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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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
“不用再说了,如果横城出了意外,那我这次的冒险出征就变的毫无意义。”唐寅正色道:“横城能不能守得住,全都依仗各位,希望
各位也不要让我失望!”
唐寅执意不带程锦和陆放前往,他二人也没办法,只能看着唐寅离去的背影干瞪眼。
和往常一样,唐寅身边的将领只有上官两兄弟。上官元武和上官元彪虽然行事冲动了一些,但灵武高强,在战斗中真能帮上唐寅的大忙。
唐寅、乐天、上官兄弟出了城,与四千骑兵会合一处,然后直向贝萨城邦的领地而去。
乐天所说的这条路线,刚开始还挺好走的,就是直穿贝萨城邦的帕布大草原,可是过了草原之后,方向改变,钻进深山密林之中。
此时正是深冬,贝萨城邦又比风国冷得多,加上还在深山里穿行,山风凛冽,吹在身上,直叫人冷到骨子里。
来时风军已经做了相应的准备,个个都穿上厚厚的棉装,可山中的寒冷仍是让风军难以承受,即使唐寅都被冻的头仁发痛,他估计山中的温度得到零下四十多度。
气候寒冷也就算了,路也不好走,准确来说根本就没有路,厚厚的积雪把地面全部覆盖住,一脚踩下去,只能看到半个膝盖露在外面,路途艰难时,战马都走不动,人得下来强拉战马,如此的行军速度,能快才叫怪了。
穿过帕布大草原只用了一天多的时间,而进入深山,足足走了三天也没看到尽头,而且越往北走天气越冷,这时别说是人,连战马都受不了了,马匹冻的站都站不稳,四腿都直打哆嗦。
深入蛮邦领地,战马就相当于生命,如果战马死了,人也活不成,为了保护战马,许多风军都把身上的棉袄脱掉,包裹在马身上。
到己方士卒的惨状,唐寅的心情也糟糕郁闷到了极点。他找到乐天,问道:“我们还得走多久能到达贝萨城?”
乐天举目往往四周,又询问一下手下的探子,回道:“大人,就快了!”
这句话唐寅至少都听上五十遍了。他凝声说道:“第一天进山的时候你就这么说的,现在我们已经在山里走了三天,你还是这么说?”
乐天苦笑,满面尴尬地说道:“这回是真的快到了。”
唐寅看了他一眼,哼哼一声,没有再多问,转头又看向己方的士卒。
没有棉衣的保护,士卒们冻的脸都青了,此时正是休息的时间,风军们三五成群,缩抱在一起,这种状态,别说与蛮人打仗了,能不能活着走出山林都是个问题。
唐寅慢步走到一群士卒的近前,弯下腰身,拣起几根干柴投入火堆中。
到唐寅来了,周围的风军齐齐站起身,声音颤抖着见礼:“大……大人!”
他心头一颤,急忙摆了摆手,语气平和地说道:“坐、坐,不用起来!”
他看看周围的士卒,说道:“兄弟们再忍忍,我们很快就能走出山林了。”
“早知道……蛮邦这么冷……我们就多带棉衣出来了……”一名二十出头的士卒嘴唇泛白,哆哆嗦嗦地说道。
“是啊……早知道这样多带些衣服就好了,还是我们风国暖和……”其他士卒闻言,纷纷接道。
唐寅抿了抿嘴,挺直腰身,向那名年轻的士卒走去。
那名青年见状吓了一挑,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唐寅要责怪自己,他马上推开周围的同伴,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看着唐寅结结巴巴道:“大……大人……我……我……”
唐寅冲着他一笑,拍拍他肩膀,接着随手将领口的绳扣解开,脱下外氅,披在士卒的身上,幽幽叹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此情此景,他想起了诗经中的秦歌,当初听到这句话时没什么感觉,而现在,他才发现这首歌写的是如此的贴切。
对他的话士卒们似懂非懂,不过他的举动却令在场众人大受感动。
抓着披在肩头的外氅,那名青年士卒的眼泪流了出来,怔了片刻,他恍然回过神来,急忙往下拉,不敢穿在身上。
唐寅按住他的手,说道:“穿着吧,我,不冷!”
“大人!”这时,周围的士卒们也都纷纷站了起来,齐齐地看着唐寅。
天下的将军数不胜数,都说能与下面的士卒们同甘共苦,而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又有几人?口号喊的再响也不如一个简简单单的行动来的实际。这样的唐寅又怎能不让下面的士卒以死相随。
名上了年岁的老兵率先高声唱道:“国家有难,我当出征,马革裹尸,壮我雄风!”
歌声很快感染了其他将士,众人也跟着高唱起:“国家有难,我当出征,马革裹尸,壮我雄风!风、风、大风——”
风国的军歌唱了一遍又一遍,越唱越激扬,人们也越唱身体越热,寒冷的感觉反而在渐渐消退。
听着众人的歌声,看着众人一张张年轻的面庞,唐寅是打心眼里感动,也打心眼里喜爱麾下的风国将士们。
他与众士卒们围坐在一起,眼角余光正好瞥到站在不远处四面张望的乐天,他手指着乐天,说道:“你们都看清楚了。”
士卒们没听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面面相觑,有人壮着胆子问道:“大人让我们看清楚什么。”
“看清楚这个人的脸,也都牢牢的记在心里。”他点着乐天,说道:“就是他领着我们走的这条路,如果我们不幸被冻死在深山里,咱们就算做鬼都不能放过他,如果我们能侥幸活着出去了,回到风国,你们也别忘记提醒我,要重赏这个家伙!”
士卒们听完先是一愣,接着哄堂大笑起来,乐天自己也是被唐寅说的哭笑不得,连连摇头。
唐寅很少有开玩笑的时候,这时突然说起玩笑,倒是别有一番味道,也让众人的气氛活跃起来。
正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马蹄声,士卒们同是一惊,纷纷拿起手中武器。
唐寅连站都懒着站起,他六识过人,早就听到马蹄声了,而且早已判断出来只有一匹马,所以懒着理会。
很快,一匹战马飞奔过来,来者并非蛮人,而是乐天派出去的天眼探子。
这人下了马后,抢步到了乐天近前,在他耳边低声细语。
听完手下人的回报,乐天先是面露惊色,接着喜笑颜开,他跑到唐寅近前,说道:“大人,好消息!”
“怎么?我们终于要走出深山了吗?”唐寅挑起眼皮,睨着乐天。
乐天干笑着挠挠头发,说道:“那倒不是,不过在西北方发现一座蛮人的小村庄,应该可以供我军晚上休息。”
“哦?”唐寅精神一振,轱辘一下从起来,向西北的方向望了望,眼中尽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根本看不到村庄的影子,不过这种事乐天不会假报,他眨眨眼睛,嘟囔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连这种地方都能被你找到村落,不知是你幸运还是蛮人太不幸了!”
乐天报以苦笑。
有村庄可住,谁还愿意在这天寒地冻的野外停留,唐寅立刻走到自己的马前,边翻身上马边向周围的士卒们喝道:“上马!我们要去蛮人的村子取暖了!”
“是!”
士卒们一听到村庄两字,眼睛亮的都快闪出光芒,精神百倍,齐齐答应一声,上了各自的战马,由乐天麾下的探子指引,直奔西北方的蛮人村庄赶去。
在西北方确实有座村落,小村庄不大,只有三排房子,估计也就二十多户人家上百号人而已,其中大多都是猎户,家家户户的外面都挂有野兽的皮毛还有冻肉什么的,房屋简陋,地处偏僻,如此规模,在风国连村庄都算不上,只能算是个寨子。
但对于现在又冷又饿的风军来说,这里简直和天堂差不多。
四千骑兵,加足马速,风驰电掣一般狂奔过来。
马蹄声响亮,众人刚刚进入村子里,就惊动了村中的人,许多人家的房门打开,村民们好奇地出来观望。
这座村庄处于半与世隔绝状态,村民们都没见过风人,也没见过风兵,看到这么多的骑兵突然进入村庄,不明白怎么回事,村民们纷纷走出宅院,站在村庄的土路旁,驻足观望。
唐寅见状,嘴角挑起,催促战马,走在队伍的前列,同时回头下令,让将士们分散开来,先将村庄围起。
这时,一名村长模样的中年蛮人从村民中走出来,上前两步,对着风军大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到我们村子里?是在山里迷路了吗?(莫)”
唐寅微微一笑,策马到了中年人近前,上下打量他一番,没说话,而是回手将背后的弯刀抽了出来,毫无预兆,猛然劈了下去。
扑!
这一刀,结结实实砍在中年蛮人的脖子上,后者脸上还带着惊讶,但脑袋已弹到半空中,喷射而出的鲜血将洁白的雪地染的猩红。
“杀!杀光这里所有的人!”一刀砍掉中年蛮人的脑袋,唐寅将手中刀顺势向前方人群一指,侧头高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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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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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唐寅一声令下,四千骑兵一拥而上,战马奔腾,喊杀声震天,只从街头冲到借尾,就有二十多名村民被战马踩成肉泥。
村民本就不多,而且都是猎户,没有上过战场,哪里能是四千装备齐全的骑兵对手,时间不长,村中的男人就被风军杀光,至于村中的女人则被一一抓住,成了风军发泄肉欲的对象,一时间,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风军的嬉笑声、女人的哀号声连成一片。
唐寅对军纪的要求向来不严,只要下面的士卒能上阵杀敌、自己人之间不会发生冲突就行,其它的行为他概不过问。也正因为他要求松懈,愿意跟随唐寅出来打仗的风军极多。
他走进一间相对较大的房屋,上官兄弟立刻跟了近来,先是检查一番,确认放中无人之后,规规矩矩的站在唐寅的身后。
唐寅走到火炉前,将旁边的柴火向里面添了添,然后边冲着火炉搓手边打量房中摆设。房内空旷,没有太多的摆设,除了桌椅外别无长物。他回头对上官两兄弟说道:“去找找吃的东西,最好是热乎点的。”
“好的,大人!”上官两兄弟答应一声,双双走进厨房。
唐寅甩了甩冻的僵硬的手,从口袋中取出贝萨城的地图,铺在地上。
图是艾嘉给他的,绘制的比以前精致许多,对贝萨城的大致结构都有详细的记录。
这时,乐天从门外走了近来,见唐寅在火炉边,他急忙凑了过来,哆哆嗦嗦地烤火。
贝萨城的构造和风国不一样,在城镇的正北、西南、东南三个方向还建有三座城堡,距离贝萨城都不远,呈犄角之势,这三座城堡也就是主城的卫城,一旦有敌人大举进攻时,三座城堡与主城相互呼应,即能协助主城的防御又能牵制敌人。
“你说贝萨城现在的守军能有多少?”唐寅始终没有抬头,目光也一直落在地图上,但他就是知道乐天到了自己的身边。
“不足一万!”乐天肯定地说道。
“那么少?”唐寅眯缝着眼睛。
“一万还是我往多了说。”乐天说道:“这次蛮邦集结了二十万大军,不仅从地方征调了大批的军队,而且将贝萨城的直属军队也都派出去了,很明显,蛮邦是想一鼓作气把我们打残,永绝后患,任谁都不可能想得到,在被大军入侵的情况下我们能反其道而行,偷袭他们的国都,所以说,大人的计划虽然冒险,但成功的希望
却很大。”
唐寅点点头,仰面而笑。
乐天看着地图,问道:“等抵达贝萨城,大人准备怎么打?先解决外围的三座城堡吗?”
唐寅摆摆手,说道:“既然敌兵不多,就不用管它,我们直接杀进主城,攻它的王宫,我倒想看看这个贝萨国王究竟是个什么人,也正好试试,是他的脑袋硬还是我的刀硬!”说话之间,他嘴角高高挑起,露出阴笑。
乐天没有意见,唐寅最擅长的就是短兵交接的战斗,在这个方面几乎没人能比得过他。
两人不再交谈,房间里安静下来,不过房外的尖叫声哭喊声还在不时的传近来。乐天抿了抿嘴,转头说道:“大人,下面的士卒们正在侵犯村中的女人,你看……”
“看什么?”唐寅耸肩说道:“如果你也要的话就自己出去找,我这里可没有女人。”
“咳!”乐天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干咳了一声,低声说道:“我觉得……这样不太好吧!”
唐寅收起地图,转头正视乐天,说道:“我没有觉得哪里不好。兄弟们辛苦了数日,找点乐子有什么不对?何况她们早晚都是死,怎么个死法又有何区别?”
这就是唐寅,对自己这边的兄弟极度包容,但对己方之外的人,就显得冷血的吓人。见乐天还要说话,唐寅打断他,幽幽说道:“战场无常,谁都不敢保证下一刻自己的性命还能不能保得住,很多兄弟连女人都没碰过,今天就满足他们一下吧!”
他走到窗户前,遥望窗外,喃喃说道:“今晚,这里应该很安全。”转回头,他看着乐天笑了,说道:“乐天,与其在这里劝我,还不如自己去找点乐子!”
乐天苦笑,摇头说道:“我没兴趣。”稍顿片刻,他又问道:“大人对蛮族的女人也没兴趣吗?”
唐寅笑的双眼弯弯,轻声说道:“我只是不喜欢与别人分享。”
村庄里吃的东西不少,大多都是些干肉、面包之类,风军对蛮人的食物不习惯,只好吃自己随身携带的粮食,好在村庄里有火有水,不至于啃冻得硬邦邦的干粮。
蛮人也有茶,不过却是奶茶,喝起来有股膳味,味道怪怪的,但还不至于难以下咽。边吃干粮边喝茶,再加上蛮人制作的干肉,填饱肚子不成问题。
夜晚,风军们三五成群,有些人聚集在蛮人的房内,有些人则围坐在院中,搭起帐篷,边喝着奶茶,边吃着干粮和干肉,聊天谈笑,丝毫没有大战之前的紧张气氛。
唐寅在村中漫步巡视,上官兄弟以及乐天跟在他的左右。
“大人,听说宁军占领了潼门,正向盐城*近?”乐天问道。
“是的!”提起都城那边,唐寅就觉得头痛,若是让梁启继续镇守潼门,又哪会发生这样的事,现在宁军大兵入侵,也是王廷咎由自取。
“那……”乐天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问道:“大人以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唐寅愣了愣,无奈说道:“我们偏居平原县,鞭长莫及,何况还有蛮邦这个大威胁,只能先坐观其变了。”
乐天冷静地说道:“四十万的宁军,我国短时间内根本无法集结相当的兵力与其抗衡,只会被宁军各个击破,盐城一丢,宁军会继续向东北推进,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能打到天渊郡了……”
这方面的事,唐寅只是想想都觉得心烦。他摆手打断乐天的话,说道:“现在管这些还太早了,能不能成功退掉蛮人的大军才是当务之急。”
乐天可不这么想,如果风国被宁所灭,那己方在对蛮人的战争中取得再多的胜利也变的没用了。他轻叹口气,说道:“不管怎么样,大人得早做打算,不然,大人在平原县投入的心血都将付之东流了。”
唐寅眨眨眼睛,苦笑着说道:“漏屋偏逢连夜雨。真难啊!”
“……”乐天沉默无语,无言以对。
翌日。
风军起程,临离开村庄时,风军习惯性的又打算放火烧村,不过这回却被唐寅阻止住了。按照乐天的说法,这里距离贝萨城已经不远,若是放火,恐怕会引起蛮兵的警觉,再者说己方并非有去无回,等回来的时候,可能还需要这个地方落脚。
行程依然艰苦,但得到村庄的补给,风军们比之以前已经舒服很多,这主要是因为村庄里的兽皮都被风军们用上了,兽皮可比棉袄保暖的多,包裹在身上,便不惧山风的吹打。此时的风军已没有军容而言,灰头土脸,各个身披兽皮,看上去和蛮人差不多。
乐天没有说谎,村庄距离贝萨城确实不算太远,众人又急行了一天一夜,终于走出深山,再穿过一大片森林,向前看,视线中隐约出现了一座巨大城池的影子。
那就是贝萨城。
足足走了六天,终于看到贝萨城的身影,风军们无不激动异常,唐寅当即下令,全军退回林中休息两个时辰。
借着这两个时辰的时间,又疲又倦的风军们纷纷下马,帐篷也不支了,直接铺在地上,倒地就睡。
唐寅走到森林的边缘,攀上一颗老树,拢目向贝萨城的方向观望。
由于距离太远,他也看不太真切,只是感觉贝萨城的规模很大,不次于风都盐城。
两个时辰过后,刚好是正午,唐寅传令下去,让士卒们填饱肚子,准备进攻。
别看在唐寅麾下的风军没有军纪可言,但要上战场了,风军们都不含糊,动作整齐,纷纷跃上战马,一各个瞪大眼睛,屏住呼吸,只等唐寅一声令下,冲杀出去。
唐寅回头望望,见己方兄弟已准备妥当,他抽出一把弯刀,高高举起,在空中停顿了三秒钟,猛的向下一落,同时喝道:“冲!”
