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民
“嘶~你轻点啊!你手上拿的的酒精不是按摩精油啊!”
“姓名。www.uu234.net”
这家伙还真是木头脸,一点人情味都没有,“章叅~”
“……”
“你什么意思啊!叫章叅怎么了!”小时候还好,稍大一点上学了,没少因为名字被同学们嘲笑。这个字看着高大上,写法也算复杂,但是和我的姓连在一起,就让人感觉。我爸给我取名字的时候,肯定喝醉了!
“年龄。”
这是查户口么?警察就是麻烦。“十七。”
“……”
“卧槽!我不是长得成熟了点么!这叫男人味!不像某些人,娃娃脸还装冰山,怎么看都像是个中二的初中生。哎哟~我擦!”
娃娃脸警察慢吞吞的把酒精棉丢进了袋子里,然后拧起了酒精瓶,面无表情就连语气都没有丝毫起伏的,“不好意思,手滑。”
就算声音依旧没什么感情,也依旧能让人感觉到那满满的嘲讽。腿在他人手,不得不低头!这家伙编号多少?等出去了,一定要去投诉他!这笔账我记下了。
娃娃脸拿来绷带把我的腿当成是糯米,一层层的裹了起来,那动作跟慢镜头回放似得,二十厘米长的伤口,但是包扎硬是用了十多分钟。嘴巴里还一直絮絮叨叨,偏偏不知道是性格原因还是心情不好,毫无起伏的声线,感觉就像是在念大悲咒。已经两天没合眼了,一边*的回答几句,一边闭上眼睛开始假寐。
“嗷~”腿上绷带一紧,原先已经麻痹的伤口又传来一阵剧痛,反射性的站了起来,却被人拉住了一条腿,我差点从木桩上摔了下去。
娃娃脸毫无表情的脸上不知为何看起来那般无辜,如果不是他手上拉着我绷带的两端,我都要以为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个高挑的身影站在了他的背后,看起来英气逼人的气势,有点中性的及肩碎发,长袖迷彩衫显得十分帅气。稍显不足的大概就是有些平坦的胸,这尺寸看起来真不咋地。但是在她身上,看起来却是那般自然。
“警花姐姐,你换上迷彩装还真是帅气逼人!”腿虽然痛,但是也不能放弃增加妹纸好感的机会。我露出一个看得到牙根的阳光笑容,用没有打石膏的左手比划了一个大拇指。虽然笑容因为伤口的缘故可能有点扭曲,而且造型因为一只手吊着,一条腿翘着,显得有些搞笑。但是我相信警花姐姐绝对不会介意,我们可是患难见真情。
看她朝我笑了就知道,毕竟一起相处两天一夜,警花姐姐笑的次数可是屈指可数啊!
娃娃脸十指翻飞迅速的在我的腿上扎了个完美的结,然后站起来转身向后行了个军礼,“高队!”
警花姐姐居然还是队长哟~我怎么说也算是救了她一命,不知道会不会以身相许啊!雅蠛蝶~人家还没有成年啊~
警花姐姐点了点头,然后问:“他怎么样?”
哈哈!娃娃脸死面瘫,老子一定要把你的不良行为告诉警花姐姐。不过,现在主要是要拉好感度,还是先记着,“警花姐姐,我都说了没事,就是小伤而已。”
“伤口虽然深了点,但是很幸运的没有伤到动脉,不过还是需要缝合,条件不允许,我只能给他包扎紧一点,到时候去医院再缝合了。”
卧槽!你不是把我伤口扎紧一点,你那是用了生命来帮我伤口黏在一起吧!是不是我还得谢谢你啊!
警花姐姐微微皱眉,“他的伤不影响行动吧。”
“我没事,警花姐姐不用担心。”然后我咬牙切齿的看了看娃娃脸,“这位警官谢谢了,你的编号是多少啊!出去了我一定要往你们单位寄感谢信,这年头当警察都这么辛苦,还要多掌握一门手艺,真是不容易啊。”你小子哪个学院毕业的,这种手艺也敢上岗,特么有证么!
“不用了。”娃娃脸推了推眼镜,语气有些遗憾,“外出行动,我们需要保密。”
……
哥比不过你,这脸皮都能挡子弹了。
“不过。”娃娃脸皱了皱眉看看我,“这人还是有嫌疑,什么都不肯说。”
“你!”特么还告黑状!我什么没有说?你问的问题我虽然态度有点敷衍,但是全都回答了好么?这也叫什么都没说?“警花姐姐,你要相信我,我全都交代了,这死面瘫他冤枉我。”
“嗯。”警花姐姐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笑容,然后对她身后的一个拿着金属文件夹的男人说,“先记录,到时候出去的时候查一下,如果和他没关系,就先留个档案;要是……到时候也方便。”
那个诡异的停顿是什么意思?我给了警花姐姐一个不可置信还带着哀伤的眼神,“你,也不信我么?”
警花姐姐抬起手,靠近我的头。
“我就知道,警花姐姐你是信我的。”
“只是留个记录而已,只要你说得是实情,我们也不是会胡乱冤枉人的。”警花姐姐手诡异的顿住了,“毕竟,你交代的实在很难让我们相信。”
我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我们”意思是连她也不信我么?
“我才十七岁,还没有上大学,要是留了案底……”我吸了吸鼻子,努力想着所有悲伤的事情。突然想到了曾经我戴着一个和娃娃脸的很像的眼镜,然后走在校园,一个妹纸很兴奋的和她的同伴说:“快看!那个人好帅啊!”正当我内心激动万分的时候,她来了一句,“是不是新来的老师啊!”
瞬间悲伤逆流成河。“算了,反正我也没机会上大学了,也无所谓了。”
警花姐姐的手,还是落在了我的头顶,“只是留个记录,并不是留案底。除了我们,其他人也不会看到这份记录。”当然前提是你说的是真的。
被提到了伤心事,就算是美女的摸头安慰也不能安慰我碎成渣的内心了,这下子不用酝酿,我已经伤心的完全抑制不住了。
“为什么不能上大学?是因为……”学费么?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是自尊心极强的,自己毕竟比他大十岁,虽然,看不出来。算了,如果是真的,到时候查到他的情况,再资助好了。
“都是那该死的录取线!为什么要那么高!瞧不起偏科么?我不就是不喜欢语文、高数、英语、生物、物理、化学、政治、金融么!”头上的手猛地用力,变摸为压。
看到警花姐姐好像生气了,而且那个那文件夹的警察,真的要在纸上写记录,我连忙补救,“警花姐姐,不一定真的要留记录吧。”
“这是规定。毕竟你没有办法证实自己的身份,而且这里我们也没有条件去查证你的信息。”警花姐姐转身向外无情的打击着我。
“我说的是真实的身份记录啊!”年龄、姓名、性别,真的不能在真了,“身份证,难道没法证明我的身份么?”那还要身份证何用!
“身份证可以。”娃娃脸突然给了我希望,“不过你没有。”
“谁说我没有的!”我大吼一声把其他几个人惊得一懵。
“抱头蹲下,别动!”外面的几个警员都冲了进来,拿枪指着我。
娃娃脸挥了挥手,他们都放松了下来,其中一个瞪了我一眼,“没事瞎叫什么?几天没睡了了都。”
我尴尬的笑了笑,好像是过于激动了,不过有办法证实我是个良民了啊!不得不激动啊。“我身份证带着,那就不用留记录了吧!”
“抱歉,我并没有从你身上发现任何证件。”娃娃脸拿出了一个透明塑料袋,或者说是证物袋,“你的身上,只有十几块零钱,和一个钱包。钱包里只有皖州霍县到秦川省华县的往返车票,以及两百块钱。别说身份证,就连银行卡都没有一张。”
虽然他面无表情,但是我还是感觉到恶意满满的袭来。
涨红了脸,但是实在不好意思大吼大叫。毕竟穷,是我的事,人家只是实话实说。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不生气啊!这家伙铁定是故意的吧!看我被警花姐姐喜欢,所以借机报复吧!
“你什么时候搜我的身,还有没有**了!”憋了半天实在无法反驳,我只能从其他地方发泄一下情绪。
“你是嫌疑犯。”
所以没有**。虽然他没说完,但是那意思很明显。
和这种看似纯良、严谨,但实际上一肚子坏水的家伙,再怎么找茬,都是给自个儿找不自在。我泄气的低声说:“证件什么都在背包里。”
“不要告诉我,你的包在山下。这样的话,我们还是得给你留个记录。”
“你这人能不能好好说话!面瘫着脸就不要冷嘲热讽了好么?”就算脾气再好,也受不了这种人吧!“警花姐姐,你一定咬把他掉到其他队去,不然迟早有天会被他气到脸上长皱纹!”
警花姐姐被我们逗笑了,假装咳嗽几声尽量让自己语气正常一点,不过就算声音压的十分低哑,也掩饰不了那一丝笑意。如果我是个妹纸,一定会捧脸说:“耳朵怀孕了!”
“咳咳~他说话一直这样,并不是可以嘲讽,只是太过……诚实。”实话实说到这种地步,也真是蛮讨人嫌的,“还有我可无权调遣他啊。”
“没事我只是说说而已。”没事干给他小鞋穿,让他自己受不了滚蛋。
我对着警花姐姐挤眉弄眼。她扭过脸装作严肃的说:“你的包在哪里?”
“在我掉下去的那个山洞啊。”我单脚跳出帐篷,然后指着北方的一个山头,“就在山头那边吧!”
“这个,要是山体滑坡之前,我们自己过去找那个山洞就行了,毕竟也不远。可是现在……”那个拿着文件夹的警察有些苦恼的挠了挠他的板寸。
确实不远,不过这个山头和这边海拔虽然相差不过百米,但是山上刚经过一次山体滑坡,山上地势早已经大变样了。
“要不,还是记录一下吧,反正没什么大碍。”
“不要!我记得路,我方向感和地形感很好的,绝对可以带你们找到那个山洞。对吧,警花姐姐。”我眼里闪烁着希望与祈求,“我是个良民啊!要是我爸知道我在警局里留下了案底,一定会活剥了我的。”
“反正也是要查一下那群人怎么逃跑的,而且那个洞如果是真的话,我们还是要填起来,毕竟它直通到墓穴,要是被利用的话就麻烦了。”
警花姐姐你果然是爱我的!
“额……小三,你别这样看着我。”警花姐姐受不了我的热情,扭过脸去,“虽然你说你小我十岁,但是你的脸看起来年龄和我差不多,实在不适合卖萌。”
“我腿不方便,你们可能有一个人要背着我。”装作没看见其他人忍笑的脸,我生硬的提醒他们现在应该做的事情。
“我来吧!”警花姐姐拍了拍我的肩膀。
“不了。警花姐姐你也带着伤啊!而且这么多的男人,怎么能这么不怜香惜玉啊。”我龇着牙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娃娃脸。他们来这边是有任务,而且要去查探山那边的盗洞,所以除了受伤的警花姐姐和娃娃脸还有三个用来警戒,拿着枪的警员,其他的都大包小包挂了满身。
“噗~”一个只背了个包,拿着枪的警员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对,不能不怜香惜玉啊。”还没有笑完,就被警花姐姐用文件夹砸在了脸上。
好在警花姐姐顺手拽的并不是那个金属文件夹,只是普通的塑料制品。除了鼻梁微微发红,眼眶盈满泪水,那人几乎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灰溜溜的前去探路了。
警花姐姐果然不愧是朵霸王花,受了伤害这么霸(凶)气(悍)。
看样子是没办法了,警花姐姐要留在营地休息,能跟着去还有空闲的只有娃娃脸。可惜手机被用来当板砖了,不然一定要拍照留恋啊!话说,这娃娃脸虽然看起来脸嫩,不过肩膀还蛮宽,我这个快要一米八的个头,带在他背上也不憋屈。真是个好坐骑。
没享受多久,就已经到了。虽然很想带着他们多绕几步,但是还是先找到背包证明自己清白更重要。毕竟,还是要回去的不是么?
山体滑坡把洞口掩埋了,其他人拿着工兵铲正在挖掘一条通道。
娃娃脸还算厚道,扶着我到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然后,继续面无表情的盘问:“这荒山野岭的,你来这里干嘛?现在学校没有放假吧,这里又不是什么风景区。”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觉得牙根子痒痒,忍不住骂道:“还不是霍正那混蛋!居然写信要我过来给他跑腿。这地方根本不通车,就一条山道通进村子里,半道上看快要下雨了,就想着绕近路,反正这里也没听说过有什么猛兽。谁知道就遇上了山体滑坡!”人帅也有错么?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
“你,说霍正?”娃娃脸那张疑似偏瘫神经瘫痪的脸居然看得出迟疑这种东西,绝对是我受伤太重眼花了。
“对啊!就是他。你认识?”那家伙年纪一大把了,一副古代老学究的模样,实际上是个好占便宜,贪婪吝啬的半文盲,居然还认识警察?
“如果你说的是金堆镇的那个霍正的话,我听说过。”
“哈哈!是听说过那家伙,大冬天把穿着衬衫,以为自己把空调打开了,结果被送进了医院?还是做饭打开煤气煤气中毒不说,还差点把自己烤熟了?”霍正天生和现代化产品犯冲,再安全的家用电器在他手上都和人间凶器差不多。
“……”显然知道金堆镇这种小地方的,是没有几个不知道霍正大名,哪怕娃娃脸这种看上去就不怎么八卦的,“他,医术很好,而且还愿意留在砚山村义务做医生。”
“没证的吧!”放大镜和显微镜都分不清。
“……”显然无法反驳。
“我告诉你,别看那家伙留着一把胡须,看上去一副值得尊敬的老先生模样。实际上抠门不说,还贪吃嘴馋各种不靠谱。你知道为什么我身上就这么点钱么?我那一大包全是带给他的零食!到时候到了砚山村,我一定要狠狠敲诈一笔!”那家伙允诺的身家不少,这次可以借机多敲诈一点,“居然奴役未成年!雇佣童工!”
“所以,是给钱委托让你来当快递的么?”这种理由真的让人无法相信。
我指着在我的英明领导下,已经顺利挖出一条通道的几个警员,其中一个从里面领出一个黑色的双肩背包。“是真的,他给我的信还在包里呐!”
缘分
初夏的天气不冷不热,比春天还适合挡在舒服的躺椅上昏昏欲睡。www.uu234.net昨天处理东西,忙到了半夜,今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居然就被吵醒了。
一大早被快递叫起来,也好过一大早被邮递员叫醒吧。这年头不用手机电脑联系,而是选择写信的,除了霍正那家伙,也没有别人了,居然还是加急件!一大早太阳都没出来,跟鬼催的似得。
一把拽过邮递员手里的信件,粗暴的撕开。我倒要看看那家伙又出什么幺蛾子。
“小三儿
见字如见人
数月未见,甚是想念。听闻你去了霍县,不知旅程是否顺利?如无其他事情,不妨来西平做客,必扫榻相迎,煮茶以待。霍县此地不知是否有何特产,如若小三儿有要事在身,能寄些特产前来,我也知三儿最近安否!
对了,虽然都说提钱伤感情,但是不提感情伤钱。若是耽误小三儿事情,价格依旧按原来的算,小三儿觉得可否?
正”
你才小三儿!你全家小三儿!
就知道那家伙每次找我都不是什么好事,我搬来搬去,一大半都是因为他的原因。
当着邮递员的面我狠狠把信甩在地上,直接留了个脚印,就把门摔上了。
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霍正在哪那里就是一潭浑水,虽说可以浑水摸鱼,但是搞不好就被人当鱼给摸了。这种问题还是交给存款解决吧。
不过电脑上被我昨天用大红字体加粗,重点标记着记录着【收支超标!急需外快!】
咳咳!朋友嘛,还是多多联系感情比较好。好久没见他了,不知道他被剪掉的胡子长出来没?
正当我在屋里翻箱倒柜收拾东西的时候,门又被敲响了。被我吓愣了的邮递员在门口小声说:“那个,这封信属于欠资邮件,请您把邮资补齐。”
他奶奶的,我说那死抠门怎么舍得发加急件,原来拿我当冤大头!
但是信件已经被我拆开了,也无法退回去,只好吃下这个暗亏。
等到了地儿再跟他算账。
昨天刚取出一笔钱,今天看来就得败在那个老混蛋身上了,唉~天上什么时候能掉馅饼啊!就算是把我撑死也要拼命吃下去啊。
看样子也没法继续睡下去了,扫荡去吧,悄悄地进店,打枪的不要。这附近几个大妈我刚来的时候还挺客气,自从晚上八点半在超市遇上几次之后,见到我就跟见到流氓一样。
出门到处搜刮东西。特产?谁管它是不是啊,反正我说是就是咯,挑着便宜量多的买。一部分好好包装一下,带去给他,另一部分当储备粮了。可惜不能挑着临近保质期的买了,这趟去少说得个半个月,便宜那家伙了。
无视其他人的眼光,我拎着大包小包回去准备出发了。
往返车票订好,我往家里打了个电话。
老爸说家里一切都好,让我少往外跑,好好找个学校上课,考古系其实也不错。
但是经过上次的事件,这话可信度已经降到了最低。
背着鼓鼓囊囊的背包,出门前对着镜子给自己打气,然后锁上了住了没多久的房子。
这次,不知道能在这里呆多久啊!皖州这地方虽说是穷了点,但是地盘好啊!有山有水,人烟不多。最主要的是——房租实在是便宜的不行。
出发咯,娘们兮兮的矫情这些干嘛?
