二句话也是十分潦草。

    “前面的遗言不是我写的......”

    我看到这才是我最惊讶的,这些潦草的字迹不是写遗言那个“我”写的,可是这些字迹分明也是我的呀,难道有三个我?我又开始仔细地看了下去,下面的几行字已经看不很清楚了。

    “谢彪说他在三楼......”然后这后面的字迹就再也没法辨认了。

    短短三句话让我惊叹不已,我开始构思一个非常离奇的假设。首先,我们四个人被困在这栋楼中,当我们都死了一切就恢复到了从前。于是有两个“我”巧合地用了这个本子写下了遗言于是就出现现在这个局面。这可能吗?我立即反问自己,这种时空逆转的情况真的会出现吗?那要逆转多少次才能出现两个“我”在同一个本子上写下遗言啊?我呆坐在那陷入了沉思,想了很久还是觉得这是唯一的可能。反正我都已经遇见这么离奇的现象了,再离奇一些也不是没可能。

    于是我暂时说服自己相信这是两个不同的“我”写下的遗言,那么更多疑问又开始出现了。首先我真的会杀人吗?由于第二个“我”所记录的内容已经残缺不全了,所以我已经没有办法考证“我”当时是在什么情况下杀掉那三个人的。如果都是正当防卫那还说得过去,如果是我主动杀人那得是一个什么样的“我”。我真的有那么残暴吗?当有人威胁到我的生命安全的时候,我真的会变成一个如此残忍的人吗?想到这,我开始尝试性去想象,如果现在我主动去杀了可疑地张雯清,我真的能下得了手吗?我想了一会,结果还是不能。第二个疑问是关于这本笔记,如果一切都可以复原,或者说时空可以倒流,那么这本笔记为什么会留下两个“我”的字迹呢?我的猜测就是这个本子的确可以避开这个循环,或者这个本子不能被更改。我猛然想起了张雯清的那个护身符,便急忙掏了出来放在光线下查看,上只见面刻着:“310dsy”。上面的字迹确实已经模糊了,这说明这个护身符是很久以前就已经刻上了这几个字,就好像这个本子上发黑的血迹一样也是很久以前的留下的。如果假设成立,张雯清可能在很早之前就发现在我的寝室310里,有一本笔记上面记述了我的遗言,而这个遗言十分的关键。于是,她为了能够在新的循环之中可以先发制人,就在自己的护身符上刻下了这几个字用来提醒自己引导我去找我的寝室。一想到这,我的心里十分的难过,刚刚我还把她拒之门外,如果她没有问题,我岂不是错怪了她。第三个疑问是这几句话的顺序,一般来说,开头这几句话其实在潜意识里是有先后顺序的,也就是说重要的程度不一样。

    第一句表明“我”杀了三个人,这对我来说是前所未有的,所以理应出现在第一句。第二句是表明“我”也不知道第一篇遗言到底是怎么来的,这对我而言就显得十分重要。如果他没有写第二句话,读者的以为是第一个人写完了遗言然后出去杀人去了,杀完人然后回来接着写。所以这句话对我了解这本笔记和事情的经过都显得十分重要。第三句话我也疑惑了一段时间,上面写的是谢彪说他在三楼,之后的内容看不见了。但是很显然,在这么重要两句话之后不可能突然出现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谢彪说他在三楼到底怎么了呢?是什么样的事能让谢彪出现在第三句话呢?我所能给出的唯一推测就是,这是我杀死谢彪的理由。比如,谢彪说他在三楼怎么样了,但是被“我”发现他在说谎,于是被我杀了,此外我真的想不到别的解释。

    最后的疑问在这片血迹上。这片血迹是谁留的?是“我”的吗?还是后来读到这来的人留下的。我自己观察片血迹,血迹向左呈喷射状,我的推测是,这个人应该是被背后偷袭,中了刀伤导致内出血,而他死前侧着头吐血而亡,血液便留在了笔记上。我又向后翻了一页,确定这可能就是“我”的血液。因为第二份遗言并不长,而且非常短,都不足两页纸。这就说明,书前这个人可能还是“我”自己。另一方面,我已经杀了三个人,应该没有人能威胁我了,所以,我最后的结局应该是饿死在栋楼中这类的结局。这样的话,我写的话应该不会这么少才对。最好的解释就是当时的“我”已经放松了警惕,被偷袭致死。

    想到这,似乎我已经把这个问题够解释的差不多了。但是仔细想想还是有很多问题,比如最后杀我的是谁?517里的人?还是鬼?还是“我”以为我杀死了,但实际上没有杀死的人。这一切已经不可考证了。

    我接着翻了下去,接下来的文字还都是我的笔迹。第二篇之后又有几个比较短的遗言,几乎都没有什么值得思考的线索。我猜测鬼应该发现了这本笔记,只要我接触这本笔记就活不了多久了。但是其中有一个在内容上还算是吸引我,上面是这么写的:

    “......这真的是太神奇了,我们竟然进入了一个可以循环的空间。倘若是爱因斯坦或者霍金知道一定会为之发狂,如果这一现象可以被世界的科学界发现,一定能引起人们对《绝对论》和《相对论》的激烈探讨。我们几个人就好像卷入了漩涡里的树叶一样,漩涡如果不消失,我们就不可能离开漩涡。但是,在漩涡之中,我们每一次的轨迹都不相同,这是鬼插手造成的蝴蝶效应还是绝对论的真实体现呢......”

