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风国的酒席是每人一小桌,席地而坐,桌上摆有数盘菜肴,仆人会不时的更换新菜,如果有烤全羊或者烤乳猪这样的大菜则摆放中间,由仆人将肉割下,分发给众人,当然也可以自己去取。
唐寅的坐席就安排在余合的下手边,紧临他而坐。
看都未看周围在座的众人,唐寅直接走到自己的桌前,并未落座,弯腰拿起桌上的酒盅,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舔了舔嘴唇,侧头看向余合。
他这么直挺挺的站在宴席中是一件很失礼的事,余合有些不痛快,沉吟一声,抬起头,刚要说话,可正好对上唐寅那对亮的吓人的眼睛,他没来由的打个冷战,嘴巴张大,一个字都未吐出来。
唐寅回手入怀,从口袋中抽出一张信封,向余合面前一甩,冷声道:“余大人,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
余合满脸的莫名,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拿起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定睛一看,顿时吓了一跳。信里的写给蛮邦统帅的,言辞卑微,详细写明平原县的情况,另外信中还向蛮军的主帅保证,绝不向平原县增援一兵一卒,而信的落款则是他余合的大名。
这封信,是以他的名义写的,而信中的字迹也确实和他的字迹很象,但仔细分辨,还是能看出两者之间的细微不同。拿着这封信,余合的手都直哆嗦,看罢之后,他急忙将信纸放下,颤声说道:“唐……唐将军,这……是误会,是……有人在陷害本官啊……”
“咚!”
他话还未说完,唐寅一脚把余合面前的方桌踢翻,接着伸手抓住余合的脖领子,沉哼一声,说道:“好个吃里爬外的狗官,竟敢私自串通蛮邦,收受蛮邦的贿赂,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敢抵赖?”
“冤枉、冤枉啊!”余合吓的大肥脸都快变成酱紫色了,他结结巴巴地说道:“这是有人诬陷……这绝对是有人在诬陷本官,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串通蛮邦啊,而且我根本就没收过蛮邦的好处……”
这时,大厅里的其他官员也都惊呆了,搞不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唐寅一来就气势汹汹的质问,余合私通蛮邦?这实在是件不可思议的事,而且也毫无耳闻啊!
“唐大人,其中可能真的有误会,让……让郡首大人把话说清楚……”旁边的副郡首张至诚壮着胆子小声劝道。
“铁证如山,还有何话可说?今天若不杀此贼,我如何告慰数万将士的英灵!”说着话,他剑眉竖立,虎目圆睁,直视余合,咬牙道:“串通外敌,欺君罔上,你罪责当诛!”说话之间,他手臂晃动,弯刀已握在掌心,随着刀光闪过,接着血光喷射而出,余合斗大的脑袋从肩膀上轱辘到地。
唐寅一刀,直接斩掉了余合的脑袋。
这时,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偌大的宴会大厅,静的鸦雀无声,落针可闻,人们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唐寅竟然当众把余合给斩杀了?
“啊——”不知是谁惊叫一声,连滚带爬的从起,脸色煞白,表情又惊又骇,指着唐寅啊啊怪叫,说不出话来。
他的叫声惊醒了其他众人,顿时间,宴会大厅尖叫声四起,仆人们四散奔逃,官员们抱头鼠窜,会场内的桌子也翻了,碟子、盘子、酒盅、酒壶散落满地。
人们想向外跑,可上官元武、上官元彪两兄弟如同两尊门神,身子不知何时已罩上灵铠,持枪将大厅的房门堵住。
唐寅摸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慢慢转回身,看着惊慌失措的众人,嘴角高高挑起,冷笑着说道:“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可以离开!”
厅内大乱,外面的侍卫们也听到了,知道里面发生了意外,一股脑的冲了过来。他们还没到近前,突然感觉周围的空气仿佛变成了实体,将他们的身子牢牢挤压住,别说向前走一步,就连手指头都难以勾动一下,一瞬间,上百名侍卫仿佛被人点了**道似的,身子一动也不能动,只有眼神流露出浓浓的惊骇之色。
上官元让站在侍卫们的近前,边释放出灵压,边笑呵呵地悠然说道:“我是为了你们好,现在过去,你们只会死的很快!”
唐寅很疯狂,根本没给余合说话解释的机会,果断地将其一刀斩杀,在别人看来他这种疯狂很可怕,不过上官元让却喜欢得很,也是这时他才真正的欣赏起唐寅这个人。
在余合的衣服上蹭了蹭弯刀的血迹,唐寅对身首异处的尸体视而不见,慢悠悠地走到自己的桌前,自斟自饮起来。
这时,留守外面的程锦等人听到府内大乱,想来唐寅已然动手,程锦没敢片刻耽搁,立刻对骑兵下令,将郡守府围起来,不能放跑一人,而他自己则带着暗箭成员快速的冲入郡守府内。
以程锦为首的暗箭人员纷纷闯入大厅之内,将里面的官员以及仆人们统统控制住,然后分出一部分人手,去制服郡首府里的其他人。
看着周围内穿黑衣外披红氅的黑箭人员,张至诚此时身子都哆嗦成一团,他心惊胆寒的看向唐寅,颤巍巍地说道:“唐大人,你……你这是做什么?”
“呵呵!”唐寅一笑,扬起头,环视众人,摆手说道:“各位都站着干什么?来来来,坐下来接着吃嘛!”说话之间,他夹起一大块肉塞入口中。
余合的尸体就在旁边,断头就在唐寅的脚下,众人作呕都来不及,哪里还能吃得下去,反观唐寅,倒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吃的津津有味。
咕噜!张至诚咽下一口气,将要返上来的呕吐物硬吞了回去,咧嘴说道:“唐大人……”
他话刚出口,唐寅眼中精光一转,直射到他的脸上,慢悠悠地柔声问道:“怎么?余合死了,你们连饭都吃不进去,如此同情他,那你们是不是余合的同党啊?”
一句话,把在场的这些官员们都吓的差点尿裤子。
哗啦!随着唐寅的话音,程锦众人纷纷将佩刀抽了出来。
钢刀雪白,寒光四射,不用唐寅再多话,这些官员们象是被鬼追似的纷纷跑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将刚才撞翻的酒桌扶好,把散落满地的盘碟也一一拣回,拿着筷子的手剧烈地哆嗦着,想夹菜都夹不起来。
“哼!”唐寅冷笑一声,将腰间悬挂的‘镇北将军’令牌解下,重重拍在桌案上,慢条斯道:“余合串通外敌,我将其斩杀,此事我自然会呈报给君上,不过,国不能无君,郡不能无首,现在,天渊郡内我的官阶最大,郡首一职暂由我来接掌,诸位大人是赞同还是反对啊?”
“哦…众人相互看看,皆垂头无语。此时此刻,刀都压在脖子上了,谁该敢反对?
见无人说话,唐寅点点头,笑道:“这么说你们是默认了。”说着,他看向张至诚,问道:“张大人,你说对吗?”
想不到唐寅会叫到自己的头上,张至诚身子一震,手中的筷子也掉了,他连连点头,说道:“对、对、对,唐大人所言极事,下……下官没有异议!”
“很好!”唐寅放下筷子,挺身站起,幽幽说道:“在君上没有传回旨意之前,诸位就哪都不要去了,暂时留在郡首府吧!”
这些官员里有三水县县守李忠和赤峰县县守杜居仪,控制住他俩,不怕这两县生乱子,控制住副郡守张至诚,便不怕顺州生乱子。
唐寅做事,果断归果断,但也是动头脑的。
他先是对张至诚说道:“你给郡里带兵的统帅下令,让其立刻到郡首府议事!”
张至诚点点头,小声应道:“是!”
随即唐寅又对李忠和杜居仪说道:“你二人也分别给各自领兵的主将下令,让其马上进城,到郡首府商议军务!”
“是……是!”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余合这个郡首都做的如此昏庸,下面的县守更好不到哪去,包括被唐寅接替的那位原平原县县守。
等三人都写完文书,唐寅拿起一一过目,确认没有问题了,这才让手下人将其文书分发下去。
这时,留在城外的邱真一众业已得到消息,没带步兵,直接带着数千骑兵进入顺州,与唐寅汇合。
数千骑兵的到来使郡首府彻底被唐寅控制住,余合的家人们被集中起来,统一关押起来,至于余合的门客以及侍卫们,有灵武修为的*其吞下散灵丹,没有灵武修为的就地捆绑。
他们行动迅捷,很快就将局势稳定住,而且把消息封的死死的,别说另外两县的士卒没有察觉,就连顺州城内也是风平浪静,没有半点风声走漏出去。
没过多久,郡里的统兵的将领和三水县、赤峰县统兵的将领相继赶到,他们刚进入郡首府,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埋伏在周围的暗箭人员擒拿住。
第152章
趁着搜查余合官邸的机会,平原军将十余样贝萨城邦的金制器具拿出,当着众多官员的面交给唐寅,表示是从郡守府的银库中找到的。
唐寅拿起一件金器,在众官员的面前晃了晃,说道:“怎么样?各位都看见了吧,这就是蛮人送给余合的好处!”
众人当然能认出这些金器都是来自蛮帮,但是不是真从余合的银库中搜出来的,那就不好说了,不过此时没人敢去质疑唐寅,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这是,邱真从外面走了进来,装模作样的又拿出数封书信,称是余合和蛮帮私通的证据。
唐寅对邱真说道:“起草一份文书,我要上疏君上!”
“是,大人!”邱真点头应了一声。
很快,邱真就把文书写好,递交给唐寅过目。
后者接过,轻轻念道:“贼子余合,私通藩属,收受财物,引兵入侵,现证据确凿,唯恐事态扩大,故,臣先将其斩杀,望君上体察。现天渊郡无首,有兵不能动,请君上速择人选,亦可速援都城。
看罢之后,唐寅觉得没有不妥之处,随即还给邱真,说道:“立刻派人骑快马送往盐城!”
“唐。。。。。。唐大人!”张至诚声音颤抖的低声呼唤。
“什么事?唐寅转回身,面带疑问的看向他。
“郡里有向都城传递信息的信鸽,唐大人的上疏可通过信鸽传递,两天的时间就能送到盐城,这样可节省不少时间。”
“哦?”唐寅闻言笑了,喃喃说道:“原来还有如此快捷的方法!”
天渊郡距离盐城甚远,传递个消息,至少也得需要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有信鸽代劳,这可大大缩短了时间。
张至诚这么提醒唐寅,一时为了讨好,二是他想尽快知道王廷那边得知此事之后的态度,毕竟现在被唐寅扣押着,姓名没有保障,耽误的时间越长,其中的风险就越大。
信鸽传信,如果是普通上疏,那是对君上的大不敬,但若是紧急军情到可以采取这种方式。将上疏发走之后,唐寅便留在郡守府内,边看押府内的众人,边等王廷的回信。
期间,邱真曾向唐寅建议,把上官元吉立刻调到顺州,接管郡里的一切事务。
唐寅倒是觉得此时王廷还没传回批文,由谁来接管顺州还不一定呢,现在就把上官元吉掉过来为时尚早。
邱真对他的顾虑不以为然,正色说道:“大人,不管君上决定由谁来接替余合一职,你必须都得做这个郡守。”
“为什么?”此言一出,别说唐寅不解,其他诸将也是满面的莫名。
邱真幽幽说道:“自大人决定斩杀余合那时起,就等于带着我们走上一条不归路,若让其他人做郡守,肯定会继续调查余合一事,也很快就会发现其中的破绽,届时大人肯定脱不了干系,所以,无论谁来做郡守,来一个我们就得除掉一个,直至大人坐上这个位置为止,若是引起王廷的不满,前来兴师问罪,我们便只能依仗天关的天险,在天渊郡自立为王了!”
“啊?”此言一处,众人同是一惊。
杀余合确实有可杀之处,但自立为王,那就不等于造反吗?众人目瞪口呆,一时间有些反映不过来,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
求真环视众人,幽幽说道:“余合乃是堂堂的郡守难道各位以为说把余合杀了就杀了,日后无人会来调查此事吗?事情败露,不仅大人有罪你我大家谁都别想脱身,所以说,诸位应该和我一样,若君上提拔大人做郡守也就罢了,若选旁人,我们就得自立为王。”
顿了一下,他的表情缓和下来,悠然而笑,说道:“诸位也不用太担心,天关天险,易守难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要在天关囤积十万守军,纵然有百万大军来犯也难以攻占!”
唐寅怪异地看着邱真只听他的口若悬河、夸夸其谈,明显是早有预谋,他当初暗示自己可杀余合就是要硬把自己*反啊!
这个邱真!反与不反,唐寅并不在意,不过他可不喜欢邱真的自作主张,这么大的事,为何事先不与自己商量一下?现在头已经起了,自己只能顺着他的主张继续做下去,没有别的选择。
看了众人一眼,唐寅暗叹口气,说道:“事情是我做的,与各位没有关系,如果诸位害怕王庭怪罪,现在就可以辞退军务,立刻推出,我决无怨言,更不会阻拦,各位的意思呢?”
没等旁人说话,上官元让先是哈哈大笑两声,连声说道:“有意思!唐大人我跟着你干!”他是典型的不怕事大的那种人,越是疯狂的事他越是愿意跟着做。
上官元让表态,上官元武和上官元彪两兄弟自然不甘落后。双双说道:“我也愿意追随大人,不管反是不反,都会留在大人身边!”
接着再,乐天、艾嘉、古越、李威陈放、刘忠胜、程锦等人纷纷拱手说道:“大人对我们有知遇之恩,我们愿宁死相随!”
他们都是由唐寅一首提拔起来的将领,程锦做为暗系修灵者能得到唐寅的重用,感激之意自然不用多表,而天乐、古越、等人跟随唐寅已久,从繁华太平的盐城到战乱连连的平原县都无怨言,早已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了。
他们话声刚落,萧幕青紧随其后,立即说道:“大人神武,令属下无比佩服,我对大人中心可见。”萧幕青不会浪费任何拍马屁的机会,即使是表个态,也先对唐寅夸赞一番。
他头脑精明过人,不会人云既云,深知选择立场的重要性,他之所以决定追随唐寅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首先唐寅认识到他的能力,并给予信任,加以重用,其次唐寅自身的能力也不凡,而且麾下能人众多,内政有上官元吉,出谋划策有邱真,现在有多出一员大将上官元让,另其整体势力都提升一截,若真能以天澜郡作为起点,日后肯定有一番大的作为,追随唐也能让自己闯出一番大业。
中燃相继表态,中将之中只剩下白勇和朱诺这两位平原的老人,他俩的决定也最为重要,一旦他二人选择离开,那么直接导致的后果是平原军大乱。
朱诺为人耿直,不会顾虑太多,见众人都表示说愿意跟随唐寅,他也不再忧郁,拱手说道:“属下愿留在大人身边,随大人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别看邱真的表情由始至终都很轻松,但心早已提到嗓子眼了,听闻朱诺的表态,他高悬的心顿时洛下一半,随后又看向白勇,故作轻松,含笑催促道:“白将军的意思呢?”
现在,只剩下白勇还未说话。
白勇是平原军中少见的文武全才,不仅修为高,头脑也机敏过人,现在的表态将会决定他日后的命运,他不得不慎重考虑。
听闻邱真的问话,白勇嘴角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见他为难的样子,唐寅幽幽说道:“白将军不用为难,即使退出,我也不会怪你,现在我们掠获的蛮邦宝物不少,等回到平原县后你去库房挑选一些,卖掉之后可保后半生吃喝无忧!”
唐寅对敌人很残忍,但对麾下的将士却体贴的没话说,他这个人,可以说血是冷的,但心却是热的。
士为知己者死!白勇跟随唐寅的时间也不短了,深知他的为人,等唐寅的话音刚落,白勇单膝跪地,拱手说道:“属下愿追随大人,与大人同生死,共进退!”
