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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中山一虹     纯洁防线txt下载     纯洁防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01、持械斗殴

    鲁尘韬,男,45岁,目前户籍所在地东临市,祖籍正是郡县,现为东临市博物馆文物鉴定征集部工作人员。

    简历很简单,因为此人一辈子只有一个工作单位:东临市博物馆。

    巧的是,他目前的居住地居然是中南商业大楼的土王堆路上的王荪小区。

    古北盯着文物鉴定几个字,大脑皮层细胞此刻极度活跃。每次只要碰到大案要案或者案件重大转折点,古北都会处于一种生理上的亢奋状态。可惜,此刻,他人在办公室,无法与人分享这一快感。目前局里,他还没有汇报文物案这一块的线索。

    他本能地拨打手机电话,文晖的电话,开口第一句,道:“晚上开个庆功聚会,就咱们两个人。”

    文晖一听,知道他有重大发现,不方便电话里讲,道:“我现在过来局里。有点迫不及待了啊。”

    古北就想要他这种反应,感觉这种程度的反应才对得起他的这一路辛苦,嘴里道:“那我等你了啊。快点过来。”

    从李春华遗物羽绒大衣里面找到的纸片残留物,经过技术鉴定,测定为二十多年前纸张,纸张为绘图纸,纸张上残留下来的线条,测定为铅笔碳写字迹。

    鲁尘韬从李春华遗物里拿走了最为重要的资料,古北还不知道他到底拿走了什么,但是,他可以肯定,那对于他们目前正在查找的文物盗卖案来讲,必定是十分关键的证据,甚至可以找到李春华被杀案的凶手。找到这个人,也许,就可以找到通向真相之门的钥匙。

    文晖二十几分钟就赶到局里,古北对他的速度是十二分满意,嘴里却道:“你连工作都没交代就跑过来了吧?”

    文晖直接戳穿他,道:“你都等不及下班再告诉我,急着打我电话,还要卖关子,悬念留的这么足,不就是等着我跑过来捧你场子,给你唱赞歌了的?”

    古北道:“理解能力挺强,就是嘴巴子太直接。你就不能做的彻底点,明明想要讨好我的,却又要说出来丢我脸。”

    文晖凑过去,在他耳边低语道:“太宠你了,我怕你太骄傲。”古北脸瞬间通红,被他一句话勾连住,竟然不知道拿什么回答他的好。只有装模作样拿起面前的一个案卷文件,看了一眼发现拿反了,急忙再调换过来。

    文晖笑眯眯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为自己能一句话让他抓狂十分得意,也不敢过分戏弄他,一本正经在他对面搬张凳子坐下,道:“洗耳恭听,行了吧。说,发现什么了?”

    古北道:“还是回家路上再告诉你,不是一两句话说的清楚,一会儿咱们先接小去。”

    文晖看了看,还有半个小时下班。两个人便说着闲话,等着下班。

    谁知道就这半个小时,局里又接到下面派出所打来的案情通报电话,说是中南商业大楼停车场发生持械斗殴事件,请求市局派警力支援。

    文晖只有给柳玉芬打了个电话,让她去二小接一下古,回头把他送到闻纹古北家里。

    文晖坚持跟着古北去现场,古北想着中南商业大楼,这个建立在土王堆古墓群上的地方,最近正挑动着二人神经,估计文晖一听到这个名字,也是格外兴奋,便也不制止他跟着去,不过不许他开车,让他跟着自己坐局里的车子一起过去。

    结果到了现场,发现所谓地持械斗殴,其实不过两帮子人,为了停车位大打出手,互不相让,小事引起大事,打得都流血了。古北一看,虽然流血冲突,双方各三个人,论规模实在算不得**,问先到现场的派出所民警道:“不是说持械斗殴吗?就这几个人?”

    派出所警员道:“我们接到的报警电话就是说群体斗殴,很吓人,很多人,有人快被打死了,搞得我们如临大敌,过来同时就通知局里了。”

    古北看着派出所的两个警员在那里处理现场,文晖已经在地下停车场四处查看,古北一看他那架势,便知道他找的是什么。土王堆墓真的被夷为平地,不留一丝一毫踪迹了吗?他们本来一直对此存疑,想要来这里查看,却又怕引起大厦管理人员注意,此次正是天赐良机,可以借此机会好好一探究竟。

    古北对市局和派出所的警员们道:“你们在这儿,好好询问这几个人,把事情经过问清楚。我有点内急,看看这里有没有厕所,去上个厕所。”

    接着吩咐同来的李徽道:“你负责跟派出所这边的同志一起处理一下。”

    李徽点点头,道:“好。”

    古北跟着文晖后面,循着地下停车场的建筑物转悠,忽然,文晖在一处高宽各只有一米左右的暗门面前停住了,古北看那暗门上用粉笔画着标记一样的东西,粗粗一看像小孩子的信手涂鸦一般,但是,古北只觉得那标记十分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文晖附耳过来,低声道:“藏宝图。”

    古北恍然大悟,文扬藏在郡县包公殿横匾上的土王堆古墓图上就有这样的标记,标注的是土王堆墓的地理位置和结构。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古北伸手推了一下那用石碑做成的暗门,却推不动,文晖细看那暗门,只觉那石碑十分特别,非一般建筑材料,古北打开手机手电筒设置,照在那石碑上,却见那石碑竟然发出十分奇怪的绿色的光,隐约有自己图案,只是磨损的厉害,留下浅浅的印记,不大看得出来。

    古北拿出靴子里的小刀,在那石碑上用力砸了一下,只留下一条白痕,感觉质地坚硬,宛若磐石,却又分明不是石头,用刀锋轻轻一划,却又留下痕迹分明的一条白线。

    文晖道:“这不是一般石头。”

    古北道:“也不是现代混凝土。”

    文晖道:“如果我没猜错,这是墓葬里面的夯土层,是古代墓葬的核心防护层,可以说是古代人发明的混凝土,却比现代混凝土更紧密更结实,根据宫廷秘方研制而成,里面甚至混有糯米,有许多天然的强力粘合剂,再经过高温锻压烧制而成,听说里面还有童子尿什么的,是古代皇陵必用建筑材料。”

302、报案人鲁尘韬

    古北道:“你是说,这是古墓里的东西?”

    文晖道:“正是。估计工人们见这个结实好用,就地取材给用上了。肯定不止这一处。不知道这道门之后,里面是是些什么东西?”

    古北看那边警察们已经处理得差不多,催促他道:“赶紧走,一会儿引起别人注意了。”

    两个人出来,那边警员们果然处理得差不多,李徽问:“古队,都问完了,还要带回局里吗?”

    古北把笔录拿过来看了一下,看了受伤的人也只是点皮外伤,道:“你们想怎么样?私了?还是跟我们回局里进一步调解?”

    那几个人早就想走,这会儿听他这么一说,道:“我们自己私下和解,不用去警察局里,不用麻烦警察了。”

    古北挥挥手,道:“赶紧走,下次别再闹事啊。”

    古北见那几个人走了,问:“报警的人是谁啊?小题大做,说什么群体性斗殴事件?”

    派出所警员给他看报警人员信息,道:“电话是直接打到我们所里的报案电话,不是打的110,留了姓名,叫鲁尘韬,家就住在附近。”

    “鲁尘韬?”古北大吃一惊,刚要找这个人,他自个儿先现身了。

    文晖还没来得及听他讲去郡县的发现,他甚至根本还不知道他去了郡县李春华家里,这会儿见他样子,问道:“鲁尘韬是谁?你认识吗?”

    古北道:“没有,没有,那个,你们把他电话给我。”

    派出所警员将报案人电话给他。古北这才跟他们告辞,载着文晖出了中南路,古北道:“我正要去找这个鲁尘韬的,想不到,他竟然如此迫不及待,用这种方式吸引警方视线。”

    文晖道:“他到底是谁?”

    古北道:“我猜的没错的话,他就是给你妈妈打电话,约在墓园见面,并且知道你爸爸乳名的人。”

    文晖十分意外,道:“什么?你找到他了?你今天要跟我讲的事,就是这个吗?”

    古北道:“正是。他可能知道我们在找他。”

    古北接着把他去郡县李春华家里发现的情况一一讲给文晖听了,最后,告诫他道:“你不要出面接触这个人,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听我安排,李春华的死,应该让他感觉到了不安全,但是,他显然还没有被人盯上,你,还有你妈妈,绝对不能接近这个人,估计他也不敢再接近你们母子,所以,将视线转向警方,但是,我感觉,他可能知道些什么,否则不至于用这样的方式接近警方,他应该知道警方有人在暗中查找此案,可是对警方又没有足够信任,也不知道该接近谁,他煞费苦心夸大案情实名报案,就是想着,警方若真有人在查土王堆案,那么一定会对中南商业大楼的地下停车场有特别兴趣,会想要去联系他本人。目前看来,他对查找案子的警察,是信任的。”

    文晖道:“可是,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难道他在警局有眼线?”

    古北道:“知情人,至少是知情人告诉他的。”

    文晖道:“知情人?知道我们两个人在查这个文物案子的知情人,就只有几个人而已,你,我,我妈妈,顾则安,楚是之。顾则安和楚是之如果知道他的情况,不可能不告诉我。他可以直接跟我们联系的。”

    古北听他这么一讲,心里咯噔一下,那么,只剩下柳怀珍了。文晖慢慢说出他心里的疑惑,道:“我妈妈?”

    他猛然间转脸看着古北,因为太过意外,眼睛瞪得老大,衬得他那张脸越发生动活泼,古北心神一荡,又立即还魂过来,道:“你妈妈?”

    文晖忽然觉得十分惶恐。他想起他妈妈柳怀珍在墓园跟李春华见面时候的一举一动,李春华撞到她,把东西掉在她面前,她适时将手帕掉下去覆盖住那东西,动作几乎自然利落,似乎十分熟练,他忽然意识到,他妈妈不是第一次见李春华。绝对不是。

    李春华给她的东西,真的只是字条吗?真的只是那几个字吗?她妈妈自始至终,并没有把那东西原件给他们看过,字条只是她自己手写出来的。

    文晖这么一想,心里惊出一身冷汗,他看着古北道:“哥,怎么办?我妈妈,她是不是什么都知道?她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一切?她会不会有危险?”

    古北看他急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安抚他道:“不慌,你妈妈如果知道,她必定一直以来都隐藏的极好,连我们都没看出来,她在高建国身边那么久,要是被看出来,恐怕不会安然无恙活到现在。不过,我们现在既然搭上这条线,以后,我会全盘安排处理,不会让你,还有你妈妈置身险境。你妈妈应该知道我们已经查到文物案了,可是不知道我们查到哪种地步,但是,她显然因为李春华被杀案,决定让鲁尘韬接近我们。可是,又不想他直接暴露在警察面前,她没有足够信任我们,或者说,她不是信任局里所有人。”

    文晖已经没办法像他一样冷静思考,道:“怎么办?我妈妈怎么办?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该死!”

    古北道:“你跟你妈妈打个电话,让她去你住处一下,我们现在就回你那里。”

    文晖道:“小今晚怎么办?”

    古北道:“今天没时间管他了,就让他在家里,让他奶奶带他,明天我送他去学校。”

    文晖点点头,显得心事重重,古北看着心疼,伸出一只手,握住他的,安慰他道:“晖,相信我,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和你妈妈,也一定会将你爸爸的案子查个水落石出。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的。”

    文晖含泪看着他,道:“哥,我相信你,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否则,我早就被这些事情打垮了。”

    古北道:“你记得,任何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你只需要心志坚定,守护好自己的就行。”

    文晖反手扣住他的手,两个人五指交叉,死死抓住对方,似乎这样子,两个人的意念可以合二为一,两个人的力量可以合二为一,如此,这世界,再没有什么能打倒他们,再没有什么邪恶,是不可以战胜的。

    文晖看着视线前方,一字一顿,道:“哥,三生有幸,今生遇见你!”

    古北听他像念戏文一样,却又是那么地慎重其事,心里震动,嘴上却笑道:“我也是。”

303、煞费苦心的母亲

    因为先去了趟局里,等他们到文晖家里的时候,柳怀珍已经在家里等着他们了,甚至做好了晚饭。

    吃饭的时候,文晖貌似不经意的问道:“妈妈,你认识一个叫鲁尘韬的人吗?”