这趟要是顺利的话,这笔外快除了医药费,搞不好还能剩不少,想想都要偷笑好么?虽说挺纠结的,但是这种外快机会还是多来几次比较好。
不年不节的,车站人并不多,买了最快的车票我就呆在候车室拿着手机安静等待了。
我以为我的包算是夸张的了,没想到这位更夸张。
我用着膜拜的眼神看着那个看起来二十多岁,身高却不足一米七的男人。算得上瘦弱的胳膊一手拎着两个大包,背上还背着一个和我的同款的旅行包,胸前挂着一个兜,里面塞满了零食水果。
他就这么带着大包小包,走到了我的旁边的座椅上,然后放下东西狠狠地松了口气,红彤彤的脸慢慢缓和下来。
“哥们,这是搬家么?”我好奇地看着他那鼓鼓囊囊的包,虽然东西很多,但是看起来并不算重。他放松前的神情,与其说是累,还不如说是不习惯被人盯着看。这年头这么害羞的人可不多了。
虽然有点冒失,不过我是真的挺好奇的,这么多的包,就算装的只是衣物之类的轻便物品,塞的这么满,也是挺重的吧。这哥们难道是个练家子?看他那比我弟还瘦的胳膊,实在不像;传说中的天赋异凛?还是说里面装的都是泡沫之类的填充物,中间放的其他东西?那为什么不直接发邮件啊。不会是不能扫描的吧……
他正和一瓶矿泉水较劲,好不容易拧开盖刚要喝,看到我在看他,手一抖,水就喂了衬衫。还好是夏天,衣服就算湿了也不会怎么冷。我只是好奇一下,就让他惊成这样,不会真的是带着神秘违禁品出门的吧。
不过看他那有限的血气万分足的脸,我只好尴尬的忍不住感慨,这年头竟然还有这么容易害羞的人啊!
“诺~纸巾,擦一下吧。”不过害得别人弄湿了衣服,还是需要补救的啊,“我只是随意问问,我这人就这样,自来熟,你别在意啊!”
“没,没事。”他接过纸巾擦着衣服,“包里,其实都是些零食。”
看不出来,这么瘦的人,居然还挺能吃的。
“不是我的!”大概是看出了我的意思,他连忙辩解道。
“我知道,去看女朋友?异地恋挺不容易的。”
他脸更红了,“不是,是男的。”这话好像有点歧义,他自己也注意到了,“是去看我一个长辈。他自己一个人住在山村里,身边也没什么亲人。虽说身体很健朗,但是一个人还是很孤单啊!他平时也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吃而已,我这趟工作结束了,有半个月的假期,就想去看看他。”
“啧~听着蛮像我朋友的。”年纪一大把,一个人呆在破村子里。看看我自己带的这一背包东西,再看看他那好几个包。我是不是有点过分啊?要不,到站了给他买点水果好了。我果然是个好人啊!
东西放下了后,也没几个人盯着他看,他说起话来顺畅多了,“是嘛?你是去看朋友的啊。真羡慕你,还有这种距离很远还能交好的朋友。不像我,身边工作的人,别说是朋友了,没变成敌人已经算好的了。偶尔有几个不在意那些的,也会嫌弃我唠叨。可是我性格就是这样,嘴里老是巴拉巴拉一直说个不停啊,不过我的工作,并不怎么需要长篇大论,口才好,条理清楚就行……”
确实,挺能说的……
“抱歉,我这人老是这样,你挺烦的吧。”他反应过来有些窘迫的停住了嘴。
“没有啊,我朋友中还没有你这么能说的人呐。”虽然他话挺多,而且思维跳脱,但是并不怎么讨厌,大概是因为他说话给人感觉是他很认真地在表达自己的情绪,不是强迫式的逼你接受他的想法,而是很努力的附和你的话题,再加上自己的想法。不会让人觉得是听人抱怨吐槽、或者是在听一个复读机。而且,“喜欢说话挺好的,总比不说话要好得多。”要是弟弟也这么拉着自己巴拉巴拉说个不停多好。
他脸又红了,不过显然是很激动:“真的么?你不讨厌就好!我,我叫龙舞。”
“龙五?真巧,我叫章叅。”
“耶?是弓长张,一二三四的三么?不过我是舞蹈的舞”
每次提到名字都要解释这么问题啊!“立早章,叅是多音通假字,同人参的参。”这个字实在是没多少人用啊!
“哦,是那个叅啊,这个字不怎么常见啊。”他拿出手机在屏幕上写了一个叅字,“是这个么?”
“就是这个,很少有人第一次就说中了我的名字啊!你好像对文字很了解的样子,真厉害!”
“没,没有啊!我只是工作上经常会接触到这些现在已经不用了的文字而已。”他很开心,但是又有点害羞,“只是接触的比较多而已。”
难道是同行么?不过专攻文字的也不像,也许是其他的,算了,动脑筋什么的不适合我,“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语文老师?”话这么多的老师,只怕每堂课都要拖堂吧。
他情绪有点低落,“我其实也想做老师的,所以一直在学校里,现在都到博士学位了,也没能成功留校任课,就连偶尔的讲座都不能参加。”
这是学渣碰到考神的节奏么?他看起来就二十出头,居然是博士学位。我是不是该抱着大腿,求考试必过攻略啊?不过,不管哪所大学,这么年轻就愿意留校的博士生应该都算的上宝贝了吧?“他们为什么不同意你留校任课啊?”难道有什么黑幕么?八卦什么的,啧啧~真心很好奇。
“他们说我体能太差。”幽怨的头顶都快具象化出怨念了。
“不对啊?就算你这几包都是零食好了,塞得满满的,看你林的那么轻松,也算是超出正常人的体能了吧?哪所学校对老师体能要求这么高啊!”难道是特种兵培训么?
他看起来有点苦恼,“我也不知道啊!我们学校连学校大门都没有,更别说名字了。不过我的体能测试每次都是最后一名。”
连大门都没有的学校?那是什么样子的?我不又默默脑补一个圆滚滚的玻璃球,里面关着一只只仓鼠。“噗~咳咳。那你们放假不是很麻烦?”当着别人面笑出来搞不好会被以为是嘲笑吧,还是赶紧转移话题。
“对啊!学校两面是墙,一面是湖一面是山,放假要想出去,要么游泳游到湖中心的小岛上,从那里想办法必过所有警戒人员的视线,自己做个独木筏,或是干脆有体力的直接游到湖对面;要么就是直接避开保安爬山。而学校只能攻读到博士后,要是还出不去的话,就会被人只给一个降落伞包,就直接用直升机从半空中丢下去。而且要是被学校用这种方式遣散,我姐会杀了我的。”他原先发红的脸瞬间变得苍白,不知道是因为脑补到自己跳伞的场景,还是因为他口中看上去有点凶的姐姐,他哀怨的拽出了一包薯片,然后撕开包装,再拽出一包开心果拆开包装……看他快把那一兜子的零食都撕开了,我连忙阻止他。他吸吸鼻子,递给我一包薯片,“我不会游泳,只好在学校一直念下去,每次放假都是我姐姐过来看我的。这次要不是学弟帮忙,交给我特殊方法,然后我拼命训练,还有学弟帮着声东击西,才能有幸绕过保安,不然我就要在学校校里念到博士后了。”然后被人从半空中丢下去,享受跳伞的乐趣。
这什么奇葩学校?“话说你想留校,不是因为不想爬山吧!”
他脸又红了,结结巴巴的说:“我,我第一次,去试着爬山的时候才,发现我,恐高。”
恐高又怕水,这学校要不是有特殊政策,把他逼急了,这哥们估计得在学校念书念到死吧!“你学校不是因为=想逼你出去,才不同意你留校的吧。”我囧着一张脸地看着他,这学校感觉好像专门克他似的。
“学校规定每学期正常进出学校的,才能算及格。”不然,不管你成绩再好,也是不及格,不及格的学生,自然不能够留校当老师,“写我胆小,或是怕水、惧高,档案上就太难看了。”
所以只能从体能上做文章了是么?还真是人性化的管理啊!
虽说他这人真是脸皮薄的不行,而且还是话唠,但是和他聊天还真是蛮有趣的体验,不愧是体能不及格,都能在学院里念到博士生的人,不说博古通今,但是基本上别人知道的东西,他就算了解得不透彻,也知道一些皮毛。于是我们一直聊到火车站的电子提示音提醒我乘坐的车到站了,检票员喊着块去验票。
“我的车到了,下次再聊吧。”
“好可惜,我要走了……咦?”龙舞拎包的手愣住了,“你也是这班车么?”
还真是够巧的,要不是我这趟出来是霍正临时发的急件,而他也算得上可以信任的人,我一定会怀疑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之类的,“话说我们不会是去看同一个人的吧!走,刚好我可以帮你把东西拎到车上去。”
“我是去华县看一个叫霍正的,按辈分我该叫他三舅姥爷,都是我外祖父那一辈的了。不过虽然辈分高,但他年纪也就比我爸大一点。”他边说边把刚才被他拆开的那兜零食递给我。
我手一抖,东西全都掉在地上。
还特么真是去看同一个人的啊?霍正那个可以说是老不正经的厚脸皮,居然还有龙舞这种脸皮薄的像糯米纸一样的亲戚啊?怪不得是外祖父那一辈的,这妥妥是父系基因太过强大,俗称——变异了吧。
“你不会也是被老霍写信叫来的吧?”当着别人外孙面前,而且是挺聊得来的这种,还是稍微客气一点比较好。
他瞪大了眼睛,“还真是同一个人啊!”这可真是太巧了,“不过你是被三舅姥爷叫来的么?我是临时起意,上次工作结束后刚好有半个月休假。”
看来这趟还不错,赚了外快不说,还遇上一个可以算上朋友的人。我拍拍他的肩膀,“刚好,到时候一起去。不过到华县还好,等到了金堆镇再转去东平,别说公交车了,就连出租车都不肯去。”
“嗯嗯!没关系,我老板前段时间去了金堆,他在哪都自己开车,到时候可以用公车。”
“你老板开的不会是那种什么宝马啊奔驰之类的吧!”别到时候车开不进去,我们还得推着车走。
“老板一向不喜欢宝马之类的啊!他嫌底盘低,他喜欢开车自驾游,去的都是些不怎么出名的地方,底盘太低了,车子不好开,大多数都是越野车。不过去小地方,他也会开一开qq之类的,毕竟有些地方这种车比较安全。”
果然,请博士生当打工仔的都是土豪!今天也蹭一把土豪的座驾,到时候发个微博什么的显摆一下。
嘿嘿!我真是太机智了。
火车不宜做
人帅果然天都不放过。
我默默仰脸看着天空阴沉与瓦蓝的大战。
这里已经进入山区,人烟稀少的地方空气总是特别好,新发的嫩叶色泽十分柔润抢眼,满目望去都是深深浅浅的绿。怪不得自驾游一个或是几个人到荒无人烟的旅行这么受欢迎啊!野外的世界,就连满天乌云看起来也别低沉,气势汹汹,迅速占据吞并天边仅剩的蔚蓝色。
如果不是一个人在荒郊野外。
不过如果不是在没有雨伞,没有帐篷,没有车,独自步行了三个小时,还是爬山的话,我一定有兴趣欣赏这大自然的壮观瑰丽,而不是在这里怀念着刚刚分开四个小时不到的小伙伴。
“……龙小五……”我默默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愤怒的摔了给霍正在镇上买的水果,“你特么就是个乌鸦嘴啊!”
虽然不是春运,但是坐火车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特别是这并不是一趟你所期待的行程,而且发展了这一段你以后绝对不愿再想起的故事。
路程并不算远,而且火车也很平稳,腹中空空的我稍微有点平衡感失调但是也不会太差——前提是不看某个刚坐上车不到十分钟就打起了小呼噜的。
单看那无比霸气的睡姿,小小的硬座根本无法阻止他从斯文清秀小清新变成****丝,更别提他还练上了周公拳。
刚才我对面那个在我们刚上车,一个劲儿的对着我夸赞龙舞说:“哎哟~你弟弟可真斯文。”的老大爷这会儿去厕所多久了?
我摇了摇头,反正也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与其去解释什么还不如看看热闹,于是就看着对面的龙舞,拿手机摄像头欣赏他的睡姿。
原先大概是意识到身边还有别人,还是个不堪他拳脚的人,一直也就是偶尔几下挥到了老大爷这边,就这样还把人吓得躲厕所里。这回儿身边没人碍着了,三十秒不到,他就顺势躺了下来,他一条腿敲在桌子上,一条腿在座椅上和玻璃窗上晃悠半天,最后安置在了椅靠上,两条胳膊一条塞进了桌子下,另一条伸直向着头部靠拢,绝对可以拍照发表到网上,标上#我在火车上遇到的那奇葩的乘客##多么神奇的睡姿##骚年,柔韧性真好!#之类的标题。
“唉~人不可貌相啊!”身后传来幽幽一声叹息。
“呵~他这段时间在忙着工作,好几天没有休息好了,我也不知他睡相这么差,大爷,真是不好意思啊!”我站起来回身给站在我身后的老大爷道歉,“大爷您没事吧!”
老大爷撸起了袖子,露出胳膊上的几块青紫,“小伙子,你弟弟做什么的,啧啧,这力道,真是看不出来啊!”
擦嘞!龙舞这家伙吃啥子长大的!怪不得在候车室扛着那么多东西能健步如飞的同时,还有功夫害羞,胳膊就挥了这么几下,老大爷那胳膊就印上了几个像被拳头狠揍留下的印子。
这下子我是真慌了。人老大爷看着五六十了,头发都变得花白,别被这小子揍出什么好歹,“老大爷,您没事吧!这小子手怎么这么重?他没伤到您别的地方吧?”
“没事!”老大爷松下袖子满不在乎的摆摆手,“我身体好着呐?别看我今年快七十了,真上手,嘿嘿!小伙子你可不一定是我对手。”然后他又心有余悸的看了看龙舞,“不过要是你弟弟,我可就不敢说了,一力降十会啊!年轻的时候到能拼一把,要不,只能用我儿子帮我报仇了。”
看着老大爷那笑的一脸褶子的模样,看样子是真的没什么事了,我松了口气,突然想起来包里好像还带了外伤药酒,连忙让老大爷坐在我里面的位子上,“大爷,我包里有药酒,您涂一点吧!淤血不揉开,明天会肿起来的。”
“大爷?大爷!”药酒取出来后我单手拉包的拉链,另一只手把药酒递给老大爷,但是老大爷没接,也没有出声。我把包拉上了,又塞回原位,从椅子上下来,老大爷一直看着我手上的药酒,呆呆的出神。不会真的怎么样了吧!毕竟年纪这么大了,“您哪里不舒服么?”
“啊?哦!”我的手还没有碰到老大爷的肩膀他就回过神了,然后笑了笑,把胳膊伸了过来,还是没有接过东西“只是好久没有看到这种药酒了啊!有点怀念而已。”
老大爷的笑容很复杂,虽然我不是什么会察言观色的人,但是依然能感觉到,这笑容的背后,或许有一个很难忘的故事。
我默不做声倒了一点药酒在手上,然后慢慢搓热,“您稍微忍一点,淤血要用力一点推开才行。”我这手艺尽得我爸真传,在我小时候我爸和现在的我,也算是经常皮外伤不断的人,别的不说,对付这种没出血的小伤口,也算是有几分心得。
“嘶~你这手艺和我小儿子有的一拼,他要是有孩子的话,差不多也就比你小个几岁吧!”老大爷扯扯嘴唇,似笑非笑,“就是太倔了啊!脾气太像我了,不然……”重重叹了口气,大爷拍拍我示意已经没事了。
这种时候默默倾听或许比插嘴安慰的好,我也做不来安慰人这种事,不过好在,大爷并没有引我为知已,对着我长话命运无常的意思,他只是笑了笑,感叹了句,“算了,反正他好就行!”