“好!”唐寅大喜,跨前两步,伸手将白勇挽扶起来。
至此,唐寅麾下的将领已全部表态,誓死追随唐寅。
这个表态,看似无关痛痒,实则却至关重要,也影响深远。
他们以前虽然是唐寅手下的将领,但效忠的对象是风国的王廷,是风国的君王,和唐寅的关系只是上司与下属,是风国官场上的同僚,但现在表完态后,则代表了他们日后是对唐寅效忠,关系由上级变为了主公和家臣。
这个转变,才真正预示着唐寅势力的形成,也为以后的迅速崛起提供了人力上的基础。
接受邱真的意见,唐寅将上官元吉调到顺州,并且举家南迁,把郡县府的人全部迁移到顺州,直接住进郡守府内,另外,他又令上官元吉挑选合适的人选,准备替换掉三水,赤峰两县的县守,再给平原县找个新县守。
内政在紧锣密鼓的实施,另一边,唐寅对军务也没有放松,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逼迫被俘的那三名将领交出兵权,只有控制了军队才能算控制了整个天渊郡。
天渊郡的郡兵有一万人,三水县和赤峰县都只有两个兵团,各两万兵力,加在一起也才五万兵卒,而当初平原县一县之兵就有八万,由此也不难看出唐寅对军事的重视。
第153章
从三名将领那里逼得兵权之后,唐寅马上将郡军、三水军、赤峰军连同平原军,共近十万的兵力全部投放到天关,加强城防,囤积粮草,做出与王廷长期抗争的架势。
同时,他又下令全郡征兵,把平原军由原来的八万编制扩充到十万,把三水、赤峰二县编制扩充到五万,把郡军的一万编制扩充到三万。如此一来,可保证在天关囤兵二十万,另有三万郡军可做机动。
这时,不管唐寅是被迫还是主动,他是真有心与王廷分庭抗礼了。
不过邱真的担心倒成了多余,半个月后,王廷的史官抵达顺州,并且带来了风王的旨意。
风王展华并未对唐寅斩杀余合一事多做查核,或者说他现在根本就无心来管此事,宁国大军四十万人进攻盐城,风国各地纷纷派兵增援,临时凑出二十万的军队,再加上王廷直属军队,联手抗衡宁军,战斗激烈,双方将士死伤无数,展华为此事已忙的焦头烂额,哪还有心思去顾及边远的天渊郡。
展华的旨意只有寥寥数字,上写:“余合乱国,理应当诛,其职由镇北将军唐寅暂任。”
接到这份旨意,唐寅可算是长出一口气,日后他就是君王亲封的郡守,可名正言顺的管理天渊郡。
邱真等人更是欢欣雀跃,现在他们的实力还不强盛,能不与王廷发生冲突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史官将展华的旨意交给唐寅,然后干笑着说道:“唐大人,下官有事请教。”
郡守是地方上的最高长官,即使平调王廷,其官阶也属高的,而史官只是王廷的下级官员,自然对唐寅十分客气。
唐寅心中愉悦,接过旨意后,含笑说道:“有事情讲!”
“下官路过天关时,发现那里囤军甚多,不知大人只是用意何为?”史官问的随意,而实际上则是起了疑心,好端端的,在天关这么险峻又重要的关卡大量囤兵,令人不得不怀疑唐寅的用心。
闻言,邱真脸色微变,正要接话,唐寅已笑呵呵地说道:“都城有难,我天渊郡又怎能置身事外,天关驻扎的将士正是准备前去都城的援军,只是郡守一职空缺,我无权调遣,所以大军才迟迟未动。”
“哦!原来如此!”史官放下心来,连连点头,笑道:“那望大人能早日出兵,解都城之危!”
“这是自然。”
“如此,下官就返回都城,向君上复命了。唐大人,下官告辞!”
送走史官,以邱真为首的众人纷纷向唐寅躬身施礼,齐声说道:“恭喜大人高升!”
别看郡首和县守只差两级,但所掌握的实权却相差太多了,天渊郡共三百多万人口,下设三县,分别是平原县、三水县、赤峰县,再加上直属郡里管辖的顺州及周边村镇,唐寅所管理的地盘比之从前扩大数倍。
得到正式的授封,唐寅行郡首的职权,第一次事便是揽权。
他正式撤销三水、赤峰两名县守的职务,由上官元吉推荐的刘封和张庭二人接任,县守有地方实权,必须得由心腹人员接管,至于两县的下属官员,唐寅则接受上官元吉的意见暂时不动,如果将两县得全部官员一股脑得都撤换掉,恐怕会引起两县得动丨乱惶恐,要撤也得一点点得慢慢来。另外,副郡守张至诚也被唐寅一撸到底,不再给他任何官职,其副郡守得职位由上官元吉和邱真二人上任。和在平原县时一样,这两人前者主管内政,后者主抓军务,分工明确。
由于麾下多了天渊军,唐寅对麾下将领的职务不得不作出适当的调动。
萧慕青担任平原君统帅,下设十个兵团。白勇担任三水军统帅,下设五个兵团,李威担任赤峰军统帅,下设五个兵团,古超担任天渊直属军统帅,下设三个兵团。原来平原县才五个兵团,五个兵团长而已,而张周又阵亡,只剩下四人,现在兵团数量扩充到二十三个,兵团长和副兵团长的人选极缺,只能从平原军得千夫长中挑选,另外,唐寅还特意从暗箭中选出几名能力出众得暗系修灵者担任团长一职,这时暗箭第一次为军方输送人才,也使暗系正式进入到军方的高层。
余合被唐寅所杀,但府邸并未空出来,他还有百余名家眷关押在郡首府内,这时唐寅又表现出坑学残忍的一面,一声令下,将余合一家老小百余口人全部处死。
这叫斩草除根。若留下余合得家人,日后没准什么时候就会给钻出来为余合翻案,或者寻机找唐寅报复,留下来是麻烦也是祸害,不如来个直截了断,彻底铲灭余合一族,以绝后患,死无对证。
至于余合得门客,全部遣散,军政两界就发生了天翻地覆得大变化,不过因为有上官元吉和邱真二人辅佐,天渊郡并未发生动荡,百姓们也仅仅知道余合通敌,被处死之后其郡守职位由唐寅接管。
郡守府
唐寅搬到郡守府,范敏自然也跟过来了,还正好把范家得生意扩到顺洲。
郡守府唐寅搬到郡守府,范敏自然也跟他过来了,还正好把范家的生意扩到广州。郡守府的条件可比县首府了要好多了,最让唐寅感到高兴的是郡守府的银库,那里有余和多年收敛的钱财,数额之大,足足统计了三天,草草清算下来,只银两就有七八万两之多,再加上杂七杂八的金银珠宝,古董书画,累计起来超过一千万两银子,这笔巨款自然也就成了支持唐寅扩军的财力基础。
这日,清晨,唐寅起床之后正在院中伸展筋骨,范敏款款而来,同时领来一名只有八、九岁大小的小姑娘。
这个小姑娘正是张周之女,张玉。小姑娘被打扮的富贵华丽,漂漂亮亮,活像个小公主。唐寅没有失言,你收养了张玉那天起,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不仅让她生活富足吃穿不愁,还请了专人斥候。
只是他刚接手天渊郡,公务繁忙,和张玉没见过几次面,与她接触最多的反到是范敏,可能因为爱屋及乌的关系,范敏也很喜欢张玉这个小姑娘,成天把她带在身边。
看到唐寅在院中舞刀,张玉眼中流露出生怯之色,躲到范敏的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唐寅。
“不用再舞了,砍你把小玉吓得!”范敏牵着张玉的手,不敢再靠近唐寅,远远的站在一旁,不满地大声说道。
和唐寅关系越发亲密,现在范敏已俨然成为郡守府的女主人,甚至有时候还会找唐忠去查郡守府的开支,
唐寅收刀,冲着她二人一笑,见张玉正怯生生地看着自己,他轻叹口气,走上前来,弯下腰,问道:“小玉,在这里住的还习惯么?”
张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看了范敏一眼,然后方轻轻点下头。
张周的女儿哪里都好:就是怕生这一点令唐寅觉得很别扭。
见唐寅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之色,范敏急忙说道:“唐大哥,你知不知道,小玉很聪明,我那店铺的账本给他看,她看过一次就能记住。”
她并没有夸大其词,张玉过目不忘的本事连她都自叹弗如。
“哦?”唐寅先是一愣,随即开口大笑,对范敏说道:“就算你有心吧小玉培养成和你一样的商人,但他毕竟还小,不要给他看账本之类东西。”
“知道了。”范敏冲着他吐吐舌头。
她本身还未超过二十岁,自己就是个孩子,又怎么可能管好和他没差十岁的张玉呢?唐寅心里琢磨着,如果张玉挣得如此聪明现在就该给他找老师了。
与范敏、张玉一起吃过饭后,唐寅又去了郡守府的大厅,与邱真等将领商议军务。
现在他们就到底要不要援助盐城一事还在争论不休。
上官员让好战,是最坚决的主战派。他决定追随唐寅,后者虽未让他长官某个兵团,却给了他天渊郡总先锋官一职,对他可是异常看中的。
邱真是反对出兵的,他的意思是现在己方在天渊郡立足未稳,并不适合大举用兵,而且天渊郡虽然下设二十三个兵团,但那仅仅是编制而已,到目前为止,算上新征收的新兵,实际兵力才十多万人。
一边主张立刻出兵参战,一边主张先休养生息,唐寅一时间也难以作出决定,此事就这么一直拖着。
好在王庭现在无暇北顾,也没有人指望遥远的天渊郡。
唐寅又自己的顾虑,若出兵,正如邱真所说,现在是修养升息的好时机,不适合出兵,但若不出兵,一旦等王庭那边打败了宁军,作战后统计的时候,发现唯独天渊郡没有出兵援助,拿展华会怎么看自己?一旦引起王庭的注意,那余和一案就可能被再提起,深究下来怎么办?
想来想去,唐寅决定还是得出兵不过突然发生的一件事倒是把他给拖住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就在唐寅决定举兵南下,援助盐城之时,贝萨城邦突然派出使节前来议和。
这很有意思,国与国的议和,贝萨理应去找昊天的皇廷,就算不去也应和风国的王廷商议,但这两者贝萨都没找,而是直接来找唐寅,可见贝萨城邦顾虑的不是昊天帝国,也不是风国,而是以唐寅为首的平原县。
贝萨城邦的使节带来不少礼物,又给唐寅送来一封贝萨国王的亲笔书信,邀请他前往贝萨城邦的国都贝萨城,当面商议双方和谈之事。
唐寅把使节带来的书信、礼物统统收下,只说自己先考虑考虑,翌日再给答复,然后便令人把使节请了出去,将其安顿在顺州的行馆。
等使节走后,郡首府的大厅立刻炸开了锅,贝萨主动前来议和这绝对是件好事,但邀请唐寅去贝萨城,这估计就是居心不良了,许多郡里的文官们纷纷劝阻唐寅,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贝萨的条件。
他们的劝阻倒是正合唐寅心意,并非他不敢去,而是他压根就不想和贝萨城邦议和,以前他只是一县之守,就把贝萨城邦闹的不得安宁,现在他做了郡首,实力增强数倍,再对阵贝萨城邦,连偷袭、*扰的战术都不需要了,可直接出兵与其硬碰硬的对战。
听文官们建议自己不去,唐寅正好顺水推舟,点头应道:“你们说的有理,此事还是谨慎点为好。”
唐寅向来喜欢冒险,什么时候谨慎过?上官元吉暗皱眉头,疑问道:“难道大人不希望
与贝萨议和?”
暗道一声聪明,唐寅仰面而笑,说道:“贝萨的金银珠宝多,贝萨的商品又值钱,贝萨人还可以抓来做奴隶,若是议和,我们以后还抢什么?抓什么?钱又从哪来?”
“恩!”别人还没说话,上官元让先大点其头,连声附和,他对唐寅说道:“我觉得大人应该再去一次贝萨城,不是议和,而是直接打过去,我愿随大人一同前往。”他一直记得唐寅偷袭过贝萨城,而自己还未做到过这一点。
上官元吉没好气地瞥了一眼上官元让,冲着唐寅拱手说道:“大人不可啊!既然贝萨主动求和,我们就应抓住这个机会,若是继续与贝萨交恶下去,战火不断,最后遭殃的还是普通百姓。而且贝萨实力甚强,若再举兵来攻怎么办?真把贝萨*急了,他集结莫非斯联邦的全部兵力来攻我们又怎么办?还望大人三思啊!”
唐寅冷笑出声,眯缝起眼睛傲然说道:“他们若真敢再来,我就让他们有来无回,顺便取回贝萨国王的脑袋!”
“恩!”上官元让又开始点头,这话他喜欢听。
这时,始终没言语的邱真突然开口说道:“大人不是不忘记了自己的重心该放哪一头啊?”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同是一愣,包括唐寅在内。他疑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邱真缓声说道:“贝萨城邦那么大,大人就算出兵再勤,还能把贝萨城邦吞并了吗?能把莫非斯联邦都吞并吗?若是不能,它在大人的后方就是心腹大患,得派重兵驻守边境,而现在盐城岌岌可危,随时都可能被宁军攻陷,届时大人即得防前又是顾后,岂不是陷入受人夹击的窘境?要打贝萨城邦,现在也不是好时机,大人现在要做的应该是稳住一边,集中精力应对另一边,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还远不足以两线作战。”
他分析的精辟,众人听得连连点头。
上官元吉接道:“掠夺贝萨的财物,确实能增加我们的财政收入,但是这一点等双方议和之后完全可以通过正常的贸易来达到,如果只是盲目的使用武力,连番征战,那……目光就太短浅了。”
邱真和上官元吉二人是一点都未留情面,话也说的很重,众人都忍不住隐隐为他二人担心,尤其是那些文官,他们是上官元吉提拔起来的,和唐寅接触不多,但也知道他嗜血成性,余合犯法,他竟然把余合的全族都灭了,可见其残暴程度。
就连上官元让都觉得大哥把话说的太重了点。
果不其然,被扣上目光短浅的大帽子,唐寅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虎目闪烁着骇人的精光,直勾勾地瞪着上官元吉。
这时,大厅里的气氛立刻沉闷了下来,人们低着头,不敢看唐寅,大气也不敢喘。
不知过了多久,唐寅眼中的精光消失,深吸口气,随后扑哧一声笑了,是气笑的,他摇了摇头,低声嘟囔道:“tmd。”
谁都没想到唐寅这时候能笑骂出一句三字经,正在众人膛目结舌之时,唐寅问道:“那怎么办?你俩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
“接受议和!”邱真和上官元吉答的异口同声。
“与蛮邦议和,起码可以起到稳住蛮邦的作用,解决了我们的后顾之忧,而且现在是蛮邦主动求和,我们还可以提出一些优惠于我们的条件,趁机赚取好处。”邱真含笑说道:“只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贝萨这个议和是出于真心还是只为了引大人上钩。”
唐寅点点头。他的性格中确实有凶残冷血的一面,但也有宽容的一面,被邱真和上官元吉当众训斥,他心里确实很气愤,可转念一想,他二人说的也有道理,而且这两人难得口径一致,那只能说明是自己错了。
当然,也正因为了解唐寅的个性,邱真和上官元吉才敢直言不讳。
他转头看向乐天和艾嘉,问道:“蛮邦最近有什么动静?”
乐天摇头说道:“没有动静。蛮军出征我县不利,回国之后大军就遣散了,现在并无重新招集的动向。”贝萨城邦是全民兵役制,打仗的时候,全民皆兵,而不打仗的时候,常备兵力很少,大部分士卒都被遣散回家。
贝萨城邦是资源相对匮乏的国家,农耕也落后,根本无法常年供养那么庞大的军队。
唐寅幽幽说道:“如此来看,蛮邦似乎没有再对我县用兵的念头。”
“是的,大人。”
“那这次议和也是真的了?”
这点乐天可不敢保证,连忙摇头,说道:“属下不知。”
“哈哈!”唐寅仰面而笑,说道:“既然受了人家的邀请,岂有不去的道理?反正贝萨城也不是第一次去了,再去一次也无妨!”
“大人!”听唐寅要去贝萨国都,上官元吉又说道:“此事还应从长计议,不可轻易涉险。”
“哎?”唐寅摆摆手,说道:“蛮人好战尚武,如果我不去,不就说明我胆小怕了蛮邦吗?一旦被蛮人瞧不起了,这个议和恐怕也就难以继续了。”
这回邱真倒是赞同的。不是事事都求冒险,冒险也是讲究回报的,与蛮邦议和成功,对己方有百利而无一害,唐寅冒险前往也是值得的。他应道:“我赞成大人前去!”
上官元让立刻又接道:“我愿随大人一同前往。”
唐寅大笑,探着身子说道:“有元让陪我,纵然蛮人图谋不轨,也不足为惧了!”
上官元吉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把劝阻的话咽了回去,觉得有二弟保护唐寅确实很安全,不怕贝萨打什么歪主意。
翌日,唐寅召见贝萨城邦的使节,决定接受邀请,愿前往贝萨城议和。
贝萨城邦的使者大喜,与唐寅订好日期之后,欣喜而去。
听说唐寅又要去贝萨城,范敏第一时间找到唐寅,用着又是担忧又是埋怨的眼神看着他,幽幽说道:“唐大哥,你不是说近期不会再与蛮人打仗了吗?怎么又要去蛮人的国都?”
唐寅一笑,轻扶她的肩膀,说道:“这次前往,并非打仗,而是要去议和,等议和达成,我们和蛮邦就真的要止戈休战了!”
