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第六百八十八章
第六百八十八章
别过城主曹章,唐寅携殷柔去往城中的客栈,路上,殷柔关切地问道:“寅,晚上要去双头山吗?”
她才不相信天灾人祸这一套说词呢,更不相信唐寅会玄术妙法,他之所以这么说,肯定是要亲自去趟双头山,帮安城铲除这个大害。
唐寅赞赏地看眼殷柔,柔儿真是越来越了解自己了。他拍拍了肚子,说道:“饿了。”
“啊?”殷柔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他笑呵呵地说道:“肚子饿了,当然要吃东西,修为饿了,自然也要吸食灵气来填补,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嘛!”
殷柔可没有他那么轻松,她正色说道:“我们对双头山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贸然前去,怕是会有危险吧?”
唐寅把玩着她的头发,淡然说道:“区区一些山贼,不足为虑。”
殷柔猜得没错,今晚,他确实打算去趟双头山,只是没想过带其他人。
唐寅一行人在安城找到一家干净又宽敞的客栈住下来,而后,他把尹兰叫了出去,二人在客栈的院中缓缓散步。唐寅低声问道:“暗影有在安城这边可有安插密探?”
尹兰沉吟片刻,正色说道:“有的。”
“联系上他,打听一下双头山的情况,越详细越好。”唐寅说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尹兰插手应了一声,随即快步离去。
尹兰前脚刚走,殷柔也在傲晴和肖敏的陪伴下来到院子里。她边向唐寅走去边向四周张望,说道:“寅,这里挺幽静的嘛!”
唐寅转回身,笑了,说道:“整间客栈只住了我们这一波客人,当然幽静了。”
殷柔叹息道:“安城虽说不算大城,但所处的位置不错,本应该很繁华才对。”
“是啊,以前用人不当,才导致今日的惨状,好在及时亡羊补牢,我看这个新任城主曹章就很不错。”唐寅对曹章印象颇佳,能够启用这样的人,可见新任的县首也差不到哪去。
殷柔也是赞同地点点头,现在还看不出来曹章这个人的能力如何,至少为人是不错。她笑呵呵地看着唐寅,说道:“如果让曹大人知道唐初就是大王,不知他心里会做何感想呢!”
唐寅仰面而笑,说道:“那就不要让他知道好了。”
当日傍晚,先前出去的尹兰回到客栈,同时也把她探听的消息转告给唐寅。双头山以前只是一座荒山,是关泰做了安城城主之后,那里才出现了匪寇。
刚开始时,关泰也有派兵去围剿,但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他又下令收兵,放弃围剿,百姓传言是关泰收了山贼送的五千两银子,所以才临时变卦,放了山贼一马。
结果双头山的山贼在关泰的纵容之下越做越大,人员越来越多,后来,即便安城方面想围剿,也没有那个实力了。
关泰昏庸归昏庸,但不管怎么说,他统兵打仗还是很有一套的,他在时,山贼也会给他几分颜面,虽说闹腾得厉害,但还一直不敢触碰到安城头上。
现在关泰被问斩,换成曹章做城主,加上柳林郡各地叛乱四起,新上任的郡首和县首们忙得昏天暗地,根本顾不上安城这一边,山贼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主意终于打到安城身上。
目前,双头山的山贼不下千人,其中除了流匪和亡命之徒外,还云集了一大批莫地的游侠,这些人聚在一起,实力不容小觑,至少不是一城的城军能对付得了的。
通过尹兰的讲述,唐寅对山贼的实力有了大致的了解。当天深夜,等到身边的殷柔睡熟了,唐寅悄悄从床上起来,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只身离开客栈,直奔双头山方向而去。
安城已无城军,晚间时,城门都被衙役关闭,城门楼上,只有一两名衙役在守夜。
残破的城墙外加上几名未修过灵武的衙役,当然拦挡不住唐寅,就算他直接从衙役身边掠过,后者都得以为是刮过一阵风呢。
唐寅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安城,随后,辨认一下方向,快速地奔往双头山。
他没有骑马,只靠双腿奔跑,但速度却快得出奇,身影在暗夜中时隐时现,只是眨眼工夫,就能跑出十数米远。
三十里的路程,他连半个时辰都没用上便跑到了。到了双头山山脚下,他这才放慢速度。
双头山守卫森严,即便在山脚下,也布置了大量的明岗和暗哨。唐寅根本无意隐藏自己的形迹,堂而皇之地顺着山路向上走去。
他刚走出没多远,忽听山道两旁各传来一声断喝,紧接着,十多名山贼从路边的山石背后蹦出来,站于路中,拦住唐寅的去路。其中有人大声问道:“什么人?报上名来?”
“唐初!”唐寅依然用自己的假名字。
“唐初?没听过。”山贼没想过他是来找麻烦的,毕竟他只是一个人,而且还来得这么光明正大,以为他是来拜山或是投靠的。
“我家将军现在已经休息,你若是拜山,那就等到明日再来,若是投靠,也得等到明日将军醒来之后再说,现在,你可以回去了。”说话的那山贼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唐寅。
唐寅差点气乐了,他脚步不停,依旧继续往前走,同时问道:“如何我现在就要见你们的‘将军’呢?”
“呦!那你是想自找不痛快了!”山贼冷笑出声,看着越走越近的唐寅,等他到了自己近前后,山贼抬起手来,对着他的肩头就是一拳。
他的出手快,可唐寅的手更快,在他的拳头马上要打中唐寅的时候,后者出手如电,一把将他的手腕扣住,也没见他畜力、用力,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那山贼的腕子应声而断,拳头向下垂去。
“啊——”山贼吃痛,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整个身子向下瘫软。
不等他倒地,唐寅的另只手挥出,咔嚓,又是一声脆响,月夜中,一颗斗大的脑袋弹飞到半空中,画出一道弧线,摔落在地,顺着山坡骨碌碌的向下滚去。
嘶!鲜血像泉涌一般喷射出来,将天边弯弯的明月都染成红色。
扑通!无头的尸体直挺挺倒在地上。滴答!血珠由唐寅手掌灵铠的指尖滴落在地。
再看其余的山贼,脸色无不大变,人们愣了那么几秒种,紧接着,纷纷怪叫出声,亮出各自的武器,各短刀、匕首、长刀、长剑一并向唐寅周身袭去。
“萤虫之火!”唐寅哼笑出声,他身形微侧,闪过迎面而来的刀剑,不等对方二人收回武器,他健步窜到二人近前,双掌已同罩起灵铠,向前一抓,正抓在那两人的面门上。
他指尖处的灵铠仿佛钢刀一般,深深插入那两人的头骨里,随着手指划动,头骨也一并也切开,唐寅猛的向回一缩手,就听咔咔两声,再看那二人,整张脸竟被唐寅活生生的抓掉,露出红白相间的脑浆。
啪!唐寅甩手一挥,将手掌里抓着的两张面骨一并扔掉,随即握起拳头,向前猛击出一拳。这拳正打在迎面刺来的钢刀刀锋上。
咔嚓!钢刀的刀身撞在他拳上的灵铠,被折断成十数段,唐寅的拳头去势不减,将对方持刀的手掌连同手臂一同击成肉泥,最后,他的拳头没入那人的胸膛里。
抽回手臂时,他的掌心里多出一颗鲜红又嘭嘭跳动的心脏。随着他五指回缩,心脏被捏个粉碎,鲜血顺着手指的缝隙汩汩流淌下来。
平日里,山贼们的作风就够凶残的了,杀人如麻,手段毒辣,可是这次,他们算是碰到了比他们要凶残十倍、百倍的人。
在山贼眼中,眼前的唐寅根本不是人,更像是个怪物,是个恶魔。
剩下的山贼们彻底被他吓破胆,再不敢战,纷纷调头往山上跑,同时尖叫连连。
唐寅也不急于去追,他倒希望对方能引来更多的山贼,省得自己一个个的去找。
他嘴角挑起,继续一步步的往山上走,与此同时,他的周身上下全部罩起灵铠,整个人好像被一层黑色又柔韧的金属所笼罩,周身散发出蒙蒙又阴冷的乌光。
等他走到半山腰,山上突然涌下来二、三百人之多的山贼,为首的一位,一身白衣,是名不到三十岁的俊秀青年,他手持长剑,在距离唐寅五米远的地方站定,用长剑遥指唐寅,喝道:“来者报名!”
