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六章 血流成河
接到消息的陈子强大吃一惊,拍着脑袋懊恼道:“老子怎么就忘了唐通那孬种,打仗不行捣乱是最在行的呢。m.www.uu234.net”
王朴急忙劝说,陈子强庆幸道:“幸好麻家在军中威望够,能收得了军心啊,东李西麻不愧是大明顶级的将门,这次老子要好好感谢麻家....”
随着报信的人送来的还有靳家给唐通的信件,,陈子强当即下令抄家,并给卢象升去信,让他注意口外的动静,严防鞑子或是蒙古人突袭。
靳良玉并没有表现出硬气,在陈子强招来镇守太监和锦衣卫留守,用上那些诏狱里的刑罚后不久,他再也撑不住了,招认出所有参与者以及说策划的事情。
整个山西刹那间轰动,顶级的晋商中继翟家靳家之后,连续六家被抄家,并且公布出他们策划勾结蒙古后金南下,煽动雁门关守将造反,逃靠后金的证据。
跳着脚骂娘的不仅是山西人,随着消息被传播扩散,整个大明骂声一片,严惩汉奸这口号在有心人的宣扬下,响彻大明的天空。
大小官员被革职查办一百多位,官以下的小吏更是不知凡几,牵连人数达到十几万,为此内阁紧急召开会议,没有历史中那么严酷的崇祯迟疑不决。
这要是杀人,恐怕是继太祖皇帝成祖皇帝后最大的一场官场大地震,为此陈子强上书内阁,启奏皇上只有四个字:严惩不贷。
不是他要心狠,而是不得不狠,不清算这些人卖国行径,如何告慰辽东惨死的百万辽民,如何对得起自从万历年间开始的,战死辽东的数十万英灵,如何告慰后金入关兵围北京,京畿周围上百万流离失所的大明百姓。
历年来由于后金的入侵,大明死伤人数几百万啊,这些人原本不会这么惨的,若不是内外勾结,如何会成为孤魂野鬼横死荒野的。
人们再次见识到陈子强的狠辣,一个月后上万人被斩杀,八大家并没有押往京城,而是刑部派出官员就在山西审理,而后由山西巡抚监督下行刑。
陈子强召集了全山西县城以上的刽子手,在太原审判后行刑,八家人被杀绝,整个山西一时失语,可以说陈子强的名字能让小二止住夜啼。
巡抚衙门后宅中,秋瑶哭的红肿的眼睛问道:“侯爷为何这么狠毒,那些老幼妇孺何罪之有,那些旁支偏房何其无辜啊。”
其他十位侍妾也抹着泪水,哀伤地望着他,陈子强理解她们毕竟在那里生活过,总有一些要好的人在里面。
冷静的陈子强苦笑地回答道:“这一路过来,你们看到了多少流民死无藏身之地,这还是现在,若是往年鞑子入关时呢,她们是无辜,可那些死去的数百万人不无辜,多少婴儿被活活杀死,交换儿女吃肉苟活,多少女子被卖入妓院,多少百姓被鞑子当做靶子射杀游戏,他们不无辜,你们可怜他们,那么谁去可怜那些人呢?”
众女无言以对,陈子强说道:“我要天下人知道,作恶是祸延子孙的,这不是江湖游戏,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不把别人当人看,我为何要把你亲人当人看,杀绝了才能让日后想干这事的人醒醒,商人赚钱没错,但做人要有底线,没有底线的人在我看来就是畜生,杀一畜生我需要仁慈吗?那大家都别吃鱼吃肉了。”
这场杀戮让陈子强成为士绅私底下议论恶魔的代名词,如果死的仅仅是商人还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响,京城中同样也杀得血流成河,那些被八大家饲养,出卖朝廷机密的官员,被查出证据确凿,对大明造成巨大损失的就有十六位。
这十六个也是被灭族,其他的有得杀了本人,有得杀得本家,也有的流放,官员或多或少都和士绅有牵连,故而陈子强被人恨也属正常。
但此举确实震慑住那些做奸犯科的人,没有人没有自己在乎的人,若是有那已经不是人了,想到自己干坏事可能会祸及自己在乎的人,许多人都会有了顾忌。
大明官场一时间风气大好,这完全是意外之喜,就连远在福建的郑芝龙,因为儿子被陈子强忽悠到岳麓书院,每每写家信回来都是劝说自己忠君爱民而跳脚大骂,收到北方传来的消息后,愣愣的站立多时,浑身一激灵后才清醒。
为此特意写了一封长信,让人送去山西给陈子强,感谢他为自己儿子寻找良师,当然也免不了信誓旦旦的说自己绝对忠于大明。
崇祯十七年七月末,皇帝下旨陈子强回朝,解除山西巡抚的职务,并未任命其他职务,短短的半年多外任结束。
赶在中秋前回到北京的陈子强,进宫后疑惑地问道:“叔父好端端的把我调回来干嘛?山西才刚刚理出头绪啊。”
崇祯没好气地骂道:“你还敢说...朕迟早被你气死....晋王那边是怎么回事?围了晋王府不让进出,你呀你呀...让朕说你什么好呢.....”
“咦...朱审那家伙告状啦....”
“住口”
崇祯拍着桌子叫道:“那是你兄长,又这么连名带姓叫人的吗?”
陈子强撇撇嘴道:“他对百姓下手,牵连无辜的人,侄儿当然不放过他。”
崇祯无奈地扶住自己的额头,叹口气挥挥手道:“去见你母后吧,回去后好好呆着,朕这回解除你的官职,也要给宗室做个交代....”
“哦哦...知道了...那侄儿去了啊...叔父别生气...身子要紧....嘿嘿嘿....”
屁颠屁颠跑向后宫的陈子强,老远就扯开嗓子叫道:“琉璃姑姑....哦是姐姐....我回来了....”
懿安皇后在殿内听见笑着对陈司元说:“丫丫你爹回来了...听听这大嗓门....”
雀跃的陈司元,迈着小短腿向门外跑去,后面的宫女急的直叫小心点,陈守仁稳重多了,望着祖母满脸的希翼。
懿安皇后微笑道:“去吧去吧,都去接你们父亲去...”
一声欢呼,几个小不点跟着大哥往外跑,年长的陈司章倒是没跑,跟在弟弟妹妹后面叮咛着慢着点。
懿安皇后身边的老嬷嬷低声说道:“大小姐这回的亲事也该定了,只是这看上的人....唉....”
懿安皇后苦笑道:“这孩子看着温顺,可这性子太执拗了,也罢,一个爵位罢了,只要他稍争气点,日后给他个爵位就是。”
第两百二十七章 女儿亲事
欢天喜地的陈子强抱起两个女儿颠了颠放下,笑道:“你们有没有乖呀,没给皇祖母惹祸吧....”
长子陈守仁一本正经地回答:“父亲,弟弟妹妹都很乖,只有三姐姐经常惹祸,都打破好几个碗碟了,那都是上等的瓷器。www.uu234.net”
陈司元圆溜溜的眼睛顿时瞪起来,娇声骂道:“陈守仁你找死是吧,敢说姐姐坏话,快道歉....”
陈守仁仰着小脑袋正色道:“亚圣曰威武不能屈,小弟岂能违背圣人之言哉!”
陈司元急的直叫道:“爹...你看看大郎吧,现在连姐姐都敢说了.....”
陈子强望着儿子愣怔了半晌,一拍自己的脑门懊恼地叫道:“老天老天你玩我是吧,老子的儿子怎么变得文绉绉了,这一本正经的小模样....唉....老子就是猪呀....当初怎么会同意让他拜老黄为师啊。”
一年前黄道周到陈府做客,见到陈守仁见猎心喜,当即说要收徒,陈子强想想也行,不说自己和他交情极好,就黄道周的才华,愿意收徒的可没几个能让他看上眼。
可他忘了,黄道周可是君子之风,自己的儿子做他的徒弟,这不是被他教的有板有眼,规规矩矩的吗。
陈守仁见父亲懊恼不乐意了,直着脖子道:“父亲好没道理,恩师乃谦谦君子,能拜其为师是儿子的幸运。”
“得得...老子说不过你...唉...这儿女啊都是前世的债....”
摇头叹息的陈子强走近大殿,拜见懿安皇后后起来,闷闷不乐的模样,懿安皇后已经听到他们父子的对话了,莞尔笑道:“强儿...现在知道哀家被你气个半死的滋味了吧。”
“母后....”
陈子强翻着大白眼,拉长声调委屈地叫道,懿安皇后笑道:“好了好了,母后知道了,正好你回来了,司章的婚事你合计一下。”
“婚事”
陈子强纳闷地转头望着大女儿,陈司章害羞的红了脸,低下头扭捏着,懿安皇后笑道:“这孩子上次去宴游,看上人家了,还不好意思说,二丫头悄悄告诉哀家的,这才让人去查了一下,人品还好,就是家世差点。”
陈子强挠挠头,傻乐道:“这么说我快要当岳父了.....家世差点没事,孩儿也不过是秀才之子,若不是皇叔父和母后看重,哪来的这殿下的称呼。”
“胡说”懿安皇后笑道:“你的地位是你自己挣来的,那么多战功若不是年纪小,按以前的规矩都能封国公了。”
陈子强傻笑两声,好奇地问道:“母后,是谁家的小子啊,宴游多是勋贵家的,即使有外人加入,也应该是官宦子弟啊,如何说家世不好呢?”
懿安皇后没回答,笑笑着看着海兰珠让她说,海兰珠起身福了福道:“侯爷,是恭顺侯家的侄子,他父亲是长子早没了,留下这遗腹子,爵位如今在他二叔那,这孩子没爵位,在大汉将军里任职呢。”
陈子强恍然大悟,笑着说:“是老吴的侄儿啊,那小子我见过,长得仪表堂堂的,也好,他家本身就是蒙古人,如今家里还保留着草原上的习俗,大丫头也习惯,不过我得去跟老吴说说,我家闺女不能委屈了,不然小爷砸了他侯府。”
“父亲...”
陈司章羞涩地叫唤一声,陈子强一见哈哈大笑,走过去摸摸她的头道:“没事,爹的闺女大气点,咱们家不欺负人,可也不许人家欺负,管他是有爵位没爵位,只要对我女儿好,没爵位爹也能让他有,大不了去虎卫打几仗就是了。”
懿安皇后轻斥道:“胡说...什么打几仗的,大丫头要是嫁过去,姑爷得好好的,那辽东多危险啊。”
陈子强憨憨地笑了,也不反驳,看来这人要是当了祖母就是不一样,要说这曾经母仪天下的皇后,当年可从不会为自家人谋私利,可如今明显的不愿自家孩子上战场了。
第二天,无所事事的陈子强晃荡到恭顺侯府上,他现在无官一身轻,吴惟英刚刚下朝,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被堵住了。
早就知道的吴惟英一点也不意外,他在知道自己侄儿和陈司章看对眼时就知道,勋贵中谁不知道陈子强溺爱女儿啊,他不上门才是意外。
他不是个善于伪装的人,见到陈子强就笑着说:“平江侯可是为令爱之事而来的,咱们开门见山吧,要如何才能把你家千金娶进门来?”
“行啊老吴,半年不见你这嘴皮子利索多了。”
陈子强怪叫道,吴惟英哈哈大笑,指着他道:“跟你打交道玩那些虚头巴脑的,没得让你厌恶,平白坏了我家侄儿的好姻缘,我这叔父罪过可就大了。”
“嗯嗯,知我者老吴也。”
陈子强坏笑一声道:“令侄我见过,挺不错的一个小子,其他的都好说,只有一点要对我家闺女好,别三妻四妾的让大丫头生气就行。”
吴惟英差点把刚喝到嘴里的茶喷出来,瞪着眼睛和他对眼,陈子强不乐意地嚷嚷道:“干嘛干嘛,瞪着那牛眼干嘛?”