“蛮人是诚心议和?会不会……”范敏顾虑重重,生怕唐寅有去无回。
“哼!”唐寅哼笑一声,目光渐渐变的幽深,嘴角挑起,挂着邪笑,说道:“蛮人若是真心议和也就罢了,若是有意把我骗到贝萨城去,那么,是羊入虎口还是狼入羊群可就不一定了。”
不知道他在战场上是什么样子的,不过他在说话时自然流露出来的杀气却令范敏激灵灵打个冷战。
感觉到她身子哆嗦了一下,唐寅身上杀气顿失,他回手解掉外氅,披在范敏的身上,皱着眉头斥道:“现在天气很冷,不多穿点衣服,染了风寒可没人会管你。”
范敏抓着唐寅的大氅,顺势靠近他的怀中。虽然他是在呵斥自己,但范敏的心里却甜丝丝的。唐寅不是个能说出甜言蜜语的人,但那并不代表他不体贴。
“我陪你一起去可以吗?”范敏扬着头,低声问道。
唐寅说道:“这次就算了,若下次还有机会去贝萨城,我再带你去。”
范敏这么问也只是试探,闻言,她目光暗淡下来,说道:“还说不是去打仗,若不打仗,为何不能带我?”
唐寅愣了一下,随即拥着她半开玩笑地说道:“不带你去,可能会风平浪静,带你去,弄不好真会打起来呢!”
范敏不解,疑问道:“为什么?”
唐寅笑道:“万一贝萨的国王见到你之后倾心不已,向我要你,你说我该怎么办?不把你给出去,双方闹翻了脸,不就打起来吗?”
听完这话,范敏面色顿红,羞涩的把脸埋入唐寅的怀中,不过人却喜悦的快飞起来。唐寅一句玩笑,也让范敏的担忧之情减轻许多。
第一百五十五章
相隔一日,唐寅起程上路,前往贝萨城都。
与他同行的除了上官两兄弟之外,还有上官元让以及邱真。
邱真之所以跟去,是怕唐寅冲动,与蛮邦在议和的过程中发生冲突。
由于不是去打仗,唐寅所带护卫并不多,只有百余人,不过这百余人都不简单,其中一半是以陆放为首的唐寅门客,另一半则是以程锦为首的暗箭人员。一百多人,皆是修灵者,其战斗力之强即使遇到上万的蛮军也不惧怕。
唐寅自己没有骑马,而是坐在马车里,与他同乘的还有邱真。
贝萨城邦处于北寒之地,天寒地冻,邱真又怕冷,缩在马车里,上身披着貂皮,下*身盖着被褥,双手cha进袖口里,只差没在车内点火取暖了。
唐寅比他自在的多,只着普通的棉装,不时撩起窗帘,观望外面的景色。贝萨的冰天雪地让他想起了他的家乡。
队伍进入贝萨境内不久,前方迎面奔来一队贝萨的骑兵,他们不是来打仗的,而是特意前来迎接唐寅一众。
有蛮军的伴行,路上省去很多麻烦,路过贝萨的城池时不会受到守军的盘查。
一路无话,在贝萨骑兵的陪行下,唐寅一众顺利抵达贝萨城外。
事情就是这样有意思,上一次唐寅前来时,是从外面硬杀进去的,而这一次再来,则是由贝萨人主动请进去的。
唐寅下令队伍停止近前,留守城外,而他自己则从马车里出来,令陆放拉过来一匹战马,他翻身上马,随后说道:“你们都留在这里,只元让一人陪我进城即可。”
“这……”众人闻言,面面相觑,都被唐寅的命令说蒙了。只带上官元让进城,万一中了人家的圈套怎么办?难道上官元让一人就能保护好唐寅了?再者说邱真千里迢迢的跟来,不就是为参与议和之事吗?现在连邱真也不带,那他跟来还有什么意义?
众人不解,只有上官元让别有深意的看着唐寅,眼中露出异样的光芒。
“你们只需留守就好,其他的事情不用多管!”唐寅说完话,向上官元让甩下头,随后催马入城。
唐寅只带一人进城,就连一路陪行的贝萨军都很意外,不知该说唐寅这人的胆子太大,还是该说他对己方太放心了。
在贝萨骑兵的护卫下,唐寅和上官元让并骑而行,大摇大摆的进入城内。
贝萨城的百姓也知道议和之事,纷纷驻足在街道的两旁,观望风国前来议和的将领。人们指指点点,纷纷小声议论,有人能叫出唐寅的名字,但却不知道唐寅是哪一个,不过见上官元让黑脸吓人,纷纷指着他,惊呼他就是那个手持黑色镰刀的风国恶魔。
被贝萨人指点议论自己,上官元让哭笑不得,他转头瞧瞧身旁的唐寅,突然伸出手来,捏了捏他的面颊,同时低声嘟囔道:“还挺真的……”
唐寅瞪大眼睛,诧异地看着上官元让。
后者向他凑了凑,低声问道:“你是谁?”
唐寅先是一愣,随即笑了,暗道还是上官元让的修为深厚,洞察也厉害,竟能看出破绽。他幽幽说道:“我自然是唐寅,你的郡守大人。”
“呵!”上官元让嗤笑一声,把头扭向别处,不再看他。
唐寅继续说道:“等议和之时,一旦有变,不用管我,你先突围出去。”
“当然!”上官元让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嘟囔道:“鬼才会管你的死活呢!”接着他话锋一转,又问道:“你知道你们暗系修灵者为何不被光明系修灵者容忍吗?”
唐寅笑问道:“为何?”
“猥琐又诡异,缺少光明正大的武者精神。”
“哈哈!”唐寅仰面轻笑,说道:“武道如兵道,皆是诡道,如果连性命都保不住,只要光明正大又有何用?”
上官元让对他的说辞不以为然,但又反驳不过他,懒着多说,闭上嘴巴不再争论。
贝萨王宫。
一路受着贝萨人的观望和议论,唐寅和上官元让到达王宫门前,这里已有贝萨的官员及王宫侍卫等候多时,只看到唐寅和上官元让两个人,他们脸上都闪过茫然之色,忍不住又向二人的身后望望,没有再看到其它的风人,有的只是贝萨自己这边的骑兵卫队。
那名官员怔了一会,才快步迎上前来,手扶胸前,深施一礼,问道:“请问,哪位是唐寅唐将军?(莫)”
上官元让不懂贝萨语,自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唐寅则翻身下马,以贝萨语答道:“我是唐寅!(莫,以下略)”
“啊!”那名官员呆呆地看着唐寅,有些愣神。
上次唐寅杀进王宫,他也有在场,可谓是对其印象深刻,只不过那时唐寅身罩灵铠,掩住了本来的相貌,虽然最后散去面部灵铠,但也只是国王看清楚了他的模样,其他大臣仅仅看到的是背影。
“唐大人,里面请!”贝萨官员回过神来,急忙侧身站到一旁,请唐寅进入王宫。
唐寅面无惧色,嘴角高挑,带着似有似无的邪笑,大步流星的走进王宫之内,上官元让自然也干脆,跟在唐寅身后也走了进去。
唐寅来过一次王宫,只是那时在混战,没有多加留意,现在再看,他也对王宫的恢弘壮观暗暗咋舌,贝萨城邦的物资那么匮乏,却能造出如此规模的王宫,这得从周边国家掠夺了多少钱财?
进入王宫的正殿,贝萨国王桑切斯冯普洛斯当中坐在王位上,下面两旁则站满了贝萨城邦的文武大臣,不久前率众进攻平原县的克尼斯冯普洛斯也在其中。
等唐寅和上官元让一近来,贝萨国王以及大臣们的目光就集中在他二人身上,其中的武将们有不少人都暗暗使出洞察,探知他二人的修为。
探到唐寅身上没怎样,但探到上官元让身上之后,贝萨的武将们同是一惊,因为根本就探不出来他的修为达到什么境界,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不具备灵武修为,要么就是他的修为太深厚,超过众人太多。
贝萨国王桑切斯见过唐寅,此时唐寅未披灵铠,一眼便把他认了出来,他的身子微微颤动一下,如果不仔细留意根本看不出来,他向前欠了欠身,从容笑道:“唐将军远路而来,一路辛苦了。”
唐寅举目对上桑切斯的目光,笑呵呵地说道:“多日不见,国王陛下还是别来无恙啊!”说话之间,他目光下移,还特意深深看了一眼桑切斯的脖颈。
现在大殿之内,贝萨的武将众多,其中自然不乏出类拔萃的修灵者,不过当唐寅看向桑切斯的脖子时,后者仍暗打个冷战,心中一阵阵的发毛。不过他表面上可没有丝毫的表露,切入正题,问道:“不知唐将军对你我双方议和一事有何意见?”
“议和当然可以,不过我有条件。”唐寅说道。
“哼!”没等桑切斯说话,克尼斯气哼一声,抢先说道:“议和是对贵方有利的,你还敢和我们谈条件?”
唐寅含笑看向克尼斯,说道:“不要说对我有利,而是对你我双方都有利,若无利处,你们又怎会主动找我议和呢?”
“那是……”克尼斯看眼桑切斯,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贝萨的王廷并非所有人都支持议和,主张议和的主要是国王桑切斯,而克尼斯是主战一派的,对议和之事他多有怨言。
桑切斯冲着自己的弟弟摆摆手,暗示他不要cha话,他说道:“唐将军有什么条件可以先说说。”
唐寅说道:“第一,双国边境附近,不得驻扎大军,以示诚意;第二,开放贝萨所有城池,准许我风国商人自由通行、商贸;第三,贝萨多年*扰我境,需赔款补偿。”
听完这话,贝萨的大臣们都皱紧了眉头。
唐寅提出这三条,简直堪比城下之约了,就差没让贝萨给他割地。
克尼斯气得脸色涨红,手握佩剑的剑柄,猛的向唐寅跨近两步,怒声道:“我们虽然主动提出议和,难道你真以为我们怕了你不成?”
上官元让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不过能看懂克尼斯的举动,以为他要动手,他一个箭步窜到克尼斯的近前,伸手把他握剑的手腕扣住。
见状,唐寅淡然一笑,轻声说道:“元让,退下。”
上官元让狠狠瞪了克尼斯一眼,松开他的手腕,退回到唐寅身后。
唐寅伸手指向克尼斯,幽幽说道:“若你不接受这三条,那么,我们就在战场上见!”
“好、好、好——”克尼斯连声应好,自贝萨城邦成立以来,还未受过如此的羞辱,他气的身子都直哆嗦,除了好也说不出其他的话了。
眼看着议和之事就要谈崩,桑切斯忙说道:“唐将军不要生气,议和之事我们可以慢慢谈嘛!”说着话,他又对克尼斯不满地低声训斥道:“普洛斯公爵,你不要再cha嘴了!”
见桑切斯有动怒之意,克尼斯无奈地暗叹口气,只能慢慢退回到原位。
桑切斯眼珠转了转,对唐寅笑道:“议和之事,是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的,所以,各类的条件也应该是互惠我们双方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双方对唐寅提出的条件展开讨论,也掀开了拉锯战的序幕,贝萨的大臣们也参与近来。
对于第一个条件,不在双方边境驻扎大军一事,贝萨城邦答应,不过要求唐寅这边也不得驻防大军,以示公平。目前唐寅本就没有多余的兵力驻守边境,对贝萨的条件自然也就欣然接受了。
第二个条件,开放贝萨所有城池以供商易,桑切斯答应的同时又反过来要求唐寅,把风国的城池也对贝萨开放,至少是唐寅管辖之地内的城池全部对贝萨开放。这一点唐寅坚决不退让,开放城池,就等于允许贝萨人自由进出,万一让贝萨的部队大批混入城中,突然发难可就麻烦了。而贝萨这一边也有着和唐寅同样的顾虑,双方你来我往,据理力争,谁都不做让步。到最后,商议陷入僵局,唐寅和桑切斯只能各退一步,唐寅许诺,开放边城和横城,而桑切斯许诺,开放贝萨边境的五座城池。这第二点双方总算是又达成了公识。
等到了第三个条件,唐寅提出要贝萨向己方赔偿,一张嘴就是黄金五十万两,白银五百万两。
贝萨哪肯乖乖给出这么多的金银,双方又在赔偿问题上讨价还价,争到最后也没争出个结果。
这时天色已然大黑,双方谈到现在也都有些疲惫,感觉比在战场上打仗还要辛苦。
桑切斯说道:“唐将军,现在时间已晚,此事我们明天再议如何?”
唐寅点点头,说道:“当然可以。”
桑切斯笑道:“今晚王宫内举办晚宴,还望唐将军能留下来参加。”
唐寅刚想拒绝,可愣了片刻,便应允道:“那好,恭敬不如从命。”
桑切斯闻言哈哈大笑。
贝萨王宫的晚宴可非同寻常,不仅规模大,酒宴也丰盛。
宴会大厅接近五米高,长宽差不多都有二十米左右,偌大的殿堂之内聚满了人,皆是贝萨城邦的达官显贵及其家属,成群的仆人进进出出,穿梭在人群当中。
唐寅对这种西式的宴会并不陌生,但上官元让却惊奇不已,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尤其是宴会上使用的琉璃杯子,晶莹剔透,如水晶一般,这种东西在风国是见不到的。
与会众人都是贝萨的贵族,只有唐寅和上官元让这两个风人,而且也只有俩的穿着和其他人不同,自然成为宴会上的焦点,许多贵族早已听说过唐寅的名号,所以借着宴会之机特来观瞧,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等看清楚唐寅的模样之后,贝萨的贵族们又倍感失望,本以为唐寅有什么三头六臂呢,原来比普通的贝萨人还不如,他一米八的身高在贝萨人当中只能算中等,身材又削瘦,加上天生笑面,东方人的面孔,在贝萨人看起来活象是个半大孩子,和什么手持镰刀的恶魔粘不上半点关系。倒是他身边的上官元让有威武之风,一张大黑脸不怒而威,表情冰冷,象是个黑面煞神。
宴会之中,贝萨王廷负责招待唐寅的官员不时向他介绍周围的贵族,即使唐寅的脑子再聪明,也记不住那么多繁杂的名姓。
不过桑切斯身边的一名身穿白色沙裙的年轻女郎却引起唐寅的注意,这女郎有二十三、四的年岁,金发碧眼,皮肤雪白,鼻梁高高翘起,无论以东方人还是以西方人的眼光来看她都能称得上美艳动人。
唐寅之所以能注意她,是因为她不时的把目光飘向自己,眼神中透出自信与挑衅,好象两人曾经见过似的,不过在唐寅印象中他对这个女人并无印象。
上官元让眼尖,凑到唐寅的身边,看看他,又瞧瞧贝萨国王身边的那位女郎,疑问道:“你认识她?”
唐寅摇摇头。
“她似乎对你很有兴趣啊!”上官元让贼笑道。
唐寅皱起眉头,提鼻子一嗅,酒气扑鼻,显然上官元让没少贪杯,他没有回答,而是沉声说道:“少喝点酒。”
“和风国的烈酒比起来,贝萨的酒简直象糖水一样。”上官元让不以为然地说道。
“这种酒后劲很大,更容易醉人,别忘了我们现在身处在什么地方,若是醉倒,性命也难保!”唐寅幽幽说道。宴会上的酒都是红酒,喝起来酸酸、甜甜、涩涩,酒味是不足,但却很容易让人在不知不觉中醉倒。
上官元让惊诧地看着唐寅,感觉他的见识比自己还要广,仿佛没什么事是他不了解的。心生佩服,但嘴上可没说,他满不在乎地说道:“这个世界上能醉倒我的酒还没有呢!”说着话,他已将手中的杯子放下,再不多饮一口。
正在这时,克尼斯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向唐寅走来。
只看他走步时趾高气扬的架势,唐寅就预感到麻烦来了,而周围的贵族们似乎也察觉到不对,纷纷停止交谈,向他们这边观望。
克尼斯直接走到唐寅近前,嘿嘿一笑,虚情假义地问道:“唐将军,宴会上的酒菜可还满意?”
唐寅不动声色,淡然说道:“谈不上太好,也算不上太坏。”
克尼斯愣了愣,然后气笑了,他略微侧了侧身子,回头一指身后的一名彪形壮汉,说道:“这是我们贝萨的格斗之王,在角斗场上已经连胜五十多场,从未败过。”
唐寅举目打量克尼斯手指的这名大汉。
这是纯正的黑种人,身高两米有余,体形之壮,如同一头大水牛,头上无发,又光又亮,皮肤黑的快要冒油,扁鼻子,厚唇外翻,额头侧方有贝萨奴隶特有的圆环十字烙印,不知是贝萨人从哪个国家里抓获的奴隶。
唐寅看着这名黑人,这黑人也在上下打量唐寅,只看了两眼,扁平的鼻子禁起,发出重重的一声冷哼。
“贵方的灵武很高强,本人佩服,不过不知道格斗技巧如何?唐将军是否有这个胆子敢不用灵武而与他一战?”克尼斯扬起下巴,轻蔑地斜眼瞥着唐寅。
听闻这话,整个宴会大厅都安静下来,人们纷纷扭头看向唐寅,包括贝萨的国王桑切斯以及他身边的女郎在内。
上官元让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也感觉出个大概,他哈哈大笑,对唐寅说道:“要打架的话就让我来!”