我爸也经常会对着我母亲说这句话,陪着我母亲上山下海的到处跑,直到母亲再也没发对他提出任何要求。
明明不是他的责任不是么?我也好、母亲也好、弟弟也好,明明都是与他无关的路人。
各怀心事,自然也就没人能打得起精神来寻找话题,我们就这样沉默着,背景是车厢其他人的窃窃私语,显得格外不真实,唯一清晰的大概就是龙舞十分有节奏的鼾声。
下一站到了老大爷就下了车,临走时我把那瓶连标签都有些磨损的药酒送给他,然后给他留了个号码,让他下车后尽快赶去检查,如果有需要,立刻联系我。
其实人生就像坐火车一样,上车后,你在一段旅途中遇到各种各样的人,他们停停走走,每个人奔向不同的方向,就算是与你相同方向,就像是做着同样的事,你们也不一定就会遇上,不一定就会一起,但是偶尔也会有与你格格不入的人,坐在你的旁边——壁如,我身边这位。
他是在南阳站上的车,然后拿着车票站在我的旁边,也不吭声。我抬头瞄了一眼,确定了车票上的座位号是我坐的位置,然后我默默挪到了里面,在他闭门养神的时候,小心地观察了他一下。
这个人看起来实在是很邋遢,如果走在街上,大概会被人远远避开,如果不是他坐在我旁边的话,我大概会问他有没有今天的娱乐报纸。
头发乱七八糟卷在脑袋上,干枯发黄,支楞的像是个鸟窝,身材倒是蛮高大,比我还高一些,背着个瘪瘪的迷彩色旅行背包,不知用了多久,看起来那么结实的背包,到处都是磨损,外面的夹层,还有一道很长的口子,大概是不小心刮的吧。身上的衣服像是梅干菜一样裹在身上,看上去像是很久没洗了,过道另一边的一个妇女,皱皱鼻子,拿了一张面巾纸捂住了口鼻,不过我并没有闻到什么异味,衣服大概是泡久了,然后洗过之后没有晒干就直接穿上了。
至于相貌!原谅我实在无法从那胡子拉碴的脸上看出他的长相,而且我也没有一直盯着别人看的习惯,别说是个男的,就算是个波霸美女,我最多扫一下三围然后看一下长相,最后默默脑补就行。
一直到了华县,我的旁边这人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旅程无聊的我想找个说话的人解解闷都做不到,想听歌也怕打扰到他。
龙舞还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路!
终于在电子音提示华县火车站到了的时候,我站了起来,打算一脚把龙舞踢醒。
刚站起来来,我旁边那人就睁开眼睛有些警惕的看着我,然后放松下来,出了座位给我让道,结果我刚到龙舞旁边,脚还没抬起来,龙舞就神奇的醒了过来,睁开眼后,瞬间变得一点都不像是睡了好几个小时的人。
然后他表情严肃的看着前面,然后扭头扫到了我的脸,又看看周围,最后打了个呵欠躺了下去,“原来在火车上啊!我还以为在上班。”
你老板邮箱给我,我要把这段视频发给他。看看这熟练度,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啊!这是惯犯了吧!快点开除他吧。
不过也亏他躺了下去,我虽然不好揣他一脚,但还是可以一巴掌拍到他的头顶的,“起来,到站了。”车里的人都快走光了,不年不节的,哪个出门会带这么多东西,别到时候坐过站。
“这么快啊!啊~”他坐起来伸个懒腰,不停的打呵欠抱怨道,“我还没有睡饱。”
瞧这小语气,委屈的不行,加上那微红的眼眶,湿漉漉的眼睛……要是个妹纸,我就直接拍胸安慰,“你继续睡,爱睡多久睡多久。”不过现在我只是又一巴掌拍到他头上,“快起来,矿泉水带上,下车了洗把脸吧。”
他感动地看着我,把我恶心的不行,“特么下车了好好洗洗脸,快被眼屎糊住了。”原本瞪得老大的眼睛,瞬间变成了两条杠。
单眼皮就是这点不好,想变个双眼皮表情都不行。
赶在最后的时间拎着大堆东西下了车,不过我旁边那人居然也是到华县的,我叫龙舞起床的时候,他就拎着包走了,下了车也没再遇上。
“龙小五,不是说借你老板的车么?去哪里啊?”上车的时候快到中午了,也就没赶上吃饭,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要是取车的地方比较远,那就先吃饭,然后找个旅馆睡一觉,明天再走吧。
龙舞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说了几句后就挂了,“方助理说。“他一开口就换来我羡慕嫉妒恨的表情,然后他撇撇嘴,”是我老板的助理!车子就在前面不远的地下停车场,走个十多分钟就到了。”
是不算远,可我现在一步也不想动,“你老板车暂时不用吧?我们明天先去吃饭找个地方睡一觉,明天再出发。”你睡了一路,我可是看了一路啊!
“耶?”龙舞看着笔直的朝着小饭馆去的背影,追上去说,“要是明天下雨怎么办?而且等到明天变动太大啊!”
我面无表情的给了他一个真正的双眼皮表情,“亲~可以说点好话么亲~小心差评哟~”
最近在淘宝学到的这句话,杀伤力十分强大,龙舞立马改口,“去吃饭吧!我饿死了。”
看着嘴里说着不要,实际上跑的比我还快的龙舞,我只想说:“上午那个会脸红,会羞涩的龙舞哪里去了?龙小五你把他给我换回来!老子要退货!”
吃饱喝足,然后美美睡上一觉,养精蓄锐,我不喜欢又困又乏毫无精力的时候做除了吃饭以外的事情,精力十足的时候做事,才不会出什么岔子不是么?
龙舞躺在旅社的床上翻来覆去,呱唧呱唧的说个不停,他在车上睡了那么久,现在精神的有的一拼。
第二天我满面红光精神焕发,他青着两只眼眶,不停地把点头,就像一只正在吃米的小鸡。
“年轻人。”我奸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昨晚梦见什么了?瞧这大黑眼圈,啧啧~你家老板居然雇佣熊猫为他打工,不愧是走哪车开到哪的土豪啊!”
他实在是没精力和我辩驳,耸拉着肩膀跟在我身后。
靠着旅舍前台相貌清秀的服务员给的指引,我们很快到了地下停车场,找到了他老板的车,钥匙是昨天晚上,那个身材高挑,穿着十公分铅笔跟高跟鞋的“别人的助理”送来的。
不过说实在的,就这车,还用得着让别人来送钥匙?就算是钥匙插在车孔里,恐怕除了回收垃圾的没有人会去动吧!
白色的车身,上面的喷漆不知道用了多久,看起来灰突突的不说,还到处是刮痕,车窗玻璃摇摇晃晃的样子,看上去稍微动弹两下就会自己掉下来,有一个角上面还有一圈透明胶带……
“那个是老板朋友弄坏的好像!是不是这辆车?我也记不清楚了,隐约记得有个闷骚暴力狂,每次做老板的车都要狠狠蹂躏一番。”车子虽小后备箱还是蛮大的,龙舞那些东西居然都塞进去了,刚开始我看他塞了一个箱子进去看起来后备箱就满了,这玩意难道和事业线一样,挤挤就出来了?
我在后备箱放东西,龙舞直接开了开了电子锁和车门,直接进了后门,躺在了后座位上。我把我的东西也塞进后备箱,深刻感受这迷之后备箱的时候,龙小五已经开始准备打起小呼噜了。
我过去敲敲窗,他不满的嘟囔着,“我困死了,小三子你开车。”中间连眼睛都没有睁开,眼皮活像是被胶水黏了。
“你叫我什么啊?”我靠着车门单手大力敲着车窗,“我没听清楚。”不过这玻璃看似摇摇晃晃,实际上就像龙舞一样,不亲自实验一番,你永远都不晓得他内在究竟是怎样的。
他像是挺尸一样直起上半身,闭着眼睛两手合十拜了拜,“三哥,您老英明神武,快点去前面开车吧!”
“我倒是无所谓。”我看着他听到这句话,心满意足的躺了下去。不过,我会让他这么快活吗,“不过啊!龙小五……我~没有~驾照~哟!”特地加强了语气,拉长了说话时间,让他听得清清楚楚。
他猛地直起身扑向车窗,脸贴在玻璃上,“你开玩笑是不是,这年头男人可以没车,怎么可能连驾照都没有!”是没有,不是没带,或是被吊销了啊!
原本蛮高的鼻子被车窗压得扁扁的,实在是有碍瞻颜,我转身上了副驾驶座,“您都叫我三哥了,我怎么还敢骗您呐?”
他垂头丧气的下了车坐在驾驶位上系上安全带,“你几岁啊!小三儿,居然没有驾照。”
有用就是三哥,没有用了就变成了小三儿了么?哼哼!龙小五,连戳我两处逆鳞,我可记着呐!
于是乘着他在系安全带,我掏出钱包取出一张薄薄的卡片,然后在他抬头的时候,干了一件我非常想拿我年龄说事的人干的事情,把身份证甩到了龙小五脸上,“看清楚,你三哥我暂时未成年!”被我甩在他脸上的身份证,从他二呆的脸上掉在腿间,他愣愣的低头,不过只看到“华国人民共和国居民身份证”几个大字,和下面的两排小字。
看他满脸不可置信的翻开了了身份证正面,看着下面的出身年月上写着“1996年7月29日”,然后看着身份证上的照片,兴奋的指着,“这谁的身份证,差点被你骗了,哥?你哪拿的啊?”
我做了几个深呼吸,这小子是个二愣子,不值得生气,世界如此美妙,我又怎么暴躁!不是不爆,时候未到啊!“你妹的!你拿张和本尊长得一模一样的身份证出来?”
他默默的掏出钱包,食中二指夹出了一张身份证,上面看起来十分纯情,还有点小羞涩的表情的男人,和我今天在候车室里遇到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和现在这个看起来就像是双胞胎了。
“你!”我直起身子,收起了身份证,他微微抬头偏着脑袋看着我,“你果然长得和身份证一样啊!”不过可惜,他似乎并不怎么在意网上的小段子,对于这个梗没有丝毫的愤怒,只是点点头,示意他确实和身份证上的照片长得一样,因为那是他本人的表情。
“开车!”我一把把他的头拍了过去,让他看着前面。
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出发了,半路上他手机响了,接了个电话,然后他表情有些复杂,最后笑着挂了。
“怎么?女朋友来店?”我打趣他。
他摇摇头语气都带着笑意,“是方助理打来的,没什么事。”
这表情可一点都不像是没什么事啊!不过既然他不说,我也就不问咯,看他表情也不是什么坏事啊。不过,怎么我就没有妹纸打电话过来呐?哥长这么帅,妹纸们你们都看不到么?
真是白瞎了哥这张成熟英俊的脸啊!
人倒霉走个山路都会
愚蠢的猎人啊!你是要选择可能会被雷劈死的树下呐;还是冒着生病的可能继续前进呐;亦或是,进入这个怎么看都像是蛇道的不知名洞窟呐?
我在人生的岔道口迷了路,那征战远方的少年啊!你究竟将何去何从——这是我一直思考的问题。www.uu234.net
但是很显然,比起思考这种人生难题骂我更应该做的是,选择究竟用哪种方式来作死。
第二种方法实在是太危险,虽然路程只有三分之一,但是在暴雨的森林中赶路,想来我暂时还不想脑袋进水。
龙小五~你回来!哥后悔了……
……
“三哥,到金堆镇了啊。”龙舞降下了车窗玻璃,看着外面也不算冷清的街道低声说。
这里的风情显然不像是其他城市的小镇,除了路两边的店铺里的摆设之外,并没有多少现代化产品,路边连个路灯都没有。
坑坑洼洼的水泥路,不知道是哪一年的产物,别说车子,下地走的时候不注意脚下,都会平底摔几个大跟头。上面的混凝土几乎全部脱落了,就连下面拌着水泥的石头,也有不少裹上厚厚的泥土,被往来的人们绕过,偶尔几个背着书包的小孩,调皮的一脚把石头踢飞,然后嘻嘻哈哈的看着路人们四处张望寻找凶手。
说实在的,我确实很佩服龙舞的老板,怪不得龙舞说他老板会在不同地方用不同的车子,挑选最合适的一辆。
在华县第一眼看到那个据说是一个博士生的老板的车,外表上看上去惨不忍睹的不知是第几手的qq,我几乎整个人都惊呆了,就这玩意居然还用让助理来送钥匙?
怎么感觉这车更适合拆开打火器,然后对接火线零线,最后车子就会“突、突、突”冒着滚滚黑烟,慢慢吞吞的前进。
不过实际上这车的速度绝对比这个牌子的新车还迅速,就像龙小五一样,不可相貌啊!
“是不可貌相啊,三哥。”
不小心说出来了,然后被龙舞抓住把柄狠狠吐槽。
因为我一直拿他睡觉的视频让他欣赏,显然,他一直寻思着找出我的一个弱点,来狠狠地挽回一局。
不过我的把柄是这么好抓的么?
“人不可貌相:指的是人不能凭借他的外表,看出他一些内在的本领;人不可相貌:指的是有些人外表看似单纯小清新,搞不好实际上性格是个猥琐男**丝。龙小五啊,你要知道!中文,是多么的博大精深。”耍嘴皮子,我可重来没有输过,就龙小五这点技术含量,不愧是死读书的宅男,和我见过的那群笑里藏刀的老狐狸们相比,简直直接成渣渣了。
不过到了这个小镇,这车看起来倒是一点儿也不出奇,街上少有的几辆车,和这辆车的外形最多也就是干净点和稍微新一点的区别,所以我们可谓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悄悄进入这个小镇的内部。
“我去买点东西。”路边的水果看上去还不错,买一点路上吃,吃不完就给老霍当礼物。
在这地方也没有什么热带水果啊、国外特产什么的,就是普通的苹果橘子之类,随便捡了几样,结果扭头一看,龙舞正从后备箱里把我的行李拽出来。
“小伙子!你的东西咧!”卖水果的大婶在后面喊我,我扭头对她说,“大姐!先放那里啊!”就我这长相,虽然说起来这大妈和我相差个二十几岁,可是我要是敢叫大妈,脾气暴躁的差不多能直接甩我一脸橘子皮。
这绝对是我历年来的经验之谈!越是年纪大的女性就越在乎自己的年龄,哪怕我真的是二十多,然后叫她大妈也不算失礼,可是依旧会被大妈们狠狠地记上几笔。
龙舞在干什么?行李出什么事了啊?不过我的东西时候放的,外面几个都是我的。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接过背包放在一旁,看他居然就这样合上了后备箱,然后拍拍手上的灰尘,扭头对我笑,突然见他笑成这样,感觉一阵恶寒,“擦!别笑得这么恶心好么?”
他耸耸肩坐上了驾驶室,扭动钥匙,发动机发出突突的声音。
这什么情况!
我捧着背包像个二傻子一样站在后面,感受着尾气的味道。
他从窗户伸出头,晃了晃手机,“中午你不是问我是谁的电话么?”
是有这么回事,那时候还以为是这小子的女朋友,看样子好像不像啊。
他收回手机坐正了身体,“三哥,麻烦你在这个小镇住一天了,老板临时有事需要用车去一个地方,所以我得把车给他送过去,然后再回来。唔~要是能找到车的话,我差不多明天就回来了!要是你等不及……那就自己走着去吧,反正也就四、五个小时的步行距离。哦!对了,记得带伞,小心不要碰上下雨。”要知道,这时候可算是雨水的多发季啊。
我突然感到一阵恶意迎面袭来,难道要告诉我,其实这个小镇还是有可以住宿的地方是么?我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小三儿。”他语气突然严肃起来,我挑了挑眉,结果他来了一句让我风中凌乱了半天的话。
我站在路中间,看着那屁股后面还有着连喷漆下面的金属色泽都露出来的小车,冒着黑烟走远,直到车牌都已经模糊了,我还是隐约听到那句话一直在我的大脑里循环播放。
“你以为,我一个死读书的宅男,就不会看网上的那些个段子么?”
我究竟是有多眼瘸,才会觉得这人性格不错,值得深交?尼玛明明就是一个在陌生人面前装腔作势、装柔弱,在熟人面前**丝抠脚各种作死,而且小气、爱记仇的心机婊好么?还我单纯羞涩的小清新啊混蛋!
长出了一口气,我背好背包,捡起了地上的东西。
我倒是想在这里休息,可惜,这两天已经休息得够多了。而且……我摸了摸瘪瘪的钱包,要是到了西坪,两手空空怎么办?银行卡没带在身上,我可不敢期望那种小村子里还可以找到银行,然后办理银行卡。
于是当下也就不管那么多了,拎上大妈给我装好的水果,路上边走边吃吧,争取天黑的时候能到,再不出发就来不及了。
可是好像遇到龙舞之后,我就一直在走背运啊是不是,这边走了才两个小时过了一半的路程,天居然就开始阴了起来。龙小五乌鸦嘴的技能是不是点满了?明明早上还是大晴天,中午太阳还高高挂在天上,就这么一会,说阴就阴了,变脸比龙小五还快!
看着荒无人烟的道路,我开始寻思反省,自己是不是太抠了呐?要是当时找一辆车,也不至于困在路中间吧。
你说这情况我是回镇子,还是继续前进呐?为什么我总是会遇到这种进退两难的问题,是真的像他们说的rp有问题么?
这个想法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就立马朝地上摔了一个我刚吃完的香蕉皮。
怎么可能?肯定是天妒英才啊!我这么英俊的人才,老天爷怎么能不妒恨,他连脸都没有。
这地方也算是来了好几次,都走到这里了,再回去也不值当,不如走直线,看看能不能再没有淋成落汤鸡之前,先到达目的地。
不过也怪霍正那个混蛋,挑什么日子不好,非要挑这几天。我默默在心里给霍正又添了一笔账,对了,我现在现在被困在这里的次要原因——龙小五!他好像还是霍正的亲戚吧!果然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么?
虽然龙小五是有原因的。他无非是没有调前告诉我而已,就算他在路上接到电话之后就告诉我,我恐怕也依旧会选择,先到金堆镇,然后自己出发。毕竟华县到金堆的车,更加贵的离谱……
……
不过很显然,就算离开了龙小五,我也依旧在走背运。
直线行走,这一路几乎都是没怎么经过开发的原始森林,地上树木盘根错节,虽然我已经习惯了这种地方,但依旧不能如同在平路上的速度。更主要的是,天上的雨迟迟没有落下来,只是乌云也来越厚,林子里的能见度慢慢降了下来,虽然不到影响视觉的程度,但是很显然,它在明晃晃的提示我,必须在雨落下来之前,找到一个可以避雨的地方。不然我就等着被淋成狗吧!