哗——四千骑兵,如同潮水一般从密林中涌了出去,马速提到极至,直扑贝萨城。
贝萨城是贝萨城邦的核心,也是最大的城镇,蛮人进进出出,人潮不断,十分热闹。
蛮人做梦都想不到,风军竟然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深入己方腹地,偷袭国都。
直至风军距离贝萨城已不到五百米的距离,贝萨城的守军们才意识到敌情。
时间,贝萨城的城门处人喊马嘶,叫嚷连天,蛮兵们想把城门的吊桥收起,可是城门和吊桥上都是成群的百姓,吊桥想拉都拉不动,城门也根本关不上。
远远的,看到对方城门大乱,唐寅知道对方终于发现己方的形迹了,他更是加快马速,回头大喝道:“放箭!”
风军们闻言,纷纷将背上的长弓取下,接着抽出箭支,搭上箭弦,乱箭齐发。
呼!
幕箭雨由骑兵方队中腾空而起,在空中画出一道长长的弧线,随后向贝萨城的城门急速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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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扑、扑、扑——箭雨秘籍,一时间,箭失入肉之声不绝于耳,在城门前拥挤成一团的蛮兵和百姓们倒下一大片。
这仅仅是开始,更多的箭支紧随其后,无情的射杀着城门前的一切生命。只眨眼工夫,地上已插满箭支,尸体叠罗着尸体,鲜血在地面汇集到一起,流通进护城河里。城门钱、吊桥上,哭声、叫声、求救声、痛吼声此起彼伏。
城外受惊的百姓们还在发疯的向城内剂悄悄迟迟抬不起来,眼看着唐寅一众的骑兵就要冲到近千,负责守城的蛮兵倒也果断,调转刀口,反杀向己方的百姓,硬是将其*退出吊桥,然后占们运作,随着嘎嘎铁链被拉紧的声音,吊桥换换抬起,而躺在上面的尸体,则象下饺子似的,霹雳普通的滚今护城河内。
若是让他们收起吊桥,唐寅一众也就别想在冲进城内了,偷袭的计划也将随之失败。
正在吊桥缓缓抬起的时候,唐寅率先冲到进前,这时吊桥距离地面已有两米多高,唐寅快速的抽出双刀,合并到一起,灵化成镰刀,紧接着,他单手提刀,另只手用力拉战马如影的缰绳,大喝道:“起!”
呼!
如影心领神会主人的心意,四腿弯曲,猛的一瞪地面,腾空跃起,向前飞扑,不仅跳过了护城河,也顺势越到了吊桥之上,战马还没有落地,唐寅的刀业已挥了出去。
随着咔嚓、咔嚓两声脆响,两道分别劈砍在吊桥两条铁链上,那**手臂粗细的铁链在镰刀的硬劈之下应声而断,被高高挑气的吊桥也随之轰的一声重重落下。
扑!
唐寅**战马落地,立于吊桥之上,这单刀战马的冲峰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拥挤在城门口的蛮兵和百姓们还没反映过来,便有是熟人段为两截。
哗——见状,蛮人们终于放映过来,又惊又咳,哭喊着向城内跑,由于这里的人太多,人挤人,人堆人,拥成一团,谁都跑不了。有他们挡着,到时形成一块大肉盾,唐寅一众想进也进不去。
可没时间和特闷耗下去,唐寅将镰刀交于左手,右手平伸,掌心中黑雾环绕,瞬间成型一颗黑色的光球。随着他手腕抖动之间,黑色光球飞进人群之中,正砸在一名中年人的头上。
呼!黑色光球炸开,化成黑雾,将中年人的身体团团罩住,透过黑雾,隐约能看到中年人的身体变成墨黑色的,并开始迅速的膨胀,如同在不停充气的气球,身体涨到原来的数倍,接着,真如同气球一般爆炸开来。
那支离破碎的黑色血肉四处飞溅,淋的周围人,满身,被其波及到的人又随之被黑雾包住,身体膨胀,最后超出符合,嘭的一声炸开,然后飞溅的黑色血肉又波及到更多的人……
这简直就如同瘟疫一般,只要被其波及到,就难逃意思,并扩散给更多的人。
唐寅实战的技能正是暗系灵武学暗系的三大技能之一,暗影魔咒。
暗影漂移、暗影分身、暗影魔咒能并称暗系的三大技能,自然各个都有独到之处尤其是暗影漂移,被暗系修灵者广泛使用,而暗影魔咒属于十分恶毒的灵武技能,在战场上并不实用,主要是因为此技能不受释放者的控制,杀敌不分你我,若无灵凯护体,只要受其波及都难逃一死。
当然,要让其停止也很容易,只要周围的人快速退开,不被哪些夹杂着暗之灵气的血肉波及到就可以了。
此时城门被蛮人堵着,己方想冲也冲不进去,唐寅只好用出暗影魔咒,炸开人群。
到这番场景,不用唐寅阻挡,风军想向前冲也不敢冲了,就连跨下的战马都在一个劲的向后退。
堵在城门口的那么多人,在暗影魔咒的肆虐下,眨眼工夫已再无一个活人,只剩下满地的黑血以及碎衣布片。
唐寅回头瞧瞧,见己方的士卒都看着城门怔怔发呆,包括上官兄弟和乐天在内。他咬了咬牙,震喝到:“你们还在等什么?冲!”
话只见,唐寅已策马冲入贝萨城内。
风军们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看着唐寅的背影,心里忍不住阵阵的发毛,好在大人是己方的大人,而不是敌人,不然的话??????众士卒们相互看看,接着齐齐呐喊,催马跟随唐寅冲入城中。
四千骑兵,与偌大的贝萨城、上百万的民众比起来简直可算微不足道,不过他们来的太突然,下手也太狠毒,见人就杀,逢人就砍,也不管对方是兵还是普通百姓,所过之处,血流成河,直将贝萨城闹的翻天覆地,哭喊连天。
唐寅侧头对上官兄弟说道:“元武,你带一千五百兄弟往左杀,元彪,你带一千五百兄弟往右杀,其余人等随我来!”
他带领一千骑兵,直接冲上贝萨城的中信主道,贝萨城邦把能动用的军队都用上了,都城内除了几千守军之外已再无可用之兵。
他们从主道突击,如入无人之境,路上只看到四散奔逃的贝萨民众,没有碰上一兵一卒。
畅通无阻的穿过主道,再向前看,就是贝萨的王宫。
被萨王宫可谓是金碧辉煌,连年掠夺周边王国的财富基本都云集于此,王宫外有高高的宫墙围护,向里看,王宫内的建筑群高大雄伟,占地广阔,连番入侵分过领地的指挥中心。
唐寅看罢,气血沸腾,露在灵铠外的眼睛也渐渐变的猩红。
此时,王宫内早就得到敌袭的警报,王宫的大门被紧紧关闭,宫墙之上都是王宫侍卫。
唐寅一众刚刚靠前,城墙上箭如雨下,十数名风军准备不足,被连人带马射成了刺猬,惨死于宫门前。
唐寅虽然有灵铠护体,并不惧箭射,但跨下的战马可没有灵铠保护.
他翻身下马,拖着镰刀就直接冲过去,蛮兵的箭雨立刻集中在他一人身上。
密集的箭阵真如同雨点一般,唐寅挥舞手中镰刀,拨打箭支,可仍有箭矢不时的穿过镰刀,钉在他的身上。箭尖撞击灵铠,叮当作响,唐寅的身体也会受其惯性,不由自主地倒退几步。
灵铠的承受力并非是无限的,联系遭受利器的打击也会破碎,唐寅现在的修为达到灵元境,身上的灵铠足够坚韧,可在如此密集的箭阵下他仍不敢大意,又勉强向前顶了几步,随后施展暗影漂移,先是闪到宫墙的墙根脚下,没等蛮兵侍卫们反应过来,他有再次施展暗影漂移,现身在宫墙上。
替身的近战可是唐寅的长项,镰刀连同自身的身体都被黑暗之火罩住,接着,冲入蛮兵侍卫的阵营中,挥舞镰刀,大开杀戒。
宫墙上的侍卫们战斗力很强,但也相对而言,他们毕竟不是修灵者,而且宫墙狭窄,人多也施展不开,碰上唐寅这个灵元境的修灵者只能落得任人宰割的份。
战斗时间并不长,已有上百名蛮兵侍卫死于黑暗之火的焚烧,化成灵雾,吸入唐寅的体内。另有不少人在混乱中连动手都没有动,就被挤下宫墙,摔的骨断筋折。
宫墙上的敌人被唐寅牵制住,下面的风军趁机杀过来,王宫的宫门是铁皮包裹的木头门,风军们纷纷下马,合力顶撞,只听咚咚咚的撞击声不绝于耳,宫门还能顶得住,但门闩架不住如此强烈的撞击。
很快,门闩断裂,宫门应声而开,一千风军,如下山的猛虎,蜂拥而入,或窜进宫内,或爬上宫墙,与蛮兵侍卫打成一团。
见己方兄弟己然杀了近来,唐寅在宫墙上不在恋战,以暗影漂移闪下,大步流星向王宫的正殿冲去。
他还没进入大门,迎面飞出两条人影。
唐寅眼尖,正要抡刀斩杀的时候发现飞出来的是己方士卒,他反应极快,就地将镰刀一横,拖住两名飞出的风军,低头再看二人,小腹处的皮铠己被利器挑开,肠子从体内流淌出来,两人四目愿翻,已然绝气身亡。
慢慢放下尸体,唐寅猛的抬起头,眼中的猩红不知何时已变成嗜血的血红色,身形晃动之间,他两个肩部就冲入王宫的正殿。
人刚刚进来,迎面就有双刀劈来,唐寅躲也没躲,只是将手中镰刀一挥,当啷啷,随着两声铁器的碰撞,两把砍过来的灵刀齐齐被弹开,与此同时,出刀的两名修灵者也双双倍震退两步。
唐寅举目观看,挡在自己面前的是两名蛮邦灵战士,身披灵铠,手中灵刀,在其身后,则有二十多名身穿华衣的蛮人,其年岁都已不小,看服饰,应该是蛮邦的大臣,目光月过这些大臣,再向里看,在里端正中央的金椅上端坐一名五十出头的中年蛮人,这人身材魁梧、高大,即使坐在椅子上,仍显得比周围人粗壮,他身穿金红交织的华丽锦袍,头戴金冠,腰系金带,坐在椅子上,稳如泰山,即使是在都城遇袭、王宫被破的情况下,脸上的表情也没有象其他人那么惊慌失措,单单这股临危不乱又庄重威严的其实就非旁人能比。
不用问,只看他这身行头以及霸道十足的气势,肯定就是贝萨城邦的国王。
唐寅没有理会前面的两名灵战士,二十将手中刀慢慢抬起,直指贝萨国王的鼻子,用莫非斯联邦的语言阴冷冷的说道:“今天,我要你的脑袋!(莫)”为了方便访问,请牢记小说网,.net,您的支持是我们最大的动力!
第139章
唐寅此言一出,殿内众人脸色顿变,同时响起一片吸气声。
那两名灵战士突的大吼一声,双双向唐寅扑去。
两把灵刀,一左一右,都砍向唐寅的脑袋。
人与人是不同的,人与人的动作也是有快慢之分的。
唐寅侧身,先是避开最先攻到自己的那一刀,紧接着,另一名灵战士的刀也到了,他在低头避其锋芒的同时,手臂前探,闪光石火一般扣住对方持刀的手腕,然后借力使力,猛的向后一拉,随着一声惊叫,那名灵战士飞过唐寅的头顶,直向他身后的墙壁撞去。
轰隆!
灵战士身躯本就庞大,再加上这一撞力道十足,发出一声无比巨大的声响,连墙壁都被撞出一个大凹坑。
那名灵战士反弹落地,被撞得头晕眼花,没等他从地上爬起,唐寅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他的近前,那对血红的眼睛向下俯视着,其状如同魔鬼一般。
“啊?”灵战士大惊,本能的尖叫一声,抓紧灵刀,还想再动手,唐寅手中镰刀已抢先挥出,刀尖正刺在灵战士的胸口上,后者这回连叫声都未喊出来,身子已化为一团虚无缥缈的灵雾。
另一名灵战士怪叫一声,从唐寅的身后猛蹿过来,连人带刀,直冲唐寅的后腰。
他来的突然,速度也奇快无比,只可惜与暗影漂移的瞬间移动比起来,还是太慢了,他没有撞到唐寅,撞到的只是一团空气,当他的身体还在半空中的时候,唐寅竟在他身侧现身,一把将其后脖根掐住,然后向头上一举,那灵战士偌大的身躯被他单手高举过顶,没见他如何用力,耳轮中只听咔嚓一声,唐寅五指如同铁钳,讲那名灵战士脖颈处的灵铠连同胫骨在内硬生生的捏碎。
灵战士如同收到电击,挣扎停止,手中的灵刀也脱手落地。
唐寅甩手将灵战士扔在地上,此时后者还没有断气,趴在地上,四肢还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搐着,两只眼睛透出绝望的死灰。唐寅慢慢蹲下身,目光致使王座之上的贝萨国王,从他那双隐于灵铠后的弯弯眼睛能看出他此时是在笑。
得意又嘲讽的笑。
他双指弯曲,如同铁钩,一把扣住地上灵战士的双目,两根手指都没入对方的眼眶里,将其又提了起来,随着他手上的黑暗之火闪过,那名灵战士终于从痛苦中解脱了,身躯化为无形的灵雾,唐寅的手上也只剩下一只空空的铁制头盔。
杀人,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被迫无奈的举动,但对唐寅而言,更像是种乐趣,他的冷酷和残忍,并非刻意表现出来的,而是从骨子里自然而然透出来的,也正因为这样,他才会让别人从骨子里赶到恐惧。
两名灵战士,只眨眼工夫全部死于唐寅的黑暗之火中,在场的贝萨大臣们无不又惊又怕,本能的连连后退,看唐寅的眼神简直象是在看一直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其实,贝萨城邦的灵战士不至于如此至少,又如此不济,在唐寅面前不堪一击,贝萨城邦有实力的灵战士都随军远征风国了,即使被唐寅斩杀的这两人,输也不是输在修为和灵武,而是输在心理上。唐寅一众来的突然,而且数量不明,又势如破竹,直接杀入王宫,势头之猛,好似无人能档,贝萨城都像要在对方的铁骑下覆灭,没等交手,两名灵战士的心就乱了,在气势上输给对方,这如何还能是唐寅的对手。
他单手拖着镰刀,缓缓向贝萨国王走去。镰刀划过大理石的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走的速度并不快,但周围的大臣们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正在这时,贝萨国王的身侧又站出一名灵战士。
只看她胸前高高的隆起就知道是个女人,唐寅只是瞄了一眼,速度不减,依然向贝萨国王走去。
只见唐寅越走越近,那名灵战士将手中的灵枪抬了起来,枪尖直指唐寅。
没等唐寅做出反应,贝萨国王倒是先动容了,他眉头皱起,手臂微微抬起,似要阻止那名灵战士,但终究还是没有把话说出口。
当唐寅距离贝萨国王已接近三米的时候,那名灵战士忽然叱咤一声,手中灵枪霞光万道,一股股的灵波如同箭雨一般向唐寅射去。
这是领舞者技能血追魂。
血追魂的威力甚大,而且专破灵揩,唐寅也不敢抵其锋芒,身形晃动之间,施展暗影漂移,由贝萨国王的三木之外,瞬间闪到他近前。
两人距离至今,几乎都要贴在一起。
在贝萨城邦,甚至整个莫非斯联邦,暗系修灵者已被当成邪恶铲除殆尽,几百年前就绝技了,所以对暗系修灵者技能也十分陌生,唐寅施展暗影漂移瞬间闪过自己的攻击,又靠到国王的近前,那名灵战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尖叫出来。唐寅连理都没有理她,一手抓着贝萨国王的衣领子,另只手将镰刀高高举起。
“啊——”
见状,贝萨的大臣们不约而同的发出一阵惊呼。
唐寅的刀是抬起来了,却迟迟没有落下。
当最大敌人的生与死就掌握在自己手里时,他浮动的心情反而出气的冷静。
要杀贝萨国王,很简单,只手中刀一挥即可,但杀完他之后怎么办?蛮邦的二十万大军已经压境,若是得之国王被自己所杀,只怕不仅不会撤退,反而会更加坚定决心,与己方决一死战,为国王报仇。
这个老头子还真不能杀!
唐寅举起的镰刀又慢慢放了下来,以刀锋*住贝萨国王的脖颈。同时,散去脸部的灵铠,露出俊朗的五官,血红的眼睛直勾勾地对上贝萨国王的目光。
贝萨国王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可见唐寅忽然停手,而且还撤掉脸部的灵铠,他十分意外,茫然地看着唐寅。
“我叫唐寅,乃风国平原县显守!(莫)”
贝萨国王分布清楚什么是风国,也分不清什么是县守,只是知道他是昊天帝国的将军,他没有接话,而是默默地看着唐寅。
唐寅傲然地仰起头,目光垂视贝萨国王,继续说道:“要杀你,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如果你够聪明的话,立刻让你的军队撤回去,如果在执意孤星,那你就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就算你能破我平原县的城池,但是我也能让你有头睡觉,没有起床!不信的话,你也可以再试试”说着话,他松开手,挺直身躯,镰刀也慢慢放了下去,倒退一步,冷声说道:“今天你的脑袋先留在我身上,若我看到被萨成兵未撤,我再来取回!”