唐寅冲他摆下手。上官元让修为是高,但如果只论起格斗技巧的话,还真未必能打得过这种专门从事角斗的奴隶。
他对上克尼斯的目光,笑道:“有何不可?我只是为阁下感到可惜。”
克尼斯不解,脱口问道:“可惜什么?”
“可惜要失去了一名很能打的奴隶。”
“哈哈!”克尼斯大笑,不知是被唐寅逗笑还是被他气笑,他探着脑袋,贴近唐寅,说道:“如果格斗时唐将军自认不敌,为了保命,你也可以使用灵武。”
唐寅耸耸肩,笑道:“没有那个必要。”
“好!”克尼斯打个指响,对周围的贵族们喝道:“都让开,我们看看唐将军的格斗有多厉害!”说话的同时,他自己也在后退,路过那名黑人的身边时,他低声说道:“格鲁,杀了他!”
那名叫格鲁的黑人奴隶死死瞪着唐寅,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大腿粗细的手臂,青筋鼓起多高,其状如同要出笼的野兽一般。
这时,一名贝萨侍卫上前,将一杆长矛递给格鲁,另有侍卫也递给唐寅一把一模一样的长矛,不过唐寅接过之后,看都未看,随手就扔掉了,转身走到桌前,双指夹起一只酒杯,淡笑着说道:“要取他的性命,酒杯足矣。”
哗——听完唐寅这话,贝萨贵族们一片哗然。格鲁虽然只是个奴隶,但他在贝萨可是极有名气,正如克尼斯所说,在角斗场上的撕杀中他从未输过,死在他手里的角斗士不计其数,这次克尼斯把他领来,也是有意挫挫唐寅的锐气。
见唐寅要拿酒杯和手持长矛的格鲁角斗,国王桑切斯也笑了,等着看好戏,他身边的女郎则目露精光,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唐寅。
场中,看着手拿酒杯的唐寅慢悠悠的走向自己,格鲁突然怒吼一声,持矛扑了过去,手中长矛直刺唐寅的胸口。
“噢——”
贝萨贵族们纷纷惊呼出声,人们皆是满脸惊骇又兴奋的表情,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在他们眼中,这根本不是两条生命的对决,而是能带给他们刺激和乐趣的游戏。这就是贝萨的贵族。
唐寅心中冷笑,只凭贝萨人不把奴隶当人看这一点,就可以让自己日后加以利用。
心里想着,他人可没闲着,等长矛刺到自己近前时,他脚下一个滑步,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和速度闪到格鲁的身后。
格鲁确实有过人之处,这么庞大的身躯,却反应奇快,动作也极为灵敏,紧接着就反手一矛,回刺背后的唐寅。
第一百五十七章
唐寅再次凭借灵巧的身法,闪开格鲁的回刺。
格鲁攻,唐寅躲,两人你来我往,眨眼工夫就打斗了十个回合。
其中唐寅未出过一招,在贝萨贵族看来他是被格鲁打的没有还手之力了,周围喊喝声、嘲笑声此起彼伏,人们只等着看唐寅如何出丑。
实际上唐寅只是在试探格鲁而已,十个回合下来,格鲁的底子也被他摸得差不多了,这个黑人并无太多的战斗技能,唯一能值得炫耀的就是自身的素质,身体壮,力气大,速度也快,臂长腿长,不过只凭这些,在唐寅眼中他连三流高手都算不上。
当格鲁再次一矛刺来时,唐寅身子向后弹射,退出数步之远,随后他挺直身躯,一手背于身后,另只手夹着酒杯冲着格鲁晃了晃,说道:“单手杀你,一招!”
格鲁没听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不过可听出他的轻视之意,他怒吼一声,再次持矛向唐寅扑杀。
就在双方要接触的瞬间,唐寅身形旋起,如鬼魅一般纵到格鲁的身侧,手中酒杯对准他的光秃秃的黑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太快了,太的让人无从作出反应。
格鲁只是觉得眼前人影一闪,接着,头顶传来一阵巨疼。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唐寅手中琉璃杯子正中格鲁的天灵盖,顿时间酒杯破碎,唐寅手急眼块,双指一挥,正好在空中夹到一块琉璃碎片,然后手指顺势在格鲁的脖颈处轻描淡写的划过。
说来慢,实则极快,他砸碎酒杯,夹住碎片,划过格鲁的喉咙,这一连串的动作都是他身形还在空中时一瞬间完成。等唐寅落地后,背对着格鲁,连头都未回一下,双指一弹,将指间碎片弹飞出去。
此时再看格鲁,脖子被划开一条三寸长的大口子,更要命的气管与血管齐齐被割断,他扔掉长矛,双手捂着脖子,鲜血顺着他手指的缝隙不停的汩汩流出。
“啊——”
周围的贵族们见状,一各个吓的脸色顿变,不由自主地纷纷后退。
格鲁想吸气,不过张大的嘴巴一口气也吸不进身体里,他想要说话求救,不过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喉咙里只出发咯咯的怪响。
扑通!他无力的跪到地上,侧过头,以近乎绝望的眼神地看向克尼斯。
克尼斯这时也傻眼了,谁能想到,贝萨城中格斗最厉害的角斗士,竟然在唐寅没施展灵武的情况下以一只酒杯一招杀掉,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到了极点,也可怕到了极点。
他没有理会格鲁,只是瞪大眼睛看着唐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剩下呼哧呼哧的喘息。
唐寅走到跪地的格鲁近前,后者此时还没咽气,他哀求地看着唐寅,嘴巴一张一合,似要说些什么。
唐寅能理解他割喉后临死之前的痛苦,他抬起胳膊,握紧拳头,猛的一拳击出,正中格鲁的太阳**。
这是能令任何人都当场毙命的重拳。格鲁太阳**的软骨被唐寅一拳打碎,整个人都横着飞了出去,落地后,人当场便绝气身亡。
取出一块手帕,唐寅随意地擦擦手,慢悠悠地说道:“我刚才说过,你要失去一名很能打的奴隶了。公爵阁下。”
克尼斯终于回过神来,脸色也随之变的异常难看,狠狠瞪了唐寅一眼,怒哼一声,什么话都没说,转身拂袖而去。
克尼斯前脚一走,宴会大厅就象炸了锅似的,人们议论纷纷,看着唐寅的眼神也变成了又惊又怕。
刚开始他们并未看得起唐寅,可后者这技惊四座的一击,可以说把贝萨的王公贵族们都给震住了。
贝萨国王桑切斯令人把格鲁的尸体拖出去,仆人们也随之一窝蜂的涌过来,将地上的血迹擦抹干净。时间不长,宴会大厅又恢复了正常,好象没有发生过打斗似的,只是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血腥味。
桑切斯走向唐寅,呵呵一笑,赞叹道:“真没想到,唐将军除了一身出类拔萃的灵武外,连格斗技巧也如此厉害。”桑切斯是打心眼里欣赏唐寅,也是打心眼里惧怕唐寅,如果他不是昊天帝国的人,而是贝萨人,桑切斯一定会毫不犹豫将他招入麾下,给予高官高爵,只可惜,事实与如果恰恰相反。
这时,会场内的其他人也纷纷围拢过来,对唐寅又是搭讪又是敬酒。
贝萨人比风人还要尚武,崇拜强者,唐寅杀了格鲁,没有引起贝萨贵族的敌意,反倒令他们生出敬畏之心,对唐寅的态度也越发客气。
唐寅是来者不惧,有多少酒喝多少酒,仿佛不怕醉倒似的,反倒上官元让受到唐寅的提醒,再不多贪一口,滴酒不粘。
桑切斯身边的白裙女郎也走了过来,她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贝萨式的佩剑,冲着唐寅冷面说道:“我想与你再战一次!”
唐寅一愣,什么叫再战?自己以前和她交过手吗?
见他露出茫然之色,白裙女郎正色说道:“上次你入王宫,我曾与你打过一次。”
“哦!”唐寅这才恍然想起上次突入贝萨王宫时,桑切斯身边确实有位女性灵战士,而且一出手就对自己用出血魂追这种厉害的技能,只是当时她身穿灵铠,唐寅现在自然认不出她了。
他上下打量白裙女郎,看不出来当时那位女性灵战士竟然是位这么漂亮又柔弱的女郎。他淡然一笑,悠悠说道:“原来是你。”
“你可敢再与我一战?”白裙女郎目光冰冷,手中的佩剑又向上抬了抬,看样子好象随时会拔剑与唐寅恶战似的。
没等唐寅答话,桑切斯已不满地瞪向白裙女郎,制止住她的挑衅,然后他又向唐寅一笑,介绍道:“她是我的女儿,肖娜公主,如有得罪之处,唐将军不要介意。”自己女儿的半斤八两,桑切斯再了解不过,而唐寅有多厉害,刚才也见识到了,找唐寅挑战,格鲁就是前车之鉴。
唐寅一笑,说道:“国王陛下严重了。”
别说肖娜是公主,只凭她女人这一点唐寅就不愿与她交手。
受到父王的阻止,肖娜忿忿不平,不过也不敢再执意下去。
接下来宴会风平浪静,没人再来找唐寅的麻烦,等宴会接近尾声的时候,桑切斯邀请唐寅晚上住在贝萨城的行官,就不要回他自己在城外的营地了。
唐寅本想拒绝,可转念一想,若是拒绝好象自己胆怯,不敢在城内过夜,他点点头,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贝萨人豪爽,自然也喜欢唐寅豪爽的个性,桑切斯仰面而笑,令手下人安排唐寅的住处。
听唐寅愿意在贝萨城内留夜,肖娜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默默打定了主意。
由王廷的官员领着,唐寅和上官元让离开王宫,前去行馆。
路上,唐寅对上官元让说道:“元让,你出城到我们的营地去住,顺便通知大家一声,我留在城内过夜。”
扔下唐寅一人,上官元让哪能放心,他疑问道:“我走了,大人你怎么办?”
现在上官元让对唐寅越来越佩服,就单纯以格斗技巧来论,他自认也比不上唐寅。
唐寅一笑,幽幽说道:“元让,别忘了你来此的任务是什么,哪边是重点你还分不清楚吗?”
上官元让先是一怔,随即心中了然,他哈哈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拱手说道:“我明白了。”说完话,他不再耽搁,拨转马头,快速向城外的己方营地而去。
贝萨城的行馆很豪华,里面的装饰甚至能与王宫相媲美,不管这是不是贝萨的面子工程,不过人住在其中确实是倍感舒适。
且说上官元让,一路策马飞奔,快速出了贝萨城,到了己方营地,他飞身下马,向周围的己方人员略微点了点头,然后大步流星走到马车前。
这时,程锦和陆放急匆匆走了过来,离开时是唐寅和上官元让一起走的,怎么到了晚上却只有上官元让一人回来,唐寅哪去了?
上官元让正想挑开马车的帘子,程锦抢先一步拉住他的衣服,凝声问道:“上官将军,大人呢?”
“大人?”上官元让一笑,冲着马车扬扬头,说道:“大人自然就在车内!”
“啊?”程锦和陆放同是一惊,大人怎么可能在车内,他们明明是看着唐寅入城的,并未见他回来,怎么可能会在车内呢?
上官元让身躯一震,甩开程锦的手掌,边挑起车帘边说道:“大人的真身还要在车里躲到什么时候?”
随着他挑开车帘,众人定睛再看,马车之内端坐两人,其中一位是邱真,另外一位不是唐寅还是谁?!
看到唐寅真在车内,众人都傻眼了,大人在这里,那进城的那个与贝萨人议和的‘大人’又是谁?
程锦第一个反应过来,眼睛顿是一亮,看着唐寅惊讶道:“暗影分身?”
他说的没错,唐寅确实用了暗影分身。
贝萨议和,谁知道是真是假,谁都不敢保证这是不是一个圈套,他也不愿以身涉险,便以暗影分身化出分身,代替自己入城。
这也是唐寅只带上官元让一人进城的原因所在,一旦发生意外,以上官元让的修为,不求杀敌,自保肯定没问题,而自己的分身则随便了,即使被杀也无关痛痒。
第一百五十八章
暗影分身与光明系的风裂分身术的不同之处在于化出来的分身并非虚影,而是实体,释放技能者将自身的灵气几乎全部转嫁给分身,自己体内已无灵气可用,也正因为这样,现在的唐寅等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所以躲在车内始终未敢露头,就连对下面的心腹手下们都没讲明情况。
唐寅与分身心灵相通,分身所看到的听到的,他也能看到听到。
他在车内将分身遭遇的情况转告给邱真,再由邱真想出应对之策,然后由唐寅指示给分身,虽然说邱真没有进城议和,而实际上却等于是身在王廷之上,对议和的进展了如指掌。
分身与贝萨大臣们的争辩,其实上就是邱真与他们的争论。这就是暗影分身的奇妙之处。
众人中,只有上官元让一眼看出其中的玄机,也正因为这样,他才会那么干脆的舍弃城中的‘唐寅’而独自出城。分身无关紧要,真正需要保护的是唐寅留在城外的本尊,也就是真身。
程锦一语道破天机,众人纷纷恍然大悟,随后全都笑了,挑起大拇指,异口同声地赞道:“大人,高明!”
唐寅现在已无灵气,只靠自身的拳脚功夫,与灵战士比起来不堪一击。他安坐在车内,毫无担忧之色,反倒悠然而笑,慢条斯道:“现在我的性命,就交给各位兄弟们了。”
程锦和陆放闻言,面色同是一正,斩金截铁地说道:“大人尽管放心,我等集体守夜,绝不会让大人发生意外。”
唐寅含笑点点头,又转目看向上官元让,说道:“元让,你早点休息,明日一早进城,再与我会合。”
“是!大人!”上官元让答应一声。他修为那么高,也不得不由衷感叹暗系灵武的奇妙之处,真身与分身,简直是一模一样,就是活生生的两个人,普通人根本无法分辨其中的真伪。
另一边,贝萨城内,唐寅的分身毫无顾虑的下榻在行馆的客房。
这个房间又大又奢华,装饰绚丽,各种摆设,不是镶金就是镀银,若是搬到现代的话,连总统套房都比不上。
由于只是分身,连衣服都是由灵气幻化出来的,并非真人,也不需要睡觉休息,唐寅一头倒在床丶上,只是闭眼装睡。
天至三更的时候,房门外突然传出轻微的声音,那是房门被打开时发出的细微摩擦声。
唐寅躺在床丶上没有动,不过眼睛却立刻睁开了。
此时房内灯火已熄,漆黑一片,不过因为是暗系修灵者的关系,唐寅仍能清晰视物。
房门被打开一条缝隙,接着,一条黑影从缝隙中快速钻了近来,这人身材纤瘦高窕,唐寅只一打眼就把她认了出来,心中暗笑,这位公主殿下晚上不在王宫睡觉,跑到自己房间干什么?
分身虽然不是真人,但却是唐寅的转承,拥有着自己的意识,也继承了唐寅的性格。
他眯缝着眼睛,默默瞄着来人,看她究竟要干什么。
那黑影进入房间之后,立刻蹲,久久未动,适应房中的昏暗,二量房间的布局。
等了好一会,她方慢慢挺起身,高抬腿,轻落足,小心翼翼地向床前走过来,这时,唐寅看得更清楚了,也看到了她手中提着的一柄寒光闪闪的钢剑。
她顺利走到床前,看了看躺在上面的唐寅,嘴角高高挑起,手中剑向下一落,顶住唐寅的喉咙,接着,轻声唤道:“唐寅!”
这位公主还算不错,至少没有突下杀手。唐寅心中暗笑,仍是一动不动。
“笨蛋!”黑影低声嘟囔一句:“要杀你,易如反掌!”说着话,她用剑身拍拍唐寅的面颊,语气不善地说道:“唐寅,给我滚起来!”
唐寅倒也听话,她话音还未落,唐寅突然手臂一挥,将她的剑打开,接着身如皮球,在床丶上一个翻滚便坐了起来,出手如电,一把扣住来人的手腕,向怀中顺势回带。来人本能的惊叫出声,站立不住,一头摔倒在床丶上,唐寅动作也利落,身子一翻,直接压到来人的身上,一只手仍死死扣住她持剑的手腕,另只手则捂住她大张的小嘴。
他轻声一笑,低语说道:“贵国的款待实在周到,竟然在晚上送个公主给我享用。”
来人正是唐寅见过两面的贝萨公主,肖娜冯普洛斯。
贝萨的民风与风国差不多,虽然很开放,但公主也没和哪个男人如此亲密接触过,此时听到他的嘲讽,又被他压在身上,她脸色涨红,连想都没想,没受制的那只手狠狠甩了他一记耳光。
啪!