林子里什么都缺,但不缺的就是树木,很快我找到一个枝叶十分茂密的大树,那粗壮的树干不要说几人环抱,就但是树干上的枝丫,很多与主干相连的部位都有我的腰身那么粗,要是没有其他选择,这也算是个多余的好地方,虽然难免会被淋湿,但是只要找到足够的枝叶,也许我可以做一个简单的斗笠。
不过这种天气呆在树下,危险度还是比较高的。最主要的是,气温已经开始陡降,只穿了一个长袖t恤和一个跟本没什么保暖效果的短袖外套,大概我会在雨中冻成傻逼吧。
我不敢离开这棵树太远,要是在找到另一个地方,发现还不如这里,或者是干脆就没有找到避雨的地方,到时候也好再回来找这颗大树。
其他东西被我放在树下,拽了一些枯枝烂叶,草草的掩盖了一下,然后我就背着背包,围着这颗大树慢慢的做着圆周运动,绕的圆环越来越大,却一直都没有找到比那颗大树好一点的躲避地点。
看来是免不了淋一场雨了,我泄气的开始往回走,不用东张西望,我回去的速度明显提升了上来,可是还是没有快过雨水从天上掉落下来的速度。
从有一两颗水珠滴在脸上,到感觉像是有人用一个连接了异次元的盆在我的头顶倒水,总共也不过一分钟时间。
身上已经湿透了,这该死的贼老天!刚才我没想躲的时候,要下不下的阴沉了一个多小时,特么我这会儿想躲了,就给我一分钟准备时间!
操!刘海全被雨水打湿,就像是刚从水里拎出来的衣服,水柱不断的在我的脸上滑落。
回去就把这该死的头发剪了,特么的这么碍事!不长不短的刚好湿透了遮住眼睛,我都不嫌娘跑了,想把它撸到耳后,它又不够长!真心让人暴躁。
没有办法,我只好一只手横在眉头隔开头发,这雨大的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一直眯着眼睛,一只手又被用来当遮雨棚,结果身体平衡受到影响,没有躲开脚下的盘根错节的树根,一头扎进里湿漉漉的地面。
我该庆幸这幸好是森林么?不满我就不会是满身的雨水,而是滚的像个泥球了。不,不会变成泥球,这头顶上还有这毫不停歇的天然淋浴呐!
叹口气爬了起来,我继续往回跑。雨下得太大了,这些树冠小一点的树,树叶除了兜住更多的雨,然后砸在我的脑袋上之外,没有丝毫的用处。其实原先的那颗大树,也没有了多大的遮挡效果吧。
往回跑的脚步顿住了。
既然回不回去都没有什么差别,我为啥呢么还要在这里疲于奔波呐?
我看着前方,已经隐约可以从树影中看到那颗大树的样子,调转方向,我面向着一个被我直接排除的地方,一个贴着地面在一个斜坡上的洞口,它距离我仅仅一分钟的路程,在这里我已经可以看见,那在雨中显得格外黑暗幽深的洞口了。
有山洞不躲,我为什么要躲在树下呐?那是因为——此地凶险,非命在旦夕,千万不要擅入。
一开始遇到它的时候,我也非常开心,但是实际观察了一分钟,我立马把进入洞内避雨这个选项,强制删除,连回收站都不让它进。
这个洞口并不大,存在于一个高于我所在的地方,最矮处也有两米落差的另一个斜坡上。洞口贴着地面,入口很窄,我要是进去只能取下包,然后爬着进去。
难的不是爬这个姿势,而是很显然,这绝对不是人工做出来的洞窟。
一开始遇到这个洞口,我也小心试探了一下,洞里面传来一股很淡很淡的腥味,而且洞内肉眼可见斜斜的往高处升,然后两米多远的位置又开始拐着弯向其他地方前进。很显然,这极有可能是一条非常巨大的蛇的窝。
后天用四肢爬行的我,和天生就是靠肚皮爬动的蛇,在这种只能爬行的洞内相遇,我大概就是上门对蛇先生说:“嗨!蛇先生,您点的外卖,人肉大餐送到了哦!七分瘦,纯天然哟~”
淋雨就淋雨吧,反正夏天了,就当洗冷水澡吧!
可是脚还没有抬起来,我就恍惚听见了那个高坡隐隐传来树木折断的声音。
高坡、暴雨、树木不断被折断……几点因素加在一起,我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自然冲着声音传来的那个高坡跑了过去。
卧槽!为什么就下个雨而已,居然会碰上泥石流,难道我真的有这么背么?山坡上那么多的树木其实都是摆设是吧!
至于我为什么反射性的往泥石流的方向前进,而不是继续跑远……
实在是我没信心能跑过泥石流,而且也不知道这场泥石流的范围有多大,至少直接冲刺,一分钟的距离我有把握能在十秒之内跑到,更别提是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
虽然和蛇抢地盘也不是什么理智的选择,但是比起和泥石流赛跑,我宁愿去拼一把。我又不是那些就算火山在眼前爆发,也不忘记支上三脚架,拿起镜头,为这难得一遇的场景,留下瑰丽的证明。
大不了进去不要进太里面,找个不会被泥石流淹没的的地方,安静的等待救援,说不定蛇先生看在同是天涯沦落人(兽)的情况下,放我一马也说不定;就算这个想法也太过与不实际,比较实际的也有——或许蛇先生正在睡觉觉,搞不好,我还能遇到一顿蛇肉大餐啊!
谁知到这场泥石流会不会被人发现,这里又不靠近什么村庄,没有房屋受灾,谁知到会不会有人过来搜救我这个幸存者。还不如在洞窟里呆着,等着龙舞和霍正会面,然后发现苦逼的我失踪这种事情吧。
卧槽!万一龙小五直接销假,或者是干脆被他老板啦去当白工了怎么办?
龙小五啊!你可千万别因为下雨就滞留行程啊!你三哥还等着你来救啊!
默默安慰着自己的同时,我迅速取下了包,小心地推了进去,没有细听里面的动静,我立刻爬了进去,向里面艰难且迅速地前进,不过我还是把包放在我前面,刚好处于不会遮挡我视线,但是又能把我要害挡住的程度。
蛇先生,其实零食比肉好吃的多啊!您真的不试试么?
冷静点好么
在一个不比自己身体横截面大多少的洞穴中爬行,实在是种非常让人崩溃的体验。www.uu234.net
原先身后还稍微有些光源透了进来,爬了没有两分钟,身后杂乱的轰鸣声,然后就是大量液体 倾倒的喧哗。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我爬的还算及时,没有被后面的泥土混合物全部掩埋。
如果不是因为大难临头激发了传说中的潜能,那大概算是我对爬行这件事,还真有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天分吧。
不过可惜,我最终还是没能完全爬进安全区——经过洞穴中一个向上,再向下的的弯道,大部分泥石流已经将洞穴堵住,而且由于洞穴位置,入口一旦被封,其他东西就会顺势而下,进入洞穴的只是沉积的流动体,因为压力挤压了进来。只要洞穴前面那段通道内的泥土石块,已经足够承载外面的重力了,那么泥石流就不会再继续往这个洞里面灌入任何东西了。
至于我身上的这部分,只是因为其中混合的水分没有完全被吸收混合,半流体的东西再由引力的作用,顺势滑落的而已。
其实我算是很幸运了——我身上的这些东西应该是地表下层的东西,我的腿并没有在其中试探到像是岩石树枝之类的太过坚硬的物体,不然我恐怕就要尝试一下重力加速度产生的威力了;其次,我已经爬出了那段向下的通道。要是没有爬出来的话,那些泥土滑落会造成的结果,就不是压住我的下半身,而是直接把我大头向下,埋在土里。姿势还是次要,要是那么多的泥土压在我的身上,只怕重力就会直接拗断我的脖子吧;最后,此时的我正趴在一个比身后要宽广许多的中空的洞穴中,在没有外力的帮助下,至少我可以活动上半身选择自救,而不是像个被压住壳的乌龟一样,翻个身都困难。
“可惜啊!”没有完全爬出来拿到通道,不然要是做一个小腿不动,直接可以跪起来,就可以摸到腿的话,此时泥土没有完全凝固,腿部还有一丝丝活动范围,我三两下就挣脱出来了。
腿部压力渐渐变大,无时无刻不提醒着我,要是不尽快把腿抽出去的话,估计下半辈子,我就要坐在轮椅上过活了。
不过好在,这个洞里就算有什么大型动物,此时也不会再这里了,这么大动静,除非这个洞穴只有这么一个出入口,否则就不会有我之外的活物了。
“啧啧~”我的蛇肉大餐泡汤了。
胡思乱想之际,我奋力把包丢出去一截。
其实说是奋力,也不过就把包扔出了二十公分不到。走了几小时的路,再加上刚才的夺命狂“爬”,现在没晕过去,也只是因为没吃到蛇肉的怨念太大,强撑着而已。
趁着腿部还有感觉,两条腿互相轻轻摩擦,搅动着下肢旁边的泥土,十指紧紧扣住了身下坚硬的泥土,一点点的向前挪动。
身后的通道大概真的是蛇类用身体挤压出来的洞穴,爬过来的时候,没有遇到任何棱角突出的地方,而这一段,就有些高低不平的地方可以用来借力了。
二十公分的距离,我不知道爬了多久,在下肢的泥土中多余的水分渗入地面的时候,我只剩一半的小腿还在泥土中。大腿本来就比小腿的部位宽一些,现在我很容易就可以挣脱出来了,不过在这之前,一丝力气都没有的我选择了趴在包上面,听着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昏昏欲睡,背包被我压的往下一沉。
还是稍微休息一小会再说吧,反正现在的泥土也没多少流动性了,一时半会也不会压住我好不容易抽出来的腿。
还好没有把身上的东西全部扔在那颗大树下,我感叹着从包里抽出一块巧克力,撕开包装直接塞进嘴里,然后又掏出一瓶白酒,拧开金属瓶盖灌了一口。
“咳咳!咳咳……”洞穴内不断回荡着我咳嗽的声音,高能量黑巧克力,不算甜腻的苦涩滋味,混合着白酒辛辣回甘的味道,舌头上的感觉,那叫一个**。
剧烈震动的身体把背包里面的食品包装袋,全都压的发出“啪”的爆裂声,猛地矮出一截的背包,让我的下巴一下子嗑在了瓶口上,疼得我龇牙咧嘴的。
“嘶~艹!”一把拽出脑袋下的背包扔了出去,我放下酒瓶子,两手撑地打算爬起来。
“糟糕!”话音没落,我身下猛地一空,小腿还有一截压在泥土中,但是大半个身子已经悬空了。
“谁他妈闲成这样?在这里挖个屁的洞啊!”虽然看不见周遭的环境,但是摸瞎似得用手臂查探出的信息,十分直接的告诉现在的我,从大腿中间部位往上悬空在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中空部位,我没有掉下去的原因,是因为小腿上的泥土;但是疼痛万分的大腿,以及动作幅度稍稍增加的小腿告诉我,三十秒内,我铁定会掉下这个不知道是个废弃的通道,还是个坑的地方。
看样子我是不用期待蛇肉大餐了,这里很可能根本不是哪位蛇先生的家,而是一部分利用蛇窟挖掘出来的人造洞穴,当然也很有可能是蛇先生利用人类废弃的洞窟扩展出来的小窝。
可惜我已经没有时间来考虑这种“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因果关系了,只来得及双手抱头,就感觉到小腿压力骤减,然后一瞬间感受到强烈的失重感。
可惜这失重感不是坐电梯或是蹦极体验,一秒不到,我护着头颈的手臂,就感觉到猛烈撞击,脖子也差点扭伤。
不过这样还没完,由于下意识保护自己的姿势问题,刚落体我就团成了球状,身下的地面鲜艳不是平整的,而是一个斜道,上面掉落的泥土勉强形成一个平台的假象,被我的重力一压,产生了第二次松动,我就顺势圆润的滚了下去。
晕头转向的停下来的时候,我已经完全没有爬起来的力气了,这个斜道显然不像是蛇先生爬出来的那么光滑人道,四周还是遍布着一些细小的石块,就算有前面掉落的泥土做了一个缓冲层,但是还是让我的身体与那些石块做了不少亲密接触。
四肢的擦伤就算了,其中一块居然硌在了男性第二重要的腰上面,短短数秒,我受的伤比刚才躲避暴雨和泥石流的时候伤的还重!
果然人类才是人类最大的天敌!连自然的威力都比不过人类的作死——要是我刚才没有先休息一会,吃点东西,而是抓紧时间爬到一边,大概就不会受到二次伤害了吧!
趴在地上显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啊!我赶忙从地上爬起来,然后……
“轰~哗!”
我是不打算动了!
这无理取闹的世界……
说好的再一再二不再三呐?
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哪去了?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挖坑的你不是要我的膝盖么?给你五体投地了好不好?放过我吧!求你了!
趴在地上三分钟,显然身下地面,没有打算第四次下陷的准备了,是不算来第四次体验了?还是准备再一次在我放松警惕的情况下,给予我狠狠地打击?
我翻个身躺在身下柔软的土地上,不用照镜子我也能从我酸胀疼痛的脸上感受到,传说中的猪头三,大概己经在几分钟之内被神奇的迷之洞穴创造出来了。
我默默泪流着感受全身上下传来的疲惫、乏累与疼痛,当然,我坚信眼泪绝对不是因为生理问题,而是心上不断传来的悔恨感!
这次我就该遵循自己的预感,坚信霍正叫我来,就绝对不会遇到什么好事!要是我不是因为财政危机,来跑这一趟外快,而是老老实实的在家里伺候我的宝贝,就绝对不会悲惨成这样了吧!虽然受的都是皮外伤,没有骨折、断手断脚,或是直接摔成傻逼,但是心理受的创伤,恐怕是这趟任务十倍的补偿费,也无法弥补吧!
这次要问霍老头要至少超出十倍的费用!我默默在心里咬着小手绢。
……
在视觉已经消失的时候,听觉就会无限扩大,可是在这静悄悄的不知名地点,我只能默默数着自己的心跳。
一下,一下,又一下……
时间悄悄流淌,我慢慢闭上了眼睛。
希望这个地方,像是听起来一样,除了我之外毫无动静,没有其他的生命;也希望,狼吞虎咽下的那块巧克力,足够能量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已经,太累了!
再次醒来,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候。
手上的表虽然还能用,但是没有光源,我也无法判断具体时间。早知道不嫌弃幼稚,把那块夜光表带手上了,虽然下暴雨的时候,那么劣质的东西,肯定会进水报废,但是至少上面的荧光涂层,可以稍微给我一点光源啊!
身体并没有因为休息一段时间而感到舒适,反倒是因为精神放松之后,感到更加疼痛。
像个瞎子一样磕磕盼盼的四处探索着,我大致摸清了周围的环境。
我现在大概在一个长或者宽度超过五米的空间中。从我落地的时间加上痛觉判断,这个空间至少有两、三米高,至于是不是张方形,我虽然没有详细摸,但至少有个大致的判断,这么规整的形状,只可能是人力创造出来的。
话说我不会是掉进了什么地下墓室,遇上个小笼包吧!
不过为什么这里感觉空荡荡的,我摸了半天,除了墙和地板什么都没有摸到……也许这里是个世外高人的洞府?不过我好像也没有遇到什么机关,幻境之类的啊!
搞不好我是什么传说中的天命之人,这个洞穴就是专门为了我而建造的,除我之外所有人进入这里,都会遭遇无差别攻击,只有我能安全进出!
我一边四处摸索着,一边脑部的不亦乐乎。
也许我还能遇到一个来秘境寻宝,然后却被机关暗器所伤的绝世美人,然后在她的帮助和指导下,修成神功,然后收获无数小弟、妹纸,统一地球啊之类的……
不过肚子传来的轰鸣声把我从yy中唤醒,我感叹着现实与幻想的差别,继续摸索着寻找出口。
漆黑不见五指的环境下,就算周围感觉很安全,我也不敢有太大的动静,在一处手指没有触碰任何障碍的地方,我小心地往前探了探,还是没有碰到东西啊。
往前一步小心摸索,我前面好像是一个没有门的门洞。
前方的一切都是未知,但是呆在原地显然只能够等死,反正都看不见,我索性闭上了眼睛,凭借着手和感觉,摸索着出了这个看似安全的地点。
要是我身上但凡有一点东西在,我大概就不会这么冒险了吧。但是现在我身上,除了一身的伤,就只剩下一个被砸烂的酒瓶碎片,还是刚才在地上摸索的时候,划伤我的时候才找到的,凭借上面浓烈的酒香,很显然,这个就是磕到我的下巴,害得我掉下来的罪魁祸首之一。
不过在这种环境下,手里有一个能伤人的利器——哪怕是一个不足巴掌大的酒瓶碴子,也能稍微让我有点安全感。
……
感谢平时玩游戏时,给我带来的良好的方向感,以及在脑海中绘制地图的技能,我小心探索着这片区域,然后在脑海里标记着地图碎片。可惜,就算是再阴森的恐怖游戏,主角也会有周身自带主角光环这一技能,显然我大概不是男主角,没有领悟这种在地下十分有用的功能,身边零碎可能有用的东西,我是全部不敢大动静触碰,脑海里的地图,也是十分的模糊。
我已经确定这里绝对是人造环境,像我刚才掉下来的那个小房间,我已经碰到了三个,它们对立着排列,像是正门对着走廊两边的房间,可惜无法判断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用途的,毕竟这三个房间里我什么都没有遇上,没有活人,没有管材、没有什么陈列柜、展示架,就连快砖头也没有,好像他们本身就是地面上再普通不过的,已经建好的毛坯房,还是没有窗户的那种。
左边第一间,右边第一间,左边第二间,下一间是右边的第二间……
还没有走到门口,我猛地后退缩回了房间,然后贴着门洞支棱着耳朵。
可惜大概是因为现在太过于紧张,除了自己剧烈的心跳什么也听不到。
是错觉么?刚才的声音。
我小心的调整呼吸,让心跳慢慢平静下来。
“噗通、噗通……”这是我的心跳,“呼~呼~”这是我自己的呼吸……不对!
