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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六道     唐寅在异界txt下载     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七十八章

    第二百七十八章

    听闻后面的喊声,唐寅和周围的众将们同是一愣,纷纷回头后望,原本要催马冲出去的上官元彪也下意识地勒住战马。

    随着急促的马蹄声响,一名骑着快马而来的探马飞快地冲到唐寅近前,战马还没有完全停下,他就从马背上翻了下来,急跑上前两步,单膝跪地,气喘吁吁地说道:“大人,大事不好,我军后方遭遇敌军偷袭!”

    “什么?”唐寅闻言,眉头立刻皱起,敌军偷袭?哪来的敌人?一路之上,并未发展敌人的伏兵啊!再者说己方大军这么多人,区区的数千敌军根本伤不到己方。他疑问道:“哪里遇袭?敌军又有多少?”

    探报说道:“是……是后方押运粮草的队伍遭到敌人袭击,敌人的数量现在还没有查探清楚,当邱大人带队回去救援的时候,敌军已经跑了,我……我军粮草被烧毁大半!”

    “啊?”唐寅倒吸口凉气,这并非是己方的大部队遇袭,而是后勤部队遇袭,可这比本队遇袭更加严重,军中若无粮草,这仗还怎么打下去?唐寅坐在马上,拳头握的咯咯作响,好狡猾的敌军,竟然偷偷绕到自己的后方了。

    这时候,唐寅也把毛安的计谋想明白了大概,正如邱真所说,他确实是故意杀掉己方派去的使节,有意激怒自己,趁己方大举进攻之时,他再借着熟悉地理的优势偷偷转到己方的背后,偷袭后勤补给,*迫己方退兵。

    唐寅沉默许久,将牙关一咬,指向前方的林桥城,喝道:“不用管后方,更不用顾虑粮草,全军进攻,要一举拿下林桥城!”

    “是!大人!”周围众将纷纷插手领令。

    这回,不单是上官元彪上阵了,就连唐寅以及麾下的将士们也都齐齐上阵,一万人的轻骑兵队伍全速狂奔,简直如同一支利剑,直插林桥城。唐寅是打定了主意,毛安能偷袭己方的后勤,自己也能端掉他的老窝,偌大的县城,里面肯定会囤积大量的粮草,足够己方做补给之用。

    此时的林桥城和空城无异,里面的鹏军早就跟随毛安出城了,当唐寅一众冲到城门前的时候,城头上空空荡荡,连个站岗的士卒都没有。唐寅看罢,嗤笑出声,挥手喝道:“上墙!进里面把城门打开!”

    随着他的命令,一队风军士卒快速地下了马匹,并从马上取下飞爪,走到城墙脚下,纷纷把飞爪抛上城头,等飞爪抓牢后,士卒们拉着绳索动作敏捷的爬上城墙,城墙上确实一个人都没有,向城内看,空空如也,大白天的街道上连个行人都看不见,偌大的县城,就象是一座死城。

    士卒们没管那么多,顺着城墙进入到城内,接着合力把城门的门闩搬开,拉开大门,放己方的大队人马入城。

    由于毛安狡诈,唐寅这回可加了小心,没敢草率进去,先派出暗箭人员进入城内查探一番,确认没有伏兵之后,这才下令全军入城。

    县城当然不可能是空城,但城中百姓都躲藏在家中没敢出来倒是真的,两军交战,兵荒马乱之时,谁还敢在街上闲逛?

    唐寅入城之后,环视街道,只见街道两旁的房屋、店面无不门窗紧闭。他深吸口气,回头向后面的程锦甩下头,说道:“带些本城的百姓过来!”

    “是!”

    程锦答应一声,翻身下马,顺着街道向前走了两步,在一家门面较大的宅子前停住,接着伸手扣门。

    咚、咚、咚!

    他砸门的声响在死寂的城内显得异常刺耳,敲了好一会,也没见有人出来开门,程锦大皱眉头,倒退一步,接着提腿一脚,随着嘭的一声闷响,宅子的大木门应声而开,里面的木门闩被震成两截。

    门在踢开的同时,里面也传出一阵尖叫声,程锦举目一瞧,好嘛,原来宅子的院内哆哆嗦嗦围站有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显然是一大家子,此时人们脸色苍白难看,表情惊慌措施,看着门外身穿灵铠的程锦及其他的暗箭人员,吓的大气都不敢喘。

    “既然都在院子里你们还装什么聋子?”程锦大步流星走进院内,向这家人一甩头,说道:“都跟我出来!”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这家人随着程锦进院,都为之一哆嗦,哗啦一声,纷纷跪倒在地,连连求饶。

    他们这是做什么?自己又没有要杀他们!程锦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沉声喝道:“都站起来,随我出去!”

    这家人不知道他什么意图,只当他是要杀人,没有一个敢站起身的,并且一个劲的叩首求饶。程锦没耐心和他们耗,回头对暗箭人员甩头道:“把他们统统拉出来!”

    暗箭人员答应一声,齐齐上前,不管这些男女老少的哭喊,硬拉着将其一各个拖出院子。

    很快,他们就被暗箭人员带到唐寅的马前。

    唐寅低头瞅瞅众人,见这一家人吓的都缩成了一团,他心中不解,自己又不是凶神恶煞,怎么林桥城的百姓会如此惧怕己方将士?他不知道的是,毛安早就把天渊军描述成了洪水野兽,称其为虎狼之师,杀人如麻,各个都是嗜血如命的恶魔。

    在毛安连番的宣传下,林桥城的百姓们渐渐的也就对天渊军产生畏惧和恐慌的心理。

    唐寅的目光落在人群中的一位老者身上,他笑问道:“老丈,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和你的家人,我只是想知道县首府在哪,县库又在哪。”

    老者壮着胆子抬头看了唐寅一眼,随后急忙又把头低了下去,颤巍巍地说道:“老……老夫不知道……”

    县城的人竟然会不知道县首府和县库在哪,岂不可笑?

    没等唐寅说话,程锦把眼睛一瞪,伸手把老者的脖领子抓住,怒声道:“他们天渊军是为了消灭逆贼钟天而来,但尔等却处处维护逆贼一党,究竟是何居心?你们究竟还算不算是风人?”

    老者被他提起,两脚都快离地,哪还能听见他在说什么,老脸憋的涨红,看样子随时都可能背过气去。老者周围的家人们见状,纷纷跪地,连哭带喊的求饶,一时间乱成一团。

    唐寅也暗气这些百姓,他强压怒火,喝止住程锦,接着目光一偏,落到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身上,他弯下腰身,抓住小女孩的腋下,一把将其提起,放到马背上,让她坐到自己的面前,他笑呵呵地说道:“小姑娘,你告诉我县首府怎么走!”

    小女孩好奇地看着唐寅。虽然父母都说天渊军杀人不眨眼,不过她怎么看都不觉得唐寅象是坏人。

    当然,这主要是因为唐寅长了一张讨人喜欢的脸,不仅相貌英俊,而且天生笑面,当他隐去邪气的时候,笑面更显得和蔼可亲,嘴角露出洁白又尖尖的虎牙,让其还多出几分的可爱。

    小女孩被他抱到马上先是一惊,但在他的笑容中很快安稳下来,她直勾勾地看着唐寅,低声说道:“娘说你们是坏人……”

    唐寅笑呵呵地说道:“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打坏人的人。”

    “真的吗?”

    “当然!”

    “那你们杀人吗?”

    “只杀坏人!”

    “爷爷、奶奶、爹和娘都是好人,还有我!”

    唐寅被她的话逗的仰面而笑,说道:“所以我不会杀你们,反而还会保护你们。”

    “要是这样……我带你们去县首府!”小孩子毫无心机,被唐寅的三言两语就打动了。不过小女孩的家人们却冷汗直流,不管天渊军会不会杀掉自己这些人,但若把天渊军引到县首府,让县首毛安知道此事,那也是要灭族的重罪啊!

    还没等他们出言拦阻小女孩,唐寅已催促战马,喝道:“我们走!”

    有小女孩的指引,唐寅一行人快马加鞭,很快来到县首府的府门前,只见府门紧闭,里面静悄悄的,声息皆无。唐寅侧头,不用发话,身边的上官兄弟等人已齐齐上前,撞开府门,闯入府内。

    众人在县首府内仔细查找了一番,别说没找到县首毛安,就连个仆人、侍卫的影子都没看到。众人纷纷返回,向唐寅复命,说明府内无人。唐寅并不意外,既然毛安已经弃城了,那么他的家人也肯定在暗中秘密逃走了。

    他向众人挥挥手,示意他们归队,然后又低头看着依靠在他怀中的小女孩,问道:“小姑娘,县库在哪?”

    “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小女孩指指县首府的左侧。

    唐寅点下头,抬手揉了揉女孩的小脑袋,同时双脚一磕马登,策马飞奔过去。

    很快,唐寅一行人又到了县库,还没等到近前,唐寅的心便已凉了半截,因为离老远他就看到县库的铁门敞开,等到了近前再瞧,果不其然,宽敞的县库之内空无一物,别说粮食,就连库银都被搬运一空,里面只剩下杂草和散乱四处的垃圾。

    该死的毛安!看罢之后,唐寅恨的牙根都痒痒,现在己方粮草被毁,而县城内又没有积粮,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还真要被迫退兵不成?

    可转念一想,唐寅又笑了,县库里无粮,那百姓家中肯定有粮吧?!林桥城这么大,城内这么多的百姓,若把各家各户的粮食集中起来,也足够己方大军所用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第二百七十九章

    唐寅传令下去,贴出告示,全城征收粮草,可是林桥城的百姓都吓的不敢出门,告示张贴出去,也没人看得到,更没人来交粮,见状,唐寅便打算采用强制手段挨家挨户的征粮。

    而正在这时,艾嘉带领十多名地网的探子骑马赶到林桥城,见到唐寅后,她先是躬身施礼,随后问道:“大人现在可是要在城内征粮?”

    唐寅闻言,挑起眉毛,身为己方情报机构的负责人,艾嘉对敌人的动向毫无察觉,对自己的一举一动倒是了如指掌,让人好气又好笑。他点点头,沉声说道:“没错!我军后勤补给受敌人偷袭,粮草烧毁大半,若不征粮,我军这么多的将士吃什么?”

    “那……现在可有人交粮?”

    “无人交粮。”

    “大人打算怎么办?”

    唐寅眯缝着眼睛幽幽说道:“军不可一日无粮,即使要用强制的手段也得把足够的粮食征收上来!”

    艾嘉闻言,忍不住暗打冷战,倒不是因为唐寅的决定,而是因为邱真的预测之准。

    她之所以急匆匆地赶到林桥城也是受邱真的指派,后者最最担心的就是唐寅攻占林桥之后要使用武力征粮。

    她吞口吐沫,低声说道:“大人,我来之前,邱大人一再叮嘱我,务必要阻止大人采用强制手段征粮。”

    “哦?”唐寅一愣,邱真是怎么知道自己要征收粮草的?又是怎么知道自己会采用强制的手段?

    见他面露不解之色,艾嘉解释道:“邱大人说,既然敌军敢出城偷袭我军后勤,肯定是倾巢出动,而县首毛安又如此狡猾,定不会把城中的囤粮留给我军,所以,城中无粮,大人便会征粮,而乐湖郡一直被钟天的亲信们所控制,百姓生活困苦,各家粮食都不会太多,而且长期受钟天亲信舆论的左右,对我军成见颇深,大人若征粮,想必也没有几个人会交粮,而以大人的性格,随后便可能会使用武力征粮,这样一来,就正中敌军的圈套了!”

    听完艾嘉的话,唐寅吓了一跳,也不由得倒吸口凉气。邱真不仅把敌人的意图摸透了,连自己的性格、行事的风格都被他算的丝毫不差,这太可怕了……

    唐寅沉默片刻,方慢悠悠地问道:“会中敌人什么圈套?”

    艾嘉说道:“敌军会拿此大做文章,吓唬乐湖郡的百姓,使其对我军敌意更深,另外,敌军还会借此事诱惑更多的乐湖郡百姓投军,给我军的南下造成诸多的阻力!”

    原来如此!唐寅是聪明人,一点就透,听完艾嘉的转述,他也大致明白了毛安的意图。此人倒是真不能小窥,虽然只是个县首,但却攻于心计,无论用兵还是整体的谋略,都称得上有独到之处。

    他握了握拳头,喃喃说道:“若是不征粮,我军可就要断粮了!”

    艾嘉急忙说道:“邱大人已经派人去往金光郡,让其急调一批粮草过来,另外还派人分去找萧将军和李将军,让另外两军增援粮草,预计最多两天,增援的粮草就能运到。”

    “哦!”唐寅应了一声,同时也松口气,有邱真在,还真是省去自己许多的麻烦。

    有了邱真的告戒,唐寅立刻收回强制征粮的命令,随即又令麾下士卒在林桥城内暂时驻扎下来,等平原军、赤峰军以及金光郡的粮草送到之后再做打算。

    由于粮草被毁大半,唐寅也不太敢再继续深入下去。

    上北县的县首毛安没有与唐寅正面交锋,而且他也打不起,手下兵将满打满算才八千人,但他却把唐寅统帅的十万直属军和三万贝萨骑兵牢牢拖在林桥城内,整整耽搁了两天有余,这也为郡首耿强那边争取到了两天多的准备时间。

    这两天来,唐寅麾下的直属军非但没有骚扰林桥城内的百姓,其主力人员甚至连城都未进,只是在城外安营扎寨住下来,这令林桥城内的百姓对天渊军的认识加深了许多,对其畏惧、惶恐的心理也大大减轻。

    毛安跑了,城主跑了,林桥城内大大小小的官员几乎都逃到郡城西百,唐寅与邱真、张哲、宗元等谋士商量了一番,决定还得再立一个县首或者城主,来稳定林桥城,毕竟林桥是县城,城池大,位置重要,日后己方要进攻西百,粮草、物资等等的补给免不了要路过林桥,保证林桥的稳定对己方大军的作战也很重要。

    可是己方才刚刚攻占林桥城,人生地不熟,若安排己方的亲信人员担任重职,只怕未必能治理好,城内百姓也不会信服,但若从当地人中挑选,又不知道选谁合适。唐寅为此事感到为难,宗元给他出个主意,让他张贴告示,由桥林城内的百姓们来毛遂自荐,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高官之下也必然不乏贪图功名的能人。

    唐寅觉得宗元的提议有道理,随即便派人写好告示,张贴出去。

    从百姓中直接选县首,可谓是开了先河,刚开始还没人相信,只是觉得唐寅为了拉拢人心在故意做作样子,等到第二天,才陆续有人试探着前来,唐寅对这些人皆以礼相待,只要是肯来的就没有空手而归的,即使不给其县守或城主的职位,也会安排他担任其它的官职,最次也是给些银两,打发走人。

    如此一来,消息立刻就传开了。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前来县首府应征的人就已人山人海了。这时候,从平原军和赤峰军增援过来的粮草已相继运到,唐寅开始准备继续南下进攻,便将选拔县首和城主一事交给宗元处理,他自己则统帅大军,向南进发。

    由林桥城向南不足百里便是冀城,这也是上北县与宝青县交接处的城池,只要攻占冀城,唐寅一众就可进入宝青县,直取郡城西百。

    冀城不大,但城内的守军却接近两万人,其中有八千人正是毛安的部下,另外大部分则是临时征收入伍的百姓和奴隶,而县首毛安现在就在冀城城内,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要在这里死挡唐寅的大军。同时,毛安还派人给耿强送去书信,说明自己死守冀城的决心,并要耿强做好出击的准备,等自己与唐寅大军交战的第二天,趁敌军疲惫之时,耿强率领郡军主力前来增援,到时己方里应外合,定能大破以唐寅为首的天渊军。

    他的书信是顺利送到了耿强的手里,可耿强却对他的要求暗暗咧嘴,他之所以敢留在乐湖郡抵挡天渊军,主要就是因为西百城的城防坚固,易守难攻,现在毛安要他出城迎击天渊军,他心里实在没底。

    事关重大,耿强不敢不谨慎,他与手下的亲信们连夜商议此时,结果讨论来讨论去也没商议出个结论。

    他们这边在拖沓,可唐寅统帅的直属军是一点没耽搁,一路南下,*近冀城。

    在距离冀城一箭地开外的地方,唐寅抬起手臂,令大军停止前进,他举目打量眼前这座城池,长宽都不足五里,但城墙却高达三丈三,这是按照大城的规格建造出来的城墙,向墙上看,旗帜招展,绣带飘扬,城门上方一杆大旗,上有斗大个‘鹏’字,向左右看,兵甲林立,红压压的一片,分不清楚有多少鹏军。

    自从唐寅率领大军进入乐湖郡,还是首次看到这么多的敌军,他微微眯缝起眼睛,催促战马,向前行去。

    在他后面的上官兄弟、吴广、战虎、古越、乐天、艾嘉等人见状,怕他有失,纷纷策马跟了上去。

    唐寅正骑马向前走了,突然之间,城头上响起一声刺耳的呼啸,一支利箭在空中画出一道长长的弧线,抛落下来,正中唐寅战马蹄前的地面,嘭的一声,箭支定在地上,箭尾的雕翎嗡嗡乱颤。

    见敌军已射住阵脚,唐寅勒战马停了下来,他冲着城头上方大声喊喝道:“我乃唐寅!让你们的主将出来与我说话!”

