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悲伤舞蹈（2）
大学毕业后，谷雅南决定去国外留学深造，顾青岑也选了相同的道路。
两个人去了国外同一家研究所，专业相近，导师不同。
到了国外两个月，谷雅南周围总有很多优秀的男孩子围绕，顾青岑有揍这些男孩子的冲动，他觉得应该把话跟谷雅南说明白，他决定表白。
可是当他准备表白的前几天，他在实验室做实验的时候，忽然发觉双手会有不自觉的颤抖。
一开始，顾青岑觉得这可能是因为最近精神紧张劳累过度。
休息了两天之后，症状丝毫没有减轻。
顾青岑心里开始感觉担忧。
回想母亲李小婉去世前的经历，脸上肌肉和双手也会有不自主的颤动，之后就出现了抑郁症状，直到最后的自杀。
而他自己现在也出现了类似症状，双手的不自主颤动，最近火爆的脾气，精神的抑郁……
难道母亲的自杀是因为病？而且这个病可能会遗传？
顾青岑越想越担心，找了个时间去医院做检查。
他跟医生详细说了自己的家庭情况，母亲死之前的症状，还有他自己目前的症状。
医生建议他做基因检测。
几天之后结果出来。
基因检测的报告单上明确的写着它是htt突变基因携带者。
报告单上还有更详细的检测资料，他的htt基因中cag重复次数为57次，已经超过重复次数39次的发病极限。
顾青岑又将母亲留给他的一缕头发做了检测，发现母亲体内的htt基因中cag的重复次数为43次。
他患有家族遗传性的亨廷顿舞蹈症！
顾青岑是学医的，知道这种家族遗传病的可怕。
母亲当年在30多岁发病，而他的基因中cag的重复次数比母亲的多，发病时间会在母亲之前。
亨廷顿舞蹈症这种家族遗传病目前无法根治，一旦发病，患者的寿命不过几年时间。
如今他才22岁，就已经出现肌肉不自主颤动症状，心情上的抑郁也是遗传病带来的症状。
身上的家族遗传病基因已经开始出现症状，他剩下的寿命不多了。
医院的检查结果打乱了顾青岑的计划，击碎了他对未来的梦想。
既然不能陪伴爱的人走过完整的一生，那么不如悄然离去，不给她留下任何伤痛。
顾青岑将准备好的告白情书收了起来，一个人悄无声息的离开，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也没有跟任何人告别，整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从研究所离开之后，他加入无国界医生组织。
哪里有战争，哪里有瘟疫，哪里贫穷，哪里落后，他就去哪里。
在非洲某地区第n次爆发埃博拉疫情时，顾青岑随着医疗队进入一个村庄。
因为埃博拉疫情，村庄内的人几乎死绝，顾青岑从死人堆中发现一个还有一丝气息的小男孩。
小男孩皮肤棕黑色，浑身的血迹。
医疗队里的其他成员都觉得小男孩已经到了晚期，救不活了，给予人道主义安置就好，但顾青岑却不放弃，一直照料着小男孩。
几天后，本来奄奄一息的小男孩竟然一点一点好转。
随着那次埃博拉疫情逐渐被控制住，小男孩也完全康复。
小男孩虽然痊愈了，但是他的亲人全部在疫情中死去，甚至整个村庄中的人全都死了，小男孩现在无依无靠。
在治病的过程中，小男孩对顾青岑非常依赖，等到完全康复，小男孩想跟在顾青岑身边。
顾青岑一个人，身上又没有什么积蓄，养活自己已经不易，如何能再养活一个小男孩。
百般思虑，顾青岑决定先把小男孩放在当地的孤儿院，并答应小男孩以一年为期，一年之后等顾青岑攒够钱就把他从孤儿院内接出来。
离开孤儿院之前，小男孩问顾青岑，“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埃博拉病毒这么可怕的东西？”
顾青岑想了想，回答说，“他们不可怕，他们是上帝派下来的使者，清洗人类，被清洗掉的是弱者，留下来的是强者。”
小男孩似懂非懂，“我留下来了，我是强者？”
顾青岑摸摸小男孩的头，“是的，你是被留下来的强者。”
“你呢？你也经历了这次瘟疫，也活了下来，你也是强者。”
顾青岑想到自己体内的htt变异基因，苦笑，“埃博拉病毒没有将我清洗，可是上帝派了别的使者来对付我。”
“什么使者？”
“以后你会明白的。”
顾青岑离开孤儿院之后，除了无国界医生组织内的活动，他开始去大的医疗企业应聘，在被使者清洗之前，人还是要活下去的，人要活着就需要钱。
在一次应聘过程中，他无意中救下被人劫持的双胞胎兄弟迈克和戴维。
后来才知道这对双胞胎兄弟正是他要应聘公司的大股东。
哥哥迈克为了表示感谢，给了顾青岑一笔钱，并聘用他进入公司工作，两人也成了朋友。
迈克和戴维的父母早年被一个瘾君子抢劫杀害，因为父母留下来的大量遗产，两人又经常被敲诈勒索，甚至是绑架，顾青岑这次遇到的绑架者竟然是他们的亲戚，所以这对双胞胎兄弟看透人间冷暖，甚至抵触所有的人。
当顾青岑有意无意跟迈克说起人类清洗计划的时候，迈克被顾青岑的想法惊叹住。
顾青岑说他想用人为的方法加速人类进化的过程，清洗人类中的弱者，剩下的精英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上。
他用的清洗方法就是像埃博拉病毒这些高致病性的病原体，将免疫力弱的人清除干净，留下免疫力强的人。
同时再制造一些疫苗，将人类中聪明的精英留下来。
迈克非常支持顾青岑这个疯狂的想法，愿意为他投入大量资金。
一个致力于人类清洗计划的生物恐怖组织建立起来。
迈克投入资金，并在几个城市设立了秘密的实验室。
要想完成人类清洗计划，就要发明最厉害的生物武器。
目前地球上最厉害的病原体除了细菌中的鼠疫、炭疽，再就是病毒中的埃博拉病毒。
埃博拉病毒的致死率可以高达90%以上，比炭疽和鼠疫的致死率高。
但埃博拉病毒不容易传播，到目前为止，自然疫源地依然只限制在非洲热带地区。
他们要发明一种致死率高又非常容易传播的病原体，这需要大量实验。
此时，顾青岑的专业知识发挥作用，他主导了整个实验过程，在此期间，他将小男孩从非洲的那所孤儿院中接到身边，并给小男孩起了一个新的名字青南。
第332章 悲伤舞蹈（3）
合成新病毒的过程并不顺利，为此迈克给顾青岑出主意，趁埃博拉病毒再次爆发的时机去非洲原始森林寻找新的高致病性病毒。
顾青岑又去了非洲。
这一次他遇到了7年未见的谷雅南。
这7年间他虽然没出现在谷雅南面前，但一直暗中关注谷雅南的消息。
他知道她在国外博士毕业之后，又留在研究所做了一年的博士后，之后因为母亲的催促，回到国内。
她回到家乡连海市，很顺利地进入市疾控中心工作，因为出色的工作能力还成为应急办公室主任。
他也知道她的跨海大桥事故，知道她跟南翰飞的相遇、相亲、携手解决的疾控任务。
也知道她来非洲之前在机场中跟南翰飞的拥抱。
在非洲埃博拉疫区，谷雅南在处理疫情的时候，被当地人攻击，为了救心上人，顾青岑露面。
谷雅南震惊于他的突然出现。
他想找机会再次离开，可是谷雅南不幸感染埃博拉病毒，为了医治必须回国。
顾青岑担心谷雅南的安危，随着她一起回到国内。
40多天的治疗，谷雅南慢慢康复。
迈克一直注意着顾青岑的行动，当他发现谷雅南被感染埃博拉病毒又被治好了之后，他决定让顾青岑从谷雅南身边找到治疗方案，并利用跟谷雅南的关系从当地疾控中心p3实验室内寻找稀有的高致病性菌毒株。
顾青岑知道，就算他不答应，迈克也会找别人来偷盗菌毒株，到时结果会更糟，可能还会伤害到谷雅南，于是他答应了。
他先是帮助谷雅南解决了一起新型布尼亚病毒疫情，之后凭着这个功劳顺利进入谷雅南身边工作。
在与谷雅南的相处过程中，一次次解决各种疾控任务，他仿佛又回到了7年前的阳光少年。
他决定放弃人类清洗计划。
可是生物恐怖组织已经形成，他想停下脚步，却有别人推着他向前走。
迈克先是派弟弟戴维来催促顾青岑的行动。
戴维深夜来到顾青岑的单身公寓，有意无意的提起谷雅南，并告诉他之前在连海市发生的毒黄瓜和血蛊入侵事件，都是因为他的参与。
这激怒了顾青岑。
顾青岑匿名向警方举报位于废弃化工厂的实验室据点，却被戴维及时发现并清理了现场。
警方到达现场之后一无所获，但这却引起南翰飞的怀疑。
戴维想越过顾青岑，派人去疾控中心的p3实验室偷菌株。
顾青岑发觉，解决了戴维，抛尸烧香河，同时查明被戴维派去的人正是前不久刚应聘进疾控中心p3实验室的新实验员。
他及时将p3实验室的菌毒株库销毁，解决了戴维派在疾控中心的卧底，并将现场伪装成线路老化引起爆炸的样子。
迈克发现弟弟失踪，来到国内，并以大学城外教身份做掩护，出现在谷雅南和顾青岑面前。
迈克启动位于燕尾岛的实验室，并将从国外带来的志贺菌散布于南山镇的山泉水中，引起腹泻疫情，用来观察实验室培养菌株的杀伤效果。
谷雅南通过基因测序发现了南山镇的疫情为人为投放菌株，并将这个情况及时告诉南翰飞。
顾青岑知道他之前做的事情很快会被谷雅南发现，他也知道谷雅南肯定不同意他之前的做法，所以他要终止人类清洗计划，解散这个生物恐怖组织。
在给谷雅南注射了他研制的疫苗，并把他这几年的研究资料和经历全部放在一个u盘里交给谷雅南之后，他来到燕尾岛，找迈克解决整件事情。
燕尾岛的实验室里，迈克斥责顾青岑背弃了他们的信仰，他要杀了顾青岑，却被身旁的青南反杀。
顾青岑让青离离开，之后报警，将南翰飞引来燕尾岛。
他跟南翰飞交代了遗言，并让南翰飞亲眼目睹了他在火中丧生，永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在顾青岑留给谷雅南的u盘里，他录了一段告别视频，在视频的最后他告诉谷雅南，“雅南，你要相信我，我的本意不想伤害任何人，我杀了戴维和迈克，只是因为我生病了，我遗传了母亲的亨廷顿舞蹈症，在我23岁离开你时就已经有了初期的发病症状，我的手会不自主的颤抖，我容易被激惹，一点点小事就会让我有杀人的冲动，同时我也很抑郁，抑郁的想要自杀，甚至想让全人类为我陪葬，可是这次遇到你之后所有的抑郁，所有的易激惹都消失了，这也许是我治疗的结果，但我更相信是因为我遇到你的结果。
7年前我离开你，我是后悔的。
如果当初我没有离开你，而是把我的病情告诉你，积极接受治疗，或许不会是现在这么惨烈的样子。
不过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我离开之后会有更好的人代替我守护你。