我索性屏蔽住呼吸,然后上半身都探出了门洞——没了我自己的呼吸干扰,我立刻听到了其他微弱的声音。
“赫~赫~”
低沉细微,介于呼吸与压抑的喘息之间的*,比我的呼吸声还要微弱,那是由于距离产生的落差……
大约我有边第四件房子的位置,还有一个“人”!
根据呼吸判断,要么是受了伤的活人,要么就是不知名的生物的呼吸声。
我脑子开始活泛起来,努力燃烧着为数不多的*,来判断眼前的情况。
如果是活人:一:除非他和我一样倒霉,遇到了和我一样的情况,而且不幸受了重伤;要么,这就是一个专门来这里的人,受了伤躲在某处;二:要么着干脆就是一个不知名的怪物,比如说是——粽子什么的?
如果是人的话,除非这上面的洞穴是有人故意挖的陷阱什么的,到处都是坑,否则他就算是意外掉了下来,也应该是在我掉下来的那个地方。可是很显然,我掉下来的通道,显然是有人下来之后又小心掩埋的,还特地分层加以伪装,第一种可能性无线接近于零;第二种可能性是最大的,就像是我猜测的那样,我掉下来的洞,是他或者他们挖掘出来的,然后下来之后,怕被发现小心的掩埋了起来,然后他们中可能在这里有人受了重伤,不能移动,然后躲在这里等其他人完成目标之后,过来救援。
如果是怪物……这种可能其实也不大,毕竟这里什么都没有,就算要守护什么,也不可能无意识的四处游荡吧?
而且,第二种和第三种都有个漏洞!
我掉下来发出了那么大的声音,如果他们早就在这里,肯定早就听到了我的动静,但是我还能一觉睡醒,那就证明他们是在我睡着的时候来的这里。如果是受在这里受重伤,那么肯定会有很大的响动把我吵醒,要是怪物的话,除非他向人一样懂得掩藏行踪,也不可能没有惊醒我!
那么为什么,我四处摸索的时候,没有听到动静也没有发现光源呐?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唯一的解释就是;发出的是呼吸也好,是喘息也罢,都是个陷阱!而且绝对是个人或者是有不亚于一个训练有素的成年人智慧的生物。
他并不是被我吸引过来,很可能是受伤逃脱之后躲到这里,既然是逃命,他肯定有很小心掩藏自己的动静,然后因为离我有段距离,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然后我四处摸索周围环境的时候,他感觉到我的动静,判断出我不是同伴,然后为了某种目的,故意露出了破绽,吸引我注意力。
现在,他究竟藏在何处?
两种可能,一种他是在发出声源的那一头,故布疑阵,然后吓走我,或是引我上钩;第二种就是他人在相反的方向,在我所在的房间的另一头,把我当做是猎物伺机扑杀。
对方既然是有备而来,那么就绝对不是我这个手里只有一片玻璃碎片的人可以敌得过的。而且他躲在前面的可能性比躲在后面的大得多!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在我毫无感应的情况下偷偷的从我身旁经过一个来回的。
躲在这里又故意弄出响动,他已经发现了我的存在,我要么逃,要么先下手为强……
双手用力握紧,右手被布料草草裹住的玻璃碎片硌痛了我。
就我这身白皮还能上去和别人真枪实弹的拼?我掉下来的时候还没有撞伤脑子!
不过既然他故意发出动静,很可能也是不想与人为敌,不然他完全可以不发出任何动静,等我走到他所在的地方,然后直接干掉我更加容易吧。
静下心,仔细听着那看似凌乱,实际上十分有规律的声音,我小心地远离了这里,朝着来的时候的路一步步退了回去。
慢慢听不到那个声音了,也完全没有听到有其他东西追出来的动静,看来我的判断应该是正确的,心中压着的石头终于放下了一半,我泄了一直提在胸口的那口气。
算了算距离,我大概是到了自己掉下来的那间房间了,细心观察了一下,确定没有感觉到其他的动静,我进了屋子。
刚松懈了下来,立刻就感觉到充满盐份的汗渍,刺痛破了皮的伤口,在外面赶了那么长时间的路,又淋了雨,以及还没有脱困的时候,那一大口白酒,让我的喉咙干渴的难受。
既然这里有人,而且我掉下来的地方掩盖的这么好,很可能这里还有其他的出路,不过还是要小心一些,不要遇到其他人节外生枝的好。
我放弃了找寻一些可以用的上的东西,然后搭个架子爬上去原路返回的计划,开始让另一方向小心探索。
摸索着停在一个房间门口,在门洞小心确认了里面的动静,然后直接越过,朝前直接走。
这里大概是不会有什么我可以用的山东个东西了。
一步,两步……突然我感觉心脏猛地一缩,背后出了一身的白毛汗,下意识一弯腰顺势往边上滚去。
头顶传来破空的声音,躲得及时没有击中我。但是我并没有时间因此而感到幸运,因为来袭者显然十分有经验,我还没滚出就感到劲风袭来,猛地顿住,在惯性的作用下,我几乎听见自己腰椎发出“咔咔”的悲鸣。
可惜论战斗经验,来人显然不是我这种野路子可以敌得过的!
臀部一阵巨力袭来,我直接撞在了墙上,几度受到伤害的脑袋冲我发出抗议,大脑一阵阵晕眩与刺痛。
可是虽然毫无抵抗力,我也不想就这么晕过去,不明不白的送上自己的小命。
大概是偷袭之人的膝盖,紧紧抵压在我的腹部,然后一个大致是圆形的规则物体贴在我的头部,另一个冰凉锋利的金属,同时抵在在我的颈侧,粗哑沉重的声音没什么感情的说:“不要动!”
我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判断着此刻的情况。
这个人显然在这里不止这么会,而且有战斗,他可能失败了,然后躲在了这里。也就是说,这里至少有两批人,还是敌对的!
虽然危险性增加了,但是很显然,还是比原来的情况多了一线生机。
“那个……”
“闭嘴!”我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他小声的打断了,然后脖子上的可能是军刀之类的东西收了回去,不过我还是紧绷着丝毫不放松。
奶奶的,在敌我不分的情况下,刀子都收回去了,我太阳穴上那个东西还没有动静,原因不是很显然?这人认为我头上这个比刀子要方便快捷得多?比刀还快的顶端是毫无攻击力的圆形中空,还能是什么玩意!
哪个在面对不知是什么人的情况下,单独一个人,脑门上被枪顶着还能满不在乎或是临危不惧的微笑谈判什么的?又不是在演电影!我自认没有什么能快过子弹、刀枪不入,或者是自带子弹不会击中致命处的技能。
而且这人声音压的这么低,很可能是他并不确定我是敌是友,虽然在这种条件下相遇的陌生人,不是敌人的可能性只有零点几,但是至少我还是有机会的不是吗?
“那个,这里是哪啊?”我学着他压低声音,小心的询问,“我本来是要从山林里绕路的,谁知道遇到泥石流了,躲避的时候不小心掉下这里……”
很显然我身上这人,虽然没有想直接解决掉我的意思,也不是什么耐心听我这种,怎么听都像是谎话的真实情况。
不过我相信,山体滑坡这么大的动静,他就算在地下,也应该还是能听到一些动静的,没有直接宰了我,可能是想用我来当人质啊,或者是想问我一些情况之类的,至少我现在不会有事不是吗?先忍忍,再找机会跑出去!
窸窸窣窣的声音消失了,眼睛看不到,听到的声音不由得让我脑洞甚多。
听动静,他大概是从身上掏出什么东西。
那掏的是什么呐?绳子?皮鞭、蜡烛?呸呸呸!在这里还有这兴趣的,除了变态中的变态没别人了吧!吐真剂?麻醉剂?三尸脑虫丹?我擦!后面那种是什么玩意!不要以为我脑洞大就可以随便乱如啊!
就在我被自己的脑洞,吓的快要尿了的时候,突然听到小小的咔哒声……
然后我的脑海和眼睛都变成了一片空白……
眼球传来的剧烈刺痛,让我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大脑乱七八糟的东西一瞬间就被格式化了,猛烈撞击的牙齿传来的痛感,我现在完全感觉不到,只剩下一片刺目的白茫茫……
如果不是拿枪顶着我脑袋的手堵住了我的嘴,我大概早就发出惨嚎了吧!
尽管他几乎整个人都在压制住我,但是我还是猛的整个人蜷缩了起来,把他挤到一边去了。
这辈子都没感受过着逼罪!
你大爷的居然是强光灯!
老子不是瞎了吧!
那人被我挤开也没有继续压制着我,只是拽了个什么布堵住我的嘴,然后我紧紧捂着双眼的双手,被什么东西箍住了。
不过我现在我全顾不上了,算起来我至少有好几个小时没有看到任何光源了,早上起床看到外面的晨光都会觉得刺痛的眼睛,现在经历了比夜色中的近距离被汽车的远光灯直接照射还要强烈的光线,尼玛!老子不会真的直接瞎了吧!
过了不知多久,我感觉眼球稍微缓过来一点,然后一股外力,让我手腕上的东西把我的双手拉离了我的眼睛,我眯着眼睛茫然地往外面看,比起刚才不见五指的黑,现在茫然的白,更加让我混乱,不过很显然,他的强光灯只开了一瞬间就关上了,大概是没有直接弄瞎我的意思吧。
我苦笑着咧了咧嘴。
这下子真的亏大发了了。
冰凉的液体喷洒在我的眼帘,我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别动,眼睛睁开。”还是那么粗哑的声音,小声却严厉的呵斥。
有一部分液体顺着我微微眯着的眼帘进入眼球,火辣辣的感觉,立刻降低了一些。我眨了眨眼睛,感觉到大约是治疗强光照射的药水之类的,于是努力睁开了眼睛。
更多的液体直接喷在了眼球上,忍不住被刺激的眨了眨眼睛,多余的液体,混合着眼泪流了出来,眼前的白茫茫一片,又变成了漆黑。
“闭上眼睛。”
看样子这人并没有打算什么逼供啊之类的,用强光灯,大概也是为了让我直接失去行动力的手段吧。如果是我,面对这种敌我不分,是敌人可能性十分之大的人,我大概也会这么做吧。
不过不代表我要是有机会,就会放弃揍他一段的打算!
眼前又有微弱的光线传来,不过这么微弱的光源,要不是先前被刺激,感光性比较强,大概光是眼皮子就能完全把光线遮住了吧。
这人显然是很细心地等着我慢慢适应,才一点点调整光线亮度,等我完全能接受的时候,才把光源调节到用于照明的情况。
借着光源,我也算是看到了眼前这人大致的轮廓。
不过显然这人全盘推翻了我的推断。
身高蛮高的,就比我差那么一点,一身合体的运动装,不过现在被血和灰尘弄得几乎看不清原来的本色,及肩的短发,混着汗液和血迹一缕缕的黏在脸上,虽然脏污但是依旧可以看得出十分漂亮的五官。
原来我不靠谱的脑洞真的可能成真的啊!还真的在这里碰上了受到重伤的绝世美人!
对面的美女猛的黑了脸,站起来踹了我一脚。
“咳咳!”虽然这一脚并不像刚才黑暗中那么大力道,只是泄愤而已,我还是装模做样的咳了几声。
yy就算了,还当着别人面不小心说了出来,显然不大好。
“起来。”美女没好气的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声音比我的嗓音还要粗哑,一点也不自然。
反正看样子没什么生命危险,我就顺势爬了起来,然后顺着她的意思走在了前面,进了我刚才没有打算进入的那间屋子。
她手上的光源十分微弱,根本就无法照出多少范围,我眯着眼睛仔细瞧了好久,也没有看出什么门道。
这间屋子和其他几间好像一样,都是空荡荡不知做什么用途的。唯一多出来的就是大概是美女的腰包。
“抱头,蹲下!”
我擦!这语气、这态度,怎么像是……
我顺势蹲了下来,眯着眼睛,毫无反应的看着美女从衣服不知哪里抽出一把十分纤细的绳子,然后把我像是粽子一样捆了起来。
还真有绳子啊!警花姐姐,您装备真全!
我抽搐着嘴角看她拿起腰包,这姐们不会真从里面拿出皮鞭、蜡烛什么的吧?
她动作猛地一顿,斜着眼睛瞪了我一眼,拿出一个小小的黑色物品,看起来有几分像是车子的警报器的东西按了一下,然后冷笑着把东西塞了回去,拿出了一捆蜡烛,阴森森的说:“要试试吗?我虽然没有这爱好,不过作为人民子弟兵,会尽量满足你的。”
草!我这毛病要早点改,不然以后铁定讨不到媳妇。
我讨好的笑了笑,然后看到警花姐姐相见了鬼似的扭过头去。
尼玛,这节奏不对啊!不应该是娇羞的斜我一眼什么的嘛?见了鬼什么的是我感觉错误吧!
然后笑容扭曲的我,一下子抽痛了嘴角,下意思摸了一下,却更加痛了起来。
这会儿我这才反应到,原先英俊帅气的脸,现在已经毁的差不多了吧!从那么长的斜坡滚了下来,然后又从两三米高的地方脸朝下摔了下来,看不见的时候摔了好几跟头,刚才还被警花姐姐一脚踹到墙上……尼玛,只是像是见了鬼一样,而不是直接吐出来或者笑出来,真该说不愧是人民警察嘛?这素质,杠杠滴!
尼玛!什么时候出丑不好?居然在美女面前!老子英俊的脸,帅气的形象啊!
警花姐姐的腰包砸在我的身上,“抱歉,手滑。”
美女黑着脸也依旧是美女,但是毕竟是我惹人家生气的节奏啊!现在在别人手下,虽然确定不会有小命危险,但是还是不要太嘚瑟比较好。
我是闭了嘴,看着警花姐姐从腰包掏出水壶,灌了一口,然后倒了一盖子,给我灌了下去。
几个小时没沾水的喉咙,突然遇到了清冽可口的水,我居然第一反应的是,可惜这个水壶的盖子和小杯子差不多,不然的话,现在喂给我的是不是就会这壶壶口,而不是杯盖了?
大概是我眼神太露骨,警花姐姐再次变了脸色。
草!不是还真的有人能在这么昏暗的情况下,看清人的脸色颜色,和其中的含义什么的吧!科学一点好么?警花姐姐,你要不要这么高端啊!
不过如此玄幻的情节,显然没有发生在我的身边,她只是晃了晃,然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而已。
幸而手上的水壶大概是军用材质,而且盖子已经拧上了,除了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和水互相撞击的声音之外,毫无碎裂,渗水的情况。
我现在看起来应该是和被绑好的绵羊一样毫无危险性,警花姐姐从腰包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把颜色各异的药,从中选出两颗吞了下去,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又把其他的药装了回去,开始处理伤口。
我现在才从警花姐姐的脸上挪开,开始仔细打量起来。
显然,这里面有两伙人的条件是成立的。警花姐姐身上的伤有一部分很明显有人为的痕迹,一小部分还在渗血,但是大多数虽然没有结痂,但是都已经停止出血了,大概是被临时处理过,而渗血的部分,应该就是制伏我的时候不小心崩开的。
想到这一点,我瞬间觉得整个世界都阴暗了。
受了这么多的伤,解决我居然只是把一小部分的伤口崩开?虽然我是疲惫不堪的情况下,可就算彼此都是全盛时期,那我不是直接被秒成渣渣了吗?
不过我的伤春悲秋还没有结束,就看见警花姐姐躺了下去。
受了这么多的伤,单是失血过多就够疲惫的吧。
我像是毛毛虫一样挪动了一会,她也只是懒懒的瞄了我一眼,就再没有动静了。
“警花姐姐?你,没事吧!”这么快就睡着了?不对吧!警花姐姐这么强,那么刚才应该不用设什么陷阱来抓人,直接动手就好啦?“警花姐姐!”不是晕倒了吧!