    我看完就在想,自己真的有这么学霸吗?不过我所说的这些还确实是我知道的,但是现在我并不关心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想离开这个“漩涡”。

    我接着读了下去,这一次还是我的笔迹,不过在这一次出现了我的匕首。文章很长在此不细致描述,在这里只挑重要的说。首先是我在寝室发现了匕首,这一切因为张雯清。根据文中的描述,张雯清似乎知道什么,她提醒我找到了我自己的寝室。并在自己的寝室发现了这本笔记,并读了前两个我的叙述。于是,当时的我做了一个非常大胆的决定,在衣柜中翻找出了这把匕首用来防身。之后他从窦博的叙述中了解到,杀生很多的匕首可以用来辟邪。之后根据他的推测他确定我们之中存在内鬼,并认定内鬼是谢彪。这期间有很多关于他认为谢彪是内鬼的依据,而且这些依据十分可靠。最后,“我”决定杀了谢彪。但是,很不幸杀了谢彪一点用也没有这他才知道自己杀错了人,于是他离开了窦博和张雯清。在这里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谢彪其实并不是“我”杀的,准确上来讲是我在和他争斗的过程中,从楼梯摔下重伤后脑而死的。而之后,“我”又很偶然地发现,当刀上沾有血液并且刀插在门上的时候,门外推门的人不敢推门了。这种门外人反常的行为被“我”发现,并确认这种方法确实可以抵挡鬼推门。但是这种方法并不能一劳永逸,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涂上新鲜血液。文中的“我”多次使用了这种方法,貌似最后是失血过多而昏厥过去了。

    我在看着篇遗言的时候,觉得这篇遗言给我不少的线索。首先,门上插匕首防止鬼推门这是只是非常有用的一种手段。正是由于有这种手段,后面的遗言才可以写出更多的线索。可是,问题是为什么鬼会害怕匕首插门呢?其次,是这篇遗言的推理。由于有足够的时间书写,文中的“我”写下了很多关于他的推理和假设,其中最吸引我的一个是我们之间存在内鬼这个说法。我在一楼险些被窦博淹死,而在此之前窦博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恶意。这就说明鬼确实可以潜入我们之中充当内鬼,在暗中改变我们的行为。而且,经过这么多次的循环之后,鬼已经很了解我们了,我们的能力、性格和心理状态都已经被他摸清了,想瞒过我们已经很容易了。所以,我相信这一个推断,我们之间存在内鬼。文中此外还对张雯清有很多的描述。根据他的描述张雯清比一般女生要勇敢而且也很聪明。这一点和我的这个张雯清一点也不一样,首先,我遇见的张雯清是最先被吓破胆的,至于聪明嘛,在护身符上刻字倒是有些机灵,不过也不能因此判断出她就很聪明。但是,根据我现在所处环境,其实张雯清貌似没有什么嫌疑,因为她在我用匕首插门之后仍旧拍过门,这一点并不符合已故的“我”的描述。难道,一开始窦博就是内鬼?他从一开始就在骗我?难道谢彪的哀嚎是因为他看见了张雯清的尸体?可是他为什么选择我在发现一楼是女生宿舍的时候对我下手呢?我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继续翻了下去,接下来的一篇遗言只一眼就吸引了我的注意。因为,这一篇字迹工整娟秀竟然不是我的笔迹。

第十二章 不速之客

    “我是张雯清,这一次的遗言恐怕要轮到我来写了。www.uu234.net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一次你是内鬼。笔记的空白页已经不剩很多了,你要节约着写,只需写些关键和重要的。我觉得这件事不可能会无限循环下去,鬼把我们困在这里是有着明确的目的,而我们必须要在循环结束之前猜到鬼的目的。如果,我们不能杀死鬼或者完成他的目的,那么这些字就真成了你的遗言了,保准是谁也看不懂的遗言。鬼有着明确的行动计划,首先他假扮成我们其中一员潜伏在我们之中,暗中挑拨离间我们并让我们间接地达成一个目的。这个目的可能就是杀死517里的人。但是,在这个计划当中,我跟你都是打破他计划的人。你有着这本笔记和他比较畏惧的刀,而我只要戴上了护身符也可以在下一个循环当中保存一部分记忆。所以,我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让你快点得到这两样东西。但是,我也发现了一个非常矛盾的情况。我的记忆就像醒过来回忆梦一样并不是十分的清晰。但是,我确实看见了517里人的被杀的情况,我只记得几个黑影,分不清谁是谁。但是,杀死517里的人的同时,我们之中也存在着伤亡。如果,我的记住的那些内容是真实的,那么鬼真的是让我们杀掉517里的人吗?为什么我们杀了517之中的人,这个循环依旧没有被打破呢?还有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那就是你发现匕首的时候鬼还不会动手杀死我们,但是只要你看到这本笔记,那我们都会一个个地被他杀掉。原因是什么我也不清楚,难道在你的记述当中有什么是他绝对不能让我们知道的吗?我最后要给你一个警告,你要控制好自己情绪,你非常容易失控。对了,在这一次循环里你发现五楼不是.....”