完话,唐寅转回身形,直接向殿内走去。
刀已经架在被萨国王的脖子上了,唐寅竟然临时收手,这可大出在场所有人的意料,包括被萨国王自己在内。
唐寅来的快,走的更快,他的身影已消失在殿门口外许久,殿内的众人才会过神来,刚才发生的一切仿佛是场噩梦。众人都有种在鬼门关外徘徊一圈又重新回到人间的感觉。
这时,被萨国王挺的壁纸的腰身弯了下去,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同时摸了摸额头上的伸出的虚汗。生死关头要说他不怕那绝对是骗人的,只是**的尊严支撑他在敌人面前不表现出胆怯和心虚。现在唐寅走了,他也不用在强装着了。
感觉自己周身上下冷嗖嗖的,用手一模原来,身上的衣服已被冷汗势头。
唉!被萨国王暗暗叹了口气,他以前只是听前方的将士们说唐寅可怕,今日得见,果然如此,这哪里还是人,件事就是披着人皮的魔鬼。虽然唐寅已经走了,但是要想到他那对充满血丝的而变的血红的眼睛,他就忍不住一阵阵的后怕。
对唐寅这人的敌人,简直就是宜昌噩梦!
名大臣颤颤巍巍地从人群中走出来,低声问道:“陛下,听声音敌……敌兵好象是撤了……”
撤了?被萨国王苦笑,现在是撤了,可谁又能保证对方的偷袭没有下一次、在下一次?此时被萨国王坐在王宫内,直觉的背后发凉,浓浓的不按感,笼罩全身。
己方的二十万大军究竟是撤还是不撤?若不撤,唐寅再次来袭怎么办?难道只为了进攻昊天帝国的几个边境城池就要得自己迁都不成?
被萨国王紧紧我这拳头,沉默许久,他又幽幽长叹了一声,抬头对下面的大臣们说道:“叫传令官来!”
唐寅是待人撤了,可他们是贼走不空,撤出贝萨城的同时还洗劫走一大批金银财宝,有些是从王宫里抢的,有些是从百姓家中抢走的,每个人的身上都装的盆满钵丰。
来时他们是四千人,在贝萨城的战斗中有数百士卒阵亡,另有几百人负伤,唐寅没有丢下伤亡的风军,带上伤者和尸体,踏上漫长的回国之路。他们这边打得大获成功,而另一边的平原县还不知道消息,现在二十万的蛮兵已进入风国境内,整个平原县都紧张到了极点。
贝萨的大军并没有进攻边城,而是绕了过去,直取横城。
明显贝萨的探马已经探明平原县这边的举动,打算和平原县的主力在横城展开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决战为了方便访问,请牢记小说网,.net,您的支持是我们最大的动力!
第140章
人过一万便无边无沿,二十万的贝萨军队可用人山人海来形容,到达横城之后,蛮兵扎营,单单是营寨就把横城围了一圈,包得水泄不通。
城墙之上,虽然邱真、萧慕青等人早有心理准备,但看到如此众多的敌军,应不由得感觉到一阵阵的寒意。
平原军从未见过这么多的敌人,由上面的将领至下面的士卒,皆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蛮兵动作甚快,后方还在安营扎寨,前面的军队已做好了攻城的准备。
只见蛮军的阵营当中涌出无数的蛮兵,在横城的正前方列队,举目看去,黑压压的一大片,少说也有五万之众。随着战鼓擂动,一名蛮将从人群中策马冲出,在横城正门前大声叫阵。
正门这边肯定是敌人主攻的方向,不仅邱真、萧慕青等人在此,另外还有第一、第二两个兵团,三万将士镇守。另外三个兵团则分守横城的东、南、西三面。
到蛮将叫阵,别人还没言语,张周麾下的一名千夫长跨步上前,对萧慕青说道:“萧大人,我愿出战!”
萧慕青本是个参军官衔,职位并不高,但现在已被唐寅升为横城主将,自然今非昔比。
他看看请战的千夫长,又瞧瞧城外的蛮将,摆摆手,说道:“不用急着出战,我们先看看蛮兵的动静再说!”
“这……”那名千夫长怪异的瞄了萧慕青一眼。人家已经在阵前骂阵了,若是不出站迎敌,岂不是成了怯战,灭己方的威风,涨敌人的士气。不过萧慕青是主将,他不同意出战,千夫长也没胆子私自出去。
萧慕青早已打好了主意,就是拖,拖到己方援军的到来,拖到唐寅回来,拖到蛮兵先受不了放弃攻城。
见横城那边无人应战,蛮将在城前喊的更欢了,只可惜城墙上没有几个人能听得到蛮语,自然也不知道他在喊什么。
叫骂一阵,风军仍不理不睬,那蛮将也自感无趣,随即调转马头,返回本队。
他回去时间不长,蛮军的战鼓敲得更加密集,同时又传出悠长的号角声。
紧接着,五万蛮兵齐齐动身,向横城的正门逼压过去。
出对方是准备攻城了,萧慕青侧头说道;“蛮人的攻城开始了,让将士们准备放箭!”传令兵们将他的话一道道传下去,城墙上的冯军门纷纷抽出箭支,搭弓上弦。
当蛮兵进入到横城的射程之内时,领队的蛮将高喊一声,随着他的喊声,原本慢走的蛮兵们纷纷仰天嚎叫,高举着武器,如脱缰野马一般奔跑起来,展开冲锋。
蛮人体格健壮,奔跑起来速度也快,从上往下观望,黑压压的蛮兵好像潮水似的汹涌扑来,转瞬之间,距离横城的城墙已不足百米。
萧慕青深吸口气,抬起手来,猛然向前一挥,喝道:“放箭!”
三万守军,齐齐射出雕翎,腾空而起的箭支遮天盖日,密集的箭雨当头落下,蛮兵的阵营顿时惨叫声四起,成片成片的蛮兵被射倒在地、
没有人去搀扶同伴,也没有人去理会伤者,倒下的人越多,只会激发蛮兵冲锋的速度越快,许多伤者倒地后还未来得及爬起,就被后面的蛮兵撞翻,踩在脚下。
蛮兵的凶猛是无法用箭矢阻挡的,这一点萧慕青早有体会,看着蛮兵马上就要冲到城墙底下,他非但没有紧张,脸上反而露出冷笑。
就在蛮兵冲到墙根底下的瞬间,城墙前的地面突然凹陷下去,上面的蛮兵连怎么回事都没搞清楚,便摔了进去,这个坑是围绕城墙所挖,足有两米宽,四米深,如同一条小型护城河,但里面没有水,而是插满了磨得又尖又利的铁杆。
蛮兵摔进去,立刻就被铁钎刺穿,只顷刻之间,狭长的坑内便多出上百具蛮兵的尸体,而后面的蛮兵看的真切,但想收脚步都收不住,他们身后蛮兵的重逢劲道太大,几乎是硬生生把他们顶进坑里的,一时间,城墙下的惨叫声连成一片。
趁着蛮兵阵营大乱之机,萧慕青再次抬起手来,喝道:‘道火油!”
火油从城上倾泻下来,可苦了坑内的蛮兵,有些人死了,但有更多的人还未死,挣扎着向往坑外爬,火油淋下,那些未死的蛮兵直被烫的满地打滚,叫声凄厉,令人毛骨悚然。
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萧慕青可没闲心去同情敌人,等浇完火油之后,立刻又下令放箭。
蛮兵阵营意乱,再招架不住城头上箭雨的乱射,而且有护城沟的隔挡,云梯架不起来,蛮兵只能草草退下。
蛮兵败下阵去,城墙上的风军把箭射的更加卖力,成片的箭支由蛮兵的**后面追射而至,蛮兵中箭倒地者不计其数。
蛮兵这次攻城时间按不长,但死伤的蛮兵却超过三千余众,举目望去,横城门前尸横遍野,丢弃的武器到处都是。
退蛮兵的第一波进攻,风军们纷纷松了口气,无不是面露喜色,不过萧慕青可轻松不下来,护城沟已经暴露,他能预感到得到,蛮兵下一轮的进攻将更加犀利、难防。
蛮兵的第二轮攻击没有立刻展开,显然他们是在调整战术。
这一天,风军的精神都保持着极度的紧张,可出人意料的是,直到天黑蛮兵也没有再次攻城,好像被打退了一次后,挫伤了蛮军的士气,不敢轻易进攻。
晚间不适合攻城,对攻城一方也极为不利,风军们的情绪全都松缓下来,许多新兵围坐在一起聊天谈笑,讨论蛮军也不过如此,只吃了一次败仗句吓得不敢再攻了。
萧慕青巡视城墙的时候听到风军们的讨论,心中不由得一动,暗道蛮军不会逆其道而行之,来个晚间攻城吧?夜晚不利于攻城一方,己方知道,蛮兵自然也知道,他们会不会趁着己方防备松懈之时而突然发难呢。
想到这里,萧慕青皱起眉头,眼珠转了转,加快脚步,回箭塔上找邱真商议。
战场本就是斗智斗勇的地方,主将的一念之差,足可以改变双方的命运。
夜深,横城城头静悄悄的,偶尔能看到几名巡逻士兵欢欢走过的身影。
天至三更,蛮兵的阵营里悄悄窜出二十多条人影。
这些人速度极快,接着夜色的掩护,如同飘荡的鬼魅一般,悄然无声的接近到城墙脚下。
隐藏于护城河狗内,显示静静聆听一会,感觉城头上巡逻的风军过去了,其中有两人快速的取出绳索,然后抡起上面的铁爪,猛地用力向上一甩,铁爪飞出,两只铁爪齐齐勾住城墙上的箭垛,那二人用力拉了拉,确认钩的足够结实,然后抓着绳索,迅速的向城墙上攀爬。
这二十多人都是出类拔萃的灵战士,动作敏捷灵巧,借着绳索的辅助,全部攀上城墙。
藏身于箭垛的阴影中,他们举目向四周望了望,风军在晚间的防守很松懈,巡逻的卫兵不躲,站岗放哨的侍卫更少,即使有野是靠着城墙低头打盹。
那二十多名灵战士相互看看,随后,低落的把绳索提上来,又系于城墙的另一头,顺着绳索从城墙上慢慢滑下去。
他们的行动非常顺利,基本没受到什么干扰就潜到城内。没有继续向城里潜入,而是猫着腰,身体贴着城墙根向城门方向小心翼翼的走去。
在攻防战中,城门可是重中之重,哪里也是安插重兵防守的,但现在是深夜,风军的士卒们早就去休息睡觉了,只留有两名卫兵在城门这里站岗。
经过一天的紧张备战,两名卫兵似乎也累了,双双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好像正在熟睡当中。
这些灵战士见状,相互使个眼色,接着窜出两人,飞快的到了两名卫兵近前,随着刀光闪过,两名士兵的脖子皆被划开,鲜血喷射,人也软绵绵的倒了下去,连叫声都未来得及发出一声。
干脆利落的解决掉守门的两名风军,二十余人立刻涌到城门前,合力将巨大的门闩搬下来,紧接着,拉开城门,一名灵战士闪到城门外,从怀中取出火捻子,将其吹着,以微弱的火光向蛮军阵营报信。
待己方灵战士发出成功的信号,蛮军营寨的大门立刻打开,从里面跑出一队骑兵。这队骑兵足有五千之众,骑士连同下面的战马披着厚厚的铠甲,这正是贝萨城邦最为厉害也最为著名的兵种,重装甲骑兵。
这些骑兵早就做好了相应的准备,给马蹄包裹上面部,使战马在前进中尽量不发出声响,怕引起地面的震动,重装甲骑兵也没有展开冲锋,放缓速度,慢慢接近城门。
而在蛮军的阵营内,全部的蛮兵都已刀出鞘,箭上弦,只等骑兵杀入城内,趁着守军大乱之时,四面围攻,一举将横城拿下。
重装甲骑兵战斗力极强,虽然之后五千余众,但屠杀进城内,足可以把横城搅个天翻地覆,届时二十万的蛮军再四面围攻,来个里应外合,横城自然抵挡不住。
蛮军的主帅算计的很周密,可却低估了风军这边的主将的头脑。为了方便访问,请牢记小说网,.net,您的支持是我们最大的动力!
第141章
二十多名贝萨的灵战士偷偷打开城门,打算放己方的重装甲骑兵入城,可是螳螂捕蚕,黄雀在后,正当他们以为大功告成的时候,十数条黑影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背后。
这十五人,凭空出现,来的无声无息,好象本来就站在那里似的。他们动作一致,提着清一色的灵刀,快速地接近到贝萨灵战士们的身后,手中刀也随之狠狠刺了出去。
事情进展超乎寻常的顺利,此时贝萨灵战士们满心欢喜,注意力都放在己方的重装甲骑兵身上,只希望
他们能尽快赶到,哪里想到背后突然来人了,而且上来就突下杀手。
扑、扑、扑——十五把灵刀都未刺空,精准的将十五名贝萨灵战士的后心刺穿,灵刀刺透灵铠时只发出轻微的闷响声,十五名灵战士连叫声都未来得及喊出就一命呜呼。不过,这细微的声响还是引起前面灵战士的注意。
其中有三人疑惑地转回头,想看看后面出了什么事,可就在他们转头的瞬间,黑漆漆的灵刀也到了眼前,那三人连对方是什么样子、有多少人都没看清楚,看到的只是一闪而过的黑茫,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原来,他们的脑袋已被锋利的灵刀硬生生斩掉,轱辘到地上。
喷射而出的鲜血四处飞溅,直到这时,剩余的几名贝萨灵战士意识到不好,转回身再看,己方的同伴都已倒在血泊当中,十五名身披黑色灵铠的灵战士就站在他们的身后,手中的灵刀还在滴淌着鲜血。
哎呀,不好,中了敌人的圈套!几名贝萨灵战士反应倒也挺快,没有与对方交手的意思,第一时间向城门外跑,想给己方的骑兵通风报信,让他们立刻调头回去,不要进城。
他们速度快,但快不过暗系灵战士的暗影漂移,十五名黑衣人,瞬间就到了几名灵战士的身侧,灵刀齐出,随着十数道黑茫茫的寒光闪过,再看那几名贝萨灵战士,身体被斩成数截,残破不堪的四肢和躯干散落在城门洞中。
一颗斗大的脑袋顺着城门打开的缝隙轱辘出去,不偏不正,刚好滚到点火报信的那名灵战士脚下,此时他还不知道城门内发生了什么事,感觉有什么东西撞到自己的脚后根,低头一瞧,正好看到同伴的断头,直吓的脸色大变,本能反应的向前奔跑,同时大叫道:“不要过……”
他的话才刚刚喊出口,从城门的缝隙中突然伸出一只大手,嘭的一声捂住他的嘴巴,顺势将其硬拉回城门内。
接着,城门这里又安静下来,隐隐能听到门洞里有刀锋裂甲切肉的声音传出,随后,猩红的鲜血顺着城门缝隙汩汩流出。
别说贝萨的重装甲骑兵距离太远,看不真切,即使到了近前,也看不清楚黑糊糊的门洞里都发生了什么事,而且骑兵方阵在前进的过程中还是有较大噪音的,即使包住马蹄,甲胄之间相互摩擦的声音也不小,根本听不到城门洞里发出的那点轻微的声响。
很快,五千重装甲骑兵接近到城门洞。那十五名黑衣人非但没有撤离,反而将城门完全打开,表现出一副欢迎骑兵进城的样子。
天色漆黑,城门洞里更是深手不见五指,贝萨的重装甲骑兵不疑有它,只当成是己方的灵战士行动成功,既然城门大开,哪有不进去的道理。
五千骑兵,一股脑的冲进横城城内。他们前脚更进来,留在城门处的十五名黑衣人就顺势将城门关死,加上门闩,听到身后城门关闭的声音,重装甲骑兵们同是一惊,纷纷回头观望,其中领队的将领低声喝问道:“关城门干什么?我们的大军还在后面呢!”