    柳怀珍几乎想都没想,道:“不认识。”

    文晖看了古北一眼,难道,他们之前揣测错了?如果揣测没错,那么,柳怀珍如此隐瞒,连自己的儿子都隐瞒的如此彻底,却又是为何?

    柳怀珍道:“那个李春华的案子,查出凶手没有?”

    古北道:“还没有。不过现在有许多线索出来,肯定会找出来的。”

    文晖还准备再问柳怀珍,古北朝他使了个脸色,文晖只有打住。吃完饭,柳怀珍先走,古北跟文晖交换了一下意见,文晖道:“你觉得我妈妈说的是真的吗?她真的不认识鲁尘韬,不认识打电话给她的人?可是,她又有什么理由要隐瞒我呢?”

    古北想着,柳怀珍是生活在高建国身边的人,高建国的狠辣恶毒,也许她见识得最多,她能不动声色活到现在,大概早就学会了一套寻常人无法做到的忍耐的功夫。高晖之死,也许对她而言,是个巨大的意外甚至疏忽造成,文晖跟自己如此接近,她从来没有反对过,而且,也一直对自己很好,也纵容着文晖对自己好,但是,最开始第一次将文晖托付给自己照顾的时候,她又在高建国面前矢口否认她将儿子托付给自己照顾。她一直试图在儿子面前形成一套独立于高建国生活圈之外的保护圈,这个圈子里头,自己是重要的一环,或者,在柳怀珍的心中,还是最关键的一环。再就是此前跟副市长汪礼斌的联姻,也是一道防护圈。最后的那一道,最接近危险核心的那一圈,就是她自己。

    还有他父亲文扬的人脉,也在慢慢围绕着来到文晖身边,这也是一道看不见的守护圈层。到现在,文晖开始慢慢接近他父亲文扬当初的故旧,第一个是乔志利,可是乔志利死了。柳怀珍会不认识乔志利吗?古北不太相信。可是,就像她现在否认她认识鲁尘韬一样,她矢口否认她认识乔志利,接着是顾则安,楚是之,辜鸿鹄,李春华,顾则安他们对于她改嫁高建国,颇有非议,可是,她从来不去辩解,不去为了辩解去接触他们,因为,她深知她每走一步,都会凶险万分。所以,她把自己牢牢地束缚在高家这个茧子里,她在等待,等待一个破茧而出的机会,等待孩子成人,等待一个自己这样的人来到儿子身边,等待一个可以帮忙她守护儿子的人。即便如此,她依然万分谨慎,不肯错漏一步,她十分耐心地等待古北和警方自己去发现真相,查明真相。也许,真相就在她的心中,她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她需要古北替她和文晖找出证据来。

    古北这么一想,心里忽然对她的所作所为,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这是一个煞费苦心的母亲,这也是一个卧薪尝胆,时刻准备复仇的妻子。

    古北对文晖道:“如果她不愿意说,肯定有她的道理,你不要再问。我们以后注意点,注意点你妈妈这边的情况,注意保护好她,但是,她不动,我们就不能动,我们守在她身边就行。就目前来看,若她希望我们做什么,她还是有办法让我们知道的。你保护自己还有你妈妈,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文晖点点头,有点闷闷不乐。古北道:“你一个人住,我始终不放心,我以前说的那个警校的同学,他上次找过我,说他自己过不来,但是手头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是蔡琛的弟弟蔡晨,你看怎么样?我让他来照顾你,好不好?”

    文晖道:“你实在不放心,就这么安排吧。那人什么情况?”

    古北道:“年纪比你大两三岁,学过武术,在部队当过兵,刚转业不久。他还没结婚,可以住在你家里,贴身照顾你。”

    文晖道:“那不是时时刻刻要跟在我身边盯着我?我不喜欢被人盯着,尤其跟你在一起的时候。”

    古北一愣,笑道:“傻瓜。那种状态下,尽可以打发他走开的。他是来协助你不是来妨碍你的。”

    古北明白他话里意思,把他拉过自己身边道:“你该不会是因为这个,一直不答应吧?”

    文晖道:“因为我想问题比你想的全面透彻。所以要深思熟虑才行。谁像你一样啊,说风就是雨,每次一紧张就想着找个人来看着我。”

    古北笑出声来,道:“我永远是最接近你身边的人,我不会舍得把这种机会让给别人。”

    文晖道:“我几时变心给你看看。”

    古北狠声道:“那你试试看?”

    古北第二日去了东临市博物馆,他驱车到了博物馆门口,却并没有进去,给鲁尘韬打了个电话,鲁尘韬电话里问:“请问你是谁?”

    古北道:“昨日中南商业大楼底下停车场的械斗案,是不是你报案的?我是办案刑警,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一下你,我现在你们博物馆外面,你能方便出来见个面吗?”

    鲁尘韬道:“那你在博物馆南门那边,那里有个咖啡厅,你在那里,找个安静点的地方,等我一下,我马上过来。”

    古北按他说的,找到那家咖啡厅,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等着他。

    一会儿,鲁尘韬赶过来,果然是李春华的儿子拍照的那个人。穿着对襟唐装,带着眼镜,手里拿着把折扇,其实现在还不到需要用得上折扇的时候,古北看着他那身装扮和气质,俨然一副羽扇纶巾,当然,头巾是没有的,那样一副闲云野鹤的休闲样子,确实气质十足。这与古北此前想象的有点区别,还以为他偷偷跑去李春华家里,私下拿走重要资料,神鬼不知,以为是一个步步为营精于算计的人,谁知道却是这般仙风道骨,又想着,文扬似乎也是这样的人。还有顾则安,辜鸿鹄,每个人都深陷某种囹圄,身上却都有点超凡脱俗之处,又似乎都有点老派的绅士风,少了多少腌之气。

    古北只觉得跟这帮人打交道,感觉会很舒服。

304、因为,它下面就是土王堆古墓

    鲁尘韬径直走到他面前,在他对面坐下。古北欠了欠身子,先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市局刑警,古北。”

    鲁尘韬点点头,直截了当问他道:“古队长想问什么?”

    他还没告诉他,他就称呼他为古队长,可见,他来之前就已经搞清楚他的身份。古北想着,应该是柳怀珍告诉过他。

    古北并没有问昨日的械斗案,双方都心知肚明,两人非为此而来。

    古北掏出手机,将昨日在中南商业大楼拍下的那块暗门碑石给他看,问:“不知道你认不认识这种石头,是什么材质?”

    鲁尘韬接过他手机细看,道:“这不是石头,是特殊材料做成的人工石材,就好比现代混凝土一样。但是,它比混凝土更结实,密度更大,制作材料和制作方法截然不同。”

    文晖说得果然没错。

    古北问道:“现在还有这种石材吗?”

    鲁尘韬道:“没有。这是古代帝王为皇陵防盗专门研究烧制出来的一种夯土层,里面一般还配置有机关。你这个是已经出土的,非原貌。”

    古北问:“为什么这种夯土会出现在中南商业大楼的地下车库?”

    古北一点点逼问要害。

    鲁尘韬趁着还手机给他的当儿,倾身过来,压低声音道:“因为,它下面就是土王堆古墓。”

    古北心里一颤,没想到他如此痛快回答他,想来柳怀珍已经告诉他,可以绝对信任他。所以,鲁尘韬才对他不遮不掩,实情相告。

    古北问:“土王堆墓是什么?”

    鲁尘韬道:“土王堆墓,外行人以为是一座再普通不过的山丘,考古界怀疑它是古战场留下的将士陵墓,但是,其实它是皇陵。”

    古北问:“为什么中南商业大楼修建过程中,没有丝毫关于土王堆古墓出土的记载?你们博物馆不知道这个古墓出土的情况吗?”

    鲁尘韬道:“因为,有人蓄意隐瞒,将古墓文物盗窃一空,洗劫殆尽,墓地几乎也悉数破坏,下面用青石板做的墓道,其实还在大厦下面。”

    古北十分意外,道:“怎么会还有墓道?那些人既然有心盗墓,却又留下痕迹,包括这个夯土层,竟然直接嵌在外面,怎么会这样子?”

    鲁尘韬道:“墓道设计十分宏大,不亚于埃及金字塔工程,铺在地底下的青石板,重达千金,而且数量众多,结构严谨,要挖出来,会弄出很大动静,这么严谨坚实的地基,拿来做大楼的基石,并不比现代技术差,所以,他们直接把他做到底层了,并没有拆除,只是劫走了文物。嵌在外面的夯土层石碑,乃是有人蓄意为之。”

    蓄意?古北问:“是谁?”

    鲁尘韬轻轻吐出两个字:“文扬。”

    古北问:“为什么他当时没有报告文物局?”

    鲁尘韬道:“文物局也参与其中,我当时也去过现场,整理过那些文物。我当时刚刚大学毕业,到市文物局工作,我们副局长当时安排我进去整理文物,却嘱咐我什么都不能说,我当时不知道深浅,直到文总工程师找到我,要我提供文物出土时候的细节和清单给他,我才知道,土王堆墓被人瞒天过海,这是滔天大案。可是,我们当时都无知无觉,参与其中却不知道深浅,文物被盗,我们竟然都是帮凶,都是盗墓人。那时候,我还以为自己是在进行文物鉴定抢救工作。”

    古北问:“你们当时文物局副局长是谁?”

    鲁尘韬道:“独孤晚。”

    这个名字一说出口,古北惊得睁大双眼。独孤晚,现任省纪高官,位高权重,风光正盛,从市里上去的,十年前就开始升任省级官员,直到目前,已达权力巅峰。

    古北几乎不敢相信,再问一句:“是那个独孤晚?”

    鲁尘韬道:“还能有几个独孤晚?”

    古北现在知道,柳怀珍步步为营谨小慎微到儿子面前都不敢说实话的原因了。

    古北道:“你是那时候认识的文扬吗?”

    鲁尘韬道:“文扬跟我父亲是忘年之交。”

    古北道:“你父亲?”

    鲁尘韬道:“家父鲁轩睿。省文化厅退休人员。”

    古北越问越想知道的东西越多,可是,又不敢细问太久,只得直接问他道:“你从李春华家里拿走的是什么?”

    鲁尘韬从衣服兜里拿出一沓纸给他,道:“回去再看,这是土王堆文物分布图,还有文物清单。但是,这些还不足以形成最完整的证据链,要弄倒上面那些大家伙,这些还不够,还得你这里继续查找才对。”

    古北将那卷子放进自己夹克衫里面,点点头,想着此时事关重大,这些人二十多年来,冒着生命危险,保存着这些重要资料,如今选择相信他一介刑警,委以重任,自己肩上职责,真正是责任重大。

    古北道:“文扬跟这个文物案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鲁尘韬道:“文总当时是中南商业大楼的总设计师,骏达还是建筑承包方,也是施工方,但是,高建国好像一早就与中南集团的一个管基建的副总认识。”

    古北道:“你说的是成华?”

    鲁尘韬道:“正是他。看来,你们的确做了不少工作,连成华都被你挖出来了。”

    古北道:“只是注意到了他,因为,我们觉得这么大的古墓被盗,甲方不可能不知情,知情而不报,只能说明他们也参与其中了。”

    鲁尘韬道:“你推测得很对,当时发现文物之后,高建国将一切蛮得密不透风,但是要想瞒过文扬,根本不可能,他开始时候游说文扬,把盗墓的口风漏出来试探他,文扬为人正直,自然竭力反对,还反过来让高建国立即报告我们文物局,高建国假装同意,文物局这边,其实只有独孤晚知道,独孤晚为了打消文扬疑虑,将我安排进来,文扬看到有市文物局的人进来,就放心了,接着他立即被高建国安排去了国外参加一个国际建筑设计研讨会,会议之后,还让他考察国外建筑市场,文扬过来很久才回国,回国之后,文物已经全部清理干净,我也早就撤出来了,中南商业大楼地基基本上建成了,文扬问文物处理情况,高建国谎报说全部交给市文物局打理了,但是,这么大的文物出土案,社会上没有一丝新闻报导,文扬心里知道情况不对,情急之下,先做了些补救,例如把通往主墓的通道留出来,砌了暗门,那暗门后面,还保留着一处通道。不过,这件事情,他处理得非常机密,当时参与暗道施工的,只有几个信得过的人,李春华就是其中的一个。这些,我也是后来听李春华讲到的。”

305、蔡晨

    两人不知不觉,谈了一个多小时,古北看时间已晚,担心跟鲁尘韬接触太久,引起店主或者其他人注意,虽然觉得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也只能再另择机会见面。

    古北跟他告辞道:“那今日就这样吧,你早点回去,以后有任何事情,直接跟我讲。”

    鲁尘韬也一脸警觉,道:“那我先走了。有事情你再联系我。”

    古北道:“你父亲跟文扬很熟吧?我想哪天去府上拜访一下他,不知方不方便?”