“闭嘴!别吵……”她的声音渐渐微弱,然后只剩下有些不大安稳的呼吸声。
我眼观鼻鼻观心默数了几分钟,然后动了动僵硬疼痛的身体。
警花姐姐大概已经开始陷入沉睡了,毫无反应的躺在那里。
我两手在背后艰难的互搓,然后小心的抠弄着手腕上的表带,同时悄声呼唤着:“警花姐姐?你没事吧!”
腕表盘扣被我艰难的扣开了,一个小小的物件掉了下来,然后我又扣上了腕表,从身下地面摸出一个小手指甲长的回形针。
还好手腕上因为有手铐,并没有被绳子绑住,不然就依我这捆成粽子的形状,我想摸到自己的的腰带前面,还真是挺困难的事。
扳直了回形针,我小心地调整者手腕上手铐的位置,然后用回形针捅开了锁扣。
双手解放出来一切就简单多了。
用表盘里面放置的小刀片,很容易就割开了绳子,但是我依旧没有大动作,只是装作不经意的活动了下身体,让身上的绳子处于随时会脱落的状态。
“警花姐姐,你没事吧?”受了这么重的伤?不会晕过去了吧!“要人工呼吸么?”
呼吸声毫无变化,依旧是缓慢粗重,十分困难。
我小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踮起脚尖靠近。
不会是真的晕过去了吧?
我皱着眉站在她的身边,手背悬空放置在她额头部位,那明显的热度告诉我,显然她的情况并不算好。
刚才我也没有看清楚她吃的是什么药,纠结的看着药瓶里倒出来一把五花八门的药丸,最终决定还是不尝试的为好。
湿了一块纱布,我小心地贴在她的额头上,然后防备着他可能暴起的动作。
不过冰凉的纱布显然让她松快得多,然后发出舒服的*。
唉~看样子是不需要人工呼吸啊!真可惜……
过了不知多久,她额头上的温度终于回到了正常,我把水壶和药瓶拿了出来,然后放在她身边,头顶的纱布帮她又换了一块,其他的……吉人自有天相吧!我可不想她醒过来的时候,还要去解释一遍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之类的问题。那么玄幻的理由,就算我是毫无隐瞒的告诉她真像,她这个警察也不会信吧!至少我自己都不太信!
动作小心的退出了房间,我悄悄的挥手,只准备带走一个备用手电筒和那根用来捆我的绳子,和那把军刀。
“别动!”身前传来虚弱却严肃的声音,我捡绳子的动作的僵住了了,你们说,我现在跟她解释,我捡绳子只是想自己用,不是用来捆她的,她会不会信?
警花姐姐手肘支撑着地面,两手举枪瞄准着我,虽然她原先拿着的手电放在她的身边,而我是处于黑暗中的,但是很明显,她瞄准的绝对不是我的大概轮廓,而是我的额头。
刀削面
当你把别人困住之后,你受伤严重晕了过去,然后醒过来的时候,被你捆住的人已经挣脱了绳子,然后弯腰捡起绳子,请问,他是打算干嘛?
一:他是打算跳绳。www.uu234.net
二:他打算拿着绳子偷跑。
三:他打算拿绳子趁你没有醒过来,先把你捆起来。
你信哪一个?
内心无数草泥马呼啸而过,大声嘶吼着“老子是无辜的!”可惜就现在这情况我自己都不信我自己是无辜的。
怎么办?要是说刚才的时候,警花姐姐可能还因为我不是她遇到的敌人,虽然对我有戒备,但是至少没确定之前,对我不会有杀心。毕竟不是谁都会去防备一个,就算自己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两三招就摆平的肉鸡。可是现在我大概在她眼中已经不算是比较安全的黄名,而是红的发亮了吧!这仇恨值拉的……
孤男寡女,美女身受重伤昏迷,猪头三拿起绳子……这妥妥是要被炮灰掉的节奏啊!说好的我是主角在哪里?难道我历经一番波折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让主角干掉我然后增加美女的好感度,最后he么?wtf!
保持着弯腰抬起头的造型,实在是件十分蛋疼的事情,但是现在我却连稍微直起腰都不敢。
警花姐姐对于枪械显然十分熟悉,就算全身都在微微颤抖,一头冷汗的情况下,但是枪口依旧不带一点颤动的对准我的脑门,一副只要我敢稍有动作,就直接崩了我的表情。
我倒是不怕她会直接开枪,毕竟执法人员这职业就连遇到真正的犯罪分子,都要遵守规则,在不确定我的真实身份之前,她是绝对不会直接决定我的生死问题。但是我怕她手抖啊!枪我的这么近,要是她一恍惚,或者手指不小心抽筋,然后枪走火了怎么办!我这么风华正茂、青春年少的十七岁少年,就因为这么乌龙的原因,死在这个是干什么用都不知道的地下建筑,那也太悲惨了吧!
她缓慢的坐了起来,变成单手拿枪指着我,不过刚才发烧烧了那么久,现在大约是全身无力,而且精神不济。微弱的光源下,我清楚地看到她的脸色显得惨白一片,要是这里的墙面挂了白石灰,指不定和她的脸色比起来谁更白呐。虽然我刚才有给她喂一些水,不过高烧,本就会迅速消耗体内的水分,现在能借着手电筒的微光,看见布满干裂出血的裂口的唇紧紧地抿着,两片薄薄的嘴唇,几乎抿成了一线。
薄唇的人心都够狠,这句话果然是真的……
单手撑地对于她现在的体力来说是个挑战,我避开她的视线,紧紧盯着她的手,突然,她手腕一软,人往后又仰了下去,结果我还没来得及动作,她还真的直接扣动扳机了!
我反应不及,下意识的护住致命处,不过刚才玩了半天的腰,现在身体根本无法配合我脑海中的动作,别说护住致命处了,腰还没直起来,就直接趴地上去了,不过也因为这样,我大概是避开了警花姐姐的枪口,但是我好像不过只听到小小的咔哒声,但是并没有听到子弹击中哪里的声音。不过现在逃命要紧,我麻溜的顺势连滚带爬跑了出去,没时间庆幸逃过一劫,就连顺来的手电筒都来不及打开,飞奔着了警花.真.心狠手辣.姐姐,不过串出门的时候还是不放心的偷瞄了一眼,她的枪好像真的出了什么问题,被她皱着眉丢进了腰包,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啊!
不过警花姐姐的枪出了问题这一点,显然把我少的可怜的运气消耗的差不多,跑了没多远,突然心头一紧,我下意思减缓速度,却还是一头撞在了墙上。不过好在刚才顺手吧一个手电塞进了兜里,现在也好拿着用,虽然警花姐姐大概是没有力气来追我的,但是谁知道我的判断会不会接二连三的出错,还是赶紧跑远点比较好。
可惜刚才没有光源,我并没有看清周围的环境,才敢夺命狂奔,现在手电筒一打开,我反而一头冷汗不敢跑的太快了,这个建筑不知道是修来干什么用的,除了刚才那一截两边都是一件件的小房间,拐个弯过去后,路就变得狭窄拥挤了起来,而且我到现在才注意到虽然房间里的高度大概有个两、三米,但是外面的通道的高度显然连两米都不到,虽然以我的身高,还不至于天花板贴着头皮那么夸张,但是我这种海拔高一点的人,一旦东坐起来总是会觉得,要是跳得高一点了,估计就能一头撞到顶上去。
而且这地下又不单是我和警花姐姐两个人,不想被被别人发现,也不敢把手电筒调的太亮,能见度低的时候,光线产生的阴影,总觉得四周的墙壁都在慢慢向我靠拢、挤压过来。
拐来拐去,跑了十多分钟距离,我大致在脑海中绘制出一条,从警花姐姐那里到我这里的路线,确认复杂的除了老天都要我被抓住,不然就是我自己都找不过来,而且中途经过好几个分岔路口,只要这里没有其他人,那么暂时就是安全的,要是继续乱七八糟跑一趟,结果撞进其他人手里那才叫悲剧啊!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既来之则安之吧!刚才从警花姐姐包里顺了两块压缩饼干,可惜水还没有来得及顺出来,只好拆了一包要咬碎,混着唾沫咽了下去。不过警花姐姐这个干粮,大抵不是市面上的卖的那几种,不然那干的像是嚼锯末一般的口感,噎死和饿死,我还真不定选择哪一种。
吃完东西没事干,我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就开始职业病发作,开始研究周围的东西,试图分析出这里究竟是什么时候的建筑,用来干什么用处的。
这一片都是同样的材质,土灰色却光滑的的墙面,上面不知道混合了什么东西做成的涂层,摸上去并不像是处在地下的潮湿泥土,那个手感反而像是抹在了鼠标垫的背面,甚至还有一点柔韧的感觉。
而我所在的这个房间,显然不像是一开始那几间,这里面整齐的摆放着一些东西,还有一个一大块长度至少长方形的石台,上面残留着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风化的灰尘,我仔细研究了一下,觉得这个形状怎么看都像是一张床,难道这个房间是用来住人的么?
除了石床以外的空间,地面上还一些腐朽的残片,堆积的位置都十分奇怪,一堆一堆的,看起来大概是这间屋子里的一些家具之类的,那规整的位置,就就像是完好的物品放置在哪个位置上,然后就再也没有动过,知道时间把它们的形状结构从规整的外表,变成了让人看着有些怪异的废墟。
我随意挑选了一小堆破碎物件,一手掩住口鼻,另一只手拿着叠成厚厚长条的压缩饼干包装袋,然后用膝盖夹住手电筒,在那堆东西里小心划拉着。
这里通风设置十分精妙,看似空气干燥没有什么流动性,但是我这一路跑跑跳跳,一点都没有感觉到憋闷,很显然,这里绝对有不少的透气口,这些东西一直被空气侵蚀,只能从那些看起来像是木质,但实际上一经触碰就立刻泯化成粉末的碎片,以及它们的位置来判断,这里就像是我猜测的那样,是一件卧房,而且绝对不是近百年的产物之外,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
不过屋子里的东西都还在原地,那么门呐?这件怎么看都像是卧房的地方,不可能和前面那些物资一样,连个门都没有吧!
动作小心走到了门口,可惜哪怕是这样,因为我的动作带动的空气开始不规则流动,还是让灰尘扬的到处都是。
门洞墙角两边各有一调不规则的深色灰尘堆积,中间还印着一只鞋印的一部分,应该是我进来的时候踩得,不过奇怪的是,这里灰尘的碎片,明显不对!
这间屋里的东西残迹都很完整,除了我破坏掉的那一部分外,大致上还能看出物品原来的样子,但是门前这一部分,却明显不够哪怕是一个门框的体积,既然这个不是门的一部分,那应该不能算是卧房了吧,那么这屋里的残骸究竟是什么东西?而且门口这堆原先又是什么?居然被安置在门口。
我调亮了光线,仔细在门前观察着四周,可是不管怎么看,这里就像是一个样板房,和我刚才所在的那几个房间的区别就是,这里很久以前大概还是有不少像是家具之类的摆设。
而这些发现,无疑让我更加摸不着头脑。
闲着无聊,我一边观察着门洞,一边思考者这里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有没门的卧房,却没有见到大厅之类的,这些小房间看起来千篇一律,目测连面积都是一样,而且除了这间像是睡觉用的小房间,我进去的房间,根本就没有发现其他的日常居住所需要的地点,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些地方刚好在我没有查探的地方,所以我并没有发现,可是外面呐?我仔细看过了,外面的通道顶部,和这里四周的材质是一样的,那就证明这里一开始建成就是这样的,外面这些通道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做成这么不方便的样式呐?
但是要说是古墓或者祭祀遗迹,没有棺材、没有大厅,像个样子么?
“嘶啊!”右手突然传来刺痛,我连忙缩了回来,中指指腹上一道细小的伤口,破了皮,却并没有见血,但是并在一起的其他几根手指却丝毫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抬起手,又变回来刚才的动作,我把手虚放在原来的位置,然后贴近观察着墙面。
看起来和其他部分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我还隐隐作痛的手指告诉我,这里面肯定隐藏着什么东西。
用左手小指一点一点贴近墙面,然后慢慢往里面按压,细细的摸上去像是一根发丝一样的凸起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换上另一根手指,然后用力一按,立马熟悉的痛感传来,不过这次显然不想上次那样只是轻轻划过,几乎立刻,我的手指上就出现了一道血线,然后一粒血珠慢慢聚集变大。
“擦!这么点东西居然这么锋利!”虽然不一定吹毛断发,但是绝对比开刃的刀要快是不知多少。
不敢在这里停留,我立马站了起来打算出去,却听到“刷”的一声,什么东西弹出了墙面,但是那速度实在太快,我后退的动作只做了一半,就感觉到膝盖和脚尖发出了不知道比刚才强烈多少的痛感,等我脚落地的时候,一块十分熟悉的布料才飘飘荡荡落在了门口。
顾不上痛的发麻的腿,我赶紧离这个古怪的门远一点,站在了通道中间,确认安全之后才低头一看,发现从膝盖往下,差不多连皮带衣服被削掉了一指宽差不多十公分长的一条,脚上的运动鞋连同几片脚趾甲尖齐齐被削掉,变成了鱼嘴鞋。不知道是不是该谢谢这锋利无比的机关,以及它足够快的速度,不然掉的就不是一条皮和鞋尖脚趾甲了,只怕连同周围的皮肉还有整个脚指甲盖都会离我而去。
“这玩意尼玛不是该拿去做刀削面么?没事安在这里祸害人干吗?”
草草的用刀片从衬衫里面划了一条布条,结果长度不够只能竖着贴在伤口处,刚才因它差点被警花姐姐爆头的绳子也终于派上了用场,“妈的,看起来真心像是荷叶猪蹄。”我看着捆的十分难看的小腿,决定最近一段时间,绝对不要看到这道菜出现在我的餐桌了!
被削掉了一块肉还破了一条裤子一双鞋,我却连那个机关的样子的没看见,现在那哥们远远看去,除了地上多了一片布料、一长条带血的皮肉,一个鞋尖,几片脚趾甲外,和刚才没有丝毫区别。
腿上染红的布条,也让我失去了研究这片建筑用处的兴趣,我现在只希望早点发现出口,然后离开这个破地方。
不过现在看来,找到和警花姐姐对立的另一拨人是目前最快捷的方法,毕竟他们能进来,自然知道怎么出去,就算没有其他的出口,但是他们进来的地方应该不会像是我进来的方式那么坑爹。
叹了口气看了眼手里变得十分鸡肋的手电筒,现在我是要去悄悄地寻找另一拨人,不开灯,难道依旧像刚开始那样闭着眼睛摸瞎么?而且这里并不安全,光源太暗,很可能无法发现隐藏的危险,但是把灯调的太亮,和找死也没什么区别吧!难道要我期望,进来这里的人都和警花姐姐一样,对待身份不明人物,以抓捕制伏为首要目的?
果然不知者无畏吗?刚才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我多勇敢,闭着眼睛摸索了那么久,现在可以看见周围了反而畏手畏脚的,不敢动作。
这人啊!果然得到的越多,胆量就会越小。
爬
腿上的伤好像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现在已经感觉不到什么痛感了,我把灯光调整到只能照亮我周围一米左右的样子,慢吞吞的毫无目的的游走着。
看起来还真像是在玩密室逃脱,还是恐怖灵异类型的——阴暗的光线,陌生的地点,紧张到潮湿出汗几乎抓不住手电的手,在限定的时间内【在我没有饿死渴死之前】逃离这片恐怖的区域吧,骚年!
这里的通道虽然复杂,但是并不是像迷宫的那种感觉,所以我干脆一条一条的寻找着其他人的痕迹,可惜等我肚子里的压缩饼干快要消化掉的时候,我依旧没有发现其他人存在的踪迹,甚至在我自暴自弃的像是真的在玩密室逃脱的游戏一样,哼着挠喉捩嗓可以称作噪音的八连杀的时候,也依旧没有人过来抓住我或者干掉我。
无聊到已经发现了,那些门上的机关,只要不触碰到特定的位置,就不会触发了,我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发现。
“难道猜测错误嘛?”其实这里根本不存在两拨人马,警花姐姐也是和我一样不小心掉下来的嘛?最近是不是太背运了,怎么自己预计的事情老是会出现差错呐?简直像是衰神附体一样。
我有些抓狂的挠挠头皮,一脚揣在了石头床的一角,石头床就发出了一声闷响,然后周围又只剩下我自己的呼吸声。
要不干脆回去找警花姐姐好了,反正她的枪坏了,现在估计四肢无力,就算我打不过她,但是跑还是没有问题的不是么?两个人合作,总比我一个人在这里转大运要好得多吧。
居然有和警察合作的一天啊!我这种良好市民,不是应该离除了片警之外的执法体系十分遥远么?要是被霍老头知道了,指不定怎么嘲笑我啊!
不过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办法了,我只好原路返回,尝试一下人生中第一次警民合作了。
既然不用观察什么,我回去的动作就快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这里的温度在慢慢下降,明明我的衣服都干透了,而且手心全是湿汗,就连鞋袜都感觉湿漉漉的,怎么会越来越冷了?
这么长时间没有喝水,对我还是有一定影响的,晃了晃了有些发晕的脑袋,停了下来。
这里离警花姐姐所在的地方已经不远了,我已经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估计她是真的没有力气,也没有救援,一个人呆在这里的吧,还好我回来了,就算死,两个人在一起也不会寂寞啊!