    他话音刚落,就听城上有人大声叫喊道:“唐寅,我在此地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唐寅拢目细看,只见城上的兵甲中站有一名三十多岁的白面将领,这人身穿盔甲,腰佩长剑,唇上留着八字胡,即使一身甲胄仍显得文质彬彬。唐寅喝问道:“你是何人?”

    “上北县县首,毛安!”

    听到毛安二字,唐寅的眼睛立刻瞪圆了,眼中精光四射,杀机顿现,他仰面大笑,伸手一指城头上的毛安,笑道:“毛安,我找的就是你,原来你在这里,今天我取你的狗头!”

    “哈哈——”

    毛安毫无畏惧之色,反而大笑起来,骂道:“唐寅小儿,逆臣贼子,公然举兵造反,现在还敢口出狂言,有本事你就来吧!”

    唐寅握紧拳头,侧头说道:“乐天,把此人给我射下城来!”

    “是!大人!”

    乐天答应一声,取出弓箭,接着回手抽出一根银箭,手腕挥动之间,银箭灵化,箭身之上生出根根的倒齿。他拈弓搭箭,对准城头之上的毛安,猛然就是一箭。

    嘶——灵箭飞出,在空中发出尖尖的呼啸声,去势快如闪电,直奔城头之上的毛安。

第二百八十章

    第二百八十章

    “大人小心——”

    毛安并非武将出身,他也不会灵武,当乐天一箭射来时,他还全然没有反应,但在他身旁的一名武将反应极快,一把拉住毛安的胳膊,向后一带,与此同时就听咔嚓一声,那武将在拉开毛安的瞬间,灵箭也到了近前,没有射中毛安的眉心,却划中了他的头盔,但去势不减,又将毛安身后的一杆大旗射成两截。

    “啊?”直至这时,毛安才意识到刚才自己险些被对方一箭射杀,他忍不住伸手摸摸头盔的侧边,能清楚的感觉到上面有一条深深的划痕,他回头又看眼被射断的大旗,心有余悸的打了个冷战。好在自己的爱将及时把自己拉开,不然的话,敌将这一箭就得把自己的脑袋射掉啊!

    他嘘了口气,转头对身边的那位武将点下头,叹道:“卢将军,这次你可救了我一命啊!”

    “这是属下应做的,大人不用挂在心上。”毛安身边的这位将领名叫卢青峰,是跟随毛安一同到上北县任职的武将,他本是钟天的门客,灵武出众,但为人耿直,说话也直来直去,不得人缘,钟天得道之后,他也仅仅分得一个小官职,未受到重用。

    不过他对毛安倒是敬佩得很,觉得自己这位顶头上司头脑精明,谋略深远,也就心甘情愿的为他做事,听他调遣。

    毛安冲着他点点头,然后又看向城外的唐寅,大喝道:“唐寅,你的暗箭伤不到我,想取我的人头,你就亲自来拿吧!”

    闻言,没等唐寅发令,乐天从箭壶里一下子抽出三根银箭,唐寅冲着他摆摆手,将其制止,随即问道:“哪位将军愿打头阵?”

    “我去!”

    吴广率先向唐寅插手请缨。自投靠唐寅以来,他还一直没有建树,现在总算是碰到顽固一点的敌人,吴广也想趁机表现一下自己的实力。唐寅点点头,说道:“吴将军,我给你两万将士,望你能首战成功!”

    “是!”

    吴广答应一声,从直属军内点出两个兵团,直奔冀城城下,他策马冲在最前面,冲着城上大声喊喝:“谁敢出城一战?”

    “大人,我去战他!”见天渊军已派出武将讨敌骂阵,毛安麾下的一名青年偏将跨前一步,请缨出战。

    毛安也想试试天渊军的虚实,他点下头,说道:“要小心,能战则战,不能战就立刻退回城内!”

    “是!大人!”

    这青年偏将答应一声,快速地下了城墙,令人打开城门,只带着千余名鹏军出城迎战。

    青年偏将年岁不大,只二十出头的模样,但气势可不弱,快马到了吴广近前,提起手中的长枪,指着吴广的鼻子,喝问道:“来将通名!”

    吴广笑了,暗暗摇了摇头,不用动手,只用洞察之术他便把对方的修为探明了大概。他悠悠说道:“我叫吴广!阁下并非我的对手,识趣的话,就赶快退回城内,换个厉害一点的人物出战……”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青年偏将已气的眉毛竖立,五官移位,他大吼一声:“老子要你的狗命!”说话之间,青年偏将将手中的银枪灵化,接着策马前冲,借着战马奔跑时的惯性,一枪直取吴广的胸口。

    哼!吴广心中冷哼一声,他坐在马上不慌不忙,甚至连马鞍桥上的长刀都未取下来,只是给自己罩起灵铠,等对方的一枪刺到自己近前时,他身形微侧,让过锋芒,紧接着一把将灵枪的枪身抓住,振声喝道:“撒手!”随着喊声,他手臂用力回拉。

    那青年偏将倒也听话,随着沙的一声,掌中的灵枪一滑,竟被吴广硬生生夺了过去,他脸色顿变,本能的惊叫出声,可还没等他调头向后跑,又听吴广大喝一声:“还给你!”说着话,他单手握枪,狠狠捅了出去。

    喀嚓!

    这一枪,是枪头朝后,枪尾朝前,只是吴广前捅的力道太大,速度太快,青年偏将根本没反应过来,枪尾已正中他的护心境上,耳轮中随着一声脆响,青年偏将的护心境应声而碎,连带着,枪尾刺入,直接贯穿了他的身体。

    青年偏将声都未吭一下,在马上左右晃了晃,接着一头载下战马。他是提着枪出来的,结果死时他的枪是插在他的心口窝上。

    吴广连武器都没用,只一招就把青年偏将刺死,虽然对方有轻敌的成分,但也不难看出吴广出类拔萃的修为和身手。

    随着青年偏将阵亡,鹏军阵营一片哗然,阵形大乱,千于名鹏军心惊胆寒地纷纷转身向城内跑。吴广哪肯放过这样的机会,他提起长刀,向前一指,大声喝道:“杀——”

    吴广一声令下,随他出阵的两万直属军纷纷吼叫着向前冲杀,兜着鹏军的屁股追杀上来。

    “放箭、放箭!挡住敌军!”

    毛安在城头上连声叫喊,命令周围的士卒放箭。一时间,城头上箭如雨下,纷纷落入直属军的阵营当中。只听人群中箭头破甲声、人们中箭的惨叫声以及扑倒在地的闷响声连成一片,成群的直属军中箭倒地。

    不过箭阵挡不住疯狂冲击的直属军,当直属军进入还击射程后,人们边跑也边向城头放箭,这时候根本不用瞄准,城头上都是鹏军,只要大方向对了,一箭射出就不会射空。

    直属军的回射还击也令城头上的鹏军出现一阵骚乱,不过毛安早有准备,他马上令人将早已经备好的门板抬出来,纷纷架到箭垛上,不仅能阻挡直属军的回射,而且还能把对方的箭支收集起来,再还击回去。

    双方的互射皆有死伤,不过城墙上的鹏军具有先天的优势,居高临下的劲射,给城下的直属军造成极大的伤亡。

    直属军士卒几乎是一路踩着己方同袍的尸体推进到冀城城下。士卒们架起云梯的同时,吴广业已翻身下马,他单手持刀,凌空跃起,足足蹦起有两米多高,接着伸出手掌,五指如钩,一把扣入城墙的墙石上,使他整个身体挂在墙面。

    随着他一声断喝,手臂用力一提,身子继续上纵,又爬升半米左右,只几个跳跃,吴广便已爬到城墙的中段,只再几个纵跃便可上到城头。这时,城上的鹏军也发现了吴广,数名鹏军合力端来一锅火油,对着吴广的头顶就泼了下来。

    修灵者的修为再高,灵铠再坚固,也挡不住一锅火油当头浇下。吴广心头一震,不敢大意,急忙挺身横跃,他是把火油躲开了,可人也从城墙中段滑落下来。之后吴广又连续攀爬数次,可都被训练有素的鹏军以火油死死拦住。

    吴广进攻受阻,而其他的直属军进展也不顺利,成批的士卒在攀爬云梯的过程中或是中箭摔落或是被滚木檑石硬生生砸下去,城下的尸体已叠罗了一层。这样攻打下去,只怕不仅攻不上城,两万的直属军还都得交代在这。

    在后方观战的唐寅眯缝着眼睛,盯着战场,他慢慢抬起手来,面无表情地说道:“元武、元彪,你二人率领两万将士顶上去,协助吴广将军攻城!”

    “是!”

    上官两兄弟齐齐答应一声,随即统帅五个兵团,快速地冲上战场。

    随着上官元武、上官元彪这两兄弟统帅两万大军杀上战场,使吴广的压力顿时减轻许多,直属军四万人合力攻城,声势浩大,攻击如潮,一轮轮的冲锋令守成的鹏军也倍感吃力,其士卒不时有人被城下飞射上来的箭矢击中,惨叫着栽下城墙。

    战斗由上午一直打到中午,四万直属军仍未攻下冀城,这时候,唐寅有些急了,眼前这小小的冀城,己方这么多人竟然都攻打不下来,那日后要进攻西百城甚至盐城,仗还怎么打?他眉头动了动,侧头喝道:“古越!”

    “末将在!”古越急忙上前,拱手应话。

    “你率三万将士,绕到冀城的后方,由后城发动进攻!”唐寅冷声说道。

    “是!大人!”古越答应一声,立刻领令而去。

    接着唐寅又用莫非斯语说道:“战虎!”

    “在!”

    “你率二万将士,继续加强正面的进攻!”

    “是!”

    战虎也领令而去,这时候,唐寅的身边只剩下百余名侍卫以及程锦为首的暗箭人员,当然,因为骑兵无法攻城,直属军的一万轻骑和贝萨重装甲骑兵都未上战场。

    古越和战虎的上阵,已经使攻城军队增加到九万人,而冀城城内的守军才区区两万,两万对九万,其防御之艰苦也就可想而知了。

    此时战斗已打到白热化,冀城的正方和后方都在发生着激烈的战斗。

    且说战虎,他抗着那把超大型号的铁锤,分开己方士卒的人群,甩开大步,直接冲到城门前,然后举目望了望城门,双手轮起巨锤,对准铜制的城门,全力猛砸下去。

    轰隆隆——这一声巨响,直把周围的风军震的耳朵一阵鸣叫,接着什么都听不见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第二百八十二章

    唐寅是统帅,属下如何行动都需得到他的许可,进攻不利,陷入敌人的埋伏,程锦是有过错,但唐寅也难逃其咎,这一点上,唐寅有过人之处,他绝不会给自己找借口推脱责任。

    听完他的话,程锦以及周围众人无不动容。

    身为三军主帅,能当着自己部下们的面主动承认自己有错,那已经不仅仅是需要勇气的问题了,而还要具有广阔的胸襟和气度。只是很可惜,唐寅勇气是有,但胸襟和气度却都不大,他只是没有高低贵贱的心理罢了,也没有认为自己承认错误是件多么丢人的事。从令一个角度上说,这时候的唐寅还没有给自己定在一个很高的位置上。

    明攻不成,夜袭又失败,唐寅也没有办法了,只能听从邱真的意思,坐等己方的后勤辎重运到再说。

    翌日,直属军未再发动进攻,而毛安翘首以待的郡军也未来增援。

    现在,耿强还在西百城内,和手下的谋士、将领们在商议到底该不该听信毛安的意见,出击以唐寅为首的天渊军。耿强自己举棋不定,下面的谋士、将领们也是分成两派,一派主张出战,一派主张坐守,争执不下,论来论去。时间就在两派的争辩中一点点的被消磨掉。

    等到第二天,唐寅试探性的佯攻一次,见冀城的抵御依然凶悍,便传令撤下主力,只派小股兵团上去骚扰,让敌方的守军不得安宁。

    当天晚上,后勤辎重还未到,宗元倒是来赶回来了。他在林桥为选拔县守和城主一事多逗留了两日,现在人选都已找好,他便急急赶回。见到唐寅之后,他先把自己处理的结果汇报一番,随后又了解一下己方目前的战况。

    听完众人的讲述后,宗元沉思片刻后笑了,对唐寅说道:“大人,其实要取冀城并不难!”

    “哦?”听完他这话,在场的众人都是一愣,包括唐寅在内。己方打冀城已打三日,但却久攻不下,宗元一来就说打下冀城不难,这话的口气有点太大了。唐寅笑问道:“宗元先生,你有何计,说来听听!”

    “继续用夜袭之策!”宗元信心十足地说道。

    众人听后,无不大皱眉头,还用夜袭,那不是自找苦吃吗?程锦怎么样,暗箭又怎么样,那么厉害的一批暗系修灵者都没有讨到便宜,这次还派谁去夜袭?唐寅大摇其头,苦笑着说道:“宗大人,我们已经失败了一次,你认为再用夜袭还能成功吗?”

    宗元笑问道:“请问大人,冀城城内的守军有多少?”

    唐寅不明白他此问的目的,皱着眉头道:“最多两万人!”

    “是啊!才区区两万人,又与我军交战已有三天,其将士定已疲惫不堪,怎能整整一夜都处于高度紧张的防备之中呢?”宗元顿了一下,环视众人,又道:“我方可再派人前去夜袭,不过这批人是去送死的,其目的是为了打消敌方的防备之心,挫败我军的夜袭之后,对方定然不会想到我军还会有第二波的夜袭,到时,这第二波的夜袭便可出其不意的打对方个措手不及!”

    等宗元说完,众人纷纷垂下头去,沉思不语,心中都在合计宗元的计谋是否可行。

    派出两波偷袭人员,分成一先一后,这倒是真能出人意料,不管毛安再怎么狡猾,也万万不会料到己方的这一手。只是,第一波偷袭将士将会九死一生,实施此计,己方的损失也不小。

    唐寅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皱着眉头说道:“若是按照宗大人的计谋,那第一波偷袭的兄弟们可就没有几人能活着回归本营了。”

    宗元拱手说道:“以极小的代价换回最终的胜利也是值得的,就算我军的攻城辎重运到,大举攻城之时仍会有死伤,大人,你说呢?”

    恩!唐寅暗暗点头,随即环视众人,说道:“诸位,你们的意思呢?”

    邱真站起身形,拱手说道:“宗大人谋略过人,其计可行!”

    对于宗元的计谋,邱真也甚是佩服。其实,他和张哲都是以整体谋略方面见长,而短兵交接时的战术战策则远不如宗元。

    听他也这么认为,唐寅不再犹豫,说道:“好!就按照宗大人的计谋办,今晚子时,我军再偷袭冀城!”

    “是!”众人纷纷起身,齐声应道。

    唐寅接受了宗元的计谋,在全军中选出百名死士,由他们担任第一波偷袭,而以程锦为首的暗箭人员担任第二波偷袭任务,与上次不同的是,这回唐寅也亲自参加,表明自己要一战成功的决心。

    另外,他将偷袭的方位定在冀城的后城,并令全军将士秘密向冀城后城外的己方营地聚集,包括贝萨骑兵在内,只要前方一得手,己方的大军便可第一时间冲出大营,直扑城内。

    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唐寅找来那百名死士的头领。这人是位队长,名叫江楚,并不会灵武,但身体健壮,体形高大威猛。

    唐寅打量了他一番,柔声问道:“江楚,你可知道此次偷袭之凶险?”

    江楚拱手说道:“回大人,敌众我寡,敌方又早有防范,此次偷袭,属下已抱成仁之决心!”

    唐寅点点头,目光一黯,向旁挥挥手。这时站在一旁的侍卫端着托盘走到江楚近前,向他面前一递,江楚举目一看,只见托盘内摆放的都是黄灿灿的金锭。唐寅说道:“这些金子,你拿去和其他的兄弟们分了吧!”

    江楚手已伸出手,可又立刻缩了回去,抬起头来,直视唐寅,正色说道:“属下为国捐躯,不图回报!”顿了一下,他又说道:“若大人有心奖赏,就把这些金子送到我等的家中吧!”

    唐寅闻言,心中甚是感动,若是还有其他的良策,他断然不会让这些可敬又可佩的士卒们去送死,不过为了尽快破城,为了将己方的损失降低到最小程度,只能做出牺牲。他在心里轻叹一声,说道:“你等若是不幸阵亡,我定会供养你们的家人,让他们衣食无忧。”

    “属下多谢大人!有大人此话,我等死亦无憾!”江楚闻言,单膝跪地,拱手施礼。

    子夜。以江楚为首的百名直属军死士悄悄潜出营寨,直奔冀城的后城而去。

    和程锦那次偷袭时遇到的情况差不多,从外面看,冀城的防备十分松懈,塔楼无哨兵不说,城墙上也看不到巡逻的士卒。这批死士,一路上未受到任何的阻挠,顺顺利利潜伏到城墙下。

    江楚等人静静听了一会,确认城头上没有动静,这才将随身携带的绳索取下,把铁勾抛上城头,抓捞箭垛,百名士卒手脚并用,顺着绳索快速地爬上城头。

    若长的城墙之上,向左右观望,别说巡逻的士卒,就连站岗的侍卫都没有,此等松懈的防卫,根本不象是正处于两军交战之时。

    江楚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他咬了咬牙关,将心一横,对麾下的士卒们甩下头,低声道:“下城墙,开城门!”