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是什么样的人，以什么样的方式生活，用什么方式死去，只有我自己才能决定。
亲爱的雅南，亲爱的家人，我离开了，请不要为我难过，因为这是我的选择。”
谷雅南把顾青岑留下的告别视频给谷爸爸、谷妈妈和哥哥谷嘉树看。
谷妈妈流着泪，“没想到青岑这孩子在7年里经历了这么多，他竟然遗传了他妈妈的病，他应该告诉我们的，我们会跟他一起面对，都怪我们，当时对他关心太少……”
谷爸爸也很伤心，安慰谷妈妈，“这孩子发病的时候正好在国外读书，我们不在身旁，天意弄人啊。”
谷嘉树：“还好恐怖组织被及时解散，警方也清理了剩下的各个实验室据点，没有造成大错，顾叔叔一家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团聚了。”
顾青岑在燕尾岛实验室爆炸中尸骨无存，谷雅南就从顾青岑的单身公寓中收拾了几件衣服，为他在顾叔叔顾阿姨坟旁立了一个衣冠冢，这样也算是一家人团聚。
衣冠冢祭奠当日，微雨纷纷。
谷雅南一家人在衣冠冢前做了简单的祭奠。
祭奠完毕，几个人撑伞离开。
雨幕之中，衣冠冢不远处的树林里，一高一矮两个人影伫立其中……
第333章 朋友圈（39）
亨廷顿舞蹈症：cag，cag，cag……重复啊重复，当出现第40次的时候，我就会出现。
十分钟前。
（点赞）白化病，血友病，法布雷病，全身型重症肌无力，血友病，肝豆状核变性，同型半胱氨酸血症，低磷性佝偻病，异戊酸血症，卡尔曼综合征，朗格汉斯组织细胞增生症，莱伦氏综合征，淋巴管肌瘤病，枫糖尿症，马凡综合征，线粒体脑肌病，视神经脊髓炎，尼曼匹克病，脆骨病，帕金森病，苯丙酮尿症，卟啉病，进行性肌营养不良，丙酸血症，脊髓型肌萎缩症，x-连锁淋巴增生症，艾滋病，流感
艾滋病：cag是啥？
亨廷顿舞蹈症回复艾滋病：胞嘧啶-腺嘌呤-鸟嘌呤，简写cag，三个核苷酸组成的脱氧核糖核酸片段，简单的说就是一段基因。
流感回复艾滋病：亨廷顿舞蹈症是基因病，cag是他致病基因中的一部分。
艾滋病回复流感：哦，这个朋友圈除了你和我，都是基因病呢。
亨廷顿舞蹈症回复艾滋病：嗯呢，我们基因病是一个大家族。
白化病：hd，贴出你的自传，让这两个混进我们基因病朋友圈的病毒瞧瞧你的厉害。
亨廷顿舞蹈症：以下是我的自传。
我，亨廷顿舞蹈症，英文名huntington disease，简称hd。
我是一种以神经系统退行性改变为主要特征的常染色体显性遗传病。
早在1872年，一个叫乔治亨廷顿的人对我进行了描述，指出我有遗传性，并用他的名字给我命名。
我是基因病。
我的致病基因在人类4号染色体区域。
我的问题在此区域htt基因上。
正常人群的htt基因cag拷贝数为11~35次，平均在19次。
cag重复拷贝数小于26，为正常等位基因。
cag重复拷贝数在27~35范围内的个体没有发展成hd的风险，但由于cag区不稳定，会增加子代患病的风险。
cag重复拷贝数在36~39内的个体存在发病风险，可能不出现症状。
cag重复拷贝数大于39，是全突变，会发病。
重复拷贝数越多，发病年龄越早，症状越重。
我的症状复杂多变。
慢性进行性舞蹈样动作、认知功能障碍、精神行为异常……这些都是我的症状。
我的平均发病年龄是40岁，当然，也有小于20岁的年轻人和大于70岁的老人发病。
我主要是家族遗传，或是基因受到外部刺激而发生突变。
我的病理过程涉及很多方面：神经炎性反应、兴奋性氨基酸毒性作用、线粒体功能障碍、转录失调……
虽然人类仍没完全弄明白我的致病机理，但他们已经认识到htt基因中cag过度扩增，会让机体错误的制造一种亨廷顿蛋白，这些异常蛋白聚集成块，损害部分神经元，导致患者神经系统退化，并能发展为痴呆。
对于我的治疗，人类还没发现特异性药物，对症治疗为主。
丁苯那嗪是人类官方批准用于治疗我的药物，可以改善患者不自主运动，但会加重患者抑郁等精神症状。
所以，目前我依然只能被延缓，不能被治愈，期待人类早一天找到根治我的方法。
白化病：期待。
血友病：人类基因的突变，大多是不好的结果，就像我们基因病。
艾滋病：人类基因突变，基因病，好厉害！
流感：人类基因的变异速度还是不及我们病毒基因的变异速度。
第334章 萌宠之家
连海市西郊。
萌宠之家宠物店。
宠物店规模颇大，是一栋自建两层小楼。
楼下是店面，楼上住人，小楼后面还有一处很大的院子，院子里搭着几处简易的棚子，里面放着很多笼子是用来饲养宠物的仓库。
宠物之家批发零售各种宠物，所以店内周转宠物数量庞大，后面的仓库就是用来饲养各种宠物，常见的猫狗，荷兰猪，仓鼠还有玉米蛇，乌龟……
平时，一个棚子里的仓库单独饲养相似种类的宠物，比如仓鼠和荷兰猪会放在一起，各种鸟类会放在一个仓库，猫狗这些动物会放在一起，冷血的蛇、蜥蜴之类的会放在一个仓库饲养。
有时宠物种类太多，也会临时混合喂养一段时间。
宠物店的老板叫张峰，是一个40来岁的中年男人，跟老婆李梅一起打理宠物店。
夫妻俩人平时住在楼上，楼下和小楼的后院都用来饲养宠物，两个人每天很忙碌，忙着进货出货，招呼客人。
两个人忙不过来，所以又招聘了一个附近村庄70多岁姓钱的大爷，平时负责给动物们喂食准备饲料这些宠物店杂活儿。
钱大爷唯一的儿子不在身边，老伴儿也早早去世，只剩下孤身一个人，老板夫妇招聘的时候承诺他管吃管住，所以在宠物店后院单独开出一间小屋，算是他的宿舍。
盛夏季节，白天天气炎热，只有早晚还算凉快。
钱大爷一早起身开始打扫宠物店卫生，接着给各个仓库的宠物加食加水。
宠物店刚开门就来了一个年轻人。
老板出来招呼客人，“您想看点什么？我们萌宠之家宠物店别的不说，就是宠物种类多，只要您想养，我们这里就有卖。”
“大熊猫有吗？”年轻人开玩笑。
老板倒是很认真的回答，“我们萌宠之家不卖大熊猫，但是可以帮您跟动物园联系领养大熊猫，这不跟您养的一样嘛。”
年轻人在1楼动物展示区打量了一圈，发现这里的宠物还真不少，于是正色问，“我想养绿猴，你们店里有吗？”
老板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原产自非洲的绿猴？我们国内可很少有卖的。”
“嗯，我知道，但是我就喜欢绿猴脸带白毛的样子，我也是听别人说你们萌宠之家宠物的种类多，所以才找过来，有吗？”
“有，但没有现货，如果您确认要买，需要预定，先付定金，过几天来取。”
“买，定金怎么付？刷卡可以吗？”
“可以，您想要几只？”
年轻人想了想，伸出两根手指，“先定两只，要一公一母，体型不要太大，最好是刚出生三四个月的。”
老板连连答应，同时打量年轻人，心想看他的样子不过20刚出头，要求这么高，出手这么大方，看来是个娇生惯养的富二代。
年轻人付了定金，留下电话号码之后离开。
几天后的清晨。
老钱跟往常一样早起打扫卫生。
卫生刚打扫了一半，宠物店门口开来一辆小货车。
货车司机停好车，打开车门跳下来，朝从店内大喊，“张老板，你们订的老鼠到了。”
老板夫妇听到声音，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货车司机绕到车后，打开车厢大门，一股老鼠粪便的气味扑面而来。
“张老板，一共800只老鼠，都是活的，你过来点个数。”
张峰朝车厢里瞅了一眼，回头朝从店内喊，“老钱，把后院养老鼠的仓库腾出一个地儿来，腾好之后过来搬老鼠。”
昨天晚上老钱就收到老板的吩咐，提前打扫好后院养老鼠的仓库，没想到一大早老鼠就送来了，老钱急忙将打扫好的仓库又归置了一遍，又急匆匆跑出来，从货车上往下卸老鼠笼子。
老板夫妇先清点老鼠的个数，清点好之后让老钱一笼一笼往后院仓库搬。
这次的老鼠跟往常的不一样，不像荷兰猪那么圆润可爱，也不像仓鼠那样精灵古怪，是老钱以前没见过的品种。
老钱一边搬老鼠笼子一边问老板，“这是啥品种的老鼠？以前没见过。”
“草原犬鼠，也叫土拨鼠，从西北草原过来的，仔细着点，一只值不少钱呢。”
老钱一笼一笼搬着老鼠，老板凑到货车司机跟前，在耳边小声问，“上次让你帮带的货到了吗？”
货车司机瞟了一眼副驾驶的位置，“到了，两只，你过来看看货色。”
货车司机打开副驾驶一侧的车门，车座位上用黑布蒙着一坨东西，揭开黑布竟然是两个笼子，笼子里各有一只小猴子。
猴子脸颊上没有毛，脸周围有一圈绒绒的白毛，甚是可爱。
货车司机低声说，“非洲绿猴，从水路过来的，价钱就按照之前说好的。”
老板张峰看着两只活蹦乱跳的小猴子，喜笑颜开，“好，就按照之前的价钱。”
老板从裤兜里拿出一沓子钞票，递到货车司机面前，“数数。”
“不用，我相信你，咱们什么交情。”货车司机直接把钱揣进兜里，笑眯眯的继续跟张峰说话，“张老板，以后有这样的活尽管找我，我有路子，你想要什么东西都能给你弄来。”
老板掏出一根烟给货车司机，同时点上，两人称兄道弟，“那是，要不是有你的门路，我哪敢在客人面前夸口。”
“不就两只猴子嘛，再多几只我也能给你弄来。”
“这两天有客人跟我订狮子，你能帮我弄到么？”
“行，等我消息。”
老板和货车司机商量着事情，老钱把车上的老鼠都搬进了仓库。
最后，老板才将装着猴子的笼子递给老钱，嘱咐说，“好生照看着，今天就会有客户来提货。”
老钱一手拎着一个笼子，心想自从他来宠物店工作还没有照看过猴子呢，这第一次遇到，也不知先放到哪个仓库里，于是问老板，“这俩猴子先放哪儿啊？”
“就先跟一起来的老鼠放一起，反正今天就会有人来提货，记得给猴子喂点食，多放两个苹果，别饿着。”
第335章 床头死尸
后院仓库。
老钱按照老板的吩咐，把两只猴子放在养老鼠的仓库里。
刚进了800只新的宠物鼠，仓库里已经鼠满为患，没有多余的地方放猴子。
老钱抬头朝老鼠笼子上面看了看，地上没有空间，只有把猴笼子搁在老鼠笼子上面，将两个笼子叠放在一起。
安置好两只猴子，老钱找来两个苹果，一个笼子塞了一个，嘴里小声念叨，“先吃个苹果，你们的主人马上就来把你们接回家喽。”
两只绿猴经过一路颠簸，精神有些萎靡，但看到吃的还是伸手拿过来，开始啃苹果。
苹果的香味不仅吸引着猴子，也吸引着下面的宠物鼠。
仓鼠、荷兰猪还有刚送过来的土拨鼠都抬着脑袋向上张望，嘴里发出吱吱的叫声。
猴子啃苹果，掉下不少苹果碎屑，碎屑掉进下面的老鼠笼子里，一群老鼠一拥而上，很快将苹果碎屑和果核抢食一空。