“唐初!”唐寅再次报出自己的假名。
“我双头山与你何仇何怨?为何下此毒手?”白衣青年沉声质问道。
“无仇无怨!就是肚子饿了,想在贵宝地找口饭吃!”唐寅笑呵呵地看着对方。
“既然如此,那就山上请,我家将军最喜好结交天下豪杰,像阁下这样的高手,将军必定会为你准备最好的美酒、佳肴!”白衣青年正色说道。
“不用了,在这里,我已经看到了开胃菜!”唐寅眼中的笑意更浓,如果不是他的面部被灵铠遮挡住,对方定能看到他滑舔嘴唇的动作。
第十集 第六百八十九章
唐寅没想到邵萱真的没穿衣服,邵萱也没想到唐寅真会掀她的被子,两人都愣住了,一个站在床前,一个躺在床上,怔怔地对视。
不知过了多久,象是几秒钟,又象是有一个世纪那么长,邵萱最先打破沉默,发出杀猪般的尖叫声:“非礼啊——”
在她快要击穿人耳膜的高分贝尖叫声中,唐寅回过神来,他冷冰冰地扔出一句:“我对胎毛都没蜕干净的小娃娃没兴趣。”
一句话,令邵萱的尖叫戛然而止,象是被人踩了尾巴似的,从床上一蹦而起,双手掐腰,怒视唐寅道:“谁胎毛没蜕干净?谁是小娃娃?”
邵萱的年纪是小,顽劣的性格也着实可恶,但她毕竟是女生,只穿着薄薄的肚兜和亵裤站在唐寅面前,还是令他有不自在感。他深吸口气,侧回头,对门口的两名侍女喝道:“出去!”
见他要让侍女离开,邵萱下意识地叫道:“不许走!”可能因为经常会受到责罚的关系,她的第六感十分敏锐,这时候也意识到如果侍女走了,自己也就要遭殃了。
二女都是邵萱的贴身侍女,她俩哪敢让穿着单薄的公主独自和盛怒下的唐寅呆在同一间房里。两名侍女非但未走,反而还走上前来,拣起扔到地上的被子,帮邵萱披上,然后又对唐寅说道:“大王……”
“出去!”这两个字是唐寅从牙逢里挤出来的。他转身正视二女,一字一顿地问道:“你二人要抗命不遵?”
二女闻言,立刻吓得一哆嗦,急忙回道:“奴婢不敢!”
“那就立刻滚出去!”
看着唐寅快要喷出火焰的双眼,两名侍女不敢再无视他的命令,双双向邵萱望了一眼,露出‘请公主自求多福’的表情,然后在唐寅的怒视下唯唯诺诺地退出卧房。
“不准!听到没有,本公主不准你们走……”
邵萱还想叫回二人,而两名侍女已退出卧房,并将房门关严。
“我饶不了你俩……”邵萱气的跳脚。
床前的唐寅冷冷说道:“你还是先考虑你自己吧!”
邵萱先是一惊,接着又不以为然地看向唐寅,老神在在地问道:“说吧,你这回来找本公主又是为了什么事?”
“你还问我?”唐寅气笑了,反问道:“汤里的蚯蚓是你放的吧!”
“什么蚯蚓,我不知道。”邵萱回答的干脆。
“厨房里的厨师已经承认你有去过厨房。”厨师有没有承认,唐寅并不知道,这么说只是在诈邵萱。
邵萱虽然机灵,鬼主意又多,但论城府哪能比得上唐寅。她不疑有它,耸肩说道:“我去过厨房又能什么样……”
她话还未说完,唐寅的拳头已握的嘎嘎作响,说道:“果然又是你!”
见他脸色阴沉的吓人,邵萱下意识地倒退一步,颤声问道:“什么是我?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我上次的警告吧?”唐寅边说着话,边爬上床去,*近邵萱。
上次的警告?邵萱想了一会才想起唐寅上次的警告是什么。她脸色顿变,慌慌张张的退到床角,再无路可退,颤声说道:“你……你敢打我?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告诉王兄,让他和你没完没了……”
“你的王兄没管好你,我代他管教,他感谢我还来不及呢!”唐寅慢悠悠地说道,继续*近邵萱。
“你你敢……”
她话还未说完,唐寅已一把将她抓住,微微用力一拉,便把她按在自己的腿上。邵萱哪肯乖乖就范,手脚乱挥,对唐寅又打又踢,只是她的力气太小,拳脚打在唐寅身上,不痛不痒,反而把自己震的手脚生痛。
公主出身的邵萱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她气极,对准唐寅的手臂,恶狠狠的咬了下去。唐寅微微皱眉,邵萱身子才这么大一点,咬力倒是不小。他也不着急将她推开,抬起另只手,直向邵萱的小屁股猛拍下去。
啪!
“啊——”
这一巴掌下去,邵萱立刻松口,同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感觉自己的屁股火辣辣的疼痛,象是着火似的,小丫头气的再次咬向唐寅的手臂。唐寅也未客气,没有半点的怜香惜玉,巴掌连续拍打在邵萱的屁股上。
两名退出卧房的侍女此时都蹲在房门口,听着里面的啪啪声以及邵萱的撕心裂肺的哭喊,二女一个劲的擦冷汗,想要进去,但又不敢,满脸的担忧之色。
不知过了多久,连唐寅都记不清楚自己打了多少下,被他按在腿上的邵萱渐渐的不再挣扎,喊声也越来越微弱,最后只剩下嘶嘶的抽泣和哽咽声。
看邵萱终于老实了,唐寅的怒火也消退了不少,他双手托在邵萱的腋下,将其擎起,然后放到床上,说道:“这次给你个教训,若还有下次,我会打的更狠,知道吗?”
“……”邵萱没有答话,趴在床上,只是默默的哭。
叽叽喳喳的小丫头突然变的沉默,让唐寅反而觉得很别扭。他推了推邵萱,说道:“我在和你说话呢!”