    百名直属军士卒取回绳索,又挂到城墙内侧,顺着绳子,快速地下了城墙,进入城内。

    他们贴着城墙根,高抬腿,轻落足,慢慢向城门方向潜行过去。

    出人意料的是,一路上根本没有碰到鹏国的伏兵,未受到拦阻,还真让他们顺利到了城门洞。这时候,江楚不由得暗暗纳闷,看着近在支持的城门,心中喃喃嘀咕,难道敌人真的没有防备?己方的偷袭的行动成功了?

    没有时间细想,他甩了甩头,示意周围众人赶快搬开门闩,放己方的大军入城。百名士卒按照江楚的意思正要搬动门闩,正在这时,城门洞外面突然鼓声四起,伏兵浮现,只见无数身穿红甲的鹏军从各个角落、暗处里涌出来,一各个刀出鞘,箭上弦,如临大敌。

    “哈哈——”

    随着一阵大笑之声,鹏军的士卒中走出一名将领,大声喝道:“我家大人早就算到尔等还会再来夜袭我城!不过,尔等是一批不如一批,这回唐寅竟然只派你们这些没用的废物来送死,实在可笑!你们若是聪明,就乖乖放下武器投降,如若不然,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说话的这名鹏将,正是毛安手下大将,卢青峰。

    听闻话声,江楚等人同是身形一震,心中暗叫糟糕!江楚急声喝道:“别管敌人,快开城门!”

    “是!”

    士卒们闻令齐齐答应一声,合力去搬城门的门闩。

    城门是由纯铜打造,而门闩也同样是铜制的,又宽又厚,沉重无比,哪是说搬就能搬得下来的,何况,卢青峰也不可能给他们搬下门闩的机会。

    见对方不听自己的奉劝,一意孤行,他冷笑一声,抬起手来,喝道:“放箭!”

    随着他的话声,鹏军箭支齐发,呼啸着飞射进城门洞里。

    可怜这百余名直属军死士,即无盾牌,又无处闪躲避让,就如同活靶子一般,被无情的箭支射到一排又一排。

    人们的惨叫声,箭矢破甲入骨声不绝于耳,即便是江楚也未能幸免,胸前、小腹、大腿、手臂横七竖八插有十数根箭支,有些甚至已把他的身体刺透,但他并未倒地,冲着卢青峰怒声嘶吼道:“逆贼,你等的下场将会和钟天一样,粉身碎骨,死不足惜!”说着话,他奋力举起手中的战刀,踉踉跄跄向卢青峰冲跑过去。

第二百八十三章

    第二百八十三章

    见江楚不知死活的向自己冲来,卢青峰哼笑一声,举起手中的长枪,对准江楚的脖子横扫过去。扑哧!这一枪,正扫在江楚的脖颈,随着一声脆响,江楚的脑袋应声而落,无头的尸体又向前抢出两步,才扑倒在地。

    看都没看尸体一眼,卢青峰甩了甩长枪上的血迹,侧头喝道:“把偷袭之人的脑袋统统割下来,挂到城头之上,等明日天亮让敌军看个清楚!”

    “是!”

    周围的鹏军士卒纷纷答应一声,一拥而上,也不管这百名风军是死是伤,轮起佩刀就是一顿狂砍。

    作为第一波夜袭的百名死士,无一生还,大部分死于对方的箭下,另一部分则被活生生劈下头颅。

    这时候,卢青峰后方马蹄声响起,他回头一瞧,原来是毛安骑马赶来。等毛安到了近前之后,卢青峰急忙拱手施礼,必恭必敬地说道:“大人!”

    “卢将军,这里怎么回事?”毛安边冲着卢青峰点下头,边四下巡视。

    夜间,毛安和卢青峰分工明确,一个看守前城,一个则看守后城,而看守后城的是正是卢青峰。

    “回大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几个不知死活的敌军又来趁夜偷袭我城罢了,现在已全被我部射杀,大人不必担心!”

    “哦!”听完卢青峰的话,毛安方缓缓嘘了口气。

    卢青峰笑道:“看来,今天晚上是可以消停了,敌军不会再有行动!”

    毛安先是点点头,但又立刻摇了摇头,对卢青峰说道:“卢将军,不可大意,小心敌人还有第二次的夜袭!”

    “哈哈!”卢青峰仰面而笑,觉得毛安哪里都很好,就是为人太过于谨慎。

    敌人那边已经死了一批偷袭的人,怎么可能还会再组织第二批?难道送死一波不知足,还想再送死第二波?心里不以为然,但他可没敢表现在脸上,笑呵呵地拱手应道:“大人尽管放心,我部定会严阵以待,敌人不来也就罢了,若是敢来,我必让其有来无回!”

    “恩!”听他这么说,卢青峰放下心来,仰头说道:“卢将军,这几日我们是要辛苦一些,等郡首大人那边的援军赶过来,与我部里应外合,内外夹击之下,唐寅叛军必败无疑!”

    听了这话,卢青峰暗暗叹口气,毛安早就给耿强去了书信,让他于敌军攻城的第二日赶过来增援,可是现在已经快到第四天了,连郡军的影子都看不到,真不知道耿强那边究竟在搞什么鬼?!

    他挺直腰身,正色说道:“大人,我军将士同仇敌忾,上下一心,冀城的城防又坚固无比,即使郡军不来增援,只靠我们自己的实力也能顶住唐寅的大军!”

    毛安可没有他这么乐观,这几日对方的攻城都没有使用大型器械,显然是后勤辎重还未运到,一旦等天渊军的攻城利器补给上来,己方的防御可就不会这么轻松了。只是这话没有必要说,而且说了也没用,他苦笑一声,说道:“卢将军万万不可掉以轻心,继续加强戒备,我先回前城了!”

    “是!大人请慢走!”

    卢青峰嘴上答应的很好,但根本没往心里去,在他想来,敌人既然失败了一次,看清楚城内已有防范,就绝不敢再发动第二次,何况,这种情况已有前车之鉴,上次敌人来偷袭时铩羽而归后,便没有再组织第二次的偷袭。

    另外,连续数日己方将士都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中,身心疲惫,自己能受得了,下面的士卒们也受不了,若不能趁现在这个空机好好休息一番,以后再想休息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等毛安走远之后,卢青峰立刻叫来手下人,令其分出一千人手,全部上城墙严守城池,其余人等则抓紧时间休息,补充体力,以应付天亮之后的战斗。他这个决定令下面的士卒们欣喜不已,人们也终于算是可以睡一个长觉了。

    按照卢青峰的意思,一千名鹏军被布置上城墙,几乎是十步一岗,五步一哨,而且还不时有成队的士卒来回走动巡逻,防守可谓是严密至极。卢青峰亲自巡视了一番,感觉自己的安排天衣无缝之后,这才放心地下了城墙,也回到自己的营帐中去休息了。

    卢青峰和大多数的鹏军去睡觉,留下千人站岗放哨,先不说这些士卒们的心理是否平衡,单单是身体也受不了。当人们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可能感觉不到疲惫,但是现在连卢青峰都去睡觉了,无疑是说今晚不会再发生敌情,士卒们紧绷的神经松缓下来,疲累和倦意也就席卷而来。

    刚开始,这千余名鹏军还能站得住,等到后半夜的时候,几乎全都倒地上了,只听城头之上,鼾声起伏,不绝于耳,偶尔能有几名打盹的士卒恍然惊醒,睁着朦胧的睡眼,探着脑袋向城外张望几下,随后又慢慢垂下头去,眼皮也搭拉下来。

    冀城城头上的变化,唐寅这边已了如指掌,当听说冀城的城头上突然出现许多站岗的士卒时,宗元便已仰面而笑,断言对方已经上当,城内再无埋伏。随后他又向唐寅进言,不可马上发动第二次偷袭,要等,等到天要蒙蒙亮的时候,那也是鹏军最放松最疲惫之时,再发动偷袭,定能一击成功。

    黎明十分是偷袭的最佳时间,这个道理唐寅自然明白,听完宗元的意见,他立刻采纳,偌大的天渊军营寨毫无动静,安寂的可怕。

    等天至五更的时候,唐寅、程锦等暗箭人员已准备妥当,整装待发。

    唐寅要亲自跟随暗箭人员入城偷袭,邱真、宗元等人还真有些不放心,尤其是肖娜,得知此事后也急匆匆地赶来劝阻,唐寅对众人的担心不以为然,笑呵呵地说道:“别说敌人没有防备我方的第二次夜袭,即便有所防范,也奈何不了我!列位不用担心。”

    肖娜咬咬嘴唇,上前一步,说道:“我随你一起去!”

    唐寅笑了,肖娜并非暗系修灵者,跟随己方众人前去,不仅不会成为帮手,反倒还会成为累赘。他眼珠转了转,含笑说道:“肖娜公主,有个地方还真需要你的帮忙!”

    “什么地方?”肖娜眼睛一亮,眨也不眨地看着唐寅。

    唐寅正色说道:“等我们打开城门的时候,必定会惊醒城内的敌军,当敌军大举来攻时,只怕我们也顶不了多久,我希望肖娜公主的骑兵能第一时间赶过来接应,只要做到这一点,就已经是帮了我天大的忙了!”

    肖娜边听边点头,等唐寅讲完,她细细一想,说来说去还是要自己留在城外嘛!她面露落寞地说道:“难道不能让我和你同去吗?”

    唐寅说道:“有你在城外接应,我在城内行动时会更放心,这对我同样很重要。”

    不管唐寅这话是不是拐着弯的拒绝自己,但肖娜听后仍觉得很窝心。她重重地点下头,正色说道:“我会第一时间赶到的!”

    “恩!”唐寅看着她一笑。

    唐寅和程锦带领二十余名暗箭人员,悄悄出了己方大营,向冀城的后城潜行过去。

    身为暗系修灵者,潜行对他们而言如家常便饭,二十几人,时而现身,时而消失,飘忽不定,形如鬼魅,加上黎明前又是天色最为黑暗的时候,即便城头上的鹏军有所发觉也会认为是自己眼花了,何况,正处于熟睡中的鹏军士卒根本就毫无发现。

    很快,唐寅一行人等已潜伏到城墙根下。他侧耳倾听,城头上只有鼾声,连低声交谈的说话聊天声都没有。真是天助我也!唐寅心中暗喜,他侧头向程锦等人使个眼色,众人会意,纷纷向唐寅点下头,表示已做好准备。

    见状,唐寅不再迟疑,施展暗影漂移,随着一团黑雾腾出,人已不见,再现身时,业已上到城头。闪到城上之后,唐寅第一时间蹲下身形,同时无声无息的退到箭垛下的阴影之中。他举目四望,好嘛,只见长长的城墙上扑倒一片。

    有些鹏军是依靠着箭垛搂抱着长矛打盹,有些鹏军则干脆躺到地上,横七竖八,杂乱无章,什么睡姿的人都有,但就没有保持清醒的。

    这时候,程锦等人也都上到城墙,纷纷效仿唐寅,身法敏捷又灵巧地隐于箭垛的影中。

    “恩……”

    没等唐寅等人进行下一步的行动,位于唐寅身边一名靠箭垛而睡的鹏兵呢喃了一声,脑袋一偏,直接靠到唐寅的肩膀上。

    只是这一个微不足道的举动,已然令程锦等人脸色顿变,沙!随着轻微的声响,程锦等人的佩刀已齐齐出鞘。

    唐寅可比他们冷静得多,急忙冲众人摆摆手,示意他们无须紧张,更不要在城头上动手。

    此时,唐寅隐身于阴暗的箭垛下,众人根本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却能看到他那对绿幽幽的眼睛。唐寅的绿眼和贝萨人的碧眼是不一样的,贝萨人的眼眸是绿色的,而唐寅的眼眸是黑色,只是表面上蒙起一层绿光,更显得诡异骇人。

    他侧头看了看靠在自己肩头上的鹏军,听他呼吸依然匀称,显然还是在深睡之中,他嘴角挑了挑,伸出手来,慢慢地将那士卒的脑袋推开,让他靠向另一边的人。

第二百八十五章

    第二百八十五章

    唐寅一刀,快似闪电,卢青峰急忙横枪招架,当啷啷,刀锋撞击枪杆,金鸣声刺耳,卢青峰咬着牙硬是一步未退,不过双脚摩擦地面,足足向后滑出半米多远。他心头颤动,暗叫厉害,厉声喝问道:“你是何人?”

    “唐寅!”唐寅单手挥动镰刀,说话之间,黑暗之火生出,依附在镰刀上,使镰刀变成一把燃烧着黑色火焰的鬼刀。

    听闻唐寅二字,卢青峰脸色顿变,唐寅竟然亲自入城偷袭,这太出人意料了。想到这里,他向后急退数步,同时大喝道:“射火油!”

    随着他的话音,隐藏于城中的几架小型投石机齐齐发动,将一桶桶的火油发射出去,不过,火油并非是射向唐寅,而是射向城门洞里的程锦等人。此时好不容易才打开冀城的后城门,唐寅哪能让己方人员再次被敌人*退?

    看着飞在空中的油桶,唐寅意随心动,身形消失,在半空中浮现,他刚一现身,飞射过来的油桶已到近前,唐寅凌空连挥数次镰刀,只听咔嚓、咔嚓之声不绝于耳,砸向城门洞的五只油桶齐齐被他劈碎,火油当空倾洒而出,淋了一地,当然也浇了唐寅满脸满身。

    嘭!

    劈碎油桶后,唐寅的身躯才落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哎呀!见状,卢青峰暗叫不好,唐寅的暗影漂移太厉害,己方的火油根本射不到城门洞那里。他双目圆睁,大声吼叫道:“继续发射!兄弟们统统放箭,给我烧死唐寅!”

    这一次,鹏军是油桶和箭支齐发,只见漫天的火箭以及夹杂在其中的油桶。唐寅要躲避很容易,但是他若躲开,后面的程锦等人又要遭殃了,原本已经打开的城门就得被火海堵死。来不及细想,唐寅把心一横,再次闪到空中,硬着头皮去击碎油桶。

    可是此时他浑身上下都是火油,粘火就着,他身手再厉害,能打落十支甚至百支火箭,但是却打不下来全部。随着咔嚓、咔嚓的脆响,五只油桶再次被唐寅的镰刀扫碎,可他的身上也中了数箭,顷刻之间,火焰顿起,唐寅的周身上下全被烈火所覆盖。

    “哈哈——”

    卢青峰看的清楚,心中暗道:唐寅,这是你自寻死路啊!他如同疯了似的连连挥舞手中的灵枪,尖声叫道:“放箭!继续放箭!烧死唐寅,射死唐寅!”

    唐寅此时眼睛已睁不开了,身边的氧气都被烈火吞噬掉,连呼吸都困难,更别说躲闪箭矢。一支支的火箭钉在唐寅的身上,撞击灵铠,叮当作响,其撞击力也把他顶的一退再退,可是他脚下都是火油,地面已是一片火海,他无论往哪里退都是身陷于烈火之中。

    卢青峰看得兴奋,眼中射出精光,就算唐寅的修为再厉害,也架不住如此火烧,自己若是能在此地杀掉唐寅,那可就算是得到天大的功劳和声望了。

    业已将城门完全推开的程锦等人见唐寅身陷火海之中,皆吓的魂飞魄散,连想都没想,程锦第一时间施展暗影漂移,冲入火海之内,一把抓住浑身是火的唐寅,提着他就向外跑。可是人还没等出来,鹏军的火箭就到了,因为拖着唐寅已无法施展暗影漂移,只能硬挺着箭支近身。

    叮叮当当!

    箭支的铁头不断撞击着程锦的灵铠,每击中一处,立刻便有黑雾腾出,其灵铠也被削弱一层,由于箭支太多太密集,连程锦都记不清楚自己中了多少箭,只见他背后反弹落地的箭支铺了一层。

    不管修为再如何精深,也架不住如此密集的箭射,随着灵铠一点点的被削弱,最后终于顶不住利箭的撞击,随着咔嚓一声脆响,程锦背后的灵铠具碎,与此同时,五支箭支刺透他的贴身盔甲,钉入体内。

    “啊……”程锦吃痛,闷哼一声,人也站立不住,向前扑倒。这时,暗箭人员已冲到近前,边拨打迎面飞来的箭支,边拖着唐寅和程锦二人向城门外撤去。

    现在还不确定唐寅到底有没有被烧死,卢青峰哪肯放他们离开,冲着左右大声叫喊道:“追!无论如何,也要把唐寅的首级取下!”