“你你你....你也敢说.....那个....”
陈子强没好气地打断他道:“老子怎么不敢说了,我家大丫头从小吃了多少苦,要娶她自然要只疼她一个的,要是不服气咱们打一架,谁赢了谁说的算。”
吴惟英头摇的拨浪鼓一般,嚷着说:“老子才不傻呢,跟你打架,那还不是送菜,你他娘的十六七岁就能和阿济格打个难分上下,现在恐怕两个阿济格都不是你对手了。”
陈子强嘿嘿笑着,阴险地撺掇道:“哪有的事,小弟可是多年不上战场了,打架什么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滚蛋...上个月英国公还说,你在太原遇到刺杀,七个精于刺杀的高手,不到半炷香被你一个人杀的一干二净,还不让身边的护卫出手,想蒙我没门。”
吴惟英没好气地叫道,心里也暗暗地对他佩服不已,不说武技,光是这份胆量就非常人所及,多少人养尊处优后身手大不如前,可他不仅没退步,反而还进步了。
第两百二十八章 长女定亲
从恭顺侯府回去后,陈子强仔细地嘱咐妻子道:“小鸾姐,咱家大丫头的亲事,我刚刚跟老吴商议过了,彩礼什么的我让他不用铺张,毕竟恭顺侯府不比别的家勋贵,没那么多外快捞,可咱们的嫁妆不能省,咱家反正有钱,给女儿多备点,至于儿子们将来自己的产业自己去挣,他们老子我不就是白手起家的吗。www.uu234.net”
叶小鸾点头道:“儿子根本不用操心这我还能不明白,老大要承爵,老二老三继承了他们母亲的财产,草原上那些够他们一辈子花的,老五有他曹爷爷,除了一个老四和日后其他的,到时候再说。”
“嗯嗯”陈子强忙点头,想了想道:“小四我寻思着让叔父给他个世袭,这孩子随我,不像老大那样文绉绉的,日后做个武将不错。”
叶小鸾嗔道:“什么文绉绉,你这当爹也真是,孩子若是都像你这样,我得头疼死了,智儿的事你别管,我这做母亲的自然会管教。”
陈子强无奈地挠头,嘟囔道:“好吧好吧,不管行了吧,不过儿子学文也不能忘了练武,咱们家是军功起家的,不能忘了根本。”
叶小鸾娇俏的给他一个白眼说:“就记得军功起家,别忘了你是文臣,徐师当年教导你学文你都忘了啊。”
“哪能呢,恩师可是从不反对我练武的。”
陈子强回了一句,夫妻两不再说笑,合计着给陈司章的嫁妆要哪些,次女陈司贞跟大女儿最好,夫妻两说话时也没避开孩子们,她听到后屁颠地跑去找姐姐了。
陈司章见到陈子强回来说那事,早就羞的跑回房间躲起来,陈司贞兴奋的跑过去叫道:“大姐姐大姐姐,咱爹说姐姐的嫁妆要很多呢,大娘正跟爹商量着,要把西山的煤矿股份转到姐姐名下呢。”
“这如何行啊,那些要留给弟弟们啊。”
陈司章惊叫道,这时都忘了害羞了,陈司贞娇俏的学着父亲的样子,背着手转圈道:“唔...儿子们日后要自己挣钱,女儿要多给钱,老子当年也是白手起家的....嘻嘻....”
陈司章顿时眼圈红了,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陈司贞以为出了什么事,慌得伸手替她擦眼泪,焦急地说:“大姐姐...好好地哭什么啊...是不是舍不得爹娘啊....”
一把抱住妹妹,陈司章哭着说道:“好妹妹,姐姐是高兴,咱们两个不是爹亲生的,可爹娘对咱们俩从来没另眼看,你要记住,长大了一定要孝顺爹娘,他们就是咱们的亲爹亲娘知道吗?”
“嗯嗯...我知道呢,爹可疼我了,大娘也疼我,其他的娘都疼咱们的,贞儿一定会孝顺爹娘的,一定的。”
陈司贞点着小脑袋,摸摸姐姐的脸,姐妹两已经把过去的苦难跑到脑后,即使是陈司贞是皇太极的亲生女儿,在沈阳也没得到多少关爱,毕竟没了亲娘,在后宫的日子是难熬的。
几天后吴家抬着彩礼上门求亲,平江侯府热闹非凡,京中的勋贵几乎都来了,跟陈子强交情好的文臣武将也不少,七位内阁阁老联袂到来。
定亲后吴惟英的侄儿吴德安被崇祯召见,皇帝满意地点头说道:“朕听说你弓马娴熟,你岳父想让你到虎卫骑兵去任职,可司章她皇祖母不同意,朕就折中让你去勇卫营吧,正好这回周遇吉调往雁门关任总兵,你去他麾下做个千户,好好打磨几年,给妻儿挣个爵位回来可有信心。”
吴德安急忙三呼万岁,崇祯笑道:“起来吧,章儿的夫婿可是朕的侄孙女婿,一家人就不用这些虚礼了,去吧。好好办差,别给你岳父丢脸,他可是百战百胜的猛虎啊。”
吴德安回去后吴惟英叮嘱他,千万别恃宠生娇,如今不比往日,作为平江侯的第一个女婿,注定会被许多人关注的,一个个盯着千万别伸手。
从小就没了父亲,被叔父养大的吴德安,对这亲叔叔就像是父亲般的尊敬,陈子强不反对这婚事,本身就是因为他是个本分,自然从善如流听从叔父的话。
周遇吉府上,陈子强正和他拼酒,边和边说道:“老周啊,老子的女婿你可得看着点,其他的不要担心,就是别让他学那些兵痞的坏习惯。”
“行了行了,我说绣虎啊,咱们兄弟还用交代吗?若不是打不过你,老子真想揍你一顿。”
周遇吉拍着桌子瞪眼道,陈子强嘿嘿笑着摸摸后脑勺道:“周大哥就是性子急,得了,我不说行了吧....嘿嘿嘿...我说那个.....哦,不说不说...”
周遇吉差点没把碗盖在他脸上,悻悻的陈子强陪着笑脸,跟着他来的太子朱慈捂着嘴直笑。
陈子强没好气翻白眼,骂道:“笑个屁啊,那是你侄女婿知道吗...”
“知道知道,大哥也有婆婆妈妈的一面啊,我可是第一次见到。”
“滚蛋,等你当了爹就知道了,这时候笑我,日后看我怎么笑话你。”
兄弟两笑闹着,周遇吉扶着脑袋呻吟道:“我说绣虎啊,太子殿下跟你学的什么啊,现在怎么看都越来越像你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朱慈眨巴着眼睛,好奇问道:“周将军啊,向我大哥不好吗?”
周遇吉捂住脸道:“殿下啊,你这大哥就是一痞子,喝酒耍赖,打架骂街,看见美女流口水,学他能学到什么好的。”
朱慈哈哈大笑,对着陈子强眨眼睛道:“听听,大哥啊,不是弟弟说你,人家周将军说的没错啊。”
陈子强握着拳头嘎巴响,坏笑道:“慈啊,哥哥好久没揍你了哈,要不咱们练练。”
朱慈急忙跳起来,躲到周遇吉身后伸出头直摇,叫道:“不练...大哥这是以大欺小,不是大丈夫所为。”
从小就被陈子强教着练武,没少被他揍,他才不傻,自己这兄长有多能打自己还能不知道,他可是亲眼见到惊马都被陈子强徒手掀翻,强行压制住,回去后询问宫里的侍卫,听他们说,这至少得有千钧之力啊。
第两百二十九章 宫廷问答
一个月后,在家赋闲整日白天跑到京营混日子的陈子强,终于被召进宫中对话,崇祯乐呵呵的问他道:“强儿啊,朕可听说这一个月,京营的将士战斗力提升的很快啊,英国公昨天跟朕说,索性把京营交给你掌管好了,你看怎么样呢?”
陈子强斜睨着皇帝,撇嘴说道:“得了叔父,逗谁呢?叫我来干嘛说吧,不会是哪个王爷又告我了吧.....”
崇祯苦笑着摇头道:“这孩子还真是,你晋王兄这次可把你得罪惨了,你可别秋后算账啊,再如何说,那都是咱们亲人啊。”
见到陈子强满脸不乐意的模样,崇祯自嘲地笑笑,接着说道:“叔父这次叫你来呢有两件事,一是这次抄家国库充盈了,是该给你建侯府了,这些年户部没银子一直拖着,这回好了,昨天程阁老提出苏州的平江侯府该建造了。”
说着看了他一眼,见他老神在在的丝毫没动心,再次摇头说:“二是想让你南下,顺便到山东南直隶一带的水军军户那儿去看看,水师已经整顿了这么久了,到底如何你亲自去摸摸底更好,你看如何?”
“啊....真的呀....这个好这个好...我去...嘿嘿嘿....”
陈子强顿时眉开眼笑,崇祯哑然失笑,招招手让他近前,拍着他的手背,语重心长的说:“叔父知道,能让你高兴的只有大明强盛,可你这性子也要改一改啊,晋王那事,你当场杀人,虽说有尚方宝剑,可也要做做样子审审啊,这不,弹劾你肆意妄为的折子,叔父都不敢看了,太多了啊...”
“知道知道...叔父咱们还是说说水军的事,若是能训练出一支强大的水军,那么辽东咱们用不了几年就能平定啊。”
崇祯一点也不在意他那不耐烦的语气,却听到后面那句话惊讶地问道:“强儿觉得辽东用得上水军,还能很快平定?”
陈子强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嗯嗯,叔父您想想啊,咱们的水军若是强大,随时可以在辽东沿海的任何一处登陆靠岸,那么鞑子对咱们就是防不胜防,加上水师船上的火器都是大型的火炮,可以协助陆上的军队轰击敌人啊,只要把鞑子吸引到海岸附近,一顿乱炮就能让他们人仰马翻啊。”
说着兴奋的向崇祯介绍着,如何来一次诱敌深入,一指点在盖州叫道:“就是这,围而不攻,诱使鞑子大部队来援,用火炮轰他娘的,骑兵一乱,陆上的军队开始反击,歼灭他个几万人精锐,咱们甚至能够拿下盖州,再也不用担心守不住了。”
嘿嘿地冷笑着,舔舔嘴唇道:“只要能守住盖州,稳定后耀州海州随时都在咱们的兵峰下,想什么时候进攻就什么时候进攻啊,那样就恢复到先帝初年时的状况,逼迫他们重兵列在辽阳了,那时候广宁城就指日可下了。”
崇祯顿时激动起来,他明白广宁若是握在手里的意义,绝不是一城的得失,那是掐断了后金和蒙古的联系,让他们非要绕个大圈子才能联系上,到那时许多蒙古部落就得考虑支持后金还是大明的问题了。
陈子强打铁趁热,建议道:“叔父,侯府可以迟些年再建,咱们虚张声势地建造外围就是,把钱粮用在水师上面才是正途啊。”
“这...可是侯府花不了多少啊...”