“……”邵萱依然不说话,不过转过头来,用两只哭的通红的大眼睛默默地看着唐寅。她眼中的泪水似乎在控诉着唐寅刚刚犯下了多么不可饶恕的暴行,有那么一瞬间,就连唐寅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明明做错事的是她,怎么反而象是自己做错了?他用力地握了握拳头,也不知道是在怨床上的邵萱,还是在恨他自己的心软。
唉!唐寅暗叹口气,目光下移,落到邵萱小小的翘臀上,他伸出手来,将上面的亵裤褪下一些,看到她的屁股蛋已比猴屁股还红。
“你干什么……”邵萱终于开口了,带着哭腔问道。她年纪太小,对男女之事还不懂,看到唐寅褪下自己的亵裤,她只是觉得有些别扭,有些害羞……
唐寅没有说话,从怀中掏出一只圆形的小铁盒,打开盖子,将里面的药膏抹在邵萱通红的翘臀上。
药膏冰凉,涂抹之后,火辣辣的灼疼感减轻了许多。邵萱惊讶地看着唐寅,疑问道:“你在给我上药吗?”
“闭嘴!”唐寅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他怀疑自己肯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如此好心的给邵萱这个顽劣丫头上药。
他讨厌现在这样心软的自己。
仿佛没听到他的呵斥,邵萱贼溜溜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说道:“其实你并不讨厌我对不对?”
“不对。”唐寅连想都未想,回答的干脆。
“其实你是很关心我的。”邵萱自顾自地做着结论,随后她又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因为我以后会成为你的新娘?”
扑!唐寅险些吐血。他将手中的铁盒扔到邵萱的面前,然后站起身形,皱着眉头又看着邵萱一会,最后转身向外走去。
“喂,你还没有回答我呢?”邵萱想起身拉住他,可是身子刚一动,屁股就传来强烈的刺痛感,让她无力地又趴回到床上。
唐寅什么话都没说,拉开房门,走了出去。蹲在门外听声的两名侍女吓的脸色煞白,急忙跪地,垂着头,不敢正视唐寅。
临出门前,唐寅停下脚步,头也没回地说道:“以后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不准出院一步,直到你学乖为止!”
“切!”床上的邵萱听后发出一声嗤笑,嘟囔道:“我要你管?!”
唐寅不再停留,大步走了出去。他怕自己再呆下去,巴掌又会落到邵萱的屁股上,她就是有惹人发毛的本事。
离开邵萱的庭院,他也在暗自琢磨邵萱的问话,自己喜欢她吗?仔细想想,唐寅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气她归气她,实际上并不讨厌邵萱,不然又怎么会亲自给她上药。
或许自己也是喜欢她的吧!但唐寅知道,就算是喜欢,也和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是不一样的。给她上药的时候,自然也有触摸到她的小屁股,他当时可完全是心静如止水。
等邵方来后,应该让他把这个麻烦精领回他们莫国去。唐寅心里暗暗琢磨着。
翌日。
邱真又来找唐寅,到校军场观看接下来的比武。这次唐寅情致缺缺,将此事推脱掉了,只是交代邱真,将今天比武的结果回报于他即可。
唐寅不想去,邱真也无法勉强,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今天是陈修、雷震、周昌、魏轩、孔炎、田佳、叶堂以及南业八人之间的对决。他们能进入到第二轮,实力自然是高人一筹,今天的比武也比前一天要精彩得多。
经过一整天的比试下来,最终胜出的是雷震、魏轩、叶堂、南业四人。
本来前三组进行的很快,只用了小半天的时间就比完了,可到了南业与田佳这一组的比武,又变得拖沓起来。
两人鏖战了五十个回合,未分胜负,这时候已到正午,邱真只能传令让二人暂停比武,先吃午饭,等到下午再比。
可到了下午,两人一直打到天近傍晚,在校军场内足足恶战了三百多个回合,最后这场漫长的比武终于以筋疲力尽的田佳一招不慎,被南业打下战马而最终告负,南业也再次‘侥幸’胜出。
第十集 第六百九十章
第六百九十章
洪天也明白一千人打一个可以轻松取胜,关键是现在山寨里没有千人,许多兄弟已经派出去包围安城,此时,除了被杀的那些兄弟外,剩下的人都在这里了。
他没有理会手下人怒吼,满脸堆笑,向唐寅拱手说道:“如果前辈要钱,尽管说出个数目来,洪某就算挖地三尺,也会为前辈凑齐,如果说前辈想要女人,那也好办,山寨里现在就有现成的,高矮胖瘦,任由前辈挑选。”
话说到这种程度,他也算是做出最大的礼让。不过唐寅闻言,好像听了多么好笑的笑话似的,仰面大笑起来,过了半晌,他才止住笑声,说道:“如果我就想要你们的命呢?”
洪天脸色顿是一沉,冷冷说道:“若是如此的话,我等也只能以死相搏,前辈的灵武虽然高强,但我们也是人多势众,真要是非拼个鱼死网破不可,还不知道最后谁输谁赢呢!”
“那就试试喽!”说话之间,唐寅猛然一个箭步窜出,直接跳到洪天近前,镰刀抡圆了,立劈华山的向他头顶砍去。
好快的身法!好快的刀!洪天连灵铠化和兵之灵化都还没来得及完成,唐寅的刀已落至他的脑门上方。洪天下意识怪叫出声,身子横着轱辘出去,险险地躲开唐寅这一刀。
唐寅收刀,顺势横着一扫,又斜斩洪天的脑袋。眼看着镰刀的锋芒砍至洪天的脑后,后者还趴在地上呢,这时候,两名修灵者同时挥出灵剑,硬挡唐寅的镰刀。
耳轮中就听当啷一声脆响,那两把灵剑是挡住了镰刀,但也被镰刀的锋芒硬生生的砍折。
趁着镰刀受阻的空档,洪天又向旁轱辘出好远,这才从地上爬起,同时也罩起灵铠,并把手中的双锤灵化。
平日里,洪天也是横行霸道惯了的,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他气得暴跳如雷,嘶声吼叫道:“兄弟们,给我一起上,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
“杀——”随着他一声令下,双头山的山贼们开始对唐寅展开合力围攻。
他们总共有三百多号人,当中还不乏修灵者,若换成旁人,确实难以应对,但对于唐寅而言,这样的战斗与千军万马的战场比起来,简直如同儿戏。
率先攻向他的是几名游侠,其中一女子最为凶狠,手持灵化了的双短剑,向唐寅连连抢攻,剑剑都奔他的要害。
唐寅刚开始时只招架不还手,看准对方的攻击间隔,抓住机会,猛然出手,一记重拳打出,直击女子的胸口。
他的出拳又快又狠,女子吓得惊叫一声,本能的抽身后退。唐寅得理不饶人,箭步跟上前去,化拳为掌,立劈她的面门。
女子迫不得已,只能竖起短剑,以剑锋去挡唐寅的掌刀,想迫使他收掌,哪知唐寅这一掌只是虚招,手掌向下一沉,由双剑之间的缝隙中直插进去。
扑!他的指尖正插在女子的胸膛,灵神境的灵铠太坚硬也太锋利了,尤其是指尖处的灵铠,简直比刀子还要锋利,随着一声闷响,女子胸前的灵铠被瞬间刺破,唐寅的整只手掌都没入她的胸膛里。
女子惨叫一声,仰面摔倒在地,出气多,入气少,眼看着是不行了。见到她惨死在唐寅的手刀之下,周围的几名游侠齐齐怪叫一声,红着眼睛,像疯了似的对唐寅展开猛攻。
唐寅朗声大笑,不慌不忙地挥舞镰刀,从容应战。
双方只战了三个回合,便有一人的双腿被唐寅的镰刀钩了个正着,只听得咔嚓一声,那人的双腿被生生切断,由于刀速太快,他的身子已然倒地,但双腿还站于原地。
那人疼得满地翻滚,鲜血洒出好大一片。唐寅快步上前,恶狠狠一脚踢在他的小腹上,那人如同皮球似的,横着飞了出去,正撞在另一名游侠身上。
他二人双双摔倒,滚成一团,不等他俩回神,唐寅已如影随形的追到近前,拿刀攥当枪使,直直刺了下去。
扑哧!一刺双命。刀攥将他二人的身子一并刺穿,死死钉在地上。两人都来不及挣扎,黑暗之火已烧遍他俩的周身,白腾腾的灵气散发到空中。
唐寅片刻也不停顿,单手持刀,用力一抬,将二人挂在刀攥上的尸体一同挑起,紧接着,他臂膀挥动,将尸体甩进人群里。
两具尸体刚刚砸倒数人,唐寅就到了,镰刀挥舞开来,或砍或劈,或刺或挑,只眨眼的工夫,在他的镰刀之下又增添了十数条冤魂。
越战,空中凝聚的灵气越多,唐寅也是越加兴奋,两只眼睛闪烁的绿光已如同两盏绿色的灯泡,随着他的身形快速移动之间,绿光在夜空中画出两道长长的绿芒。
在山贼眼中,这哪里还是人,就是绿眼的恶魔!