这记耳光打的结实,也打出了唐寅邪狂的本性。
他舔了舔嘴角,两眼闪烁出亮的惊人的邪光,手掌猛的用力一握,肖娜吃痛,手中剑脱手,唐寅毫不停顿,将其手腕提到她的头上,顺势将她另只手碗也一并扣住,然后空出一只手,抓住她的衣领,向下一拉,随着哗啦一声,肖娜胸前的衣襟被扯开,雪白的肌肤顿时露出一片。
“你……”
肖娜这时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不妙了,她想大叫,可唐寅抢先一步低下头,以自己的口封住了她的嘴,手也没有闲着,不断撕扯贝娜身上的衣物。
该死的你……肖娜这时双手被制住,又被唐寅强吻住,想叫叫不出来,被迫无奈,只能释放灵铠护体。
正当她想释放灵铠的时候,唐寅突然停住,不再拉扯她的衣服,头也抬了起来,侧着耳朵,好象在听着什么。
“该死的,你赶快给我松手……”
“嘘!”
唐寅竖起食指,点住肖娜的嘴唇,制止住她的话音,然后低声问道:“公主殿下还带手下来了吗?”
肖娜被他突如其来的愣了,呆呆地摇下头,说道:“并没有,为什么这么问?”顿了一下,她回过神来,身躯开始扭动,边剧烈地挣扎着边恼羞地说道:“我今晚只是来找你比试的,不是来供你享乐的,你快放开我!”
唐寅又嘘了一声,眯缝着笑眼,幽幽说道:“今晚真是热闹,又有客访了!”
“啊?”肖娜没明白他的意思,皱着眉头茫然地看着他。
唐寅向窗外弩弩嘴,轻声说道:“等会你就知道了。”
肖娜顺着唐寅所指,望向窗外。月色朦胧,外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等了一会,她正要发问,突然听唐寅低声说道:“来了!”
几乎同一时间,肖娜猛然间看到窗外有条黑影窜过,速度太快了,一闪即过,如同鬼魅一般。
肖娜心中暗惊,不自觉地张开嘴巴,窗外的人是谁?有什么意图?
没等她想明白,唐寅回手一拉被子,将两人齐齐盖住。
和唐寅一起躺在被子下,肖娜才恍然察觉自己此时还被他压在身上,毫无瑕疵的玉面又变得通红,她怒声道:“唐寅,你别太过分……”
“要想看场好戏的话,现在就不要说话!”唐寅低声制止住她。
不说话,难道就这么躺在这里让你占便宜?肖娜气呼呼瞪着唐寅,只可惜被子里在黑暗,能看到的只是唐寅那对闪烁邪光的眼睛,却看不到他嘴角处的邪笑。
咔嚓!
这时,房间窗户的一声轻响引起她的注意,她深吸口气,慢慢挑起被子的一角,偷偷向外观瞧。
不知何时,窗台之上已站有一名黑衣人,这人浑身的黑色灵铠,与暗系修灵者的灵铠不一样,他的是又光又亮,显然是在灵铠上后涂抹了黑漆。这人手持一把狭长的灵刀,透过窗户的缝隙,将锁划开,接着,轻轻推开窗户,如同一股黑烟似的无声无息的跳入房内。
紧随他之后,另有四条黑影顺着窗户鱼贯而入,手中有拿灵剑的,也有拿灵枪的。
此时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他们预谋不轨,企图行刺唐寅。
肖娜心头暗暗吃惊,究竟是谁要杀唐寅?有一点可以肯定,指使他们的不是自己的父王。
昊天帝国的边境现在已成为一块难啃的骨头,捞不到好处不说,还时常反刺贝萨城邦一下,桑切斯已打算放弃对昊天帝国的掠夺,使两国修好,就连肖娜提出要找唐寅比试,也被桑切斯拒绝了,所以她才私自跑来。
若不是父王,那又会是谁呢?肖娜脑中灵光一闪,立刻出现出一个人的身影,自己那位一向好战的叔叔,克尼斯。
她正琢磨着,进来的五人可没有停,他们呈扇形慢慢向床铺靠拢过来,走到床边之后,五人相互看了一眼,随后不约而同地举起手中的武器,作势要一同落下。
这时,躺的床丶上的唐寅突然冷喝一声,同时将身上的被子甩飞起来。
床边的五人吓了一跳,本能的抽身向后闪避,而唐寅如同猎豹一般从床丶上窜了出去,瞬间就到了一名刺客的近前,双拳齐出,猛击对方的胸口。
刺客身着灵铠,而唐寅只有肉拳来击,刺客哪能放在眼里,心中暗道你是自己找死啊!想着,他连躲都未躲,回手一刀,反取唐寅的脑袋。
第159章
唐寅出招在前,而刺客出招在后,唐寅的拳头也先一步击在刺客的胸膛。
咔嚓!
随着一声脆响,刺客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把巨锤砸中似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倒飞出去,耳轮中只听轰隆一声,刺客身躯撞到墙壁上,整个人都陷入墙里,再看他的前胸,灵铠俱碎,鲜血滴滴答答流淌出来,人也当场晕死过去。
“啊?”另外四名刺客无不大惊失色,人的肉拳怎么可能把灵铠战士打飞?唐寅究竟是人还是怪物?
这时,肖娜也从被底下钻出来,惊讶地勘验唐寅,又瞧瞧几名刺客,冷声问道:“你们是谁?谁派你们来的?”
“公主殿下?”刺客做梦也没想到能在唐寅的房间看到小娜,而且衣衫不整,有和唐寅共处一床,不用仔细桌案也知道他二人在床上干什么。几名刺客脸色同时一变,只是有灵铠遮挡,外人看不出来。
四人相互看看,不约而同的向那名受伤的刺客慢慢退去。对他们而言,唐寅固然吓人,但远没有突然突然现身的肖娜带给他们的震撼大此时他们也无心再行刺唐寅,只想赶快撤走。
“呵呵!”唐寅突然笑了,歪着脑袋,看着自己的手掌,幽幽说道:”怎么?几位想走了?不过我的房间不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四名刺客闻言,齐齐怒视唐寅,可很快,他们愤怒的目光就变成了惊骇。
只见唐寅说话之间,他目光垂视的手掌竟然并拢长合,而且手掌开始慢慢变长,到最后,竟然伸长到两尺,后宽前窄,顶端尖锐,两侧皆有锋芒,他的整只手掌变成一把长长地刀。
看到这番景象,别说刺客们骇然,公主肖娜也吓了一跳,又惊又怒的注视着唐寅。
将手掌凝化成刀片,唐寅嘴角高高挑起,看向四名刺客,嘿嘿邪笑道:“要走容易,但得把命留下~“
四名刺客终于回过神来,看着满面带笑的唐寅,死人齐齐惊声叫道:“怪物!”
没错,此时的唐寅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物,可他们那里知道,这个唐寅仅仅是分身,他是有灵气化成,他本身就是一件灵兵器。
“怪物?”唐寅笑得更开心了,两眼放着异彩,幽幽说道:”这个词,我喜欢!“说话之间,他身形猛然动起,直向当中那名刺客扑去,同时手刀直取对方脖子。
也许是她现在的摸样太吓人了,也许是她的动作太快,当那名刺客想躲闪的时候,唐寅连人带刀已到他近前,正在这时,他两旁的同伴纷纷出手招架,想把唐寅这一刀挡住,可他们的武器也没有挥出去,直扑过来的唐寅就消失不见了,四人先是一愣,接着同时意识到唐寅在自己的背后,他们想回身在回功唐寅,但为时已晚,以暗影漂移到他们身后的唐寅连出四脚,其中两名刺客被踢中后腰,另两名刺客**中招,四人如四颗离脖的炮弹,直指向前飞扑过去。
咚,咚——四名刺客不分先后的撞到前面的墙壁,即使有灵铠护体,其撞击力道仍把四人震得两眼发花,脑袋嗡嗡作响。
看着或坐或爬的四人,唐寅甩了甩手刀,随着呼的一声,刀身上着起一层黑色的火焰,那是黑暗之火,此时唐寅已动了杀念。
黑色的火焰,由手掌化成的长刀,此时的唐寅在正常人眼中哪里还是人?
四名刺客眼见唐寅一步步走来,想站站不起来,想跑又跑不了,眼中透漏出浓浓的惊恐与绝望。
不知谁先喊道:“救命!公主救命啊!“
听闻话声,另外三名刺客也纷纷尖声叫道:“公主救命“
肖娜回过神来,此时听到四人呼救,感觉十分的熟悉,她心中一动,跨步冲到四名刺客的身前,把他们挡住然后举目看向唐寅,张开嘴,却未说出话来。即使在他看来,现在的唐寅也太骇人了,甚至比恶魔还像恶魔。
她深吸口气,装着胆子说道:你……你不能杀他们?”
唐寅杀机已起,岂能被她三言两语抵消?他手刀指向肖娜,说道:“让开!如果不想被我吃掉的话就立刻让开!”
他的刀尖快要点到肖娜鼻子上,后者能清晰的看到刀身上跳跃的黑色火焰,如此近的距离的观察,黑火更显得诡异。
她激灵灵打个冷战,怕归怕,不过人却没后退一步,咬着牙,坚定的说道:“不!”
“那你想和他们一起死!”唐寅脸上带着笑,但说话的语气却冷如冰霜。
“不管怎么样,我就是不准你杀他们!”
唐寅皱起眉头,抬起来的手刀慢慢放了下去。
他从没有不杀女人的规矩,只是肖娜的身份不同寻常,他是贝萨的公主,在宴会上也能看得出来,桑切斯对这个女儿非常宠爱,一直带在身边,若是杀了她,不仅和贝萨的议和告吹,恐怕战争立刻就得升级。
他不再看肖娜,目光越过她,看向她身后的四名刺客,嗤笑着说道:“偷偷摸摸来行刺也就罢了,现在还躲在女人背后,算什么男人?你们现在把身上的灵铠卸掉,我会考虑放过你们。”
四人被唐寅说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又气又恨,同时又对他惧怕得很。
他说完话,见四人毫无反应,他又冷笑道:“怎么?几位有胆量来行刺,却连露出真实身份的胆子都没有吗?”
被他用话一激,四人都受不了了,相互看看,齐齐把身上的灵铠散掉。
看到他们四人的真实模样,唐寅倒有些意外,并非认识他们,而是四人都很年轻,和自己年级相仿,身上穿的衣服都是锦缎材质,在贝萨只有贵族才能穿得起这种衣服,想来这五名刺客的身份都不简单。
肖娜这时也转回头,看清楚四人后,眉头皱的更深,低声呵斥道:“谁让你们来的?”
这四名青年都是贵族,一个子爵,三个男爵,另外昏迷的那位刺客真实身份也是个男爵。他们的家族在贝萨都称得上嫌贵望族,其父也都是掌控着实权的大臣,他们自己则是贝萨军中的青年将领。
由于身份高贵,在一些宴会上肖娜也经常能见到他们,所以当她听到四人求救的时候感觉声音很熟悉。她想不明白,这五人怎么突然跑来行刺唐寅?要知道没有国王的命令,私自行动,犯下的可是重罪。
她疑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四名青年相互:皆垂下头,沉默无语。
肖娜见状更气,怒道:“我不相信这是你们自己的主意,如果你们不说,我现在就是禀告父王,到时要治罪,你们的家族也会受到牵连。”说完话,她作势就要向外走。
“公主殿下,请等一下!”其中一名青年叫住肖娜,然后看看周围的同伴,低声说道:“是……是公爵大人让我们来的。”
“哪个公爵?”
“克尼斯普洛斯公爵。”
“我就知道……”
果然没错,真是克尼斯派来的人,只是他们五人都不是克尼斯的手下,怎么会听从他的调遣呢?
那青年垂着头,继续道:“公爵大人说,国王陛下之所以要议和,就是因为惧怕唐寅……”说着话,他忍不住瞄了一眼唐寅,现在他能体会国王陛下为什么怕唐寅了,怪物谁不怕?如果早知道唐寅是个怪物,自己也不来行刺了。他颤声道:“公爵大人说,只要能杀掉唐寅,就会打消陛下的后顾之忧,不仅不会治我们的罪,而且还会重重封赏……”
“笨蛋!”没等他把话说完,唐寅笑骂一声,把他的话打断。
此时,他手刀上的黑暗之火已经散去,手刀业已恢复成原来的手掌,他一**坐到床上,翘着二郎腿,斜视几名青年,嗤笑道:“你们受人利用了竟然还不知道。”
“你……什么意思?”青年看向唐寅。
从他们的衣着,从肖娜和他们都认识这一点就不难看出这几人都是有着雄厚背景的贵族。他幽幽说道:“克尼斯让你们来杀我,只是单纯地为了破坏议和而已,你们若是真能杀掉我,议和之事自然破裂,而且国王陛下要怪罪也怪罪不到他的头上,毕竟事情是你们做的,治罪也有你们五人以及背后的家族在前面顶着;若你们杀不了我,反被我所杀,议和还是会破裂,到时你们的家族就会强烈主战,要求出兵报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五家要么是中间派,要么就是主和派!”
呀!听闻这话,四人齐齐吸了口气,相互看看,正如唐寅所说,他们的父亲中有四位是主和的,一位是不表态的中间派。
只看他们四人惊讶的表情,唐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继续说道:“反正你们和我不管谁死谁活,议和都会被破坏,克尼斯都是最后的赢家,你们仅仅是他手中的棋子而已。”
第160章
等唐寅说完话,别说四名青年脸色变了,就连公主肖娜也暗暗吃惊不已,看不出来,唐寅不仅灵武、身手厉害,连头脑也精明得吓人。
这四名青年都出身于贵族家庭,生下来就有爵位,身份高贵,地位显赫,也就是典型的太(和谐)子党,年轻气盛,听完唐寅的分析,惊讶之余,也都义愤填膺,中间那名青年怒道:“我去找公爵大人问个清楚!”
说着话,他扶着阵阵疼痛的后腰从地上艰难站起。
唐寅摆摆手,笑道:“不用去问了,问清楚又能如何?克尼斯不是你们能得罪的起的,也不是你们家族能得罪的起的。”
这倒是实话,克尼斯身为公爵,又是国王的亲弟弟,就算真如唐寅所说,只是利用他们五人,那又能怎样?“那……那我们去向陛下禀告此事。”
“呵!”唐寅摇头而笑,不知道这些贝萨的贵族青年是真傻还是装傻。他说道:“克尼斯是国王陛下的弟弟,你认为国王陛下能忍下心来真去责罚他吗?向国王告发,那只会让国王难做,到时不仅克尼斯恨你们,国王陛下也同样会恨你们。”
咕噜!青年吞下一口唾沫,愣了一会,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站起来的身子靠着墙壁又软绵绵地坐了下去。
唐寅看看青年,又瞧瞧其他四人,伸手指了指那名昏迷的青年,说道:“带着你们的同伴,走吧!”
“你……你真的肯放我们走?”四名青年惊讶地抬起头,看向唐寅。
唐寅耸耸肩,说道:“这次并非你们的错,趁我没有改变主意,快走吧!”
四名青年咬了咬嘴唇,相互搀扶着从地上慢慢站起身形,然后又将昏迷的同伴从墙里硬拉出来,将其背着身上,缓缓向外面走去。
路过唐寅身边时,四人都深深地看着他一眼,恐惧之色减少几分,倒是多了几分感激之意。
“我叫布莱恩?卢卡斯,这次算我欠你一份人情,日后若有机会一定还上。”
另外三名青年也相继报上自己的姓名,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出唐寅房间。
唐寅不是仁慈的人,但也不是个毫无心机的人,若自己此时真把他们杀掉了,那就正中克尼斯的圈套,他不会干这样的傻事。而且留下他们五人,也许日后还能对自己有所帮助。
等他们离开之后,唐寅转过头来,目光落在肖娜的身上。
肖娜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刚才唐寅明明对自己很失礼,还强扒了自己的衣服,但奇怪的是,自己对他就是恨不起来。这一点连肖娜都觉得很怪异。想着,她又不自觉地瞄了瞄唐寅的手掌,普普通通的手竟然能变成一把刀,这就更怪异了,她恍然发现,唐寅就像是一团迷雾,虽然与自己近在咫尺,但却看不透,又摸不着。
她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唐寅嘴角上挑,又露出邪气的笑,目光故意下落,毫不避讳地看向肖娜胸前撕开的衣襟,说道:“你这副模样,摆明是在勾引我嘛!”说话之间,他挺身站起,向肖娜慢步走去。
肖娜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又和唐寅同处一室,危机感油然而生,她急忙倒退数步,同时抓紧撕开的衣领,戒备十足地看这唐寅,说道:“你敢对我无礼,我就告诉我父王,让他治你的罪。”
唐寅大笑,脚步不停,说道:“你认为我会怕吗?”说着,他已将肖娜逼到墙角,伸出手来,摸向她的面颊。
肖娜像是被蛇咬到一口似的,尖叫出声,然后一把推开唐寅,快步向房门方向跑去。
就分身而言,他确实不能把肖娜怎么样。看着公主毫无气质的落荒而逃,他笑声更大。
“唐寅,今天的事我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肖娜临出门前不忘回头甩下一句狠话。
“欢迎公主殿下下次再来切磋。”唐寅耸肩说道。
“哼!”肖娜重重哼了一声,身影消失在房门外。
呼!唐寅吁了口气,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身子后仰,倒在床上,幽幽说道:“真是热闹非凡的一个晚上。”
这晚,五名贝萨的贵族青年来行刺唐寅的事并未闹大,甚至都没有半点风声传出,当然,公主肖娜夜闯唐寅房间的事也无人知晓,这一晚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无论贝萨城还是贝萨的王宫依旧风平浪静。
清晨,上官元让来到行馆,与唐寅回合,等他进入唐寅的房间,看到凹陷下午好大一块的墙壁时,他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大人,昨晚这里一定很热闹吧!”