    鲁尘韬道:“我先跟他讲一下,回头再联系你。”

    古北道:“好的。”

    古北与鲁尘韬告辞,直接驱车去了曜晖,将与鲁尘韬见面的情况,细细跟文晖讲了。

    文晖也是瞠目结舌,道:“高建国的势力,盘根错节,竟然达到如此境地,省级官员,市级官员,部队的,地方的,三教九流,无所不在。”

    古北道:“这也不全然是坏事,拔出萝卜带出泥,倒为我们后续一举拿下这帮人打下基础,咱们围绕着骏达这个轴心,骏达要扳倒它的路有千万条,上次的368案件,他已经引起上层注意,只是,事关机密,目前是引而不发,而且,他在资金上的困局,已经引起领导关切,国有银行资本,目前已经开始收缩撤退,正是为后续收网打下基础,只要骏达和高建国倒下,他牵连进去的毒品案,杀手案,文物盗卖案,会一并全方位爆发,那么,所有被关联的人,将无一幸免,无论你是何方神圣,也会一并拿下。”

    文晖道:“越到后面,他越会狗急跳墙,已经死了那么多人,哥,你在事件的核心,你就是手里拿着导火索和引爆器的那个人,无论如何,你务必要注意安全,若你不安全,我宁愿不报家仇。”

    古北道:“这已经不是你个人家仇了。这么多人,二十多年来,他们冒着风险保护着重要资料,留下这么多线索,就是要我们查清楚案情。不过你说得对,狗急跳墙,他们肯定不会束手就擒,咱们要格外谨慎,格外小心,越是靠近案件最核心的部分,越要慎重。你和你妈妈,现在开始,要全面退出去,退到足够安全的地方去。”

    两人正说着,一个身着迷彩服的年轻的小伙子被柳玉芬带到文晖办公室,古北一看就猜出他身份,上前一把握住他手,道:“你是蔡晨吗?”

    小伙子点点头,道:“我哥让我来这里的。”

    古北道:“你哥真的是,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们一声,好让我们去接你啊。”

    蔡晨道:“我哥说我是来这里做事的,不是来享福的,不能让领导迁就下属,要继续跟在部队时候一样,保持优良的作风。”

    文晖看他长得高大结实,面容沉静,说话却如此古板,比起古北,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忍不住噗嗤一笑,古北狠狠瞪他一眼,道:“这是高晖,是曜晖的老板,也是总经理,你以后就是他的贴身助理,一切听他安排就可以了。”

    蔡晨转眼看着他,大概这才看真切,文晖的那张脸,实在太让人惊艳,竟然让他愣了一下,尔后慢慢脸红起来。文晖此时已经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上下打量他一下,蔡晨道:“高总好!”神态十分拘谨。

    文晖伸出手握住他一只手,轻轻握了一下就撒开,有点心不在焉的敷衍劲,嘴里道:“欢迎啊。我哥找你来的,他让你干啥你就干啥,你别欺负我就行。”

    一句话说的蔡晨莫名其妙,脸更红了。古北被他那番造作气死,踢他一脚,道:“他怎么敢欺负你?你别欺负人家就好了!”

    接着转头看着蔡晨道:“不要叫高总,外人面前,叫晖总,私底下叫他小晖也可以,以后,你们就是兄弟一般,要全力守护好他,不让他出任何意外就行了。也没啥具体的事情给你做,他到哪儿你跟着就行,如果他做危险的事情,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古北接着对文晖道:“你先安排一下蔡晨的住处,直接住你家里啊,不许另外安排住处啊,我晚上要过来检查的啊。”

    柳玉芬道:“房间我下午过去布置好。小晖有人照顾,我就放心了。”接着对蔡晨双手合十做出拜托的姿势,道:“以后就要拜托你照顾他了,他脾气很好,就是偶尔有点小任性,很好相处的。”

    蔡晨点点头,看来不是怎么爱说话的人。

    古北看了看时间,快十二点了,道:“我中午请你们吃饭吧,吃完饭我去局里,小晖你晚上让公司员工聚一下,替蔡晨接个风。”

    文晖道:“那你也得过来才行。”

    古北道:“我下班就过来,你下午忙,小我去接吧。我接他放学后直接来你公司。”

    文晖道:“小我带晨哥一起去接吧,二小挨这里这么近,不需要等你回来,你下班直接来公司就行。”

    古北看他一开口就叫蔡晨晨哥,倒好像有意亲近一样,放心下来,原来他所谓的排斥,不过就是嘴头上作给自己看看而已。蔡晨被他一声晨哥叫的心惊半天,因为太过意外,简直不敢相信他如此称呼自己,结果欲言又止,想要客套几句又怕会错意,在那里又脸红耳赤半天。

    三人接着去了附近吃饭,席间,古北趁着文晖去洗手间的间隙,将文晖的身体情况特别跟蔡晨简单交代了一下,道:“文晖每天有闹闹钟的,正常七点起床,闹钟会响三次,若闹钟过后,他依然没起来,你千万记得,一定要去喊他起床,若他还没醒,很可能就是被梦魇住了,要想办法叫醒他。不过,最近他情况比较稳定。还有,他人格切换的时候,也要特别注意。最要紧的,他的身体状况,不可以跟任何人讲的,这事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的情况,不可以泄露出去。”

    古北只觉得要交代他注意的事情实在太多,然而蔡晨光听到梦魇和双重人格的事情,已经是一脸震惊,古北不忍心再吓着他,也没再讲更多的,道:“其他的事情,他很自立,也很注重自己的独立空间,没事你就不要干涉他的事情,多关心一下他的生活。还有,我的儿子小,也住在他家里,很可能也有需要你照顾的地方,以后就辛苦你了。”

    蔡晨道:“没事。我倒希望有多点事情可以做。”

    古北心想:我只怕文晖哪天会让你头疼,你嫌事情太多,你别半路给我撂挑子最后跑掉就行。

306、快点,枪战!我哥危险!

    晚上的聚会,订在一家叫天下饭盒的酒店,古北因为局里处理突发治安事件,来得晚了,没来得及赶去曜晖和文晖汇合,直接去的酒店。

    文晖对于他迟到的事情,发了点小脾气,半天对他爱理不理,古北看柳怀珍也来了,便懒得跟他计较,由着他生了会儿闷气。

    不过,吃完饭后,职员们说要去一个叫银天下酒吧ktv唱歌,文晖是个宅男,其实不太喜欢去那种地方,奈何要讨员工们开心,只能将就,柳怀珍自己先回去,古北本来也要带着小先回去的,文晖一定要他跟着同去,柳玉芬见状,道:“小我来照顾吧。我先带回小晖家里,顺便看看还有什么要替蔡晨准备的。”

    古北道:“那就辛苦你了。”

    文晖公司的职员都很年轻,貌似都比古北年纪小,大家都唤他北哥,也有唤他古队的。古北跟着他们,也就是看个热闹,倒是蔡晨,先开始拘谨,连麦克风都不敢抢,后来拗不过文晖,唱了几首部队的歌,嗓子出乎意料十分地好听,搞得公司几个年轻女孩子,围着他转。

    古北抽空上了趟厕所,酒吧地方占据了这个商业大厦整整一层楼,可是小隔间太多,都是一间间的小包房,廊道之间也是如阡陌纵横,古北出去找洗手间找了半天,回来的时候,竟然迷了路,七弯八拐走到最里面尽头,才晓得走错了,正要退出来,却听见一阵口哨声传来,十分清脆,正是那个北风吹的调子,如寒冬腊月山风呼啸,打着旋地尖啸着。

    古北立定在那里,细听那声音,努力分辨着声音方向。可是过了一会,那口哨声停下来。古北只能粗粗判断出来,大概就是他站着的旁边两三间单间包房里传出来的声音。他很想推开门一一看个究竟,可是,这样也很难分辨,可能还打草惊蛇。

    他迅速在脑海里思考着应对之策,忽然间想起上次安排任天去花店试探林志的策略。感觉此刻用上应该可行。古北此刻穿着便装,他把衣服搞得更乱一些,因为本来就喝了些酒,就装出一副醉汉的样子,在那里靠着包厢的门,嘴里吹起口哨,他虽然口技不如任天,但是那段北风吹的调子,他可是熟悉得很了,也练过几次,此刻吹出来,已经很像了。

    他在那里反复吹着,希望引起那人注意,会出来一探究竟。果然,他一段还没吹完,左手的包房门打开,一个戴着鸭舌帽子的男子从里面出来,看了他一眼,匆匆走了。

    古北看着他,迅速地判断了一下他的体型:身高172左右,正常偏瘦,不过并没有带眼镜,但是,这段北风吹如此特别,能引起注意的,大概也只有凶手。

    古北当机立断走上前去,伸出手抓住那人肩膀,那人立即反应过来,反手抓住古北的手,意图一个过肩摔控制住他,古北早有防备,岂肯让他得逞,立马抽回手,不待他转身,退后一步,伸腿扫荡他下盘,那人身手了得,古北还未碰到他身体,他已经跑开,瞬间转身,正面面对古北。

    此时,那包房又出来一人,手里拿着双截棍,古北一看,两个都是练家子,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持双截棍的男子已经欺身上前,朝他兜头打了过来。

    文晖半天不见古北,觉得奇怪,对蔡晨道:“我哥去哪里了?”

    蔡晨道:“应该去洗手间了吧。”

    文晖道:“我不放心,你跟我去找下他。”

    两个人出来ktv包房,听到外面吆喝声不断,蔡晨一马当先,立即冲出去,到了前面,看到古北正与两个人恶战,那二人一看身手不俗,古北此刻已经只有防守之力。

    蔡晨见状,二话不说,飞身而起,直接踹到正与古北缠斗的手持双截棍的男子,那人被堵在包厢里面,外面的那人,一见古北有帮手,立即撒腿就跑,古北掏出一枚手铐扔给蔡晨,嘴里叫道:“拷住他。”

    不待说完,立即朝前面交手的那人追了上去。

    文晖此刻才赶过来,正好看到古北从他面前飞奔过去,竟然连看都没看到他,一转脸,看到蔡晨已经扣住那个手持双截棍的男子。

    文晖无暇细想,跟着古北的方向跑出去,边走边掏出手机,拨打了李徽的电话,道:“徽哥,赶紧过来。有罪犯被古队抓住了。他追人去了。”接着发了个定位给李徽。

    蔡晨看文晖跟着古北跑了,不放心,将那人拿手铐拷在酒吧服务台的柱子上,交代吧台的人道:“警察办案,你们让保安赶紧过来,看住这个人,公安局马上会有人过来的,别让他跑了啊。”

    接着跟着冲出去。

    外面地形复杂,商铺林立,外加住宅区掺杂其中,古北瞬间已不见踪影,蔡晨站在大厦边沿,看来一下外面地形,试图判断出罪犯逃窜方向,立即下楼,中途追上文晖,道:“你回去,跟同事在一起。我去帮古队。”

    文晖道:“不行。我要跟着去。”

    蔡晨只得带着他,到了大厦一楼,发现古北已经在楼下停车场截住那人,两人正在停车场恶斗,蔡晨对文晖道:“你站在这里别动,千万别过来,我去帮手。”

    文晖紧张地话都说不出来,眼睛盯着古北和那人在那里恶斗,知道自己此时帮不上忙,拼命点头,挥着手让蔡晨赶紧上去。

    蔡晨眼看着就要走近古北他们,忽然一声枪响,那人应声而倒。古北走过去一看,见他正头部中枪,一枪毙命,古北瞬间警觉起来,掏出自己的枪,看到蔡晨过来,道:“赶紧回去,护着小晖。”

    蔡晨犹豫了一下,古北怒吼他一声,道:“快点啊!”

    蔡晨不再犹豫,立马转身朝文晖跑过去,文晖在那里已经看呆,正要迎过去,蔡晨已经跑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手,拉他到靠墙的车辆旁边蹲下身子躲起来。

    文晖看着古北还在那里,急的要哭,道:“他怎么还不过来,怎么还站在那里?”