    遗言就这么些,又是断在关键的地方。而我看完这篇遗言之后的第一反应是在其中寻找漏洞,我在怀疑这是不是鬼给我设下的圈套。但是其中的许多描述其实并没有什么设局的可能,最让我惊叹的是张雯清可以保存记忆的这种能力。鬼为什么会选择我们四个人呢?我们四个人有什么特别之处吗?鬼害怕我的匕首,又抹不去我日记本上的字迹,那他为什么要选这择我?为什么在选择我的同时又将我的寝室也布置进来?他为什么选择张雯清?张雯清对这个循环的记忆能力明显是不利于他潜入我们其中,因为在开始张雯清就会察觉甚至知道我们其中有人有问题。如果他要杀死517里的人,谢彪就是一个累赘,他胆子这么小肯定不敢做出杀人这些勾当。至于窦博更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见不着鬼,那鬼为什么要选择我们四个人呢?这难道不是自找麻烦增加游戏难度吗?难道真像窦博说的那样,这个鬼就是一个无聊鬼,他死了之后找我们玩狼人。不至于吧?这排场也太大了,而且还不提前通知游戏规则。我的脑袋一片混乱,不得不停了下来走到饮水机那里打了杯水。饮水机咕隆咕隆地响着,我盯着翻腾的水面,总感觉有一种不安。我转身立刻冲向了门,也与此同时门也咣的一声响,明显外面有人在撞门,匕首插在门板上并不深,被这么一猛撞就从门上掉了下来滚在了地上,发出金属落地的声音,门外的人似乎听见了这个声音更加猛烈地撞门。我赶忙用尽全身的力气去顶住门前的桌子,但是门外的力量比我更大一些,竟然把门撞开了一个缝隙。手电的灯光没有直接对着门,但我还是看见一只眼睛愤怒地向我这边瞪着,好似是一头被激怒的公牛。

    我知道再这么撑下去,保准让他冲进来。我背对着桌子伸手去拿匕首,可是我这么一背身顶门的力量就更小了,门被开得更大了一些。我赶忙一伸脚一脚就顶在了床脚,再怎么说胳膊拧不过大腿,我这样你还能进来?我回头一看只见门外人的手已经出现在门板上,我心头一惊腿就抖了起来,这一抖门又被推开了一些。不过这也刚好让我能够到了匕首,我拿过匕首挑开了手臂上的绷带,用拳头打了一下我的手臂,一阵剧痛冲上头来使我闷哼了一声,伤口又裂了开来,鲜血流了出来。我咬着牙狠命的一用力又往回顶了一下门,用匕首沾了血。可是我根本没有办法起身,只要我一起身,门外的东西保准进来。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情急之下就伸手想从桌子下面用匕首捅门板,可是我背对着门胳膊根本伸不长,不仅没插到门板还把匕首掉在了桌子下面。我心头一阵绝望,想想刚才喝水的时候饮水机的声音暴露了我的位置,再加上门板上的匕首可能失去了效用要重新涂血,鬼就趁机要冲进来取我的性命。跟鬼斗真的是不能放松一点警惕,心想自己连遗言都没写就要交代在这了真是一万个不甘心啊。顿时我心头一阵恼火,大声咆哮了起来: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句话一喊完,我的杀心就起来。心想死就死吧,今天死我一个,千千万万个“我”还能站起来,老子跟你拼了!

    但是我万万没想到,这一吼居然喝住了鬼,我明显感觉到鬼迟疑了一下。我抓紧这不足半秒的时间,一翻身趴在了地上,一手顶门一手拿起匕首扎在了门板上。

    只听咣的一声,门又被我推上了。我不敢松懈,继续用手顶着门,并把耳朵贴在地上听外面的动静,我只听见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我起身搬开了桌子,拔出了匕首将它插在高一点的位置上,又把门顶了上去。做完这些之后我浑身无力地瘫在椅子上,感觉自己又累又冷又饿。我在自己的柜子里找到了几块压缩饼干啃了起来,第一次觉得压缩饼干这么好吃。我边吃边看笔记,翻过了张雯清的那一段继续读了下去,这一次还是我的笔迹。