反正没想着躲,索性把手电亮度调节到了能让我看清周围的样子,这样如果警花姐姐是清醒的,也不会觉得我是回来补刀的了。
顺着通道,我用手电一间一间的照亮两边的屋子,莫名的想到了正在巡视的狱警,不由得被自己的脑洞给逗笑了,不知道要是警花姐姐知道了,会不会想踩死我啊。
怎,怎么会?
原来警花姐姐呆的那个房间空荡荡的,要不是地面上还有一些血迹,我都要怀疑我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也许是她觉得我走了,这里并不安全了,所以离开了这里么?不过她受伤那么重,肯定也走不远吧!
我安慰着自己,然后继续查探着前面的房间。
到了我之前摸黑查探到的那个地方,我在一间屋子的门口,发现了一个巴掌大的录音机,然后按下播放键,里面立刻传来了喘息声,“呲~”我龇着牙看着这个小玩意,这个就是警花姐姐用来抓捕我的诱饵吗?不过既然她离开了,为什么这个东西不收起来呐?
这种外置usb存储式的录音机,里面显然录了不止这么一点东西,我取消了循环播放,几声沉重的喘息之后,就出现了其它的声音,反正找不到其他人,就用这个来解闷吧。
不过一开始里面的声音十分混乱,像是在一个宴会上的录音,几个人在天南地北的讨论着什么,唯一一个女声大概就是警花姐姐了吧!不过听到其中一人对她的称呼,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其中一个男人对另一个人说:“赫连先生,你今天的女伴真是,啧啧~让我们这群男人绝对都有些羞愧啊!”
“哈哈哈,就连我自己,在某些地方都觉得比不上她啊!”
然后就是大概是警花姐姐的声音,一个听起来十分爽利有些低沉的女音笑着说:“呵~和可以算是h省商人代表的几位相比,菁华不过是班门弄斧而已,今天也是阿忆好意,带我出来见见世面。”
“哎呀~高小姐太谦虚啦!”
虽然不知道是哪三个字,不过警花姐姐果然是名副其实的高警花啊!
后面就是几个人互相吹捧,然后和警花姐姐对话的人换了好几拨,结尾是那个叫赫连还是什么的好像在用麦克风说话,然后给在座的人介绍一下警花姐姐,说她是来h省投资的,然后这段录音就终止了。
几秒之后,显然又换了一个环境,听着动静像是在比较小的空间了,周围还有汽车发动的声音,她大概是离开了宴会,正在车上。
车里除了警花姐姐还有另一个男人,两人交谈声音压的十分低,这样一来,警花姐姐的声音听起来和对我说话的时候明显很相似了,两人像是在对什么名录,先是警花姐姐念名字,另一个人在写些什么,然后过几分钟又反过来。
两分钟后,车门好像被打开,那个叫赫连的进了车,然后问警花姐姐:“结果怎么样?”
“和你推测差不多,他们果然在这里。”
两人又谈了一些,期间另一个男人一直没有说话,然后录音又终止了。
几秒后传来的说话声听起来比前几分录音要小很多,而且发动机的声音十分明显,感觉像是在车底一样,看样子这段录音应该是用了一些手段吧。
一男一女坐在车上讨论着最近的情况下,像是许久不见的好友,大概聊的内容是约好的暗语吧,不然这种录音不会这么认真的刻录过来,随后车子好像停了下来,发动机的声音没有了,两人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慢慢消失了。
这段录音过后的录音,变成了十分低沉,厚重的喘息,还有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我一开始听到的们大概就是这段录音的其中一部分,然后好像是在车上和警花姐姐对名录的那个男人,“不行!分开走,我们引开他,高菁华,你先进去,然后找到出口。”
“……是!”然后又跳到了下一段录音。
不过录音机好像没电了,声音越来越小,这一段录音,我几乎贴在耳朵上,也只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喘息声,我烦躁的晃了晃,它就直接没有反应了。
“……出口……进去……”出口要进去哪里啊!不要断在这里好么?
妈蛋!要不要这么倒霉?听到最需要的地方,没电了?
不过录音机已经没电了,就算我急得头发都竖起来了,也不会变成电流给它充电。
不过好在,听录音,警花姐姐绝对知道该怎么离开这里,只要找到她就行了,不过听录音,好像警花姐姐队友不少,实话实说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信啊!
“唉!”把没用了的录音机塞进了口袋里,与其在这里纠结这些,还不如早点找到警花姐姐,省的手电也没电了。
不知道在哪里听过这么一句话,当你倒霉的时候,你想的好事,统统会发生意外,快要发生的好事,总是藏头掖尾;但是当你想到的坏事,它百分之九十会发生。
看着没有调节也慢慢转弱的手电,我特别想把说那句话的人拖出去阉掉。
为了让这个手电使用寿命能延长一点,我只得把它亮度调到最小,恢复了密室逃脱的环境。
气温还在继续下降,而且咕咕叫的肚子,让我的头越来越晕,同样的压缩饼干,上一块嚼起来像是磨牙棒,这一块就变成了劣质的干面包,味道闻起来好香,就是吃起来总是黏在上颚,怎么都咽不下去。再不找到水源,我估计撑不过两个小时了……
“特么的还不如是个老鼠洞、蛇洞之类的!”最起码可以抓只老鼠、蛇什么的解一下燃眉之急。
不过就算我再怎么抱怨,老鼠、蛇也不会直接跑到我眼皮底下,我只能继续徒劳的寻找着其他人的踪迹。
走了十多米,我突然听到了有间房间好像有什么动静,低沉粗重的喘息……
这种时光倒流的既视感,“不是吧!还来这套?”不过我还是忍不住迈着轻快不少的脚步,小心的靠近那里,然后仔细注意着身后的动静。
不过,这次一直到我走了了发出声音的地方,我的身后也没有人突然窜出来,按到我,然后一顿爆揍。
咳咳,当然,我绝对不是期待被揍一顿。
站在门口等了一会,不过这次房间里好像真的有人,声音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且还有碰到什么东西的声音。
难道这不是个陷阱,而是里面真的有一个人?我关掉手电踮着脚尖走到门口,里面的人好像是在挣扎,除了喘息还有爬动的声音,然后过了一会儿,好像就没有了动静。
不是和我一样是被人抓住捆起来的吧,不过里面这位显然没有我这么好运,听动静好像受伤蛮重的,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骂我好像闻到了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不过这间屋子里有种很奇怪的味道,说不清是香还是臭,而且若隐若现,仔细闻的时候,好像就直接消失了。
手上的手电突然掉了下来,发出的声音让我一下子惊醒了。
现在在掩住口鼻显然已经来不及了,我下意思屏蔽住呼吸,然后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这味道大概是某种**香,居然这么霸道,我已经不知不觉的走进了房间。
不过我等了几秒,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唯一的区别就是喘息声加重了,然后屋里的人好像又开始挣扎了起来。
小心的捡起来手电,我这才发现,这间屋子居然和我在另一条路上发现的那件“卧室”好像一模一样,除了“石床”靠着墙角的部分多了一个正在地上扭动挣扎的人,他身下好像还有不少血迹。
可是莫名有一丝别扭的感觉,让我想要立刻退出这间房间,但是这是我找了这么久唯二发现的人,如果就这么放弃了,我究竟还能不能在活着见到第三个人?
不愿意就这么放弃,我顶着发毛的后背,掩着口鼻慢慢靠近了在地上扭动的人。
我的手电刚照到他后背的时候,他的手也碰到了墙壁。
我突然发现我为什么会觉得怪异了。
这个“石床”另一头离墙面不足一米五,我刚进来的时候他就在笔直的往前爬,那么点地方根本就不够让一个人伸直身体,他根本不是躺在那里挣扎,他是从“石床”里面爬出来的。
那个“人”从床边爬了出来,他身上松松垮垮的裹着一层灰色的布料,上面还有很多像是结晶的凝胶一样的块状,刚才他好像就是再从这东西里面挣扎着出来,我很庆幸那东西好像是限制住了他的动作,不过很显然,它正在快速融化,我原先以为是血的痕迹,就是被已经液化的结晶浸湿的地面。
来不研究这究竟是不是个人,我立马趁着他还没有完全挣扎出来,立刻狂奔出去。
可惜那种结晶融化的速度太快了,我还没有跑出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那是种十分黏腻的感觉,就像脚上沾满了浆糊。
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听到这个声音,会误以为是警花姐姐设的陷阱,这动静听起来和录音机播放的那段录音一模一样,警花姐姐他们好几个人带着枪,居然还要引开他,这究竟是什么怪物?
粽子么?还是僵尸!
不过不管是什么玩意,它的速度显然比我快,我们连个的距离正在快速拉近,我又闻到了它身上那种夹杂着腐烂气息的味道。
就在我和他的距离不超过三米的时候,我绝望地发现,跑出了那条两边都是房间的通道,前面的路一下子变成了向下的台阶,这台阶两边没有护栏,而且宽度只有几十厘米,我来不及调整步伐,就踩上了台阶,跌跌撞撞跑了一段,台阶突然拐弯了,还好我手快,扒住了台阶,整个人悬空挂在那里。
松开了手上的手电,我费力爬了上来,不过左手一直握着手电,湿哒哒,差点没有爬上来。
不过那个怪物好像没有追过来啊,难道掉下去了?这下面得多深,这么长时间还没听到声音。
我小心举起手电,往通道方向照,结果吓了我一跳。那个怪物像只野兽一样趴在通道尽头,然后紧紧地盯着我,现在没有那些灰色结晶包裹着它,它那腐烂变形的脸,就这么扭曲的在距离我几米外狰狞的看着我。当然狰狞并不是形容他的眼神表情,实际上他那就像是被用水洗掉霉菌的腐烂肉块的一样的脸,我连他的眼睛在哪都找不到,更别说看出他有什么表情了。但是偏偏他就给我一种他在凶狠的瞪视着我,就像在看很不得噬其骨肉的仇人一样,让我心头发凉。
不过很显然,他并没有追上来,真的咬我忌口的意思,它只是静静的守在那里,不允许我上去而已。
现在我有两条路可以选择,要么,顺着它的意思下去,不过下面很可能是有比它还凶残的存在;要么,直接上去空手和它拼了,赢了,估计也没有力气动弹,然后等死,熟了,搞不好就直接被它当成醒过来的第一餐,嚼吧嚼吧啃了。
很显然,我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那就赌,下面还有其他人,或者这个看似凶残的怪物,其实只是想要撵我出去而已。
既然它不打算追下来,那我我就可以先看看周围的环境了。
举起手电筒往下照,光线的尽头却是一片虚空,往前照也依旧是漆黑一片,如果不是我脚下的台阶的话,现在看起来还真像是我在一片虚无中安静的发着微光。
不敢贸贸然的直接下去,我下了几个台阶,稍微调亮手电然后往旁边照。
下面是个很大的空间,我的手电只能找到其中一部分,可以看到那里伫立着一些石柱,有高有矮,好像有一定的规律,而左右两边隔一间房子左右,也有一个向下的台阶,好像布局和我这边一样。
不过这里光线实在太暗,我也无法查证我的猜测。
这个台阶没有护栏,而且在不经意的时候就会180度拐个大弯,朝另一方向转去,如果手电筒电力耗光之前我没到达底部,估计会直接摔下去吧。
码着码着突然想吃烤肉了
好在石阶转向很有规律,虽然在转了五次之后,手电彻底报废了,慢慢走也成功的下了两层。m.www.uu234.netwww.uu234.net
不过不知道,这台阶究竟有多长,我刚才把手电开到最大,然后从台阶两边往下看的时候,下面一片漆黑幽暗,仿佛下面是个无底深渊,看来我往下走这个决定,实在算不得高明,这东西究竟是个什么地方?这么夸张的工程,就是放在现代,也需要耗费大量财力物力吧!难道是哪个王公贵族的祖坟?不过哪个王公贵族如此朴素,陪葬品什么都没有,就养了几只不知名的怪物,然后挖了一个无底洞么?
说句实在的,这台阶每一层修的都十分宽敞,差不多一个台阶有我两只脚那么宽,这也为我摸黑下去造成了一定的便利,最起码可以不用担心,脚一滑人就直接滚了下去。
不过,我今天绝对是霉神附体了。
刚夸完这台阶修得这么规则,而且很宽,不会让我脚没处放。结果到了转弯的时候,我一只脚踩在了下一层台阶上,另一只脚刚抬起来,就感觉脚下猛地一空,然后再次感受到了熟悉的失重感。
我的生死薄上是不是写着,今天今天就该摔死啊!
不过没过两秒,我就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刚才我拿手电往下照的时候,这里连一点反光都没有,显然不是正常的水,感觉十分粘稠,就像是煮的很稠的粥一样,最糟糕的是这液体浮力并不大,我扑腾了几下,差点就没浮上来。
刚才掉下来的时候是头朝下,抬起头的时候,我差点没熏晕过去。这东西古古怪怪的,离得远了几乎没什么味道,但是一接触到皮肤,立刻就会发出一种堪比变质了的百年老咸菜水的臭味,垂泪弹、恶臭弹什么的相比之下简直弱爆了,我差点把这辈子的眼泪鼻涕都流干了。
看不见也不敢随便找个地方游,谁知道这里究竟有多大?要是越游越往中间去了,那才叫坑爹!
“谁!”突然传来的笑声,让我又惊又喜,不管是敌是友,最起码先让我离开这里,要不是我怎么也不能让自己死在这里,搞不好我早就干干脆脆的晕过去了。
“哈哈哈……”这个笑声离我更近了,原本隐隐约约的声音,现在能听的十分清楚,娇娇俏俏像是采蘑菇的小姑娘的笑声,瞬间让我的脸垮了下来。
“他妈的,老子这是走到了恐怖片片场么?”
怎么走都找不到出口的通道;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人;闻了就会迷失心智的味道;会从石头中爬出来,面部高度腐烂的尸体……现在又来了一个笑得像是纯真的小妹妹,但是却是在水下的不明生物!我的青春物语,为什么会这么奇怪!难道我走的不是努力攀上高峰,然后迎娶白富美的剧本么?
笑声在离我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突然停止了,然后这里又恢复了静谧,除了我自己踩水的声音之外,就只剩下我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猛地朝一个方向窜了出去,四肢大力摆动,搅得周围的液体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哈哈哈~”
那个古怪的笑声又传了出来,就在我刚才呆的地方,看样子并不是什么会思考的怪物,只是叫声像是笑声罢了。
我干脆继续顺着这个方向游动,反正也看不见,随便找个方向说不定就能爬出去了。毕竟我惊天折腾了这么久都没挂,没理由死在这个臭水潭里吧。
“啊呃……”腿间传来撕裂的痛感,什么东西狠狠地咬住了我的腿,如果刚才在上面遇到的机关是斩首的话,这次的感觉估计就是凌迟了。我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一块肉就这么被咬了下来。
我猛地抬脚往后踹,刚好感到那块肉彻底离开了我的腿,“哈哈哈哈~”四周不断传来这怪物的笑声,就算是闻到了血腥味,也没这么快吧!
我除了拼命游动没有任何办法,手上除了几片长度不超过一厘米的小刀片,还有几根别针之外,没有任何能对其他东西造成什么伤害的物品,要是只有一只就算了,问题是听这叫声,少说也有个十来只,估计我一只没弄死,就能被它们啃个干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被这玩意咬了一口之后,我反而清醒了不少,原本昏昏沉沉发胀的大脑,变的灵活不少,就连感觉也比刚才清晰了。
至少现在,我就感觉到一个滑滑的东西从我腿边擦过——就是现在!我猛地扎了下去,然后一把抓住了它。
被这恶臭熏了这么久,我的鼻子几乎都失灵了,反而感觉不到什么味道,潜下水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可是那怪物身体太滑了,就像是泥鳅一样,好像还有一层滑不溜手的粘液,而且它的身体十分的软,我两只手用力掐住它,它还是从我手中逃脱了。
“哈!”怪物发出愤怒的叫声。
这大概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尖锐的笑声了,刺耳像是拿着针头刮铁板的声音,而且这声音还不单纯是表示愤怒,还附带了声波攻击,太阳穴传来的刺痛,让我四肢麻痹了几秒。
要是在陆地上四肢麻痹,也就是静止不动,最多就是摔个跟头,问题是我人在水里啊!清醒过来后,已经咽下去一大口这不知名的液体了,要是这趟能活回去,我也不怕花钱,一定要去医院好好洗个胃,这简直比茅坑里的水还够味!