当天下午。
萌宠之家门口停下一辆红色跑车。
预定猴子的年轻人依约而来。
“老板，我的猴子呢？”
老板让老钱将两个猴笼子从仓库拿到1楼的宠物展示区。
年轻人验了货，很满意，将剩下的钱以现金的方式支付给老板，然后拎着两只猴子放到自己的跑车上，开心的离开。
之后几天，陆续有人来宠物之家批发宠物鼠。
短短几天的时间，刚进的一批800只宠物鼠已经批发零售出去大半，如今养老鼠的仓库里已显得有些空荡。
宠物鼠批发出去，新的货源还没补上，老钱平时的工作量有所减少，但他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最近他感觉很不舒服。
老钱这两天感觉浑身乏力，头疼，全身疼，而且有低烧症状。
老板夫妇也发现了老钱的异常，平时勤快的老钱，这两天干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儿，给宠物喂食喂水动作也是缓慢，还经常抱怨头晕脑胀。
老钱请了假，回村里老家休养。
老钱觉得自己应该是得了重感冒，于是在回村里之前，从镇上的药店买了感冒药。
吃了药在家里躺了一天，症状不但没见好，反而烧得越来越严重，身上也开始起皮疹。
皮疹很多，脸、手脚、前胸后背到处都是，连屁股上也有很多。
皮疹很快变成水泡，有的开始破溃流脓。
老钱心里慌了，难道自己得了水痘？
可是他记得自己小时候得过一次水痘，像水痘这种病不是小时候得过一次一辈子就都不会再得了吗？
老钱头疼的厉害，感觉自己快死了，他想自己去医院，可是全身疼的已经起不了身，身边又没有人照顾。
他已经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又饿又病，已经动弹不得。
厨房里还有邻居接济的食物，但是他已经起不了身，吃不了东西。
当天晚上，老钱高烧的不省人事。
第2天上午，隔壁邻居见老钱好两天都没有出门，心想钱老头儿子都不在身边，前些天说病了，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于是打发自家6岁的小孙子端着一碗刚下好的饺子，给钱老头送过去。
小孩端着饺子轻轻推开门，大门没有锁，卧室的门也半敞开着，等看清床上人的模样，6岁的小男孩吓了一跳，手里的饺子撒了一地，撒腿就往外跑，边跑边哭，“啊……鬼呀……”
邻居家的大人们被惊动，看着惊慌跑出来的小孙子，立刻去钱老头家查看。
钱老头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子有一半滑落地上，手脚和脸露在外面。
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到处是脓疱，已经看不出钱老头原来的模样。
邻居也被吓了一跳，但还是大着胆子喊了一声，钱老头没有回应。
上前试探鼻息，钱老头早没了气息，已经死了。
邻居吓得连连后退，惊慌中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打110报警。
与此同时，从宠物之家买了两只猴子回去的年轻人正在家里开私人派对。
西郊别墅区，一栋别墅院子的草坪上，一群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在一起玩乐。
年轻的主人在炫耀自己刚买来的宠物猴子，“看我新买的宠物猴子，这只叫小白，这只叫小灰，进口的，刚从非洲移民过来。”
朋友们围着猴子看，有人赞叹不已，“这两只猴子也算是有福气，碰到你这个主人。”
其中一个长相秀气，大约20岁左右的男生问，“李一轩，你刚做完手术，能养宠物吗？”
“楚青耕，每次就你的问题多，我已经完全康复了，当然能养宠物，再说这两只猴子都是从正规宠物店买的，不会有问题。”
“进口证明有吗？免疫证书有吗？”
李一轩微微一愣，“应该有吧，但我没跟宠物店老板要，所以人家也没给，你看这只猴子像不像诛仙电视剧里的猴子小灰？很机灵是不是？像一只灵猴。”
大男孩楚青耕撇撇嘴，“什么灵猴？这就是一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非洲绿猴，做科研实验用的猴子基本上都是这个品种，再常见不过了，说不定是宠物店从哪个实验室买来淘汰下来的猴子，又或者是直接从非洲丛林里抓来的，像这种没有进口证、没有免疫证明的猴子，你最好少接触。”
宴会主人李一轩不服气，“楚青耕，知道你出自医学世家，但你能不能别把那些病毒啊、细菌啊、疾病啊，整天放在嘴上，听着怪吓人的，我这刚做完心脏大手术，能不能说点吉利话？”
李一轩一边说话一边挠着脖子，他感觉脖子上有点痒。
楚青耕眼神犀利，一下抓住李一轩的手，俯身靠近，发现李一轩脖子下巴还有脸颊上有几个若隐若现的小红点。
“你身上什么时候起的皮疹？”楚青耕问。
“我身上有皮疹？”李一轩也觉得莫名其妙。
楚青耕撸起李一轩的袖子，发现他胳膊上也有皮疹，有的小皮疹已经鼓起变成水泡。
李一轩发现自己胳膊上的水泡也被吓了一跳，“啥时起水泡了？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昨天有点发烧，我以为是手术后遗症呢，这个水泡应该不是手术后遗症吧？”
楚青耕眉头微皱，“难道是水痘？”
第336章 萌宠青耕
旁边围观人群中有人疑问，“水痘不都是小孩得的吗？李一轩都20多岁了，还会得水痘？再说我们小时候都打过水痘苗，应该有免疫力的吧。”
李一轩，“我没打过水痘苗，因为小时候我一直有先心病，好多疫苗没打，不会真这么倒霉得了水痘？”
楚青耕放下李一轩的袖子，又拉起他的t恤，检查前胸和后背，弄得李一轩很不好意思。
但李一轩知道楚青耕这家伙因为家学渊源和自己专业的缘故总喜欢给人看病。
检查完之后，楚青耕拉着李一轩的胳膊，“走，去医院。”
“我刚从医院出来，怎么又要去医院？水痘不是在家养几天自己就会好吗？”
“你刚做完心脏手术，术后有任何情况都应该去医院复查，再说，我感觉你身上的水泡不像是水痘。”
“不是水痘，那是啥？”
“不知道，要去医院感染科查一下。”
连海市第一人民医院，感染科。
李一轩从心外科转到感染科病房。
心外科的医生看了李一轩的症状之后觉得是水痘，于是联系了感染科，将李一轩转了科室。
谷嘉树因为在外地参加学术会议，所以感染科的其他医生负责李一轩的治疗。
对于水痘的治疗没有特效药，只能对症治疗，可是一天过去之后，李一轩的症状非但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重。
李一轩身上的水泡变成脓疱，尤其是脸上的脓疱，有的开始破溃流脓，而且李一轩高烧不退，这可不是一般水痘的症状。
主治医生小张有些慌了，主任谷嘉树不在家，一个普通的水痘病人可不能死在他手上。
医生小张联系了谷嘉树，将李一轩身上疱疹的照片和检查数据发了过去，征求谷嘉树对治疗方案的意见。
正在等待谷嘉树回复的时候，一直陪在床旁的楚青耕找到医生小张。
“张医生，我朋友李一轩应该不是水痘，水痘疱疹的分布都是向心性的，李一轩身上的疱疹是头面部和四肢疱疹多，靠近心脏的躯干疱疹上，这是离心性分布，跟水痘疱疹的分布明显不一样。”
医生小张也发觉不对劲，他从脑海中搜索在书本上看到的知识，疱疹呈离心性分布的，最典型的就是天花。
天花？！
医生小张手里的病历档案哐当一声掉在桌上。
怎么可能会是天花？天花早在1980年就被世卫组织宣布消灭。
医生小张转念又一想，电视新闻上不是报道过天花病毒还存在于某些实验室中，难道是天花病毒泄漏？又或者是野生的天花病毒重返人间？
再想到网上报道的生物恐怖事件，小张手心直冒冷汗。
不等谷嘉树的回复，医生小张直接拿起座机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待接通之后慌张的说，“喂，区疾控中心吗？我们这要上报一个疫情，非常紧急，我们医院接到了一例疑似天花病毒感染者。”
站在一旁的楚青耕听到医生小张将李一轩的病情当做天花疫情上报疾控中心，眉头不禁微皱。
连海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应急办公室。
清早刚上班时间。
应急小组5个人都在办公室内。
自从顾青岑离开之后，应急小组经常加班，昨夜又加班到半夜处理了一起腹泻疫情，王笑笑一早上班顶着一双熊猫眼。
见到谷雅南之后，跟她抱怨说，“少了一个人，突然感觉人手严重不足，现在是夏天，正是多种传染病的高发季节，根本忙不过来。谷主任，我们应急小组是不是应该招新人进来啊”。
“招聘新人的计划我已经提交上去，要招到人也要等到9月份，不过这几天要来一个实习生，可以先帮帮忙。”
“实习生？别说帮忙了，不给添乱就算好的。”
王笑笑想去年来的一批实习生，其中有一个白天跟着他们下现场做流调，结果不小心被流调现场的热油溅了手，在医院住了两天，王笑笑还在医院陪了两天。
王笑笑明显不信任实习生，谷雅南解释说，“这次来的实习生背景还不错，是m大的。”
“雅南姐的校友啊，本科生吗？”
“简历上写的是医学硕士，今年就能毕业。”
王笑笑想了想，感觉纳闷，“他具体是什么专业的？怎么这个时候来实习？如果是今年毕业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应聘过来工作？”
“他拿的双学位，其中一个是预防医学。”
“今年研究生毕业按年龄算，应该是二十七八岁了吧。”
“从出生日期看，还不到21周岁。”
王笑笑嘴里的水差点喷出来，“21岁研究生毕业？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不太清楚，他投过来的简历没有详细写，估计应该是跳过级或者是研究生期间做过什么重大的发现发过高水平的文章，所以缩短了毕业时间。”
爱八卦的王笑笑正想刨根问底，坐在对面的陆离盯着电脑屏幕，突然大声说，“你们快看我们疾控的网站，上次关于疾控的吉祥物评选结果已经出来，我们应急小组提供的青耕鸟被采用。”
王笑笑的注意力被转移，立刻打开疾控中心的网站，上面果然弹出一条消息，疾控中心吉祥物青耕鸟的卡通造型，还有一组青耕鸟的动态表情包。