“蚊子肉再小也是肉啊...叔父听我的没错。”
说服不了的崇祯同意了,但说要跟内阁商量一下,让陈子强先去后宫看望懿安皇后,看着他乐颠颠地跑了,崇祯眼圈微微湿润。
王承恩凑趣地感叹道:“皇上洪福啊,咱们这位殿下是个真正忠心的,奴婢怎么也比不上啊。”
崇祯唏嘘着说道:“朕这辈子最出色的事就是看好了这孩子,大伴啊,从内库拨些银子吧,至少把侯府的框架建起来啊。”
王承恩点头称是,笑着说道:“内库正好进了一笔外项,是骆指挥使送来的曹公公卖产业的银子,说是交给皇上改善伙食的。”
崇祯知道这回事,骆养性早就汇报过,当时田地店铺等财产还没卖掉,点点头道:“这个曹大伴啊,也算是监最忠心的了,临老了把他这辈子所得大部分都用在朕这边了。”
王承恩见状欲要说话,崇祯明白他要表忠心,摆摆手道:“你的先留着吧,这些年暗中贴补了不少了,朕不是不知道,曹大伴他不一样,强儿会为他养老送终的,你得留着点防身啊。”
王承恩眼泪顿时喷涌而出,皇帝对他实在好啊,这是不拿他当外人才会如此说话的,少年时就陪着他的王承恩,对这位太熟悉了。
早年的急功近利,可以说是刻薄寡恩,严酷冷漠,不仅是对臣子,也是这样对自己本身的,自从大明情况好转后,渐渐有了人情味,如今更是如此,这都要感谢陈子强,若不是他让鞑子铩羽,反贼平定,百姓慢慢恢复生活,崇祯怎么可能如此改变。
被召唤而来的内阁诸位,听到王承恩介绍了陈子强所说后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方越贡突然爆发出哈哈大笑,一点也不顾及在皇帝面前失礼。
只见他笑罢感慨地说:“老夫原来还担心这臭小子,这次杀了太多人心性不要被扭曲了,这才同意让他退下修养心性的,这回好了,这小子还是让人放心啊,心里装着这家国天下,看来我们小看他了。”
其他几位连连点头唏嘘不已,杨嗣昌叹道:“老夫不如他,这不是矫情,老夫确实做不到先人后己,大道理人人会讲,但要做到太难了。”
崇祯笑着安慰道:“爱卿不必自责,这几年内阁人人大公无私,已经做到人臣所能为之事了,强儿只是多了一个亲情在此,这孩子还是胡闹的性子,还要各位爱卿指点扶持啊。”
一时君臣融洽,其乐融融,内阁接受了这份提议,建议调任陈子强为南京兵部侍郎,加巡抚山东南直隶沿海水军,重新成立一支以水战为主的军队,暂时归入虎卫名下。
第两百三十章 母随子去
这是大明第一次设立专门的巡抚,不是以一省一地为管辖地的巡抚,而是专项治理管理一个军种,或者说是一项专门任务更妥帖。m.www.uu234.net
要南下任职,家眷自然要跟着,可陈子强不放心懿安皇后一个人在宫里,担心她寂寞,吭吭哧哧的和崇祯表达这意思后,皇帝思考了很久,最后王承恩建议道:“皇上,南京原本就有皇宫,若是懿安皇后住那去也不算违礼啊。”
“对呀...朕怎么就是想不到呢...”
其实懿安皇后住在后宫总是有不便,毕竟她是当今皇帝的嫂子,不是太后,可后宫中都是把她当太后敬着,偏偏这位先皇后美绝人寰,崇祯若不是埋首于政事,天天见面谁知道会不会动心。
若是换个荒唐一点的皇帝,说不定就传出流言蜚语了,现如今崇祯轻松了许多,虽还是勤政,但已经不像以前那样需要夜以继日的了。
多了时间和后妃们相处,在后宫的时候自然长了一些,也曾想着这位皇嫂在宫里已经不合适了,只是她一个有着皇后身份的女人能安排去哪里。
这回这是个机会,大明本来就有两京,连六部都有两套班子,南京皇宫虽然没了皇帝在,可太监宫女还是有的,大多是一些不得志的被贬到那打杂或者养老。
如今不一样的还有,懿安皇后已经有了名义上的儿子,除了不姓朱外,母子两感情极好,陈子强又是崇祯最放心的臣子加侄儿,母随儿子也说的过去。
为此兴奋的崇祯召来内阁商议这事,这可是大事,不亚于皇帝南巡,皆因懿安皇后的口碑太好了,母仪天下四个字绝对担得起。
内阁其实也有这顾虑,听到这建议后眼神一亮,老成的程国祥沉吟道:“先帝的皇后南下是可行的,若不是皇后而是妃子,甚至可以住到外面由儿子奉养,只是南京宫中多年不用,许多都废弛了,侍候的人不担心,可宫中护卫是个问题啊。”
对这问题陈子强早打好了腹稿,笑眯眯的说:“程老啊,这事我想过,南京的卫戍历来由魏国公掌管,可内廷还是挂在勇卫营名下的,只不过是勇卫营基本上都在北京,故而那里被托管而已。”
杨嗣昌皱眉道:“绣虎打算调勇卫营哪一卫下去,可是如今勇卫营四卫除了两卫在宫中镇守,其他的被孙应元和周遇吉各带走一卫,镇守宣大一线去了啊。”
“嘿嘿嘿...我可不敢向他们伸手,不然孙大哥周大哥非跟我急不可,勇卫营如今不是在老王名下吗?老王下个命令,各卫抽调五百人,组成两千的一个新编营,人员嘛不需要从原来的勇卫营调,咱们要的只是由头罢了。”
陈子强奸笑着提出一个建议,王承恩不由得问道:“那殿下打算从哪调军啊,京营里那些兵痞,虽说被您训练的有点样子了,可担任此等重任恐怕不行啊。”
陈子强眨巴着眼睛笑道:“先从虎卫调人啊,小爷不是要成立新的虎卫水师吗,调两千人以旧带新,正好在玄武湖先训练一批人,然后再派到各地训练军队啊。”
杨嗣昌失笑道:“你呀,这脑瓜子是什么做的啊,转的够快的,只是他们若是安上勇卫营的编制,日后如何回到虎卫呢。”
陈子强撇撇嘴,不以为然地说:“回去干嘛,勇卫营虽说战斗力还行,可老王那套管理方法太老套了,完全继承了曹老头的把戏,一点都没变,正好日后他们回勇卫营,重新整顿一番。”
王承恩哭笑不得,摇头说道:“殿下是想把御马监的军队也变成虎卫那样啊,可宫中的军队最重要的还是仪表堂堂啊。”
“去去...什么仪表...装样子有锦衣卫的大汉将军就行了,拿那么多仪仗队干嘛,又不是泡妹子要长得帅....”
这无厘头的话语让大家苦笑,不过这话说的其实也对,合议后这事就这么定下来,陈子强兴冲冲地跑向后宫。
“母后....母后...快准备准备,这次跟孩儿南下,以后咱娘俩可不分开了。”
懿安皇后这回还没得到消息,被他说的愣住了,迟疑的问道:“强儿说什么啊,母后如何能跟你走啊,大明的规矩皇后不能离宫啊。”
陈子强凑上前媚笑道:“母后呀,孩儿刚刚在叔父那边过来,内阁那边同意了母后去南京,住在南京的宫里,孩儿不是担任南京兵部侍郎吗,您那些孙子孙女可还要闹您的。嘿嘿嘿.....”
懿安皇后见他说的有板有眼相信了,她自然相信自己的儿子不会拿这事开玩笑,眼圈顿时红了,明白这肯定又是儿子去求皇帝和内阁的。
拉着陈子强的手轻拍着,端庄的脸上漾出温柔的笑意,美的让人不敢盯着看,要知道懿安皇后年龄并不是很大,她比天启小一岁,如今也不过是三十八岁,还是虚岁。
其实陈子强的侍妾娜木钟和巴德玛都不比她年纪小,甚至海兰珠也只比她小三岁,只是如今和陈子强真的像母子。
好色的陈子强偏偏看自己这位义母的眼神极为孺慕,丝毫不含杂念,这应该是张嫣虽美色无双,却端庄而有威仪,让人生不出亵渎之心吧。
大宫女琉璃的眼珠子瞪圆了,颤声问道:“殿下....您不是说笑吧....我们娘娘也能去南京....”
陈子强转头得意地笑了,抬起下巴说道:“当然能了,不知道你家小爷的厉害吗,一哭二闹三上吊可不是就你们女人会的哦。”
“扑哧”一声大殿上的宫女们忍不住笑了,懿安皇后拍着他笑道:“又作怪,都当爹了还这样。”
陈司元咯咯笑着扑进母亲的怀里抽抽的叫肚子疼,海兰珠边揉着边娇嗔道:“夫君就不能正经一点,要是仁儿在这又得说您了。”
陈子强不乐意地叫着,都是老黄把他儿子教坏了,懿安皇后嗔道:“不许胡说,黄幼玄乃谦谦君子,仁儿要不是你儿子,哪里会这么轻易拜他为师。”
讪笑的陈子强才不管这些,不过也不会和母后顶嘴,赶紧转移话题让琉璃快些做准备,要带哪些人南下这可是要早定下来的,皇后离宫可不是寻常百姓出门,琐碎的事多着呢。
第两百三十一章 联合勋贵的奏章
朝臣们听说此事后虽有人反对,可大多数人还是理智的,也明白先帝的皇后确实不适合住在宫里,毕竟不是母子而是叔嫂的关系。顶 点 X 23 U S
以前没人说,是因为朝中大事还忙不过来,虽有闲心去理会这事,不过既然先皇后走了,那剩下的皇贵妃皇妃等人怎么办。
天启可不止一位妻子,还有三位皇贵妃,两位妃子,两位贵人,这都是有名分被册封的,还有一个已经死了的裕妃娘娘。
第二天后宫中也开始传出懿安皇后随子南下的消息,圣旨虽然还没下来,可乾清宫的太监已经言之凿凿了。
良贵妃王氏,慧贵妃范氏,容贵妃任氏,成妃李氏,纯妃段氏,冯贵人,胡贵人共七位当晚联袂来拜见懿安皇后。
没了皇帝的后妃们在后宫的日子是难熬的,懿安皇后如何不清楚这其中的苦楚,别人能改嫁,她们绝对不行。
在新皇帝的后宫中生活,不仅要看新皇的后妃们脸色,还经常会被有权势的太监骚扰,这种事不是没发生过,当年甚至有太监闯入懿安皇后的住所。
陈子强认了义母后这事才绝迹,宫中谁也不敢得罪这位新贵,故而这几个妃子也很感激他,只是没名份罢了。
他是先帝的义子,可规矩只有皇后才是他母亲,这和先帝的亲儿子是不同的,故而她们跟陈子强也没来往,只是陈子强会交代宫中的太监宫女善待她们罢了。
懿安皇后望着她们,温和地说:“你们都知道了,这消息是真的,本宫这儿子孝顺,确实求了皇上,内阁也答应此事了。”
“皇后...那我们怎么办啊...”
容贵妃是她们中胆子最大的,急忙问道,懿安皇后也有些作难,要说不想帮她们是不可能,毕竟是同病相怜的人。
这不仅仅是寡妇只见的同病相怜,更是因为她们是天启的妃子,先帝在位七年,后宫被奉圣夫人掌管了七年,可以说天启皇帝的妃子们最是憋屈。
天启不是没有子女,一共生过三男三女,全部夭折,由此可见客氏当年有多霸道,懿安皇后是皇后的身份,依然免不了儿子死亡,其他妃子更不用说了。
故而天启的那些后妃反而没有争宠,谁也争不过奉圣夫人,又何必在后妃中去争,倒是历朝罕见的和睦。
现在她们想跟去,可这不是懿安皇后自己能做主的,自己这次出宫自己明白,陈子强恐怕没少花气力,崇祯再宠信他,大臣那关才是难过。
见懿安皇后为难的样子,极为先皇妃子面露戚容却不敢哀求,她们也知道懿安皇后做不了主,来此只是确定此事的真伪,当然能跟去自然最好。
海兰珠见了不忍,低声对懿安皇后说:“母后,要不让夫君去求求内阁几位大人吧,母后一个人南下,在南京宫中也太冷清了一点啊。”
“这....可是强儿也难啊,阁老们还好说,主要是底下的众臣啊...”