我忍着强烈的呕吐感,继续向前游,这液体不止巨臭,而且还刺嗓子,我现在感觉就像是有一根手指,不停地抠弄着我的喉头,但是我要是现在吐了,估计那些已经离我不远的怪东西,就能把我分开吃了。
而且悲剧的是,这玩意好像没有被抓过,不知道什么叫做惊吓,我刚才都抓住它了,它不但没跑,反而继续缠在我身边,不时偷袭几下。不过它好像学精,没有直接把我的肉咬下来,反而是不停的在我身上留下伤口,拖延我的速度。
“哈哈哈~”它不停地发出叫声,而远处的怪物们也好像是在回应它一样。
和它们的距离渐渐拉近,我的眼睛因为愤怒充血肿胀,或许它们的叫声就是这样像是笑声,但在此刻的我听来,简直就像是曾经那些人的嘲笑,他们高高在上讥讽着我的软弱、胆小,恶意蹂躏践踏着我的自尊……
再一次被咬了一口,我反而一动不动,任由着自己下沉,那怪物试探性的在我的身上留下越来越重的咬伤,我始终像死了一般,就连它再一次咬下了我的肉,我都咬着牙抵抗着身体本能的反应。
终于,它开始攻击我不同的地方,试探着我是不是真的毫无反应,然后,在它一口咬在我的手上的时候,我死死的掐住了它的嘴巴,让它的牙齿深陷进我的肉里。它滑腻的身子不容易抓住,但是它的牙齿却十分尖锐,还有些微微的弯度,像是小小的钩镰,这般锋利的牙齿,可以像是切豆腐一般撕开我的皮肉,却无法在毫无动能的情况下,咬断我的骨头。毕竟它不是什么大型生物,咬合力没有那么强。
没有外力可以杀了你是么?没关系,我还有自己!就算没有锋利的爪子,没有可以撕开你的力量,我还有不算弱的牙齿!
狠狠的咬上了那滑腻的**,简直像是腐肉一样的口感,还有比这潭水还要腥臭的血液,我单手游到水面,咬着它的身体露出一个笑容。
现在没法吃了我是么?不过我倒是饿了!
这家伙的肉可没有我期待的蛇肉这么有嚼头,不过我乐意!
嘴巴被我按住,牙齿紧紧地卡在我的指骨上,它已经无法发出尖锐的笑声了,我迟迟没有挑它的腹部、颈部下口,而它的生命力,显然也十分顽强,离开水面这么久了,又被我啃掉了大半个身体,它剩下的部分还是死死勒住我的手腕,像是捕食的巨蟒,越缠越紧!
我游的方向是正确的,现在的水平面已经降到了我的腰部,可惜我在吃光它之前,还没有游到岸边就被这怪物的同类给包围住了,而且很显然,这家伙的肉不属于可以入口的范围,胃部狠狠地灼烧着,火辣辣的痛感就像是有人在我的肚子里点了一把火,焚烧着我的内脏,就连食道也是刺痛不已。
“来啊!”我冷笑着干脆不再动弹,声带受损后发出的声音,十分嘶哑,我一点都不怀疑,要是我的嗓子继续用下去,搞不好这辈子就会变成哑巴。不过谁在意呐?我今天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活着走出这里的样子了,嗓子现在能用,就多说几句呗,虽然对象是把我当成食物只会大笑的怪物。
既然不能继续往前游了,我干脆一口咬断了手里的怪物的喉管,然后把它无法缠绕着我的尸体,丢到了发出笑声的地方,“今天倒是要看看,是你们先吃了我,还是我在死之前把你们吃光。”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才算够本。
……
这次任务前期十分顺利,借助了赫连忆的门路,成功的确定了具体人员的名单,也经过多方监控了解了他们此次行动的具体地点,可以抓个人赃俱在。
可是就是因为太顺利了,让人有些不敢置信,可是确认了几遍,没有任何环节出现误差,这次行动的所有参与的人员,都是绝对可以信任的,而且为了这次任务,他们已经布置了一年了,费了这么多的人力财力,这次行动一定要做出个结果!
一直到抓捕可以开始的时候,都没有遇到任何问题,已经确定了跟踪的人已经进入了地下,接下来只要守株待兔就可以了,可是肖静桦却怎么也无法放松。
“少将,我申请进入追捕。”
本以为看似严肃认真的少将会否定这个决定。
因为,不可能会有人盗个墓还提前挖好另一个出口,然后过个一段时间在去挖另一个盗洞,进入同一个陵墓,而且下面很可能机关重重,除非它本身就是个陷阱,但是如果是陷阱的话,下去追捕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但是没想到少将直接就点头同意,很显然觉得这次任务可能有问题的不止他一个,不是没有想过这次任务可能泄露,这是个陷阱,但是这个诱饵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是陷阱,也只能闭着眼睛跳下去,一旦这次任务失败,很可能就再也无法找到那个人的罪证了。
刚下盗洞的时候并不是十分顺利,这群人不仅为盗洞作了伪装,下面还有人看守,不过这次跟下来的都是特地挑选的队员,其中有两个还是盗墓经验十分丰富的警方“特别顾问”,本身被判无期的两人,如果这次行动成功,就有机会获得减刑,自然是尽心尽力,看守的人毫无反应就被抓捕归案。
但是没有想到,后面一路顺顺利利,简直就不像是在墓里,这里简陋的简直就像是盖好框架,还没有进行装修的平房,除了占地十分庞大,并且通道经过规整,具有迷惑性之外,什么都没有……
别说是棺材了,就连陪葬品都没有。
要不是“特别顾问”确定过,这里绝对不是近百年的风格、是个实打实的古代建筑,他们都要怀疑这里其实就是个地下居民区的框架。
为了不引起那群人的注意以及反扑,他们是等了半个多小时之后才下来的,这里的磁场大概是有什么问题,他们的一些跟踪用的仪器,统统失去的效用,就在这时,一个“特别顾问”不知道碰到了什么,通道突然射出一阵乱箭,这箭构造十分阴险,不但带有倒钩倒刺,就连看似光滑的箭杆上,也全都是细小的针刺,这种箭要是在空旷的地方,估计20米都瞄不准,而且射速绝对慢的有得一逼,但是在这宽度不超过3米的通道内,只求速度不要精准,还是偷袭,让人躲都没法躲。
他们都受了些伤,而那个顾问,直接被射成了刺猬,当场死亡。
而且这箭头、箭杆好像是经过特殊药物浸泡的,一个队员明明只是被箭杆上的毛刺划伤,放在平时,估计连血都挤不出一滴,可是十分钟之后,不禁开始出血,并且和所有人的伤口一样,不但没有痛感,血反而越流越多。
药品绷带都试验过,不但无法止血,而且绷带还会让他们无法发现自己血量流失多少,最后无奈之下,只好点火,从一个仪器上拆了片金属片下来,当做烙铁,直接把伤口烫熟才止住血液。
最可怜就是只是被刮伤的那个队员,明明只是像被女朋友指甲挠了一样,过几天连疤都不会留的脸,愣是被烫熟了一大片。
而过了两个多小时之后,墓道里突然出现了一只看起来像是高度腐烂的尸体一样的怪物,明明看上去都死得不能再死了,可是速度居然可以赶上他们。
一开始还怕暴露情况,使用的都是冷兵器,可是除了少将用的是一把苗刀,他们其他人带的大多都是军刀之类的短兵,一旦被抓伤,伤口不一会就会感染流脓,并且慢慢扩张。
无奈之下开枪,结果发现,子弹还不如军刀,除了能稍微让它顿住一下,根本就没有作用,无论是瞄准那个部位,只能看见腐烂的肉炸出一个坑洞,没有丝毫受伤的反应。
他拼死护住了年龄最小的肖明,肖明还是第一次真正参加这种级别的任务,虽然训练十分艰苦,成绩十分优秀,但是毕竟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殊死搏斗,他还十分年轻。
可是最终,肖明还是在怪物扑上来之前,推开了他,倒在地上之前然后咧着嘴摸向了胸口。
……
“队长?你们是不是每次出任务都会提前写遗书啊?”
“你少看点电视、小说,又不是什么必死任务,写那玩意干嘛?”
……
“你在干嘛?都说了只是追捕任务,你写这个干吗?”
“嘿嘿!我要拿回去让孤儿院的小朋友们看看,他们的小明哥哥可是个超级英勇的战士,以后他们说不定也会想要做个警察。”
……
他都发了疯似得扑了上去,既然子弹没用,短兵无法造成太大伤害,那么就直接抓住它的手脚!
怪物力气十分巨大,肖静桦几次都被扔在墙上,其他人也反应过来,开始帮忙压制住怪物,哪怕剁成两半还会继续爬动的怪物,被他们剁成了肉块,然后慢慢变成一滩黄水。
……
“漂亮的大姐姐你是警察么?你会把我抓去坐牢么?”这孩子是个惯犯,装可怜技能点的满满的,因为是流浪的孤儿,而且不愿意进孤儿院,局子里的人能帮也就帮一把。
“先不抓你去坐牢了。”只是十来岁的孩子,就算装的再好,也忍不住露出窃喜的笑,不过,苗子不修肯定会歪,该罚还是要罚的。揪住扒掉裤子啪啪啪的一顿揍,屁股被打的红彤彤的,却怎么也没听见他像平时那样哭嚎,然后一看,这小鬼红着眼睛掉着眼泪,“很疼么?疼才会长记性!要是饿了就来警局找我,过几天,我去给你找个寄宿学校,好好念书,长大做什么不好!”
那时候才刚出警校,故作严肃,却怎么都无法真正的狠下心,自己是家中老幺,从小就是被疼着宠着长大的,安慰人这种技能这辈子就没有被点亮过,僵硬的拍了几下小鬼的背,然后学着小时候姐姐做的那样把他搂在怀里,干巴巴的说着:“乖,不哭。”没想到越哄小鬼眼泪越多,最后头直接埋进了他的胸口,嚎啕大哭起来,他手忙脚乱的哄着,“乖,下次不打你了,不要哭。”
“哇哇~唔嗯……”小鬼靠在他怀里,抽抽噎噎的拿他平时细心保养,每天都要清洗熨烫的警服擦着鼻涕,小声的说,“小时候爸爸也会这样哄着我,可是有一天爸爸就不见了,然后妈妈带着我出去说是去找爸爸,我记得那次做了好远的车,然后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最后妈妈也离开了,附近的人就把我送去了孤儿院。可是,我有爸爸妈妈啊!我不是孤儿,为什么要呆在那里,我和他们说,他们不理我,最后孤儿院的人也欺负我,院长和阿姨不在的时候他们就打我,我想出来找爸爸妈妈,我记得家里的地址,然后在外面流浪了好久,才找到了家,可是那里早就被卖给了别人,我的家已经不在了……”还没有说完他又大声哭了起来。
最后眼睛红红肿肿的小鬼,被自己带回了宿舍,大概是发泄过的原因,小鬼很冷静的洗漱干净,换上了自己买的新衣服,十来岁的孩子,瘦得不成样子。
自己并无法*,而且他也蛮大的了,一般的家庭也不会愿意领养,最主要的是,小鬼恋家又恋旧……
小鬼睡着之后,他盯着电脑一整晚,打了无数个电话,一直到早上五点钟,才匆匆的去外面打包了好多种的早餐,回来的时候小鬼已经起来了,两人安安静静吃了一顿撑的不想动的早餐,然后坐在一起看着自己珍藏的动漫cd,不知不觉,自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等醒的时候,身上搭着卧室的被子,小鬼却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张上面写着歪歪扭扭混乱不通的拼音。
他找了好久,终于在一家孤儿院看到了小鬼,他穿着好心人捐赠的旧衣服,和一群比他小很多的孩子们在一起,大声念着孤儿院一些大孩子教的古诗。
“你,叫什么名字?”有好多话想问,比如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就离开?我想让我爸妈领养你,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弟弟……但是最后,他也只憋出了这一句,小鬼并不想离开曾经的家,就算那个家已经不存在了,但是在他很小的时候,那肯定是个十分温馨幸福的地方。
“我叫小明,不过姓什么我就不知道了,爸爸妈妈一直都叫我小明。”小鬼脸上挂着笑这么告诉他。
“我叫肖静桦,是个警察。”
然后他经常来这家孤儿院,给这里的孩子们带来吃的和一些用品、书籍,顺带给小鬼补习功课,他十分聪明,学什么都非常快。
小鬼20岁的时候去外地上了大学,这个年纪比同年级同学都要大的多,但是他已经能跟上他们的进度了,他的身份证还是肖静桦帮忙联系的派出所,不过身份证小鬼一直都不肯给他看,所以他也一直小鬼小鬼的这么喊。
“报道!”突然间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肖静桦差点没反应过来,小鬼在外地上大学这几年,不仅不告诉他学校,而且也不和他联系,肖静桦只是偶尔放假的时候去他校门口,然后静静的等上一整天,可惜从来就没有看到他出现,要不是偶尔会有小鬼发来的信件,搞不好都快不知道他长成什么样子了。时隔三年,再次看见的,是已经变得挺拔俊朗,像一个大人的他了。不,小鬼现在已经不能叫做小鬼了,他已经是个23岁的青年了,笔挺的警服,带的规规整整的警帽,肖静桦这时候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考上大学的时候,姐姐回笑的这么开心了,这种感觉他已经体会到了,“编号ktd2185号肖明,前来报道!”
……
再一次失去了亲人,肖静桦并没有像在姐姐进入火葬场之前那样,嚎啕着不让别人拉走她的尸体,他只是静静的跪在那滩黄水以及血液中,抱着肖明变得僵硬的身体,然后抽出了他胸口的那封被染红的信。
……
“你不是说它是遗书么?为什么要用迷彩色的信封,而且为什么要把它装在怀里啊!”这么不吉利的东西,不扔掉就算了,干嘛要随身带着啊!
“反正我一直是跟着你出任务啊?要是写遗书,随身带着你肯定能看到啊!再说了,我还想早点娶个媳妇生个娃,遗书那种东西怎么能用白色的啊!这不是咒自己死吗?”
既然知道不吉利就不要写啊!蠢货!
……
迷彩的信封是皮革做的,里面天蓝色的信纸,没有任何受损,曾经最喜欢的两种颜色,现在看起来却是这般刺眼,肖静桦把手上的血迹在身上擦得干干净净的,然后取出了信封。
这封简单的遗书,没有什么誓言,没有什么安慰,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话,肖静桦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我是个出色的警察了么?哥哥”
信封再次被人小心的收在了胸口,只是已经换了一个人换了一个胸膛而已,肖静桦小心的放平了肖明,所有的队员都同时站了起来,肖静桦和他们一样敬了个礼,然后擦干眼泪,带着欣慰和一丝抽噎,郑重却沉稳的说:“你是我的骄傲,我的,弟弟。”
everyday, you arepride.
不管有多困难,这批人我一定要送他们接受应有的惩罚,不管,付出什么样代价!
……
肖静桦神色有些复杂,明知道那人很有可能是和那群人一样的盗墓贼,可是刚才他却并没有开枪。睡梦中,那人的照顾,就像每次行动受伤之后,在他假装睡着的时候偷偷溜进来的小明,为了不惊醒他,小心的试探着温度,然后更换着头顶降温的布条。
不,还是有区别的,小明的动作是笨拙而别扭,而那人却十分娴熟,但是那在发现他醒来之后,立刻变得僵硬的动作却是一模一样。
去把小明的身体安置在那个爬出怪物的空棺之后,他开始按照队友留下的记号,一直走到了这个大厅。
台阶的最后一层下面是一片漆黑浑浊的喷泉,不过喷水口在很远的距离,这个喷泉半径至少有二十多米,简直像是个小水潭。
奇怪的是,这喷泉水柱是在喷泉的边缘而不是中间。水柱喷涌十分缓慢,感觉喷出来的液体十分粘稠,水柱也不高,估计上涌个小半米就开始下落,而且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台阶就这么凌空架在水面上,就像是有无形的支柱支撑着它一样。
顺着已经可以称作石桥的台阶,一直走到了岸边,突然,水面上一抹不一样的色彩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个不只是死是活的躯体,搁浅在岸边,喷泉的水柱,不停地浇在他的脸上,看不清他本来的样子,但是手上的手表肖静桦十分眼熟,看起来不大成熟的款式,在成年人手腕上却不显得别扭。
肖静桦只看过两个人带过这款手表——他曾经送给小明的礼物之一;以及刚才被他放走的那个人。
……
全身都在痛,但是腿上最为严重,像是有把火在烧一样,火辣辣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还隐约闻到了烤肉的味道,唔~师傅你技术不怎么样啊!肉糊了好像?
被火焰炙烤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猛地弹了起来,却感觉身上有什么重物压着我,然后我的后脑勺与地面进行了一次亲密接触,发出巨大的响声,听着动静我都有种我的*都被甩出来的错觉。
“不要动,我再给你止血,忍着点。”熟悉的沙哑声音,熟悉的背影。
“警花姐姐,你又救了我一次,请允许我以身相……”话说到一半,我突然发现我的嗓音比警花姐姐还要嘶哑,刚才和那些怪物搏斗的场景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胃部一阵反酸,我忍不住扭头吐了一地,然后一壶水递到了我的面前。
那些怪物可能很好消化,我除了一滩酸水之外,什么都没吐出来,坐起来漱了口之后,我又忍不住口花花:“警花姐姐,大恩大德无以为报,真的不要我一身相许么?”
她勾起一边嘴角,然后轻声说:“把嘴捂上。”
这是要我闭嘴么?我假装眼泪汪汪的捂住嘴,然后另一只手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就看见她就露出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笑容,然后拿起了一直被我忽略的一个手掌长的小物件。
“嗷……”叫声还没喊出来,就被警花姐姐一只手捂住了我的手背,堵回了嘴里。这下不用装也真的变成泪汪汪的表情了,原来梦中的烤肉味真的不是我的错觉,原来人肉烤出来是这种味道,我一定很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