他话声刚落,突然之间,四周传出一连串的口哨声,接着,城墙上、城墙下、街道两旁的房屋顶、房屋下涌出无数的风军,一盏盏的火把也随之点燃,将城内照的亮如白昼。
同时,有一名身批灵铠,手持灵枪的女将站在房顶之上高声喝道:“你们的大军,进不来了!”这位女将不是旁人,正是掌管地网的艾嘉。在唐寅的要求下,她有学过贝萨语,不至于如何精通,但普通的谈话还是没问题的。
“啊?”此时此景,就算是傻子也能看明白自己是钻进风军的圈套里了。重装甲骑兵的将领惊叫出声,本能的回头看向城门处站着的众人,来自好一贰三小说网此时有了火光,定睛再看,那哪里是己方的灵战士,而是一批身罩黑色灵铠的陌生人,向地上看,横七竖八都是破碎的尸体,那是在重装甲骑兵进城之时硬生生踩碎的,不过通过散落满地的盔甲碎片能分辨得出来,这些人都是先悄悄潜入横城的贝萨灵战士。
糟糕,敌人原来早有防备,己方上当了!现在意识到这一点已然晚了,五千骑兵,被上万的平原军团团包围,城门又被关死,这可真成了瓮中捉鳖,关门打狗。
“兄弟们不用怕,大家随我杀出去!”重装甲骑兵的将领很快恢复了冷静,虽然深陷敌营,但他并不怕,他很清楚己方的战斗力有多强,被风军包围,即使不能杀对方个落花流水,但冲出重围总是没有问题的。
若在以前,风军确实拿贝萨的重装甲骑兵没有办法,对其畏惧如虎豹,但现在不一样了。没等重装甲骑兵向城门那边突围,周围的平原军率先发动进攻。
这些平原军步兵,手中提着清一色的斩马刀,刀把和刀身一样长,双手持握,也不攻击马上的骑士,专攻战马的马腿,一各个如同肉球似的,在地上翻来滚去,但所过之处,总有贝萨的战马长嘶倒地。
失去马腿的战马痛苦,可马上的骑士更痛苦,从马上摔落在地,人也被震的七昏八晕,可更要命的是身上的盔甲又太沉重,想从地上爬起就起不来,要脱掉身上碍事的盔甲就更难了,如果没有别人的帮助,他们自己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只顷刻之间,重装甲骑兵就倒下一大片,战马的嘶吼声、人们的叫喊声此起彼伏,为首的蛮将看到这番场景,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风军这是什么打法,怎么以前从未见过?他还没搞明白风军的战术,两名平原军已轱辘到他的马前,双刀齐出,可怜他跨下战马四踢齐断,战马倾倒的同时也把他翻了下来。
嘭!
蛮将重重摔落在地,真好象一块巨石砸地似的,那两名平原军顺势冲到他近前,一人出刀挑他的双眼,一人挥刀斩他的脖颈。但蛮将可非普通的蛮兵可比,不仅天生神力,灵武也高强,没等两名风军的刀砍到,他手中灵枪已先横扫而出。
咔嚓!
两名平原军被灵枪扫个正着,双双被拦腰斩断,蛮将顺势从地上爬起,挥舞手中灵枪,连劈带挑,杀了数名平原军。正在他大开杀戒的时候,一条黑影在他背后现身,灵刀无声无息的刺向他的后脖根。
蛮将没有听到背后来人,但体内自然而然散发出去的灵压却感觉到了,他脸色一变,立刻侧身闪躲,唰!灵刀是贴着他的面颊一闪而过,蛮将怒极大吼,回手就是一枪横扫,同时也转回身形。
可是背后空荡荡的,哪里有半个人影,正在他感觉惊奇的时候,身侧的灵压震动,又有人在他的侧方暗下杀手,蛮将被对方诡异的身法搞得心慌意乱,边大叫着壮胆边挥枪格挡,可是和刚才一样,身侧还是没有半个人。蛮将不时能感觉到自己的侧方和后方受到攻击,可每每扭头查看的时候又见不到人,他感觉自己根本不是在和人打,而是对上了一只飘忽不定的鬼魅,打了这么久,他连对方的衣边都没看到。
本就陷入重围,再加上敌人的诡异,蛮将的心彻底乱了,灵压的感觉已不如开始时那么准确,只见他站在场内,象疯子似的挥舞手中灵枪,可是他身边根本没人,他打到的也仅仅是空气而已。
就在蛮将快被*疯的时候,一条黑影出现在他的后方,这回黑影没有用刀锋,而是以灵刀的刀把狠砸蛮将的后脑。
这一击来的太快了,也太突然了,半疯狂状态下的蛮将根本毫无反应,后脑就被击中,随着啪的一声脆响,蛮将头部的灵铠连同里面的头盔在内,全被震碎,鲜血顺着头顶流出,淌了满脸,人向前抢出两步,然后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直到这时,他才看清楚自己的对手,只是他的视线已开始模糊,隐约见到自己的周围不是站有一个人,而是十五个黑衣人,这也是他在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看到的景象。
这十五名黑衣人正是以程锦为首的暗箭一队,也是暗箭中最精锐的一队,其成员的修为都达到了灵化境。程锦依照萧慕青的要求,和其他风军一样,都埋伏在城门附近,当贝萨的灵战士潜入城内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发现了,只是没动声色,等对方打开城门,并对贝萨营地通完风、报完信之后,他们才突然杀出,以暗影漂移杀对手个措手不及,刚才与蛮将的对战,确实不是程锦一个人,而是他们十五人轮番上阵,若让程锦一人如此频繁的连续施展暗影漂移,他也做不到,不过最后那一刀把却是他砸的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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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程锦这一刀把直接把蛮将砸晕,暗箭成员快速围上前来,边将散灵丹塞进蛮将的嘴里,边取出绳索,将其狠狠捆绑住。
蛮将被他们生擒活捉,失去将领指挥的重装甲骑兵更乱了,对满地翻滚的风军他们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同伴一个接着一个的翻下战马。
另一边,贝萨军的大营还不清楚城内的情况,只是听横城城里大乱,喊杀连天,贝萨军的主帅再不犹豫,一声令下,全军突击,展开攻城。
这次攻城,贝萨军投入大部分的兵力,四面齐攻,而且所带的云梯也做了改动,为了应对横城的护城沟,贝萨军将云梯接长,即使放进护城沟里,也能使云梯达到城墙顶端。
以为有己方的重装甲骑兵在城内冲杀能引得守军大乱,可是攻城刚一展开,就遭到城墙上平原军的迎头痛击,箭如飞蝗,密集如雨点,成片成片的蛮兵在冲锋中翻滚倒地。
好不容易接近到城下,又遭到棍木擂石的痛砸,引得蛮兵死伤无数,城下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
晚间本就不适合攻城,视线不足,看不清楚状况,往往前方将士在退,而后方人员还在前冲,相互冲撞,互相践踏,使得整体阵营大乱,而如此一来,被箭矢射杀射伤的蛮兵更多。
正在蛮兵久攻不下,士气受挫的时候,横城的正面城墙上,那位被俘的重装甲骑兵将领以及下面的重装甲骑兵们被纷纷推上城头,这些平日里趾高气扬的重装甲骑兵此时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他们身上的盔甲早已被风军扒掉,一各个赤身**的绑成一串,如同斗败的公鸡,有气无力地搭拉着脑袋。
到这般情景,蛮军一片哗然,本来他们还把希望
寄托在这些重装甲骑兵身上,哪想到却成了人家的俘虏。
贝萨军统帅又是震惊又是失望,此时再强攻已然无用,只会徒增己方的伤亡罢了,他传下命令,全军暂时退回本阵,暂停攻城。
蛮军的大举攻城无功而返,撤退的过程中免不了又遭受平原军的追射,死伤的士卒不计其数。
这时,蛮军营内已没有乐观的情绪存在,来的时候,他们本以为己方二十万的大军一走一过间就能把平原县扫平,可实际情况却远没有那么顺利,区区一个横城,明攻不成,偷袭也不成,连翻受挫,导致贝萨军的士气大为低落。
贝萨军主帅也放弃了当初速战速决的打算,他下令在军营内筑造神台,一可用于祈福,二是祭奠战场上阵亡将士的英灵。蛮兵的效率快的惊人,高达数米的神台,只一天时间就建造完成。
筑完神台的第二天,清晨,蛮军的攻城又展开了。
这一次,蛮军没有再猛打猛冲,而是步步为营的推进,众多的蛮兵纷纷架起铁盾,远远望去,铁盾连成一片,在横城的四周形成一面环行的巨大镜子,反射的阳光刺人眼目。
见敌人的攻城又来了,平原军依然先用箭射,不过对起盾的蛮兵而言箭射的杀伤力已然大减,见箭射起不到杀伤敌兵的效果,萧慕青立刻下令停止放箭,节省箭支。他们不再放箭,蛮兵的箭射反而来了。
当蛮军推进到射程之内后,举起的盾牌纷纷落下,接着,乱箭齐发,射向城头。
这轮箭射大出平原军的意料,准备不足,被箭支波及到的士卒倒下一排,很快,平原军也支起盾牌,趁着对方落盾放箭的瞬间,抢先发箭,这招果然奏效,蛮兵阵营顿是一阵大乱,盾阵也被打开了缺口。
根本不给蛮军调整的时间,城墙上箭如雨下,哪里有缺口就往哪射,城下蛮军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不过由始至终蛮军推进的速度都未减慢一步,踩着同伴们的尸体,硬是推进到城下,接着架起云梯,士卒们扔掉盾牌,用牙齿咬着刀剑,手脚并用,疯狂往云梯上攀爬。
棍木擂石在不停的往下落,云梯也在不时的被竹杆推开,蛮兵不顾生死的继续上爬,战斗至此也随之进入白热化。
偌大的横城,四面的城墙,每一个角落都在发生着战斗,贝萨军的强攻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连绵不绝。
战场上的双方将士随着战斗的加剧,肾上腺分泌加速,几乎都忘了生死,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杀掉眼前的敌人。
蛮兵多如蚂蚁,顺着云梯和绳索布满城墙,不时有人哀号着从半空摔落,平原军咬牙坚守,也不时有人被城下的箭矢射中,或仰面摔倒,或一头扎下城墙,城脚下的尸体叠罗一层又一层,四米深的护城沟,几乎要被双方士卒的尸体填平。
激战从清晨一直打到傍晚,期间蛮兵数次冲破防线,杀上城头,而又被平原军数次硬顶了回去,双方的伤亡都呈直线上升。
天近夜晚,蛮军的进攻终于告一段落,激战一天疲惫不堪的蛮兵草草撤退,这时,横城上的平原军也不再发箭追射,蛮军疲惫,他们更是劳累,蛮军刚一退,许多平原军将士已筋疲力尽的瘫软在城墙上,只剩下呼哧呼哧喘息的力气。
天的战斗下来,贝萨军的伤亡超过三万,而平原军的伤亡也接近万人,当然,双方伤亡的人数中都是伤者占多数。
晚间,由上官元吉组织起来的横城民众上了城墙,而且准备好饭菜以及大量的糖水,供平原军补充体力,另有民众搬运城防设施,将墙头上的滚木擂石火油等物一一填补齐备。有城内民众的协助,节省了平原军许多体力,也得到了充分休息的时间。
此时不能小看民众发挥的作用,战场上体力至关重要,这也直接决定着双方将士的生与死以及战果的成与败。
与凶猛如野兽的蛮军作战十分艰苦,可也正是因为有这种艰苦的磨练才使平原军拥有了强大的战斗力,日后与其它诸侯国的交战中,已再找不到象贝萨军这么强悍的对手。
南城,塔楼。
邱真、萧慕青、艾嘉以及五名军团长此时都聚在南城墙的塔楼之内,眺望远处蛮军的大营,众人默默无语。严格来说,今天只能算双方第一次正面交锋,但仅仅第一天就折损近万人,接下来的仗还怎么打?
众人的心情都不轻松。
邱真幽幽说道:“想必,今天晚上蛮兵不会再使用偷袭的战术了。”
这一点不用他说,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蛮军经过一天的强攻已疲惫不堪,晚上不可能再展开攻击,除非蛮军的主将疯了,已不顾下面士卒们的生死。
萧慕青盯着城外的蛮军南营,突然伸手指向营地,说道:“那里应该是蛮军囤积粮草之地!”
“哦?”众人纷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天色昏暗,众人只能隐约看到蛮军营地的轮廓,具体情况看不真切。
没等众人说话,艾嘉接道:“应该在这里没错,这几天我也一直在观察蛮军的粮草囤积之地,发现蛮军的粮草总是从南营拉出,然后再分发给各营。”
听艾嘉也这么说,萧慕青更加确定,他点点头,话锋一转,说道:“我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众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今天晚上蛮兵不会来偷袭我们,我倒想反去偷袭蛮军的营寨!”萧慕青顿地说道,然后环视众人,问道:“各位将军的意思如何?”
众人相互看看,皆是面露难色。
张周咧嘴苦笑,摇头说道:“蛮兵不来打我们就谢天谢地了,我们还要主动出城去偷袭蛮军的大营,那不是自找苦吃,羊入虎口吗?”
萧慕青微微一笑,说道:“是啊!我们主动出击蛮营,无疑是以卵击石,想必蛮军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对方肯定不会有所防范,若是我军能在今晚悄悄派出一支人马,趁着蛮军疲惫休息之时偷袭蛮军的南营,不求杀敌,只求烧它的粮草,定能一举成功。若是把蛮军的粮草烧光,对方二十万大军没有吃喝,只怕也坚持不了多久就会主动撤军了!”
闻言,众人的心都是一动。
啊,萧慕青的推测也有道理,蛮军确实不可能想到己方敢反偷袭他们的营地,若真能一击成功,那蛮军的撤退就指日可待了。
邱真仔细琢磨着萧慕青的计谋,思前想后,觉得此计可行,他忍不住再次观望蛮军的南营,狐疑地问道:“能确定蛮军的粮草就囤放于南营吗?”
萧慕青摇头,说道:“我们没有能力深入蛮营,自然也就谈不上确不确定了,不过即使没有囤积粮草,我们突然杀入,吓它一吓也是可行的,总不能让蛮军如此太平的驻扎在我横城城外!”
邱真点下头,环视一圈五位兵团长,然后问萧慕青道:“那么,萧将军认为该派多少兵前往,又由谁来统领?”
萧慕青想也没想,当即说道:“我觉得第一、第二兵团各出五千将士,由张将军、白将军分率各自麾下前往,可破敌营!”为了方便访问,请牢记小说网,.net,您的支持是我们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三章
萧慕青说完,众人纷纷向张周和白勇看去。
张周和白勇皆是心头一震,偷袭蛮军的大营,谈何容易,弄不好就有去无回了。
下子派两名兵团长前往,邱真也觉得有些不妥,他说道:“萧将军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萧慕青摇摇头,正色说道:“我们无法得知大人那里的情况,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的力量退敌,敌众我寡,长久相持下去,消耗甚大,横城也难保不会有失,所以必须得速战速决,若想快速退敌,只有断其粮草这一条路可走了。次此偷袭至关重要,必须得一击成功,我们五个兵团中第一、第二、第三这三个兵团是最强的,三位兵团长中,张将军和白将军又最为沉稳,遇事冷静,所以,此事只能拜托两位将军了,希望
两位将军在危机关头能不计个人得失,解我横城之围!”
话之间,萧慕青拱起手来,对张周和白勇二人深施一礼。
见状,张周和白勇双双上前,急忙将萧慕青搀扶住,连声说道:“将军言重了,属下愧不敢当!”
萧慕青把话说到这种程度,张周和白勇二人想回绝都没有回绝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领令接受。
当晚,横城守军没有动静,等到翌日凌晨五更天的时候,南城门被悄悄打开,顺着城门的缝隙窜出十数条矫健的黑影。
此时接近黎明,天色最为昏暗,而且现在正是人们最为疲倦、防备最为松懈的时候。这时偷袭,时机抓的可谓是恰倒好处。
风军的大队人马还未出城,以程锦为首的暗箭人员先行一步,去解决敌营的岗哨。
暗系修灵者没有大范围杀伤的灵武技能,并不适合在乱军中混战,但他们却是天生的猎杀者,擅长潜行,出其不意的刺杀。
程锦等人借着夜色的掩护,不出声息的潜伏到蛮军南营的营门外。
横城的南门不是蛮军主攻的方向,其主力也不在南营,营外的守卫不多,程锦等人没费多大的劲就将蛮军岗哨一一解决掉,就连营门两侧了望台上的蛮兵也未能幸免,暗箭成员以暗影漂移闪到了望台上,将其哨兵快速刺死,然后将其尸体绑在台柱上,远远望去,根本无法发觉哨兵已死,好象还在上面站岗放哨似的。
等全部解决完之后,暗箭成员快速撤回,并将消息传给城内。
暗箭成员刚回来,张周、白勇二人就率领一万平原军涌出城门。他们皆未骑马,一各个身穿黑衣,外罩黑甲,怕发出声响,嘴上都系着黑布巾,这上万兵卒身上未带多余的零碎,只带火油,出了城之后,甩开双腿,向蛮军的南营直冲过去。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喊杀,只有甲胄摩擦而发出的哗啦声以及人们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由于蛮军南营外围的岗哨已被暗箭先行解决,张、白二人进展顺利,很快便冲到营地的辕门前。
由身手矫健的风军先翻过营地的栅栏,从里面打开营门,接着,张周和白勇各自挥动长枪,命令麾下士卒冲杀进去。
这一万平原军,简直就好象从天上掉下来似的,蛮军毫无察觉,也没有任何的防备,被打的措手不及,许多兵卒还在营房睡觉便被冲近来的平原军乱刀砍杀,糊里糊涂的死在睡梦之中。
萧慕青和艾嘉的观察没错,贝萨军南营确实是其粮草囤积之地,向南营的腹地冲锋,很快就看到成排的库房,挑开帐门,向里面一瞧,皆是堆放着整整齐齐的粮食,见状,张周和白勇二人大喜,双双下令命令,倒火油,烧粮。
粮草干燥,粘火即着,何况还加上火油,这一把大火着起来,想控制都控制不住,风助火势,火借风威,火苗乱窜,随风扩散,一排排的库房顿时陷入火海当中,往往望去,其火势之猛,仿佛将天都烧着半边。
南营火起,整个蛮军大营也乱成了一锅粥,人喊马嘶,叫声不断。
火势越烧越大,连放火的平原军们都被*得连连后退。
着大火肆虐,从营房里仓皇跑出来的蛮军哭天喊地,张周和白勇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仰面大笑,真没想到,事情能进展的如此顺畅,看来萧慕青确实有过人之处,大人安排他做横城主将还真安排对了。
张周笑道:“蛮军不过而耳,如此不堪一击,真想再向他们的腹地冲杀一下!”