疯狂围攻唐寅的那些游侠并没等坚持多久,很快便被唐寅斩杀殆尽,接下来,他把目标锁定在普通山贼身上。
这些人更加不是唐寅的对手,在唐寅狠毒又凶残的杀戮之下,三百左右的山贼最后只剩下百余人,而且个个都被吓破了胆,再不敢战,如同一盘散沙似的四散奔逃。
唐寅正打在兴头上,见对方向四面八方溃逃,他想都没想,施展暗影飘移便追了出去。
在山坡上,山贼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而且是这边的惨叫声还未落,那边的惨叫声又起,有时候是相隔数米,有时候则是相隔数十米,要是让不了解内情的人看了,还得以为是有大批的灵武高手在一同追杀山贼呢!
也不知道追杀了多久,直至在唐寅的感知范围之内再无活人,他这才告一段落,停下身形,边把空中飘荡的零散灵气吸食掉,边喘着粗气歇息。
只休息片刻,他猛然想起自己打了这么久还没看到山贼的头领洪天跑哪去了,他心思转了转,随即提起镰刀,快速地向山顶的山寨奔去。
此时,山寨的大门业已被关闭,在寨墙之上,站有数十名手持弓箭的山贼,看到唐寅冲杀过来,山贼们二话不说,举箭就射。
当啷!唐寅挥刀挡下数箭,不过仍有箭矢透过他舞出的刀幕,狠狠钉在他的身上。有灵铠护体,零星的箭矢伤不到他,只能把他前冲的身形略微挡一挡。
心中冷笑一声山贼不知死活!唐寅在距离寨墙还有十米的距离便施展出暗影飘移,直接闪到寨墙之上。
寨墙上的山贼被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唐寅吓得浑身发毛,有几人直接扔掉手中的弓箭,抱着脑袋,调头就往山寨内跑,另外那些山贼倒还有些骨气,怕归怕,但仍抽出钢刀,与唐寅拼命。
可惜的是双方实力相差太悬殊,他们这些人连给唐寅塞牙缝都不够。连一分钟的时间都没坚持到,数十名山贼便已全部倒下,有些尸体是挂在寨墙上,有些尸体则摔落在寨墙下。
唐寅特意手下留情,留了一个活口,他把镰刀的锋芒顶在那人的脖子上,语气毫无起伏地问道:“说,洪天现在在哪!”
那名山贼强装镇定,冲着唐寅叱牙裂嘴地说道:“狗贼,就算你杀了老子,老子也不会告诉你的!”
唐寅可没有时间和他耗下去,他冷笑一声,手掌微微翻动,就听沙的一声,镰刀将山贼的左耳一下子削掉。
“啊……”山贼惨叫,双手捧住断耳,身子痛得直打哆嗦,鲜血顺着他手指的缝隙汩汩流淌出来。
“再不说,我就削掉你另一只耳朵,挖你的眼,割你的鼻,斩你的舌,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唐寅贴近山贼,两人的鼻子都快碰到一起。
如此之近的距离,山贼把他的那对绿眼看得更加清楚,心里也越加的惊恐慌乱。
唐寅的话,他完全相信,甚至在他看来,这世上没什么事是这个绿眼恶魔做不出来的。他强装的气势瞬间软了下去,颤声说道:“将军……将军应该是去了宝库……”
“宝库在哪?”
“就……就在大厅的后面……”说话之间,山贼伸出血迹斑斑的手向山寨内指了指。唐寅顺势望了一眼,随即再不多问,站起身形,毫无预兆,一脚踩在山贼的脑袋上。
咔!伴随着头骨破裂声,山贼脑浆迸射,连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命呜呼。
这名山贼说得还真没错,洪天确实去了宝库。
刚才在山寨外面,他亲眼目睹了唐寅的可怕,他有自知之明,以自己的灵武,别说不是人家的对手,即便是十个自己捆到一块也未必能打得过人家。
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逃走,先保下性命再说。
趁着唐寅正和下面的山贼们厮杀,洪天悄悄退出战场,回到山寨,就算要跑,他也不能空着手跑,得把自己苦心赚来的那些宝物一并带走。
在宝库当中,双头山的山贼积攒下的金银珠宝还真不少,虽不至于堆积如山,但至少也能算是富甲一方。
进了宝库之后,洪天是什么都想拿,什么都舍不得丢掉,他把自己的双锤都扔了,找到一只结实的空箱子,拼命的把金银珠宝向里面塞。
第十集 第六百九十一章
等到洪天装了满满一箱子的金银珠宝,正拖着往外走的时候,就听到房门口有人嗤笑道:“你还真是贪财啊!为了这些金银珠宝,竟然连命都可以不要。”
洪天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急忙抬头观瞧,站在宝库门口的那人不是唐寅还是谁?
他怎么来得这么快!
洪天脸色顿变,下意识地放下手中的箱子,没笑硬挤笑,结结巴巴地说道:“原……原来是前辈……只要前辈肯放在下一条生路……这……这里的一切就都是前辈你的……”
唐寅冷笑一声,说道:“你死了,它们也全是我的。”
洪天冷汗流了出来,对眼前这个软硬不吃的凶神,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沉默了一会,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叫道:“在下与前辈无冤无仇,前辈就……就放了在下吧!”
“像你这样的人,与其苟且偷生的活着,还不如成为我的一部分来得有意义,难道,不是吗?”