王笑笑看了一遍所有的表情包，很开心，“这个青耕鸟的提议还是雅南姐想出来的，很有深意啊。”
古籍《山海经》中有载：有鸟焉，其状如鹊，青身白喙，白目白尾，名曰青耕，可以御疫，其鸣自叫。
青耕鸟可以抵御瘟疫，正好跟疾控职中心的职能相符，用它来做疾控人的卡通形象最适合不过。
高飞看了一遍，“其实青耕鸟的卡通形象可以再严肃一点。”
王笑笑反驳，“既然是卡通形象，当然要可爱一点，我看网站上这一组动态表情图就很好，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陆离：“既然有了卡通形象，那配套的u盘、水杯、抱枕、毛绒玩具之类的也应该做一点吧，下次做现场宣传活动的时候，可以把这些东西当成礼品颁发。”
周老：“好主意，应该建议后勤跟工厂订购一批，这事还需要谷主任跟中心领导请示。”
第337章 可疑猴子
谷雅南正在寻思该订一些青耕鸟什么样的周边，桌上的办公电话突然响起。
接起电话，是区疾控打来的，谷雅南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挂断电话，谷雅南跟办公室内的应急小组成员说，“刚才区疾控来电话，说医院上报了一起疑似天花感染的病例。”
“天花？！”众人异口同声惊问。
周老：“天花病毒早在1980年就被世界卫生组织宣布在世界范围内消灭，怎么会突然出现天花病例？病人在哪？”
“病人目前住在第一人民医院感染科接受隔离治疗。”
周老疑问，“是谷主任的哥哥谷医生做出的诊断？”
周老心想，以谷医生的水平，如果从症状上看怀疑是天花病毒，那十有**是了，就算不是那也是跟天花症状非常相似的其他疾病。
“不是，我哥最近在外地参加学术会议，负责接诊的是他们感染科的其他医生。”
原来不是谷嘉树的诊断，但对方医生能把疫情上报，说明病人的症状跟天花应该非常相似，不论究竟是不是，具体是什么疾病总要到现场看了，采样做检测才能清楚。
周老自告奋勇，“谷主任，我去医院采样。”
应急小组的人都没有见过现实中天花病人的样子，所以每个人都好奇，分别表示都想去医院采样。
谷雅南给每个人分配任务，“我和周老去医院采样，高飞和陆离准备去病人之前生活环境流调需要的东西，王笑笑进入大疫情系统，查一下连海市最近有没有符合天花症状的病例或者是水痘病例，只要是有发热和皮疹的病例，都在搜索范围内。”
连海市第一人民医院，感染科。
谷雅南和周老穿着生物安全防护服，拎着采样箱，来到李一轩所在的隔离病区。
路上两人奇怪的装束吸引了不少目光，不少人纷纷议论，不知医院里又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传染病疫情。
李一轩的病房外，医生小张正在跟一个20岁左右的男生讨论着什么。
医生小张见疾控中心的人来，急忙迎上前，“谷主任，你们疾控的人终于来了，快给病人采样做检查，我们现在急需实验室确诊依据。”
“先给我看一下病人的病历档案。”
医生小张将李一轩的病历档案交给谷雅南。
谷雅南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心里有了数，知道李一轩之前刚做过心脏手术，就在前几天突然身上起了皮疹，随后皮疹变成水泡，现在水泡变成脓疱，不少脓疱已经开始往外流脓水，医院检验科的检查显示有病毒感染的症状。
“我们进去看看病人。”
谷雅南和周老正准备进入隔离病房，刚才跟医生小张说话的年轻男孩突然拦在谷雅南面前，“我想跟你们一起进去，能不能给我一套隔离服？”
医生小张忙上前解释，“这位是病人的朋友，自从病人住院，他一直守在这里，本来我们以为李一轩是感染了水痘病毒，但就是这个年轻人提醒了我，水痘病人的疱疹一般都是向心型的，而李一轩身上的疱疹是离心型的，所以我才怀疑是天花病毒感染。”
原来是为关心病人的朋友，而且还有医学知识。
四目相对，谷雅南从男孩眼中看到对病人的担心，于是问，“穿过生物安全防护服吗？知道它的使用注意事项吗？”
男孩点头，“嗯，我是学医的，而且做过生物实验，经常穿这种防护服。”
谷雅南答应，嘱咐周老给他拿来一套生物安全防护服。
4个人进入李一轩的隔离病房。
病床上的李一轩正在昏睡，身上插满管子，脸上布满疱疹，大大小小各种形状，有红点，有水疱，有脓疱，许多已经开始破溃流脓。
模样很恐怖，普通水痘不会有这么严重的症状。
谷雅南采集病人身上脓疱流出液，又采集了鼻咽拭子，还抽了血。
医生小张在一边小声嘀咕，“是不是很像天花病人的症状？我在现实生活生活中是没见过这种情况，但我查了文献，上面有图片，跟资料上天花病人的症状真是一模一样。”
谷雅南也知道李一轩的症状跟天花非常相似，但他不是临床医师，临床医生可以只凭症状进行临床诊断，但疾控要拿到确切的实验室证据才行。
“病人的样品，我会尽快拿到疾控实验室进行检测，但来之前我跟实验室联系过，目前没有天花病毒的检测试剂盒，我们需要从厂家调货，最快也要到明天中午才能出结果。”
周老看着在床上昏睡的李一轩，摇头叹息，“病人现在这个情况是问不到流调信息了，真希望他有家人在这儿。”
家人不在，熟悉的朋友也可以。
周老问一旁的男孩，“你是李一轩的朋友，应该知道他生病前后的一些情况吧。”
男孩点头，“知道一些，我怀疑李一轩可能不是天花，可能是猴痘病毒感染。”
所有人都惊疑的看向男孩。
周老心想，没想到这个男生还知道猴痘病毒。
医生小张一脸懵，什么是猴痘？在脑海中搜索上学时期看过的资料，猴痘病毒是在非洲热带雨林地区灵长类和啮齿类动物中流行的一种病毒，是人兽共患病，但很少在人间爆发，唯一一次比较大的爆发经历是2003年左右在美洲地区的那一场，不过没听说过国内有猴痘病毒感染者存在。
怎么这个小男生一会儿怀疑是天花，一会儿又可能是猴痘。
天花是早已被宣布消灭了的疾病，猴痘在国内又从来没出现过，这个小男生说的话可信吗？
谷雅南知道天花病毒和猴痘病毒感染有相似的症状，很重视小男生反应的情况，“为什么怀疑是猴痘病毒感染？李一轩在之前有去过国外疫区的经历？”
“他没去过国外，但他最近养过宠物猴子，而那两只猴子听说是从非洲进口来的。”
非洲热带雨林地区是猴痘病毒的自然疫源地，猴痘病毒的自然宿主包括各种猴子以及啮齿类的老鼠，如果李一轩养过从非洲进口来的猴子，那很有可能被感染。
第338章 西郊别墅
“你知道李一轩家的地址还有他买的从非洲进口来的猴子在哪儿么？”
“知道，李一轩爸妈平时在国外，唯一的姐姐也不在身边，平时就他一个人住，我知道他家的地址，也知道他把猴子养在哪里。”
谷雅南本想让小男生把地址发给她，但想到这个小男生对李一轩非常熟悉，应该对李一轩家里和他过往的经历也了解，于是问：“你能带我们过去么？”
小男生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朋友李一轩，他现在这个样子，待在这里也帮不上忙，不如带着疾控的人去李一轩家里寻找传染源。
“好，我带你们去。”
连海市西郊别墅区。
李一轩的家。
谷雅南、周老、陆离和高飞开着现场流调车，载着男生楚青耕来到李一轩家门口。
楚青耕按了门铃，许久没有人来开门。
周老等的有些着急，回头想问家里有没有人，但一时又不知道怎么称呼，因为从医院相遇到现在一路上他还没问眼前这个大男生的名字。
“你怎么称呼？”
“我姓楚。”
“哦，小楚，你不是说李一轩自己一个人住在国内吗？他现在住在医院，家里有人？”
“一轩虽然是自己一个人在国内，但家里有保姆照顾他。”
话音刚落，别墅的大门被打开，门内院子里站着一位50来岁的中年女人。
“楚先生。”中年女人主动跟小楚打招呼。
“张嫂，这些是疾控的人，他们要来家里查一下导致一轩生病的传染源。”
“哦，想查哪里？房间我今天刚打扫过。”
周老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我们就是来做流调查线索的，你这把房屋打扫了一遍，很多线索都会被弄没。
谷雅南：“所有房间都要查，院子里，还有别墅周围的环境也要做采样，最重要的是李一轩养的两只猴子在哪里？”
“那两只猴子我刚喂过，就放在一轩卧室的隔壁房间。”
谷雅南给疾控应急小组的人分配任务，“陆离跟张阿姨了解一下李一轩平时在家里的生活习惯，经常活动的区域，并对他经常活动的区域进行采样。
高飞去厨房采集近期李一轩接触过的食物样品。
周老负责院子和别墅周围环境的采样。
我去查看两只宠物猴子。”
小楚主动跟谷雅南说，“我知道一轩的卧室和猴子的具体位置，我带你过去。”
李一轩的家是西郊别墅群典型的样式，前院有大的花园和草坪，后院有停车场，主体结构是两层楼，外加阁楼阳台。
李一轩的房间位于2楼南侧的主卧。
卧室旁边还有一个小房间，窗户朝南，里面被改造成了宠物房，在靠窗户的位置有一个大笼子，里面两只小猴子，灰绿色的毛，脸颊周围有一圈白毛，模样很可爱。
谷雅南见过的猴子种类也不少，尤其是实验用的猴子、猩猩、狒狒，当初做实验的时候也用过这种，看到笼子里的猴子，谷雅南立刻认出，这是实验常用的非洲绿猴。
“绿猴？这是从哪里买的？”谷雅南问。
“好像是从西郊的一家宠物店买的，具体是哪家我不知道，这要等一轩醒过来之后问他自己才清楚。不过之前我听他说，这两只宠物猴子是从非洲进口来的，老板没有给他提供过进口证明和免疫记录。”
谷雅南俯下身仔细观察笼子里的两只猴子。
两只猴子体格不大，应该是刚出生三四个月左右的小猴子，其中一只猴子精神还好，另一只猴子精神萎靡，看起来像是生病了。
谷雅南靠近，想给猴子采集一些体液样本，其中精神好的那只猴子突然朝谷雅南龇牙咧嘴，发出恐吓的声音。
这两只猴子明显带着野性，不是家养的宠物，更像是从自然环境中捕捉来的。
“这两只猴子有野性，现场不方便采样，而且我怀疑这两只猴子携带某些病毒，所以我想把它们带回疾控实验室进行处理。”
谷雅南说的虽然是陈述句，但带着询问的意思。
跟在她身旁的小楚回应，“我可以代李一轩做主，这两只猴子可以带回疾控实验室，其他任何东西也都可以，而且我想就算你们把整个别墅都搬回去，他也是没意见的。”
谷雅南没想到眼前的大男生小楚竟然也是个性格幽默的，“别墅就算了，我们疾控实验室的检测能力有限，这么多样品可检测不过来。”