    “我差一点就要成功地把鬼杀了,但是我还是失败了。没人相信我,他们看见了我的尸体。对,你没看错,我的尸体。我竟然看见了我的尸体,其他人看见之后便开始怀疑我,除了张雯清。我看见的第一个人是她,她很冷静也很聪明。她带我来这里拿到了匕首和笔记本,我也就很早知道了我们之中会出现内鬼,但是当我发现她的身上没有护身符的时候已经太晚了,真没想到她竟然就是内鬼。我现在身中两刀,流血不止马上就要撑不住了,她就守在门外等着进来,而我却有好多话要写。首先,我在本子的首页写下了几句对你非常关键的话,如果你发现了更关键的话就补上去。此外,尸体和鬼是没有联系的,也就是你看见了某个人的尸体不代表他就是鬼。鬼很聪明的,他不会露出这么大的破绽。此外,匕首似乎可以杀了他,所以这才是他每次都要最后杀掉‘我们’的原因,因为一旦有了匕首我们就最难对付。还有一点我很不理解,鬼既然怕我的匕首为什么还要把匕首留在这栋楼中呢?我的猜测是鬼对此也无能为力。也就是说,如果把每一个循环都当成是一场游戏的话,包括鬼也有必须遵守的游戏规则,如果有人打破了游戏规则就要重新洗牌。我一直在想,鬼是怎么替换掉我们的。是侵入我们身体还是他完全可以变一个假的出来,或者两者均可。现在我的感觉好冷,眼前也开始发黑,我想我还是写一些对你有帮助的话吧。首先你要冷静并控制好自己的愤怒,神鬼怕恶人,你在做恶人的时候或者滥杀无辜的时候鬼也会怕你。但是愤怒并不能解决一切,往往事情会变得更糟。我在冷静地对待这一切的时候就在想鬼既然要杀人为什么自己不动手,偏偏要借刀杀人并乐此不疲。我猜很有可能是他也没有办法杀人,只能借我门之力杀掉517里的人。但是为什么我们杀人失败了之后却也要被杀呢?我想,在笔记没有出现之前或者张雯清没有在护身符上刻字之前我们也是会被杀掉的。也就是说,鬼直接威胁我们杀人也是行不通的,或者说我们只要死了一个人游戏就失败了。因为每一次我们都还在没有杀掉517里的人时就已经有人伤亡了,而一旦有了伤亡,我们就会接二连三的死去,因为这个循环已经失败了,这也是我最想不通的。

    我是最了解你的人,这一点你无法否认。这么长久以来你内心的痛苦与折磨是没有人知道的,你背负着这些活了二十多年却依然努力地做一个普通人,我当然知道这其中的辛酸。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让我们不要任性而去委曲求全。而我却是一个你无法欺骗的人,你的想法、你的孤独、你的疼痛和你的快乐我都感同身受。但是我也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人,一个坚强的人和一个凶狠的人。你只是在这个世道下披着羊皮而已,永远都不要忘记你是谁,先看清你自己再去看清别人,别放弃永远都不要放弃。这就是我要对你说的全部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内心十分平静。好像我终于遇见了知己,遇见了懂我的人,现在在给他写一封吐露真情的信。这在平时真的是无法做到,而今天我却真的做到了。写着给自己的遗言却写得如此的畅快,我真的没想到我在死前竟然会了无遗憾。”

    我的视线模糊了起来,眼泪滴落在笔记本上早已经被风干的泪痕上。我用力丢掉了手上的饼干将它摔在我面前的墙上,并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翻涌的情感,开始抽泣起来不能自已。

第十三章 魔高一尺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渐渐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我擦干了眼泪准备继续读下去,可是背面再也没有字迹了,而且也没有空白页了。m.www.uu234.net我又翻了回去数了一下一共十二篇,算上我一会儿要写上去的,就只有十三篇了。

    在我动笔之前我觉得还是再查看一下匕首,于是我起身走到了门前。我靠到近前发现匕首上的血迹已经不明显了,我又检查了一下桌面,上面也没有血迹,刀面上的血液就好像是蒸发了一样。我又往刀上涂了一点自己的血液,才放心的又回到了座位上,也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摄入的能量不够,我觉得非常的冷,我从衣柜中练出一件风衣披在身上,准备写下自己那一份,虽然我很不希望那是我自己的遗言。