    蔡晨用尽全力,一只手死死抓住他,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军用折叠刀,低声道:“相信你哥,他肯定有应对之策。你保护好自己就行,别让他分心。”

    文晖道:“警察怎么还不来?”

    蔡晨道:“你给警察发个定位,让他们赶紧过来。”

    文晖掏出手机,给李徽又发了个定位,又对着古北在的地方拍了照片发过去,写上:“快点,枪战!我哥危险!”

307、哨哥

    古北慢慢退后,到身后一辆车子旁边站定,借着车子的掩护,观察着外面的情形,刚才急切之间,根本没注意到子弹是从哪个方向射过来的,但是,枪手击中那个男人之后,没再继续开枪射击古北,看来,此人的目标是刚才逃跑那男人。

    是杀人灭口吗?因为古北正在追那个人?枪手知道他是警察?

    古北迅速在脑海里做出判断。

    忽然,车库隔着一排车的另外一排车,最靠近车库另一个出口的地方,一辆车子瞬间启动,快速冲了出去,古北立即开枪,朝着车屁股开了几枪,只见火花四射,却未伤其要害,古北想着射击轮胎,奈何角度不对,又隔得太远,只有飞奔过去,那车子转过弯后,竟然直接冲卡,几乎将收费亭子给直接冲倒,里面的值班人员吓得连声尖叫。

    古北立即打了刘亮电话,简单汇报情况,请求支援,并且立即布控,启动电子眼跟踪此车辆,通知全城搜捕此车。

    电话刚讲完,李徽已经到了,被蔡晨绑在吧台的双截棍男子被抓获,技术科和法医现场确认被击毙的男子,进行现场和尸体的初步侦查鉴定。古北此刻终于稍微放松下来,走过去,看到蔡晨依然紧紧抓住文晖的手站在那里,文晖一看到他,扑上来一把抱住他不肯松手。

    古北感觉他全身发抖,拍着他肩膀安抚他半天,才算让他惊魂初定,平静下来,松开他,古北见他眼泪还在流个不停,伸出手擦去他泪水,道:“看看你,被吓成这个样子,谁教你跟着下来的?”

    文晖道:“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我也给他们打死得了。”

    古北笑起来,道:“又在胡说八道。”

    一会儿刘亮也赶过来,看他脸上有伤,问古北道:“你没事吧?”

    古北摸了一下脸上的伤口,指着被拷住的那个男人,道:“被这家伙用双截棍扫到了脸部,没什么大事。”

    刘亮道:“你怎么不等支援就动手的?”

    古北道:“情况紧急,没有办法。”

    接着把当时的情况跟他细细讲了一遍。刘亮道:“那这个被枪击的家伙,是李春华案子的凶手?”

    古北道:“极有可能。”接着指着蔡晨道:“今天多亏了他,要不然,我可能一个都抓不住,两个都身手了得。”

    接着将蔡晨简单介绍给刘亮,刘亮道:“今天谢谢你了。”

    耍双截棍的男子身份很快被锁定,名字尚立伟,25岁,东山人,有案底,是网上追逃人员,两年前,涉嫌在一起**中袭警,致使办案警察受伤。

    警方在其身上搜出一张身份证,但并不是他本人,应该是其冒充的身份。对尚立伟的审讯连夜进行,但是,此人极度顽固,死不开口。古北吩咐刑侦科的几名警员道:“今晚轮番审讯,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不许他睡觉,直到他开口为止。”

    被枪击毙的那人,身份信息也被确认,路镇远,东北人,28岁,也有案底,五年前曾因抢劫罪入狱两年半,刑满后释放。

    东北人,北风那个吹。那个冷死人的口哨。古北心里更确认了一些。

    古北看过路镇远的尸体检验报告后,亲自讯问尚立伟,当着尚立伟的面,古北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古北按了免提,电话里面传来声音,一个妇人的声音:“喂?”

    古北没有回答,盯着尚立伟看他反应,电话那头继续道:“喂?”

    尚立伟脸色开始变化,古北对着电话道:“阿姨,你儿子要跟你讲电话啊。”

    电话那边道:“我儿子?你是立伟吗?小伟?小伟,我是妈妈啊,你在哪里啊?你为什么不回家啊?”

    尚立伟看着电话,欲言又止,电话那边接着一个男声出现,道:“是小伟吗?我是爸爸啊,你在哪里啊?你为什么不回来啊?那个警察的伤治好了,没什么大事,他们让你回来自首啊,你做一辈子网上追逃人员,还不如回来自首啊,自首只需要坐几年牢的啊。你赶紧回来吧,你在外东躲西藏过日子不行啊。”

    尚立伟终于开口叫了一声:“爸,妈。”

    古北挂断电话,问:“现在可以说了吧?”

    尚立伟道:“你们要我说什么?”

    古北问:“跟你在一起的那个人是谁?”

    尚立伟道:“我不知道啊,我只知道他叫哨哥。”

    “为什么叫哨哥?”

    “因为他很会吹口哨。”

    “晚上包房吹口哨的是他还是你?”

    “当然是他啊,我怎么会吹口哨?我没有吹口哨习惯啊。”

    “你们今天晚上在那里干嘛?”

    “我想找点活干,挣点钱,有人让我去找哨哥。”

    古北接着问:“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就今天晚上啊,今天第一次见面啊。”

    “只有你们两个人?”

    尚立伟道:“我只看见他一个人,但是,他说他带了小弟来,在下面等着的,所以一直催促我快点决定。”

    “决定什么?”

    “决定要不要加入他们。”

    古北问:“他们是干什么的?”

    尚立伟道:“我还不知道。他们也不会轻易告诉你,除非你跟着他们干过活,才会慢慢告诉你。”

    “你为什么跟着他袭警?”

    “我怎么知道你是警察啊?我以为是他的仇人,当然帮着他的。”

    古北拿出李春华的照片,道:“这个人你认识吗?”

    尚立伟看了一下,摇摇头,道:“不认识。”

    古北看到最关键的信息确认了,便出来,对李徽吩咐道:“你今晚上,带着新调来的任天,一起负责审讯,他已经开口了,乘机一口气审讯完,问他这两年逃亡生活怎么过来的,说什么都一一记下来,回头对他的口供进行核实,没有出入的话,把他交给他户籍所在地公安机关,通知那边过来提人。”

    又嘱咐了一句:“任天新来刑侦科,多带着点他,让他尽快熟悉这边的工作。”

    李徽点点头,道:“古队,我知道了,您赶紧回去休息吧。”

    古北到了技术科那边,发现文晖竟然在技术科验尸房里,跟着法医一起看尸体,古北还以为他已经回家了,刚才他在现场吓哭,这会儿竟然围着尸体和一堆的死者身上的遗物转,还带着塑胶手套,一副镇定的不得了的样子,古北问他道:“你在这干什么呀?”

    文晖道:“哥,我发现个东西。”

    文晖拿起一个一串首饰。看着像是什么动物骨头做成的,磨成形状各异的硕大珠子,拿条粗粗的绳子穿在一起,古北问:“这是什么?”

    文晖从其中一个取出一个指头大小的电子元件一样的东西,道:“这个,好像是一个无线针孔监控摄像头,在死者的项链上发现的。它实际上是使用鱼眼镜头的微型摄像机,摄像头体积1.5cm*1.5cm*1.5cm正方体,自带12伏直流变压器,输出普通pal电视制式信号。造价低廉,但是用起来很方便。你们刑侦应该常用这种手段啊?”

308、杀人灭口

    有人在死者身上安装了无线针孔监控摄像头,也就是路镇远昨天与尚立伟见面的情形,另有人在背后掌控指挥?

    按照尚立伟的口供,他与路镇远是第一次见面,目的是找事做,古北问:“他为什么要跟第一次见面的一个人,用监控设备呢?”

    文晖道:“尚立伟找路镇远,是找工作,相当于,路镇远是来面试的,但是,他们的工作性质,不是寻常工作,路镇远是杀害李春华的嫌犯,那么意味着,如果他们是组织内部招人,其实就是在招兵买马,也许是黑社会性质,说不定是杀手,尚立伟是在逃人员,无法通过正常渠道找工作,就被这帮人给盯上,那么,这个面试形式就很特别,所以,真正的面试人,不是路镇远,是坐在无线网络监控系统另一端的人,有人在看着整个面试过程,同时也看到了你们打斗的场面。这种监控系统使用的是wifi频道,型号覆盖范围有限,当时他们在五楼的ktv包房见面,信号接收端就在这栋大楼附近,应该就是地下车库那辆车上,属于车载移动网络信号,正是因为监控了整个过程,所以看到了路镇远暴露了,被你识破盯上,跟你打斗的画面,所以,在地下停车场,那帮人果断选择了击毙他,杀人灭口。”

    古北道:“这种解释倒是很合理啊。”

    文晖道:“哥,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是车上的人,认识你,他知道你是警察,甚至你是谁他都知道。”

    古北道:“这么说,是我们的老熟人?会是谁呢?”

    文晖道:“哎呀,你怎么听不懂我的话?我担心你被盯上啊!”

    古北道:“先不想这个了,赶紧回家去。蔡晨去哪里了?”

    文晖道:“我哪知道啊?”

    古北带他出了验尸房,回头一看,蔡晨正在廊道上的椅子上坐着呢。原来他在这里坐着等着的,古北刚才进去走的是另外一个门,所以没有看到他。看到他们出来,蔡晨站起来,古北走到他面前,道:“今天一天,辛苦你了,现在赶紧带小晖回家。”

    文晖道:“你不回去吗?”

    古北道:“我晚上就睡局里值班室。太晚了,就不回家了。你们路上注意安全。蔡晨,小晖不听话的话,你就打电话给我。”

    蔡晨点点头,道:“好。”

    文晖对他如此交代蔡晨十分不满,气呼呼走了,古北对蔡晨道:“赶紧跟上。他发火的时候,你不用理会他,他一会儿自己就好了。”

    文晖走后,古北并没有睡觉,带上属下两名警员又去了一趟酒吧下面的地下停车场。文晖在死者项链上发现的针孔摄像头,只有一个摄像镜头,却没有看到其他变压器以及电源电线配置,这显然少了点东西,路镇远要把摄像头摄影下来的信号,链接传输到车载音频视频电视电脑上去,必然还需要相关配备,作为刑侦常用的侦察手段,古北对这些器材的配置和设置,自然是十分熟悉的,路镇远比他先到停车场,可是自始至终,人没有脱离他的视线,唯一解释,他情急之中,将身上的电线和微型配套器材扔掉了,但是他显然来不及扔掉装在项链里面的摄像头,而且摄像头比较隐蔽,他也许是抱着侥幸心理,觉得不会被警察发现,可是,文晖却找出了它。如果能找到配套器材,或许可以搜到那辆车的蛛丝马迹。

    然而,在地下停车场并没有发现任何被废弃的电子器材,古北觉得有点奇怪,难道那辆车上的人,去而复返?或者说,这栋大厦,或者就是酒吧的人,就有那一伙的人在这里?

    第二日一早,尸检和现场侦察检验结果全部出来,根据死者面部身材轮廓和李春华案目击证人提供的手机视频信息,比对结果显示二人相似度极高,基本上可以判定为同一个人。加上那段北风吹的口哨,李春华被杀案的凶手算是找到了。但是,背后肯定不是那么简单。背后都有些什么,古北心里明白,只是暂时依然没有跟局里汇报。

    路镇远也是职业杀手吗?古北觉得可能性很大。剩下的,只能从路镇远生前的人际关系,查找蛛丝马迹,如此说来,也算是找到一条新的追查杀手组织的线索了。迄今为止,警方确认的几个职业杀手,一个索菲娅,也就是玛丽,一个桑帛,目前的这个路镇远,都死了。古北相信,何香莲一定跟这个组织渊源深厚,也许,她就是成员之一,甚至是杀手之一,只是她杀人手段特殊,杀人于无形,难以掌握其犯罪证据。

    玛丽曾试图杀害于耿,虽致其重伤却未死亡,这桩凶杀案的委托人应该是汪礼斌的妻子徐文,而徐文当时与张凡私下通过电话,她很有可能是通过张凡找到玛丽的,张凡是怎么找到玛丽的呢?玛丽曾经出现在高建国名下的私人物业岗村特一号庄子里,借住在那里一个星期之久,自然跟这个张凡甚至高建国关系匪浅,而玛丽又跟何香莲关系密切,张凡在这中间,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还是说,他也是其中一员?如果张凡和何香莲都是杀手组织的成员,他们两个人,谁的职位更高一些?