“试试吧,若是能行最好,不行的话咱们也尽力了。”
海兰珠劝到,几位妃子连忙说道:“若真不行我们也认命了,求皇后说说吧....”
“好吧....那就试试...”
匆匆被召进宫的陈子强不知道懿安皇后有何事,到了以后海兰珠把事情一说,挠着脑袋的陈子强转了几个圈停下道:“不错,这还真得去耍赖一次,母后一个人在宫里,虽有宫女和孙儿孙女们陪着,日子还是单调了点。”
懿安皇后迟疑问道:“可这事恐怕反对的人很多啊,强儿能有把握说服那些人吗?”
“嘿嘿嘿...母后,孩儿去找勋贵们,让他们联名上书,让父皇的妃子们全部去南京陪母后,这么多人联名,百官们也要掂量一番啊。”
经过几天的串联,陈子强一家家的耍赖皮,那些跟他交好的勋贵们终于在圣旨下达的当天,以先皇后独自一人南下,会被人认为对先帝其他妃子不满,有损先皇后贤德的名声为由,奏请先帝妃子全部陪着南下,反正都是在宫里,两京的皇宫正好分开住在两位皇帝的后宫,这正合适。
果然有大臣反对,可毕竟上奏的人太多了,大明的勋贵集合起来数量也是不少的,再加上支持陈子强的文官也不少,阻扰的声音还是被压下去了。
满脸笑的花开一样的陈子强,一下朝就对着各位拱手道谢道:“各位大爷大叔大哥们,嘿嘿嘿...谢了啊...明日休沐咱们不醉不归,小弟请客就当是你们给我践行了哈...”
“滚远点...你这小子这也太小气了...请一次客就当做践行了啊....”
张国纪笑骂着调侃,陈子强媚笑的凑上去叫道:“那个外祖父啊,咱可是自家人,人家多疼外孙啊,你咋能这样呢。”
张国纪呵呵乐着,拍拍他的肩却有了点感伤,吸了吸鼻子道:“强儿啊,你母后就交给你了,老夫这女儿啊,难啊,还好你这孩子孝顺,这是她最大的安慰了.......”
背着手走进后宫的陈子强,被张国纪说的有些伤感,懿安皇后十五岁嫁给天启,七年后就守寡了,这么多年确实是熬过来的啊。
进了慈庆宫小太监报进去后,大宫女琉璃出来接他,见到他没有往日的嬉皮笑脸,好奇地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前朝传来消息说陛下已经同意了啊,您这是....”
“没事”揉揉自己的脸,陈子强笑道:“都怪外祖父,好好的说些煽情的话,没事了,琉璃姑姑,咱们准备去的人都确定了吗?”
“叫姐姐”琉璃不乐意地娇嗔着,白了他一眼说:“差不多都确定了,娘娘还打算放几个侍候的人出去,这事已经报给陛下了。”
“放人出去啊....这个好....当年李世民放了一批宫女出宫,留下千古美名,母后跟叔父这是做好事啊。”
陈子强笑呵呵地回答,跟着琉璃后面走进大殿,此时的大殿中那些得到消息的妃子们都过来了,见过他一个个笑脸相迎。
懿安皇后见他进来笑道:“我们家的小老虎来了,母后正准备找你商量一件事呢。”
陈子强上前磕头,一骨碌的爬起来问道:“母后找我啊,有事叫个人说一声就是,咱娘俩还商量什么,您说了算。”
第两百三十二章 送别
这话刚说出来就见到海兰珠捂着嘴笑,陈子强纳闷地摸摸后脑勺问道:“丫丫她娘你笑什么啊,我说错什么了吗?”
海兰珠不回答,陈司元娇俏的声音响起,说道:“老爹,皇祖母说把琉璃姑姑嫁给你呢,人家以后要改口叫姨娘了。”
海兰珠微笑的拍了女儿一下说:“就你话多,皇祖母还没说话你就抢着说。”
陈司元咯咯笑着跑向懿安皇后,躲进她怀里对她母亲做鬼脸,陈子强呆愣了半晌,试探地问道:“母后....这....这是真的....可您身边不能缺了琉璃姐姐啊。”
“傻孩子,海兰珠不也是你媳妇,现在不是经常在哀家身边,琉璃以后也可以这样啊。”
陈子强还是发蒙,偷眼看看琉璃,见到羞红了脸低着头,捏着自己的衣角坐立不安的模样,完全没有往日端庄稳重的样子。
她是十三岁进宫,因为模样长得好,性格有温顺,被当时还是皇后的张嫣看中,点了她侍候自己,那时已经是天启六年了,这一晃就过去了十八年。
懿安皇后叹道:“琉璃这孩子跟了我十八年了,按理早就该让她出宫嫁人,可这丫头死活不走,哀家知道她的心思,是担心哀家在这宫里没人说话,自从有了你以后,她才渐渐放心下来,可还是耽误了青春了,哀家想来想去,只有我儿子配得上了,强儿可愿意啊。”
“嘿嘿嘿....”
陈子强摸着后脑勺傻笑着,见他没回答,琉璃抬眼偷望他一眼,原以为他不愿意,毕竟自己年纪比他大许多,可见到他那傻样,琉璃顿时放心了。
“强儿难道不愿意?”
见他不回答,懿安皇后接着问了一句,陈子强一激灵清醒过来,连声答道:“愿意愿意...傻子才不愿意呢.....”
扑哧一声海兰珠笑出声来,揶揄地说:“母后,儿媳说的没错吧,琉璃妹妹这么美,您的儿子会拒绝才怪呢,他是巴不得呢。”
“什么啦,海兰珠姐姐尽胡说,哪有啊...”
陈子强难得害羞,偷望一眼琉璃,嘴里可不承认,懿安皇后柔和地笑了,招招手让他过去,微笑道:“那就这样定下了。”
随即又说道:“既然皇上答应了,日后你也要和各位母妃常见的,去拜见一下,以后你就是她们的依靠了明白吗?”
.....
半个月后,从虎卫抽调出来的两千士卒回来,带队的正是吴家兄弟,一人带着一个千人队,兄弟两也多当了父亲,这回连家小都带来,一起南下也算荣归故里了。
两兄弟虽只是千户衔,可他两这千户和普通的不同,他们是世袭的千户,对于这两兄弟的世袭,虎卫上下没人不爽,就凭着他两是陈子强最早的随从,从虎卫初创起就鞍前马后的,人人都觉得应该。
在京营的军营修整了三天,陈子强准备出发了,免不了这些天被好友们拉着践行,一场场酒喝下来,就算他发扬了赖皮风格,也还是每天宿醉头痛。
今天出发了,歪歪斜斜骑不了马的陈子强,坐着马车刚出城门,就听到陈再顺叫道:“五哥,路被百姓堵住了,三位老者代表京城的百姓来送行,您看....”
“啥...”陈子强一骨碌的爬起来,钻出马车一看,好家伙,南门外密密麻麻的都是穿着布衣的百姓,一个个望着他,目光中是那样的不舍。
“这...这...大爷大娘,大叔大婶,各位兄弟姐妹,陈子强何德何能啊,劳你们相送...”
跳下马车陈子强一个箭步奔上前,当先的三位老人已经跪在地上,他赶紧过去搀扶着,可老人不让,倔强地说:“侯爷为我等活命,老朽岂能站着说,待老儿等说完再起来。”
陈子强顿时觉得喉头发堵,直挺挺地跪下,和老人相对跪着,说道:“老人家不起来,子强也不能站着,您的年纪可以当我祖父了,守得起小子跪着,您说吧我听着。”
老人互相望了一眼,苦笑一声颤巍巍的站起来,陈子强这才起身,恭敬地站着听他说话。
“侯爷请看”
当中一位老人指着百姓道:“自从侯爷进京以来,不说鞑子不来了,反贼闹不起来了,这些话太虚,可解除军户转为民户,重定皇室田地亩数,这些是实实在在让大伙受惠的事,这里有许多人原本就是军户,如今日子过得虽还紧,可再也不担心活不下去了。”
说着喘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今年的宴游看似是勋贵和富家人的事,可还是有些人从中得利,干活总需要人啊,大家伙多了些收入,日子又好过了些,冬末春初时煤炭上市,让原本买高价木炭木材的穷人们松了一口气,今年年底不用再花费大笔钱财了,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侯爷的恩德啊,老儿知道侯爷做这些被许多人反对,可我们穷苦人支持啊....”
陈子强虎目发红,重重的吸口气,恳切地说:“老人家,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事,小子家在江南,算是富裕之地,家中也有薄田数十亩,从小倒是没挨过饿,可从小住在乡村,也见过吃不上饭的乡亲,当年来京城拜师时一路北上,道路两边饿殍满地,凄惨的景象至今还在我眼前,那都是跟我一样的人啊,那时候我无能为力,可后来我当官了,若是不能做些让百姓活下去的事,那我还算人吗,所以老人家不用谢我,只要天良未泯的人都会这么做的啊。”
“侯爷....”
百姓们叫着,陈子强顿时泪流满面,抹了一把脸,对着百姓们深深一鞠躬,场上响起一片叫唤他的声音。
三位老人跟着抹一把泪水,招呼着后面两个青年上前,接过他两端上来的酒碗,倒满后对陈子强说道:“侯爷路途遥远,我们就不耽搁了,请侯爷满饮,南下后要记得京城还有一群人念着您啊。”
没有丝毫推辞,陈子强恭敬的接过酒碗,连续三碗一口气喝完,对着大家伙恭敬的抱拳道:“子强谨记在心,无论在哪里都会记得父老们的厚爱。”
第两百三十三章 南下南下
在京城百姓的目光下,车队马队向南而去,直到看不见背影了百姓们才恋恋不舍的离去,这事很快就传进京城各处。
正直的官员唏嘘不已,赞叹着百姓的淳朴,那些贪官赃官暗地里腹诽着陈子强作秀,百姓愚蠢,更有人恨恨地说他收买民心,谁知道这些人是不是花钱雇来的。
紫禁城中崇祯接到报告,舒心的笑道:“看来民心可用啊,这几年所做的变法没有白做,朕现在放心许多,今后的变法心底也有成算了。”
马车中醉倒的陈子强躺在叶小鸾膝上睡着了,本来就宿醉未醒,还连喝三碗,这次可是没耍赖的,他如何受得住。
李香君心疼地嗔道:“哥哥也真是的,明知道自己喝不了还逞强,这回难受了吧。”
叶小鸾倒没说话,小心地搂着陈子强,仔细帮他擦拭着脸上的汗渍,李贞丽却正色对李香君说:“香儿不许胡说,咱们爷这是感动,这种酒不能拒绝,他这些年心里藏着多少事啊,这回总算得到回报,虽说他不要求回报,可知道做的对那才是最大的安慰。”
叶小鸾终于抬头笑了,望着马车上的几位姐妹温柔地说:“咱们有这样的夫君,这辈子什么都值了。”
“嗯嗯...哥哥又温柔又体贴,心里还装着大明天下百姓,香香上辈子肯定做了许多好事,才会嫁给哥哥的。”
李香君点着脑袋附和着,几位妻妾都笑起来,陈圆圆娇笑道:“香香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这么好命的,只是银河系是哪里啊.....”
说着自己笑了起来,李香君皱着小鼻子哼哼两声道:“谁知道呢,坏哥哥整天说一些咱们听不懂的话,我都问他还几次了,可他每回都支支吾吾的,再不承认他那次喝酒后说过这话,哼哼....”
午饭时停下队伍,陈子强还是没醒来,懿安皇后让人来问了几次,一直到晚饭时安营扎寨了他才悠悠醒来。
洗把脸去向懿安皇后问安,皇后柔声问道:“可好一点了,头还疼吗?”