白勇连忙阻止,说道:“我们任务已成,得立刻回去交令,赶快撤吧!”
“恩!”张周点点头。他也只而已,他们只带来一万人,打蛮军个偷袭还行,真等人家集结完人马,他们也就讨不到什么便宜了。
正当张周和白勇志得意满想领兵撤退的时候,突然发现他们已经撤不出去了。
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无数蛮军已将南营的辕门堵死,更要命的是,在众人的身后传来轰隆轰隆的马蹄声,扭回头一瞧,张、白二人脸色顿变,从其后方快速奔来一支骑兵,黑压压的一片,也分不清个数,那些都是贝萨的重装甲骑兵。
“遭了!我们也中计了!”张周下意识地惊叫道。
按理说,蛮军经过一整天的攻城肯定疲惫不堪,他们又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偷袭,蛮军反应再快,也不可能如此迅猛的集结起那么多的步兵和骑兵,还把营地的辕门堵住,来个前后夹击,这显然是对方早有安排,好象早已算到风军会在今晚前来偷袭似的。
这点张周还真猜错了,贝萨军的主将又不是神仙,他哪里知道横城那边能观察到己方粮草囤放在什么地方,又是在什么时候派兵偷袭,而且他若是真算计到了的话,粮草又怎能如此轻易的被风军烧掉?
贝萨军的主帅也是善于统兵的将才,深知粮草的重要,所以安排了重兵看守,不止今晚,而是重兵一直都在,只是平原军来袭的时机抓的太好了,正是蛮军疲惫疏于防范之时,被打个措手不及,当蛮兵集结完毕之后,平原军已经开始放火烧粮了,想拦阻都没时间。
此时前有蛮兵的堵截,后有重装甲骑兵的追击,上万平原军等于被困在蛮营之内,而且对方的兵力还在不断的增加,看到这番情景,平原军的喜悦情绪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恐惧和绝望。
白勇为人确实沉稳、冷静,只是略微愣了愣神,随即冲左右人员大声吼叫道:“冲!全体兄弟一起向辕门冲!”
哗——随着他的命令,平原军如潮水一般向辕门那边涌去。
现在辕门这里聚集的蛮兵有三千余众,兵是不多,但蛮兵的战斗力太强了,正面交锋,平原军不占任何的优势。
很快双方接触到一起,兵对兵,将对将,展开了你死我活的大混战。
他们在交手,而后面的重装甲骑兵速度不减,距离平原军越来越近,若是等这队重装甲骑兵再冲到近前,张周和白勇这一万人都得交代在蛮军大营里。
这时,张周连出数枪,刺倒周围的几名蛮兵,然后快步跑到白勇身旁,边喘息着边说道:“敌人越来越多,后面的骑兵也要到了,再耽搁下去,你我兄弟恐怕谁都走不了了!你带人冲杀辕门,我回去阻挡蛮军的骑兵,掩护你撤离!”
“那你呢?”白勇心中一颤,眉头紧缩。张周此时要回头阻挡重装甲骑兵,等于是去送死。
张周愣了愣,随即大声说道:“你不用管我,先走再说!”
“不行!”白勇和张周都是平原军的老人,共事多年,之间的感情也十分深厚,此时生死关头,他哪能扔下张周不管独自逃生。他说道:“你先撤,我去阻挡骑兵!”
“少罗嗦!”张周急了,一把把白勇的肩膀抓住,将其带着自己的近前,急声说道:“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你若是能见到大人,就对大人说我张周没有辱没风军的威名!”说完话,他手臂用力,狠狠将白勇推开,然后高声喊道:“第一兵团的兄弟听令,统统随我阻杀蛮人骑兵!”
不再理会白勇,张周号令麾下,向后方反冲回去。
平时议事的时候,张周是最谨慎最胆小的一个,但现在危急关头,在生与死的抉择上,他选择了后者,选择自己留下掩护同袍兄弟撤离,人的两面性在他身上得到体现。
着张周率众回冲的背影,白勇紧紧咬着嘴唇,血丝都从嘴角渗了出来。
他狠狠跺了跺脚,大吼一声,轮枪向辕门处的蛮兵冲杀过去。
并非他胆小怕死,而是现在已经不能再争了,张周以性命相博为他和麾下兄弟创造出逃生的机会,若是不争取,不仅浪费了张周的苦心,也白白搭上自己和手下士卒的性命。
即使不忍,即使心如刀绞,他也只能咬着牙、横下心来撤退。
白勇率众突围,张周则带领第一兵团的五千士卒迎上贝萨的重装甲骑兵。
重装甲骑兵在飞奔冲锋的时候,无论用什么战术都不管用,士卒们虽然会地滚刀,但还未施展出来就得被战马撞飞踩死。
当双方的距离足够接近时,张周立刻下令,顶盾。
数十名风军在队伍前列将盾牌立起,其余的风军则合力顶住盾牌,准备接受重装甲骑兵的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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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轰隆隆——重装甲骑兵的先头骑士率先撞上盾牌,钢铁与钢铁的直接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风军数百人顶着盾牌仍承受不住如此强烈的撞击力,哗啦啦的向后摔倒一片,不过也成功阻止住了重装甲骑兵前进的步伐。
紧接着,更多的风军从盾牌后方窜出,杀进重装甲骑兵的阵营之中,以地滚刀劈砍对方战马的马腿。失去了战马,重装甲骑兵也就失去了战斗力,双方交战时间不长,便有上百名重装甲骑兵翻下战马,倒在地上又急又气,连声怒吼。
而风军也不是没有伤亡,许多士卒在斩马腿的时候被马上骑士的长枪刺穿,惨叫声不时由战场中传出。
张周一众有效阻止住骑兵,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白勇率众一鼓作气突破辕门处的蛮兵,冲杀出去。
蛮兵不依不饶,随后追杀,可很快双方就跑到横城的射程之内,先把己方的士卒让过去,然后城墙上的风军开始拉弓放箭,直把追杀的蛮兵射的四处乱窜,见难以再讨到便宜,蛮兵只能收兵回撤,退回到己方营地。
白勇成功突围,但张周一众可出不去了,当他和对方的重装甲骑兵交战之时,周围的蛮兵已聚的人山人海,将其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见骑兵对其难以奏效,重装甲骑兵便退了下去,随后周围的步兵们步步紧*,压上前来。
蛮兵阵营中有人用着生硬的风语高声喊喝:“我军统帅开恩,只要你们缴械投降,就饶你们不死!”
张周听闻喊声,二话没说,从地上拣起一把重装甲骑兵遗弃的长枪,狠狠向喊声传来的方向投去。
耳轮中只听蛮兵阵营传出一声惨叫,接着劝降之声顿失,他这个举动,表明了自己宁可成仁也不投降的决心,也拉开了蛮军围攻的序幕。
蛮兵们吼叫着冲杀上来,与风军站在一处。
就战斗力而言,风军比不上蛮兵,就人数而言,双方更是相差悬殊,交战时间不长,五千的风军就伤亡过半,蛮兵虽然也有不小的死伤,但人多势众,倒下一批,马上就填补一批,杀不绝,打不完。
又战了半晌,张周身边的士卒已越来越少,反观敌人却越来越多,举目望去,人头涌涌,都见不到尽头,张周看罢,心中长叹,自己征战多年,没想到竟要死在横城之外!他召集己方分散的士卒,将其收拢在一起,围成一团,做出殊死一搏的架势。
这时,蛮兵的步兵撤了下去,重装甲骑兵重新上阵。现在风军已再招架不住重装甲骑兵的冲撞,蛮军的骑兵一走一过之间,便将聚拢在一起的风军冲的四分五裂,而随后跟上的蛮军步兵将其分隔开来,各个击破。
仗打到现在,别说普通的风军士卒们绝望了,就连张周都坚持不下去了,身上的灵铠破碎的千疮百孔,鲜血流淌满身,人累的连枪都快提不起来。可蛮兵根本不给他们喘息之机,进攻一波接着一波,连绵不绝。
张周已记不清楚自己杀了多少蛮兵,打退了敌人多少轮的攻击,到最后,他身边已一个风军都找不到,周围只剩下人山人海、如狼似虎的蛮兵。
见张周已到强弩之末,蛮兵也不想再徒增伤亡,步兵的围攻再次告一段落,纷纷撤了下去,重装甲骑兵排着整齐的方阵重新上场,向张周奔来。
张周见状,疯狂的仰天大笑一声,体内不知哪来的力气,抡起长枪,迎向重装甲骑兵的方阵跑去。
双方只是刚一接触,张周就被淹没在如林的骑兵之中,刚开始还能听到骑兵阵营里有喊喝、打拼声,但很快,声音就消失了,等骑兵方阵过后,地上连张周的尸体都找不到,有的只是血块和支离破碎的盔甲,还有一把扭曲得变了形的银枪。萧慕青策划的这次偷袭很难说是成功还是失败,虽然成功烧掉了蛮军大部分的粮草,可是张周连同麾下的五千士卒也折损于蛮军大营里,更重要的是,粮草被烧,这让蛮军上下都急了,他们无法再和横城守军拖延下去,只能被迫的选择决战。
另外,张周是平原军的老人,颇具声望,他的阵亡不仅对将士们的士气打击很大,连城内百姓也大受影响,整个横城都陷入一片悲痛之中。
出现这样的结果,萧慕青已有心里准备,偷袭敌营本就是件及其危险的事,生死难料,也正因为这样,他才选择让张周和白勇二人前往。
张、白虽然只三十出头,但都是平原军的老人,德高望重,每次商议重要军情的时候都得看这些老人的脸色,即麻烦又别扭,而且萧慕青是普通士卒出身,算起来可是张周、白勇、朱诺这三位兵团长的部下,而唐寅有意提拔他掌管平原军,那么这些昔日的上司能心甘情愿的服从他的调遣吗?萧慕青心中自然也没有把握。
这次萧慕青派张周和白勇偷袭敌营,也很难说是不是他存心想害死这二人,省去日后的麻烦。
总之平原军烧了蛮军的粮草,而张周在行动中宁死不降,以身殉国。
等天色刚一放亮,蛮军的攻城又开始了,只是这次的攻城比较以前更加的凶猛,失去粮草,蛮军已被*上绝路,不能破城,他们要么撤退,要么就得饿死在横城城外。
第一兵团减员五千,加上张周阵亡,其职位由原来的副兵团长接替,能力不足,指挥和调动也远没有张周那么稳妥,直接导致横城正门这边压力倍增,几乎全靠白勇的第二兵团在支撑。
对阵蛮兵,不能有丝毫的疏漏,一旦出现破绽,便很难再有机会弥补。天至正午的时候,横城正门这边已顶不住蛮军的冲击,大批的蛮兵冲破守军防线,涌上城头。
萧慕青和邱真等人也在正门这边,看眼着蛮兵杀上来了,众人皆是大惊失色,就连萧慕青都在塔楼上呆不住了,亲自下来迎敌。
他不是纯粹的文官,也不属武将,没什么灵武修为,但又久经沙场,有实战经验,若碰上几名蛮兵的合攻还真难不倒他。
战场上,士卒们最讨厌听到的命令就是‘给我冲’,而最喜欢听到的命令是‘随我冲’,指挥手下将士冲锋陷阵和身先士卒的带领麾下将士们冲锋陷阵那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萧慕青作为主将能不惧生死,亲自上阵,这一点极大鼓舞了风军的士气。
在萧慕青的带动下,风军对突杀上城墙的蛮兵展开反扑。
只见双方无数的兵将拥挤在城墙之上,你推我挤,因为城墙过于狭窄,双方又这么多的人拥在一起根本抡不开武器,只能比谁的力气大了,要么自己把对方推下城墙,要么就是自己被对方挤下城墙。
蛮军刚刚攀上城头,吃亏在立脚未稳,有些顶不住士气提升起来的风军冲撞,被迫连连后退,后方不时有人惨叫着摔下城墙。
见蛮兵渐渐招架不住了,萧慕青也来了精神,运足了力气,顶到己方阵营的前列,边用佩剑胡乱刺着前方的敌人,边高声喊喝道:“兄弟们都加把劲,随我杀退敌兵,为张将军报仇雪恨!”
间接因他而死的张周这时候反倒成了他调动己方士卒情绪的口号。
听到萧慕青的话,风军将士悲愤交加,纷纷大吼出声,本来能使出的十成力气也都变成了十二成,合力顶撞蛮兵。
这时蛮兵是再招架不住了。
好不容易冲杀上城墙上数千蛮兵被接近两万的平原军硬生生给顶了下去,从城墙上摔落的蛮兵如雪片一般,城下的尸体已罗成了堆。
许多蛮兵落地后还未死,可立刻便被随后掉下来的同袍活生生砸死,死者、伤者已多得数不过来,那连成片的惨叫声、哀号声直听的人心里发毛。
攻城一方损失惨重,但攻城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大批的蛮兵叼着钢刀还在顺着云梯不时的爬上城头,吼叫着冲向守军,砍倒敌人的同时,自己也被刺得浑身血洞,不成*人形。
双方在不断的消耗着,这时候比拼的已不是战斗力,而是意志力,谁能咬牙挺过去谁就可能是最后的胜利者。
打到下午甲时左右,平原军先坚持不住了。
贝萨军的攻击密度太大,其兵将也实在太凶悍,如同发狂的野兽,根本不顾生死,好象他们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人,在如此强烈的攻击下,平原军把城墙上的城防器械都用光了,:接下来就是血淋林的肉搏战。
一旦展开贴身近战,平原军便完全不占优势,被蛮兵杀得节节后退。
现在已不是正门这边告急,而是四面城墙都告急。
萧慕青倒也果断,立刻下令,全军撤退,放弃外城墙,改守内城墙。
这时候,横城军民们辛辛苦苦建造起来的内城墙发挥出动作。
横城的外城墙是三丈三,十米左右的高度,内城墙距离外城墙有五米,高度为两丈有余,六米多一点,退守内城墙,高度优势被蛮兵所占,这也实在是无奈之举。
由于两墙的距离太远,从外城墙不可能直接跳到内城墙上,但却可塔云梯,云梯由外城墙上搭起,能直接搭到内城墙上,然后蛮兵再顺着云梯向内城墙冲杀。只是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太难了。
第145章
平原军退到内城墙,城防器械又充裕起来,箭支也得到补充,当蛮兵想顺着云梯冲到内城墙的时候,遭到平原军犀利的箭射,云梯狭窄,箭矢飞来躲都没法躲,冲锋的蛮兵纷纷中箭摔下云梯。
见平原军的箭阵厉害,蛮兵也开始回射。他们占据外城墙,地势高,对射起来也具备优势,不过平原军这边找有防备,当蛮兵开始放箭的时候,士卒们将早准备好的门板等物纷纷竖起,蛮兵密集的箭支没射中几个人,倒是都钉在门板上了。
蛮兵所带箭支有限,射了一阵便无箭可用,这时候,平原军再放下门板,将钉在上面的箭支一一取下,以蛮人的箭支回射给蛮兵。
贝萨军的统帅本以为攻占了城墙就等于是宣告己方胜利了,哪里想到里面还有个内城墙,守军占据内城墙抵抗的更加顽强。
这时候,贝萨军主帅也气愤到了极点,传下军令,不惜一切代价,不管死伤多少,总之入夜之前必须拿下横城。
在贝萨统帅的命令下,蛮兵全军出动,就连在攻城战中起不到多大作用的重装甲骑兵也上阵了。
由于外城墙已被蛮兵占领,城门大开,无数的蛮兵如蚂蚁一般从城门外涌了近来,可刚刚近来便遭到内城墙上的箭射,城门处的尸体叠叠罗罗,堆积如山。
重装甲骑兵的加入倒是起到肉盾的作用,他们顶在前面,根本不惧箭射,蛮兵们借着他们的掩护,顺利冲到内城墙的墙下,又是撞门又是攀墙,战斗再一次进入胶着状态。
蛮军攻击之凶狠可以说大出守军的意料,萧慕青与蛮兵作战多年,也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蛮兵,对方的士卒仿佛都疯了似的,不管不顾,好象就算前面是火坑也能毫不犹豫的跳进去,给后面的蛮兵铺路。
与这样的蛮兵交战,别说己方的人数与对方相差甚多,即使人数与对方旗鼓相当也未必能占到便宜。
萧慕青手拄佩剑,站在城墙上,看着墙下铺天盖地的敌兵,眉头紧锁,沉默无语。
随着蛮兵越进越多,蛮兵的箭射也逐渐多了起来,有些是从下往上射的,有些则是从上往下射的,箭雨密集,不时有箭支从萧慕青的身边、头顶呼啸而过,周围的侍卫见状,纷纷护上前来,邱真也快步走到他的身侧,低声劝道:“萧将军,敌箭密集,先下城墙避一避吧!”