谷雅南准备用带来的大号塑料袋将猴笼子整个包裹，然后将笼子放上流调车带回疾控实验室，小楚在一旁看着谷雅南的动作，追问，“你是不是也怀疑这两只猴子身上携带猴痘病毒？你看这只没精神的猴子，胳膊上有一些水疱。”
谷雅南刚才已经注意到了，只是她没想到小楚也观察的这么仔细，“嗯，看到了，是有可能携带猴痘病毒，但不排除携带其他病毒种类的可能，要确定还要等实验室的检测结果。”
“什么时间能出结果？”
天花病毒和猴痘病毒都是不常见的病毒种类，连海市疾控实验室目前没有检测试剂的储备，要从厂家调货，需要一段时间。
谷雅南竟跟小楚认真解释，“最快也要等明天中午，还有你应该也接触过这两只猴子和生病的李一轩，你如果有身体不舒服的症状，比如发烧头疼或身上有皮疹出现，要立刻就医，明白吗？”
“知道，谢谢提醒。你们疾控的结果出来之后能告诉我吗？因为前两天一轩在家里办了派对，有好些朋友来过，还有一些人触摸过这两只猴子。”
谷雅南感觉不妙，这两只猴子很可能是传染源，竟然还有其他人接触过这个猴子，这个情况不能放过，“当天参加过派对的人你都知道有哪些么？最好能整理一份名单给我们，方便我们做流调。”
“知道，我可以把名单资料以及他们的住址整成电子版的，不过这需要时间，等我弄好之后怎么联系你？”
谷雅南递给小楚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你可以发我的邮箱。”
小楚盯着名片，又抬头望着谷雅南，愣了两秒，最后才点点头，“好，等整理完，我会及时发到你的邮箱。”
第339章 全城恐慌
连海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实验室。
谷雅南一行人把从李一轩家里采集回来的标本送到实验室。
两只猴子放在负压动物房，小心看管。
实验室的李科长问谷雅南，“谷主任，你们今天的现场流量怎么样？可能是猴痘？还是可能是天花？”
“目前仅从现场流调的线索来看，猴痘的可能性更大一点，但也不排除天花的可能，所以两样病毒都要检测。两种病毒的检测试剂怎么样了？何时到货？”
科长看了一眼时间，“刚跟厂家联系过了，他们把试剂快递过来，最快也要明天上午到，等做完pcr结果出来要到中午时分。
还有上午送来的李一轩体液标本，已经做了水痘病毒检测，阴性的，排除水痘感染。”
“其他两个病毒检测也要尽快出结果，确定了病原体，接下来的防控工作才有针对性。”
“我知道，不管是哪种病毒阳性都是大事。天花早在几十年前已经被宣布从人间消灭，如果是天花那可是震惊世界的大事。如果是猴痘病毒感染，那也是我国的首例，说明有病毒从国外进入我国，这个防控措施也要加强。放心吧，结果一出来我立刻给你打电话。”
从实验室出来，谷雅南还是非常担心，如果只有李一轩这一个病例还好说，现在就担心疫情扩散，不知道王笑笑从疫情网上查的资料怎么样了不知是否还有其他类似症状的病例。
应急办公室。
王笑笑从疫情网上搜索了相关信息，又给县区疾控打了电话，最后总结了资料，发现最近几天县区疾控收到水痘疫情的报告病例明显比往年同期增多。
水痘的高发季节是冬春季，而现在是连海市的盛夏季节，往年的这个季节基本没有水痘病例，而县区疾控突然收到水痘病例报告数增加，这个情况很不妙。
王笑笑把这个情况反映给谷雅南，问：“那些上报的水痘病例会不会跟李一轩的情况一样，是被误诊的？”
“是有这个可能，我们现在需要把所有上报的疑似水痘病例标本都采集回来，实验室检测之后才能确定。”
窗外天色已暗，已经过了下班时间，王笑笑做好了加班的打算，不过这些上报的水痘病例分散在连海市各个县区，仅凭市疾控中心应急小组这5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雅南姐，关于所有疑似水痘病人标本的采集，是否要县区疾控去处理？”
“嗯，属地管理原则，县区疾控负责当地病人的采集，我们等实验室的结果。”
几个人正准备下班，桌上的办公电话响起，陆离接了电话。
打电话过来的是一个陌生人，声音焦急，“喂，是市疾控中心吗？我想问一下网上传的市里发生天花疫情是不是真的？”
陆离被问的一愣，市民怎么会知道连海市发生了可疑天花疫情？负责处理的疾控中心还没有确认疫情的性质，竟然已经有人开始打电话问了，而且直接打到应急办公室来。
陆离没有回答，而是开了免提，让应急小组的其他人都能听到，同时反问，“你从哪里听说连海市有天花疫情的？”
“网上到处都是这个消息呀，还配有图片呢，太吓人了，我觉得可能是谣言，所以打电话问你们疾控中心啊，到底有没有？”
王笑笑已经打开手机，迅速浏览网页，果然各大网站的头条都是关于连海市爆发天花疫情的消息，还配有图片。
图片上是连海市第一人民医院大门口，还有李一轩长满脓疱的半张脸。
王笑笑气愤的小声嘀咕，“谁这么手贱？把还没有经过证实的消息发到网上，这是散布谣言，这是犯罪。”
电话那头的咨询市民没听到回应，又追问了一遍，“究竟有没有天花疫情？这些事不是都归你们疾控管吗？你们应该最清楚的。”
陆离：“还没有经过实验室检测，不能确定。”
“不确定？那就是有可疑的？”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紧张起来。
谷雅南从陆离手中接过电话，“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连海市没有天花疫情，不要听信网上的谣言，也不要散布谣言，连海市所有的疫情消息，我们都会通过官方渠道进行公布。”
“确定没有？”
“确定。”
“可是网上的消息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还有图片为证。”
“连海市所有的疫情消息，我们都会通过官方渠道进行公布，请不要相信有些网站上所谓的新闻，不信谣不传谣也是我们连海市市民的素养。”
刚挂断电话，疾控中心杨主任打电话过来询问这次的疫情消息，以及为什么会在网上有那些铺天盖地的谣言。
谷雅南解释了一遍，并将现在疫情的处理进度做了汇报。
杨主任做了指示，要尽快确定疫情的种类和性质，并在网上发出官方消息，平息谣言。
跟杨主任结束通话后，王笑笑声嘀咕，“病原体的种类还没确定，怎么平息谣言。”
谷雅南：“为了不引起民众恐慌，像遇到这种不确定病原体之前，一般都是否认状态，确定了病原体种类，我们才能发布疫情公告，陆离把这个事情写一篇通知挂在网上，通知的内容就以连海市没有发现天花病毒，以平息谣言为主。”
看来虽然有些县区疾控帮忙采集疑似水痘病人标本，但市里还是有很多工作要忙，今天晚上还是要加班。
不过也不用应急小组所有人都加班，谷雅南让陆离留下来写完通知再回家，其他人现在就可以回去，她则留在应急办公室内，等着县区疾控送来疑似水痘病人的标本，希望能尽快拿到检测结果。
其他人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去，谷雅南坐在办公电脑前浏览疫情网上的消息，突然手机响起。
来电显示南翰飞。
第340章 死亡病例
谷雅南第一反应是南翰飞又要约她一起吃晚饭，不过现在正是忙的时候，这次又要拒绝他了。
接通手机，传来南翰飞略带焦急的声音，“雅南，今天网上散播的关于天花疫情的消息是真的吗？”
没想到南翰飞竟然也是来八卦的。
“网上的消息都是谣言，还没有检测出天花病毒。”
“网上病人满脸脓疱的照片，你见过吗？”
“见过，照片是真的，但是否是天花病毒感染，现在还不确定，所以网上关于天花疫情的推断都是谣言。”
“我这里也有一个类似的病例，确切的说是一个已经死亡的，跟网上照片有相同症状的死者。”
谷雅南心中一沉，难道有跟李一轩一样的病例，而且患者已经死亡？会不会是之前县区疾控上报的疑似水痘病人？
“死者在哪里？叫什么名字？”
“连海市西郊，红山村，钱建国。”
谷雅南立刻将南翰飞报来的地址和死者姓名跟之前王笑笑统计的各县区上报的疑似水痘病人资料进行复核，发现并不在其中。
死者钱建国应该没有去医院就诊过，或者是去医院就诊时医生并没有根据他的症状判定为水痘，如今不知那边的情况怎样，谷雅南追问，“你们警方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在死者跟前吗？”
“嗯，我现在就在现场，今天有人报案说发现死者钱建国死在家里，当地派出所的人来了之后被现场吓了一跳。
钱建国的死状实在是凄惨，通知了市警队，法医刚才来过，通过现场勘测排除他杀，怀疑是染了急病死的，法医害怕有高度传染性，也不敢贸然移动尸体。
刚好看到网上说连海市有天花疫情，死者脸上也是有很多脓疱，现在周围的邻居还有法医们都害怕被传染，所以想让你们疾控帮忙，毕竟我们警方还没有处理过天花病人，疑似天花病人也没有处理过，所以我觉得钱建国的死亡事件应该由你们疾控接手处理。”
谷雅南正在收集所有疑似的病例，如今南翰飞打来电话，正合她意，“好，我现在就过去。”
挂断手机，其他准备回家的人听到声音也都停下动作，周老问，“有新情况？”
“是的，西郊红山村发现一例跟李一轩有相似症状的病例，而且患者已经死亡。”
“死亡病例呀，我的天，那我们得仔细去做一下流调。”
夜里8点。
连海市西郊红山村。
谷雅南、高飞和周老疾控一行人开着现场流调车，停在红山村村口。
事先被谷雅南通知的西城区疾控现场流调人员也聚集在村口。
找到钱建国的家，发现他家周围已经被警察用警戒带围了起来。
院子里拉起临时照明的灯，有警方身影在里面晃动，谷雅南看到熟悉的南翰飞。
南翰飞此时已经穿着防护服，见到疾控的人来，主动迎上去，跟谷雅南说话，“人还在里面，现场基本没动，你们可以进里面进行采样。如果你们要对周围村民进行流调的话，我们警方也可以帮忙，这么晚了，尽量争取在前半夜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完。”
谷雅南没说谢谢，只是点了点头，招呼疾控的人进入钱建国的卧室。
房间里有穿着防护服的法医，见到疾控的人，主动交流说，“从尸表特征来看，死者死亡时间在18到24小时之间，但因为死者身染疾病，死前曾有出血现象，可能影响死亡时间的推测，但误差不会太大。”