陈子强嘿嘿笑着回答道:“没事了,让母后担心了,孩儿以后一定改,再不喝酒了。”
“瞎说什么呢,母后不是担心,是心疼和骄傲,哀家的儿子让万民敬仰啊。”
陈子强这回腼腆了,母子两说了会话,陈子强就出去检查营寨了,虽说随行的队伍有军队护卫,还有自己训练出来的护卫跟随,可他还是觉得看一遍才放心。
这次出来可不是只有两千护卫护送,算得上是皇太后离京,京营派出一万人护送,顺带着当做训练行军,这是陈子强建议的,内阁和兵部大为赞赏。
一路南下,被百姓相送的场景一次次重现,基本上都是原来的军户和得到皇室退出来土地的百姓,刚说不喝酒的陈子强,一次次的被敬酒,只是没再像第一次那样喝醉了。
当然也免不了当地士绅官员来接送,毕竟队伍中陈子强不是主要的,先帝的皇后妃子才是那些人接送的目标。
当地的皇室更是不能落下,虽说他们对陈子强不爽,可不敢对懿安皇后等失礼,对于他们的送别,陈子强倒是不像百姓敬酒那样碗到酒干,大多数浅尝辄止,只有几个本来的交好的人才会喝干酒碗。
他可不是天下官员皆敌人,特别是武将们跟他交情好不少,河南河北他都战斗过。驻守的武将好几个当初就被他指挥着。
特别是河北四镇总兵,蓟州,宣府,保定,昌平属于京畿要地,当年击败多尔衮时,这四镇可是他的主力部队。
幸好此次他是南下,不用经过那三镇,只是在蓟州被堵住,现任的蓟州总兵是孙应元,紧守这京畿门户,可这位跟他关系可是老铁,免不了被灌了一肚子酒。
还好这里离京城不远,孙应元知道他昨天刚刚醉酒,没有死命灌他,这才让他逃过一劫,随着越往南,运河终于没有封冻住,可以乘船南下了,他才长舒一口气。
队伍是十月下旬出发的,北方冬天来得早,山东北部往上都已经下雪,好在今年天气有转暖的趋势。
原本大运河是很少封冻的,即使是北方寒冷,历史上也极少冰冻不能行船,只有在明末清初那些年封冻住了。
但这中间不是没有起伏,偶尔会有一两年会好一些,就像今年突然就暖和了许多,大运河山东段除了最上方还有些冰冻,下面的都可以行船了。
陈子强知道,这是明朝从嘉靖年间就开始的小冰河时期的气候快结束了,历史上大约在顺治入关后天气正常了几年,接下去开始最冷的年份到了,就是回光返照一样,爆冷了十来年,然后整个小冰河时期结束。
按照原本的历史,此时正是满清入关的时候,也就是说几年后将面对最凶猛的寒流,幸好如今他倒腾出了煤炭,至少严寒致人死亡会缓解许多。
可这种天气不仅仅是寒冷啊,冬天的严寒造成降雨区向南移,夏天时气温急剧上升,造成北方干旱,而降水的不正常却造成南方雨水太多,变成涝灾。
漕船上陈子强仔细询问着船工,这些年推广的番薯土豆玉米等作物是否普及,每年收成如何,交完赋税后还能剩下多少,能吃饱肚子吗等问题。
漕船的船工可不是只有开船的,同样在每年运完漕运后要种地的,,也有专门的漕运工人,但更多的是兼职的。
明朝是漕运还不像清朝那样形成大帮派,那时漕运还是掌握在朝廷的控制下,工人是以招募的行事来任用的。
漕帮真正成型是在满清雍正时期,雍正下令改招募为民间包干,这是鉴于漕船在运河行驶,经常被人欺负,造成武人愿意去运送漕船。
可漕船关乎南粮北运的重任,又不能停止,这才下旨有民间包了,也开始形成了江湖帮派,漕帮的正式称呼是清帮,从这称呼上就能知道这是清朝的。
至于改成青帮是在民国时期,满清都被推翻了还叫那个清帮不妥,故而改为青帮,这应该是中国最大的黑社会团体了。
第两百三十四章 闲谈中的灵光一闪
漕船是济宁河道总督衙门派出来的,并未告诉他们坐船的是谁,船夫们只知道肯定是大官,带着家眷能让河道总督府亲自叮嘱送行的可没几个人。顶 点 X 23 U S
老船夫蒋平安是个健谈的人,虽说畏惧眼前这大官,可见他满脸笑容很温和的样子,渐渐也就放开了,话匣子一打开就顾忌少多了。
“大人说到这小老儿可就放肆了,多说两句您别见怪啊。”
“老人家何怪之有啊,咱们就是说说话,时间过得也快些...”
陈子强呵呵笑着安慰他,蒋平安于是擦了把手说道:“若是说往年啊,别说饥荒战乱饿死人,就是咱们山东这地界没灾没难的,可一年到头的种地啊,还不够县老爷要的赋税,自从有了番薯后,大家伙才缓过来啊,要说这都是陈侯爷的恩德啊,十几年了吧,活人无数啊。”
这个时空的山东,并未受到兵灾的荼毒,无论是后金还是反贼,都止于河南河北,这也让这里安定了许多。
山东也不像河南那样亲王满地走,许多土地都是藩王名下,故而在年景的好的年份,日子还是不错的,只是从万历晚年开始,天灾频繁才造成农民耕种收获极少的状况。
陈子强听后性情大好,看来自己当年那番薯种植,确实让大明缓过一口气,加上后来的土豆玉米,看来几年后的寒流,应该有把握度过去。
健谈的蒋平安见他开心,更是接着说道:“今年老天爷怜惜,收成更好一些,过年时也能给娃儿们扯上几尺布,做身新衣裳了啊。”
“老人家,说到衣裳我想起来了,如今棉布价格如何,山东可是种植的大区啊,应该不会太贵吧。”
这两天一直在想几年后的寒流,被蒋平安一句新衣裳顿时问起来,棉布在元朝时就已经普及,元朝是大力推广棉花种植的朝代,松江布名扬天下,也就是从元末开始的。
可用棉花填充衣物内却不是谁都用得起的,那时还是多是用来织布,倒是后金用棉布来制作盔甲,既能御寒又能抵挡箭矢。
大明的士卒用的是纸做的战袄,棉布制成的极少,抵御箭矢的能力不输于布甲,可御寒能力就差多了。
蒋平安呵呵笑道:“若是松江布,价格自然贵些,可次一等的棉布还是有的,穷人家若要说都买得起也是不可能的,但大体上大人都能穿上吧。”
“这样啊”
陈子强沉吟着,他不知道棉花如何种植,在什么样的土地上生长的更好,可他知道有人知道啊,宋应星的天工开物就详细记载了这些。
他还真知道现在的棉花无论是质量还是产量都不是最好的,最好是美洲的棉花,现在欧洲已经有了这些东西,只是还没传到中国罢了。
回过头招手叫过一个亲兵道:“写封信送去广东,让人去澳门找找,高价买些美洲的棉花种子回来,找些种植经验丰富的老农种植看看。”
亲兵领命而去,蒋平安好奇地问:“大人,美洲在哪啊,为何要去买那里的种子,咱们这的不好吗?”
陈子强含笑点头答道:“棉花分为四种,只有美洲的棉花最好,不仅细腻而且暖和许多,至于美洲吧,在大海的另一端,咱们大明如今的船只是到不了那的,除非当年三宝太监的福船还在才行。”
蒋平安听得一愣,叹息一声道:“福船哟...可是好多年都没有喽...咱们登莱水军若是还有这大船,早把鞑子打的满地找牙喽.....”
陈子强也是惋惜不已,大明不仅没了这特大战船,而且连战船的图纸都被败家的文官们烧掉,这还是发生在崇祯年间的。
那时候陈子强还小,没想起来历史上发生的这事,等到他知道后捶胸顿足的,当年他的老师徐光启还奇怪地问他,这图纸没了跟你有何关系,咱们大明也没银子造船啊。
船上的日子单调,不过也少了风霜跋涉之苦,每到一个大码头,还都停下休息一两天,免得那些女人们受不了摇晃,毕竟只那个时代,北方人许多都是见水就怕的。
这东西说来也奇怪,可能是血脉中流传的吧,同样不会游泳的陈子强,在船上行走自若,丝毫没感觉到不妥。
可生长于北方的那些人,刚坐船时一个个脸色发白,这还是在运河,若是在大海上,怕是得躺上好几天才能下床。
船队到了长江,速度快了许多,虎卫也扯起军旗宣示着他们回来了,淮扬可是他们的老巢,即使虎卫将士都出去了,可留在那里的屯田家眷,依然保持着原来的模样。
后续照样接收一些逃荒的难民,这些人在这同样接受虎卫原本的教育,退伍的老卒们担负起训练的重任,这里还是让人侧目的地方。
漕船上的船夫此时才知道,这近两个月来整天笑嘻嘻,和颜悦色跟他们说笑的年轻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陈子强。
激动的船夫们千恩万谢罢,是更加尽力的工作,在扬州停留了三天,南京那边得到消息,派出军队和仪仗队来接人。
再次出发时前面开路的就是战船了,先帝的后妃在这,谁也不敢马虎,吴梅村接到任务代表应天府来迎接。
陈子强先向他行礼道;“兄长怎么来了...也不先知会一声,小弟好去接您啊。”
当年一路南下,陈子强跟着大哥陈子龙回家,吴梅村就是那个时候跟着南下的,作为陈子龙的好友,对他的弟弟自然另眼看待,也就结下深厚的交情。
吴梅村笑道:“五弟越来越精神了,这回好了,卧子早就来信,要为兄看住你,你说为兄要如何看住啊。”
陈子强立马垮了,委屈地叫道:“大哥也真是的,好像我还长不大似的,我都很久没闯祸了......”
“哦....没闯祸啊...那在山西是怎么回事....你呀,这天下就你敢兵围亲王府...南京六部这回听说你来这任职,一个个如临大敌般的,还敢说没闯祸...”
吴梅村戏谑地笑着,望着他霜打茄子一般的样子,又安慰道:“好啦好啦...只要不干那犯浑的事,为兄可没工夫理你......”