唐寅边说着话,边缓步走向洪天,同时向宝库的四周张望,叹道:“看起来,你在双头山这段时间,也搜刮了不少钱财,想必,以前也有很多人求过你手下留情吧!”
“这……这……”洪天跪在地上,支吾不语,一个劲的擦冷汗。
“站起来!”唐寅在洪天面前站定,低头看着他,冷声说道:“你刚才的气势都哪去了?拿起你的武器,和我堂堂正正的打一场。人生在世,就算死也应该死的有骨气!”
“前辈饶命,前辈饶命啊……”
洪天哪敢站起来,跪在那里,磕头如捣蒜,鼻涕眼泪一同流了出来,连连求饶。
唐寅懒得再废话,提腿一脚,正踢在洪天的下巴上,再看后者,整个人像个弹簧似的,向上弹起两米多高,然后重重摔回到地上,口鼻喷血,口中的牙齿都碎了好几颗。
“前……前辈……饶命啊……”即便是躺在地上,神智模糊了,洪天仍在断断续续地哀求着。
唐寅摇了摇头,看来想让他站起来和自己打一场比直接杀掉他还难。
“诸如此类,也配落草为寇,笑话!”他弯下腰身,一把把洪天的脖子抓曱住,向上一抬,单手将其高高举起,随着他意念转动之间,黑暗之火生出,就听呼的一声,黑色的火焰烧遍了他的周曱身。洪天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手脚乱挥,但只过了片刻,他的叫声戛然而止,脑袋和四肢无力地垂了下去,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被吸干精华似的,事实上也确是如此。
扔掉干枯的尸体,唐寅扬起头来,将飘荡在空中的灵气吸入体内,与他自身的灵气融为一体。随后,他吁了口气,看着周围的金银珠宝,愣了片刻,转身走了出去。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些钱财,想来,也只能交由安城的官曱府来处理了,毕竟双头山属于安城曱管辖之内,所掠来的钱财,大多也属于安城附近的百姓。
对于双头山的山贼,唐寅没打算留下活口,出了宝库后,他在山寨里又做了一番仔细搜查,把那些藏起来的山贼一一揪出。
当他搜到山寨的后身时,发现一座地牢,里面还躲藏有十多名山贼。
唐寅直接用镰刀劈开地牢的大门,冲杀进去,只是一个照面,就有五名山贼死于他的刀下,剩下的几名山贼再不敢战,吓得纷纷往地牢深处跑。
他快步追了进去,穿过不算长的甬道,空间豁然宽阔,这是一座有十余间牢房的大型地牢。
“别过来,再过来我们……我们就杀了她们!”剩下的山贼不知道从哪推出一大群女子,她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穿着破烂,衣不遮体,吓得哆哆嗦嗦,抱成一团。
此时,几名山贼把钢刀架在她们的脖子上,叱牙咧嘴的向唐寅连连叫嚷。
唐寅气乐了,反问道:“她们的死活又与我何干?你们以为搬出这些女人就可以保住你们的性命了?”说话时,他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着。
山贼们拿这些女子做要挟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生死攸关之时,只能拿她们做救命稻草,可见到对方根本不受要挟,他们也急红了眼,其中一人大叫道:“他娘的,要死老曱子也得拉上几个做垫背!”
说着,他举起手中的钢刀,对准一名女子的脑袋,作势要砍下去。
不过他举刀的这个动作在唐寅看来可是个难得的出手机会。他身子突然一虚,再现身时,已到了那山贼近前,手掌如同刀子一般,刺进山贼的头颅。
没有叫声,那山贼当场毙命,当啷!高高举起的钢刀也随之落地。
其他的山贼见状,无不吓得魂飞魄散,可是他们来没来得及做出下一步反应,唐寅仿佛化为鬼魅,身形如电,从众山贼身边一闪而过。
就在他一走一过之间,几名山贼的喉咙齐被划开,伤口之细,薄如纸张,鲜血喷出,在空中化成一团团鲜艳的血雾,同时也溅得周围那些女子满脸满身。
“啊——”不知道是谁先最尖叫出来,紧接着,地牢里叫声四起,女人们抱着脑袋,拼命地嘶吼着、尖叫着。
对于唐寅而言,她们尖锐又刺耳的叫声绝对比山贼手中的刀剑利刃要来得可怕。他下意识地倒退一步,环视在场的女子们,深吸口气,蓄足力气,大喝道:“不要叫了!”
他这一嗓子,就像是晴空炸雷一般,回音在地牢里久久不散。不过,也确实把在场的女人们都震慑住,人们止住叫声,一个个瞪大惊恐万分的眼睛,呆呆地看着唐寅。
“你们现在自曱由了,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说完,唐寅暗暗摇了摇头,提着镰刀,转身向外走去。
“壮士!”一名女子快步上前,伸手抓曱住他的胳膊。
唐寅顿时停下脚步,转回身,两眼直直瞪着她。
看着他那对闪烁绿光的眼睛,仿佛要生吞自己的眼神,女子吓得哆嗦一下,急忙松开手,颤声说道:“小女子多谢壮士的救命之恩……”
“我不是来救你们的!”只不过是顺带手罢了。见她没有再抓着自己,唐寅的眼神这才柔和了一些,但语气中仍流露出不容人亲近的距离感。
“那壮士是来……”
“杀人的。”唐寅回答得轻描淡写。
不过在场的女子们却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自己不会是刚出龙潭又入虎穴吧?!
看出她们脸上的怯怕之意,唐寅笑了,轻蔑的笑,他慢悠悠地说道:“你们放心,我要杀的和想杀的人并不是你们。”
顿了一下,他又道:“外面的山贼已经死曱光了,现在,你们可以放心大胆的离开,如果还需要盘缠,宝库里有很多,自己去拿吧!”
说话之间,他又要往外走,刚才那女子又惊又喜地抢步上前,伸手拦住他,说道:“不管怎么说,我等的性命是壮士搭救的,请受小女子一拜!”
话音刚落,她已跪倒在地,冲着唐寅连磕了三个头。其他的女子见状,也都纷纷跪下来,一个个喜极而泣,又是叩首,又是道谢。
唐寅站在原地没有动,或者说他不知该做何反应,直到众人都叩谢完了,他这才回神,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咙,说道:“现在你们可以走了吗?”
“这位壮士,小女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拦住他的女子继续说道。
唐寅暗道一声麻烦,摆手说道:“既然是不情之请,那就不要再说,我也该走了。”
“壮士请留步!”那女子倒很有锲而不舍的精神,根本不理会唐寅的反应以及他语气中的冰冷,说道:“既然是壮士搭救的我们,那壮士就好人作到底吧,请送这些姐妹们回家。”
唐寅难以置信地挑起眉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正视起这名女子,上下打量着她。
这名女子蓬头垢面,也看不清楚她的长相和年岁,身材倒是不矮,比其他那些女子起码高出大半个头,估计在一米七往上,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看起来,比其他那些女子狼狈得多。
“姐妹们都是些弱女子,这样回家,路上难免不会发生意外,还请壮士多多体谅……”
不等她把话说完,唐寅已不耐烦地打断道:“不要再说了,我最多可以把她们送到安城,至于以后要怎么回家,那就自己去想办法。”
听闻这话,那女子笑了,乌黑的脸上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她福礼道:“小女子多些壮士!”