唐寅瞥了一眼笑的开心的上官元让,说道:“何止热闹,还有贝萨美女主动送上门呢!”
“哦?”上官元让眼睛顿是一亮,喃喃说道:“竟然还有这种好事。”说完,他又别有深意地看眼唐寅,目光向下移动,狐疑道:“你……你这分身也能做那种事?”
“哈哈——”
唐寅大笑,既未承认,也没否认,故意吊上官元让的胃口。
直至吃完早饭,被贝萨的官员请入王宫,官元让仍在好奇地追问唐寅是不是真和贝萨的女人上过床了。
这次在贝萨王廷上的议和还是主要放在赔款一事上。
唐寅现在有天渊郡做根基,底气十足,就赔款问题,与贝萨大臣们争论不休。昨天议和时,同意赔款的大臣并不多,而今天议和,倒是一下子多出五位赞成赔款的重臣,天平也随之向唐寅这边倾斜。
克尼斯脸色难看的吓人,在王廷之上,两眼都快喷出火来,他本来算计得很好,哪知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把五位大臣都逼到唐寅这一边去了,甚至开始为唐寅说话,他恨那五个没用的青年贵族,更恨罪魁祸首的唐寅。
议和之事又从早晨商议到中午,最后,双方的意见总算一致,贝萨城邦向平原县赔偿黄金二十万,白银二百万,战马五千匹,这个赔偿与唐寅提出的条件有些差距,但能让向来蛮横的贝萨服软赔偿就很不容易了,坐镇幕后的邱真经过深思熟虑,便点头同意了。
至此,双方的议和终于算是有惊无险的告一段落,唐寅与贝萨城邦也终于是停止了之间的相互入侵与掠夺,止兵收戈,双方和平共处,边境展开商贸。
议和结束后,桑切斯在王宫准备盛宴,款待唐寅,宴会上,唐寅没有见到肖娜,倒是见了那五位深夜行刺他的贵族青年。
对行刺一事,双方都只字未提,看得出来,他们五人对唐寅能保守秘密没向桑切斯提起此事都非常感激,另外,他们身为贝萨大臣的父亲们也纷纷找上唐寅,热情地向他敬酒,嘴上没多说什么,心中亦是心照不宣。
唐寅放过五名青年,等于未花一金一银便拉拢到五位贝萨重臣,这个结果是他当初所没想到的。等日后唐寅向贝萨借兵时,这五位大臣也为他帮了大忙。
宴会过后,桑切斯还想挽留唐寅在贝萨城多住些日子,后者婉言拒绝了,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而且郡里的事物众多,也等着他去处理。
见唐寅执意不肯,桑切斯也只能放他离去。
临走之时,贝萨有不少官员都来相送,这与唐寅来时的情景大相径庭,此时也不难看出,贝萨王廷对议和的结果总体来说是满意的。
收回分身,灵气回归,马车里憋了两天的唐寅终于算是敢出来露头了。
他到了车外,长长吸了口气,伸展筋骨之间,骨骼咯咯作响,这次他可算是深刻体会到了暗影分身的妙用,如果不是他的修为不够,受距离的限制,那他的真身只需坐镇顺州就可以让分身到贝萨城议和了。
议和事毕,唐寅一众又踏上漫长的回国之路,和来时一样,贝萨仍派出大批的卫队进行护送。
这次和谈的达成,对唐寅可谓是至关重要,不仅消除了后顾之忧,还多了一个实力强大的盟邦,两国展开商贸,这为平原县乃至整个天渊郡带来了巨大的商机,使其财政税收直线上升,另外从贝萨得到的金银又正好填补目前不算充足的银库,而贝萨的帕布马又弥补了天渊郡最为不足的骑兵,一举数得。
对于双方议和之事,平原县的百姓们又是高兴,又隐隐带着愤慨,高兴的是双方不再交战,再也不用担心蛮兵的入侵和杀戮,愤慨的是两国仇深似海,怎么能说议和就议和呢?曾经死于蛮兵手里的亲人、同胞的仇由谁来报?
别说百姓,就连士卒们大多也有这种复杂又矛盾的心理。
刚开始,平原县的百姓们根本不愿意与贝萨人做生意,边境的城镇是开放了,但平原县的百姓们很少有愿意去贝萨城池经商的,倒是其他郡县的商人甚至其他诸侯国的商人听闻这个消息之后蜂拥而至,抢夺商机。
不管是不是出于地方保护的关系,上官元吉敏锐地察觉到其中有利可图,立刻对内政的政策做出调整,对本郡之外的商人,不仅不享受减税的待遇,而且还要多增收三成的商税,但即便如此,外地的商人仍源源不断的涌进来,甚至许多人为了享受地方上的优惠,拖家带口迁移到天渊郡,这又带来了一个好处,那就是天渊郡的人口大增。。
第161章
稳定的环境、庞大的人口、兴盛的商贸都是提升繁华程度的基础,现在的天渊郡已隐隐具备了这三条。随着外来商人的增多,本地百姓们也逐渐清醒过来,摒弃成见,与贝萨城邦的往来日益增多。
贸易是互惠的,天渊郡这边把风国的特产卖到贝萨,还回贝萨的特产,回来之后再转卖给其他诸郡县,赚取巨额差价,贝萨城邦也是如此,把风过的特产卖给内陆民众或者转售给其他周边国家,转得利润更多。
平原县这个曾经饱受战火摧残被誉为风国最差的县,现在反而是最兴盛繁荣的,不仅横城与边城人满为患,就连原来的普通镇子都迅速兴旺起来,街头上随处可见前来风国经商以及云游至此的贝萨人。
商贸的兴盛给郡里的财政带来巨额收入,不过上官元吉可没敢忘本,那就是农业,农业是一切的基础,没有农业,一切都是浮云。没有粮食,就等于没有军队,就没有自保的能力,不能自保,眼前的和平与繁荣就只会是昙花一现。由于经商有利可图,郡里的农户不少都弃地经商,上官元吉从郡库里拨出大笔的金银重赏农耕,保持郡内农业的持续。
这时上官元吉的内政天赋彻底发挥出来,预见准确,懂得审时度势,及时调整政策,从而使天渊郡发展稳定,不至于各行各业之间出现失衡的状况。要钱有钱,要粮有粮,这为唐寅的大规模扩军提供了最强有力的支持。
就连日后的唐寅也承认自己取得的成就七成都要归功于上官元吉,如果没有他,自己根本就养不起一支如此庞大又战力强盛的军队。
宁国大军在盐城与风军足足交战了三个月,直到这时候唐寅才准备真正出兵增援。
此时的天渊郡编制齐全,人力齐整,共有二十三万人之多,其中战力最强的平原军占十万,三水军。赤峰军各占五万,直属军有三万,现在唐寅的野心也比刚做郡守那时大得多了,打算挥军南下,协助王庭一口气击垮宁军,获得更高的地位。
连日来,大军逐步南调,一批又一批的天渊军源源不断的从各县开出,集结于天关,唐寅和以邱真为首的麾下将领们也离开顺州,去往天关。
天关并不小,但此时聚集二十多万的大军还是显得狭窄,关内、关外到处都是营房营帐,穿戴黑色皮甲的风军随处可见。
唐寅并为打算在天关多加逗留,想留兵三万守家,自己统帅二十万大军直接去往盐城。
这日,他正在营帐之中和邱真等人商议行军路线之时,外面有士卒近来禀报,称顺州收到盐城的飞鸽传书,特送来给唐寅过目。
唐寅甚是奇怪,盐城内会有谁给自己飞鸽传书呢?难道是舞媚大小姐?算起来,自己与舞媚也是好久未见,这次去往盐城肯定能见到她,当她看到自己已身为郡守又统兵二十万时,不知他会是副什么表情。
想到这里,唐寅忍不住笑了,伸手说道:“把信给我!”
“是!大人!”送信的顺州小吏急忙快步上前,将书信恭恭敬敬地递交给唐寅。
唐寅接过,只看信封就大失所望,上面并非是舞媚的字迹。
由于是飞鸽传书,信封和信纸是连在一起的,卷成一团,外面有蜡封,只是信纸外面写着‘唐大人亲启’的字样。
他从上官元武那里取过火捻子,点燃后融掉蜡封,展开信纸。低头细看。
众将们并未太关注信里的内容,盐城来信十之**就是催促增援一事,他们还在就哪条路线快慢,哪条路线利不利于行军之事进行讨论,不过邱真第一个发现唐寅的脸色变了,拿信纸得手也在微微的哆嗦着。
唐寅那个流露出这样的变化可太少了,现在这是怎么了?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邱真暗皱眉头,停止与众将得讨论,举目直勾勾地看向唐寅。
众人这时也察觉到不对劲了,纷纷挺直身躯,大眼瞪小眼的注视着唐寅。
不知过了多久,唐寅总算是把这封并不长的信看完了,然后环视众人一眼,什么话都未说,把头又低下去了,沉默无语。
见状,众人更是心急,邱真忍不住问道:“大人,信中是什么内容?”
唐寅没有答话,双指夹着信纸,递给邱真。
后者连忙接过,等他从头到尾看过之后,人也惊呆了,怔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究竟是封什么信,怎么谁看完谁都要发呆呢?众将纷纷围到邱真左右,七嘴八舌的问道:“邱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邱真回神,咧了咧嘴,把信递给众人。
众人低头细看,这信是唐寅做兵团长时,手下千夫长之一的邓明洋写来的,这本没什么,不过信中的内容太令人震撼了。
信上明晃晃的写着,风国上将军钟天串通王宫卫队,在王铤之上埋伏重兵,公然造反,杀害风王展化、太子展震,全城诸杀展氏一族,并制住梁兴、舞虞、子阳浩淳为首的王廷权贵,自立为王,改国号为鹏,并派使节与宁军议和,将潼门以西二百里风地割让给宁国。
“啊?”看过这封信后,众将们也傻眼了,一各个惊若木鸡。
不知过了多久,白勇回过神来,颤颤巍巍地说道:“我……我大风亡国了?!”
哗——此言一出,惊醒众人,立刻引来大帐内一片哗然。
君王被杀,钟天自立为王,改国号为鹏,这个消息实在太令人震惊了,也太不可思议了,如此说来,以后就没有风国了,而是以钟天为君王的鹏国?
邱真甩了甩有些混浆浆的脑袋,冲着众人摆摆手,说道;“安静,大家先不要乱!”说者话,他一把抓住信纸,问唐寅道;“大人认为这封信是真是假?”
唐寅抬起头来,反问道;“怎么可能是假?”顿了一下,他说道;“此信是邓明洋所写,他没有骗我的理由,而且此等大事他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乱写。”
“没错!这个消息十有**是真的了。”说完话,邱真眼珠飞了转,接着眼睛一亮,脸上难掩兴奋之色,对唐寅急声说道;“大人的机会终于来了!”
唐寅愣住,其他的诸将也都愣住了,现在连国家都亡了,不明白邱真还兴奋个什么劲。
“你这话什么意思?”
邱真身子前倾,下意识的握紧拳头,顿的说道的:“讨伐叛逆,取而代之。”
唐寅闻言,身子一震,挑起眉毛,疑惑的看着邱真,众人也都齐齐向邱真看去。
“钟天杀害君王,大逆不道,人人得尔诛之,也必会引起天下公愤,大人可趁着这个机会,以天渊郡为根本,高举讨逆的大旗,光明正大的招揽天下豪杰,寻机而动,等时机成熟,一举攻入盐城,杀掉叛贼钟天,届时,大人恢复风国国号,一刻顺理成章的坐上君王宝座。”邱真声色说道。
“这……”唐寅可不是头脑简单的人,君王宝座固然诱人,可事情能像邱真说的那么简单吗?
他相信钟天绝不是突然发难,而是早有预谋,甚至这次宁国的大军入侵就是与他斯通好了的。
现在,很多事情都可以解释清楚了。
当初风国对宁国动兵,王庭内部有奸细向宁国告密,那个奸细很可能就是钟天,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削弱风国权贵的兵力,而最终的结果也确实导致了最具实力的子阳家一蹶不振;公主殷柔出使风国遭刺客暗杀,那时钟天企图让风宁两国继续交战下去,好进一步消耗风国王庭和权贵的兵力;钟天门客侵入横城花范敏,那是为了控制范举,只要获得范家的财力支持,他篡位之后国家便能很快稳定下来;钟天提议更换同门守将,导致潼门一夕失守,目的更为明显,就是与宁国串通一气,故意引宁军入境,好为他的篡位创造时机。
唐寅感觉自己还未到这个世界之时,钟天就已经有了谋反之意,这个老狐狸处心积虑多年,隐藏那么久,就是在等待时机,现在他终于把机会等到了,那是说灭就能灭的。
深吸口气,唐寅敲敲隐隐作痛的头,慢慢说道:“现在事情还未明朗,断言尚早,我们现在先静观其变吧。”
邱真还想说话,可唐寅已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打断了它下面的话。
本来唐寅还准备挥兵南下,援助王庭与宁军决一死战,但邓明阳在一封飞鸽传书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和部署,二十余万大军就这么在天关驻扎下来,等待盐城确切的消息传回。
事隔数日,盐城方面的确切消息传回,一切如邓明洋信中所说,钟天弑君造反,自封为鹏王,改国号为鹏,另外,钟天又以鹏王的身份给各郡发送旨意,询问各郡的郡守是否效忠于他,唐寅身为天渊郡的郡守自然也受到了钟天的旨意。
另有一个人的到来令唐寅大感意外。
第162章
唐寅接到郑明阳的飞鸽传书的第三天,有名队长前来向他禀报,说检查通过天关的商队时发现大量的金银,现在天关处于半戒备状态,对通往的商队、客商都要做严格的通关检查。
唐寅听完队长的报告感觉好笑,既然是商队,哪有不带金银的,他随口问道:“你所说的大量金银是多少?”
那名队长咽了口唾沫,摇头说道:“不知道。”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太多了,不计其数。”
“哦?”金银能多到数不过来。这到是挺新鲜。唐寅挺身站起,仰头说道:“带我去看。”
对扎根领着唐寅,来到天关的城门前,此时这里正停放着一支商队,这支商队足足有上百车组成,每辆车上都捆绑着十数只破旧不堪的大箱子,看样子只是装载普通货物的,和正常的商队没有什么分别,充其量就是规模大了一点,压车的人多了一点。
“大人,请看!”那名队长走到一辆马车前,打开其中一只箱子,在太阳的映射下,里面银光闪闪,唐寅跳上马车,低头一看,随机又打开旁边的箱子,和刚才那只一样,这只箱子里面也都是银锭。
上百辆车,上千只箱子,如果都装满了银子,那得有多少?这只能用天文数字来形容了。唐寅剧目望望商队的尾端,暗暗咋舌不已。看到如此巨饿的白银,要说唐寅不心动那绝对是骗人的,不过他毕竟不是土匪,人家如果是正常的商队,他不能怎么样。
唐寅下了车,又跳上了第二辆马车,这车转载的箱子更令唐寅眼馋了,十数只箱子里面都是金锭,不确定是真的假的,唐寅还特意拿起一锭金子用指甲划了划,留下的痕迹清晰可见,金子确实的真的没错。
从车上蹦下来,唐寅啦过那名队长,说道:“把这支商队的负责人找过来!”
“是!大人!”队长插手失礼,转手跑了出去。
唐寅到想看看,究竟是支什么样的商队,带如此庞大的金银究竟有何用意。
时间不长,队长从商队的中断领来一大群人,这些人大多都是修灵者,其中也不乏修为高深的人,见到他们,伤感两兄弟理科回到唐寅的左右,先将他护住。唐寅到也不在乎,他不认为谁会有如此大胆子敢在天关行刺自己,要知道这里可是驻扎着他的二十万大军。
那群人中为首的以为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身上的衣服普通,但气质不凡,举手抬足之间有股厨神显贵的大家之气,向脸上看去,面白如玉,五官俊朗,三缕黑髯,随风而动,称得上是相貌堂堂。
唐寅觉得此人有些眼熟,可在哪见过又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他仰头问道:“火警阁下可是商队的领队?”
“是的!”中年人含笑上前,先是深施一礼,然后问道:“将军是……”
“唐寅!”唐寅回答的干脆。
“哎呀,原来是唐大人!”听到唐寅的名字,中年人顿露惊喜之色,悬起来的心似乎也落下去,他有是施了一礼,笑道:“在下范举,见过唐大人!”