第两百三十五章 到达南京城
陈子强闻言顿时高兴起来,拉着吴梅村去见懿安皇后,这也算假公济私一回,吴梅村笑道:“五弟还是风风火火的性子,外臣如何敢冒失的去见凤驾,那可是失礼的啊。www.uu234.net”
虽是这样说着,但还是跟着去了,不过没进去,就在外头磕了头问候一声,懿安皇后柔和的声音传出来,好生鼓励了一番,不外是公忠体国之类的话。
到了南京后,宫中早就做好了准备,那些留守的宫女太监高兴坏了,要知道他们在这等于是发配,没了主子的内侍们跟野狗没区别,谁都能踩你两脚。
现在好了,随着懿安皇后等人的到来,他们算是有了主人了,往后那些守卫的士卒们再也不敢随便欺负他们了,这就是所谓的打狗也要看主人的事了。
虎卫一到马上就接管了宫中的守卫,徐文爵对此毫无意见,现在的陈子强可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孩,还要靠老师替他疏通关系的小人物。
同样是勋贵的身份,还是如今北京那一批勋贵捧着的人,他徐家两个国公,定国公徐允帧正是在北京,虽说各干各的,可毕竟都是徐达的子孙,总有联系不断的。
魏国公徐宏基今年刚刚去世,他的儿子徐文爵继承爵位,也是刚刚承爵的原因吧,他并不能像他老爹那样收复军心,成为南京城的龙头老大。
这位在历史上投降满清的公爵,其实挺悲哀的,早几年继承爵位还可能掌握住南京的军队,可刚刚继承爵位就遇上满清入关。
南京城极为坚固,军队数量也丝毫不逊色于北京城,地处江南膏腴之地,南京城中粮草并不缺,可守卫城门的守备忻城伯赵之龙却大开城门,跪地求降,余下的人见大势已去,谁还肯反抗。
不过徐达的子孙确实没常遇春的子孙有骨气,徐家两个公爵,一个在北京被李自成杀了,却不是死在战场上的,另一个投降满清,最后被夺去爵位,废为平民销声匿迹与茫茫人海,说是善终,可总觉得白瞎了祖宗好大的名声。
而常遇春后人则不然,最后一代怀远侯常延龄在崇祯十六年,招募乡勇抵抗张献忠,满清入关后,同样身在南京的常延龄对把控朝政却无能的马士英,阮大钺极为愤怒,上表弹劾却没人理会,只好辞官回家种田去。
清兵进入南京后征召他为官,被他拒绝,一生做农夫也不侍清朝,倒是不负祖宗铁血的遗传。
徐文爵本就软弱,如何会和如日中天的陈子强对抗,其他勋贵更是不愿跟着新贵起龃龉,早知怀远侯刚正不阿,陈子强到任后,到兵部交接完马上取出圣旨。
这可是他离京时缠着内阁诸位要的旨意,只见他笑眯眯的叫道:“怀远侯常延龄,忻城伯赵之龙听旨。”
莫名其妙的两人从未得到一点消息,被这圣旨弄得一愣一愣的,常延龄虽不知何事,却马上回过神来跪下接旨,赵之龙是被人提醒着才醒悟过来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革去忻城伯南京守备之位,由怀远侯常延龄接任......着锦衣卫拿下赵之龙,押赴京师北镇抚司审问.....”
原来锦衣卫收集到赵之龙贪污军饷,缺额冒名等罪状,早就想对他动手了,正好陈子强南下交给他来办。
内阁原本不同意由锦衣卫接手案件,认为应该由刑部来办理,陈子强缠着他们说:“这混蛋得好好治治,咱们下了那么多新规矩了,他还这么干,不来点狠的,人人都效仿啊。”
范景文和方越贡当时最反对,说:“国有国法,若赵之龙只是勋贵,交给北镇抚司可以,可他现在不仅是勋贵,身上还有着守备的职务,锦衣卫这一插手,不是让人觉得这不是整顿吏治,而是厂卫又重新干政吗?”
陈子强找出的理由是勋贵历来和文官不对付,交给刑部恐怕其他勋贵的反弹更激烈,明明只是贪污的事,到最后会形成勋贵抱团抵制文官,交给锦衣卫却没这顾虑,谁都知道锦衣卫是皇帝的直属,被皇帝制裁,勋贵们不会反抗。
最后双方达成共识,先由锦衣卫审问,但判决必须交给刑部,大明的律法不能再由厂卫乱来,崇祯也接受了这提议,这才有这圣旨南下的事。
却说赵之龙听完圣旨,身子像筛糠一样整个人都软了,哭叫着说:“平江侯饶命啊...看在同为勋贵的份上,我愿意受罚,不能去北镇抚司啊.....”
陈子强嫌弃地骂道:“早干嘛去了,老子三番五次说要整顿军户,你倒好,不帮忙还扯后腿,脸都被你丢光了。”
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嘛,你若是能补齐这些年的贪污,本侯也不为己甚,会替你求情从宽处理的,你觉得呢。”
‘’我补...我补...一定补齐了...倾家荡产也不敢欠...侯爷大恩大德啊....
赵之龙顿时活过来,语无伦次却又积极的回应着,陈子强呵呵笑起来,拍拍他后背说:“圣旨已经下了,诏狱你还是要去的,放心吧,我会交代锦衣卫的兄弟们,只要你合作绝不动刑,在里面交代清楚了就送你去刑部大牢等候判决,本侯会上书皇帝陛下和内阁大人们,酌情从宽,去吧去吧。”
说着对押送的锦衣卫校尉力士们说道:“兄弟们对他宽宥点,先送他回家和家人告别一下,顺便让他交代家人筹集银两赎罪,咱们不急,去吧。”
校尉等恭敬的行礼,齐声道:“谨遵侯爷均令,小人等告退了....”
“嗯嗯...回去后替我谢谢骆大哥,叫他让着点我师兄哈....”
锦衣卫押着赵之龙走了,常延龄谢完恩接过圣旨,事情到此就告一段落了,吴梅村好奇地问道:“你师兄怎么了,可是天如兄惹上锦衣卫了?”
陈子强听着垮着脸唉声叹气道:“不仅是我师兄,骆大哥也是的,这两人没一个省心的...唉...都愁死我..一碰上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怎会如此啊,他两又没仇啊。”
“怎么不会啊,一个锦衣卫头子,一个是东林党的继承人,天生的死对头啊。”陈子强捶着脑袋叫道。
第两百三十六章 南京皇宫
原来这张溥虽然改了以前那指点江山,抨击朝政的毛病,也低头干实事了,可对于厂卫还是天生的不对付。
特别是曹化淳退了以后,东厂势力没以前大了,锦衣卫又开始抬头了,手脚自然跟着长了点,开始抓了几个人进诏狱。
这让张溥极不舒服,上书弹劾了骆养性,两人开始互相挤兑对方,还好都是打嘴仗,被抓的那几个人确实是有罪的,张溥对此也无奈。
骆养性碍于陈子强的面子,也不能拿他如何,就是遇见了两人就横眉冷对一番,互相哼哼着走开,陈子强做过几次和事佬但没用。
吴梅村听完担心地问:“那你南下了,天如兄留在京城会有危险吗?”
陈子强摇摇头笑道:“兄长担心这干嘛,老骆这人不错的,有情有义的不会对师兄不利的,最多就是互相骂娘罢了。”
吴梅村听后点点头道:“也是,要说这骆家啊,其实并无恶劣的名声,骆家自嘉靖起就是锦衣卫世袭的指挥使,但凡是骆家人主事时,极少有恶毒的事发生,天如兄这回倒是不讲理了些。”
“就是就是...小弟不敢说他...他现在凶着呢,动不动就说替恩师行家法....”
陈子强悻悻的抱怨道,自从张溥愿意丢下名士的头衔干实事后,师兄弟两人感情越来越好,陈子强也把他当做兄长看待,自然不像以前那样敬而远之了。
而骆养性确实对他不错,开始是因为曹化淳的关系,可两人交往后互相看对眼,渐渐的就成了好兄弟了。
骆家是嘉靖皇帝的从龙之臣,跟着他从藩王府出来的,第一代任职锦衣卫指挥使的是骆安,应该是骆养性的曾祖父。
一生没干过陷害忠良的事,到了骆养性父亲骆思恭时,更是经历了三个皇帝,也没干过这缺德事,传到骆养性手里是崇祯时期了,这家伙原来不得志,锦衣卫被东厂押着动弹不了,更没闲心去陷害忠良了。
吴梅村对于张溥也是毫无办法,只能安慰陈子强,悻悻的陈子强嘟囔几句也无可奈何,他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后宫那边还没去检查过。
部里和圣旨处理完了,现在该去皇宫转转了,第一次进入南京的皇宫,陈子强也好奇,这座朱元璋手上建成,建文帝在这继承皇位的皇宫,已经多年不用了。
宫里许多地方早就被看房子的太监开辟做菜园子,自从朱棣迁都北京后,这里其实是作为政治斗争失败的太监贬谪的地方。
连宫女都很少,一般都是年老色衰,又无法回家的宫女,在此养老,年轻的极少,这些年轻的会呆在这,肯定是在北京待不下去,被排挤到这等死的。
这回来了一拨人可算是让这旧皇宫有了生机,光是懿安皇后就带了三十多人南下,还有那七位皇贵妃贵妃贵人的,各自身边十几位是不能少的。
一下子增加了一百多人,荒废的皇宫虽然大,可偏僻的地方不住,大家都挨在一起住着,自然热闹多了。
南京的皇宫可是比北京的紫禁城大了将近三分之一,虽然被朱棣拆了许多建筑,搬往北京建造紫禁城,后来还因为疏于管理,发生了火灾等事,许多建筑已经不存在了,可城墙还在,里面最主要的宫殿也还在。
真正让它看不到旧貌的是满清,一次是满清入关后的破坏,另一次就是太平天国的大破坏,当然最后一击是民国,为了抬孙中山的棺材进南京而建设的中山路,生生的把南京皇宫分为两半,当然此时的皇宫已经基本被破坏差不多了,只剩下残缺的城墙和宫殿的基座,故而民国这个不算是大破坏。
陈子强进来后见到的就是朱棣迁都后,有几次被火烧后的皇宫,除了后宫的三大宫殿还是完好的,其余的破败不堪。
倒是宫城外面的皇城还有许多建筑完好无缺,这是因为南京六部和五军都督府在这上班,羽林军也是驻扎在这里的缘故。
懿安皇后日后要住在这里,陈子强自然对安全考虑的最为重要,特意去了玄武门两侧的羽林左右卫去看看。
应该是知道陈子强的到来,会让掌管禁卫的军队发生变故吧,羽林左右卫一个个都打起精神,这两天都像模像样的操练。
陈子强其实没想动他们,南直隶的军队属于中军都督府管辖,除了三大营外,其实现在都是做样子的,哪有什么战斗力。
看看后不过叮嘱了几句,不外乎称赞他们一番就走了,回到皇宫马上下令让吴家兄弟两着手后宫的防卫。