    因为剩给我的地方并不多,所以我也不敢轻易下笔,于是我决定先把问题整理清楚再写。我的思路是进入楼的那一刻开始的,首先我回忆了我被困在这里的最开始经历。我一个人在楼道中,然后所有的灯都灭了,于此同时周围一片漆黑。在我没有回到一楼的这段时间内,这栋公寓发生了无声的巨变,首先一楼积了一半的水,整栋楼被砖墙砌死,这栋楼内不同楼层又分别都是不同公寓的不同楼层。三个协管员和一个主管被困在了这栋楼中,我和窦博因为楼梯转向发生改变而撞到了一起,他成了我第一个遇见的人,之后我们听见了张雯清的尖叫,以此同时谢彪从楼上跑了下来。之后我在这里偶然地发现了我自己的寝室,门上的标识不见了,门被另一把锁锁住了,这表明困住我们的人不想让我进入这间寝室,并同时在三楼发现了张雯清。之后楼顶出现了张雯清的尸体,张雯清本人也见过这具尸体,她的身份因此就变得很难确认,而谢彪在我和窦博离开的时候失踪了,之后谢彪哀嚎了一声似乎遇了难,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后来我和窦博在五楼发现了一个陌生人,不知是敌是友,他扬言我们都得死。再后来我潜入水中确定了一楼是建规学院的女生宿舍,而窦博被人拖入水中,困在了一楼。我本想拿潜水器具去救他却在自己寝室的门口接了一个诡异的电话。电话中的陌生女人让我杀人来保全我们四个人的性命,但是我决定放弃这种变态的行径准备迅速下楼去救窦博,然而还是迟了一步,窦博被鬼替换险些杀死我。我离开一楼之后,张雯清一直在劝我去杀了517的人,我又一次拒绝了这种毫无求生之路,回到310将读我的遗言读到现在。

    如今,窦博已经死了,如果谢彪没有死。剩下的三个人当中肯定有一个有问题,首先排除掉我自己,那么就剩下谢彪和张雯清了,他们都有着作案时间,尤其是张雯清嫌疑最大,她所说的和她的行为也最可疑。在之前的“我”的遗言当中,最奇怪的一个问题就是我。因为这里有我的寝室,我有可以致鬼于死地的匕首和可以记录循环的笔记,而鬼貌似对这间寝室一点办法也没有,他除了挂锁和更改门面之外什么特殊处理也没有,正如之前的“我”所说的那样,鬼也有自己不能打破的规矩。再有一点就是张雯清的遗言,我们杀死过517的人,那么我们为什么还困在这?难道杀死517的人不是鬼的目的?还是鬼除了杀死517的人之外还有别的要求?之前的“我”曾经说过,只要我们当中有一个人死亡我们就会接二连三的死去,自从窦博死了之后,我就两次遭遇危险险些送命,也就是说鬼已经放弃了这个循环,准备重新洗牌再一次开局了。我对此的猜测是,鬼不希望我看到这本笔记,因为这本笔记上写明了匕首可以杀死他。所以,当我冲进寝室的时候鬼就知道我迟早要知道这个秘密。所以他将窦博杀了,当我潜回一楼的时候,见一棒没能打死我就临机想在水中把我淹死,亏得我水性稍好才幸免于难,而他因为害怕我的匕首就离开了窦博的身体,也不知道当时窦博有没有死,还是仅仅被他控制住了,倘若真是那样,那就是我亲手把他淹死了。想到这,我就开始担心了起来,如果我杀死了鬼但是窦博没有活过来那该怎么办?我突然想起张雯清的那句话,她说这个循环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说不定这就是最后一次。我这样安慰自己,希望在最后遇见鬼的时候不会有后顾之忧。想到窦博,我就突然觉得鬼真的是太狡猾了。他见我潜入了一楼,就把不会水的窦博拖进了水,窦博被困在一楼,那样我就成了一个人。我在明他在暗,这样就便于他威胁我杀人。想到这我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一楼为什么会被水淹呢?假如一楼没有淹水,我们就会想办法从一楼跳窗出去,虽然可能不会成功,但是我们也会发现一楼是建规学院女生宿舍,我也恰恰是在进入一楼之后才被要挟的。如果这个鬼一开始就想要挟我们杀人,那么他大可不必费尽周折潜入我们其中暗中引导我们去杀人,一开始打个电话吓唬一下我们就行了。他的这种反常的行为表明他不想让我们知道一楼是建规学院的女生宿舍,那么这里很有可能就是关键所在,所以,只要威胁我杀人失败,他就打算杀了所有人重新洗牌。打电话的陌生女子难道生前是建规学院的?我怎么从来也没有听说过西校区有女生死了这种传言呢?我倒是听说过一旦有学生自杀或者遇害,学校往往会封锁消息以免影响来年招生,难道真的封锁到如此的彻底吗?这个鬼死了都不肯放过517里的人,明显生前就是有着深仇大恨啊,这种消息在女生居多的学院里是不可能封得住。

    再有一个问题就是鬼的借刀杀人了,为什么鬼要借我们的力量杀人呢?他这么法力无边,直接冲进517去,不用变出这么多堵墙,直接变出几块砖头也把他吓死了。难道517里住的是个道士?会降妖伏魔?不过大学生应该没几个会信这种东西的,要不是我撞见鬼了我才不信鬼呢。还有就是517里的人为什么要杀我们?再怎么说他现在被鬼缠上了,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同病相怜,为什么我们也不能进去呢?