    他下令士卒们追击,可是把唐寅都烧的晕头转向的火海又怎么可能是普通士卒能承受得起的,人们站在火海前根本不敢靠近,卢青峰大急,叫道:“扑火啊!你们还等什么?!”说完话,他不管别人,一马当先的冲入火海之内。

    卢青峰以及麾下的将领们有灵铠护体,快速地冲出火海也不成问题,到了城门口,他举目前望,只见敌方众人正拖着唐寅和一个浑身插满雕翎的敌将在向天渊军大营急退,他嘿嘿冷笑一声,二话没说,纵身便追了上去。

    其实事已至此,唐寅的第二次夜袭计划业已失败,只要卢青峰这时下令关闭城门,冀城还是铁板一块,想从外部攻入势如登天,但此时卢青峰却偏偏起了贪功之念,并未下令关门,反而还冲杀出来,一心想取唐寅的首级。

    拖着唐寅和程锦往回跑的这些人可都不是寻常的小角色,而皆是出类拔萃的暗系修灵者,是暗箭中的精锐。见敌将追杀上来,暗箭立刻分出五人,横刀拦阻卢青峰的追杀。卢青峰哪会把他们放在眼里,人未到,追魂刺已先释放出来,只见漫天的灵刺,分刺五名暗箭人员的周身上下。

    五人齐齐施展暗影漂移,避开对方锋芒的同时,现身在卢青峰的身侧,五把灵刀分上中下三路,去取卢青峰的周身要害。

    原来又是一批暗系修灵者!卢青峰哈哈狂笑一声,舞动灵枪,将五把灵刀一一搪开,随后长枪横扫,斜劈两名暗箭人员的脑袋。

    他的枪扫出去,那两名暗箭人员也随之消失,另外三人则在他身后开始发动抢攻。

    暗系修灵者是不会厉害的灵武技能,但其诡异的身法,飘忽不定的行踪,无论谁遇到都会为之头痛。卢青峰与五人战在一起,对方根本就不和他硬碰硬,时而在前,时而在后,抓住空挡抽冷子便偷袭一两招,令卢青峰招架的手忙脚乱。

    正当他心头大急的时候,他手下的鹏军将领们也到了,随着这些人的参战,卢青峰终于算出抽出身来,继续向唐寅一众追杀过去。

    另一边的天渊军大营。

    冀城城内火光大起的时候,大营里早已蓄势待发的将士们便看到了,由邱真下令,全军突袭,十万的直属军以及三万的贝萨重装甲骑兵几乎是倾巢出动,冲在最前面的便是以肖娜为首的贝萨骑兵。

    贝萨战马虽然强壮,可是速度却很慢,肖娜正率众冲锋的时候,只见一支轻骑兵从她身边飞快而过。莫国战马本就以速度见长,与贝萨战马比起来,速度优势更加明显。

    肖娜本想是第一个冲入冀城接应唐寅,可这时见有人抢了自己的先,心头大急,指着一名从她身边几乎是要擦肩而过的直属军轻骑连声叫道:“你、你、你,停、停、停——”

    那名士卒被肖娜叫的莫名其妙,但又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急忙横马退出方阵,停在肖娜的马前,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因为语言不通,肖娜解释起来也费劲,手舞足蹈了半晌,那士卒也没明白她什么意思。最后肖娜干脆下马,拉着那名士卒的裤腿将他硬从马上拽下来,同时蛮横地嘟囔道:“这马让我来骑!”

    肖娜换上直属军士卒的战马,随着轻骑兵的队伍向冀城急冲过去。

    行到大半,就见暗箭人员拖着身上还冒火的唐寅以及身负重伤的程锦败下阵来。

    见状,轻骑兵阵营立刻停下来,为首的古越、吴广、战虎以及上官兄弟等人几乎都是从战马上滚下来的,抢步到了唐寅近前,纷纷急声道:“大人怎么了?受伤了吗?”说着话,人们七手八脚的把唐寅灵铠上的火焰打灭。

    “大人受了敌人的火攻……”一名暗箭的大汉颤声说道。

    “你们是怎么保护大人的?!”上官元彪一把将那暗箭人员推开,作势就要抱起唐寅回大营。

    这时,唐寅的眼睛已睁不开了,神智也被烈火的浓烟熏呛的模糊,他略微挑了挑眼皮,眼前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双目如同被针刺一般,疼痛难忍,眼泪顺着眼角不断的流淌出来。

    巨痛令他神智稍微清醒了一些,他咽口吐沫,抬起手来,微微晃了晃,嗓音沙哑,咬着牙说道:“别管我,先取冀城、先取冀城!”

    “大人……”

    “我说先取冀城,快去!”唐寅看不见东西,但耳朵还好使,听到上官元彪就在自己身边,他双手在空中胡乱了一划拉,抓到上官元彪的肩膀,先是用力捏了捏,随即又将他一把推开。

    上官元彪向后踉跄两步,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他重重地点下头,应道:“是!大人!先取冀城!”说着话,他快速上马,低头对唐寅周围的暗箭人员叫道:“大人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回来和你们没完!”

    说着话,他提起长枪,向前方一指,喊喝道:“大人有令,先取冀城!杀!”

    “杀啊——”

    众轻骑兵将士纷纷呐喊一声,双脚猛夹马腹,跟随上官元彪等将领,全速向冀城冲杀过去。

第二百八十六章

    第二百八十六章

    唐寅受鹏军的火攻,身负重伤,生死未卜,这令古越、吴广、战虎、上官兄弟以及直属军的将士们悲愤交加,如同发了疯似的向前狂奔,他们还没到冀城,倒是先碰上了追杀而至的卢青峰。

    见敌方的将领都敢追出城来,简直是欺人太甚!跑在最前面的上官元彪断喝一声,手中枪直刺卢青峰的胸口。这一枪可是借着莫国战马的惯性,其速度之快,好似闪电,眨眼工夫就到了卢青峰近前。

    卢青峰急忙横枪招架,可是上官元彪这一枪的力气太大,他自身含狠而发的力量再融合战马前冲的惯性,力道之大何止千斤?卢青峰只是把他这一枪向上磕了磕,并未完全挡开,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枪头从卢青峰左肩上方擦过,连带着,将其肩膀上的灵铠击碎一大块。

    啊?

    卢青峰下意识地倒退数步,可还没等他身形站稳,上官元武的长枪又到了。当啷啷!他刚奋力把上官元武的枪搪开,吴广的偃月刀又凌空劈来。卢青峰的修为和灵武都不错,但是受上官兄弟和吴广等人的围攻,也施展不开,只几招下来,已被*的方寸大乱。

    见自己不是敌方的对手,急忙虚晃一招,跳出圈外,随后拔腿就往回跑。

    可他的双腿又怎能快过莫国的战马?只眨眼工夫,上官兄弟便分从左右追杀上来,两把长枪,分刺他的左右软肋。

    卢青峰听背后恶风不善,回头一瞧,正看到双枪刺来,他吓的汗毛都竖立起多高,已来不及躲闪,就地扑倒,如皮球一般向前翻滚。唰、唰!双刺是在卢青峰的头顶上掠过的,把他也惊骇出一身的冷汗。

    卢青峰连滚带爬,边向回跑边大声叫喊道:“关城门,快关城门,不用管我!”这时候,他终于意识到冀城的危机,对方这么多的骑兵,一旦冲入城内,己方根本抵挡不住,冀城就得失守,自己的疏忽大意也不知道得害死多少人。

    听闻他的喊声,城内的鹏军同是一惊,不过眼看着天渊军的骑兵就要冲杀上来,人们也真顾不上卢青峰的死活,士卒们齐齐用力,推着城门,就要把城门关闭。这时候,战虎快马加鞭,越过卢青峰,直冲向城门。

    唐寅身为主帅,甘愿冒那么大的风险甚至以命相搏,其目的就是为了敲开对方的城门,现在代价已经付出了,怎能容对方如此轻易的把城门关上?战虎距离大门还有数米远时就翻身下马,拖着巨锤,猛撞过去。

    咚!

    他是连人带锤一同撞在城门上的,那强大的冲击力令城门都为之一颤,门后正推城门的二十多名鹏军受其震击之力,齐齐惊叫出声,不由自住地向后连退。数十人跌撞在一起,顿时间扑倒一片。

    战虎急退数步,随后又连人带锤的撞击城门。

    咚!

    这声巨响更大,原本快要关闭的城门也彻底被震开,露出一人多宽的缝隙。战虎见机不可失,立刻侧身闪入城内。他刚刚近来,就听前方哗的一声,城门洞里的鹏军如潮水一般向他扑杀过来。战虎仰天咆哮一声,抡起巨锤,横扫出去。

    咔嚓——这一锤轮出,冲到他近前的十数名鹏军象是被发射出去的炮弹,齐齐向后弹飞,人还没有落地,在空中便已被震的七孔流血,绝气身亡。这仅仅是战虎的第一锤。他如同猛兽下山一般,冲入鹏军的阵营中,大锤轮开,左一锤,右一锤,真是粘上就死,碰上就亡,直把城门洞里聚集的鹏军砸的哭爹喊娘,苦不堪言。向地上看,到处都是骨断筋折的尸体和伤者,惨叫声、哀号声响成一片。

    有战虎在前开道,城门洞里的鹏兵皆被他硬生生*退出去,这给后边的天渊军将士们创造出巨大的空机。

    时间不长,轻骑兵的主力业已冲到城门前,先是一批士卒下马,将城门彻底推开,随后,大队的轻骑兵鱼贯而入,杀入城内。

    随着骑兵的入城,鹏军彻底顶不住了,无数的士卒被骑兵撞翻在地,踩成肉泥,又有无数的兵将被骑兵的长矛刺死,天渊军喊杀连天,顺着冀城的后城门直接杀上城内的中心主道,一路冲锋,杀到前城那边。

    负责镇守前城的毛安得知天渊军杀入城内的消息,脑袋嗡了一声,险些昏死过去,他第一时间指挥前城这边的鹏军将士阻挡天渊军,可是区区万人的鹏军在无险可守的情况之下又怎么可能抵挡得住骑兵的冲击。

    很快,骑兵的前头人员便冲到鹏军方阵的近前,只听一阵扑扑扑的闷响声,数十名骑兵首当其冲,撞上鹏军方阵中支出来的长戟长矛,连人带马被刺成了马蜂窝,但其冲力不减,还是硬生生撞入敌阵之中,使其阵型大乱。

    而随后跟上的骑兵则顺势冲杀进来,如同一把刀子,将鹏军阵营从正中央一切为二,方阵也随之彻底乱了套,有些士卒还想继续作战,而有些士卒则已吓的四散奔逃,鹏军们相互推搡拥挤,混乱不堪。

    这时候别说是毛安,即便是神仙下凡也难以稳定鹏军的局势。

    轻骑兵的冲锋过后还远没有结束,那仅仅是噩梦的开始。

    当贝萨的重装甲骑兵跟上来时,对鹏军而言则是毁灭性的打击。重装甲骑兵不怕箭射,又不怕长戟长矛的刺杀,三万骑兵,就如同三万的钢铁绞肉车,从鹏军的阵头一直撵到阵尾,回头再看,战场上血流成河,尸体叠叠罗罗,残肢断臂散落满地,若大的鹏军方阵几乎都找不到几个活人。

    而重装甲骑兵过去过后,则是直属军的步兵冲上来扫尾,对残活下来的敌军一一挑杀,并在全城展开追杀,搜捕鹏军的散兵游勇。

    正所谓兵败如山倒,当鹏军占据城防优势的时候,天渊军奈何不了他们,而现在进入到城内,展开贴身的近战,骑兵优势得到体现,区区两万的鹏军已完全不是对手。

    见己方败局已定,毛安部下将领们掩护着他想逃出城,可是此时前城门已被他们自己堵死,根本出不去,只能上到城头,用绳子系住毛安的腰间,由城头顺到城外。

    毛安根本就不想走,还要与冀城共存亡,但麾下的将领们几乎是用武力把他硬推到城外的。毛安刚被将领们顺到城外,吴广和战虎二人就杀上城头,两人齐齐断喝一声,一人持刀,一人抡锤,迎上前方的鹏军将领们。

    这几名鹏军武将根本不是二人的对手,只几个回合,三人被吴广的大刀削掉脑袋,两人被战虎的巨锤砸成肉饼。

    举目看向城外落荒而逃的毛安,战虎举起还滴着血水的巨锤,大吼道:“我看你往哪里跑?!”喊着话,他将手中的巨锤也甩了出去。

    嗡!

    巨锤在空中打着旋,直向毛安飞去,只是战虎的力气用的稍微大点,巨锤没砸中毛安,倒是从他头顶掠过,重重砸在他眼前的地面上。

    轰!

    这一锤从城头飞落下来,把地面都砸出个大深坑,尘土卷起多高,地皮为之颤了几颤。毛安是文官,哪见过这个,吓的尖叫出声,连连倒退,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前方砸入地面半截的铁锤,两眼发直,半晌回不过神来。

    “哈哈——”战虎站在城头上狂笑,嘟囔道:“砸不死你也吓死你!”

    吴广转头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也听不出来他在唠叨什么,又得意什么。

    这时,城外的天渊军大营里跑出百余名风军,冲到毛安近前之后同是一愣,看看地上的巨锤,又瞧瞧呆坐在地的毛安,搞不清楚怎么回事。

    城头上的吴广并不知道此人就是毛安,只是看他的官服知道此人官阶不小,应是冀城的大官。他扯脖子大喊道:“城外的兄弟听着,擒下此人,带回我军营寨!”

    “是!吴将军!”

    众风军们也不认识毛安,可他们认识吴广,纷纷冲着城头答应一声,随后一拥而上,将毛安按倒在地,拉肩头,拢二背,将其捆绑个结结实实,又有人上来给他服下散灵丹。

    此战打的很快,自天渊军和贝萨骑兵入城,都没用一个时辰,便把鹏军主力击垮,剩下的就是扫尾工作。只见小小的冀城之内到处都是天渊军,不时有大队的风军在街头轰隆隆的跑过,城内鹏国的旗帜全部被拔掉焚烧,换上清一色的风军大旗。

    鹏军的俘虏统一集中在城内的空地处,不时有天渊军将新抓获的俘虏押解过来,草草清算,被俘的鹏军有近万之多。

    冀城被天渊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而身负重伤的唐寅和程锦二人都被送回到己方大营。

    唐寅的模样很惨,但他的伤可比程锦轻的多,程锦身中五箭,箭箭都深入体内,生死垂于一线。

    值得庆幸的是抢救及时,而且程锦又是暗系修灵者,体内的暗之灵气对伤口有愈合的功效,经过苏夜蕾等军医的急救,性命总算是保了下来。

    神智清醒一些的唐寅得知程锦没事,心里长嘘口气,随即他又问身边侍卫道:“冀城可被攻下?”

    邱真急忙上前,看着双目包裹着纱布的唐寅,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大人不用担忧,我军将士已杀入城内!”

    “哦!如此甚好……”说完这句,唐寅倦意袭来,人也随之昏睡过去。

第二百八十七章

    第二百八十七章

    当唐寅醒过来时已是当日的下午,感觉口干舌燥,本想睁开眼睛,但眼皮异常沉重,怎么也睁不开,他抬起手来,在眼睛上摸了摸,这才发生,自己的双目蒙了厚厚一层的纱布。

    这时,听到有人在他身边惊道:“寅,你醒了!”

    说话的是个女人,又用的莫非斯语,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他轻声说道:“肖娜……”

    没错,说话的人确实是肖娜。

    由唐寅开始昏睡,她就一直守在他的身旁。此时见他苏醒过来,肖娜又惊又喜,眼圈也为之红润,她急声说道:“你已经昏睡好久了。”

    “哦!”唐寅轻轻应了一声,嗓音沙哑地问道:“有水吗?”

    “有、有、有!”肖娜连声答应,亲自到一旁的桌子上取过来一碗清水,递到唐寅的嘴边。唐寅一点没客气,将碗中水喝个干净,随后他悠悠嘘了口气,精神也好了许多。他疑问道:“我的眼睛怎么了?”

    肖娜吸了吸鼻子,说道:“军医说没事,就是被烟熏伤了,只要休息个两、三天就会痊愈。”

    唐寅嘴角抽动,嘟囔道:“不用那么久。”说着话,他双手抓住缠在眼睛上的纱布,没等肖娜拦阻,他已将纱布硬扯下来。外界突如其来的亮光令唐寅有些刺眼,双目眯缝了好一会才算渐渐适应过来。

    见状,肖娜急忙抓住他的胳膊,语气略显不满地说道:“你怎么把纱布拽下来了?你的眼伤还没有好呢……”

    “已经好了!”唐寅慢慢把眼睛睁开,直视床前的肖娜,见她双目红肿,显然是从凌晨到现在都还没有休息。他心中甚是感动,拍了拍肖娜抓住自己胳膊的小手,安慰道:“我的眼睛,它是好是坏,难道我还能不知道吗?”

    看唐寅的眼眸闪闪放光,神韵流露,确实不象有伤的样子,肖娜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松缓下来,她对上唐寅的目光,看了片刻,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唐寅的眼睛上敷着苏夜蕾特制的草药,连眼皮带眼眶都是黑糊糊的,活象一只大熊猫,当然,肖娜未必见过熊猫,但却觉得唐寅的模样很好笑。

    唐寅被她笑愣了,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由得皱起眉头,疑道:“怎么了?”

    “没什么。”肖娜收敛笑容,抿着嘴,可是仍掩饰不住浓浓的笑意。她拿起桌子上的铜镜递给唐寅。后者接过,腰眼用力,翻身坐起,对着镜子照了照,他也笑了,同时无奈地摇了摇头。肖娜体贴地说道:“我让人去给你打水来!”

    说着话,她要站起身,唐寅恍然想起什么,先一步拉住她的手腕,面露正色地问道:“冀城有没有攻下来?”

    肖娜暗叹口气,点点头,说道:“已经攻下来了!敌军一个都没跑掉,过半战死,剩下的都做了我方的俘虏。”

    “好!”唐寅听后,双目弯弯,由心而笑,连赞了数声好。顿了片刻,他又看向肖娜,轻声问道:“你一直都这?”

    “是啊!”肖娜说道:“你受伤了,我放心不下你嘛!”说话时她没有忸怩之态,完全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唐寅心有感触,抓着肖娜手腕的手也在不知不觉的加力。从小道大,很少有人会真心待他,甚至照顾他,也正因为这样,唐寅才倍感珍惜。在生与死、铁与血的战场上,有肖娜这么一个红粉佳人陪在身边,没有谁能对此毫无感觉。唐寅自然也不例外。

    察觉到肖娜的身子震动一下,唐寅这才意识到自己抓着她腕子的手太用力了,急忙松开,尴尬地说道:“对不起,抓痛你了!”