萧慕青转头冷冷瞥了邱真一眼,面无表情地沉声说道:“将士们正在阵前流血流汗,我怎能临阵退缩?!有我在,将士们尚且能拼死作战,我若畏敌后退,岂不有动摇军心之嫌?”言下之意,邱真的奉劝就是在动摇军心。
邱真被他说的面红耳赤,没有再多讲什么,退后几步,带着自己的侍卫快速下了城墙。
若讲深谋远虑,萧慕青确实比不上邱真,但两军作战的临阵指挥上,邱真则远不具备萧慕青那种大将之风。
萧慕青留在城墙之上,确能起到稳定军心的作用,连主将都能舍生忘死的留在阵前指挥大局,下面的将士哪能不拼死战斗?
这正所谓是将有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念。
横城内城墙的争夺战比外城墙要血腥、艰苦得多,攻城一方已接到统帅的死命令,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而守城一方已再无路可退,只能破釜沉舟的拼死一搏,双方将士都没有选择,战斗自然也就更加激烈。
外城墙十米高尚且挡不住蛮军,内城墙只有六米,而且敌人还是上下齐攻,阻挡起来更加困难。
当天至傍晚的时候,平原军开始支撑不住了。
仗打到现在,平原军数万余众,没有身上不挂彩的,受伤的将士只简单把伤口包扎一番,又继续投入到战斗当中,蛮军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死伤已无法用个数去统计,只能论队算,一队兵上去,眨眼工夫就死伤殆尽,随后再填补一队。
此时双方都已拼到了筋疲力尽、强弩之末的程度。
不过蛮兵比平原军最具优势的一点就是人多,现在它仍有后续士卒可以填补上阵。
正在蛮军统帅认为入夜之前可以攻破横城内城墙的时候,蛮军大营的后方突然一阵骚动。
蛮军主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想让身旁的侍从去打探一下,这时,一名蛮兵小校骑马飞奔而来,到了蛮军主帅近前,没有下马,而是直接从马上栽了下来,周围的侍卫们见状纷纷上前,将其搀扶住。
蛮军主帅看着那名小校,问道:“出了什么事这么慌张?”
“指……指挥官大人,不好了,我营后方有敌人偷袭!”
在贝萨,集团军以上的主帅都统称为指挥官。这此率众前来平原县的指挥官名身份不简单,是贝萨国王的亲弟弟,克尼斯冯普洛斯,冯是家族姓氏,可以省略。他是贝萨的公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不是被平原军的骚扰打急了,他这此也不可能亲自率众出征。
听闻营后有敌人偷袭,克尼斯也吓出一身的冷汗,背后怎么来了敌人?是从哪冒出来的?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赶快收兵。现在营地空虚,没兵可用,万一敌人突破己方营寨,与横城的守军来个里应外合,那己方的形势就不妙了。
他急问道:“来敌有多少人?”
那名小校咽口吐沫,伸出一根手指,结结巴巴道:“有……有一人!”
“什么?”克尼斯探着脑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对方只有一个人吗?
“来敌是一人!”小校确定地说道。
克尼斯这回可听清楚了,鼻子也差点随之气歪了,来敌只有一人?那还怕什么?他脸色顿沉,冷声说道:“只来一敌,就把你吓成这样?”
“来人十分厉害,我方抵御不住……”
没等他说完,克尼斯侧头对身旁的副侍卫长说道:“你带些人去擒住来敌,记住,要留活口,我亲自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孤身一人硬闯我大营!”
“是!公爵大人!”副侍卫长答应一声,飞身上马,随后一挥手,带走百余骑侍卫。
这些侍卫可不是普通的蛮兵,而是公爵侍卫,蛮军中精锐里精锐,对方只来了一人,由副侍卫长带领百余名侍卫,将其擒拿住,本是件十拿九稳的事,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些人竟然有去无回,走了之后如石沉大海。
蛮军大营的混乱没有平息,斗之声反而由营尾转移到了营前,正当克尼斯等候消息的时候,一名浑身是血的蛮兵策马飞奔而来,到了他近前,慌张下马,尖声说道:“指挥官大人派来的侍卫都被来敌给杀了!”
“啊?”一听这话,原本端坐在椅子上了望横城战场的克尼斯猛的站了起来,环眼圆张,大声喝道:“都被杀了?”这在他想来是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对方只一人,怎么可能把自己派去的副侍卫长连同百名侍卫都杀了?
他顿了片刻,又追问道:“对方只有一人吗?”
“是……是的,指挥官大人!”
只一人……怎么如此厉害?!克尼斯这时候也有些傻眼了。
他还愣着神,突然之间,从他东侧的蛮军大营里窜出一骑。
由于距离太远,克尼斯看不太真切,但对方只有一人倒是看见了。
这人手持一把长兵器,骑着高头大马,在其身后,还追有上百名蛮兵。
说是追,其实只是跟罢了,那些蛮兵根本不敢靠前,只是跟在这名骑士的身后远远观望。
只见这名骑士冲出蛮军大营后,略微停顿片刻,便向横城的城门处策马而去。
他的速度并不快,但后面的追兵就是不敢靠近。
攻城的蛮兵似乎也发现了一名并非己方士卒的风人在接近,阵尾的蛮兵立刻向那骑士冲杀过去。
那批蛮兵,足有数百号人,黑压压的一片,冲向那名骑士,仿佛瞬间就能把他淹没在人海之中。
身在远处张望的克尼斯嘴角挑起,拳头也下意识的握紧。
可就在这时,那名骑士手中武器霞光顿起,接着,对准冲杀过来的众多蛮军由下而上的挑了出去。
嗡!
克尼斯距离战场那么远,可耳轮中都隐约能听到灵气破风的声音。
只见无数道灵波随着骑士挥动武器的瞬间飞射而出,其灵波之多,攻击范围之广,简直是铺天盖地,数百名蛮兵,首当其冲被凌乱的灵波打个正着。场上看不到人影,只有尘土飞扬,其中夹杂着道道的血光,耳中隐隐约约能听到士卒们的惨叫声。
很快,灵波掠过,飞土散去,尘埃落定,再看场内,已找不到一个完整的蛮兵,这数百号人,仿佛掉进了绞肉机里似的,人甲俱碎,满地的血肉和尸块,鲜血将地面染的红通通一大片。
看到这般情景,观望的蛮兵蛮将们傻眼了,侍卫和侍卫长傻眼了,就连克尼斯也傻眼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方从牙缝中缓缓挤出一句:“灵……灵乱极!”
第146章
只一招便活生生绞杀数百号的蛮兵,那名骑士用的灵武技能正是灵乱极,光明系灵武的顶尖技能之一。贝萨城邦内的修灵者也有人能释放出灵乱极这种威力巨大的技能,但象眼前这名骑士这样,施放的如此轻松随意,还绝无仅有。
克尼斯连同周围的众人看得清楚,虽然他们未身处现场,距离骑士也有数百米之远,但仍能感觉到一阵阵的寒意由心底深处生出。这名骑士的灵武修为,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释放出灵乱极,骑士一下子震慑住附近的蛮兵蛮将,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人们瞪大眼睛看着骑士,简直都快忘记了呼吸。那名骑士随手甩了甩手中的武器,象没事人似的继续催促战马前进。
他进一步,挡在城门处的蛮兵就退一步,可是这里的蛮兵太多了,很快就挤的无路可退,这时,一名蛮将大吼着从人群中策马奔出,手中灵刀指着骑士喊喝道:“来者通名!”
也不知道那名骑士能不能听懂贝萨语,好象没听到蛮将的话声,依然催马前进。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蛮将忍不住了,运起浑身的灵气,双手持刀,猛的向骑士凌空挥砍下去。
随着灵刀的下落,五道半月形的灵波飞射而出,分扫骑士的周身要害。
骑士手中的武柄三尖两刃刀,可刺可砍,即可当刀用,也可做枪用。
看着五道灵波射来,他拍马横移,同时身子爬伏在马背上,刚好将五道灵波避开。
灵波刚一掠过,骑士立刻挺直身躯,接着头都未回一下,反手一刀,回扫背后。
随着咔嚓一声脆响,空气浮动,灵气飞散,原来,刚刚擦着他身体飞过去的五道灵波竟然半路折回,分袭骑士的背后,他回手一刀正好将五道回袭的灵波击碎。
他这一串的动作,一气呵成,恰倒好处,仿佛他背后长了眼睛似的。
蛮将见状,身子震动,虽然有灵铠护体,但也不难想象他此时的脸色肯定难看到了极点。他刚才使用的技能是灵斩归,此技能厉害之处在于释放的灵波即使被对方闪开也能突然折回,反袭对手的背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令人防不胜防。
没想到那名骑士一眼便看穿他的伎俩,轻松的将折回的灵波打碎。骑士看着蛮将冷笑一声,嘟囔道:“雕虫小技,也敢献丑?!”说话之间,他催马前冲,手中刀直刺蛮将的胸口。
他突然加速,可把蛮将吓了一跳,后者刚要侧身闪躲,可骑士手中的三尖两刃刀猛然间暴长半米有余,那是释放的灵气化为的实体,蛮将连看都未看清楚,胸口就被刺个正着,灵铠破碎,化为实体灵气直接将其身体贯穿。
蛮将闷哼一声,在战马上摇晃几下,随后,一头栽了下来,倒地绝气身亡。
骑士看也不的尸体,直接催马跃了过去,同时单手持刀,冲着人山人海的蛮兵大声喊喝道:“我乃上官元让,谁敢出来与我一战!”
声音洪亮,如同晴空炸雷,回音久久不散,挡在他面前的蛮兵们震的耳膜都嗡嗡直响,吓的脸色顿变,不约而同的向两旁退散。
骑士提刀催马,几乎没受任何的拦阻,直接冲进城门洞里。
当他还要继续前行的时候,回过神来的蛮兵们一拥而上,对骑士展开起围攻。
骑士修为深厚,三尖两刃刀挥动之间,灵波四射,冲上来的蛮兵受其波及,连人带甲斩为两截。骑士只一人,周围的蛮兵不计其数,却无人能挡其半步,被斩杀的蛮兵横七竖八倒了满地。
蛮兵是勇猛,但也相对而言,眼前这个骑士太过厉害,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匹敌,蛮兵们心生怯意,不敢再盲目冲杀,只是在他周围围了一大圈,随着他慢慢移动。
骑士视周围的蛮兵如无物,进入城门,见平原军和蛮兵正在内城墙交战,形势岌岌可危,他沉喝一声,抡刀向城下的蛮兵杀去。
他来的突然,也把城下的蛮兵打的迷迷糊糊,搞不懂怎么在自己的后方突然杀出了敌人。
攻城的蛮兵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围攻,骑士抓住机会,绕着内城墙策马奔驰,战刀挥舞之间,四周蛮兵无不纷纷倒地,所过之处,总是引得蛮军阵脚大乱。
有这么一个人在攻城蛮兵的背后搅和,拦又拦不住,杀也杀不了,这令蛮军阵脚大乱,攻城战是由不得半点分心的,生死都在一线之间,而此时攻城的蛮兵还得分心顾虑身后,精力难以集中,如此一来还哪能发挥出战斗力。
蛮兵的攻城力度减弱,这给了城十墙六上开守官方英姿传军们难得的喘息之机,趁着蛮兵势弱,平原军更是加紧箭射、投掷滚木擂石,攻城的蛮兵开始难以招架。
可以说这名骑士的突然杀出直接影响了战场上的格局,蛮军本来的优势瞬间就荡然无存,攻城的节奏被彻底打乱,上下将士无不心慌意乱,士气急速跌落。
蛮军的指挥官克尼斯见状,连连摇头,这仗打不下去了,再继续攻城,非但拿不下内城墙,恐怕只会徒增己方将士的伤亡,而且天色就快大黑,不利于攻城一方,想到这里,他当机立断,下令全军撤退,就连被其攻占的外城墙也不要了,贝萨军的上下将士全部撤回本营。
这时候,克尼斯已远没有出征时的信心,风军比他预想中要难对付得多,不仅作战顽强,意志力也坚定,和从前那些一吓即溃的风军比起来简直判若两军。
而随后杀来的这名骑士也大出他的意料,他根本就没听说过风国还有这么一位厉害的将军,随意之间便能释放出灵乱极这种顶级技能,其修为高的吓人。
他现在已全无拿下横城的把握,若是粮草充足,他还能和风军耗慢慢下去,但要命的是现在粮草被烧,横城又难以攻下,似乎只剩下撤退回国这一条路可走。
不过他也有难处,出征时他曾夸下海口,扬言数日之内便可扫平平原县,现在损兵折将,要无功而返,他有何脸面去面对国王以及翘首以待的贝萨国民们?
他一筹莫展,与其相反的自然是平原军了。
苦战一天,蛮兵终于退了,而且连攻占的外城墙也不要了,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更重要的是,平原军这边还多了一位强有力的帮手。
等蛮兵尽退之后,那名骑士策马来到城门前,高声喊喝道:“开城门!”
刚才他在外面斩杀蛮兵的举动,城墙上平原军都看得清清楚楚,不过众人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也不敢草率开城门把他放近来。
这时,萧慕青跨前几步,走到墙沿边,伏身向下大声问道:“兄弟能否通上姓名?”他在平原县充军多年,对平原县自认了如指掌,但还从来未见过眼前这名骑士。
那骑士散去身上的灵铠,露出本来相貌,他仰面哈哈一笑,道:“我叫上官元让,听说我大哥在城里做了副县守,所以我特来瞧瞧!”
上官元让?萧慕青听后,两眼都射出光芒,他是高兴的。
上官家四兄弟,各个都是人中之杰,老大上官元吉以及老三上官元武、老四上官元彪都已被唐寅收入麾下,现在只差这位老二上官元让,而上官四兄弟中灵武修为最高深的也正是这位上官元在让。
上官元让是罕见的灵神一体体质,天生的灵武奇才,只是行踪飘渺,云游四方,想不到此时竟然回来了。
萧慕青大喜,急忙让人去通知上官元吉,随后又令人打开城门,亲自迎接上官元让进城。
上官元让三十左右的年岁,不象两个弟弟那么魁梧雄壮,也不象兄长上官元吉那么文质彬彬,他中等身材,皮肤黝黑,脸上棱角分明,浓眉大眼,五官刚毅,称得上相貌堂堂,配上一张大黑脸,给人一种不怒而威之感。
见面之后,萧慕青抢步上前,深施一礼,说道:“这次可真亏上官兄能及时赶到,解了我横城之危啊,我代表横城将士、百姓多谢上官兄!”
上官元让上下打量着萧慕青,没有多余的客套话,反问道:“你是谁?”
“啊!”萧慕青一笑,说道:“在下萧慕青,暂任横城主将!”
“主将?”上官元让疑道:“平原县的县守不是唐寅吗?怎么轮到你来做主将?”
“大人目前不在城内……”
没等他把话说完,上官元让以嗤笑出声,说道:“哦,我道唐寅有什么过人之处呢,原来又是一个会临阵脱逃的县守!”
萧慕青闻言,吓的一机灵,忙解释道:“上官兄误会了,大人并非临阵脱逃,而是率领骑兵去偷袭蛮邦的都城了!”
上官元让一愣,问道:“你亲眼所见?”
“那……那倒没有。”
“哼!”上官元让哼笑道:“那你又怎知道他不是找借口偷偷溜了呢?偷袭蛮邦都城,他有那么大的胆子吗?”
上官元让的修为高,为人也高傲,任谁都不放在眼里,连他都没有信心能做到深入蛮邦都城这一点,他不信唐寅敢去这么做,更不相信他能做得到。
第一百四十七章
唐寅有多大胆子,萧慕青再了解不过了,别说贝萨的都城,就算是龙潭虎**唐寅也有胆子敢去闯一闯。
看着一脸不以为然的上官元让,萧慕青没有继续和他争辩,只是干笑两声,迎他向城内走。
上官元让有多厉害,他在城上看得清清楚楚,现在想抵御贝萨大军,免不了要多多依仗此人,他可不敢得罪。
以萧慕青为首的风军几乎是众星捧月一般,前簇后拥的把上官元让迎入城内。后者倒也心安理得的接受众人拥捧,坐在马上,连下都未下,脑袋高扬,嘴角上挑,似笑非笑,得意洋洋,在他看来,众人这么对他是应该的,如果不是他及时赶来,蛮军恐怕早就杀入城内了。
正向前走着,前方快速行来一群人,为首的一位不是旁人,正是上官元吉。
上官元让眼尖,远远的看到大哥来了,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脸上的得意之色顿失,第一反应就是先从马上下来,硬挤出平和的笑容,不时对着周围众人点头致意。萧慕青奇怪的很,搞不懂他怎么突然之间对己方众人的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等了一会,他也看到了快速行来的上官元吉等人,这才心中了然,原来上官元让对他的大哥也是敬畏得很啊!