    我想了好久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委,于是就把我了解的一些情况写了上去。

    “一楼是建规学院女生寝室,鬼不希望我们知道,千万别去。这本笔记鬼也不希望我们知道,看了要小心。四个人不要分开,其中虽然有内鬼,但是只要有人死了其他人也要被鬼杀掉。”

    写完这三句我就想不到别的什么东西了,我看着自己写下的最后一句话思考了片刻,但是也没想出来什么便就此作罢了。

    其实后来我回想这件事的时候,我真希望自己能再多想想最后一句话或许就会明白许多。

    我翻回首页,写下了一句话。

    “当你看见这本笔记,鬼就要杀人了,你要万分小心。”

    写完之后我合上了笔记本,起身准备出门。我心想自己已经读完了笔记,现在应该趁着自己还有体力出门去会会那个鬼了。我起身的时候眼前就是一黑,头疼的厉害不知道是失血的原因还是伤口发炎了导致的,我立在原地缓了一会儿。我拿起手电,拔下了门上的匕首准备出门。

    出了门门外一个人也没有,我想了想决定去517看看。一路上没发生什么就来到了517,我到了517的门前敲了敲门。

    “你要是敢进来,我就杀了你!”里面有人回应我。

    “我要是想进去我就不打招呼了,我呢就是来打听一个事。”

    里面没人回应我,我继续说道。

    “你住几栋?”

    “问这个干什么?”他问我。

    “你要是不说我就踹门了,反正横竖是一死。”我拿脚踢了两下门。他沉默了一会儿便告诉了我住在几栋,我一听和我猜的一样,便得意地笑了一下。

    “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来跟你玩命,说不定那个女鬼还能放我一马,再给你最后一次说真话的机会。”我一边威胁他一边套他的话,再也没有声音传了出来,我猜他应该没有撒谎。就在这时一声向我这边喊了过来吓了一跳。

    “是是是不是杜森?”一个结结巴巴的声音从走廊那边传了过来,我拿手电一照发现是谢彪。

    “你去哪了?”我赶忙问他,边说变向他那边走去。没走两步我就发现他身后还站着张雯清,张雯清躲在他身后既害怕又怨毒地看着我。

    “对不起啊,刚刚是我太失态了。”我对张雯清抱歉着,张雯清没理我,谢彪见了就对我说。

    “你你怎么把一一个女生拒拒之门外呢?”

    “哦哦,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我连连认错,然后便向谢彪说:“诶,你刚才遇见什么了喊了起来。”

    “我我我遇见张张雯清的时候吓吓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撞撞见鬼了呢呢。”

    “哦。”说完我就抽出了匕首一刀捅在了谢彪身上,拔出了匕首谢彪倒在地上捂着肚子,脸因为痛苦而扭曲着。

    “谢彪啊,你已经露出马脚了。一开始我和窦博在一楼的时候你就冲了下来连个手电筒都没有拿,你在那么黑的地方能跑那么快吗?我和窦博上六楼看见的张雯清的尸体恐怕就是你吧。因为张雯清能记住一些东西对你非常的不利,为了让我们怀疑张雯清,你在楼顶变出了一具张雯清的尸体。我猜你是从另一个通往楼顶的门溜到楼顶上去的。你以为你成功了还笑了起来,吓了我一跳。你回来的时候一定发现张雯清不见了,但是又没办法交代,干脆自己也玩失踪,还留了一张纸条,想骗我们开517的门......”我还没说完,谢彪似乎要说什么但是已经说不出来了,他抖了几下便不动了。与此同时楼里的灯都亮了起来,灯光虽然昏暗却也显得刺眼,517里也透出了光线,一切恢复了正常。

    “诶,出来吧。鬼让我杀了。”我对着517里的人说,里面还是没有人回应我。

    我看了看张雯清,她躲在一边瑟瑟发抖,显然被我的行为吓到了。我又看了看谢彪躺倒的地方,谢彪已经不见了,地上连血迹都没有。虽然还有很多疑问没有解决,但是我还是松了一口气。我转身向楼梯走去,准备下楼。可是我刚准备下楼梯的时候一句总是萦绕在我的脑海当中。

    “......不要轻易杀人......”