    “没关系!”肖娜冲着他嫣然一笑,毫不在乎地揉了揉有些发红的手腕。

    时间不长,侍卫们打来清水,唐寅下了床,先是伸展一下筋骨,随后将脸上的草药洗拭干净。他刚洗完脸,军医苏夜蕾就到了。见唐寅把自己包扎的纱布和草药都拆掉了,她诧异地问道:“你的眼睛……”

    没等她说完,唐寅已转回身,笑呵呵地说道:“已经没事了!你的药不错,现在完好如初!”苏夜蕾制作的草药药效是不错,但唐寅之所以痊愈的这么快,体内的暗之灵气占有主要原因,当然,即便心知肚明,他也不会吝啬夸赞。

    唐寅又不是第一次受伤,对他身体自愈能力之强,苏夜蕾也早有见识。看唐寅的眼睛精光闪烁,确实已经完好如初,苏夜蕾也就放下心来。她看眼站在一旁的肖娜,暗暗摇头,唐寅或许是个身先士卒的好统帅,但人品实在不怎么样,太好色!

    自从上次蔡又菱的那件事后,唐寅在苏夜蕾的心目中已经成了彻头彻尾的好色之徒。她耸耸肩,说道:“既然大人已经没事,那我先走了!”

    “等一下!”唐寅叫住她,问道:“程锦伤势如何?”他可没忘是程锦冒死把自己拖出火海的,为了救自己,他也身负重伤。

    “程将军没事,大人不用挂心,以他的身体,估计休息十天半个月就能下床了。”苏夜蕾淡然说道。

    “很好!”唐寅笑道:“苏医官,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看着唐寅的笑脸,苏夜蕾的心也颤动一下,不管她对唐寅再怎么讨厌,也不得不承认他笑起来的模样确实很迷人,能给人一种沁入心扉的甜蜜和安心感。她甩了甩头,收起自己的胡思乱想,满不在乎地说道:“救死扶伤,是我的天职,何况,收人钱财,也要替人消灾嘛!”

    唐寅对她的话报以苦笑。

    得知唐寅苏醒过来的消息,邱真、张哲、宗元等谋士以及上官兄弟、吴广、战虎、古越等武将也都纷纷赶来探望。看到唐寅的精气神十足,众人无不大感安心,纷纷上前庆贺。冀城之战虽然耽搁的时间长,但己方毕竟是取得一场完胜,全歼城内的敌军。

    邱真拱手说道:“大人,此战我方杀敌万余,所俘鹏军有九千之众,现在都关押在冀城内,大人,你看怎么处置这些俘虏?”

    唐寅对这些俘虏并不关心,他疑问道:“有没有擒到毛安?”

    “有!”邱真忙道:“攻城之时,吴广将军和战虎将军把毛安*到城下,被我方留守营寨的侍卫所擒获!”

    “恩!”唐寅大点其头,说道:“做得好,吴广和战虎都记大功一次!”

    “是!大人!”军中主簿闻言,急忙答应一声,记录下来。

    “至于下面的俘虏嘛……”唐寅沉吟片刻,说道:“冥顽不化者,杀,若肯投降者,留!另外,严查城中百姓,如有参与或协助鹏军守城者,一律处死!”

    “是!”直属军统将古越点头应道。

    “哦……”邱真闻言,沉吟了一声,摇头表示不妥,他说道:“大人,冀城内的鹏军才区区两万人,能顶住我军数日猛攻,想必城内参与城防的百姓不在少数,一旦严查起来,估计大部分的百姓都会受到牵连,若是全部处死,那和屠城无异。百姓们参与城防未必是出于自愿,何况,大人也要顾及名声和民心,不应滥杀。”

    “这……”唐寅握着拳头,沉默未语。

    张哲立刻接道:“邱大人所言极是。一旦我军屠城的消息传开,对我军南下也十分不利,还望大人三思!”

    麾下的三大谋士,有两位站出来反对,另一位宗元则没有表态,唐寅只能无奈地收回成命,冲着古越摆摆手,说道:“算了!此事就不要再深究了。”

    “大人英明!”邱真和张哲异口同声地说道。

    这时古越上前一步,说道:“大人,我们还抓获毛安麾下的一名大将,名叫卢青峰,大人要如何处置此人?”

    “卢青峰?没听说过。”唐寅对这个名字陌生得很,挥手说道:“把他和毛安都带到大帐来。”

    “是!大人!”

    等众人安排下面侍卫去提毛安和卢青峰的空挡,唐寅侧回身,对肖娜轻声说道:“肖娜,你也累了,先回帐休息一下吧!”

    “好吧!”肖娜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现在也确实有些累了,她深深看了唐寅一眼,才带着侍卫们离开唐寅的大帐。

    时间不长,毛安和卢青峰被数名风军押进唐寅的大帐。

    唐寅坐在大帐的中央,目光如炬,在二人身上扫来扫去。他和卢青峰交过手,但当时双方都罩有灵铠在身,看不到真实相貌,此时见到卢青峰,他也觉得眼生得很。

    此时毛、卢二人都惨的可以,毛安身上的鹏国官服早就被扒掉了,只着白色的中衣,而卢青峰更惨,身上数处挂彩,鼻青脸肿,显然是没少受直属军将士的‘款待’。

    “谁是毛安?”唐寅身子向后一靠,嘴角高挑,面带邪气地问道。

    “我是!你可是唐寅?”毛安扬起头来,直视唐寅。

    “大胆!”一名侍卫瞪大眼睛,对着毛安的膝弯就是一脚,喝道:“给大人跪下!”

第二百八十八章

    第二百八十八章

    毛安膝弯受到重踢,身子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他挣扎着还想站起身,左右的侍卫一拥而上,将他硬按在地上。

    “唐寅,你身为臣子,却以下犯上,举兵造反,你现在不用得意,最后你会不得好死!”毛安虽然是被按在地上,但嘴巴可没闲着,破口大骂。

    “哈哈!”唐寅大笑,说道:“没错,我是臣子,不过我是风臣,而不是什么鹏臣,我也从来没有承认过钟天这个君王,何谓以下犯上、举兵造反?我是在讨伐篡国逆贼!倒是你,毛安,助纣为虐,死不足惜,至今还不知悔改,大言不惭,我留你何用!”说着话,他把手一挥,喝问道:“刀斧手何在?”

    “在!”随着答应声,两名手持鬼头大砍刀的汉子从外面走了近来,冲着唐寅躬身施礼。

    唐寅说道:“把毛安推出去,杀!”

    “是!”两名刀斧手干脆地答应一声,拖着毛安就向外走。毛安早就预料到自己的性命难保了,这时候他也不求活命,冲着唐寅怒吼道:“唐寅,我先走一步,在黄泉路上,我会等着你,哈哈……可恨那耿强未听我的主意,不然尔等岂能攻下冀城……”

    看着毛安被两名刀斧手拖到大帐的门口,一人拉着他的头发,另一人举起鬼头刀就要砍下去,邱真急忙追到帐门口,说道:“等一下!”说完话,他又快速回帐内,对唐寅说道:“大人,这个毛安善于谋略,又会治兵,不如留下来,收为己用……”

    未等他把话说完,唐寅猛的一拍帅案,虎目睁圆,打断道:“此人可恶至极,别说他忠于钟天,即便他有心投靠于我,我也坚决不留!”

    “大人啊……”邱真皱着眉头,还想劝见,但唐寅将头一偏,不再看他,对着帐外的刀斧手喝道:“杀!你们还等什么?”

    “是!”持刀的刀斧手看眼邱真,又瞧瞧唐寅,不敢再耽搁,急忙把鬼头刀举起,对准毛安的脖子,恶狠狠劈砍下去。

    扑哧!

    随着刀光闪过,毛安的脑袋应声落地,轱辘出好远,满腔的鲜血喷射而出,好象一道红色的喷泉。

    眼睁睁看着毛安人头落地,唐寅的怒火仍未平息,又问古越道:“毛安的家人可在城内?”

    “是的!大人!”古越点头应道。

    “一并处死,一个不留!”唐寅语气阴冷如冰。

    “明白!”古越拱手领令。

    随后,唐寅又转目看向面如土色的卢青峰。

    卢青峰身为武将,本不是怕死之人,但此时却心头直颤,脸色难看。毛安断头的尸体就在大帐门口,要说心里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那绝对是骗人的。他对上唐寅的目光,深吸口气,主动说道:“唐大人把在下也一并处死吧!”

    唐寅轻笑一声,歪着脑袋问道:“听说你的灵武不错?”

    “不及唐大人!”

    “哦?你怎么知道?”

    “我和唐大人在城内已经交过手了!”

    “哦!原来是你!”直到此时,唐寅才弄清楚,眼前这个卢青峰就是在城内和自己交手的那名鹏将。

    正如麾下的兄弟们所说,此人的灵武确实不错。他幽幽说道:“钟天是逆臣贼子,弑君篡位,其心可憎,其人可诛,我惜你一身的灵武修为,若你肯投于我的麾下,不仅不会治你的罪,还会加封你的官职,若你执迷不悟,你也看到了,毛安就是前车之鉴,何去何从,你自己决定吧!”

    卢青峰和毛安都是钟天的心腹,但唐寅对他二人的态度却大相径庭,处死毛安,他一点都没犹豫,连邱真相劝都未听,而对卢青峰,即便没人来劝,他也有招收之意,由此也能看出来,唐寅是从骨子里重武轻文。

    听完唐寅的话,卢青峰心有感触,不过让他背弃钟天改投唐寅,这种事他也做不出来。他拱手说道:“在下多谢唐大人的厚爱,但一将不侍二主,还望唐大人能给在下一个痛快,只求唐大人不牵连我的家人,在下就已感激不尽了!”

    “若是我肯放你走呢?”唐寅直勾勾地看着他。

    “那在下会回盐城,向君上负荆请罪。”言下之意,即便唐寅把他放了,他还是会回去为钟天卖命。

    唉!唐寅暗叹口气,此人倒真称得上是个忠义之士,只可惜,与自己道不同。他沉默了片刻,举目看看大帐内的其他人,邱真、古越等人也都在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他。唐寅把那么有才华的毛安说处死就处死了,如何处置这个卢青峰,众人也都很想看看。

    反复思量过后,唐寅抬起手来,在空中停顿片刻,随即向下猛的一挥,说道:“杀!”

    象卢青峰这样的人,既然不能收为己用,就必须得处死。

    随着唐寅的命令,刀斧手入帐,将卢青峰也拖到帐外,手起刀落,将卢青峰的脑袋也砍了下来。

    唐寅又面无表情地对古越说道:“卢青峰的家人也不能留,统统杀掉!”

    古越一愣,虽然唐寅刚才没有答应卢青峰留下他的家人,但却已表现出惜才之意,怎么还要处死他的家人?

    见他面露迷惑,唐寅幽幽说道:“斩草,就得除根!”既然已开杀戒,就必须一杀到底,清除掉日后可能会对自己不利的潜在威胁。唐寅不是什么善人,刚好相反,他的手段一向阴狠毒辣,不留余地。

    “属下明白了!”古越躬身施礼。

    在直属军攻占冀城之后,唐寅是没有屠城,但却对城内的兵将展开大规模的杀戮,尤其是对将领和官员们,不仅全部处死,而且还要灭族,法场上尸体叠罗,血流成河,单单是人头都堆积成了小山。

    唐寅铁血又凶狠的手段在一定程度上起到杀鸡敬猴的作用。

    冀城周边的村镇,不用唐寅举兵去攻,其官员已纷纷主动前来,向唐寅投降,并做出保证,愿离弃钟天,继续效忠于大风。而下面的百姓们因为没有受到风军的骚扰和杀戮,对风军的态度也大为改观,即使称不上支持,但也没有先前那么深的防范之意。

    直属军在冀城整整休息一天,随后唐寅下令,继续南下,进入宝青县,直取乐湖郡的郡城,西百城。

    当唐寅统帅的直属军*近西百城的时候,另外两路大军,平原军和赤峰军也进展顺利,由东西两侧插向西百城,与以唐寅为首的直属军呈包夹之势,对西百城展开合围。

    天渊军主力进入乐湖郡作战,势如破竹,一路南下,即将对西百城展开围攻,而另一边以梁启和上官元让为首的十万三水军则远没这么顺利,并非是遇到敌军的阻击,而是杜基境内的路太难走了。

    茫茫的大漠,即便是有马有骆驼都难行,何况是十万人的行军,路程艰苦,上下将士无不疲惫不堪。

    自进入大漠的第二天,便陆续有中暑的士卒出现,刚开始只是病倒十几二十几个,可没过数日,病倒的士卒开始大批量的增加,本来军中的物资就够繁重了,现在又要带上这许多的病号,负担加倍。

    更要命的是,来时谁到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种状况,军中药品不足,病倒的士卒得不到救治,许多人由小病变成重病,最后活活病死在军中。

    因为沙漠炎热,尸体无法长期保存,只能在沙漠中就地掩埋,开始时,还能把尸体规规整整地埋好,并做好记号,可是后来随着病死的士卒越来越多,根本就埋不过来。

    除此之外,沙漠中隐藏的流沙也是对大军威胁最大的因素之一。表面上看去,地面上都是沙地,可是人一走到上面,立刻就会陷进去,旁人不拉也就罢了,若是上前营救,也会一并陷入其中,死于非命。

    在沙漠行军的艰辛超乎想象,显贵出身、高高在上的梁启这时候倒是表现出亲兵的一面,他把自己的马车让出来,给病倒的将士们乘坐,甚至连他的战马也让出来,做拉运辎重之用,他和下面普通的士卒一样,步行前进。

    能与士卒们同甘苦、共患难的将军怎么可能会不受士卒们的爱护。梁启的举动,令将士们感动万分,同时也产生出强大的凝聚力,使三水军在如此艰苦又凶险的环境下仍然凝而不散,士气高涨。

    在沙漠中足足苦行了十天,十万三水军将士才算是行出大漠,接近到杜基、风、宁三国的交界处。此时再清点人数,三水军减员人数达到三千有余,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走一路扔一路的尸体。

    三国的交接处是荒山野岭,想从这里去往潼门,路程是不远,但必须得穿越眼前的连绵山脉,其中根本无路可走,只能自行开路。这时候上官元让向梁启建议,全军驻扎休息,好好调整一番再行军,毕竟下面的将士们太累了。

    可梁启摇头表示反对,兵贵神速,耽搁不得,而且将士在行军的过程中最怕的就是中途休整,导致气势衰竭,必须得一鼓作气,抵达目的地。

    听完梁启的话,上官元让苦笑,己方大军刚刚走出沙漠,又要进入穷山恶水之中,就算最终能顺利抵达潼门,也成疲惫之师,如何还能攻城?

第二百八十九章

    第二百八十九章

    梁启没听上官元让的意见,统帅三水军,刚出大漠,便要入深山。这时候,杜基使者赶到,同时还带来了一大批药物。

    风国与杜基交界处的荒山野岭甚少有人敢入,一是因为地势险恶,悬崖峭壁随处可见,其二,山中多毒蜃虫瘴,尤其是瘴气,对人体危害极大,若是吸入过多,甚至会致命。而杜基使者带来的药物正是可做预防瘴气和解毒之用,这为梁启的三水军可帮了大忙。

    但也偏偏是杜基送来的这批药物,为日后的杜基带来了毁灭性的灾难。

    入山行军,比沙漠中行军还要艰苦十倍甚至百倍,尤其是辎重的运输,完全得靠自己硬开出一条道路,士卒们每天仅仅是开辟道路就得花费大半的体力。好在他们所带的粮草还算充足,又有杜基送来的药物预防瘴气和解毒,不然全军就得活活困死在荒山之中。

    即便如此,每日仍有大批的士卒被山中的毒物咬伤、病倒。

    三水军在大沙中苦行十日,而在荒山中又足足行进了十五日,这才接近到潼门。三水军从出征到到达目的地,期间没有做任何的休整,一直在急行军,却走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当初是十万人出征的,但接近潼门之时,人力已减员万余。

    一月之前,三水军军容整齐,编制齐全,而一月过后再看,将士们皆是面黄肌瘦,铠歪甲斜,许多士卒连走路都是颤巍巍的,一各个灰头土脸,若不是军中还有旗帜,几乎与逃荒的难民无区别。

    这次从天渊郡出发途经贝萨、杜基两地的大行军,其路途之凶险和艰辛,称得上是史无前例。其中的凶险,即便是梁启在数年后回想起都忍不住一阵阵的后怕,幸存的九万三水军将士的性命都可算是拣回来的。

    这就是宗元绕路偷袭潼门的策略。

    行军是艰苦,但这九万三水军也确实起到奇兵的效果,驻守潼门的宁军做梦都想不到,会有如此众多的一批风军突然出现在城下。

    潼门之险,天下罕见,地处于两山之间,若攻城,只能从前后攻,这为防守减轻极大的负担。

    由于潼门本是风国要塞,所以城防一直都是西强东弱,西面的城墙高达四丈有余,十多米开外,而东侧的城墙还不到三丈,未足十米。宁国占领潼门之后,一直在加固加高东侧的城防,只是进度比较缓慢,毕竟潼门以东的大片风地都被钟天割让给了宁国,已属宁国领地,潼门也就成了宁国的内城。

    现在宁国更多是把潼门作为一处中转站,里面囤积大量的物资和粮饷,供给入风作战的宁军。

    三水军接近潼门之后,梁启没有马上下达进攻的命令,他一边让将士们继续留在深山中休息、整顿、一边派出天眼和地网的随军探子前去潼门打探消息,探察潼门内外的情况。

    很快,天眼和地网的探子便和原本就潜伏在潼门附近的同僚们取得联系,将许多关于潼门的重要消息一一传回。

    目前宁军在潼门驻扎的军队有三万到四万,守将名叫张萧廷,此人在宁国任下将军,是名骁勇善战的勇将。在潼门的西北侧,还有一处宁军要塞,名叫拒风,这里还驻扎有万余人的宁军,与潼门形成犄角之势,可起到协防的作用。

    听完探子的回报,梁启暗暗点头,看来宁国对潼门还是非常重视的,其防御也非常完善,若是己方大军正面来攻的话,进攻潼门时,拒风内的宁军势必会从侧翼偷袭己方,能导致己方中军大乱,届时潼门内的宁军再反杀出来,己方攻城不成,反会被敌军所歼。

    这时,上官元让咧嘴嘿嘿笑了,说道:“拒风在潼门的西北侧,那距离我军很近嘛,梁启,我看我们可以出其不意,先把拒风里的宁军灭了,占领拒风再说!”