    古北将这两个人在心里反复掂量了一下,觉得这个张凡还是更为高深莫测一些,最起码,古北对何香莲的了解,比对张凡的了解要多得多。高建国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都是张凡打理的生活服务部在处理吗?

    这个人,现在还是不能正面接触,也许,狗急跳墙,他就是挡着高建国的那道墙,一道防火墙,是最后需要他们去轰开的那道墙。

    那辆从地下车库逃跑的车子,第二日在东临市内的一个河涌里找到,车上没有人,显然,车上的嫌犯知道已经被警方的天罗地网监控,自忖逃不出东临市,因而中途弃车。

    古北他们赶过去的时候,车子已经被打捞起来,确实是他在停车场看到的那辆车,车尾部还有三个弹孔,正是他当时开枪射击留下的痕迹。车上所有东西被技术科拿回去检验,最后出来的结果,车牌号系伪造的套牌车,而且车子本身是辆被盗的待报废的车辆。

    基本上无线索可查。

    而室内交通系统电子警察拍摄到此车的信息,显示车上当时有三个人,都戴着大口径面罩,面部根本无法识别,抛车处地处室内无监控视频地段,没有相关视频资料提供。

309、瓢哥

    路镇远出狱两年半,出狱后几乎是立即来到东临市。但是,他在东临市,并没有正常工作记录,一直混迹于酒吧等娱乐场所。

    路镇远被人击毙的第二日,李徽带着任天,去了个叫小两口的地下酒吧,两个人一副小混混打扮,此时是晚上九点,又是星期五,周末,来酒吧度周末的人正多。

    二人坐在吧台那里,看着酒吧舞池里跳舞的人,都是些年轻人,酒酣耳热,歌舞升平,任天替二人要了两杯酒。李徽看着吧台里面的调酒师,动作十分夸张,一边调酒,一边恨不得载歌载舞。李徽问他道:“哨哥在不在?”

    调酒师立马不跳了,露出一副警觉的神情出来,道:“什么哨哥?”

    任天吹了段口哨。不是北风吹的那段。另外随口吹的,吹完道:“我是他表弟啊,东北老家那里过来的,刚来这边,投奔我哥来的,他让我来这里找他的。”

    路镇远的的遗物里,口袋装着一个打火机,正是小两口的赠品,上面写着这里的logo,警方自然第一时间盯上这里。

    调酒师道:“什么表弟啊?没听说过。”

    李徽道:“你表哥大名叫什么?”

    任天道:“路镇远。今年28岁。”他从钱包里抽出张照片,里面俨然是路镇远和任天的合影照片,看上去有点年头了。李徽接过照片,把照片摔在吧台上给酒保看,道:“就是这个人啊,你认识不?”

    那酒保拿起照片,很仔细地看了一下,看看任天,又看着李徽道:“那你是谁啊?”

    李徽道:“我是他哥们,一起过来这边找事做的,听说哨哥在这里很有名,怎么说起来你都不知道的?”

    任天道:“是不是我哥职务太高,你这种小虾米根本就不认得啊?”

    那酒保一听这话,果然火了,道:“路镇远算什么东西?叫他一声哨哥,那不过是个绰号!会吹口哨了不起吗?上次他还为这个吹口哨的事情被上面削了,都成了兄弟们的笑柄,只有他自己觉得自己很有特点,让他改了吹哨子的毛病,他还自以为是,哪天死在口哨声上,活该!”

    这人果然还不知道路镇远已经死了。哨哥的确死在口哨声上。看来这个酒保口中的上面,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李徽道:“你知道哨哥在哪里吗?“

    那酒保道:“前几天还来这里混过的,这几天没见他。“

    李徽道:”那你知道他在哪里落脚的?“

    酒保道:“他基本上都在瓢哥那里混场子,瓢哥用不上的时候,才来这里喝酒耍乐。“

    李徽道:“瓢哥在哪里?“

    酒保道:“银天下是瓢哥的场子,他自然在银天下那边,你要找他,恐怕不一定见得上面啊。他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个老狐狸!“

    银天下?原来银天下酒吧就是路镇远在东临市主要的落脚点。可是银天下昨日发生那场警匪战,估计已经是风声鹤唳,很难接近了。李徽昨天在那里露了脸,任天没有去现场。要用现在的这套策略进去刺探情况,估计行不通了。

    李徽把吧台上那张p出来的任天和路镇远的合影照片不动声色收起来,递给任天,让他揣进口袋里,示意他走人。

    任天不死心,问道:“那他住哪里你知道不?知道的话告诉我一声好不好?否则,我们今晚没地住了。你总不忍心让我们露宿街头吧?我看大哥样子,肯定知道的很多的吧?大家以后说不定是朋友啊,你跟我哥都是一个道上混的人吧,就当是帮兄弟一个忙,行不?“

    那酒保被他这番又求又吹的,终于消气了,道:“他跟他姘头住在一起。“

    任天道:“是女朋友吗?“

    酒保道:“什么女朋友?出来卖的,找个人罩着她,免得随便被人欺负了,不过啊,你哥啊,好像真的动真格了,前几天在这里,还跟我说要娶她做老婆。说他最近接了票大的,赚了不少,娶媳妇的本钱足够了。就他那样,还干票大的?“

    那酒保边说边笑,笑得十分龌龊,一脸的促狭样,道:“一个婊子!竟然谈什么结婚!你得劝劝你哥!”。任天问:“那女的叫什么?住在哪里?“

    酒保道:“叫什么小翠,到处赶场子的流莺,不过去的最多的应该就是银天下,毕竟你哥在那边最有人缘,算是他的根据地。你到那边去问,肯定很容易问到。“

    李徽看也问不出多的话来,带着任天出来,一出门,任天问:“流莺是啥意思?“

    李徽看着他半天,像看稀罕物似的,慢吞吞道:“就是小姐的意思。“

    任天大概明白了,笑起来,道:“小姐是大家闺秀的意思吧?“

    李徽踹他一脚,道:“你给我装单纯!“

    两个人笑闹一阵子,李徽道:“先回去吧,明天把情况跟古队汇报一下,银天下肯定是知道路镇远死了的,这时候,肯定如临大敌,估计问不出啥事来,看古队怎么安排。“

    第二日,古北听他二人把去小两口酒吧打听到的路镇远的事情讲完,道:“这个照片的法子,是谁想出来的?“

    李徽道:“任天想出来的,找技术科合成的数码照片,还特意做旧了的。“

    古北道:“这个法子好,可以再用一次。李徽在银天下露面了的,任天是新面孔我给你配个有经验的,没露过面的跟着你去。“

    正好闻纹走进来,她已经回来上班了,其实没有休完一年假,不过局里实在人手不够,前段时间临时让她回来技术科救急,干脆就回来上班了,家里的双胞胎姐妹,白天她母亲同意过来帮忙带,和古北母亲一起,也还算忙得过来。

    闻纹道:“我跟他去吧。“

    古北道:“你不能去。“

    闻纹道:“那你还找得出别的人吗?昨晚就我没去过现场,早早下班回家的,论经验,我也是身经百战的,你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任天道:“那我们扮成姐弟?“

    闻纹笑道:“为什么是姐弟?难道我太老,扮不了你女朋友啊?“

    任天满脸通红,道:“不是啊,那个,我怕古队会打死我啊。“

    大家哄堂大笑。古北道:“那就姐弟吧,看在你来刑侦科没几天的份上,我还不想打死你。“

310、陀枪师姐探案

    银天下所在的商业大楼叫做时代商业城,一楼到三楼都是购物,四楼是美食城,五楼是影视城、ktv酒吧、歌舞厅还有游戏厅、旱冰场。再往上就是写字楼。闻纹带着任天直接杀到五楼ktv酒吧。

    此时是中午一点钟,ktv还没营业,吧台倒是有个值班的女孩在那里,睡眼惺忪,一脸的浓妆艳抹也让挡不住她的困倦。

    闻纹出门前一身装扮,肥大的牛仔破洞裤,皮夹克短打外套,短皮靴子,牛筋底,再配上茶色墨镜,任天看到她第一眼便被她的架势给镇住,觉得比自己的形象更像匪类,完全没有姐弟的架势。刑侦科的一众刑警看着目瞪口呆,只有古北对着她竖着拇指大加赞赏。

    任天有点莫名其妙,但是,也不敢随便发话,被这个陀枪师姐的气势完全震慑住。自己倒真的被衬托出一副小弟的架势出来,感觉自己好像只配给她提配枪。

    闻纹看到吧台那女孩,开口就问:“小妹,瓢哥在吗?”

    那小女孩道:“我哪里知道瓢哥在哪里?我都看不到他人。你找他什么事?”

    闻纹道:“那哨哥在吗?”

    一问到昨天在这里死去的路镇远,小女孩这才警觉起来,极力瞪大着熊猫眼,上上下下打量起他们二人来,问:“你找哨哥什么事?”

    闻纹把吧台猛一拍,道:“我他妈找我老公回家,他老家来人了,几天不见人影子,是不是在哪个阴沟里死翘翘了啊?要死也先把家人给安顿好啊!”

    站在他身后的任天,跟那个小女孩一样,被她吓了一跳,那小姑娘有点狐疑不定的问:“你是哨哥老婆?他有老婆吗?我们这里。。。。。。”

    闻纹截断她的话,道:“你们这里的那个狐狸精,什么狗屁小翠的,让她给我滚出来,老娘今天不揍死她,咽不下心里这口恶气!”

    接着一把抓住那小姑娘的衣领子,嚷道:“叫那狐狸精出来!”

    任天走过去扯开她,闻纹趁势放开那小姑娘,那小女孩吓得花容失色,一早上的妆容倒像是残花败柳破败不堪,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一会下来两个男的,穿着保安服,一人手里拿着跟尺来长钢棍。

    一个年长点的问:“干什么的?”

    闻纹道:“找人的。”

    那人问:“找谁?”

    闻纹道:“找我老公。”

    那人道:“你老公是谁?”

    闻纹道:“我老公是哨哥。失联几天,我昨天听说你们这里死人了,是不是哨哥啊?人死了不要紧,总的给我个说法吧?你们瓢哥就这么不够意思?好歹哨哥跟着他这么久啊,杀人越货的事,哪一样跟他少干了?就这么人死灯灭啊?他妈的,江湖也有江湖的规矩吧?”

    闻纹说的怒火冲天,顺手就把吧台上的一盆还在襁褓中的发财树给拂在地上,摔得稀烂。

    这时候,那保安手里的对讲机响了,只听里面一个老粗的声音道:“把这个娘们带上来。”

    闻纹和任天被带着上了13楼一个房间,看着倒是个正儿八经的办公的地方,门口挂着个牌子:擎天星娱有限公司。里面并没有人。

    那两个保安把他们带进来,立即出去了,而且还把门给带上了,任天有点慌神,闻纹大咧咧在沙发上坐下,示意任天也坐下,果然,过了十来分钟,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从里面一间房间里推门出来。

    闻纹正对着那门的方向坐着的,一眼看到那人,五短身材,小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头发谢顶,有点发福,光秃秃的一颗脑袋,堪堪像把瓢扣在脑门子上。闻纹站起来,用一种疑问的语气喊了声:“瓢哥?”

    那男人走过来,一只手挥手示意,道:“坐坐坐。你说你们这一大早干的啥事?我都还在睡觉,你这泼妇便上门号丧,要找我算账?找我算账的人都扔江里喂王八去了。”

    他嘴里细声细语,说出来的话却刮骨一般,一刀刀割肉见骨。任天神情紧张,盯着他不敢错眼,那人跨过他坐在正中间的沙发上,顺手在他手上捏了一把,指力之大,任天疼得翻了个白眼,总算忍住了没叫出声。

    闻纹一看,这家伙其貌不扬,却是深不可测,便满脸堆笑,笑道:“瓢哥说笑了,不瞒你说,我是得到准信的,说哨哥昨儿在这里挂了,我以前好歹跟过他一段时间,昨天他兄弟找到我,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他讲他哥已经死了,想着总要来问个清楚的。”

    瓢哥道:“你是他老婆?”