    我在想是不是笔记里说的话?笔记里是这么说的吗?我猛然想到谢彪似乎并没有穿着我的衣服,他是什么时候换回自己的衣服的。就在我想到这的时候,我就感觉到我的后颈被什么猛地撞击了一下,一下就感觉失去平衡,从楼梯上跌落了下去,一直跌到墙根才停了下来。我抬眼向楼梯上看去,只见张雯清正手提着灭火器冷冷地看向我,我知道又被鬼摆了一刀。我伸手去够我身旁的匕首,可是我被摔的浑身剧痛,哪都使不上力气。还没等我够到匕首的时候,灯内的灯突然全都熄灭了,手电筒也不知道哪里去了,站在楼梯上的张雯清隐入了黑暗之中。

第十四章 梦魇来袭

    我贴在地板上动弹不得,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大限将至,可是我却连发抖的能力也没有了,同时还担心自己是不是摔下来的时候摔断脊椎。顶 点 X 23 U S可是自从灯光消失之后,什么也没有发生。我扭着头向我记忆中楼梯的位置瞪着眼睛,我屏住呼吸仔细地听。突然“咣当”一声,仿佛是张雯清手中的灭火器从手中脱落了,然后就是接连不断的“咣———咣————咣”的声音从楼梯上传了下来。灭火器从楼梯上滚落了下来,撞在我的腿上停了下来。四下又变得死一般的寂静,我又开始警觉地竖起了耳朵。

    就这样我和这黑暗僵持了好久好久,可是除了灭火器从楼上滚落下来发出了声音之外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声音。我的紧绷的神经最终没能抵抗过我的疲劳,我渐渐地闭上了眼睛,平静地喘息了起来。在这种危险的境地,能脱离痛苦的最佳方法就是沉睡。至于要不要醒过来或者能不能醒过来对那一刻的我来说已经不再是需要的问题了。

    然而我的思考却没有因为我的入睡而停止,我做了几个真实而又不可理解的梦。梦本应该来源于现实,可是我那一觉的梦却似乎与我的生活毫无瓜葛,我对梦境里所发生的很多事其实并不了解。笔记里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我”提及过如果“我”睡着会发生什么。

    我的第一个梦似乎发生在战争时期,我似乎变成了一个日本人。那是一个晴朗的下午,我和其余数十个日本兵被围困在一个军事要塞当中,我们的通讯设备在转移时损坏了,只能接到信息却不能发出求助。我们的弹药还十分的充足,但是我们已经断粮多日。不仅如此,连续几日的晴朗天气使得我们无法收集雨水,我们的水也在一天前告罄。晴朗的天空中刺眼的太阳过不了一个小时便会落入地平线以下,想必此刻大日本帝国已经被黑夜笼罩了。而我们的敌人已经有几日不进攻我们了,他们似乎并不着急动手,他们似乎知道我们就要死去。

    我来到城塞的天台上透透气,长官在巡视天台上驻守的士兵。城塞里钻出来一个日本兵,对着长官说着日语。可是我在梦境里却也能听得懂,他说这里地势太高,没有可能挖得出水。长官目光坚毅,看着天台上的武器箱,对我们下了最后一道命令,我们即将在深夜践行我们所崇尚的武士道精神。然而,其中一个人提出了投降的建议,他说他从广播中听说日本已经无条件投降了。此语一出周围的人开始议论起来,显然也有人听说了这件事。长官听完恶狠狠地把众人的议论声瞪了下去,抽出了一把匕首顶在了那个人胸口,意思是要么他切腹自杀要么他就要加入敢死队。他是我的战争之前的同学,战争时的战友。我对他使着眼色教他不要自杀,他看着我目光之中尽是绝望,我知道他很想回家,他最终还是推开了匕首。长官见他服从了便收回了匕首,命令大家收拾装备,准备好光荣弹以便最后与敌人同归于尽。

    我和我的朋友在收拾弹药箱时一句话也没说,我们一来不敢说,二来是实在太饿了也没什么力气说了。然而就在我们收拾的时候,他的胸口突然冲出了一把军刀。刀锋淌血,刀面上映照着怒红的夕阳。长官说他是个懦夫,战场上一定会变成一个逃兵。长官接着说,我们都是要去赴死的战士,今晚一战将会成为我们的最后一战,没有烈酒为我们践行而只有这懦夫的血。我看着他捂着胸口在地上扭动着却无能为力直到他一动不动我才感到些许的安慰,然而这安慰却没多久便烟消云散了。

    第一个人、第二个人、第三个人、一个又一个人开始活生生地抢食着我朋友的尸体。我和我的朋友并不是什么士兵,其实只是做通讯技术人员,我再也看不下这人吃人的残忍局面,冲上前去拉扯这些疯狂的“死人”。可是他们就像是咬着肉的凶狗,不容我与他们争食。其中一个人还用*砸向我的脸,把我一脚踹到了一边。我栽倒在旁看着长官提着刀向我走来。他威胁着我一起去吃,要么就被他们吃掉。

    我万念俱灰只等一死,可是长官身后突然传来了飞机的声音。这飞机冲出山岗转瞬便飞到城塞不远处,显然把我们当做了目标。明亮的火舌从机枪口探了出来,流星一般的弹道划破黄昏。飞机呼啸而过,被子弹激起的烟尘钻进人群又钻出人群,打穿了长官的军服,打落了在他胸口上象征荣誉的胸章,也打穿了他面前的我。