范举?唐寅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位就是风国最大的商人
范敏的父亲,范举?他仔细打量中年人,没错,难怪自己觉得他很眼熟,范敏和他在眉宇间确实有想象之处。愣了片刻,唐寅回过神来,忙对中年人还了一礼,笑道:“原来是范老,真是失敬失敬!”
不管范举的生意做的多大,只凭他是范敏父亲这一点就足以让唐寅倍感亲切的了。
“呵呵,唐大人客气了!”
“范老这是……。。”
“唐大人,实不相瞒,我是从宛城逃难至此!”
唐寅楞了一下,随即心中了然,不用问,追范举的人肯定是钟天派出的部下。他没在追问,身形一让,淡笑道:“范老不用担心,既然到了天渊郡,我可以保证,这里无人敢碰你一下!”
范举当然也知道自己的女儿与唐寅之间的关系,虽然二人还未成亲,但已有夫妻之实,论起来唐寅已是他半个姑爷了。他拱手一笑,安心的随唐寅进了城,至于他所带的金银,唐寅安排一阵士卒帮其看护。
唐寅把范举让到自己的大帐,分主宾落座,这是,邱真等人也纷纷闻讯赶来,范举虽然不是王廷权贵,但却是富可敌国的大商人,也算是风国的的传奇人物,而且还有唐寅这层关系,众人对范举都是客气有加,抢先施礼。
寒暄过后,唐寅先切入正题,现在他最关心盐城的消息,他问道:“范老。盐城的情况现在如何?”
范举闻言,长叹口气,连连摇头,说道:“已经乱成一团了。”
“哦……”
“钟天造反,是早有预谋啊,我虽然有所察觉,却无真凭实据,也不敢对外声张,不过我知道钟天若造反,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制住我,以我范家的财力来帮他稳定大局,所以,我先让小敏到平原县避难,我自己也偷偷躲到宛城,没想到还是钟天听到风声,派人到平原县绑架小敏,若无大人出手相救,只怕小敏早已落到钟天之手,我在这里要多谢唐大人!”说话之间,范举站起,屈膝下跪,要行大礼。
唐寅急忙把他搀扶住,摇头说道:“范老客气了,其实小敏也帮了我很多忙,出了很多力,我心中也很是感激。”这倒是实话,前期唐寅缴获的贝萨物品都是通过范敏卖出去的,若无这条门路,他掠夺的战利品再多也没有用,只能积压在手里。
“哈哈!”范举大笑,不管外界传唐寅这人如何残暴,但对自己倒十分有礼谦让,这一点足以令范举对唐寅留下好印象的。他说道:“唐大人施恩不求回报,这一点令人佩服,难怪小女会选中大人啊!‘
“呵呵!“唐寅笑的有些尴尬。
范举继续说道:“现在我王廷的大臣们都被钟天挟持,尤其是梁兴,舞虞,子阳浩淳这三位大臣,他们被钟天所制,导致梁家十个兵团,舞家六个兵团,子阳四个兵团总计二十万的军队群龙无首,先已全归钟天调遣,另外,本由君上掌控的五个兵团早已被钟天收买,已他马首是瞻,加上原本就归他自己所属的六个兵团,他现在所控兵力已超过三十万。”
这么多兵力!众人听完,面面相觑,脸色凝重,谁都没有接话。
唐寅皱起眉头,凝问道:“那各地的地方军呢?据我所知,各地的地方军还有二十万之多。”
“唉!”范举长叹一声,说道:“地樊军都是临时凑出来的
乌合之众,军姿、粮草都不足,既不是中央军的对手,也不是宁军的对手,现在已被重天和宁军联手围困在盐城之外。钟天已给各郡的郡守下旨意,。询问是否愿意效忠于他,若是点头也就罢了,若是摇头,那该郡派去增援盐城的军队恐怕也就没人能活着回来了。“
唐寅缓缓点下头,忍不住看眼邱真、
不管邱真当初是如何考虑的,反正他是强烈主张暂不派兵增援盐城,现在来看,这个主张太正确了,若自己真领兵前往,现在就和其他的郡兵一样,被七八十万的大军合围在盐城城外。
邱真倒是不关心这个,他问道:”范老,君王……君王一族真的都被钟天杀了吗?”
“何止一族?!”范举深吸口气,说道:“自钟天自立为王后,开始全国捕杀展姓,只要抓的姓展的人,不问青红皂白,不问是否是王室宗亲,一律处死。。各郡郡守对钟天效忠的很重要的一条就是看能上交多少展姓的人头,想必用不了多久,钟天的旨意便会传到唐大人这里了。”
众人叹气,心中不约而同的叹道:好狠的钟天啊!
不过邱真闻言,却隐隐露出窃喜之色。。
范举幽幽说道:“自古以来,人心难测。钟天本是君上最为信任的人,他虽然身为四大权贵之一,但从不争权,也不争功,钟家也是四大权贵中最为本分的一个,可谁能想到,最本分的人却暗藏狼子野心,唉,也许真是天要亡我大风啊……”
“范老,现在断言还为时尚早。”邱真回了一句,话是对范举所说,目光却是盯着唐寅,他的意思也再明显不过,就是要唐寅高举风国的旗号,昭示天下,讨伐钟天这个叛贼。
唐寅坐在椅子上,没有表态,他低着头,故意不去看邱真,沉默无语。
他可不是那种头脑一热就冲动行事的人,钟天已经控制了所有的中央军,估计那二十万地方军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届时就是五十多万的军队,再加上宁国的四十万大军,兵力差不多能达到上百万,自己只有二十万,以一郡之地,如何与他抗衡?
别说攻打盐城,只怕刚一出关,就得淹没在钟天的兵海之中,到时他不仅会害死自己,也会害死麾下二十多万的将士,这么多条人命背负在自己一个人的身上,唐寅又哪里敢不慎重。
第163章
唐寅沉默许久,方抬头来,冲着范举一笑,说道:“范老一路辛苦,我先让人准备好住处,你在天关休息一晚,等明日早上,我在派人送你去顺州。”
“多谢唐大人!”范举站起身形,拱手施礼。
“范老客气了。”唐寅笑道:“以后直呼我姓名就好。”
“呵呵,好好好,老夫先告辞了!”
唐寅送走范举之后,回到帐内,见手下众将都没有离开,大眼瞪小眼地瞅着自己,他噗嗤一声笑了,问道:“你们都看我做什么?”
邱真可没时间打哑谜,他直截了当的说道:“大人是意思如何?”
“什么意思?”唐寅装糊涂。
“到底要不要对钟天宣战?”邱真步步紧*。
唐寅敲敲额头,说道:“此事,容我再想想。”
“大人不要在考虑了,现在钟天还立足未稳,正是时机,等以后钟天势力巩固,再想搬倒塌,可就难上加难了,难道大人真打算做亡国之臣,甘居于叛贼钟天之下吗?”邱真的语气开始急迫起来。
唐寅脸色微变,眼中精光顿现,可转眼又恢复正常,他呵呵一笑,环视众人,说道:“我累了,大家也都先回去休息吧!”
这回众人的意见倒是出奇的一致,都主张举动讨伐钟天,恢复风国。
别说是他们,就连下面的士卒以及百姓们都对钟天狠之入骨谋害君上、自立为王也属大逆不道,而最可恶的是钟天竟然把国号都改了,要知道风人祖祖辈辈都是风人,以风人自居已有上千年,哪是说改就改的,在风人看来,钟天的做法是背弃祖宗,人神公愤。
不过现在唐寅是群守,他不下令,谁都没有办法,只能坐等他的决定。
唐寅在犹豫不决,举棋不定,但天眼和地网派出去的密探已将盐城的情报源源不断的传回。
钟天为了拉拢宁国,巩固自己的王位,不仅把潼门联通潼门以西的二百里风地割让给宁国,而且还举国向宁国称臣,年年进贡,这意味着风国以后就是宁国的属国,要服从宁国的指挥。
另外,钟天为了进一步拉拢梁。舞、子阳三家权归,得到他们的支持,还许诺继续给予梁兴、舞虞、子阳浩淳三位家族长高官厚禄,并赐封属地,还要与舞家结亲,打算迎娶舞虞的长女舞媚,立为王妃。
听到前面那些消息,唐寅并未怎样,听到后面这个消息,唐寅当即大怒,以前她只把舞媚当成自己的红颜知己,并未察觉她还有其他情愫,但现在听说钟天要立舞媚做王妃,立刻有种自己视为珍宝的宝贝被人强取豪夺抢走的感觉。
盐城的消息还续续的传回,通过密探,唐寅了解到梁家、舞家、子阳家的人已全被钟天软禁起来,钟天要娶舞媚一事已成定局,婚期就订在下个月的月底。
和唐寅截然相反的是邱真。
听说钟天要娶舞媚,邱真则是大喜,心中感叹,真是天助我也。这时候,他反而不再硬劝唐寅,而是不停的在他耳边念叨,什么
杀军之仇能忍但夺妻之恨不能忍,什么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等等诸如此类的刺激之词、
如果唐寅不把邱真视为朋友,兄弟,恐怕早就一刀把他劈了。
这段时间,风国各地的豪杰也在大批的涌入天渊郡。
当初为了增援盐城,风国各郡都把兵力调空了,现在唯一拥有重兵的就是天渊郡,可以说目前风国境内唯一能与钟天相抗衡的势力就属于唐寅这一系,风国的有志之士都把希望
寄托在他身上,自然也就向他这里云集。
逃难到天渊郡的风人中也不乏出类拔萃的人才,其中有三个最被唐寅重视。
其中一名叫彭浩初,他本是风国河西郡郡兵副统帅,河西郡也就是被钟天大笔一挥割让给宁国的郡一郡,当初增援盐城的时候,他也随军到了盐城城外,惜梦手打。与宁国交战,本来风国占有天时地利人和,中央军加地方军共五六十万,击败四十万远路而来的宁军不成问题,但战打下来,风军连连失利,损兵折将,尤其是中央军,屡屡遭受宁军的重创,这时候,彭浩初就意识到王庭内有人作梗。而且还精准的判断出就是四大权贵中的钟天,只可惜他位轻言微,没人听他的,反过来还警告他不要污蔑王庭重臣。
再后来,彭浩初感觉这仗打不下去了,便主动向河西郡军的统帅告病休养,后者没有然他回家,只让他留在盐城,当钟天造反的时候,彭浩初第一时间趁乱逃出城,因为家已成为宁土,不敢再回家,审时度势之下,便流亡到天渊郡,来投靠唐寅。
对于彭浩初这个人,唐寅非常重视,便收为己用,任他做天渊军直属军的副统帅,配合古越共同掌管这三个兵团。
古越对自己忠诚,但缺少谋略,而彭浩初这个人谋略很强,但却是后加入自己麾下的,忠诚难以保证,让他做古越的副手,正好可以互补。
另外两位都是女人,一个叫张哲,一位叫玄望。
玄望不会出谋划策,也不会领兵打仗,唐寅之所以看重他,是因为他给唐寅带的的一样东西,弩机。
在当时弩机还不盛行,唯一应用弩机的诸侯国是川国。各诸侯过对弩机的争议很大,它虽然使用方便,又不耗费体力,但缺点也是致命,那就是威力太小,弩机无法象弓箭那样射出抛物线,射程自然也大大缩短,弩机是属于有点和缺点都很突出的武器,也正因为这样没有得到广泛应用。
玄望带来的弩机是经过他自己改良过的,上有三箭,可三箭齐发,亦可三箭单发,补充箭支也方便迅捷。他曾经向风国王王廷推荐过自己制作的弩机,不过风国本就不是个重视箭射的国家,何况还是弩机,也没有人太关注他,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现在玄望又来找唐寅,向唐寅推荐自己的弩机,这回他终于得到了认可,唐寅并非这个时代的人,对弩机自然也不陌生,深知这种武器在近战的厉害之处,随即奖赏给玄望不少的金银,又给予他官职,并让他监管制造更多的弩机,先应用于天眼、地网和暗箭这三支部队。
至于张哲,则是三个人中唐寅最为看重的一个。
他向唐寅提议,应举兵讨伐钟天,但他可不是仅仅提议而已,还给了唐寅提出了三个必胜的理由。
其一,钟天大逆不道,弑杀君王,唐寅领兵讨伐,名正言顺,首先在名义上就是正义之师。
其二,钟天卖国求荣,篡改国号,风人深恶痛觉,唐寅讨伐,是民心所向,在民心上占尽优势。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钟天兵力虽众,但都是乌合之众,
二十万的地方军一盘散沙,形同虚设,三十万的中央军亦是忠诚不足,王庭的直属军是被他用重金收买的,自然没有忠诚而言,而梁家、武家、子阳家的兵团也仅仅是因为三家的族长被仲天软禁才不得不受他的控制,若能把三家族长就出,那这二十万军队立刻就会倒戈。真正对钟天算得上忠诚的骑士也仅仅是他直属的那六个兵团而已。至于宁国的四十万大军更是不足为虑,他们远征到风土,补给线过长,一旦断其补给,四十万宁军不战自乱,何况他们到风国已有数月,又连番征战,士卒疲惫,思乡心切,战力已远不如刚来时那么强盛。
张哲对唐寅提出这三点必胜的理由令唐寅安心不少,丘真也一直向他提议举兵进攻仲天,可丘真并未告诉他胜算有多大,具体又该怎么做,所以唐寅心中一直没底,犹豫不决,而张哲一番分析下来,唐寅的信心立刻足了起来,也认识到自己拥有与仲天一较高下的可能。
这时候的唐寅还没有明确表态要出兵讨伐,只是对投奔过来的人才、豪杰一律照单全收,先纳入自己的麾下再说。
随着这些人才、豪杰的加入,天渊军的实力大大增强,能征善战的将领、深谋远虑的谋臣也渐渐多了起来,不过他们投靠唐寅的首要目的都是指望唐寅能起兵复国,但他迟迟不表态,人们的情绪也都开始有些浮动。
这一天,逼迫唐寅表态的日子终于到了。
钟天的旨意送抵天关。
送旨意的人名叫赵尔,他本是钟天的门客,俗话说一人升天,鸡犬得道,仲天自立为王,下面的门客们也都获得了官职。
赵尔在随行侍卫的保护下趾高气扬的进入天关,进来之后,举目四望,看着周围人山人海的天渊军,他面无惧色,高盛质问道:“谁是唐寅?还不出来快快接旨?”
在天渊军众多将士的注目下,唐寅从大帐中迈着四方步缓缓走出。
人们见到他出来,顿时都屏住呼吸。
众人都知道钟天旨意里能有些什么内容,只要唐寅一接这个旨,就等于是对钟天俯首称臣了,那能光复风国的最后希望
也宣告破灭。
这是,整个大帐前的广场上人头涌涌,黑压压的一片,但却没有一人说话,时间仿佛都停止了似的,安静的可怕,上至统帅,下至普通士卒,无不把心提到嗓子眼,只等唐寅的抉择。
第164章
赵尔用眼角瞄了瞄唐寅,阴阳怪气地问道:“你就是唐寅?”
唐寅打量赵尔两眼,点头淡笑道:“是!”
“唐寅接旨——”赵尔不再废话,拿出钟天的旨意,大声喧唱。
可说完‘唐寅接旨’之后,见唐寅只是低下了头,却站在原地未动,赵尔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怪眼一瞪,提高嗓音,再次说道:“唐寅接旨!”
唐寅闻言,还是未动,更没有下跪接旨的意思。
这时候,周围的天渊军人群开始出现阵阵骚动,依旧没有人说话,不过甲胄之间的摩擦声却已此起彼伏,朱诺站在人群前列,环眼怒睁,回手握住佩剑的剑柄,作势要拔剑,白勇急忙将他的手腕按住,冲着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他们现在还不清楚唐寅的决定,怎能轻举妄动?
受到白勇的阻止,朱诺握剑的手才慢慢松开。
场内。
见唐寅还是未动,赵尔气极,指着唐寅的鼻子尖声叫道:“大胆唐寅,你还不赶快下跪接旨,难道你要造反不成?”
“哈哈——”原本垂首而站的唐寅猛然抬起头来,一对闪烁着邪光的眼睛几乎要射出光芒,也把赵尔吓了一跳。后者心中骇然,结结巴巴道:“唐寅接……”
“我接你妈!”毫无预兆,弯刀已出现在唐寅手中,随着他手臂挥动之间,弯刀由下而上的斜扫出去,随着咔嚓一声脆响,赵尔的半个脑袋被硬生生削掉,脑浆流淌了一地。
唐寅大步上前,一把将断头的头发抓住,然后把赵尔的半个脑袋高高举起,冲着四周的兵将大声喝道:“这就是我的决心!”