    闻纹道:“老婆说不上,相好过一段时间,我刚才这么说,不是怕见不到你的金面吗?”

    瓢哥道:“你混哪个码头的?没见过你啊?”

    闻纹道:“我吃独食的,独来独往,哨哥就喜欢混帮派,咱们就这个不合,结果分道扬镳,好久不见他人,没想到,昨日竟然得了他死讯,正好他老家来人,我带着来问个实情,也好给他家里人一个交代。”

    她接着指着任天道:“这是他表弟。”

    瓢哥看了一眼任天,转脸又看着闻纹,道:“我不管你是混码头的,还是吃独食的,你既然来问我事,也得让我知道你是何方神圣吧?”

    闻纹道:“我说了你也不知道,实在是不足挂齿。关键哨哥家里人,现在不知道哨哥身在何方,俗话说得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刚来东临,人生地不熟,哨哥以前蹲过号子,出来又是跟着江湖上的朋友们混着的,他们也不想报案,只想找回哨哥尸骨,也想要听一个解释,人到底怎么死的?”

    她看着任天道:“你把你那照片给瓢哥看看,看看哨哥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那瓢哥看她说话条理分明,头头是道,跟刚才在下面的彪悍完全不同,看她这架势,倒有几分独闯江湖的实力一般,心里已经信了她大半,又看过任天的照片,不疑有他,便道:“人确实死了。他最近犯了点事,栽在那个警察手里,当时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根本来不及施救,尸体被条子当场带走了,估计他们还在核实身份,等身份确认,肯定会通知家属的,你们就耐心等着吧。”

    闻纹看他那架势,想要几句话打发了的样子,便道:“不知道哨哥的身外物都放在何处?他家里既然来人了,我想,还是交给他家里人的好。”

311、送上门的卧底机会

    那瓢哥本来已经起身,一副准备送客的样子,却不料闻纹直接开口问他要路镇远的遗物,便又坐下来了,道:“你的确有吃独食的勇气,敢当我面问我要东西的人,你是第一个,不过,你哨哥能有什么好东西留给你?好东西都在我这儿,就看你敢不敢要。”

    闻纹没听懂他啥意思,不过并不慌张,不慌不忙,顺着他的话道:“不知道瓢哥有什么好东西,我倒是很想见识见识。”

    瓢哥道:“要见我的东西,你得先是我的人。”

    闻纹这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心里纳罕,强作镇定,笑道:“你要我跟着你干?”

    瓢哥道:“总比你单打独斗的好。不过,说实话,我很好奇,你都干过啥营生?”

    闻纹脑海里迅速思量着:此人想拉她入伙,这是她来这里前完全没想到的情况,也是古北之前完全没有做过的一种预案,自己要趁势而上吗?任天势必会被牵扯进来,他还没有足够的刑侦经验,这几乎就是一次卧底的冒险。无论是自己,还是任天,都还完全没有做好任何准备。可是,她心里也明白,这是多么好的一次机会。她知道,古北为了以防万一,已经在外面准备了一间她和任天的临时住所,而且伪造了两个身份给他们。这么一想,并不算毫无准备。

    闻纹实在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当机立断,道:“一般人只知道海洛因,却不知道海洛因根据提纯纯度不同,分为2号3号和4号,2号最弱,4号最强,2号为灰色砖块,3号为棕色糖块或者颗粒状,纯度30%-50%,4号海洛因是从吗啡中提纯出来的,经过乙酰化盐酸化,经过增白,最后成品是白色粉末,吸一次上瘾。我主要做的就是这个。”

    瓢哥道:“你的货源哪里来的?”

    闻纹道:“桑帛你知道吗?前不久来过东临,不过,听说失手,被条子打死了,一船的货,全被收缴了。”

    瓢哥一听,脸色明显变了一下,桑帛主要是杀手,国际刑警追缉他多年,也是以职业杀手入罪,瓢哥倒还不知道他也贩毒。不过,桑帛这个人,如果不是道上的人,不可能知道。

    瓢哥问:“你见过桑帛?”

    闻纹道:“见过,我跟他做过交易。”

    瓢哥道:“能跟他做交易,那生意想必做得不小啊?你的货源很大?”

    闻纹道:“小本生意。我是小打小闹,不过偶然认识桑帛,蓝夜酒吧的谋杀案,你知道桑帛怎么脱身的吗?我那时候正好碰见他遇险,助他一臂之力脱困,第二次,他来东临,便联系了我,这才有了交集,我那点生意,他自然看不上眼,不过是顺手人情。”

    瓢哥将信将疑,道:“原来桑帛也有卖人情的时候,也有受人恩惠的时候。”

    闻纹知道他并不全信,不过,也没打算让他全信。警察局有的是内幕,那些多年没破的案子,她要拿出来糊弄一下眼前此人,不过是信口开河,手到擒来,谅他也无法分辨真伪。

    闻纹接着又说了几个局里档案里的几个死案子,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那瓢哥到最后,相信的居多,不相信的,就是谨慎了。

    最后,瓢哥道:“你们住在哪里?我让兄弟们跟着过去帮你们把东西搬过来,今儿你们就过来吧。”

    闻纹道:“我过来没问题,不过,哨哥的表弟,不是道上的,还是让他回老家吧。”

    瓢哥脸色一沉,阴森森的道:“就算不是道上的人,听了我们这番话,还能干净走人?”

    闻纹一听那话,这才有点害怕,觉得自己今日太过轻率,把任天给拉扯进来,只怕凶多吉少。

    没办法,只能见机行事了。

    当下瓢哥果然派了四五个兄弟跟她一起去住处取东西,却把任天给扣住了,就安排他住在路镇远的房间,倒也没怎么特别防备他。任天对于局面发展到如此地步,也是十分意外,不过,他倒是没有慌乱,担心是有的,与其说他是担心自己,不如说是担心闻纹更多一些。如果闻纹出什么事,他第一个觉得对不起的就是古北。

    闻纹带着那几个人回了住地,为防止意外,古北已派李徽在住地附近驻守的,一看那架势,吓一大跳,又看着那帮人拿着东西,带着闻纹离开。李徽赶紧给古北打了个电话,将情况汇报给古北,古北道:“你先等等,看看周围还有没有人跟踪,确认没人跟踪,你进去看看,闻纹应该会留下信号的,看仔细点,有发现马上告诉我,我现在带着警局人员去银天下,以查找昨日案件为名,接应他们两个。”

    古北带着一帮警察,开着警车全副武装,风驰电掣急速赶过去,闻纹和那几个人还没他回来的快,古北正在那里带着警局的人在五楼ktv酒吧,正在那里大张旗鼓搜索的时候,闻纹回来了,古北没敢直接跟她招呼,迎着他们上去,问:“你们几个是干什么的?”

    那五个跟着的黑衣人道:“我们是这里上班的。”

    古北问:“哪个公司啊?”

    闻纹道:“我们是擎天星娱公司的人。”

    古北问:“昨天这里发生案件,你们知道吗?”

    黑衣人道:“听说过。”

    古北拿出路镇远的照片,问:“认不认识这个人?”

    黑衣人道:“不认识。”

    古北问:“你们公司办公室在几楼?”

    闻纹道:“13楼。”

    古北道:“带我去看看。”

    闻纹道:“警官,这里这么多人,这么多公司,为什么独独只看我们公司啊?”

    古北吼她一句:“怎么?你有意见啊?所有公司都要看,你们既然已经看到警察了,所以,我们就先去你们公司转转,你怕我们查吗?”

    闻纹也吼他道:“查就查,谁怕啊?我们擎天公司正当合法经营,还怕你查不成?警察了不起啊?什么态度!”

    古北听闻纹那话,一口一句“我们公司”,心里暗暗惊奇,听她口气,倒像成了那个什么擎天公司的职员一样,她在搞什么?饶是古北经验丰富,也猜不透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现在着急的是,她是否已经深陷危险,需要他如何配合营救,任天又去了哪里?

    闻纹的口气,明显的是要他跟着上去的。古北让两个属下跟着他一起上楼,到了电梯里面,闻纹站在他前面,古北注意到她右手放在后面,中指压在食指上方。古北以前做过卧底,那时候闻纹和局里的同事一起配合他行动,这个手势,就是卧底潜伏的意思。

312、擎天的总经理时运(求收求订)

    古北大吃一惊,而且感觉自己又惊又怒,又怒又怕,怎么她出来查个案子,不过半天时间,竟然潜入别人公司成了卧底?擎天公司又是个什么公司?跟他们目前查的路镇远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古北站在闻纹身后,脑海里飞快转个不停,寻找着应对之策。

    到了13楼,那几个人带他到了闻纹他们刚才到的办公室,办公室的大班椅上坐着一个人,却并不是刚才闻纹见到的那秃头瓢哥,而是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那男子见他们三个人穿着警服,站起来,道:“怎么回事?”

    正在此时,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大叫着:“丽姐,瓢哥让我住在哨哥房间里。”

    丽姐是闻纹此次办案的临时身份。此时闻纹正站在最外边门口,古北和另外两名警察在里面,任天站着门外,看得到闻纹,却看不见古北,但是,古北他们上来时候,任天已经听到古北的声音,也看到他们穿着警服的背影,故意大喊,不过是告诉古北这里的状况。

    古北几乎立马听出是任天的声音,一转身,任天已经闯进办公室,大概他也没想到办公室的主人已经换了个人,视线扫过那个中年男人,暗自震惊,看到有警察在那里,立马摆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那个中年男人怒吼一声,道:“谁让你进来的?这里是你能随便进来的?给我滚出去!不知死活的东西!你长脑子没有啊?”

    任天弯腰鞠躬道个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这么多人。”说着立即退了出去。

    闻纹也跟着鞠了一躬,道:“对不起,我兄弟刚来这里,不知道规矩,请原谅。我回头会好好管教他的。”

    古北已经从他那声大喊大叫里获得了足够信息,瓢哥,哨哥,这里正是跟路镇远息息相关的栖息地。古北不知道闻纹是如何在短短半天时间闯入这里,又如何取得对方信任,竟然加入对方,准备潜伏下来做卧底。

    古北已经无法去质疑她的决定是否正确了,现在,只能尽一切所能努力配合她和任天。好在任天这小伙子,虽然加入刑侦队时间很短,却足够机灵,古北希望他能把他的聪明劲都使出来,配合好闻纹,不要出任何差错。

    古北问:“我们是市公安局刑警队刑警,昨天这里发生枪击案,致使一人死亡,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古北看闻纹的样子,好像不认识这个人似的。那人递了张名片给他,道:“我是擎天的总经理,时运。”

    古北看了一下名片,上面果然写着是擎天的法人代表兼总经理时运。那么瓢哥是谁?这个人是瓢哥吗?古北想起刚刚任天喊着的那句话,他和闻纹显然已经见过瓢哥,是那个瓢哥让他们两个加入的,眼前此人,只怕是个摆设。

    古北心里迅速做出判断,道:“时运?你是公司法人,总经理?”

    那人点点头,态度还算恭谨。古北例行问了几个问题,又提出要看看他们公司的监控设备,做得像模像样的,最后搞到天黑才撤出银天下。古北第一时间跑去刘亮办公室汇报情况,刘亮怒道:“简直是胡来!胡来!出事怎么办啊?”

    古北道:“现在没有办法了。今天一起去的几个兄弟,看见了闻纹任天的几个,我已经嘱咐过,绝对不能透漏半句口风,应该都是信得过的兄弟,回头只能说他们两个人去外地出差了。”

    刘亮气得拿着手指头敲桌子,道:“你知道卧底是多么危险的工作?我干刑侦一辈子,就没见过这样的!我真的是服了你们!”

    古北道:“现在着急也没用,闻纹肯定是发现重大线索,觉得会是大案要案,所以潜伏下来的,咱们现在就是要想好,怎么接应他们。”

    刘亮道:“只能如此了。此事不能让更多人知道了。之前的几个知情人,一定要严防泄漏,否则他们两个就太危险了。”

    正如刘亮所言,干刑侦这么多年,古北就没碰到过这种情况的。他对闻纹还有任天的担忧使他心神不宁,从刘亮办公室一出来,他接到他母亲的电话,听他母亲道:“你和闻纹怎么还没下班啊?古灵古俪饿的哭,我一个人顾不过来,都没办法做吃的。我自己都快饿死了,你们怎么还不回家啊?“

    古北只觉焦头烂额,心力交瘁,道:“妈,你等等,再坚持会,我一会儿回来。”

    古北给文晖打了个电话,问他道:“你在哪儿?”