    梁启白了他一眼,反问道:“我军走险路,绕行到潼门的目的是什么?就是要夺取潼门。若是先打拒风,我军行迹必将暴露,如此一来,绕路而行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上官元让不服气地说道:“难道我们不打拒风吗?这么一处要塞在潼门附近,我军若是直接攻打潼门的话,拒风的宁军从侧翼杀上来怎么办?”

    梁启沉默未语,上官元让的质问也正是令他为难的地方。留下拒风,对己方攻城就是个莫大的隐患,若是攻打拒风,又会暴露己方形迹。这个要塞真是讨厌得很啊,和它的名字一样,拒风,抗拒我大风之军!

    沉吟许久,梁启又问探子头目道:“拒风的守将是谁?为人怎样?和潼门守将张萧廷的关系又如何?”

    “回将军,拒风的守将是张奉,他是张萧廷的堂弟,两人的关系自然非同寻常,至于为人嘛,张奉远不如他的堂兄张萧廷,为人残暴,即贪财又好色,自他调到潼门以来,四处搜刮,抢钱、抢粮,潼门周遍的百姓们深受其害,民不聊生!”

    钟天把二百里的风地割让给了宁国,百姓们也内迁了,可是仍有很多风人念及故土,不愿意走,就留了下来,而这些人也就成了张奉欺压的对象。

    梁启听后,眼珠转了转,突然笑了,悠悠说道:“如此甚好!”

    此言一出,周围众将们都愣住了,留在割地里的风人倍受宁人的欺压,怎么还如此甚好呢?上官元让挑起眉毛,斜眼瞅着梁启,虽然他嘴上没说,但眼神已经把他的意思传达的很清楚了,你他妈是什么人啊?

    梁启一笑,说道:“我有一计,可轻取潼门!”

    “哦?”上官元让精神一振,忙问道:“如何去取?”

    梁启正视上官元让,话锋一转,语气中略带轻蔑地问道:“人人都说,元让将军有万人不敌之勇,两军阵前取敌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我看,这实在有点言过其实了,元让将军远没有这么骁勇吧?”

    “放你娘的屁!”上官元让是火暴脾气,一听这话,黑脸都气成了红脸,加上梁启又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他更是怒火中烧,猛的一拍桌案,挺身站起,怒骂道:“梁启,如果不是大人命你任统帅,我听你在这里放屁,老子早他妈一刀劈了你了!”

    “元让将军不要生气嘛,坐、坐、坐!”梁启对上官元让的恼怒和骂声毫不在意,脸上依旧是笑呵呵地,他摆手说道:“元让将军问我如何取潼门,其实很简单,我交给元让将军一个任务,只要元让将军能顺利完成,取潼门易如反掌!”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到底怎么做?”上官元让粗声粗气地说道。

    “元让将军去拒风,取下张奉的项上人头!”

    “就……这样?”上官元让难以置信地睨着梁启。

    梁启点头说道:“就这样!”

    “那简单,你给我多少人马?”

    梁启仔细想了想,伸出五根手指。

    “五千人?”

    梁启摇头。

    “五百人?”

    梁启还是摇头。

    上官元让急了,问道:“到底多少人?”

    梁启含笑说道:“最多五十人!”

    上官元让气乐了,摇了摇脑袋,说道:“你他妈的也好意思开口?!让我只带五十兄弟去攻打万余敌军镇守的要塞?”

    梁启眨眨眼睛,说道:“元让将军不是有万人不敌之勇吗?按理说,就算将军只身前往去取张奉的首级也很轻松嘛!”

    “我……”上官元让语塞,两只环眼瞪得溜圆,这个梁启,简直就坏冒烟了!他摆手说道:“只身就只是,老子一个兄弟都不带,就我一个人去好了!”

    梁启摆摆手,说道:“不可!元让将军带的人不能多,但也不能少,就得五十人!”

    “啊?”上官元让这回真搞不懂梁启葫芦里卖什么药了。

    当天,三水军没有异动,但是兵力在减少,大批的士卒由天眼和地网探子的带领下,悄悄出了己方营寨,走出深山,向潼门方向潜伏。

    翌日,三水军仍没有大举进攻的意思,和前一天一样,只有将士们在悄悄外调。

    上官元让不知道这些将士们被梁启调派到什么地方去了,他追问了两次,梁启皆守口如瓶。直到这三天,梁启才找上上官元让,同时塞给他一团衣服,让他换上这身衣再去进攻拒风要塞。

    接过梁启给的衣服,上官元让展开一看,这都是百姓的服饰,他茫然地问道:“这不是百姓的衣服吗?”

    “没错!我就是让你装扮成百姓的模样,去杀张奉!”梁启侧了侧身,向上官元让的帐外一指,又道:“随你同行的兄弟们我都已经帮你找好了。”

    “哦?”上官元让顺着他手指向帐外一瞧,帐外确实站有数十人,各个都是百姓装扮,冷眼看去,和寻常的百姓们无异。

    穿什么衣服无所谓,上官元让也没放在心上,他问道:“我什么时候出战?”

    “现在!”

    “现在?这是白天!”

    “怎么?元让将军在白天就怕了敌人不成?”

    上官元让气的咬了咬牙,什么都没说,快速地脱掉身上的盔甲,开始更换百姓的服饰。

第二百九十四章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上官元让想从拒风营寨中冲杀出去也不容易,虽然没有灵武高强的宁将能与他抗衡,但毕竟周围的宁兵太多,而且经过刚才的恶战他灵气消耗也很大。

    冲杀中,上官元让看到宁军中有个骑马的千夫长正在指挥周围的宁兵作战,他眼睛一亮,挥舞灵刀,直接冲了过去。

    刚到那名千夫长近前,对方便迎面刺来一枪,上官元让哼笑,侧身闪过锋芒,没等对方把枪收回去,他猛然一伸手,将枪头抓住,随后向回一带,喝道:“下来!”

    那名千夫长倒也真听话,受上官元让的拉力,一头从战马上摔下来,不等他起身,上官元让另只手里的灵刀业已恶狠狠劈砍下来。

    扑哧!这一刀正中千夫长的脖子,随着一声脆响,千夫长的脑袋应声而落,上官元让看都未多看一眼,抓住战马的缰绳,飞身纵到战马之上,紧接着拨转马头,边寨门外突围。

    有了战马,上官元让的冲刺更快,手中的灵刀连续挥斩,不时释放出灵武技能,周围宁军不敢抵其锋芒,连连退让,这正好给上官元让让出一条通道,他策马狂奔,一口气冲出营寨。

    见他要跑,张萧廷震怒,急忙喝令手下将士全力追杀。只是,连他都不敢上前去拦截对方,手下的将士们又哪里敢上?宁兵宁将们只是喊的凶,真正敢冲上前去拦阻上官元让的没有几个。

    上官元让策马加鞭,一路狂奔,直向潼门方向而去。

    且说受张萧廷指派的田凡率领五千宁军赶回潼门,查看潼门究竟发生了什么紧急的状况。当他回到潼门的时候,三水军早已将潼门占领,正展开血腥的屠城,城头上都是身穿黑盔黑甲的风军,只是烽火还没有熄灭,浓烟滚滚,弥漫开来,城外的人也看不清楚城头上的情况。

    不过,城外满地的箭支、血迹以及城下的滚木、擂石等物,田凡可看清楚了,他心头一颤,急忙策马上前,等他接近潼门城门的时候,仰面向上大喊道:“城上的兄弟,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看到了三水军还未来得及清理的战场,不过田凡根本就没想到潼门已经失守了,毕竟他们去往拒风才一个多时辰,如此短的时间内,潼门根本不可能发生意外。

    听闻他的问话,留守城头上的一名兵团长在心中暗笑,在城头上他探着脑袋问道:“你是何人?”

    “田凡!”

    “没听过!”

    “什么?”田凡鼻子差点气歪了,自己虽然不是潼门的守将,但也是张萧廷的心腹部下,己方士卒竟然没听过自己的名字,岂不可笑?他大声喝道:“开门,我要进城!”

    “对不起,你近不来了!”三水军的兵团长嗤笑一声,同时举起手臂。

    “怎么?”田凡眯缝着眼睛,举目上往,想看清楚这个和自己对话的人究竟是谁。

    随着一阵山风刮过,城头上的浓烟被吹散一些,也直到这个时候,田凡才看清楚,说话的人是名身穿黑色盔甲、头顶红缨、后披黑色战袍的将领,此等装扮,绝不会是宁军,只有风军才会这样。

    “你……你是……”田凡看罢,大惊失色,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指着城头上的那名兵团长。

    “我乃天渊军三水军第八兵团兵团长张凤是也!尔等入城不能,进鬼门关倒是可以!”说话之间,这名兵团长举起的手臂猛的向下一落,喝道:“放箭!”

    在他的一声令下,城头上的三水军将早已经搭好的箭弩齐齐向城下射去,一时间,城头上箭如雨下,箭矢破风之声不绝于耳。

    哎呀,不好!田凡吓的激灵灵打个冷战,暗叫糟糕,潼门失守了!来不及细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天渊军又是打哪杀来的,他边罩起灵铠,边拨转马头,大声喝道:“撤!快撤!”

    他有灵铠护体,又有战马可骑,跑的飞快,可是下面那五千宁军都是步兵,身上盔甲又沉重,想跑都跑不快,被城上的箭阵射个正着,只听城下惨叫声连成一片,许多宁兵连怎么回事都没弄清楚便被飞来的箭支射成了刺猬。

    只顷刻之间,五千的宁兵便被射到一片,剩下的人反应过来,连声尖叫着跟随田凡向来路逃去。他们是跑一道,被箭阵射一道,不时有背后插满雕翎的宁军士卒扑倒在地,潼门城前又变成了人间地狱。

    田凡是率五千宁军士卒来的,等逃到三水军的箭阵之外,再清点人数,仅仅剩下千余人,士卒们折损大半,再向后看,地上横七竖八都是宁军的尸体,尸体连同地面,皆被箭矢所覆盖。

    “哎呀!”田凡骑在马上,忍不住哀叹一声,潼门竟然被天渊军所占,这……这可如何是好?他此时心乱如嘛,恨不得背成双翅,飞到张萧廷的身边将此事禀明。

    他冲着残余的手下士卒挥手道:“大家快随我回拒风,向将军禀明潼门的情况!”

    潼门失守,对于这些宁军而言就等于是家没了,人们表情木然,直到此时都还难以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

    田凡带领千余名残兵败将急匆匆的往回赶,路程过半时,突然看到前方有一将正快马奔来,田凡一怔,由于距离较远,他看不清楚来将是谁,等对方到了近前,他定睛再看,身子猛然一震,这不是那个杀害张奉的风国刁民吗?将军不是把已他困住了吗,怎么又让他杀出来了?

    田凡来不及细想,急忙将马鞍桥上的战刀取了下来,施展兵之灵化,与此同时,他大声喝道:“来者止步,此路不通……”

    他话还没说话,来人已策马到了他近前,灵刀摩擦空气,发出嘶嘶的呼啸声,什么话都没说,招呼也没打,由下而上的将灵刀挑了出去。

    他的出刀本就快极,此时又借着战马的惯性,速度更是迅猛。田凡吓的浑身汗毛都竖立起来,但现在再想侧马闪躲已然来不及了,他急忙横刀招架,想把对方这上挑的一刀挡下。

    当啷!咔嚓!

    随着两把灵刀碰撞在一处,爆发出刺耳的金鸣声,同样是灵刀,但两人的修为相差悬殊,对方一刀把田凡的灵刀斩断,同时刀锋去势不减,正挑在田凡的肚子上。

    “啊——”

    田凡惨叫一声,低头再看,自己小腹上的灵铠连同里面的钢制盔甲齐被挑开,猩红的鲜血和白花花的肠头都从伤口处流出。当二人双马交错的时候,那人突然又反手一刀,回取田凡的后脑,此时后者的肚子上已受到致命伤,哪里还能闪躲开这背后削来的一刀。

    咔嚓!

    寒光闪过,田凡斗大的脑袋从肩膀上滚落下来,无头的尸体向外喷射着鲜血,在战马上摇晃几下,侧身摔到地上。

    太快了!来人只是一走一过之间便把田凡的脑袋削砍下来,周围的宁兵们见状,直吓的魂飞魄散,哪里还敢上前动手,只恨爹娘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哗的一声四散奔逃。

    来的这位不是旁人,正是赶去潼门找梁启算帐的上官元让。

    可怜田凡没有死于三水军的乱箭之下,却在返回拒风的路上与上官元让这个杀神碰个正着,后者正为自己忘记带回张奉的首级扼腕叹息,看到迎面有员宁将拦路,他哪会放过这个机会,顺手牵羊,取了田凡的性命。

    对溃散而逃的宁兵也不追杀,上官元让勒住战马,用灵刀将田凡的断头插起,然后继续向潼门方向奔去。

    当上官元让赶到潼门的时候,城头上的狼烟已散的差不多了,宁军的大旗也完全被风旗所取代,看罢,上官元让心中哼笑,果然,梁启把自己支开,他倒先把潼门打下来了。上官元让策马前行,到了城前,大喊道:“开城门!”

    又来一个!城头上的兵团长张凤险些笑出声来,己方刚刚射跑一批宁军,现在又有人来送死了!他再次举起手臂,让周围的士卒们做好放箭的准备,他自己则探出箭垛,说道:“来将通名!”

    “通个屁!我是上官元让!开门!”

    上官元让?张凤闻言,下巴差点掉下来,他大半个身子都探到箭垛外,眯缝着眼睛仔细打量。上官元让是白色灵铠,可此时他的灵铠已变成血红色,单从外表看,还真难把他认出来。

    “哦……”张凤沉吟一声,说道:“城外若是元让将军,就把灵铠散掉,让属下看个清楚!”

    “看吧!”上官元让散掉身上的灵铠,在灵铠散去的同时,身体周围都腾起一团暗红的血雾。

    张凤细看,城外不是上官元让还是谁?

    他举起的手急忙放下来,冲着周围的士卒兴奋地大喊道:“快、快、快!快开城门,放元让将军入城……”话到一半,他已率先向城下跑去。

    上官元让几乎是只身一人去的拒风,吸引住宁军的主力,人们都认为他已九死一生了,此时看到他活蹦乱跳的回来了,人们哪会不激动兴奋?

    张凤带领手下一干士卒,将城门打开,看到马上的上官元让,张凤又是兴叹又是佩服,急忙单膝跪地,插手施礼道:“属下恭迎元让将军入城!”

第二百九十五章

    第二百九十五章

    “恩!”上官元让用鼻子应了一声,随后将手中刀向张凤一扔,说道:“接着,刀上的人头是宁将的,张奉的人头我忘记带回来了!”

    张凤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把战刀接住,看看上面叱牙咧嘴的人头,忙转身交给身边的士卒,令其挂到城头上。

    “梁启呢?”上官元让环视左右,没有看到梁启的身影,质问道。

    “回元让将军,将军现在正在城内,围剿城内残余的宁军……”

    没等他说完,上官元让点头道:“我知道了,我去找他。”说完话,他双脚一磕马镫,飞快地向城内跑去。

    要找梁启很容易,只需向街道上过往的士卒打听一下就能知道他所在的方位。

    上官元让一路策马狂奔,很快就在化为灰烬、瓦砾的将军府附近找到了梁启。远远的,看到梁启正在将领们的簇拥下指手画脚的做着安排和布置,上官元让气不打一处来,大喝道:“梁启,你这个小人!”

    说话之间,他冲到梁启附近,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向梁启走去。

    见到上官元让平安回来,梁启眼睛一亮,心头大喜,同时也是暗暗松口气,又看上官元让气势汹汹而来的模样,梁启心中一动,没等上官元让开口质问,他倒是抢步上前,冲着他深施一礼,满面含笑地说道:“元让将军得胜而归,真是可喜可贺啊!”

    “你少……”

    “这次我军能顺利攻占潼门,元让将军居功至伟,功不可没!”

    “你废话……”

    “等日后我一定禀明大人,我军之所以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占潼门,完全是元让将军的功劳,在下只是从旁协助一二而已!”梁启根本不给上官元让说话的机会,象连珠炮似的自顾自地说道。

    听完他这话,上官元让一愣,斜眼睨着梁启,不确定地问道:“当真?”