钱建国躺在床上，身上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很多疱疹，尤其是脸上的疱疹，大部分流着脓水，模样甚是恐怖。
钱建国的症状比医院里李一轩的症状严重的多。
谷雅南给死者钱建国采了样，又让周老和高飞将尸体用裹尸袋包裹，之后对周围环境进行消毒处理。
谷雅南问南翰飞，“死者家属呢？通知了吗？我们要对死者的尸体进行处理，有些地方需要家属的意见。”
“刚才已经联系过了，钱建国有一个儿子在外省打工，我们跟他说了情况，说死者可能患有传染病，他儿子又从网上看到连海市可能有天花疫情爆发的消息，他跟我们说让我们警方自己处置尸体，他不回来，也没有意见。”
谷雅南惊讶，“竟然不管自己老爹的后事？”
南翰飞，“现在网上不是有谣言说这里有天花疫情么，对于死亡的恐惧会让人做出艰难的选择。”
谷雅南无声地叹了口气，指挥周老和高飞在区疾控人员的协助下，将包裹消毒好的尸体送往最近的火葬场进行高温无害化处理。
看着尸体被送走，谷雅南开始准备对周围村民进行流调。
第1个流调的对象就是发现钱建国尸体的人。
南翰飞给谷雅南提供消息，经过警方之前的调查，发现钱建国尸体并报案的人是他的邻居一家。
邻居家。
报案人一家5口住在一起，爷爷奶奶，儿子儿媳，还有一个小孙子。
小孙子是当初第1个发现死者钱建国的人，后来是爷爷报了案，爷爷诉说当天的情形。
“钱老头是我的邻居，在西郊找了一份工作，平时很少回来，听说他工作的地方有宿舍，前两天突然回来，说是生病了，请了假回来养病。我知道钱老头平时自己一个人住，儿子不在身边，老伴儿又走的早，所以有时就给他送点吃的过去。
今天上午我让小孙子给他送吃的，结果发现人就死在屋里，太吓人了。”
钱老头生病回家之前有工作，那么他得病的原因可能跟工作有关系。
谷雅南追问，“钱大爷平时是做什么工作的？工作地点在哪里？”
邻居大爷想了想，“好像在西郊一家宠物店打工，就是给小动物们喂食喂水，打扫卫生什么的，那家宠物店的名字好像叫做萌宠之家，具体地址我不清楚。”
萌宠之家？！
谷雅南觉得这个叫萌宠之家的宠物店可能有传染源的线索。
可是要如何查找萌宠之家的地址？
谷雅南打开电子地图搜索萌宠之家，果然查到一个叫“萌宠之家”的宠物店，找到具体的地址，离红山村不远，只有十几里路的路程。
第341章 墨镜女人
晚上11点。
连海市西郊，萌宠之家。
谷雅南、周老疾控一行人，还有跟来的南翰飞站在宠物店门口。
宠物店是1栋自建的两层小楼，有很大的院子，院子外有一扇大铁门，铁门紧闭，小楼里没有灯光，黑暗一片。
这个时间点，宠物店的主人应该是已经睡下。
谷雅南敲门，半天没有人回应。
周老疑问，“我们敲了这么半天的门，而且声音又很大，他们应该起来了呀，不会是店里没人吧？”
周老也使劲敲门，突然隔壁邻居家的大门里窜出一个人影。
“喂，你们别敲啦，那家店里没人。”
说话的是一个40来岁的中年女人。
终于出来个知道情况的。
周老迎上去问，“你知道萌宠之家的老板去哪儿了吗？”
“病了，夫妻俩都病了，住院去了，他们请的那个工人前两天就病了，这夫妻俩一生病他们店没人照看，早晨还托我给你里面的宠物喂食喂水呢。
咋了？你们找他夫妻俩干嘛？想买宠物也不能这么晚来吧，过两天再来。”
中年女人说完话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明显是刚被人吵醒，说了几句之后就准备回屋继续睡觉。
宠物店老板夫妇也病了，这可不是好兆头，谷雅南拦住中年女人，问：“这家宠物店老板叫什么名字？”
“老板叫张峰，他老婆叫李梅。”
张峰，李梅这两个名字，谷雅南很熟悉，在王笑笑提供的疑似水痘病人名单中。
谷雅南：“你既然被托付照顾宠物店的动物，那一定有这家的钥匙，请你打开门，我们要对里面进行检查。”
谷雅南亮出工作证，中年女人一看是疾控中心的，立刻有些慌张，她也知道网上正在流传的消息说连海市有天花疫情，这么晚疾控中心突然出现在家门口，难道这里有疫情？
中年女人向后退了一步，借着昏暗的路灯，看清一群人后面还有一辆标着cdc标识的流调车。
果然是疾控中心的，阵仗还很大。
中年女人立刻连连答应，回屋取了钥匙，打开萌宠之家的大门。
谷雅南一行人穿好防护服，准备进里面进行检查采样，中年女人也想进去看个究竟，被谷雅南拦在门口。
“你不能进去，里面危险，你之前是不是已经进来接触过动物？”
中年女人茫然的点点头，“是啊，傍晚刚给里面的动物喂过食和水，咋了？有问题？”
“等一会儿我让疾控的人给你采个样，就是抽个血采个鼻咽拭子，你也不要担心，如果近期有发热或身体不舒服症状及时去医院，还有，这个萌宠之家，你最近不要进来。”
谷雅南越说让她不要担心，中年女人越觉得害怕，莫非自己也感染了什么严重的传染病？不会是网上说的天花吧？
中年女人本来觉得身体没什么，被谷雅南这么一说，似乎也觉得不舒服，决定天一亮就去医院检查。
萌宠之家内。
在1楼动物展示区有几只可爱的猫狗，疾控一行人再往后院检查，发现后面的仓库里动物种类更多，各种土拨鼠，小松鼠，兔子分布在各个仓库里。
找了一圈，没有看到猴子。
谷雅南：“土拨鼠小松鼠这些啮齿类的动物是我们重点采样对象。”
检查完萌宠之家，谷雅南又在萌宠之家周围拉起了警戒带，做好了生物危险请勿靠近的警示牌。
凌晨1点，谷雅南一行人离开萌宠之家返回疾控中心。
凌晨3点，连海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实验室。
各个县区疾控中心采集过来的疑似水痘病例的标本检测结果已经出来，水痘病毒检测阴性。
谷雅南从红山村带回来的死者钱建国和从萌宠之家采集的动物和环境样品也都送到了疾控实验室，正在连夜做检测。
实验室的李科长连续催促厂家，检测猴痘病毒和天花病毒的检测试剂盒通过空运正在以最快速度送达实验室，在连续的催促下，预计天亮之前能送到。
在等实验室检测结果的同时，谷雅南带队进行现场流调，现在重点放在萌宠之家的老板张峰和李菊身上。
经过调查发现张峰和李菊现在正在第一人民医院感染科住院。
第2天清晨5点，天刚蒙蒙亮。
谷嘉树接到医生小张的报告，紧急结束了在外地的学术会议，坐飞机赶了回来，刚下飞机，拎着行李箱直接赶往医院。
回医院的路上，谷嘉树先联系了医生小张，问了住院病人的情况，知道自李一轩开始又陆续有多个类似症状的病人从全市各个医院转院过来，统一安排在感染科隔离病房内，而且疾控中心已经介入调查，所以跟医生小张通完话之后又拨通了妹妹谷雅南的手机。
“小妹，感染李一轩的病原体确定了吗？”
“还没，还要再等两个小时，哥，你现在在哪儿？”
“刚下飞机，马上到医院，你呢？”
“正在你们医院感染科，询问病人一些情况……”
说话间，谷嘉树拎着行李箱已经走到人民医院大门口，突然旁边冲过来一个人影，与他撞在一起，谷嘉树脚下不稳，手机也摔在地上。
等勉强站稳，谷嘉树发现撞他的人是一个女子，虽然是早晨5点多太阳还没升起，但这个女人却带着一副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
女人神色匆忙，见撞到人，立马拾起地上的手机，还给谷嘉树，并连连道歉，“对不起，刚才走的急，我有急事，实在是对不起。”
女人道完歉，不等谷嘉树回应，便匆忙离开。
谷嘉树只是觉得刚才的女人非常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女人急匆匆地跑进医院里，谷嘉树盯着女人离开的方向，愣了两秒，才记起正在跟小妹打电话。
“哥，刚才怎么了？我听到手机掉地上的声音。”
“没事，刚才被人撞了一下，手机不小心掉地上，现在已经没事了。继续刚才的话题，你们疾控中心的检测结果虽然没出来，但应该有怀疑对象吧，你觉得病原体可能是什么？应该不是网上传的天花吧。”
第342章 是大明星
“猴痘病毒。”
“猴痘？为什么这么怀疑？猴痘和天花从症状上看非常相似，如果不是实验室检查测，仅从临床症状上很难分辨，你这样怀疑是有什么依据么？”
“李一轩接触过从非洲来的猴子，而且卖猴子的那家宠物店主人也有类似症状，至于其他有类似症状的人是否跟他们有过接触或接触过带病动物，这是我们疾控接下来要调查的事情。”
说话间，谷嘉树已经上楼到达感染科病区。
先去医生办公室，发现小妹谷雅南和疾控的陆离、王笑笑正在整理询问资料。
背对着门口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长发披肩，正跟医生小张争论着什么。
小张看到谷嘉树回来，像找到了救星，连忙朝谷嘉树招手，“谷医生，这位家属闹着要去隔离病区探望病人。”
女子回头看到谷嘉树，四目相对，谷嘉树认出眼前的女子，正是刚才在医院大门口撞他的那个戴墨镜的女人，如今她已经摘下墨镜，五官清晰出现在眼前。
难怪刚才在医院大门口感觉她有些熟悉，原来是一个大明星，国际著名的演员、歌手李佳慧。
医生小张跟李佳慧解释，“这是我们感染科的主任谷医生，你刚才的要求我们不能答应，我们感染科探视病人是有严格要求的，病人现在有严重的传染性，你进入隔离病区对自己对病人都不负责任。”
李佳慧找到能做主的谷嘉树，也认出眼前这个人就是刚才在医院门口被她撞的人。
“谷医生，我是李一轩的姐姐，我刚从国外回来，知道他病了，住在你们感染科，我现在想见他一面，他刚做过心脏手术，现在怎么突然又感染了什么传染病，他究竟得了是什么病？我很担心他。”
谷嘉树经常做安抚家属的工作，跟李佳慧解释，“所有的病人我们都在尽力医治，不过目前还不确定病人感染的究竟是何种病原体，疾控也正在查，过多的我也不能明确的告诉你，如果你想了解更多的信息，我可以将李一轩的病历给你看，但你不能进隔离病区。”
医生说的很明白，李佳慧因为担心弟弟有些焦躁生气，“我弟弟的心脏手术是在国外做的，我现在想把他转去国外。”
“不行。”谷嘉树一口拒绝，“李一轩现在情况严重，不能长途移动，而且他现在身上感染的病原体不明，你是没办法出国的。”
李佳慧还想说些什么，谷嘉树已经不理会她，而是走向疾控一行人中间，问谷雅南，“问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线索？”