    文晖道:“在家呢。正在给小看作业。怎么了?”

    古北道:“你去一趟我家里,我和闻纹都还没回家,我妈妈撒不开手,她和俩孩子都还没吃饭,你跟蔡晨一起过去吧,把小也带过去,外面的饭菜她们吃不了,你们简单做点给她们吃就可以了。”

    文晖觉得奇怪,闻纹的哺乳假请了一年,其实还没休完,提前上班,但是局里也是特殊照顾,给她早下班不加班的优待的,怎么会到现在晚上九点了,还没回家?难道局里又发生大案了?

    文晖不及细问,道:“好的,哥,我马上过去。你们早点回家吧。”

    文晖带着蔡晨和小去了古北家里,古灵古俪正在那里哭得撕心裂肺,古北妈妈束手无策,大概实在是被折腾得够呛,竟然任由着孩子在那里哭,她自己也跟着哭。

    一进门,文晖抱起一个孩子,小抱起另外一个孩子,蔡晨把买来的食材送到厨房,准备做菜做饭,文晖哄着孩子不哭了,这才进了厨房,把孩子交给蔡晨,道:“你抱着孩子,哄着她玩就行了,她奶奶泡奶粉去了,马上有吃的就不会哭了,你不会做饭,我来做吧。”

    蔡晨确实不会做饭,为了照顾好文晖,这几天他正在学习,听文晖这么讲,有点不好意思,不声不响接过孩子,那孩子陡然见一张生面孔出现在眼前,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文晖一边切着菜,一边哄着她,道:“让这个新叔叔抱下我们小公主好不好?小晖叔叔要做饭给奶奶吃啊。”

    边说边在小姑娘脸颊上亲上一口,小姑娘立马不哭了,被他逗得笑起来。

    蔡晨只有抱着孩子站在文晖身边,看着他一边做饭一边哄孩子,只觉这画面实在太奇怪,文晖的样子实在太奇怪,跟白天在公司的形象相去了十万八千里。

    文晖很快做好饭菜,盛给古北母亲吃完了,两个孩子喝完奶粉,双双睡着了,时间已经十点半,文晖让他母亲也早点休息,又让小在沙发上睡着,他和蔡晨就在家里等着古北下班。

    好不容易古北回家,看他和蔡晨还在客厅等着自己,一见文晖就问:“哥,怎么你一个人回来?闻纹姐呢?你吃饭没?”

    古北道:“还没呢。”

    蔡晨忙去盛了饭菜出来。古北边吃边把情况给他们讲了,文晖道:“那闻纹姐岂不是危险了?”

    古北道:“非常危险。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一整天,我就像丢了魂似的,你说,你姐会不会出事啊?”

313、录音笔

    文晖边听他讲,边拿出笔记本电脑,立即上线,搜集所有关于擎天星娱的信息。

    汇总网络信息,擎天星娱有限公司成立已经有十年,公司经营正常,工商公示信息显示,目前法人叫时运,不过成立至今,先后经历三次法人变更,四次股权变更,经营地址倒是一直没变,一直就是时代大厦十三楼,主业是做娱乐产业,经纪业务,练习生培训,酒吧ktv,等等,公司注册资本五百万。

    文晖问道:“银天下酒吧,会不会也是这个公司投资经营的?”

    古北道:“很有可能。路镇远在东临市两年多,一直跟着一个叫瓢哥的人混,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这个瓢哥的真实身份,闻纹和任天应该在擎天看到那个瓢哥的,不知道闻纹是怎么引起他兴趣的,竟然拉她入伙。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跟闻纹还有任天取得联系,如何跟他们交换情报,最主要,如何确保他们两个人的人身安全。”

    文晖道:“瓢哥,瓢哥,是哪个瓢字?”

    古北道:“不清楚啊。擎天公司表面信息看不出什么来,但是这个瓢哥,应该是幕后的真正控制人。”

    文晖想了想,道:“这种公司,表面的业务,都不是它的真正主业,光从路镇远是他的一员,就可以看出来它不可能单纯。这样,能不能安排一次税务部门的配合检查,然后让经侦科的人介入,那个任天之前不是经侦科的人吗?”

    古北道:“倒是一条思路,不过,现在一动不如一静,动作太大,会引起对方警觉,闻纹他们会引起他们怀疑,只怕会让他们更危险。”

    李徽在闻纹临时伪装住处的蹲点并不顺利,果然如古北所言,几个黑衣人带着闻纹离开后,李徽仔细观察周围,发现对方还有眼线在那里暗中观察,李徽只能一直在那里蹲守,那眼线也真是够敬业,竟然磨蹭到晚上上十点才走人。

    李徽悄悄潜入进去,还不敢开灯,搜了那里,在床铺下面的三角角落暗格子处,摸出一个录音笔。李徽带着东西出来,给古北打了个电话,古北一接通就问:“你怎么现在才回话?出什么状况了?”

    李徽将情况跟他说明了,古北道:“你现在马上来我家里。”

    一会儿李徽赶过来,看文晖也在,一旁的蔡晨,他也是见过的,李徽拿出录音笔,几个人在那里仔细放了音,整个录音就是闻纹和任天进入银天下酒吧之后就开始录的,一直到他们进入13楼擎天,在里面跟瓢哥的录音全部都有。

    这个录音笔,总算详细告诉了他们事件发生的详细经过。古北心里放心不少。不过,闻纹的胆大依然让他后怕,如果那帮人搜到了这个录音笔,她和任天只怕已经出事了。

    古北对李徽道:“你赶紧先回家休息,明天早上我们开案情分析会议,此次事件,涉及闻纹和任天安危,万不可泄露出去,对外我们说他们两个出差了。得让他们尽快脱身。“

    李徽告辞后,古北道:“闻纹跟瓢哥谈毒品的事情,应该是试探对方,说起桑帛,应该是试探职业杀手的事情,桑帛是职业杀手,大过他是毒贩的身份,这个瓢哥听到桑帛这个名字后,问闻纹是不是见过他,说明,瓢哥是很熟悉这个桑帛的,所以,闻纹通过这段对话,基本上可以判断,瓢哥的生意,涉及毒品交易,也涉及到职业杀手,就不知道,他是不是东临市最大的黑手。“

    文晖道:“那我姐岂不是是在与虎谋皮?这太危险了?她不过是个法医,再怎么有经验,你怎么会让她去参加这种性质的工作?“

    古北道:“路镇远死后,我们警方去酒吧,不可能查得到任何线索,最开始是注意到路镇远跟一个叫小两口的酒吧有交集,任天和李徽去的小两口酒吧,知道了有瓢哥这么个人,又去银天下进一步侦察,需要便衣,但是李徽案发当天去过银天下,那里的人很可能认出他是警察,闻纹经验丰富,自动请缨,要跟着任天一起去。任天刚来刑侦科没两天,我们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去啊。谁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文晖看他急的冒火,不忍心再诘责他,安抚他道:“你也别太担心,闻纹姐这么厉害,我真的还是第一见识到,任天也很机灵,应该不会出事,如果有危险,我相信闻纹姐肯定会果断选择逃跑的。”

    这时,一直在旁边听着没插话的蔡晨道:“也许,我可以接近试试。”

    古北一愣,道:“你昨天不是也在案发现场吗?你不能露面了。”

    文晖有点可惜,道:“晨哥身手倒是挺好的。”

    蔡晨道:“路镇远的经历,十分特别,说复杂,其实也简单,坐了两年牢狱,出来后直接来东临市,投奔这个叫瓢哥的人,按理说,坐牢两年了,他的社会关系应该基本上断了才是,却来到坐牢之前从来没有来过的东临市立足,不是很奇怪?”

    古北道:“你的意思是,他在监狱里这段时间,跟这个叫瓢哥的认识的?”

    蔡晨道:“也许通过别的人认识的。”

    古北道:“这个思路很好,明天我们就开始查路镇远在东北坐牢这段时间的情况,看看有没有可能摸出这个瓢哥的来路来。小晖,你把刚才这段录音,做成音频文件,单独剪辑出瓢哥的录音来,我们拿着录音让那边监狱的人听听,看能不能认出这个声音来。不过内容注意剪辑一下啊。”

    文晖道:“没问题,我现在就做。”

    文晖边说边在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弄起来。古北问:“这是我的电脑还是你的?”

    文晖道:“是你的,我的怎么会带到这边来?我又不知道你用得上。”

    古北和文晖的笔记本电脑是同款的,都是文晖同时购买的,外观上,只有他们自己大概分得清。古北慨叹一声,道:“哪天我死了,都不用写遗言,反正我的东西你啥都知道。”

    文晖道:“你不喜欢我动你东西吗?”

    古北道:“我哪敢?你别乱来就行。你就是在我电脑里装什么后门,我是啥都不知道的啊,我总不能拿给技术科检查。”

    文晖笑起来,道:“那是,你也只有等着我坑你,你也不能去坑我。”

    古北指着他,看着蔡晨道:“你现在知道我请你看着他是什么意思吧?我管不了他。你得跟我狠点。该削他就削他,别跟他客气。”

    蔡晨看他们二人关系亲近到如此地步,心里暗暗纳罕,只觉得全天下,恐怕再找不出如这般不分你我的兄弟出来。

314、瓢哥瓢哥,这是不是像个瓢

    闻纹和任天被安排在隔壁相邻而住,这里是擎天的员工宿舍,整个13楼都是擎天的办公楼。

    但是宿舍并不多,只有几个单间而已,闻纹感觉这里并不是真正的住宿地,应该是值班时员工住宿的地方,也许,是对于他们这种新进来的员工安排的宿舍。

    她特意去了任天的宿舍,发现宿舍都有安装针孔摄像头,安装的地方在桌面的台灯上。她自己的宿舍有,任天的宿舍也有。

    两个人为此只能更加谨言慎行,不敢轻易搭话,到处都被监控着,几乎找不到私下讲话的时候,好在任天很机灵,很能配合闻纹的一举一动。

    闻纹借着参观任天宿舍为名,看了他宿舍里面留下的路镇远的东西,但是,一看那些东西,就是故意布置出来的,安排他们宿舍的人,说那些是哨哥的东西,但是真的完全是没有任何个人特点的东西,就是单看这些东西,你完全看不出这是路镇远的私人用品。所以,路镇远很可能并不住在这里。

    一夜无事。闻纹相信,古北肯定已经找到了她藏在临时伪装住地的那个录音笔。她相信,他一定能通过那上面的信息,找到很多新的线索,可惜,没办法录下那个瓢哥的样子了,古北要仅凭一个绰号,找出这个人的真实身份来,恐怕要费点周折。

    她知道,既然事已至此,她的任务就是潜伏下来,瓢哥肯定是条大鱼,说不定背后就是惊天大案,剩下的,最重要的,一是想办法与古北取得联系,另一方面保护好自己和任天。

    此次不经意间成了卧底,她相信,古北会把她和任天的伪装身份处理的天衣无缝,最关键的是,今天警局太多人看见她和任天在这里,古北自然会绝尽全力善后,但是,警局的那帮同事,真的绝对可靠吗?

    她知道,自己的行动底线是,保全自己和战友,这也肯定是古北期望她能做到的,所以,她还是很镇定的,她多呆在这里一天,古北就多一丝机会找到更多线索,大不了最后逃跑。

    实际上,古北在第二天早上的案情会议上,只允许昨天知情的两个警员、李徽,还有刘亮参加,包括他自己,总共五个人知道闻纹和任天昨天在擎天的情况。

    其中李徽是拿到了闻纹的录音笔,也听了录音的,当然一大早古北也把录音拿给刘亮听了。也就是局里听过录音的,只有他自己和刘亮、李徽,其他两名跟他一起进入擎天办公室的警员,并不十分清楚是什么情况,古北并没有跟他们解释更多。

    会议上,刘亮出面下达保密指示,道:“我们正在查获重大案件,此案极度机密,属于部级督查案件,我和古队全权负责此案,所有人,在坐的所有人,一切跟此案有关的事情,只许向我和古队汇报,不许议论,不许打听,不许泄露出去哪怕只言片语。尤其昨天在擎天看到的一切,绝对不许透漏一丝一毫。都明白没有?”所有人都回答:“明白。”

    古北联系了路镇远以前服刑监狱,跟那边打听了路镇远在监狱服刑的情况,特意问过知不知道一个叫瓢哥的人。

    东北那边监狱就他所问及的问题,核查了一番,果然,那边有个服刑的犯人,叫李飘,外号就叫飘哥,因贪污罪入刑,但是人一直在监狱,没有出去过,古北心想:找错人了。

    古北想着,这个叫瓢哥的人,如此深藏不漏,很可能以前是在公安系统挂过号的,不可能查不出蛛丝马迹。

    古北将部里官网上但凡找得到音频视频信息的,都翻出来看了看,让技术科比对着进行声音鉴定,工作量自然不是一般大,也只能慢慢查,奈何他自己心里急的像在热油锅里煎炸的蚂蚁,惶惶然恨不能直接冲到擎天把闻纹给救出来,什么工作破案比得上妻子的性命重要?