皇宫是从乾清宫开始的,乾清门就是进入内宫的大门,,这里原来就是皇帝退朝后处理政务的地方,也包括皇帝白天上班累了休息的宫殿。
现在这里没皇帝,却可以作为内卫守护的地点,除了大殿不能进外,虎卫被安排在这镇守,再进去就是后宫生活的地方了,男人是不适合进入的。
陈子强早有准备,让自己的侍妾高英蕊率领着三百名经过训练的女子在这守护,刚生完孩子不到半年的高英蕊,接过任务进宫去了,孩子自然也带进去,给祖母去带。
现在陈子强这些孩子,基本都在皇宫内生活了,除了长子没跟来,住在他外祖父那,其余的都带来南京了。
长子陈守仁是因为拜师黄道周,不能放弃学业,只能留在北京城,他是没来了,可崇祯的小女儿昭仁公主却跟来了。
朱徽姒生母早亡,一直是由周皇后抚养,现在索性改由懿安皇后带着,陈子强也像把朱徽也带来,崇祯这是不允许的,朱徽眼看着就要成亲了,如何能离开北京城。
当然,现在的朱徽不会嫁给她历史上哪个无能的丈夫,而是被陈子强骗去宴游的程国祥的儿子程上。
程家清贫还是像原来的历史,程国祥即便是还是当着阁老,任职户部尚书,可家里连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程上有才华却跟他老子一样清正廉洁,从来不接受人们来家里送礼,他还只是举人,可父亲的阁老,总会有人想走关系亲近他的,可他学着他爹一模一样。
第两百三十七章 杀人立威
因为跟陈子强年纪相仿,故而走得近,陈子强也极为欣赏程家的家风,时常送一些东西到程家,程国祥倒是没拒绝他送的东西,这不是走关系,而是两家人人情。
因而陈子强拉着程上去宴游他也不会拒绝,这一来二去的,加上陈子强可以的牵线搭桥,朱徽娖和程上看对眼了,当然也免不了耍无赖的陈子强,去崇祯和程国祥那去撒泼,两人都同意了这亲事。
这事最难的其实不是皇帝那边,崇祯知道陈子强疼爱妹妹,他看上的人绝不会差,难办的是程国祥那边。
大明从来没有阁老的儿子娶公主的先例,开国之初倒是有公爵宰相家可以娶,可自从内阁掌握大权后就杜绝的这种事。
更别说程国祥只有这唯一的儿子,当了驸马日后就不可能在官场上有作为了,大明自从朱棣以后,严格管束着皇室和外戚掌权。
幸好程国祥是个好脾气,还是个不争权夺利的人,看看自己儿子,明白他即使考中进士,也不会有太大的作为。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有文采而无干实事的能力,只能做个做学问的人,却当不好官,既然陈子强坚持,那就答应了也罢。
至少当了驸马后儿子日后生活无忧,以陈子强的霸道,绝不会允许公主身边的嬷嬷们干涉他们小夫妻的生活,那些嬷嬷女官们也知道陈子强惹不起。
惹公主生气,那他是真会杀人的,山西那晋王的内侍太监,就是被他当街斩杀的,谁还敢去跟他对着干。
婚事定下了,程上现在在学做驸马的规矩,宫中的许多礼节和外面不同,他要学会日后怎么跟皇室打交道,跟贵族打交道。
并且公主也不会订完亲就成婚的,陈子强可是说了,朱徽娖至少要十八岁后才能结婚,程上自然同意。
却说陈子强在南京安顿好之后,马上就要过年了,跟随南下的京营将士也没回去,谁大过年的让他们在路上过啊。
他现在暂时统领着这些人,每日照常训练,按照他当年训练虎军的方式,过年时他先去军营跟将士们喝了一通酒,才去宫里陪懿安皇后等过年。
一踏进坤宁宫就被李香君取笑,笑嘻嘻的李香君学着他的样子,对懿安皇后说:“母后,孩儿日后再不喝酒了嘻嘻嘻”
几位皇妃们掩着嘴笑,容贵妃招收叫李香君过去,拉着她的手说:“香香啊,咱们殿下那是爱兵如子,可不能笑话他,你呀,就是顽皮”
这一路下来,性格外向的容贵妃极喜欢活泼的李香君,两人如今经常在一起,若不是差着辈分,说不定都成姐妹了。
懿安皇后也有意让陈子强的妻妾们多和她们接触,日后这些可怜的女人只能由陈子强赡养了,陈子强也不在意这些事,反正自己的妻妾经常在宫中,总要和她们见面的,无非就是说说话,热闹些的事罢了。
过完初十敬过天地,正月十一陈子强就带兵出发了,京营一万人随着他巡视浙江海防,浙江最大的港口是宁波,这里正是新建的水师第二军大本营,第一军寨山东登莱地区,陈子强已经委托孙元化代为训练。
登莱总兵孔有德手下有熟悉虎卫训练方法的将士,被调往水师担任教官,至于水军操炮手等的训练,陈子强也是委托孙元化招募雇佣兵传授。
他知道在大明跟西洋人关系最好的,自己这师兄若说第二无人敢说第一,孙元化是基督徒,还保护过传教士,自然极得西洋人的尊重。
到了宁波首就是整顿军纪,清查在圣旨下来后的这一年多来,宁波水师的军户有没有按照圣旨行事,当初他可是说过既往不咎,可若是不改或是再犯,那可别怪他不客气了。
他这次南下虽说本官任职的是南京兵部,可还要一个巡抚的头衔,那可是带着尚方宝剑来的,先斩后奏在别人可能还要踟蹰一番,他可是敢立刻杀了你的。
果然到了这一查,就查出四个千户卫所存在役使军户种地,并未给种地的军户改为民户,克扣军饷等事,勃然大怒的陈子强当场杀人,斩首传示整个南直隶卫所。
这事其实在江南还是有许多的,倒是北方卫所如今改了许多,这要说到北方毕竟战乱这么些年,本来就千疮百孔的,许多卫所本来就名存实亡。
但圣旨下达后,重新回来的军户们一致支持,就算是上官想徇私舞弊,可北五省的战兵都是卢象升的手下,治军极严的卢象升,对卫所军本来就看不上,在他的地盘炸毛肯定是没好下场。
等到治理完成,卢象升才卸任五省总督的职位,恢复到宣大总督的位置,五省总督本来就不是大明原本有的官职,那是战时临时任命的。
江南因为安定惯了,加上这里天高皇帝远的,许多人并不在意这圣旨,这次陈子强杀人其实就是震慑这些人的。
京营一万人为什么不回去,而是他带着去巡视,就是为了弹压可能有人铤而走险,深知大明这些兵痞的痼疾,陈子强岂能没准备。
随着斩首示众的事传出去,由他管辖的沿海卫所一时间手忙脚乱起来,那些做奸犯科的武官们,忙着在他到来之前,把前面的亏空填掉,马上更换老弱想要转换民户的身份。
南京城里也热闹起来,不在沿海的卫所不归陈子强这次管辖,但还是有人害怕,谁知道这主儿会不会临时起意,去那些卫所看看,若是被他发现那就完了。
七个指挥使跑到怀远侯常延龄那叫苦不迭,刚刚接任南京守备的常延龄没好气地训斥道:“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军户改制的圣旨已经下达了一两年了,你们都干嘛去,真以为天高皇帝远管不了你们是吧”
有人哭叫道:“大人,可是他平江侯此次是巡抚沿海啊,就这么把人头传示到咱们卫所像话吗,这不是威胁咱们吗?”
第两百三十八章 祭奠
“别以为平江侯只是巡抚沿海卫所就管不到你们,别忘了他还是兵部侍郎,兵部是没有管理权,只有调兵权,可他要是使用调兵权调你们去辽东呢,你们谁敢不尊就是给他杀人的借口,他这是在警告你们赶紧收手还来得及”
常延龄更是没好气,这些人平时懒散惯了,他也想教训这些人,只是都杀了底下就乱套了,南直隶这样的武官并不少,若是都杀了那要多少年才能形成战斗力啊。
借着陈子强这次的立威,正好整顿一番南京的卫所未尝不是好事,南京守备历来都是魏国公兼任,若不是徐文爵声望不够,性子又不适合,哪轮得到忻城伯担任啊,也轮不到他来接任。
常延龄明白自己性子耿直刚烈,很容易得罪人,掌权是根本没希望的,这次被任命应该是陈子强下了力气的,听说过这位喜欢正直的官员,所以才会有自己上位的这件事。
那几个武官被常延龄的话吓的一哆嗦,暗叫道对呀,我怎么忘了这个了,看来不整顿卫所,补足欠下的官银是躲不过去了,一个个哭丧着脸回去翻箱倒柜去了。
常延龄望着这些落荒而逃的手下,恨恨地骂道:“若不是培养一个将领要花费许多财力物力,还要花上许多时间,老子就先砍了这些蛀虫。”
那边浙江也掀起退田退银的狂潮,陈子强重点在宁波附近狠下了一番功夫,随后就到义乌去了,这里是戚家军的发源地,他来这里不是为了治军,而是为了祭奠。
这是大明第一次高官勋贵来此祭奠,虽说当年天启皇帝也曾下诏表彰过,可当年刚刚登上皇位的天启,连皇帝应该住的乾清宫都被养母李选侍霸占。
朝廷中正忙于让皇帝正位,入住乾清宫,谁还会管辽东血战,虽然全军覆灭,但却给后金迎头痛击,留下惨重教训的四千白杆兵和三千戚家军。
无论是明史还是羞答答的清史,都记载了那一战的惨烈,后金以十万骑兵对阵七千车步兵的明军,却付出近万人死亡的代价还攻不下对方,最后还是投降的汉奸奴才李永芳,利用沈阳城上的大炮轰击明军的阵地,这才打赢了这一战。
四千川军的白杆兵,三千戚家军无一人投降,除了少数人突围成功,其余的全部战死在辽东的浑河边上,两支大明军队的将领全部阵亡。
特别是清史的满文老档中记载,打倒最后戚家军的最后残兵是被万箭齐发射杀的,后金军队甚至不敢上前短兵相接了。
可见后人认为的大明军队打不过后金是无稽之谈,什么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就是个笑话,大明输在天灾**上,不是输在军队能不能打仗的问题上。
吏治**加上颗粒无收才是大明灭亡的真实原因,在将士们血战辽东之时,大明的皇宫竟然连皇帝都要被赶出乾清宫,这就是明末三大案中的移宫案。
若不是外朝杨涟左光斗等人强力支持,勋贵中英国公张维贤亲自抬着天启皇帝强行闯宫,天启或许会像他老爹那样,登基一个月就莫名其妙的死去。
“维大明崇祯十八年二月初八,平江侯兵部侍郎陈氏子强谨代我皇明皇帝以刚鬣牲醴之仪,致祭于白杆浙东两军七千英灵前曰:呜呼操吴戈兮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伏惟尚飨!”