    “当然!”梁启心中暗笑,上官元让好大喜功又孤傲张狂的性格他早就摸透了,不管他有多生气,只要说点好话,他的气势肯定会软下来。“我身为三水军统帅,怎能出尔反尔呢?日后见到大人,我一定如实禀报!”

    果然。梁启的话让上官元让的满腔怒火瞬间化为乌有,他咧开大嘴,嘿嘿笑了,墨黑的脸膛略显红晕,挠着头发说道:“攻下潼门,也不能说全是我的功劳,当然,如果没有我吸引了那么多的宁军,想打下潼门也不容易!”

    “是、是、是!元让将军所言极是!在下替三水军的将士们谢过元让将军!”说话之间,梁启半真半假的又冲着上官元让深施一礼。

    “哎?”这一下,反倒是上官元让有些不好意思了,急忙托住梁启的双臂,笑道:“梁将军客气了!”这回他也不直呼梁启的名姓,又改称他梁将军了。

    白勇在旁边看边暗笑不已,上官元让固然勇冠天下,但论头脑,他可比梁启差远了,不过这二人一个满腹计谋,一个勇猛无敌,在一起倒真称得上绝配!

    他看得没错,梁启和上官元让在日后一起的配合的次数确实较多,上官元让能取得无敌将军的封号,横扫天下诸侯,梁启也是功不可没,这二人就如同一狼一狈,一个动脑,一个出力,统帅三水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梁启巧妙地利用上官元让的骁勇,先斩杀拒风的宁将张奉,再利用张奉和张萧廷的堂兄弟关系,成功把潼门守军的主力吸引到拒风,然后再趁着潼门防备空虚之机,以迅雷之势,闪电般地攻占潼门,一击制胜,其计谋还还相扣,即细致又巧妙,这也使得宗元绕路偷袭潼门的计划大获成功。

    田凡手下的散兵游勇逃回拒风,见到张萧廷之后,将潼门的情况一说,张萧廷险些当场急晕过去。潼门不仅是他的命根子,也是宁国的命根子,为了占领潼门,宁国付出过多大的努力,牺牲了多少将士?现在顷刻之间落入风军之手,自己还有什么脸回国?

    张萧廷足足呆楞了一分钟才回过神来,猛然怪叫一声,一蹦多高,冲着手下诸将连声叫喊:“快!快回潼门,无论如何,也要把潼门抢回来!”

    他不知道突然攻占潼门的这批风军是打哪冒出来的,但因为没有听到过任何的风声,想来敌人的数量不多,必须得趁着敌人落脚未稳之机,再把潼门抢回来,将功抵过。

    可是,他哪里想到,占领潼门的三水军有接近九万之众,又霸占潼门天险,哪里是他这两万多人能打得回来的。

    等他指挥部下杀回潼门,大举攻城的时候,遭到三水军的猛烈反击,宁军在潼门所做的完善城防设施都成了三水军的拒敌之物,而且破城弩和破军弩也都搬运到城头上,居高临下的劲射,威力更大,射出的木桩子往往能一下击穿数人甚至十数人。

    张萧廷的两万多宁军士卒,攻城还未到半个时辰就打不下去了,只见城墙下尸体堆积如山,无数的宁军惨死于己方的箭矢、滚木擂石、火油之下,其状之惨,令人不忍目睹。

    看敌人的守城太坚固,己方若是再继续强攻,非但打不下来,将士们还都得白白牺牲在潼门城下。有数名将领向张萧廷提议,立刻撤兵,不能再攻了。可是这时心急如焚已完全丧失理智的张萧廷哪里还能听得进去,他拔出佩剑,一剑刺死一名劝见的将领,大吼道:“谁再胆敢轻言退兵,以军法处置,杀无赦!”

    这一下,再无人敢上前劝见,宁军将士们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顶,虽然是上去一波战死一波。

    打到后来,宁军业已死伤过半,正在这时,潼门的城门突然打开,上官元让一马当先的冲杀出来,这回他换了趁手的三尖两刃刀,更是凶猛无敌,冲入攻城的宁军当中,杀人如同切菜一般,直把城门前附近的宁军杀的哭爹喊娘,成片成片的向下溃败。

    与上官元让一同杀出来的三水军将士也是士气高涨,对着溃败的宁军展开疯狂的追杀。

    张萧廷还想下令让败回来的将士返回战场,顶住敌人,可一眼看到拖着三尖两刃刀的上官元让直奔自己而来,回想起他在拒风营寨的骁勇,张萧廷不由得激灵灵打个冷战,连招都未敢和上官元让过一下,拨转马头,向下败逃。

    他带头跑了,可让宁军将士们长松口气,人们也不再去攻城送死了,全部往回跑,溃败之势就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

    上官元让带领三水军,足足追杀出两里有余,如果不是梁启怕他有失,下令鸣金收兵,上官元让还能继续追杀下去。

    张萧廷这二万宁军攻城不成,反倒死伤大半,他带着残兵败将,一退再退,足足退出十里开外才算勉强稳住阵脚。回头再看,两万多士卒,此时仅仅剩下几千人,他忍不住仰天长叹,哀道:“天要亡我,这是天要亡我啊!”

    说着话,他看了看手中的佩剑,悲从心来,他把眼睛一闭,抬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徐谆见他要寻短见,急忙翻身下马,抢步上前,将张萧廷的手臂拉住,颤声急道:“将军不可,将军不可啊!”

    “我丢失潼门,还有何脸面回都去见君上?又如何对得起拼死作战的将士们?主将无能,害死全军啊……”说着话,张萧廷眼圈一红,眼泪流了出来。

    徐谆以及周围的残兵败将们也都哭了。现在再提回都,已是妄想,潼门被风军所占,这等于是隔绝了己方的回国之路。

    徐谆说道:“正因为潼门已丢,将军更不能轻生,而应想办法重新抢回潼门啊!”

    张萧廷摇摇头,叹道:“我军只剩下几千将士,如何还能抢回潼门?”

    “将军不如去盐城,与战无双和战无敌两位将军汇合,借他二兄弟之力,或许还有夺回潼门的可能!”

    “哦?”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张萧廷闻言,眼睛顿是一亮,对啊,自己怎么把战无双和战无敌这二人给忘了,他俩手下可是还掌有二十万的大军呢,若是引兵来潼门,顶能一举歼灭敌军,夺回潼门。

    想到这里,他把脖子上的佩剑拿下来,点点头,说道:“徐谆,就依你见,我们去盐城找无双和无敌两位将军!”

    张萧廷听从徐谆的意见,率领手下数千的残兵去往盐城。

    潼门一战,进行的很快,前前后后只用了半天的时间,不过,潼门的丢失对风宁两国的局势影响太巨大了。

    潼门在宁国手里,宁军随时都可进入风地,无论是战是守,都占有绝对的优势和主动,而潼门落入天渊军之手,潼门这扇风国的大门就形同被关闭,东面的宁军进不来,西面的宁军出不去,战无双和战无敌统帅的二十万宁军就被活活困在风地之内。

    更要命的是,二十万的大军也无法再得到后方的补给,所需粮饷、军械、物资统统都得靠钟天供应,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而战家两兄弟又不会听令于钟天,双方之间的矛盾自然会渐渐暴露出来并且变的尖锐。

    可以说,潼门这场看似规模不大的小战争却导致了风宁两国优劣形势的逆转。

第二百九十七章

    第二百九十七章

    现在己方好不容易打到西百城,距离盐城只一步之遥,若是此时撤兵,岂不功亏一篑,也大损己方的士气。

    邱真正色说道:“大人现在绝不能退兵,粮草并不是问题,只要攻下西百城,城内粮草绝对供我军之用。”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耿强在西百城筹备那么久,城中粮草囤积也肯定不少。”

    唐寅双手扶住帅案,探着身子说道:“就算西百城内有金山、银山,我们也得打进去才能把东西拿到。”

    邱真沉吟片刻,说道:“我军的粮草还够一月之用,只要在一个月的时间内攻入西百城即可,所以,大人也不用急于一时!”

    没等唐寅接话,宗元开口说道:“现在不能不急啊!若是我军在西百城这边久攻不下,士气低落,将士疲惫,我想,盐城的钟天就不会再坐视不理了,若是盐城突然出兵进攻我军,与西百城内的敌军来个里应外合,我军形势堪忧!”

    哦……这一点倒是邱真没想到的,仔细斟酌宗元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钟天虽然未必会有这样的战略眼光,但是战无双肯定有,若真象宗元说的那样,到时钟天联手二十万的宁军攻来,己方大军可就从优势变为了劣势。

    想到这里,他倒吸口凉气,同时面色凝重地缓缓点下头。

    唐寅看向宗元,他知道宗元狡猾多端,尤其是对战场局势的应变能力有过人之处,他问道:“宗元先生,依你之见,我军当如何破城?”

    宗元眼珠转了转,幽幽说道:“应该……再用夜袭之策!”

    唐寅闻言,苦笑不已,上次攻打冀城,己方用的就是夜袭战术,虽然最后成功了,不过暗箭的头领程锦也身负重伤,暗箭人员折损五人,现在再用夜袭,派谁去合适?而且已有前车之鉴,西百城不会不防。

    他缓缓摇了摇头,说道:“只怕,这次难以成功!”

    “但也不妨一试!”宗元说道:“我军绝不能给城内敌军休息的时间,夜间即便不大举攻城,但连续不断的骚扰还是有必要的,大人可一边派人出去骚扰,一边再派人寻机潜入城内,就算不能打开城门,也可查探一下敌人的布防情况,有利于我军在白天攻城时的部署!”

    “恩!”唐寅大点其头,觉得宗元所言有理。他随即环视在场的众将,问道:“谁愿领兵骚扰敌军?”

    他话音刚落,吴广挺身而出,拱手说道:“大人,末将愿往!”

    唐寅看了吴广一眼,点头道:“好!吴广,我率三千兄弟,由城北骚扰敌军!”

    “是!大人!”

    吴广躬身领令。

    唐寅又问道:“谁愿潜入城内,查探敌情?”

    这回,在场众人皆无人请缨。

    众武将们基本都是光明系修灵者,让他们在两军阵前冲锋陷阵可以,但并不适合做潜伏行动,只怕连城墙都没接近,就得被敌军岗哨发现。见周围无人说话,身为暗箭副统领的江默跨前一步,说道:“大人,属下愿往!”

    唐寅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身为暗系修灵者,他比谁都明白只有暗系修灵者才最适合做潜伏,现在程锦不在,夜袭、探察的任务只能交由江默去做。

    他点点头,但又不放心地叮嘱道:“江默,吴广将军在城北进行骚扰,你可由城南寻机潜入城内,记住,能进则进,万一被敌人发现形迹或者察觉有所不对,立刻撤回,不要勉强!”

    “属下明白!”江默拱手领令。

    唐寅做出安排,一边派人做夜间骚扰,起到声东击西的作用,一边又派出暗箭,秘密潜入西百城内。

    按照唐寅的意思,吴广率领三千天渊军将士出了北营,直奔西百城下而去,快接近对方的射程时,他喝令全军停止前进,然后他罩起灵铠,并将手中的偃月刀灵化,催马上前,在两军阵前大声喊喝,让鹏将出城与自己一战。

    见天渊军又有了动静,驻守北城的鹏军都紧张起来,士卒们齐齐登上城墙,捻弓搭箭,严阵以待。不管吴广的喊喝有多难听,鹏军中的武将们就是闭门不出。喊了一会,吴广也累了,随即让手下的士卒们骂阵。

    天渊军士卒叫喊起来可不会象吴广那么客气含蓄,什么难听骂什么,几乎都把城头上的鹏军鹏将们的祖宗八代都集体问候了一遍。

    这三千士卒,在城前拉起长排,一各个憋住力气,脸红脖子粗的放声大骂,而且还有人特意打了好几十桶的水放在人群当中,若是骂累了骂喝了,可以直接挽一瓢水润润喉咙继续骂,好象不把对方骂出城,这一晚上就不会罢休似的。

    但凡是有点血性的人见到此番情景,听着这样的辱骂都会受不了。

    果然。一名鹏将受不了天渊军的叫骂,令人打开城门,冲杀出来,策马直奔吴广而去。

    见城内杀出一名武将,吴广笑了,喝道:“来将通名!”

    那名鹏将满腔怒火,气势极盛,催马到了吴广近前,喝道:“问阎王去!”说着话,他抖手一枪,直取吴广的喉咙。

    吴广侧身,闪开对方的锋芒,接着回手一刀,斜削那名鹏将的脑袋。那人倒也强硬,横枪接架,耳轮中就当啷啷一声脆响,鹏将虽然硬接住吴广一刀,但双臂也被震的生疼,虎口处的灵铠都险些被震碎。

    他在马上连续摇晃数下,才勉强把身形稳稳住,心中暗叫一声厉害。

    双马交错,鹏将猛然扭回身形,一记回马枪,反刺吴广的后心。吴广反应极快,身形下压,嘶的一声,对方的长枪从他头顶掠过。半个回合过后,二人都对对方的实力有所了解,再催马相拼的时候,也各使出了全力。

    没等对方到达自己近前,吴广率先发难,灵乱?风释放而出,只见漫天的灵刃,挂着劲风向鹏将射去,后者见状,脸色微变,急忙使出全力,也释放出灵乱?风,抵挡吴广的杀招。两人释放的灵乱?风接触在一处,灵刃与灵刃在空中相互交错、碰撞,嘭嘭的闷响声不绝于耳。

    这是针尖对麦芒的交锋,容不得半点偷机取巧,谁的修为高谁便会占上风。

    很快,那鹏将释放的灵乱?风便被吴广的灵乱?风压下去,消失于无形,而剩余的灵刃去势不减,继续向鹏将飞射过去。鹏将大惊失色,身子在马上来回摆动,闪躲灵刃,可就在这时,吴广以电一般的速度冲到他近前,手中刀前刺,直取鹏将的胸口。

    这一刀太快了,别说鹏将此时正在闪躲灵乱?风的灵刃,即便是精神高度集中的情况下也未必能闪开吴广这全力的快刀。

    扑哧!

    刀锋结结实实刺在鹏将的胸口处,灵铠破碎,刀锋直接从其后心探出。

    “啊——”

    宁将发出一声嘶心裂肺的惨叫,吴广收回灵刀,接着反手横削,扑的一声,鹏将的脑袋被硬生生劈落在地。无头的尸体已经倒了下去,但双脚还挂着马镫上,战马受惊,拖着尸体落荒而逃。

    吴广甩了甩灵刀上的血迹,然后用刀锋指向城头,喝道:“还有谁来与我一战?”

    哗——城头上的鹏军看的清楚,己方那么厉害的武将,只在敌人面前走了两个回合便被削掉脑袋,这敌将也太厉害了!鹏军哪里还敢出城迎战,急忙关闭城门。吴广本想趁机前冲,可是刚跑出没两步,城头上万箭齐落,无奈之下,他只得拨马退回去。

    吴广两个回合劈死敌将,天渊军的士气更盛,叫骂声也更大,不过这回鹏军学乖了,无论他们怎么喊骂,就是闭城不出,装聋做哑。吴广的骚扰起到一定的效果,不仅杀了一名冲动的鹏将,还成功把西百城守军的注意力吸引到城北这边。

    不过江默那边的夜袭却远没有这么顺利,甚至没等实施,就被鹏军发现。因为有毛安的前车之鉴,耿强也对天渊军中的暗系修灵者忌惮三分,四面城墙,每隔一段便安插有鹏将看守,以洞察之术预防暗系修灵者的夜袭。

    江默等暗箭人员刚刚潜行到西百南面的城墙下,就被城上的鹏将发现,一时间城头之上警钟大响,叫喊连天,箭矢、棍木、擂石、火油齐齐落下,江默等人连冲都未敢往上冲,直接被打退回去,这还多亏他们反应及时,以暗影漂移闪躲出去,不然想全身而退都困难。

    江默率领暗箭人员败逃回来,唐寅也没有怪罪他,他已经预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本来就没抱有太大的希望。

    随即他又派出战虎统帅三千人马由城西讨敌骂阵,继续骚扰鹏军不得安宁。到最后,连投石机和破城弩都用上了,时不时的砸上几块巨石,射出几根木桩,能杀伤敌人当然最好,即便伤不到对方,也要把鹏军吓一吓,使其得不到安心休息的机会。

    天渊军折腾整整一个晚上,西百城内的鹏军也整整提心吊胆一个晚上,翌日,唐寅又下达全军进攻的命令,和前一日一样,平原军、赤峰军、直属军三面攻城,小股的三水军则在一面做佯攻。

第二百九十八章

    第二百九十八章

    天渊军攻打城防坚固的西百城,连攻三日,没有取得任何的进展,倒是伤亡的人数在呈直线上升。西百城内,鹏军的损失也不小,人员伤亡过半,而且天渊军白天攻,晚间骚扰,守军日夜不得安宁,上下将士皆已疲惫到了极点。

    这时候,于俊再次向耿强进见,主张弃城投降,若是再继续打下去,西百城内的将士们就真要全军覆没了,而且还要牵累到无数的百姓。

    仗打到现在,盐城那边迟迟没有动静,西百城成了孤立无援的孤城,耿强心情本就烦躁到了极点,又听到于俊的劝降,无处发泄的闷气都发在他身上,令人把于俊拖出去,重责了三十军棍,并把他的官职一降到底,同时还放出话来,等他打退天渊军之后要取于俊的脑袋。

    于俊进见未成,反受到耿强的重罚,对这样的结果,另一位谋士曲让自然十分高兴,他建议耿强继续多抓壮丁,让城中百姓成为抵御天渊军的主力,这样一来,己方士卒的损失就可降到最低,并能把城中数十万的百姓与西百城捆绑在一起,使天渊军的攻城难上加难。

    耿强觉得曲让的意见有道理,接受他的提议,对城中的百姓们抓捕变的更加肆无忌惮,甚至是大白天,耿强麾下的亲兵卫队都能跑到大街人强行拉人充军,下至十四、五岁的孩童,上至四、五十岁的老者,无人能幸免。偌大的西百城,已被耿强折腾的萧条冷清,街上几乎看不到人,即使偶尔有行人走过,也是步履匆匆,提心吊胆,生怕遇到官军。

    天欲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这话用在此时的耿强身上正好合适。他疯狂抓捕大批百姓充军,虽然加强了西百城的城防,可是也为他的灭亡埋下祸根。

    西百城的城头上几乎都看到身穿红色盔甲的鹏军士卒,所能看到的皆是衣着杂乱无章的百姓们,他们没有盔甲护体,所用的武器更是五花八门,有人用矛,有人用戟,有人用刀,还有人拿着棍子和铁耙子。

    傍晚,唐寅和邱真、张哲、宗元三位谋士上到己方大营的塔楼,眺望西百城的城头,看到这翻情景,邱真皱了皱眉头,说道:“大人,看来耿强又拉来更多的城中百姓们充军了,这样下去,我军越打越少,而敌方人力却越打越多,对我军不利啊!”