    然而,这种心理到底不过是他绝望处的一点念想,作为干过多年刑警的刑警队长,古北深知,此刻,自己需要的是冷静,冷静的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

    闻纹既然在那帮人面前露脸了,这事也不是她偷偷逃出来那么简单,那个瓢哥,是无论如何要揪出来的,只有坏人得到惩罚,好人才能平安。

    李徽第二日又去了一趟小两口,那个酒保倒是认出他来,李徽问他道:“那个瓢哥到底长什么样子啊?我们按你说的地去找了,问了几个人,竟然都说知道,你是不是也没见过他的?难道只有哨哥知道他?”

    李徽看出来,此人跟哨哥不睦,对他又嫉恨又鄙视的,因此只要拿哨哥刺激他,他必定没有防备,李徽便再次使个激将法出来,那人果然又被刺激到,道:“谁不认识瓢哥啊?我还和他合过影的。”酒保气呼呼道。

    李徽道:“是真的吗?我看看他长什么样?我回头好去找他。”

    那酒保这会儿又警觉起来,并不给他看,李徽道:“原来你是吹牛的!”

    那酒保啪地一声放下手里的酒瓶子,掏出手机,道:“只给你看看啊,证明我没有说假话。”

    李徽凑过去看他手机,发现他的手机上有一张合影,可是不是两个人的合影,是很多人的合影,李徽道:“哪一个啊?”

    酒保道:“你真的是外地来的,什么都不知道!瓢哥瓢哥,就是这个吗!”

    他手指着一个秃头的中年男人,站在正中间,李徽听那酒保道:“你看你看,这是不是像个瓢,挂在脑门子上啊。”

    李徽一看,可不就是,忍不住噗嗤一乐,笑出声来,那个酒保的一副臭脸终于也眉开眼笑,两个人在那里乐呵半天。

    李徽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推到那酒保面前,道:“兄弟,照片借我用下。”

    那酒保不动声色将手里酒杯压住那沓钱,道:“怎么给你啊?”

    李徽掏出手机,这手机自然是专门配制的,调出微信,对着那人手机扫了一下二维码,加了他,道:“可以发给我了。”

    酒保发了给他,道:“你可别说出去。”

    李徽道:“你要我不说出去,最好的办法,就是你不认识我,你从来没见过我,昨天没见过,今天也没见过,这是最好的保命的法子。”

    那酒保听他这段话,十分惊讶,李徽知道此刻他心里正在揣测自己身份,这也是李徽和古北一早计划好的,套牢此人,谨防他以后在瓢哥面前露出口风,说见过任天和李徽在一起。

315、将计就计

    根据李徽拿回来的瓢哥的照片,在部里系统数据库进行面部识别比对,结果显示,此人果然有案底,瓢哥的真实身份浮出水面。

    此人真实姓名修膳广,赣州人,在东北做过几年倒爷,曾因故意伤害罪入狱十年,服刑地正是路镇远曾经的服刑监狱,三年前出狱,早路镇远半年出狱,两人曾一起服刑两年,不过监狱那边发过来的修膳广出狱时候的照片,并非秃头,他是在出狱之后开始秃头的,瓢哥这一绰号,估计也是后来才有的。

    一个坐牢十年,出狱才三年的外省人,是如何掌控擎天这种在东临市本地经营了上十年的企业的?

    古北认为,这个叫做修缮广的人,不太像东临市最大的那只黑手,顶多是核心骨干人员。

    古北据此做出的判断,刘亮看过瓢哥的资料之后,表示赞同。

    但是,现在不是挖根的时候,现在是必须快速挖掉瓢哥这股势力,将闻纹和任天迅速解救出来的时候。

    不管这个瓢哥是首还是尾,或者是左膀还是右臂,都必须先斩断再说,如此才能确保闻纹和任天既能全身而退,也不会以后被这帮人识破身份。

    古北和刘亮在这一点上,取得一致意见。接着,两个人有商量了目前可能出现的状况,以及预案,但是,无论怎样计谋,当务之急依然是尽快取得和闻纹他们的联系。

    闻纹和任天第二日一大早起床,被两个黑衣人带走,坐的商务车,车帘拉上,几乎看不到周边路径,一上车两人手机都被没收。闻纹很配合地缴了械,问:“有任务啊?搞这么大阵仗?”

    黑衣人道:“到了就给你。”

    闻纹问:“瓢哥找我们吗?”

    黑衣人道:“到了就知道了。”

    闻纹不再问了,行驶了大概一个多小时,车子终于停下来,闻纹和任天下车来,发现到了一个仓库,闻纹凭着周遭情况判断,这里是码头仓库。闻纹和任天被带到二楼,瓢哥和几个人站在那里,神情肃穆。

    闻纹走过去,问:“瓢哥,什么活啊?您竟然亲自出马?”

    瓢哥道:“码头卸货,活不大,今天陪你出来玩玩。一会儿,你帮忙看看货。”

    闻纹道:“没问题。”

    过了一会儿,陆陆续续有搬货的工人进来,都扛着木制密封箱子,第一个箱子刚被放下,瓢哥走过去看了看,吩咐旁边的黑衣人道:“打开。”

    两个黑衣人将木箱打开,瓢哥看了一眼,回头看着闻纹道:“验货。”

    闻纹走过去,看见里面都是工业用蜡,闻纹十分熟练地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多功能弹簧刀,这是她出门时候,古北送给她防身用的。

    闻纹拿着刀,十分小心的划开表面的蜡层,里面果然是小包装白色袋装粉末。闻纹取出一包,再用刀划破一点口子,用指尖蘸了点白色粉末,放在舌尖上试了一下,立即吐了半天,又看了看粉末颜色,撒了一点在旁边水洼里,那些白色粉末全部漂浮于水面,闻纹站起身,对瓢哥道:“瓢哥要锌白干什么?还搞得这么神秘,就不怕我中毒毒死我?或者说,你本意就是要除掉我?”

    瓢哥哈哈大笑,道:“丽姐果然厉害。”接着让手下打开另一只箱子,取出里面同样包装的白色粉末给她看,闻纹仔细看了,这次不再去拿舌尖试,只闻了闻,又拿手指指尖捏了一下那粉末,看了看颜色,道:“颜色纯正,没杂色,说明工艺加工提纯度很高,可惜,掺杂了杂物,口感不纯粹,不过在市面上的卖相不错,余地还是给了我们的,粗粗估计80%成色,操作空间还是很大的,市面上勾兑到50%,就很好出手的了。算是很纯正的,再说卖那么纯干吗,死得快,客户三五年就没了,生意接下来还怎么做?我从来不是特别在乎这个,一分钱一分货,下次买这主的货,问他要个八折就可以了。”

    瓢哥一听,道:“妹子的生意经不错啊!”

    接着交代手下的人道:“看着这里,今天晚上,货暂时放在仓库,明天才能提货,看仓库的人手给安排足,家伙就不要带了,这个仓库弃用不到一年,条子的狗鼻子还没闻到这里,露了家伙,反而出事。”

    他虽然在那里蓄意压低了声音,一旁的闻纹却听得十分清晰,瓢哥一转脸对着她,大笑道:“妹子,今天你跟你兄弟去市内闲逛一天,我看你这兄弟初来乍到,很多衣物日用品不齐全,你对东临市想必很熟悉,就带着你兄弟去逛逛去,晚上回公司,哥给你办入伙宴。”

    闻纹和任天万万没想到,瓢哥竟然如此大度放他们一天自由,一到市内,他们果然让他们在一处极热闹的商业区下车。任天看着那帮人走远,道:“闻纹姐,怎么回事?”

    闻纹低声道:“叫我丽姐,千万记得。”

    任天看她没有丝毫放松戒备的样子,瞬间紧张起来,两个人转身走进商场,直接上了二楼服装楼,闻纹边走边告诫他道:“这是试探,他们看我们会不会把刚才码头仓库里的货泄露出去。”

    任天道:“那现在怎么办?”

    闻纹道:“将计就计,今天务必要跟古队取得联系,时代城五楼以上都是擎天的势力范围,但是,独独物业管理不是他的,大厦的保洁,是外包给保洁公司的,我仔细观察过,除了13楼写字间保洁进不去,公用厕所保洁员是可以进去的,要把这个信息告诉古北,让他在保洁公司那边安排人手进来,以来方便传递信息,二来,只要跟我们有联系,古队就不会慌张失措,不会做出错误判断。”

    任天对于闻纹在一夜之间能观察得如此细致入微,十分佩服,道:“一会儿,我想办法把信息传递出去。”

    闻纹道:“不可以用电话。”

    任天道:“我知道。”

    闻纹道:“还是我来想办法吧。”

    一会儿闻纹帮任天看中一套衣服,让他进去试衣间试穿,闻纹看到收银台那里有两部手机,一部是收银女孩刚刚放下的,一部暂时未见主人,应该是店里的人的手机,这会儿人不在店子里。

    闻纹挑了几件衣服,搁在台子上,正好压住了那手机,那收银女孩拿起一件衣服扫描上面的条码收银,闻纹悄悄拿下那部手机,女孩准备扫描第二件衣服,闻纹忽然道:“不好意思,我还是要试试,怕万一不合身。”

    她拿起第二件,下面还有一件,将自己手里的皮夹压在上面,道:“麻烦你等等我,我试试这两件。”

    那女孩便在那里等着,看着她皮夹子压在第三件衣服上,也不好动她的东西。

    闻纹进了试衣间,用手机快速发了w w两个字母给古北,然后删除了上面的信息,将手机藏在衣服下,出来拿下第三件衣服和自己的钱包,再将第二件衣服放上台子,将那店子里的手机压在第二件衣服下面。

    闻纹换第三件衣服的时候,取出随身携带笔,在试衣间的壁板上写下几个字:厕所保洁员sd-13:00。后面署名ww。

    一会儿出来,看那收银员正拿着她刚刚用过的电话,在那里对着电话问:“请问你找谁?”

    电话正是古北打过来的,一看到ww两个字母,他几乎本能的就反应过来是闻纹,他问:“请问你这里是哪里?”

    那女孩道:“这是都市异族服饰购物中心,请问你找谁?”

    古北道:“不好意思,我打错了。”

    一个小时候后,古北乔装打扮出现在都市异族服饰购物中心,在试衣间找到了闻纹留下的信息:厕所保洁员sd-13:00

    古北几乎立马破译了那个代码的意思:时代城,13可以看成是楼层,正是擎天所在的楼层,13:00则可以看成时间,这是闻纹约定的时间吗?厕所保洁员。是的,保洁员是整个大楼里可以随意走动的人,厕所,是接头地址?13楼厕所13:00。

    古北拿出手机,拍下壁板上那段文字信息,然后擦去字迹离开。

    古北迅速回到局里,查找了擎天物业的保洁,外包给大众保洁公司,大厦所有的保洁员全部是大众来的。

    古北将情况迅速汇报给了刘亮,两个人正在为如何取得跟闻纹的联系而苦恼,这会儿,只需要在保洁公司安插进公安的人,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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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洁防线介绍:
正义刑警,乱入迷局,拨云见月,温暖救赎。我是你最后纯洁的防线。谁说人之初,性本善呢?嫉妒,贪婪,自私,恶毒,甚至任性,为所欲为,从来都是与生俱来的,我们活着几十年,修身养性几十年,不过是扬善抑恶,不让自己做了恶人去,我们要多么小心翼翼,才能一生无过的走完一生。为了你,我愿意更善良洁净,更克己守礼,更简单纯粹。纯洁防线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纯洁防线,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纯洁防线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