上官元吉未修过灵武,他的三个兄弟却都是灵武高强之人,但兄弟三人对他的态度都是又敬又怕,当然,尊敬的成分要远多过于怕了,父母过世,长兄为父,不管三人再如何了得,在上官元吉面前只是弟弟,是后辈。
没等上官元吉走到近前,上官元让抢先快步迎了过去,到了上官元吉面前,他整了整衣冠,接着屈膝跪地,没等说话,眼圈先红了。上官元让云游四方,离家数载,算起来与大哥分别也有好几年的光景,此时见面,心潮澎湃,缓了片刻,他方声音颤抖地说道:“弟元让,拜见大哥!”
看着已离家多年此时跪在自己面前的兄弟,上官元吉的眼泪也掉了下来,急忙伸手将元让扶起,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他,感觉兄弟比自己印象中要黑了许多,看上去也成熟不少,他激动的连连点头,哽咽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兄弟二人多年未见,久别重逢,自然都有一肚子的话,有千言万语要讲,可萧慕青没时间等他俩聊家常,他凑到近前,笑道:“上官大人有元让将军这般的兄弟,真是上官家的福气,也是我平原县的福气啊!”
他这话说的很有技巧,即表现出恭维敬重之意,又偷偷给上官元让加个将军头衔,言下之意就是想把他拉入平原军。
上官两兄弟哪能听不出来他的话外之音,上官元吉没有多说什么,而上官元让则不满地说道:“我只是一闲人,什么时候变成将军了?若不是知道这次平原县有难,我大哥被困,我也不会千里迢迢的赶回来。”
他这是实话,上官元让此时并无投军之意,之所以回来平原县,只为了解横城之危,保住自己大哥的性命。
萧慕青老脸一红,搓手干笑,为难地看向上官元吉。上官元让这人太傲慢,傲慢的有些不可理喻,想把他拉入平原军,帮己方退敌,只能从其兄长那里下手了。
上官元吉自然明白萧慕青的意思,但他不是蛮不讲理的大哥,更不会*迫兄弟做出某种抉择,他沉默了一下,说道:“元让,平原县是我们的故乡,平原县的百姓是我们的乡亲,现在危急关头,蛮邦二十万大军入侵我县,我们当尽自己最大所能,保护故土,保障百姓们的平安!”
上官元让微微一笑,傲然说道:超快大哥尽管放心,有我在,藩邦蛮夷绝不会踏进横城半步!”
听他这么说,上官元吉放下心来,只要兄弟肯出力,加不加入平原军都无关紧要。
萧慕青嘴角动了动,想说话,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他是打心眼里希望
上官元让能投入平原军,现在张周阵亡,正好缺少一名兵团长,若是上官元让能接手这个位置,以他那身出类拔萃的灵武,完全可把平原军的战斗力提升一个档次,自己日后也能有更大的作为,只是上官元让这人即傲慢又不通情理,自己若*得太紧,恐怕会适得其反。
上官元让环视左右,没有看到自己两个兄弟,他疑问道:“大哥,元武和元彪呢?”
“他二人已随大人远征蛮邦都城去了!”
“哦?”萧慕青这么说,上官元让不相信,但大哥也这么说,就由不得他不信了。难道,唐寅真的敢孤军深入,去偷袭蛮邦的都城?这太不可思议了。这时,上官元让对唐寅倒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心里这么想,但他嘴上没这么说,嘟囔道:“这个县守自己要找死也就罢了,还要拉上我两个兄弟,如果元武和元彪有个意外,我绝不饶他!”
萧慕青闻言身子一震,暗暗吐了吐舌头,上官元吉则脸色沉了下来,低声呵斥道:“元让,不得胡言乱语,更不得对大人无礼!”
见大哥面色不佳,上官元让急忙低头应是。
回到城内上官家的府邸,众人分宾主落座。上官元让东瞧瞧,西望望,感觉家中变化不少,本来以为大哥做了副县守,家境能变得更加富足,没想到截然相反,家里值钱的东西倒是没了不少,侍卫增多,可仆人没剩下几个,显然日子过的远不如以前。
人家做官,是越做越富,自己大哥做官是越做越穷,上官元让都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他背着手在院中踱步,不时的摇头叹息。
众人落座时间不长,白勇、朱诺、古越、李威这四名兵团长也从外面走了近来,同时还带来了己方将士的伤亡统计。
每次看到己方伤亡的统计,众人都颇感头痛,尤其是今天,苦战一整天,外城墙都曾被敌人攻占,平原军伤亡甚大。
五个兵团,原本八万人,现在还能拿起武器战斗的士卒已不足四万,伤亡大半,就算是那些能战斗的士卒,也几乎各个都负伤在身,疲惫不堪,己方的战斗力锐减到这种程度,还能抵御住蛮军的强攻吗?
见众人低着头沉默无语,萧慕青正色说道:“我军伤亡甚大,而蛮军的损失更巨,何况现在我们有元让……元让兄协助,御敌不成问题!”
上官元吉说道:“若是兵力实在不足,我可组织城内百姓,协助我军守城!”
萧慕青急忙摇头,说道:“不妥!百姓没有受过正规训练,更没有见过战场上的血腥,若是让百姓上战场与蛮兵交战,不止是徒增伤亡,弄不好还会大批溃逃,影响我军士气,增长蛮兵的气焰,战局对我军更加不利!”
听完萧慕青的分析,上官元吉点点头,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让百姓们帮忙运个城防设施还可以,但是真组织上战场,确实风险太大。
朱诺冷哼一声,说道:“超快若郡里能派来援军,横城哪至于陷入如此困境?”
他的话立刻引起众人的共鸣,此时双方都已打得筋疲力尽,都是强弩之末,只要郡里派来哪怕是一万人的援军,也足可以扭转己方被动的局势。
众人义愤填膺,只有邱真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他不会放过调动众人不满情绪的机会,眼珠转了转,随声附和道:“余合就是个贪得无厌的小人,若我们能给他送去大批的金银珠宝,他或许一高兴就把援军派来的,没有钱财,他才不会管我们平原军以及平原百姓们的死活呢!”
“这个狗官!”朱诺握起拳头狠狠砸下桌面。
众人也都是气血上涌,两眼喷火。
上官元让这时走进屋内,环视众人一眼,幽幽说道:“等蛮军一退,我就去顺州取他的狗头!”
上官元吉大皱眉头,可没等他说话,几名兵团长已纷纷接道:“对!元让兄,到时我们陪你一起去,不杀余合这个狗官,对不起阵亡的将士们,更对不起以身殉国的张将军!”
在邱真轻描淡写的挑拨下,众人对蛮军的憎恨一下子就转嫁到余合身上,而此时的余合还在顺州组织兵力,准备增援盐城,根本不知道自己此时已成了平原军将士的众矢之的。
上官元让拉把椅子坐下,说道:“蛮兵并不住惧,我们也不用留在城里死守,等明天蛮兵再来攻城,我出城迎敌。”
“这……”萧慕青沉吟一下,担忧地说道:“元让兄可不能掉以轻心啊,蛮军兵力众多,若是出城迎战,只怕……”
“哼!”上官元让冷笑一声,回手抓起自己的三尖两刃刀,说道:“怕什么?杀一敌,只刀一刺即可,杀一群敌,只刀一挥即可,敌军纵有百万,在我眼中,也只是群待宰牛羊而已!”
这话可谓是狂到了极点,不过上官元让也有足够狂妄的本钱,在战场上,他有万人不敌之勇,日后的征战中,他也确实得了个‘万人敌’的绰号,被唐寅封为‘不败将军’,一杆三尖两刃刀,横扫**。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上官元让的到来,无形中让横城守军实力大增。
本来他想第二天出城迎敌,结果没有等来敌人,蛮兵倒是开始收拾行李、营帐,准备撤兵了。
当然,蛮兵要撤兵,并非是被上官元让吓退的,而是接到了王廷的旨意。
唐寅率众偷袭贝萨城,此战大获成功,不仅一举杀入王宫,还差点要了贝萨国王的脑袋,贝萨国王对唐寅畏之甚深,越想越怕,唐寅一众前脚刚退,他便找来传令官给统领大军的克尼斯下达指令,全军立刻撤退,不得再与风军交战。
那是数日之前的事,等传令官把他的指令送到平原县的蛮军大营,已过了整整五日,蛮军与平原军在横城这里也恶战了数次。此时克尼斯正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不知该打还是该撤,看到国王的指令,他在心里也长出一口气,正好借破下驴,遵照国王的旨意,顺理成章的下令全军撤退。
看到蛮邦大军撤了,横城守军自然欢天喜地,第一时间把消息带入城内。
听闻讯息,百姓们纷纷从家中出来,涌上街头,欢跃的气氛如同节庆一般。
上官元让本以为今天还能大展身手,没想到自己还未出战,蛮兵就撤退了,心里大感失望,随即想出城追杀撤退的蛮兵,被上官元吉以及萧慕青等人拦住,蛮兵既然撤了就撤了,横城现在已再经不起折腾,众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好顿奉劝,这才算是把上官元让拉回来。
蛮军撤退,紧张的情绪得到舒缓,平原军的将士们顿时倒下一片,许多生龙活虎的士卒一听到蛮军撤退的消息仿佛力气被吸干了似的立刻倒地站不起来了,浑身上下的肌肉没有一块不酸疼的,持续五天的恶战能坚持到现在也算是一个奇迹。
蛮军走了,等平原军去城外清理蛮军的营地时,发现了张周残破不堪的头盔,至于尸体和甲胄早无处找寻,另外,还发现大批平原军的尸体,那是张周麾下的五千将士,整整五千人,无一生还,许多尸体都以残缺不全,平原军们是流着血泪将尸体一一收敛起来。
这次横城一战,平原军的直接减员就达三万人之众,兵团长阵亡一人,千夫长阵亡十人,即使顶住了蛮军的攻击,也只能算是惨胜。
翌日,远征贝萨国都的唐寅也率众平安返回横城,经过长途跋涉的唐寅一众,其军容比横城守军还惨,许多将士身上的甲胄都没了,披着兽皮,无处洗澡,人们的身上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红一道,尘土、汗水、血迹混在一起,都成了大花脸。
他们这副模样,比蛮兵还象蛮兵,当横城的岗哨看到他们时还真被吓了一跳,以为是蛮军杀了个回马枪,又攻回来了。
唐寅这次没有直接参与横城的守卫战,但他偷袭敌人国都的策略却起到奇效,影响深远,也等于是直接吓退了蛮军,此时凯旋而归,自然受到横城百姓的热烈相迎,没等一行骑兵进城,百姓们就自发涌到城外欢迎。
看到横城无事,提心吊胆的唐寅也长出一口气,他最怕的就是自己偷袭成功,而横城未能守住,那他所做出的努力就全成白费功了。
“大人:恭喜大人,凯旋而归!”
这时,以邱真、上官元吉、萧慕青为首的平原军将领及横城官员们也都迎了出来,见到唐寅,齐刷刷躬身施礼。打完招呼,萧慕青又跨前一步,一躬到地,激动地说道:“大人,属下未辱使命,保横城未失!”
唐寅在马上垂目看了看萧慕青,悠悠而笑,萧慕青说的这一句就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忘记当初的承诺,给他平原军统帅一职。唐寅心里没有不舒服,反而很喜欢萧慕青的直截了当,他喜欢这种想要什么就去直接争取的人。
他点点头,含笑说道:“萧将军,辛苦你了。”
听唐寅没叫自己萧参军,萧慕青当下大喜,连声说道:“为大人尽忠,为大人效劳,属下不惧辛苦。”
周围的平原军将士们见状都有些傻眼,在唐寅面前,萧慕青可谓是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十足一小人,哪还有半点在战场上临危不乱、身先士卒的大将之风?前前后后,简直是判若两人。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战场上表现优秀的统帅私下里未必就是个正人君子。
好听的话谁都喜欢听,唐寅也不例外,他在马上哈哈大笑。
这时,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冷哼,唐寅一愣,止住笑声,寻声望去,只见在上官元吉身后站有一位中等身材又黑又傲的青年,别人都未带兵器,只有他手中拿着一把三尖两刃刀,站在人群中,正斜眼睨着自己。
没等唐寅出声询问,在他背后的上官两兄弟齐齐惊叫一声:“二哥!”随着话声,两兄弟双双下马,抢步向黑面青年跑去。
二哥?能被上官元武和上官元彪称为二哥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上官家的老二,上官元让了。
难道这人就是上官元让?
对上官元让的名字,唐寅并不陌生,他不止一次听人提起过,上官两兄弟也经常对他说自己的二哥如何如何厉害,他两兄弟即使捆在一起也比不上二哥一根手指等等诸如此类的夸赞。
见两兄弟平安归来,上官元让自然十分高兴,分别和两兄弟拥抱一番,然后问道:“你俩真随唐寅去打蛮邦的都城了?”
“是啊!”上官两兄弟连连点头,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都杀进蛮邦的王宫里了,还抢了不少好东西呢!”这两兄弟献宝似的拉开衣甲,向上官元让以及周围众人显摆他们掠获的金银珠宝等战利品。
蛮邦的都城还真被唐寅给打进去了!上官元让不由得对唐寅刮目相看。
他在打量唐寅,唐寅也同样在打量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立刻闪出火光。
同样的年轻有为,同样的孤傲性格,他二人之间的关系只能有两种,要么是劲敌,要么是执友。
萧慕青感觉到两个人的不寻常,急忙站出来打圆场,对唐寅笑道:“大人,这位是上官大人的二弟,上官元让!”然后他又对上官元让说道:“这位就是唐寅唐大人!”
“哦!”上官元让点点头,脑袋高高扬起,挑衅似的对着唐寅说道:“我对你早有耳闻,一直听说你骁勇善战,不知你可敢与在下一战?”
扑!上官元吉以及周围众人听完这话都差点吐血,弄不清楚上官元让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怎么一见到唐寅就发起挑战呢?
“大人……”深怕唐寅归罪兄弟,上官元吉急忙上前两步,对着唐寅深深施礼,说道:“舍弟游荡惯了,不懂规矩,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唐寅对上官元吉微微一笑,然后又看向上官元让,端坐马上文丝未动,笑呵呵地样子也让人分不清他是高兴还是生气,他悠悠问道:“你凭什么向我挑战?你在战场上能对付多少敌人?”
上官元让哼笑着说道:“我有万人不敌之勇?”
“那又如何?天下这么大,这么多人,你再厉害还能把所有人都能打倒吗?匹夫之勇,只能纵横一地,却不能征战天下!”
匹夫之勇?上官元让还是第一次被别人这么说,他气恼地挑起眉毛,反问道:“那你呢?”
“我能!:唐寅目露精光,顿地说道:“如果我想这么做的话。”
唐寅眼中突然射出的光芒也让上官元让的身躯一震,心中微惊,顿了片刻,他哼笑一声,说道:“夸夸其谈,谁人不会?”
耸了耸肩,唐寅收敛目中精光,笑道:“若你认为我只是夸夸其谈,那就留在我的身边,看看我究竟能不能做到这一点。”
“好啊!”上官元让想也没想,脱口接道,可话刚一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上当了,这个唐寅太狡猾了,用话把自己给绕进去了,留在他的身边,那不就等于投靠于他了吗?他虎目圆睁,又气又恼,手指着唐寅喝道:“你……”
他话还未出口,唐寅已抢先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说完话,也不理会上官元让什么反应,他向前方众人摆摆手,然后催马入城,大摇大摆的从上官元让身旁走过。
什么叫就这么说定了,自己答应他什么了?上官元让气呼呼地转回身,看着唐寅在马上的背影,正要叫喊,被上官元吉拉住,后者语重心长地说道:“元让,做人诚信最重要,不可出尔反尔。大人虽然年轻,但能力过人,又胸怀大志,日后前途无量。”
他不是劝上官元让一定要投靠到唐寅麾下,而是觉得以他的脾气若是和唐寅闹僵,实在不好收场,不如暂时先把兄弟稳住,至于兄弟日后是不是真要为唐寅做事,那些倒都是其次。
听大哥这么说,上官元让象是泄了气的皮球,到了嘴边的话也随之咽了回去,无奈地摇了摇头。
和唐寅第一次见面,上官元让就对唐寅的狡猾或者说反应之机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第149章
在百姓们的夹道欢迎下,在文武官员的簇拥下,唐寅风光不限的回到县守府。
横城的官员们自然也跟了近来,唐寅现在一身甲胄,风尘仆仆,人也十分疲惫,耐着性子应酬和安抚前来的众多官员,这时,他瞥到范敏站在院子里,探头向厅内张望一眼,随即又快速退开了。
唐寅心中一动,顺势把上官元吉拉了过来,让他应付这些官员,他自己则找个借口抽身去了院外。
他出来时范敏还未走远,唐寅快步追了上去,笑问道:“小敏,找我有事吗?”