她笑时露出的牙齿引起唐寅的注意,后者笑问道:“你只要我保护她们,那你呢?”
“小女子可以自保,如果壮士肯送我一颗聚灵丹的话。”她垂首说道。
“你会灵武?”
“略识皮毛。”
唐寅点点头,也对,如果她灵武高强的话就不会被这儿的山贼捉到。他收起身上的灵铠,同时散掉双刀的灵化,而后,从怀中取出一只小药瓶,递给那女子。
聚灵丹是修灵者必备之物,当然,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丹药,随便哪家药铺都有卖的。
第十集 第六百九十二章
南业被雷震释放的万刃流星斩*的手忙脚乱,连连后退,而飞射过来的灵波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再这样下去,自己必败无疑。
想到这里,南业将牙关一咬,运起全力,猛然大喝一声,灵刀乍现出光芒万道,一瞬间,战场的中央仿佛升起一颗朝阳,亮的让人无法正视。
眨眼工夫,光源的中心破碎开来,化为无数条光线,然后全部向雷震急速射去。
那是一根根锋利无比能断金碎石的灵刺。
雷震释放出来的灵波碰上灵刺时,立刻被击得粉碎,而灵刺去势不减,依旧向他飞来。
他心头一颤,暗暗咋舌,这应该就是灵幻·灭的终极威力灵幻·极了!面对如此强劲的灵武技能,雷震也不敢抵其锋芒,抽身横着窜了出去。
他闪躲的虽快,但还是有灵刺刮到他的身上,雷震身侧受其波及的灵铠顷刻之间化为白雾,这还多亏他闪躲够快,不然半个身子得被密集的灵刺穿成肉酱。
周围观战的人们都看傻了眼,直到现在他们才知道,原来南业也是如此厉害的,他的灵武技能原来也是如此恐怖的。
南业的灵幻·极未能把雷震打败,但也*得对方甚是狼狈,他以为自己抓住了取胜之道,对准闪躲开的雷震再次释放灵幻·极。
金属性修灵者的灵波、灵刺本就刚猛异常,加上又是灵幻·极这种终极技能,雷震无从招架,也想不出来用什么技能能抵挡得住,只好再躲。
他躲的快,南业技能释放的更快,只见场内乍现的光芒时起时落,数以百计、千计的灵刺不时生出,四处飞射,而首当其冲的雷震被*的上窜下跳,东躲西藏,甚是狼狈,形势岌岌可危。
高台上的邱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低头看眼坐在椅子上笑呵呵的唐寅,轻轻叹口气,说道:“看来……是大局已定了!真没想到,一直不被看好的南业竟然能最终摘得桂冠。”
唐寅怪异地瞄了邱真一眼,笑道:“大局已定是真的,不过取胜的一定不会是南业,而是雷震。”
“啊?”邱真一怔,疑问道:“大王为何这么说?现在南业明明已把雷震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了……”
他话还未说完,唐寅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道:“把对手打到毫无还手之力和杀伤到对手是两个概念。南业如此连续不断的释放技能,即便他的修为再高深,也坚持不了多久,等他力尽,就变成任人宰割的羔羊了。南业修为虽高,灵武虽强,但经验太浅,需要磨练的地方还多着呢!”
“原来如此。”邱真听的似懂非懂,他对灵武也没有太深的研究,此时也就是看个热闹。
果然,正如唐寅所说,在连续释放完六次灵幻·极后,南业开始气喘,豆大的汗珠子顺着面颊不断滴淌下来,反观雷震,模样虽然狼狈,被*得游走不断,不过人却是十分轻松,甚至还有闲暇观察南业的状况。
南业把体内最后的灵气也凝聚起来,冲着雷震释放出最后一击,不过这回他多了个心眼,没再用灵幻·极,而是改用灵乱·极。
自己的杀招已经被对手连续躲避开六次,如果再用相同的杀招,那就真成了傻子了,南业决定改用灵乱·极这种大范围攻击技能,或许还能起到出人意料的奇效,也让雷震无从躲闪。
他突然的变招还真把雷震吓了一跳,如果换成旁人,这时候可能真就不知该如何应对了,躲也不是,抵挡也不是,而雷震的反应太快,仓促之间,他同样释放出灵乱·极,与南业来个针尖对麦芒的硬碰硬。
由于是仓促出招,雷震释放灵乱·极要相对较弱一些,加上南业是金属性的修灵者,灵波甚强,二人的灵乱·极碰撞到一起,大多数的灵刃都相互抵消,不过还是有一些灵散的灵刃击打在雷震的身上。
沙沙沙沙——灵刃切过灵铠的声音不断,只是一刹那,雷震身上的灵铠就多出十多条大口子,险险伤到下面的皮肉,好在南业已是强弩之末,灵波的强度大打折扣,不然这十多道灵波也足够把雷震的身躯切成数块的。
等二人的灵乱·极过后,场上飞土消散、尘埃落定,南业力尽,身子摇摇晃晃,勉强站立,举目望了望对面的雷震,见自己的最后一击仍未能伤到他,他心里哀叹一声,再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
此时雷震也是长嘘口气,暗道一声好险,只要南业的灵乱·极威力再强一点,自己必死无疑。停了好一会,他那颗快蹦出嗓子眼的心脏才算是平缓一些,他提戟走到南业近前,低头看着他,将戟尖向前一探,抵在南业的脖子上,说道:“南兄,你输了。”
南业苦笑,散掉灵铠,放下腾龙飞凤刀,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点头应道:“雷兄灵武高强过人,在下输的心服口服!”
雷震闻言,将抬起的战戟也放了下去,正色道:“南兄今日之败,并非实力不如我,而且败于经验不足,日后,我必不会是南兄的对手。”
南业扬起头,惊讶地看着雷震。
这时候,周围观战的将士们都回过神来,顿时间,整个校军场都沸腾了,欢呼声、锣鼓声连成一片。这是一场令人叹为观止的灵武高手之间的对决,也是让众人毕生难忘的一场比武。无论是胜利的雷震,还是最后力气耗尽的南业,人们都是打心眼里佩服。
雷震最终能摘得桂冠,没有人会感到意外,南业夺得榜眼,倒是让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不过看到最后的这场比武,所有人都认为南业是实至名归,当之无愧。
看着获胜的雷震,唐寅嘴角扬了扬,转头看向身旁的邱真,问道:“邱真,我交代你的事都办好了吗?”
邱真点点头,说道:“是的,最迟两天便到。”
“很好。”
唐寅站起身形,走到高台前沿,向四周欢呼雀跃的将士们摆摆手。
见状,偌大的校军场内立刻变的鸦雀无声,人们的目光齐刷刷聚集到唐寅一人身上。
他深吸口气,朗声说道:“本王颁布的纳武令,最终夺冠者为雷震!”
哗——随着唐寅话音,校军场又是一片沸腾。
隔了好一会,唐寅才再次摆摆手,示意众将士禁声,然后他继续说道:“按照本王当初的承诺,获胜者赏金千两,并赐封子爵位!”