    唐寅当然知道现在的形势十分危急,他不想再听这样的分析,而是想要解决之道。他深吸口气,目视眼前的城池,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一旁的宗元揉着下巴,眼珠子骨碌碌地乱转,幽幽说道:“强拉百姓参与城防,并非解决之道啊!百姓们没有经过任何的训练,也没有见过两军交战的阵势,经验不足,打起来,伤亡会很大!”

    张哲冷哼一声,说道:“现在耿强是狗急跳墙,他才不会管城中百姓的死活,他想的只是他自己,如何能守住西百城。”

    宗元点点头,说道:“如此来说,我们可以明白两点,第一,城中百姓绝非是自愿参与城防的,第二,耿强并不得民心。”

    他这是废话,耿强不得民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自钟天篡位以来,耿强就对乐湖郡采取铁碗的管制,谁敢说钟天半个不是,只要被他或者手下人知道,立刻就会抓走处死,有这么一个郡守,百姓们能自发为他守城那才叫怪了。

    张哲白了宗元一眼,没有说话。

    宗元继续自言自语道:“这两点,我军倒是可以大加利用一下。若是能有一批人混入城中,挑拨百姓们造反,耿强必败,即便退而求其次,能煽动一批百姓为我军打开城门,让我军杀入城内,击垮耿强也就易如反掌了!”

    张哲轻叹口气,想混入城中,谈何容易,己方也不是没有试过,敌军十分谨慎,每一段城墙都有宁将驻守,使用洞察之术,连暗箭人员都无法接近,何况其他人?他大摇其头,叹道:“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想混入城中,势如登天。”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目视西百城的唐寅眼睛突的一亮,说道:“若是由我混入城中,倒也并非没有机会!”

    邱真、张哲、宗元三人闻言同是一愣,不约而同地向唐寅看去。后者转回身,正色说道:“宗元先生所言有理,西百城的百姓不可能是自发参与城防的,定是被耿强以强迫手段抓来的,三日来,我军连续攻城,鹏军死伤不少,而参与城防的百姓们死伤更大,耿强的做法必定已引得百姓们怨声载道,这种情况下,鼓动百姓们造反很容易。”

    “大人要亲自前往?”邱真跟随唐寅时间最长,自然对他的个性也最了解,只看他眼睛闪闪放光的样子,他就知道唐寅又打算亲自行动了。

    “没错!”果然。唐寅点头一笑,说道:“也只有由我前去,成功的可能性才最大!”

    “大人想怎么做?”邱真紧张地问道。

    唐寅一笑,摆手说道:“我们回帐详谈!”

    他们一行人快速地下了塔楼,回到唐寅的中军帐,并将军中的高级将领们也都统统召集过来。等人们都到齐之后,唐寅开门见山地说道:“我要去趟西百城!”他语气之平淡,如同西百城是己方城池似的,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听闻这话,众将们同是一惊,相互看看,都没太搞明白唐寅这话是什么意思。萧慕青低声问道:“大人的意思是……”

    唐寅把宗元的分析向众人讲述一遍,然后说道:“我进入城内,可以装扮成百姓的模样,混在守城的百姓当中,只要有机会,就鼓动百姓们造反,为我军打开城门!”

    “啊?”众人心头皆是一震,萧慕青忙追问道:“大人要带多少人前往?”

    唐寅回手指指自己的鼻子,笑道:“我一人即可!”

    “这……这太危险了!”别说萧慕青,就连邱真也连连摇头,表示不妥。

    “我一人前去,无牵无挂,即使身份暴露了,也可战可逃,若跟的兄弟们太多,反而碍事!”唐寅笑呵呵地说道。

    邱真叹口气,幽幽说道:“即便大人要只身前往,可是也进不了城啊!江默将军不是已经试过一次了吗?”说着话,他看向江默。

    江默急忙应道:“没错!大人,城头上有鹏军将领释放洞察之术,只要稍微靠近城池,就会被敌军察觉,大人不可草率行事啊!”

    “哈哈——”唐寅仰面而笑,说道:“区区守将,不足为惧,有乐天助我,混入城内,易如反掌!”

    乐天被唐寅点到名字,满脸的茫然,疑问道:“大人要我怎么做?”

    唐寅说道:“把城头上的守将射下来!”

    乐天皱了皱剑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对自己的箭术倒是有信心,若在敌将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自己突放冷箭,将其射杀不是没有可能,但关键的问题是,自己射杀敌将的同时,也必会引起周围敌兵的注意,到时敌人还是会警觉。

    看出他的顾虑,唐寅一笑,说道:“你只管射杀敌将就好,以我的修为,在敌兵警觉之前,我便已经进入城内了!”

    乐天低头沉吟,没有说话。

    江默这时说道:“我随大人入城!”

    唐寅摆摆手,乐天射杀鹏将,到引起周围鹏兵警觉,也就是瞬间的事,他有信心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进入城内,但是以江默等人的修为恐怕还做不到这一点。他正色说道:“我混入城中,也需要与城外的大军取得联系,之间消息的传递,还需要你们暗箭从中协助,所以,江默,你就留在大营里吧!”

    见唐寅把一切都设计好了,真有要只身入城的意思,众人都急了,唐寅是主帅,孤身混入敌城,万一发生意外怎么办?己方数十万的大军怎么办?众人相互瞧瞧,然后同时拱手,劝唐寅不要亲自涉险。

    唐寅挑起眉毛,说道:“我意已决,你们不用再来劝我。我不在大营期间,军中一切事务皆由邱真邱大人全权处理!还有,我今晚就要入城,吴广、元武、元彪,你三人各率三万兄弟,分从城北、城西、城南三面全力猛攻,乐天,你随我去南营!”

    唐寅的作风向来雷厉风行,决定了就去执行,不会瞻前顾后,耽搁时间。闻言,众人面面相觑,想拦都拦不住他,人们无奈地暗叹口气,纷纷躬身说道:“是!大人!”

    按照唐寅的意思,吴广、上官两兄弟分带三万人马,又开始了夜间攻城。

    对天渊军晚间的骚扰,西百城的守军都有些习以为常,但是这次可不是骚扰,而是真的攻城。吴广、上官元武、上官元彪合计九万大军的猛攻,其攻势也不可小窥,很快,城内的守军就发现敌人来势汹汹,并非平常的佯攻,大批的鹏军和百姓们涌上城头,抵御天渊军的攻击。

    他们这边在交战,唐寅则带上乐天和江默二人去往南营,他边走边交代江默,让其把暗箭人员分散在西百城的四周,说不上自己什么时候就会从城内传出消息,让暗箭人员仔细留意。

第三百零一章

    第三百零一章

    那名被叫李将军的鹏将看了亲兵队长一眼,点点头,略露笑容地说道:“辛苦你了,刘兄弟!不过,现在北城门这边的人手严重不足,而天渊军的攻击又十分猛烈,只增加几十人根本无济于事!”

    亲兵队长面露无奈地苦笑道:“李将军,现在城中的百姓们非常狡猾,白天的时候都躲藏起来,只有凌晨时才出家门,我今天也是起个大早才找到这些人,李将军也要多体谅属下的苦衷啊!”

    他是耿强的亲兵队长,并不归城门这边守将的管辖,鹏将自然也拿他没办法。他点点头,强笑着说道:“刘兄弟的苦处我当然明白,增加人手一事还要靠刘兄弟多多出力帮忙!”

    “好说、好说!只要李将军能记住兄弟的好处,日后大展宏图时能多提携一下兄弟,我肯定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

    “哈哈!那我先谢过刘兄弟!”

    “客气、客气!人我已经送到了,李将军,属下告辞!”

    “不送!”

    等亲兵队长带着一干手下离开之后,那姓李的鹏将呸的一声吐口吐沫,怒声说道:“十足的小人!”说着话,他挥了挥手,叫来一群军兵,然后一指唐寅等人,说道:“给他们配发武器,带他们上城头!”

    “是!将军!”士卒们答应一声,从成堆的武器中挑出一些,分发给唐寅等人。城北这边是天渊军进攻的重点,军械储备还算是充足,并未象其他三面城墙那样武器已不够用。

    唐寅分到的是一只长矛,他低头看了看,长矛上血迹斑斑,也不知道被用过多少个来回,经过多少人之手了。在他们被领上城墙的时候,李姓将军一直在旁看着,等唐寅从他面前经过的时候,他喝道:“你站住!”

    唐寅心中一震,难道自己被对方看出破绽了吗?若是这样可糟糕了。要知道现在唐寅已分化出暗影分身,自身已不具备灵武修为,一旦被敌人看出身份,情况将十分危急。李姓将军上下打量他几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唐初!”唐寅继续报上他临时乱编的假名字。

    “唐初?”李姓将军默默念叨一遍,然后两眼眨也不眨地盯着唐寅,幽幽说道:“我看你怎么这么眼熟?”

    其实他并未见过唐寅,也没见过唐寅的画像,但是对唐寅的描述听过太多了,此时见到他本人,自然而然有种熟悉之感。唐寅随机应变的能力极强,而且喜怒又不形于色,即使心里紧张,表面上也看不出什么。

    他微微一笑,说道:“也许将军以前在城中碰到过小人吧!”

    李姓将军点点头,觉得这也有可能,毕竟自己在西百城任职也有不短的时日,而且这名青年相貌俊秀,笑呵呵的模样十分讨喜,以前若真遇到过,在心中留有印象也并非不可能。他伸出拳头,轻轻砸了砸唐寅的肩头,笑道:“不错,小伙子身子挺壮的,但没修过灵武,有些可惜啊!”

    唐寅化出分身之后,已和普通人无异,即便对方使用洞察之术,也难以看出他是修灵者。李姓将军向身边的士卒挥挥手,令人拿过来一把佩刀,递交给唐寅,说道:“以后你就做这些人的队长,他们都归你管,如果哪天少了人,我拿你是问!”

    哦,这个鹏将还真会安排人!唐寅心中暗笑,不过表面上可没有表露出来,他连连点头,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说道:“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去吧!”

    “是!”

    “啊,对了,等会你让人把滚木、擂石再往城上搬一搬,估计今天天渊军还会攻城,城头上那些未必能够用!”

    “明白了,将军!”

    “好好干!做的好了,我把你编入正规兵团里!”

    “多谢将军!”

    模样就相当于人的名片,它能给别人留下最直观的第一印象。唐寅天生笑面,加上模样又俊朗秀气,非常讨喜,这名鹏将很容易便从人群中注意到他的存在,并把他安排为这三十多名百姓的头目,可谓是飞来的横福。

    能掌管三十多号人,这也可为他日后的行动提供诸多的方便。

    另一边,唐寅的暗影分身可不是放出去没事干,他在城中四处乱逛,很快便发现有小股的军兵出现在街头,分身施展暗影漂移,直接闪到那几名军兵近前,以黑暗之火快速地将几名军兵杀掉,从其记忆中找出于俊的住址,然后变化成军兵的模样,在街道上大摇大摆的直奔于俊府邸走去。

    于俊身为耿强的心腹谋士,在西百城的宅子可不算小,虽然现在被耿强罢了官,但宅子还在,只是门前显得冷清一些,当初龙攀凤附之人都已不见了踪影。

    唐寅看了看府门上的牌匾,确认是于府没错,他这才从军兵模样变回本来相貌。

    他走到府门前,拍打门上的铜环,时间不长,府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名青年家丁,他上下打量唐寅一番,觉得眼生得很,不过见唐寅气度不凡,便客气地问道:“请问,阁下找谁?”

    “我找你家大人,于俊先生!”唐寅笑呵呵地回答道。

    “你是……”在家丁的印象中,老爷即没有这样的亲戚,也没有这样的朋友。

    唐寅说道:“我是你家大人的故交,在下姓唐。”

    “对不起,我家老爷现在不见客!”

    “呵呵!”唐寅笑了,说道:“但他一定得见我!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找你家大人商议,此事可涉及到西百城数万将士以及几十万百姓的生死,你快进去通禀一声!”

    家丁被唐寅的口气吓了一跳,再次打量他几眼,没敢耽搁,扔下一句阁下稍等,然后急匆匆地回宅内跑去。唐寅等候的时间并不长,那名青年家丁又跑了出来,对唐寅躬身一礼,说道:“我家老爷有请!阁下请随我来!”

    唐寅含笑点点头,跟随家丁,走入大宅之内。

    他被家丁带到大宅的正厅,举目看去,大厅正正方方,装饰还算朴素,书香气息十足,墙壁上挂满了字画。在大厅的正中央坐有一名三十多岁未到四十的中年人,白面黑须,细眼高鼻,相貌普通平凡。

    唐寅在打量中年人,中年人也同样在打量他。

    把唐寅上上下下看了几遍,中年人皱起眉头,幽幽说道:“我并不认识阁下,而阁下却自称是我的故友,这是何用意?你有什么企图?”

    唐寅笑而未答,反问道:“想必阁下就是于俊先生吧!”

    “没错,是我!”

    “我有事与先生相商!”说着话,唐寅目光向左右瞄了瞄,看看两旁的侍从,又加重语气说道:“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于俊是谋士出身,头脑多聪明,见状,立刻明白了唐寅的意思,不过他现在还不知道唐寅的确切身份,又不知道他来找自己是何目的,当然不会草率地把两旁的侍从打发走。他慢悠悠地说道:“这些都是我的心腹,阁下有什么话,但说无防。”

    唐寅猛然跨前几步,直接走到于俊的近前,后者吓了一跳,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他。唐寅弯下腰身,贴近于俊的耳边,轻声说道:“我姓唐名寅,现在,于俊先生认不认为有把他们打发出去的必要?”

    一听这话,于俊脑袋嗡了一声,脸色顿变,人也下意识地站起身形,目瞪口呆地看着近在咫尺地唐寅,结结巴巴道:“你……你说你是……”

    唐寅摆摆手,打断他下面的话,含笑说道:“没错,我是!我没有说错,于俊先生也没有听错!”

    唐寅?天渊军的主帅唐寅竟然会在己方的城池中出现,这太不可思议了!等于俊清醒过来,他第一反应是又惊又骇地连连后退,把身后的椅子撞翻都未发觉。见状,左右的侍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纷纷就要上前。唐寅抢先一步,到了于俊的身旁,笑呵呵地说道:“于俊先生不用害怕,我来此并非是要杀你,而是来救你,不过,若是我的身份暴露了,那我可就有可能要杀人灭口了!你是聪明人,想必不会做出不理智之事吧!”

    在唐寅软硬兼施的威胁下,于俊从震惊中彻底反应过来,他直勾勾地看着唐寅许久,最后,暗暗叹口气,冲着左右的侍从挥挥手,说道:“你们都先出去!”

    “老爷!”

    众侍从们不放心地瞥眼唐寅,皆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少罗嗦,都出去!”于俊加重语气。

    众侍从们无奈,只好慢慢退出大厅,并在于俊的示意下将大厅的门窗关死。

    于俊又不是傻瓜,心里清楚的很,如果唐寅真有心取他的性命,只凭他手下那几个侍从,根本拦挡不住。唐寅是修为精深的暗系修灵者,在两军阵前都能来去自如,何况他这小小的府宅?再者说,只唐寅能潜入西百城这一点就够吓人的了,也可见他的厉害之处。

    等侍从都退出去后,于俊也冷静了下来,此时他反倒不怕了,正视面前的唐寅,一字一顿地问道:“不知道唐大人突然拜访在下是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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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在异界介绍:
他有一身出类拔萃的功夫,但在现实世界中却没有用武之地,只能做个见不得光的杀手。
而去到了混乱不堪的异界,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他的实力却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在这里,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挥舞手中的武器;在这里,为了生存,他别无选择走上那条属于他自己的王者之路。
他的名字叫唐寅,他的一切,只是存在于传说中……
唐寅在异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寅在异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