陈子强竟是用整篇国殇来祭奠他们,这让跟来观礼的浙东乡绅大为感动,许多来观看的义乌百姓,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当听到当地乡绅解释后,许多人痛哭流涕。
戚家军出这里走出去,这里有许多人都是沾亲带故的,这是朝廷第一次如此隆重的祭奠他们亲人的亡灵,如何能不感动。
淳朴的乡民不善于作伪,也没那么多弯弯道道的想法,不会觉得这是作秀,对这纪念亡灵之举,由衷的感谢朝廷,同样也让平江侯的声名流传于乡野之中。
祭奠结束后,陈子强接见当地乡绅,提出由他出钱,请乡绅们帮忙建一座浙东义乌兵纪念碑,并买下周围百亩田地,请人种地,所得除了每年清明的祭品,其余作为种地和保护纪念碑的报酬。
消息传出去后,当地乡民踊跃参与,提出建造纪念碑不需要平江侯出钱,大伙儿凑钱一定能把石碑立好,至于种田和祭祀,交给最贫困的人打理。
这一举感动了陈子强和京营军队,陈子强于是召集军队,指着那些百姓说道:“兄弟们都看到了吧,这样的百姓难道不值得咱们保护吗?在达官贵人眼里他们是最低贱的,但我要说咱们的百姓才是最高贵的,老子也是官,但老子这官要当得和别人不同,兄弟们你们说呢”
浙东发生的事像风一样传了出去,南京城中底层百姓们欢欣鼓舞,因为这位侯爷要在南京当官啊。
许多官员勋贵沉默了,良心还在的人开始自省,那些已经深陷泥沼的贪官污吏,恶狠狠的咒骂着,皇宫里懿安皇后用这件事教育孙子孙女们。
消息传到四川,石砫宣慰司衙门中,秦良玉召集马家秦家子弟,念诵着手下抄来的祭文泪如雨下,那一战他的兄长秦邦屏战死,虽说她从无怨念,可如今陈子强这番作为等于向世人宣告白杆兵的忠勇,这是为他们正名啊。
“凡我马秦两家子弟谁敢不忠君爱民,老身必手刃之以告慰那些战死的将士,平江侯乃陛下的侄子,尚说百姓最高贵,他要当个与众不同的官,老身我支持他,也在此告诫子弟们,若想当官当学到这点,否则回家呆着去。”
秦良玉厉声喝道,堂上马家秦家后辈一个个站起来大声回答道:“忠君爱民,以死报国,必不负我大明”
第两百三十九章 李渔和李玉
却说这事最先在浙江传颂,引出了一代才子李渔来,喜好戏曲的李渔感动之余,决定写一部反应此事的剧本传唱。
为了得到第一手资料,李渔从家乡出发,直奔义乌,访问乡民等人,也难免询问当地士绅,在义乌一住就是一个月。
这天正要回家,迎面碰到一个年级相仿的士子打扮之人,神情风采让他觉得可亲,但却一看就知道这不是本地人士。
细心观察后发现对方在做跟自己相同的事,好奇之下上前抱拳道:“兄台请了,小弟金华府李仙侣,草字谪凡,不知兄台是”
那人一怔,随即大喜,马上拱手作揖道:“竟是兰溪谪凡兄,小弟李玉,南直隶吴县人,草字玄玉,因闻平江侯壮举,顾来此询问当日状况,欲做一曲本子传唱,不意竟遇到谪凡兄,不知兄来此是”
李渔少年成名,十五岁中五经魁而得到秀才的身份,当时江南各地读书人谁人不知,可他又是命途多舛,竟是连年考举人皆不能中第。
可他又是幸运的,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名传青史的,他的大名在后世不仅流传在中国,更是传向世界,被誉为东方的莎士比亚,中国第一个戏曲理论家,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而李玉在明末的声名并不逊色与李渔,中国戏曲有北词南曲的区别,李渔是南曲的一代宗师,而李玉却是北词的大师。
两人不仅名字接近,连名号也接近,李渔被称为笠翁,李玉则号为一笠庵主人,他出身低微,父亲是大学士申时行的家奴,使得他不得参加科举。
但李玉同李渔一样少年成名,不过他出名的不是文章经济,而是戏曲话本,此时的他已经写下多本戏曲话本流传坊间,同样喜好戏曲的李渔自然听说过对方的名声。
大喜过望的李渔急忙作揖道:“竟是玄玉兄当面,兄年长仙侣一岁,叫小弟字便是,可不敢叫兄台啊。”
世上的人总有一些不嫉妒别人,而是尊重对方的存在,这正是所谓的文人相重,就像李白遇见杜甫一样,对这名声不显的年轻人引为知己,大为看重。
李渔遇见李玉,两人相谈甚欢,原本打算回去的李渔决定暂时不归,留下来跟李玉探讨剧本,两人如痴如醉竟是废寝忘食。
最后李渔邀请李玉同归,回到金华府共同写这本戏曲,李玉当场答应,两人都出身贫寒,但李渔如今生活还算无忧。
金华府的治所在婺城,李渔虽在三年前再次落第,可结识了当时任婺州司马的许檄彩,被他引荐给金华府知府朱梅溪,三人交情极好,互相欣赏,又做了许檄彩的幕僚,日子过得还不错。
两人回到婺州时已是四月初,江南的春天温暖湿润,更是让人文思泉涌,已经有了腹稿的李渔,在和李玉探讨推敲后不久,两人就共同完成了剧本。
可要想传唱必须有戏班啊,此时的李家班还没创建,江南最好的戏班都是有钱人家的家班,最出名的是南京城的阮大钺家的戏班子。
阮大钺才华横溢,可人品却被士子们唾弃,他是魏忠贤一党的,崇祯登基后阮大钺就被革去官职,赋闲在家。
阮大钺也是明末一代戏曲大家,他家的戏班演出的许多曲目就是他自己写的,即使是当时极为厌恶他的复社名人四公子,也对他戏曲上的才华大为赞赏。
阮大钺为了巴结复社诸位,经常接受士子们邀请他家戏班的演出,可人们对他家戏班赞赏之余,还是诟病他的人品,这让他恨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
当然历史上因为崇祯死后南明建立在南京,他是得到翻身,也揭开了他报复复社的序幕,明末四公子恐怕除了侯方域,因为其父侯恂当年对阮大钺有恩,未被死命报复外,其他三位都是被害的颠沛流离,方以智甚至连名字都改了才逃过毒手。
话说二李欲要传唱戏曲,可苦于无人无钱,知府朱梅溪建议道:“谪凡不若上金陵,找梅村试试。”
李渔闻言大喜,他不仅认识吴梅村,两人还交情不薄,只是一个字南京一个在浙江,少了联系罢了。
于是朱梅溪赞助银两让他两去南京,正好端午节这天到吴梅村府上,见到旧友来访,吴梅村自然喜出望外,热情地接待他们。
席间说起剧本,吴梅村大感兴趣,三人饭后到书房讨论,对这剧本大加赞赏的吴梅村当即请来陈贞慧冒辟疆等人,几人决定请人排演。
陈贞慧突然开口道:“骏公兄何不请平江侯府上一观呢,虽说平江侯外出未归,以骏公跟他家的关系,侯府一开口,金陵城最好的戏班子还不手到擒来啊。”
吴梅村沉吟一会儿,摇摇头说:“不妥,此事本是宣扬绣虎祭奠战死之英灵的,若是平江侯府参与进来,会让人多嘴说这是邀买人心啊,不得不防小人作祟。”
冒辟疆点头道:“此言甚是,只是骏公兄忘了,平江侯可是在勋贵中人望极高啊,此事可邀请勋贵们参与啊。”
“对呀呵呵呵让我想想,那些勋贵有钱又跟绣虎交好”
吴梅村一拍大腿,开始算计起南京的勋贵,住在南京的勋贵并不多,大部分当年在靖难之役后,成祖迁都随着去北京了,皇帝为的是就近看住他们。
大明开国之初,这些勋贵的能量可不是一般的大,心高气傲脾气暴戾如朱高煦都无奈他们,朱棣自然不会放着他们在南京逍遥。
现在他们是没脾气了,自从土木堡之后,除了世镇云南的沐家,和英国公家族,还出过有能力的勋贵不多了,历代皇帝也曾册封过勋贵,可一两代人就败落了。
没了权利只知道玩乐的勋贵,跟满清的八旗子弟没两样,在南京更是如此,加上六大公爵除了魏国公还在南京,其他的五个全部都在北京,可魏国公可是被朱棣厌恶的,若不是那是他皇后的兄长,这个爵位早就被取消了。
第两百四十章 弱鸡一般的魏国公
一直被打压的魏国公一脉,后代基本上废了,虽说还一直担任南京守备,执掌南直隶军马,也不过是看在五军都督府无权调兵,和那是名将徐达的后人份上罢了。
吴梅村思前想后,看来看去能入眼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怀远侯常延龄,可他是穷光蛋啊,这位耿直的侯爷跟他祖宗一样,不会克扣军饷,不会贪污受贿,哪来的钱财啊。
另一位是诚意伯刘孔昭,可他在浙江,那是刘伯温的后代,家传耕读其实也没多少财产,哪里回去养戏班子啊。
最后无奈的吴梅村,让家人送一封信给魏国公徐文爵,邀请他来给陈子强扬扬名,接到信件的徐文爵嘀咕着,他陈子强名气还不够大吗,用得着我去捧他的臭脚啊。
这事被他母亲知道了,其母叫过他来说道:“孩儿啊,咱们魏国公一脉才是徐家的正朔,长子长房继承的爵位,可祖上就是跟错了人才会被分为两支的,四房以最小的弟弟,因为跟对了人硬生生的封了个公爵爵位,这难道不是个教训吗?”
徐文爵皱眉道:“母亲,四房再怎么说也是咱们同宗的血脉,咱们嫉妒他干嘛呀。”
其母气的抓起拐杖照着他屁股就是一棍子,恨声骂道:“娘这是嫉妒吗,这是在教你做人要看风向,平江侯如今如日中天,正好他又需要咱们勋贵帮衬,不趁着机会帮衬一把,难道眼睁睁的让机会溜过去,你这猪脑袋啊。”
徐文爵这才明白母亲的意思,尴尬地讪笑道:“娘我知道了,儿子这不是一时没转过弯来嘛,这就去一趟吴骏公那里,跟他合计合计。”
魏国公家不缺钱,可以说富得流油,把持着大明南直隶管理军权两百多年,盆根错节的不知捞了多少外快,还能缺钱就怪了。
到了吴梅村那一合计,徐文爵认为自己这回大方了,直接出手五千两银子,并让家人拿着自己的拜帖去阮家,叫阮大钺府上的戏班子来排演这场戏曲。
阮大钺是巴不得呢,一知道戏曲的内容,激动的忙叫来家班的人员嘱咐道:“这戏一定要演好,演好了老爷有赏,这是三千两白银,到时候叫座了都赏你们。”
回到家中的徐文爵得意的向母亲炫耀,自己花了五千两银子呢,气的其母都不想跟他说话了,把他赶出屋子恨恨地骂道:“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五千两银子就只得炫耀了,也不想想北京那些勋贵,因为平江侯一年能赚多少银子。”
山西的炼煤早就传到江南了,谁不知道陈子强拉着勋贵一起赚钱,这是典型的有福同享的例子了,可自己这儿子竟然守财奴成这样,不得不感到悲哀。
特别是几天后阮大钺那边传来消息,他出了三千两银子当做奖赏,这可把徐文爵羞死了,这才羞答答的去问母亲,在拿多少银子去合适。
这回再次被他母亲臭骂一段,既然已经给了现在再加,那不是更丢脸了,与其这样不如另想办法补救。
这话让他纠结了一番,幸好的妻子出了个计策,让他以魏国公府的名义,号召勋贵们一起来出力,这才让他有醍醐灌顶的感觉。
南直隶演唱的戏曲如火如荼,很快就扩散开来,陈子强此时正在浙江平阳县见郑芝龙,他是巡抚沿海,可两广和福建不在此次巡抚范围,本来不关郑芝龙什么事。
来这里是临时起意,平阳地处闽浙交界,过了分水关就是闽东福宁府的管辖区域了,而平阳千户所是浙江境内最靠近福建的一个水军卫所,隶属于温州卫管辖。
本来没想来这里的陈子强,想到的是平阳民风彪悍,自古就有练武的传统,几乎家家户户都或多或少的学过武术,担心这的千户所乱来。引起乡民的不满。
原来天下乌鸦一般黑,人们反正没指望了也不会说什么,可自从他整顿浙江军务,浙北地区因为他坐镇了一段时间,没人敢违抗军令,都已经着手改正了。
但地处浙南偏远地区的怕是还没改,百姓们若是见到同是浙江的人人都开始过安稳日子了,他们还要被剥削自然不满,故而他临时决定还是亲自去一趟。
到了这里发现军户们已经改革了,没有违抗命令,不过既然来了就多住几天,想想一县之隔的福建就在隔壁,突然生出见见郑芝龙的想法。
让人去福建给郑芝龙送信,请他来浙江谈谈,本来郑芝龙完全可以拒绝的,武将离开驻地是犯忌的事,可郑芝龙本身就不是守规矩的人,加上对陈子强的好奇,他还是来了。
倒是没觉得陈子强会害他,他最疼爱的儿子被陈子强送去湖南读书,弟弟又对对方推崇备至,怎么想都不会觉得会害自己。
到了平阳,郑芝龙惊讶地发现陈子强果然如传说中那样,没有丝毫的架子,要知道他是总兵,说是二品的武官,可对方可兵部侍郎还有侯爵的爵位,怎么看都是高高在上的。
可陈子强见到他笑眯眯的先向他打招呼,并未让他行参拜之礼,而是平等的对待他,这让他有了良好的印象,也生出一些感动来。
两人先是客气的交谈,而后陈子强问一些关于水军建设的事情,郑芝龙一一回答,也说了一些建议,和对水战的心得。
突然陈子强问道:“郑大人觉得做个海商拥有亿万家财好还是封侯传之子孙,被万民传颂名留青史更好啊?”
郑芝龙一怔,随即哈哈大笑,深深地凝视着陈子强道:“侯爷的为人下官听说过,犬子和幼弟没少写信回家告诫下官遵纪守法,下官就明说了吧,不是下官不愿收手,而是大明海域如今只有下官才能与西夷抗衡,朝廷若是不开海通商,那些人只能做海盗,而下官若是紧守门户不出海与之通有无,恐怕到最后就是群狼噬虎的结果啊。”
陈子强听后并未反驳,沉思一会儿凝重的点点头道:“郑大人所言确实有理,可还是做错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