说完话,他侧头向邱真使个眼色,后者会意,立刻叫人去擂鼓。
咚、咚、咚——很快鼓声响起,也不知道是谁最先带的头,校军场内数万的风军将士开始齐齐振臂高呼,叫喊着雷震的名字。
当雷震走到高台上前来领赏的时候,四周的喊声仍未中断,声浪一波波直冲云霄。
千两的黄金装在一只精致的小木箱里,唐寅示意手下的侍从把木箱交给雷震。
不过雷震并未接木箱,他冲着唐寅拱手施礼,说道:“小人多谢大王厚恩,不过,小人已决定不留军中任职,这些黄金,小人收之有愧,大王还是赏给那些愿留在军中效力的兄弟们吧!”
唐寅眯缝着眼睛看着雷震片刻,微微一笑,说道:“君无戏言!既然当初许下这样的承诺,本王就一定会遵守。”顿了一下,他走近雷震,含笑低声问道:“难道你真的不想留在军中?你听听四周的欢呼声,将士们都很喜欢你,也很崇拜你啊!”
雷震缓缓垂下头去。
他不是聋子,四周那一声声惊天动地的呼喊他自然听得到;他没有达到无欲无求的境界,人们的推崇也让他心血澎湃。不过他已是家中独子,他若投军,家中的二老谁来照看?再者说战场无常,大将还难免阵前亡呢,一旦他也有个三长两短,年迈的父母以后还怎么活下去?
这些事情他不能不顾虑。沉默了片刻,他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说道:“大王,小人实在不愿留在军中,还望大王……放小人回家吧!”
雷震还真是够坚持的!唐寅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本王也不难为你了,不过,本王倒是希望你能在都城多住些日子,这总该不会让你为难吧?”
他已经这么说了,雷震不好再拒绝,即便他现在归心似箭。他再次施礼,说道:“小人多谢大王!”
“恩!”唐寅又向一旁的侍从招招手,后者端过来一只托盘,上面有红绸覆盖。他走到唐寅近前,后者将上面的红绸扯掉,下面摆放的是一面金光闪闪的铜牌。那是子爵的爵牌。
唐寅把铜牌拿起,向雷震面前一递,同时一语双关地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便是风国的子爵,本王希望你以后的所做所为能对得起自己身上的爵位!”
雷震面色一正,急忙跪倒在地,叩首施礼,同时高举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铜牌。
本来子爵的爵位他也是不想要的,不过这时候再推辞,就太驳大王的面子了,他只能硬着头皮接下。
第十集 第六百九十三章
唐寅交代邱真办的事是接雷震的父母到盐城,当然,这是瞒着雷震秘密进行的。
看得出来,雷震是孝子,若想软化他的态度,将其收为己用,首先得拉拢到他的父母。
邱真派去的人很客气,说是雷震在都城做了大官,现在要接二老同住。雷震的父母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众人的连哄带骗下去了盐城。
等到了盐城之后,邱真特意在城中买下一座不算小的宅院,让雷震的父母住下,宅内佣人、丫鬟应有尽有,吃穿住行皆由邱真来安排,为了让二老能在盐城能住得安心,邱真甚至连左右的街坊都买通了,让他们时常到雷震父母的家中去窜门,陪二老聊天,不让老两口在人生地不熟的盐城住的太寂寞。
雷震的家是猎户,父母都是普通的百姓,日子就算过的不贫困,但也富裕不到哪去,现在突然在都城有了大房子,而且佣人成群,吃穿住行皆由朝廷安顿,左右的街坊也都十分善意,相处的亲如一家,老两口自然非常高兴。
被唐寅留在盐城的雷震还急于回家,可他哪里想到,他最最挂念的双亲竟然早已到了盐城,而且日子过了即安逸又舒适,完全把盐城的宅子当成了自己的新家。
了解清楚了雷震双亲的现状,唐寅对邱真的处理十分满意,现在他是不怕雷震再来找他请辞了。
这一天,皇廷分别派往宁都良州和莫都镇江传达圣旨的郭奉、李孝双双传回书信。
郭奉去的是莫国,在书信中称莫王邵方已同意来盐城面圣,以示忠心。而李孝那边则说宁王严初以患病为借口,推辞入风面圣。
对于这两个截然相反的结果,唐寅早在预料之中,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在殷谆面前煽风点火。
早朝之后,唐寅没有立刻离开皇宫,让下面的侍女给皇上传话,他要进见。
殷谆在书房中接见唐寅。
见面之后,唐寅先是拱手施礼,随后跨步上前,问道:“陛下,严初不敢入风面圣,必是心怀叵测,陛下要如何处置?”
如何处置?殷谆缩了缩脖,他拿起李孝的传书,说道:“爱卿,你也看到了,这书信上明明说是严初患病……”
“陛下!”唐寅翻了翻白眼,打断殷谆的话,正色道:“这明显是严初的托词!他早不患病,晚不患病,怎么就偏偏赶到圣旨到的时候ォ患病呢?何况,陛下应该还没忘记吧,当初陛下要从莫国逃入宁国的时候,严初传令封闭边境,这可是对陛下的见死不救,可以说严初的可恶不在川王和贞王之下,这次又公然抗旨不遵,陛下若不惩处,天子的威严何在?帝国的颜面又何存?”
现在唐寅在殷谆面前说话也不象以前那么客气了,充满着训斥的意味,而且他也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个胆小如鼠的天子。皇权的衰弱,殷谆无疑是起到了催化剂的效用。
听完唐寅这话,殷谆的额头渗出虚汗,他抬起手臂,用袍袖在头上掸了掸,疑问道:“爱卿,那依你之见,朕当如何惩处宁王?”
唐寅回答的干脆,一字一顿道:“号令天下共讨之!”
“这……”殷谆变色,他结结巴巴道:“天下诸侯……又有谁会听朕的调遣?”
唐寅拱手说道:“臣愿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另外,莫王邵方肯千里迢迢前来面圣,自然亦是对陛下忠心耿耿,臣敢断言,只要陛下发诏书讨伐宁国,莫王必会响应。”
殷谆边抹着冷汗边小心翼翼地说道:“爱卿的忠心,朕是知道的,不过莫王……这还得容朕再考虑考虑,等他入宫之后,朕先探探他的口风,爱卿意下如何?”
唐寅撇了撇嘴,刚要说话,但看殷谆脸色难看,虚汗不断,估计再他就得晕过去。他暗叹口气,拱手说道:“陛下明见,臣遵命!”
“好好好,朕有些累了,爱卿若无其他的事,就先回去吧!”殷谆对唐寅的感觉也是越来越惧怕,并非是唐寅的态度有多蛮横,而是唐寅在他面前给他造成的压迫感越来越强烈,感觉就象是一只猛兽在盯着猎物,好象自己稍微不顺他的意,他就会扑上前来把自己撕个粉碎。
面对后宫佳丽,可比面对唐寅要轻松自在得多。这时候,殷谆又开始想往后宫跑了。
殷谆怕唐寅,唐寅看他也心烦。他拱手微施一礼,说道:“臣先告退!”说完话,转身向外走去。
离开书房,他本想出宫,但转念一想,又改变了方向,向殷柔所在的华英殿走去。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忙碌,未抽出时间见殷柔,心中亦是十分想念,正好趁着现在有空闲,去她最近过得怎么样。
唐寅走到华英殿院外,门口的侍卫齐齐施礼,必恭必敬道:“风王。”
“公主在吗?”唐寅随口问道。
“在!”