    长官倒下了,围在我朋友身边的疯狗都起身拿起了武器,脸上的血液让他们显得更加凶狠,他们愤怒地向飞机还击,可那架飞机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了。

    我再也依不住身后墙,侧身栽倒在墙跟下。愤怒的人群之中有几个人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恐怕是和长官一样被机枪打死了。又是一个、两个、三个、一个又一个死去的人被拖到了一边的空地,还有人把木箱拆开准备生火,似乎还跟打了胜仗一样高兴。最后就连我身边的长官也难逃一劫。一个士兵走到我们身边,先是用脚踹了踹长官,确认长官死了,拾起了地上的胸章挂在自己的衣服上一边向别人炫耀一边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又走到我的面前将我扶起,掏出了匕首让我握着,可是我已经没有握住匕首的力气了。他便抬起我的手强迫我握着刀刺穿了我早已被击穿的身躯,这样一来我便不是逃兵而是一名战死疆场的武士了。不管我会不会被人吃掉,我的痛苦似乎马上就要完结了。

    我的第一个梦就这样结束了,这个梦境如此的真实,但我又知道我是在做梦,血腥的画面让我十分的不舒服,我还能体会到那刺刀扎入身体的剧痛,可是我却无法醒过来。我似乎被梦魇缠身,又进入了第二个梦境。

    第二个梦境似乎发生在炼钢厂,钢厂中还挂着条幅,上面写着:“以钢为纲,全面跃进”。我似乎是其中一个工人,我的一个工友跟我说:

    “你知不知这些钢都哪来的?”

    “我怎么不知道,我们钢厂为了达到预期计划,把军区里的废旧武器拿来炼钢,听说大多是二战时候的刀和枪管,还有不少弹片。”

    “听说明天还要拉来一个用坏的大炮,那玩意可有不少铁。钢厂得了这么一个便宜还不让我们好好休息一下,反倒加班加点,不就是为了争功,到头来我们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我见组长过来了便让他打住,转身离开了回到我的位置上工作。又有一个钢水包来到我所工作的转炉区,钢水包在高空缓缓地转移者,一切似乎和以往没有什么差别。可突然钢水包上发出了钢铁断裂的声音。我们转头看过去,只见钢水包一边的挂钩断掉了,另一边的挂钩承受不起钢水包的重量弯折变形了起来,失去平衡的钢水包从上面倾倒了下来。

    “跑钢水啦!”四散奔逃的工友大喊了起来。我见势不妙迅速跑开,钢水包将数吨钢水倾泻到地板上飞溅了起来。几个站在下面的人连喊的声音都没发出来便被钢水融化消失了。钢水在钢水包中的温度有1500度之高,别说碰到就是靠近都十分危险。我身后的工友虽然没有被钢水溅到,可是他们在几米开外衣服便烧了起来。我刚刚跑开却听见有人喊要爆炸了,原来钢水流进了排水渠,高温下的钢水流进水里会产生氢气,不纯净的氢气遇火就会爆炸。然而我根本来不及顾忌这爆炸,一股气浪袭来便将我掀翻在地。很快一股灼热感便从身后传来,我的裤腿已经烧着了起来。我忍着剧痛刚想爬起来,脚底一滑又趴在了地上。我腿脚上的肉已经被靠近的钢水烤焦了,我刚刚一起身并已经皮肉分离,这一次我再也跑不了。大火蔓延了我的全身,被灼烧的剧痛从全身袭来,痛得我嘶声烈嚎。我的视线渐渐地模糊了起来,眼前的景象随着火光恍惚晃动。钢水蔓延了过来,钢水渐渐吞没我的身体,同时也吞没我身上的痛苦。这夺命的钢水好像是末日的救赎,我更期待它早点将我吞没。

    我的第二个梦就这样结束了。我的心狂跳不止,紧张的无法停息,然而梦魇似乎丝毫没有要放我我的意思,我想醒过来却根本醒不过来。我被迫地进入到了第三个梦中,然而在第三个梦中我似乎见到了那个留下匕首的朱叔!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1507/ 第一时间欣赏写给自己的遗言最新章节! 作者:张世殷所写的《写给自己的遗言》为转载作品,写给自己的遗言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写给自己的遗言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写给自己的遗言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写给自己的遗言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写给自己的遗言介绍:
我是一个公寓协管员。
在一次深夜值班时发生了停电,在短短的几秒钟我的周围发生无声的巨变。
不知道为什么我和其他三个协管员被困在这个栋诡异的公寓。
公寓所有的门窗都被砖墙砌死,一楼积水竟然深不见底。
我的笔记本上写满我的字迹,可我一点记忆也没有,那些竟然是我写给自己的遗言。
我的同伴在天台上看见了自己的尸体。
被拔掉电线却还响个不停的公共电话。
我们之中有一个是鬼,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写给自己的遗言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写给自己的遗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写给自己的遗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