“有，而且是重要发现，根据张峰的交代，李一轩的猴子的确是萌宠之家宠物店买的，而且那两只猴子是经过海路从非洲丛林走私过来，没有经过任何检疫，同时走私进来的还有一批土拨鼠，而且这些土拨鼠大部分已经被他批发零售到全市各个宠物店。
经过询问其他有类似症状的病人，都接触过从宠物店买来的土拨鼠。
刚才我已经安排各个县区疾控的人去追查从萌宠之家出来的土拨鼠的去向，避免更多人被感染。”
“这么说来，从流行病学上看，这次的病人应该是被猴痘病毒感染。”
“非常有可能，现在就等实验室的结果复核。”
医生小张拿来一摞病历档案给谷嘉树看，同时小声问，“谷医生，那个大明星李佳慧就那么晾在那儿吗？”
“在医院里只有病人和家属，没有什么明星，她如果还有什么其他要求，你尽量满足，只要不破坏医院的规定就行。”
医生小张点头，“好的，那我去安抚家属了。”
谷嘉树按照猴痘病毒感染，更换了治疗方案，将医嘱交给护士之后，再看谷雅南，发现疾控的人个个都顶着熊猫眼，一看就知道是昨夜没休息。
“小妹，你们又一晚上没休息。”
“是啊，突然遇到这么大的事，哪有时间休息。这边病人的询问已经结束，我要去病人家里做流调，病人太多，分布在全市各个角落，虽然有县区疾控负责，但我们市疾控也要派人过去指导，今天一天都要在外面忙活了。”
李佳慧是个聪明的，听他们的谈话，分辨出谷雅南是疾控这边的负责人。
等疾控一行人要离开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她拦在谷雅南的面前。
“您是疾控的负责人吧？最近网上说连海市有天花疫情，我弟弟是不是得了天花？”
谷雅南觉得头大，谣言的威力真是大的可怕，影响已经从线上发展到线下，现在有市民堵在面前质问了。
谷雅南已经在网上和现实中辟谣多次，但发现现在可能又要解释一遍，突然医生小张过来，将李佳慧拉到一旁，笑嘻嘻的说，“李小姐，这个事我跟您解释，疾控的人正忙，让他们忙重要的事儿去。”
李佳慧被医生小张拦着，疾控一行人出了门，迎面碰到匆匆赶来的小楚。
“小楚，来看望李一轩吗？他的姐姐正在医生办公室，你可以进去跟她聊聊。”谷雅南先跟小楚说话。
“佳慧姐来了？好，我一会去见她，不过现在有事找谷主任你。”
小楚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打印着许多字，他将资料递给谷雅南，解释说，“这是当初参加过李一轩party的人员名单，上面有我重点标注出来的，是当时我看到的接触过两只猴子的人，这个应该是你们重点的流调对象。还有电子版的，我已经发到你的邮箱。”
谷雅南看了一眼资料，对眼前这个大男生热情帮忙的态度很满意，认真说了一声谢谢。
小楚看疾控一行人匆忙的样子，犹豫了一刻，问谷雅南，“你们疾控现在是不是很忙？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我还可以做很多。”
“目前不用，知道你关心朋友，也关注这次疫情消息，有什么新进展我会通知你，现在你要帮忙的话，就帮医生进去安抚家属。”
小楚知道李一轩姐姐李佳慧的脾气，见不到弟弟，现在肯定在跟医生闹呢，他要进去说明一下情况才行。
第343章 男生青耕
两个小时后，上午7:30。
连海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实验室。
各种样品的天花病毒和猴痘病毒检测结果出来。
患者李一轩以及各个县区上报的共23位疑似水痘病人中均检测出猴痘病毒核酸阳性。
死者钱建国体内检测到猴痘病毒。
李一轩养的两只猴子体内，均检测到猴痘病毒。
萌宠之家宠物店内的土拨鼠中有7只检测到猴痘病毒。
此次疫情被证实为猴痘病毒感染。
谷雅南指导县区疾控对病人家中进行现场流调，在病人家中发现了从各个宠物店购买的土拨鼠。
经过检测，在这些土拨鼠体内也检测到猴痘病毒。
追溯染病动物的来源，均来自宠物之家宠物店，而且为同一批土拨鼠，正是张峰从西北草原进货的那批。
疫情的传染源被找到，正是张峰托人从非洲走私来的猴子，猴子携带猴痘病毒，猴子又将猴痘病毒传染给国内的土拨鼠。
这些从非洲热带雨林捉来的野生猴子，没有经过检疫，携带猴痘病毒，被贩卖到张峰的萌宠之家宠物店之后，与国内的土拨鼠混合喂养，土拨鼠被感染，猴子被张峰卖给了李一轩，土拨鼠批发给连海市各个宠物店，宠物爱好者购买了这些土拨鼠，日常接触中被猴痘病毒感染，造成猴痘病毒在人群中扩散。
谷雅南根据宠物店老板张峰提供的线索，查清走私环节，查到具体走私野生动物的船只，并对船上的船员进行了检测，发现其中有两名船员也感染了猴痘病毒，出现轻微的皮疹，谷雅南通知他们及时到医院就医，没有生命危险。
疾控中心及时发布疫情通告，说明连海市这次出现的是猴痘病毒感染，并非天花病毒感染，消除了大众的恐慌并科普了猴痘病毒的相关知识，建议市民们不要购买没有正规进货渠道和免疫证明的宠物。
与此同时，因为猴痘与天花有相似抗原，天花疫苗对猴痘也有保护效果，所以疾控中心调用战略储备的天花疫苗，对高危人群进行预防接种。
医院里的患者经过治疗陆续出院，李一轩因为刚做过心脏手术，身体免疫力弱，在医院住的时间稍久一点，但最后也完全康复出院，出院的那一天，李佳慧亲自跟主治医生谷嘉树道谢。
经过对萌宠之家宠物店卖出的猴子和土拨鼠追踪调查，消灭了传染源。
连海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应急办公室。
谷雅南正在写这次人间猴痘疫情的总结报告。
西郊萌宠之家宠物店老板张峰联系熟人，从非洲热带雨林地区走私了两只非洲绿猴，这两只猴子没有经过检疫，携带猴痘病毒，在喂养过程中，宠物店内的土拨鼠吃了猴子接触过的苹果被感染。
萌宠之家工作人员钱建国在照看这些动物的过程中被感染，症状严重，没有及时就医，在家不治身亡。
猴子被张峰卖给了李一轩，造成李一轩感染，李一轩开party，在party上有人接触过猴子，造成一人感染。
800只土拨鼠被张峰批发给连海市各大小宠物店，市民们又从宠物店中购买土拨鼠，亲密接触后也被感染。
萌宠之家宠物店老板张峰和李菊夫妇俩也被感染。
走私猴子的船员中也出现了两名感染病例。
经过及时治疗，李一轩和被感染的市民，以及宠物店老板，走私船员都康复出院。
通过溯源调查，查明了800只土拨鼠的下落，进行了集中扑杀消毒处理。
传染源被消灭，两个星期内没有新发病例出现，此次猴痘病毒疫情被控制住。
写完总结报告，谷雅南准备去存档，听到王笑笑感叹，“以后可不敢养宠物了，说不定就会染上某些奇怪的病。”
陆离接话，“宠物还是可以继续养，像猫狗这些常见的宠物，只要按时给他们注射免疫针，是安全的。”
高飞：“我女朋友就养了一只狗，每年定期带它做检查，吃打虫药，打狂犬疫苗，一样都没落下，其实花在宠物身上的精力跟养了个小孩差不多。”
周老：“哪里差不多，差很多啊，你们年轻人是没养过小孩，孩子的吃喝拉撒还有教育问题都是一辈子的事情。”
应急小组的人正在讨论着宠物饲养的问题，突然有人敲门。
小楚站在门口。
应急小组有些意外，猴痘疫情已经结束，小楚的朋友李一轩也早已经出院，这个时候小楚过来干嘛呢？
小楚看向谷雅南，认真的自我介绍，“谷主任，您好，我姓楚，叫楚青耕，是新来的实习生。”
应急小组一直都知道眼前的这个大男生姓楚，大家都看他年龄小，喊他小楚，但不知道他的全名，如今他自我介绍，竟然是新来的实习生。
谷雅南早在几天前已经接到中心办公室的通知，说会来一个实习生安排在应急办公室帮忙，她也给新生准备好了桌椅，没想到正是处理疫情时遇到的人，当时她还想这个小伙子既热心又细心，没想到会来这里工作，谷雅南有些意外的惊喜。
“小楚，你好，这边是你的位置，以后有什么事请可以问小组里的其他人。”
向来爱凑热闹的王笑笑凑到小楚跟前，问：“你的名字青耕是哪两个字？不会是青耕鸟的那个青耕吧？”
小楚微笑，“你猜对了，就是青耕鸟的青耕，因为我爸妈希望我以后能远离疾病，健健康康，所以就用神话中能够防病祛病的神鸟青耕鸟作为我的名字。”
陆离也凑了上来，拍了拍小楚的肩膀，叹道：“真是太巧了，我们疾控中心刚把青耕鸟定为吉祥物，你就来我们单位了，看来你跟我们疾控中心真是有缘啊，你就是我们的吉祥物。”
王笑笑：“以后就叫你吉祥物，不介意吧？”
“吉祥物？挺好的，不介意，我这个吉祥物以后还需要大家多多关照。”
连海市西郊别墅区，李一轩的家。
楚青耕下班后来探望李一轩。
李一轩虽然已经出院，但因为身体比较弱还躺在床上，楚青耕陪在床旁，李一轩问他，“青耕，你真决定去疾控中心上班了？”
“现在只是实习，等9月份会正式去上班。”
“我听说疾控中心的工资非常低，你这么一个富少，每个月那点工资能够你开销吗？”
“我现在的身份是个穷学生，而且那么多人在疾控中心工作，人家也照样活得好好的，他们可以我也可以。再说，我去疾控中心是有必须要去的理由，我有想查清楚的事情，等事情结束我再考虑其他，我爸妈那边你要帮我保密。”
李一轩叹了口气，“好吧，知道那是你的执念，不过一切小心，安全第一。”
第344章 朋友圈（40）
猴痘：一颗痘、两颗痘、三颗痘……
10分钟前。
（点赞）天花病毒，牛痘病毒，水痘，艾滋病，乙肝，百日咳，登革热，麻疹，风疹，肾综合征出血热，伤寒，狂犬病，布鲁氏菌病，腮腺炎，霍乱，寨卡，埃博拉，流感，疟疾，甲肝，血吸虫，乙肝，猪链球菌，军团菌，钩体病，莱姆病，白喉
艾滋病：哇哦，猴痘病毒耶，好久不见，很少看见你在人间转悠。
猴痘回复艾滋病：小艾，我的好邻居，你是我们病毒界从热带雨林冲向人间的佼佼者。
牛痘病毒：小艾和猴痘什么时候成邻居了？
艾滋病回复牛痘病毒：猴痘和我都喜欢住在猴子身上，所以我们是邻居。
猴痘回复牛痘病毒：我不仅喜欢住在猴子身上，我还喜欢猩猩、狒狒、人、松鼠、土拨鼠、兔子。
牛痘病毒回复猴痘：你喜欢的动物还真不少，我就比较专心，只喜欢萌牛。
天花病毒回复牛痘病毒：我更专心，我只喜欢人。
流感：哇，天花病毒，大神啊！
猴痘：天花病毒，我们痘病毒科的大神！
牛痘病毒：天花病毒，我们痘病毒科正痘病毒属的大神！
水痘：天花大神！
艾滋病：天花病毒？！没听说过，怎么被封为大神？比鼠疫和霍乱厉害么？
猴痘回复艾滋病：天花病毒是一种很古老的病毒，非常厉害，专门感染人类，我的症状跟天花很像，只是我的致死率比天花差多了。