没想到他刚才看到了自己,还追了出来,范敏心里流过一股暖意,摇头说道:“没什么事,我只是过来看看,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去……”
说着话,她转身要走,唐寅抢先一步拉住她的手,轻声说道:“让你担心了。”
这是唐寅第一次主动握她的手,范敏心跳的厉害,这段日子她很难熬,贝萨二十万大军围城,战火不断,而唐寅又音训全无,她在县首府里无依无靠,不仅担心横城能否守得住,还时刻担忧唐寅的安危。
此时她的情绪一股脑的涌上心头,人也控制不住,垂下头来,豆大的泪珠滴落下来。
女人的眼泪是利器,再刚硬的男人见了它也会变为绕指柔。唐寅也不例外。范敏的无声而哭比放声大哭更令他心痛,可是他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更不懂得如何去安慰别人,愣了一下,他本能反应的张开双臂,将范敏紧紧拥入怀中。
庭院安静,仿佛所有人都消失了似的,此时只剩下他二人。
唐寅伸手入怀,抽出一块手帕,拭去范敏粉颊上的泪珠。
这块手帕范敏很熟悉,正是她送给唐寅的那块,只是比当初她送唐寅时脏了许多。她吸了吸酸酸的鼻子,有些惊讶地问道:“你还留着。”
“恩!”唐寅应了一声,低头帕,说道:“可惜被我弄脏了。”
“没关系,我再送你一块。”说着,范敏就要接着唐寅手中的手帕。
“不用了。”唐寅笑了笑,将手帕收起,很宝贝的又揣回怀中。他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范敏,感觉她比自己离开时清瘦了许多,即使她不说他也能明白这段时间她的日子并不好过,他扶住范敏的双肩,说道:“我先去洗个澡,等会我们一起吃点东西。”
“好!”范敏轻轻答应一声。
唐寅回到自己的房中,让仆人准备好洗澡水,不过范敏也跟了近来。唐寅见状,笑道:“我要洗澡了。”
范敏好象没明白他的意思,故作无辜地说道:“你洗你的嘛,我又不会偷看。”
唐寅摇头而笑,不再多言,回手开始卸掉身上的甲胄。对于修灵者而言,在争斗的过程中因为有灵铠护体,甲胄所起来的作用不大,最多也只能算是第二层保护,甲胄更多是起到平时防人暗算的作用。
范敏上前,帮唐寅把胸铠脱掉。
卸去厚厚的盔甲,人也顿时间感觉轻松不少。
唐寅的卧房很大,内有屏风,唐寅在屏风内洗澡,范敏则坐在屏风外。
她半伏在桌上,拄着下巴,目光呆呆地看着屏风,过了一会,她打破沉默,问道:“蛮邦的都城是什么样子的?很大吗?”
坐在澡盆里的唐寅身子后仰,脑袋靠着盆沿,舒适地叹了口气,他悠悠说道:“很大,和盐城差不多,或者更大一些,城里的商铺也很多,这次兄弟们应该掠回不少好东西,等都收上来,我带你去看看!”
“好啊!”一听到这个,范敏顿时来了精神,她又问道:“那你见到蛮邦的国王了吗?”
“哈哈!”唐寅大笑,说道:“贝萨的国王也没什么了不起,和你我一样,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如果不是顾虑横城,我这次就带他的脑袋回来了!”
“啊!”范敏惊讶的张大嘴巴,眼中的光彩却更盛了。
“那……以后我们还会和蛮邦打仗吗?”
这个问题,唐寅也回答不上来。他幽幽说道:“也许会,也许不会,天知道。”
“如果能停战就好了,我也就不用再为你担心了。”说完话,范敏玉面顿是一红,立刻又接道:“蛮邦的东西很抢手,我相信我们风国的东西在蛮邦也同样抢手,如果两国能和平相处,边境开放贸易,平原县绝对能成为全国最繁华的县。”
唐寅不敢抱这样的奢望,他耸耸肩,说道:“有些事情,也不是靠人力所能改变的。”
风国与贝萨城邦交恶那么多年,有多少风人死在蛮兵的手里,之间的恩怨又岂能在一朝消失?
说话之间,唐寅清洗已毕,穿上裤子,上身赤膊的绕过屏风,走了出来。
唐寅不象其他练武之人肌肉那么发达,都高高鼓了起来,他的身材属削瘦类型,但十分匀称,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块赘肉,背后的肌肉特别发达,呈倒三角形,八块腹肌排列的整整齐齐,由此也能看出,唐寅在出招的时候不是由身体的某一个部位发力,而是整个身体在集中发力,这也是他在没有灵武修为时速度仍能快的惊人、力道也大的惊人的原因所在。
看到唐寅裸露着上身,范敏不仅脸变的通红,连脖子甚至衣下的身子也红了,整个人如同煮熟的虾子。她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没穿衣服就出来了?”
她还未到二十,又是富贾大商的千金,自有记忆以来,别说男人的**没见过,即使女人的**也仅仅是看过她自己的。
唐寅一直都觉得风国的女人比自己都要开放得多,范敏也很少表现出现在这样别扭羞怯的样子,他感觉甚有意思,忍不住逗她道:“你不是要看我洗澡吗?”
“谁要看你洗澡啊?!”话是这样说,她人也羞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眼睛却不受控制的落在唐寅*的身上,目光中有好奇、有惊讶,也有欣赏。
被女人这样直勾勾地看着,哪个男人能受得了?何况还是象范敏这样漂亮的女人。
唐寅目光渐渐幽深,低下身子,凑到范敏的耳边,嗅着她身上柔而不浓的麝香,嗓音沙哑的低声问道:“你这样看我,会让我以为你是在邀请我。”
他的吐息喷在范敏的耳朵上,让她的身子几乎都要**掉。
她根本没听明白唐寅的意思,只是张开小嘴,呆呆地回问道:“啊?”
唐寅不再逗她,而是直接以行动来表明。
他一手扶住范敏的后颈,身子也随之低了下来,狠狠吻住那娇艳欲滴的红唇。
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样,并不温柔,狂野、猛烈又充满着邪气。
范敏先是睁大眼睛,脑子也随之一下子变成空白,但很快便恢复过来,她慢慢闭上眼睛,沉溺于那独特的甜蜜之中,迎合着唐寅的索取。
在他的吻下,她觉得自己身体里的力气都快被吸干,身子轻飘飘的,仿佛悬在半空中。当她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真的是悬在空中,唐寅强而有力的臂膀已将她拦腰抱起。
县守府,大厅。
当唐寅重回大厅的时候,横城的官员们已全部离开,剩下的都是平原军的将领,另外还有上官元吉和上官元让。
他坐到正中的椅子上,随即环视众人,说道:“这次抵御蛮邦大军,各位兄弟都辛苦了,我军的损失如何?”说完话,他发现在场诸人中少了一位,皱起眉头,又问道:“张将军吗?”
此时唐寅还不知道张周阵亡的消息。听完他的问话,众人面面相觑,纷纷垂下头来。
沉重的气氛令唐寅觉察到不对劲,他眉头皱的更深,转目看向邱真和萧慕青。
萧慕青没有说话,邱真声音低沉地说道:“大人,张将军……张将军在偷袭敌营时阵亡了!”
“啊?”唐寅大吃一惊,他对张周这个人虽然没有太多的好印象,但也没有坏印象,觉得此人除了有些谨慎过头之外,倒也不失为一名好将领,此时听到张周阵亡的消息,他当即呆住,怔怔回不过神来。
见状,萧慕青不敢再装聋作哑,不管怎么说,张周都是在执行他的命令时殉国的。
他轻轻清下喉咙,说道:“大人,张将军深夜冲入敌营,火烧敌军粮草,但自己也身陷重围,为了掩护其他兄弟的安全撤离,张将军顶住蛮军的骑兵,蛮兵虽众,但张将军宁死不降,最后,寡不敌众,张将军连同麾下五千将士全部以身殉国,但是张将军成功烧毁蛮军粮草,为蛮军的被迫撤退立下大功,望大人能多多追加封赏。”
他的话从头到尾都是在表彰张周,而实际上却是在为自己卸责,他的命令并无问题,也确实起到退兵的成效,只是张周被困阵亡是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
听完他的话,唐寅举目凝视萧慕青。
后者被他看得心慌,急忙垂下头去,不敢正视唐寅。
过了良久,唐寅方收回目光,问道:“张将军遗体是否已经安葬?”
“这……”邱真面露难色,说道:“在蛮军大营里并未找到张将军遗体,只是发现了张将军的头盔!”
“啪!”
唐寅闻言,猛的一拍桌案,怒声质问道:“你们连遗体都找不到吗?”
第150章
在场的众人都被吓了一跳,看着盛怒的唐寅,纷纷垂下头去,没人敢接言。
唐寅自己也分不清楚他是在为张周的死生气还是在为找不到他的遗体而生气,此时他胸口就象堵了一块大石头,一肚子的火气被憋住,无处发泄。过了半晌,他慢慢冷静下来,蛮兵凶残,当时又在粮草被烧的情况下,毁了张周的尸体也是有可能的。
他深深吸了口气,长叹一声,放柔声音,问道:“张将军可有家室?”
白勇这时接道:“张夫人被蛮兵所害,家中只有一女,今年才……九岁。”
唉!唐寅一听这话更觉心酸,他握了握拳头,沉吟片刻,说道:“张将军的女儿若是无人抚养,就过继到我的府上吧!”
“是!大人!”白勇本有心抚养张周的女儿,不过唐寅也有此意,他自然欣然接受,不管怎么说,县守府要比他家舒适、富贵得多,张女在县守府也能得到更好的照顾,这也算对得起张周的在天之灵了。
白勇吸了吸鼻子,哽咽说道:“张将军临死之前曾叮嘱我,若见到大人,就说张周没有辱没我风军的威名!”
那么铁石心肠的唐寅也忍不住眼圈泛起红润,在座的其他诸将皆纷纷以袖拭泪。
唐寅点点头,幽幽说道:“就算没有遗体,也要厚葬!”
“属下明白!”邱真拱手应道,接着,他又说道:“大人,若郡里能增派援军,张将军又哪至于会杀身成仁,死于蛮军大营。我方发到郡里的请援,石沉大海,十余天来,郡里未给平原县增派一兵一卒!”
他这话象是导火线,将在场众人濒临崩溃的情绪瞬间点爆。
朱诺拍案而起,怒吼道:“大人,我们在前线拼死拼活,抵御二十万蛮军,而余合那个狗官在郡里花天酒地,醉生梦死,不杀这个狗官,又怎对得起张将军的英灵,又怎对得起我军伤亡的数万将士?”
“大人,带着我们杀了余合这个狗官吧!”
“对!大人,杀余合——”
众人群情激奋,纷纷站起。
杀余合?唐寅眼中闪出精光,不过余合可是堂堂的郡首,即使过错再大,又岂能是说杀就杀的?
就在唐寅还在犹豫的时候,始终没有言语的上官元让哼笑一声,说道:“唐大人是怕王廷怪罪下来,自己承担不起吧?没关系,象余合这种小人,人人得而诛之,不劳唐大人动手,我去取他的狗头!”
说完话,上官元让转身就向外走。
喀嚓!椅子的把手竟被唐寅硬生生的握碎,他腾的站起身,对正要离去的上官元让喝道:“站住!”
上官元让收住脚步,回头轻蔑地看着唐寅。
唐寅是县守,若去杀郡首,绝对能算得上大逆不道,王廷怪罪下来,唐寅不仅自己性命难保,满门都得抄斩。上官元让还真想看看唐寅有没有这么大的胆量。
此时这个决定,是抉择唐寅日后命运的决定。
他转目看向邱真,这时,邱真也看出唐寅在询问自己,他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唐寅那么聪明,哪能不明白邱真这个毫无变化代表着什么意思,若此事不妥,邱真肯定会出言反对,他沉默无语,就是默认这么做可行了。连邱真都同意这么做,唐寅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他回手将弯刀抽了出来,反手向后一挥,随着咔嚓一声脆响,后面的椅子一分为二,唐寅顿地咬牙说道:“我誓杀此贼!”
哗——唐寅的表态,把在场众人的情绪都推到了顶点。他们早已都死心塌地的追随唐寅了,只要唐寅敢这么干,他们就敢跟着他一起干。
众人中只有上官元吉脑袋摇的象拨浪鼓似的,杀郡首?郡首是普通人吗?是能说杀就杀的吗?若真这么干了,这个篓子可就捅天上去了。
他连声说道:“诸位冷静,诸位兄弟请冷静一下,不管郡首大人有多昏庸,但还轮不到我们来决定他的生死,要处置他,也得通过王廷……”
他话还没说完,邱真正色说道:“国家危难之机,对卖国求荣者,可先斩后凑!”
“卖国求荣?”别说上官元吉满脸的莫名其妙,其他人也没明白邱真的意思。
上官元吉疑问道:“谁卖国求荣?”
“自然是余合!”
“他…超快①他怎么卖国了?”
“余合若未卖国求荣,他为何不给平原县增派援军,为何收受蛮邦的贿赂。”
“蛮邦贿赂?”
邱真仰面大笑,说道:“我们手里的蛮邦之物不少啊,可以随便放一些到余合的家中嘛,临摹笔迹也并非难事,写一些余合和蛮邦的往来通信也很容易嘛,只要杀了余合,死无对证,谁还会深究此事?现在宁军四十万*近盐城,王廷自身难保,它还能顾及到我们这边吗?现在不杀余合,大人不取而代之,还等待何时?”
他这一席话,把在场众人都说傻眼了。
众人搞不清楚是邱真反应太快还是他本来就一直在处心积虑的算计着余合,窥视着他郡守的位置。
不过此时唐寅眼中可放出精亮的光彩,没错,正如邱真所说,此时正是杀掉余合的大好时机,兵贵神速,事不宜迟,现在就应动手。
想到这里,他收起手中的弯刀,向四名军团长喝道:“召集将士,等到晚上随我赶往顺州!”
“属下遵命!”白勇、朱诺、古越、李威四名兵团长齐齐插手施礼,领令而去。
唐寅一声令下,上下齐动,平原军立刻开始筹备起来。
事已至此,上官元吉想拦都拦不住了,而且邱真那番话带给他的震撼也太大了。上官元让和兄长的反应截然相反,他是不怕事大,见唐寅集结军队要赶往顺州城,他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眼睫毛都透出笑意。
唐寅是说行动就行动,雷厉风行,作风果断,当天晚间就带上不足四万人的平原军步兵以及四千多的骑兵,浩浩荡荡开往顺州。
他们才行到半路,就遇到顺州派往平原县的一名小吏。
这人是专门到横城送信的,半路上遇到平原军,他也很是奇怪。
平原军士卒把他带到唐寅近前,后者冷眼瞄了小吏几眼,问道:“你去往横城做什么?”
“我是奉郡守大人的指令,特来平原县传话的!”那小吏可不知道平原军去顺州是为了杀余合,他满面的奇怪,疑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郡守大人要集结军队,抽调平原军的?”
盐城告急,各郡县都在集结兵力,开往盐城增援,协助王廷抵御宁军,余合身为天渊郡郡首自然也不能脱身于事外,本来他没打算调动平原军,毕竟蛮军入侵,平原军得留守县内抵抗,后来听说蛮兵撤了,平原县的危机解除,余合这才派人来调兵,没想到人还没到横城,就和唐寅一众遇上了。
看过余合亲笔写过的书信后,唐寅随手交给邱真,然后用手一指小吏,对两旁的士卒喝道:“拿下此人!”
“唐……唐大人……我有何错……”
那小吏傻眼了,根本不明白唐寅为何要擒拿自己。
没人对他解释,周围的士卒一拥而上,不由分说,将其按倒在地,捆绑结实后拉了下去。
唐寅问身旁的邱真道:“通过此信,能否临摹余合的笔迹?”
邱真一笑,说道:“容易得很,大人,这个交给我了。”
“恩!超快唐寅点点头,随即传令大军继续前进。
顺州。
由于郡城正在集结各县的大军,当唐寅率众进入顺州境内时,根本未受到任何的阻拦和盘问,还有郡里的官员特意出城迎接,将唐寅一众领入城内。
这么多的军队不可能全部入城,唐寅只带上官兄弟、程锦为首的暗箭成员以及数百名骑兵先进入城内,另外,上官元让也跟他近来了。,上官元让一直跟着唐寅,也不说话,就是站在一旁默默的观察。
路上,唐寅问迎接的官员道:“余大人现在何处?”
“就在郡守府!”官员笑道:“郡守大人得知唐大人亲自率众赶来,十分高兴,特别在府内准备好酒席,为唐大人接风洗尘!”
“哦!好、好、好!”唐寅端坐马上,连赞了三声好。
郡守府可比唐寅的县守府气派得多,面积是其两、三倍,里面阁楼林立,气派雄伟,走入其中,装饰得金碧辉煌,即使是最不起眼的角落,也有经过精雕细琢,由此也不难看出余合平日生活的奢华程度。
唐寅进入郡首府,无人拦阻,而程锦一众以及下面的骑兵想跟进去,便被门口的侍卫拦住。
回头看了一眼程锦,向他使个眼色,示意他留在外面见机行事,唐寅没有多说话,身边只带上官三兄弟大步流星走进府邸之内。
此时,郡首府的大厅确实已经准备好宴席,但绝非是只欢迎唐寅一个。
郡首余合,当中而坐,在其两旁的座位,还坐有数名官员,这些人里有副郡首及郡里的高官,还有天渊郡另外两县的县守。
看到唐寅近来,正中而坐的余合哈哈大笑,略微欠了欠身形,摆手说道:“现在就等唐将军呢,快来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