哗——此刀一出,此言一出,广场内霎时间一片轰动,不管是士卒还是将领,无不齐声呐喊:“大人威武,复国、复国;大人威武,复国、复国——”
喊声持续,久久不绝,以邱真为首的众将领们也终于是长长出了口气。
唐寅一刀斩杀赵尔,表明了自己的决心,这也是他对钟天的正式宣战,双方之间即将展开的大战也悄然拉开帷幕。
虽然张哲已给了唐寅必胜的三大理由,不过现在毕竟是敌众我寡,不能草率出兵。
明白了唐寅的决定,上官元吉、范敏及其唐寅的门客们也都赶到天关。
上官元吉见到唐寅之后,第一句话便直接说明道:“不管大人与叛军打到什么程度,只要没等最后关头,绝不能退守天关,让兵临城下的事情发生。”
“啊?”没想到上官元吉突然给自己冒出这么一句,唐寅疑问道:“为何?”
上官元吉正色反问道:“大人的根基是什么?”
没等唐寅回答,他抢先说道:“就是天渊郡,大人坐拥二十余万的军队,靠什么来支持,就是靠天渊郡的繁荣,一旦让敌人兵临城下,堵住天关,那就等于封住了天渊郡,届时商人逃离,百姓逃难,天渊郡就会变成了以前的平原县,没有财政收入,二十多万的军队又如何供养?”
唐寅细细一想,虽然觉得上官元吉的话有些言过其实,但也不是没有道理。现在天渊郡的繁荣就是靠外地商人拉动起来的,财政的来源也有很大一部分取自于他们身上,如果大军压境,这些外地商人肯定会跑掉,这对天渊郡的伤害也不可小觑。
如此来看,要与钟天交战,最好就是以天关以外的战场为好,为了使己方的财政不受损失,就必须得舍弃防御而选择进攻。他点点头,含笑说道:“元吉,我知道了。”
晚间,唐寅召集麾下众将,商议军务。
现在,天渊军的编制齐全,文官、武将众多,商议军务时,仅仅是兵团长的将领就有二十多号,副兵团长已经挤不进大帐之内。
看着帐内密压压的众人,唐寅首先开口说道:“我军即将与叛军展开交战,谁有良策,快快说来!”
“大人!”这时,一位名叫盛誉的文官拱手说道:“钟天麾下士卒众多,大人出征,不能冒进,而应步步为营,一郡一郡的逐一攻占,然后再图谋推进到盐城。”他是新投靠唐寅的人才之一,被唐寅纳为幕僚。
他说的这些战术固然有道理,但不是唐寅要听的。
这时,张哲连连摇头,表示不赞同盛誉的说法,他正色说道:“盛大人,现在谈论战略战策还太早了点,我们要出征叛逆之前,必先得做好一件事,也是最为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救出梁兴、舞虞、子阳浩淳这三位重臣!”
听闻这话,唐寅眼睛一亮,没有插话,等他继续说下去。
张哲说道:“也只有救出他们,才会大大削弱钟天的兵力,反过来讲,把这三位大臣救到我们这里,他们三家的兵力也自然来会投靠于我们,那可是整整二十万的中央军,投靠到我方,此消彼长,我军对叛军人数上的劣势将会大大缩小。”
“有道理!”这才是唐寅想要听的谋略。他或许不是个以谋略见长的人,但他却能分辨出来哪个谋略对自己有利,哪个谋略对自己不利,唐寅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绝非是靠着蛮干和运气达到的。
他看向乐天和艾嘉二人,问道:“盐城的情况现在如何?是否已查清楚梁兴、舞虞、子阳浩淳这三人的软禁之地?”
“是的,大人!”艾嘉说道:“都城现在已被钟天一党控制住,守城军和王宫护卫也都基本换为钟天的直属兵团,对进入盐城的人进行严格盘查。另外,梁兴、舞虞、子阳浩淳及其家人现在全被软禁在钟府,并由钟天麾下的第十五兵团负责看押。”
闻言,唐寅皱起眉头。
邱真说道:“大人,我们可以组织一批人悄悄潜入到盐城,寻机救人!”
唐寅琢磨了一会,慢慢摇头,现在盐城是由钟天的人守城,想不被人察觉的混入城内很困难,再加上有整整一个兵团的人看押梁、舞、子阳这三家,想悄然无息把他们救出来更是难上加难,而一旦惊动钟天,救人不成,反倒成送死了。
“这……恐怕很难!”
“大人,下月月底钟天老贼要迎娶舞家长女舞媚,大人必须得阻止!”张哲说道:“如果此亲一成,钟天就等于把舞家捆绑住了,是*迫舞家不得不站在他那一边,舞家若是立场动摇,梁家和子阳家为了自保极可能会跟风,到那时,大人即使救出他们三人也为时已晚。”
唐寅仰起头,幽幽感叹,他比任何人都想救出舞媚,而盐城内外,叛军加宁军接近百万,如何能把人安全救出来?
“救人之前,你们先帮我想想如何混进城吧!”唐寅环视众人,幽幽说道。
邱真和张哲相互看了一眼,皆垂下头来,沉思不语。
正在众人苦思良策的时候,唐寅的门客陆放突然开口说道:“大人,在下倒有办法入城!”
“哦?”唐寅以及在场的众人精神同是一震,问道:“什么办法?”
陆放说道:“在下有位游侠朋友,居住在盐城。”说着话,他为难地看眼唐寅,又道:“大人也知道,游侠云游天下的时候,难免会遇到强取豪夺的事,也难免会干些强取豪夺的事……”
听着他的废话,唐寅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他清了清喉咙,加重语气,提醒道:“这里是军帐,商议军务的地方,陆兄请说重点。”
陆放看看其他众人,别人也和唐寅一样,皆着满脸的不耐烦,他暗暗吐了吐舌头,继续道:“说白了,我这位游侠朋友年轻的时候曾做过一段时间匪寇,但后来他改邪归正了,人也在盐城买了房子,定居下来……”见唐寅嘴角抽动,又有不耐之色,他忙又说道:“他怕年轻时做的那些事情暴露,被官府捉拿,所以在家宅中私挖一条密道,能直通城外……”
听到这里,唐寅眼中精光闪烁,他疑问道:“这条密道现在还在?”
“这……”陆放也不敢十分确定,他说道:“在下不知,我与这位朋友也许久未见,现在他到底还有没有保留这条密道,我也不甚清楚。”
“恩……”唐寅沉吟片刻,当即说道:“陆兄,你现在立刻去趟盐城,你曾是游侠,进出应该不会受到太多的盘查,等见到你这位朋友之后,先问清楚他的立场,然后再询问地道之事,若是没有问题,立刻以飞鸽回报!”
“是,大人!”陆放拱手答应一声,然后又追问一句:“现在就走吗?”
“就是现在,立刻、马上!”唐寅急声催促道。
“是!”陆放不再多问,当即转身形走出大帐。
等陆放走后,邱真说道:“大人,若是有密道可用,那此事就容易办了,即使强行救人,也可用密道逃走,那时只需在城外的密道出口留人接应就好,不知,大人准备派谁前往,又派多少人员?”
派谁前往?唐寅笑了,无论派谁前去,他都会觉得不放心。他说道:“此事只能由我亲自走一趟了,至于带谁嘛,”顿了一下,他看了看程锦,说道:“有暗箭的兄弟随我前往足矣!”
第165章
唐寅要亲自去盐城救人,文官武将们自然都不赞成,认为其中 风险甚大,作为己方的最高统帅,没有必要亲自去涉险。
邱真一开始也反对,但转念一琢磨,想起了唐寅去贝萨议和时 所用的暗影分身,有这种神奇的技能,即使去了盐城也不用亲自 出面,只让分身去救人就好了。
想通这一点,他倒是赞同唐寅前往,有唐寅在,事情能进展的 更顺利,在遇到危机时的随机应变方面,恐怕无人能出其左右。
邱真突然改变主意,赞成唐寅前去,令众人颇感意外。
上官元让老神在在地说道:“这种事自然不能少了我。若大人 不带我去,估计此行凶多吉少,若带我前往,基本就十拿九稳了 。”
唐寅听了这话忍不住仰面而笑,他喜欢和欣赏上官元让很重要 的一点是因为后者的性格和他有相似之处,他俩的个性中都有着 同样喜欢冒险的成分,都有喜欢追求生死在一线之间的刺激感。
没有多做考虑,唐寅说道:“有元让相陪,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
众人相互看看,不再阻拦。邱真是唐寅会下第一智囊,上官元 让是唐寅会下第一猛将,他二人都支持唐寅的决定,其他人的反 对声就显得微不足道。
决定亲自前往盐城,唐寅当天便找来邱真和上官元吉二人,让 他俩暂时坐镇天关主持大局,而他自己则要入山修炼。
此行的凶险,唐寅自然再清楚不过,感觉只凭自己现在的修为 和技能,能不能从盐城平安回来还真就不一定,他必须得加强自 己的技能。
他主要想修练的是黑暗之火,目前他的黑暗之火只打到第一层 境界,死亡燃烧,吸取的灵气并不多,仅仅是百分之五十而已, 而使用暗影分身进行战斗又极为消耗灵气,若无及时的补充,战 斗很难持续,所以他想把自己的黑暗之火提高到第二层境界,也 就是灵魂燃烧。灵魂燃烧能百分百的吸取灵气,这一点对他而言 太重要了,吸食掉一人相当于以前的两人,若是能吸食掉灵战士 ,所得的灵气将更多,这一点足够支持自己的分身进行长的时间 的战斗。
只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太难,黑暗之火的境界不是那么容易 提升的,就连当初的严烈也没有做到这一点。
突然听说他要进山修炼,邱真和上官元吉同时一怔,下意识地 问道:“大人要去哪座山?”
唐寅笑了,反问道:“天关附近还有哪座山?”
天关的位置是两山加一沟,两山就是指风国境内鼎鼎有名万兽 山。万兽山连绵数百里,横穿风国境内,如果不是有天关相连, 就等于把天渊郡和风国本土截断了。万兽山的山脉又高有陡峭, 占地也广阔,并被茂盛的原始森林覆盖,进入其中,很容易便迷 失在里面,以前一直传闻万兽山里有上古残留下来的魔兽出没, 也有很多修灵者入山探险,结果要么是有去无回,要么是毫无收 获,渐渐的也就没人再进万兽山查探了。
此时邱真惊讶道:“大人要进万兽山?”
“是的!”唐寅并不隐瞒,点了点头。要修炼黑暗之火就必须 得使用黑暗之火,现在他找不到下手的对象,只能以山中的动物 为练习对象、
上官元吉紧张地问道:“大人要一个人进去吗?”
唐寅恩了一声,笑道:“你俩不用担心,我自小生活在山里, 进入深山老林就像到了家一样,不会有事的。”
话虽然这么说,邱真和上官元吉还是眉头紧锁,满脸的担忧。
唐寅继续道:“我此次入山,少则五日,多则十日,等回来时 陆放的消息也差不多传回,不会延误战机。”顿了一下,他又幽 幽说道:“自修行灵武以来,我一直在战斗,始终没有抽出时间 进行系统的训练,这次入山正是为了加强我所学的技能,也是为 了保证盐城之行不至于无功而返。”
邱真不再阻拦,只是暗叹口气,点了点头,正色说道:“大人 入山,务必要注意自身的安全。”
“这是当然。”唐寅眯眼而笑,说道:“我离开这段时间,你 们要务必严守秘密,不然,下面的将士们弄不好还以为我这个郡 守临晨脱逃了呢!”
邱真和上官元吉也都笑了,齐齐点头。
除了邱真和上官元吉之外,没人知道唐寅入山修炼的计划,当 天晚上,他就整理好行囊,换上便装,偷偷出了天关,进入万兽 山。
万兽山太大了,林子也太茂盛,人一进入其中,立刻就被淹没 在茫茫的林海之中。
唐寅久居山林,对山中环境的适应能力极强,现在又具备灵武 修为,更是如鱼得水,进入山中之后,便一劲的向山林腹地深入 。
由于人迹罕至与此,山中鸟兽极多,而这些成群的鸟兽就成了 唐寅练习黑暗之火的对象。
他在山中足足走了一个晚上,等天色大亮时,他也不知自己总 共走出了多远,向四周观望,除了林海就是高耸入云的大山。
又向前走了一段,眼前豁然一亮,前方是做大山谷,谷内没有 林子,而是成片的青青草原,密压压的羊群正在山谷中悠闲地啃 着青草。
见状,唐寅大喜,他伏下身子,不出声息的慢慢接近羊群,等 到了附近之后,他伸出手掌,黑暗之火在他掌心中燃烧跳动,等 一会,他突然穿出,一把抓住了一只山羊的脖子,随着呼的一声 ,那只山羊瞬间被烧化为灵烟,其他的山羊意识到危险,开始四 散奔逃,他们奔跑的速度快,却快不过唐寅,后者追逐羊群,不 时使出黑暗之火,一头头逃命的山羊在他的黑暗之火西啊化为蛋 蛋的灵雾。
山羊化成的灵气比较起人类来要少得多,唐寅也不是为了增长修为,仅仅是为了练习黑暗之火,可是他杀光打扮的羊群,黑暗之火还是出于死亡燃烧的境界。
最后,他也追累了,席地而坐,摊开手掌,看着掌心中燃起的黑色火苗,无奈地长叹一声。
提升黑暗之火的境界,可比提升修为难得多,不然的话,当初的严烈早就把黑暗之火练到第二层了。
稍微做个停歇,等唐寅缓的差不多了,再次站起身形,继续向万兽山的深处走。
他在万兽山一走就是三天,这三天,只要见到鸟兽,不管大小,他都会第一时间冲上去对其使用黑暗之火,被他烧化的鸟兽不知有多少,但黑暗之火仍没有提升的迹象,这一点令唐寅大失所望。
不过,他并不放弃,继续深入。
等到第四天的时候,他竟然奇迹般的碰到了两个人,两名深入万兽山来采药的猎户。
能在深山中碰到人很不容易,唐寅十分高兴,主动上前打招呼。
刚开始两名猎户还对唐寅戒备十足,等聊起来,二人发现唐寅客气有礼,再加上他天生笑面,十分讨喜,两人的戒心也就慢慢放了下去。
两名猎户都三十多岁,又黑又瘦,身上背着的草筐里装满各种稀缺的药材,其中也不乏人参、灵芝等珍品。
二人问唐寅道:“年轻人,你进万兽山干什么?”
唐寅眼珠转了转,笑道:“听说万兽山里常有上古魔兽出没,我想见见!”
“哈哈——”听闻这话,两位猎户都笑,双双摇头,说道:“那只是传言,上古魔兽早就灭绝了,现在哪还能见到,我俩在万兽山采药十多年,从没见过一只魔兽。”
唐寅虽然并不是为魔兽而来,但听他这这么说,还是有些失望。他疑问道:“不过进入万兽山很多人都没有出来,其中也不乏修灵者,那又是怎么回事?”
两名猎户耸耸肩,说道:“估计是在山里迷路了,想出也出不去,万兽山这么大,山和山又都差不多的模样,第一次近来,很容易就在山里转晕了。”
“是啊!我俩也碰过走来走去只是围着一座山打转的探险者。唉,那些探险者一心想找到魔兽,做发大财的美梦,我看真正的魔兽就是住在他们的心里。”
唐寅仰面而笑,看不出来,这两名普普通通的猎户,说起话来倒是很有哲理。
“年轻人,你打算去哪?”
“翻过这座山。”唐寅指指眼前的大山,说道:“继续向里面走。”
两名猎户脸色微变,摇头说道:“年轻人,我劝你就到此为止,不要再向里面走了。”
“为什么?”唐寅不解地看着他二人。
猎户说道:“再向里,就是万兽山的中心了,那里我俩也没进去过,不过,却常听老一辈的人告戒,那里有豺狼虎豹这些凶猛的野兽出没,十分凶残,吃人都不吐骨头。”
另一名猎户大点其头,补充道:“还有大蟒蛇和狗熊。”
唐寅不以为然,只是耸了耸肩。
见状,两名猎户问道:“怎么?年轻人,你还要去吗?”
唐寅说道:“野兽并不可怕,其实真正可怕的是人才对。”
两名猎户听不懂他这话什么意思,不过见他执意要去,两人都感到可惜地摇了摇头,好象他这一去就回不来似的。
唐寅看看他们草筐里的药材,笑道:“我带的食物不多,不知能不能买你二人的一些东西。”
两名猎户问道:“年轻人,你要买什么?”
唐寅在草筐里翻了翻,拿出两只体形最大的人参,说道:“就要这两只吧!”说着话,他伸手入怀,摸出一块金子,递给二人,问道:“这些钱够不够?”
猎户采来的药也是卖给药商,这两只人参虽然都不错,但药商是绝对不会给出这么多金子的,两名猎户见状,急忙接过金子,在手中掂了掂,确认是真,然后连声说道:“够了够了,实际上用不了这么多,年轻人,你……你再挑一些吧!”
风人淳朴,占了便宜后反而觉得很对不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