艾滋病回复猴痘：天花比你猴痘还厉害？那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天花在人间出现过。
猴痘回复艾滋病：小艾，你来人间时间短，天花流行人间的时候你还没出现呢，只不过，人类用各种方法把天花从人间驱逐出去，人类在1980年宣布消灭了天花。
艾滋病：啊？！我还没见过天花，他就被人类消灭了？
天花病毒回复艾滋病：我虽然不在人间流行，但我还存在实验室中，或许在世界某个角落还有我的兄弟存在。
艾滋病回复天花病毒：天花兄真被驱逐出人间了，好可怜。
猴痘回复艾滋病：天花大神才不可怜，想当年，人类史上最大的种族屠杀事件不是靠枪炮实现的，而是天花。
艾滋病：天花兄这么厉害，咋就被人类灭了？
牛痘病毒回复艾滋病：我牛痘病毒属于痘病毒科，跟天花病毒同一个属，有某些相似的抗原，我家族中有弱毒株兄弟，被人类制成牛痘苗，用来对付天花病毒，人类被牛痘苗免疫后，人类就有针对天花的免疫力。
艾滋病：牛痘病毒是天花被消灭的帮凶！
牛痘病毒回复艾滋病：是人类太狡猾，会利用我的弱毒株兄弟们，不过，在人类用牛痘疫苗之前，天花病毒横行了人间3000多年。
艾滋病：3000多年！好久啊，想看天花的自传。
天花病毒：我有一篇短自传，借猴痘老弟的朋友圈发一下。
我，天花病毒，痘病毒科正痘病毒属家族成员之一。
我是病毒界的大块头，外形像一个椭圆形的球，内部有双链dna，外面有包膜。
我在自然环境中稳定，能通过呼吸道感染人类。
我进入人体后，先在局部淋巴结繁殖，进入血流，随后扩散到粘膜、组织、毛细血管内壁和内脏器官。
被感染的人类会发热、头痛、皮疹、水泡、脓疱、结痂……
人类的脸部和肢体末端留下大量离散型的皮损，愈合留下凹陷的无色疤痕。
我还能让被感染者失明，严重的时候死亡。
我的致死率高达30%，70%左右的幸存者会留下深深的疤痕，而且大部分集中在脸上，就像开满丑陋的花，这也是“天花”名字的由来。
我在人间流行3000多年，从古埃及法老拉美西斯，到20世纪70年代，人类先用牛痘病毒制成痘苗对付我，我的流行被抑制。
后来，人类又在实验室把我驯化出弱毒株，制成新的痘苗，接种免疫人类，我的流行完全被抑制。
人类用发明的痘苗将我完全驱逐出人间。
可惜，我的天然宿主只有人类，重返人间希望渺茫。
艾滋病：哇哦，这么算来，天花是被自己的弱毒株兄弟赶出了人间。
天花病毒回复艾滋病：可以这么说，人类把我的弱毒株兄弟变成对付我们天花病毒家族的武器，先用我的弱毒株兄弟刺激人类的免疫力，再将我们整个天花病毒家族在人间杀绝，我是变相死在自己兄弟手上。
艾滋病：人类太狡猾，好可怕！
流感：不是人类太狡猾，是天花兄变异速度太慢，像我流感家族，人类的流感疫苗每年变化都不能将我消灭。
猴痘回复流感：还是流感兄厉害，比细菌界的鼠疫和霍乱还厉害，你是我们病毒界的大神！
流感回复猴痘：过奖啦，猴痘兄能从热带雨林冲向人间，也是个厉害角色，想看你的自传。
艾滋病回复猴痘：求猴痘兄的自传。
猴痘：以下是我的自传，跟我们同病毒属的天花大神很像。
我，猴痘病毒，痘病毒科正痘病毒属家族成员之一。
我是病毒界的大块头，外形像砖块或是菠萝果，内部有双链dna，外面有包膜。
人类在1958年第一次在实验室的猴子身上发现了我，所以给我起名“猴痘病毒”。
我是人兽共患传染病。
灵长类中的人、猴子、猩猩、狒狒，啮齿类中的松鼠、土拨鼠，还有很多其他哺乳动物都能被我感染。
人类被我感染之后的临床表现跟天花类似。
潜伏期7~14天，主要症状为突然发烧、头痛、乏力、全身痛，继而浑身出现皮疹。
皮疹多而分散，多见于四肢、面部、躯干和臀部，口腔和鼻粘膜也常被累及。
丘疹首先出现，接着迅速变为水泡、脓疱、结痂、最后留下疤痕。
严重者会死亡，但我的病死率一般不超过10%，比天花大神差一点。
一开始，我只躲在热带雨林里的猴子老鼠等动物身上。
后来，人类与热带雨林中的动物密切接触，我趁机进入人间。
我在人间流行的历史很短。
在2003年以前，我仅出现在中西非热带雨林地区的部分国家人群中。
之后，因为人类喜欢养宠物，我随着疫区的宠物猴子、宠物老鼠进入世界各个角落。
我开始在人间大范围流行。
人类用之前对付天花的方法对付我。
天花疫苗、各种新研制的抗病毒药物……
我在人间的流行一度被抑制。
可是，我不像天花大神，人类是天花大神的唯一宿主，但我的宿主种类繁多。
人类自己被免疫，但不能消除或免疫我在自然界中的所有宿主。
所以，一有机会我就能重返人间。
艾滋病：猴痘兄厉害，原来宿主种类多也是件好事情。
第345章 明星姐姐
盛夏时节，雨季来临。
位于海边的临海市已经连续三天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西郊别墅区，李一轩家附近，几个工人正在小雨里施工。
李一轩的家是别墅区的一期工程，基本完工，二期工程正在建设。
两期工程相连，有的地方需要铺设管道，小区的各处绿化以及公共健身器材的安置也正在进行。
一堆建筑材料堆在绿化带旁，几个工人分散在里面，有的在切割，有的在焊接。
电焊机器的白光下金属融化，淅淅沥沥的小雨中冒出缕缕白色烟雾。
一辆红色跑车停在别墅区入口处，一堆建筑钢管挡住了去路。
司机是一名年纪20来岁的女子，波浪长发，带着太阳镜，脸上妆容精致。
被凌乱的建筑材料挡住去路，女子似乎有些不耐烦，摘下太阳镜看像车窗外。
一位年轻的小区保安见状连忙赶过来，见到女子的样子，吃了一惊，竟然是大明星李佳慧。
李佳慧现在是国际国内知名的大明星，人长得美，传说还是某个大集团的富三代，但身上没有大小姐的脾气，性格温和，待人礼貌，是很多男人的梦中女神。
之前见过她开着跑车进出过小区几次，一直没有机会说话，如今大明星就在眼前，年轻的保安激动兴奋，满脸堆笑解释说，“李小姐，实在是抱歉，今天上午小区施工把路给堵了，车开不进去，需要停在小区外的公共停车场，你要回家的话需要走路绕过去。”
李佳慧眉头微皱，问：“路什么时候能清理好？”
“估计最快也要等下午。”年轻保安盯着李佳慧，说话突然有些结巴，“李……李小姐，如果您不介意，可以给我留个电话号码，等路清了之后我给您打电话，通知您。”
李佳慧一眼看穿年轻小保安的心思，这是变着方法跟她要电话号码呢。
李佳慧笑着说，“不用了，不过还是谢谢你，我不是这个小区的业主，你应该有我弟弟李一轩的电话，他是c区08栋的业主，等路清了之后你打他的电话就行。”
年轻的保安尴尬一笑，但还是连连点头答应说，“好的，李小姐，等路清了之后，我给李先生打电话。”
李佳慧把车停在了公共停车场，下了车，撑开伞，一袭红裙，身姿袅袅地走在小区的石板路上。
一路上有好几处施工的地方，电焊冒出的白烟弥散在空气中，钻进李佳慧的鼻孔，带着浓重的金属味儿。
李佳慧想加快脚步，但因为穿着高跟鞋，雨天路非常湿滑，她只能尽量小心的行走。
石板路旁边的绿化带上，工人们切割焊接金属发出的白光有些刺眼，李佳慧重新把太阳镜带上。
但口罩没有戴，只能尽量屏住呼吸，少去闻空气中弥漫的金属味儿。
路过工人们身旁时，李佳慧听到工人们在谈论。
“工期也太赶，只给我们两天时间，要把这些东西都给安上去，晚上又要通宵干活。”
“我们这还算好的呢，虽然是露天干活要淋点雨，老李他们去小区业主家里地下车库干活，少不得看人脸色。”
“之前的活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干的，这些明明能在房子建好之前就完成，现在业主都住进去了才开始干，那可不得看业主脸色么。”
“都是开发商为了省钱，之前干的不合格，被业主投诉了，现在要重新改装。”
……
佳慧听着工人们的抱怨，心里知道，看来这个工程并不像保安说的，今天下午就能完成，听工人们的意思最快也要到明天晚上。
她小心的沿着石板路绕过建筑材料，来到弟弟李一轩家门口。
按了门铃，很快，张阿姨开了门，将她迎了进去。
“张阿姨，一轩在干什么？在休息吗？”
阿姨支支吾吾的回答，“刚才我打扫卫生的时候看见他是在休息，至于现在……好像在游戏室。”
李佳慧本来要去卧室，听了张阿姨的话，转身去了2楼的游戏室。
推开门，发现弟弟李一轩正在对着大屏幕玩电子游戏。
“李一轩！”
李佳慧喊了一声，李一轩回过神来，发现姐姐就站在房间内。
“姐？你怎么来了？你最近不是要出国吗？还有时间过来看我？”
李佳慧不回答，直接上前夺过李一轩手中的游戏机，“出国前特意来看看你，之前不是让你好好在床上休息吗？怎么又开始玩游戏了？”
李一轩本来就有些心虚，但面对姐姐的强势，他故作声势，大声嚷道：“天天躺床上，天天下雨，我都快发霉了，下来玩玩游戏，找点精神啊。”
“你想找精神就去爸的公司帮忙，不想帮忙就去学校复课，你看看人家楚青耕，跟你一样的年纪，人家都研究生毕业了，你再看看你……”
李一轩打断姐姐的话，“姐，我才是你的亲弟弟，你以为人人都像楚青耕那样是神童？你弟弟我能活着就不错了，从小就有先心病，刚做完手术又感染那个什么猴痘病毒，我刚出院还没歇两天呢，你又催我去上学，要不就去爸国内的分公司帮忙，你想累死我吗？”
李一轩知道说哪些话能打动老姐。
的确如此，李佳慧对弟弟的病非常上心。
说起病情，李佳慧的心又软了下来。
见老姐的脸色软了下来，李一轩趁势咳嗽了两声。
“一轩，你哪里不舒服？快回去休息。”
李佳慧扶着弟弟回了卧室。
李一轩躺回床上，咳嗽了两声之后说，“心肺功能应该还没完全恢复，我还需要再休息几天，至于复课再往后拖几天吧，我也不能去老爸的公司帮忙……”
“知道了，你好好养病，我明天有个活动要出国一趟，时间也不长，半个月左右，记得这期间每天都要给我打电话。”
“遵命，老姐的吩咐，弟弟一定做到，每天一个电话。”
李一轩故意逗姐姐开心。
李佳慧给弟弟掖了掖被角，坐在床旁，又仔细看着弟弟的脸和脖子，自言自语，“之前出疹子留下的疤已经快完全退去了，恢复的还不错。”
说着，李佳慧有些不自主地挠着自己的胳膊。
李一轩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对姐姐很关心，见到姐姐挠胳膊，下意识的看过去，发现姐姐胳膊上竟然起了一大片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