“恩!”唐寅点下头,随即走了进去。
此时殷柔未在大殿里,而是坐在院中的凉亭内怔怔发呆,傲晴和肖敏二女就守在一旁。
唐寅见了皱皱眉头,风国不比上京,入冬之后天气寒冷,北风刮起来也硬得很,殷柔身子娇弱,坐在外面不会生病吗?
他快步走上前来,傲晴和肖敏看到他刚要施礼,唐寅摆摆断二女还未出口的话,然后向旁甩下头。
明白他的意思,二女悄悄退了出去。等她俩走后,唐寅缓步来到殷柔的身后,随手解下自己的外氅,动作轻柔的披在她的肩上。
殷柔猛然回神,刚要站起身,唐寅把她的香肩按住,弯下腰身,问道:“天气这么冷怎么还坐在外面?”
“寅……”听闻他的话音,殷柔绝美的小脸上立刻露出惊喜之色,她转回身,抬头看向唐寅,笑问道:“你怎么来了?”
“刚ォ有事和陛下商议,完事之后就顺道过来。”唐寅回答的诚实。
听了这话,殷柔立刻又露出失望之色,喃喃说道:“原来只是顺路过来看我。”
“不不不……”这当然不是唐寅的本意,他想解释,但又不知该如何解释,眼巴巴地看着殷柔,支吾半晌也未说出个所以然。
唐寅甚少有紧张的时候,更很少有说不出话的时候,看他窘迫的模样,殷柔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她主动拉住他的手,让他坐到自己的旁边。
静下心来细细摸着他的手,ォ发现他的手掌很硬,掌心有一层厚厚的茧子,那是常年用刀留下来的。
看着殷柔聚精会神的琢磨着自己的手掌,唐寅不自觉地挑起嘴角,他好奇地问道:“刚ォ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出神?”
殷柔玉面一红,垂头没有答话。
见她娇羞的模样,唐寅眼珠转了转,笑问道:“不会是在想我吧?”
殷柔的脸颊更红,娇蛮地否认道:“当然不是,你少臭美啦!”
她的否认只是引来唐寅的大笑。
她幽幽叹息一声,有些撒娇地说道:“我在宫中好无聊,皇兄哪都不让我去,来盐城这么久了,我还从没逛过呢!”
这时候,唐寅倒是很感谢殷谆,对殷柔这个妹妹爱护有加,如果随意让她出宫,万一发生了意外,他会找殷谆拼命的。
他沉吟片刻,问道:“真的那么想出宫?”
殷柔的小脑袋重重地点了点。
“好!”唐寅挺身站起,说道:“今天我带你出宫。”
“啊?”殷柔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不确定地问道:“你……你带我出宫?”
“是啊。”唐寅拉着她的手,柔声说道:“如果你在皇宫里憋出病来,我会……很难过。”也会发疯的。他在心里又补充了一句。
“太好了。”殷柔兴奋的直接从石凳上蹦起,雀跃之情流露于表,她拉着他的手,急道:“我们现在就走吧!”
唐寅笑眯眯地看着她,微微摇了摇头。
“怎么?你又反悔了?”
“我们得先换身衣服。”唐寅悠然说道。
要找便装很容易,傲晴和肖敏都有很多,不过要甩掉二女倒是有点麻烦。
得知唐寅要领公主秘密出宫,傲晴和肖敏也准备换便装跟随。唐寅把正要去换衣服的肖敏叫住,一本正经地说道:“小敏,你不能随我们一同去,你要留在宫里为公主做掩护!”
“那怎么行?”肖敏想也没想的拒绝。她小时候是殷柔的玩伴,大了是殷柔的侍卫长,可以说从小到大都不离殷柔的左右,在她的潜意识里,早已形成了殷柔在哪,她便在哪的概念。
唐寅皱眉道:“若你也不在宫内,万一有人来找公主怎么办?若让陛下知道此事,公主定会受到责罚,你忍心看到公主受罚吗?”
“可是……”肖敏沉吟了片刻,气呼呼道:“那你就不要带公主出宫了!”
“你没有见到公主成天困在宫中很不开心吗?如果憋出病来,你于心何忍?”唐寅板着脸,说道:“你放心吧,出宫之后,我会保护公主。”
肖敏的嘴角快咧到耳朵根下,斜眼睨着唐寅,心里嘟囔道:就因为有你这个大色鬼ォ让人不放心呢才子閣
第十集 第六百九十四章
第六百九十四章
“山魅?”曹章张大嘴巴,激灵灵打个冷战,结巴道:“不……不会这么玄乎吧?这……这光天化日的,山魅都敢进城了?”
唐寅笑道:“即便是山魅,那也是好的山魅,帮安城除了一大害。《shuyaya》()要我说,曹兄就在双头山的山寨那里建座小山神庙,把它供奉起来,不仅可保安城太平,还能稳定民心,让以前那些逃离安城的百姓可以安心回家。”
“对、对、对!贤弟所言有理!若是以前,愚兄还真是建不起山神庙,但现在不同了,你不知道……”说着话,他还特意看了看左右,然后在唐寅耳边低声说道:“那山魅还把山寨里的金银珠宝都送到了城主府,别说建一座山神庙,就算建十座、二十座也能建得起啊!”
“这是好事,也是天赐的良机,有了这些钱财,曹兄便可以好好治理和整顿安城,让安城重复生机了!”唐寅笑呵呵地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曹章笑得嘴巴合不拢,而后目光又直直地看着唐寅,半晌没有反应。
唐寅让他看得浑身不自在,问道:“曹兄怎么了?”
“贤弟学过玄术妙法,又学得这般精妙,可不可以……也为愚兄算一算,愚兄能不能治理好安城,以后的仕途又如何?”曹章有些难为情地问道。
不管是好官坏官、清官贪官,首先他们都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就会关心自己的前程。
稍愣一下,唐寅仰面而笑,说道:“曹兄放心,只要曹兄能尽心尽力的治理安城,不仅可以把安城治理好,而且定能得到朝廷的嘉奖,不出三年,必可高升!”
听闻这话,曹章整个人都感觉轻飘飘的,仿佛是踩在云端。他惊喜道:“愚兄借贤弟吉言,倘若真是如此的话,愚兄定备厚礼重谢贤弟!”
“曹兄这么说就太见外了。”说着话,唐寅收敛笑容,正色说道:“明日,我就要返回镇江,曹兄在安城人单势孤,遇事可务必要多加小心啊!”
“贤弟明日便要走?”曹章满脸的惊讶,接着,又被浓浓的不舍之情所代替,他忍不住轻轻叹道:“虽说愚兄与贤弟是初交,但却是一见如故,相识恨晚,明日一别,又不知等到何时才能再见啊!”
听他这么讲,唐寅心中也生出一阵感慨,沉默了片刻,幽幽吟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好一个‘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曹章又惊又喜,高挑大拇指赞叹道:“如此绝句,信手拈来,没想到贤弟不仅会玄术妙法,文采也是过人啊!”
唐寅老脸顿红,暗暗苦笑,自己哪有那本事啊?他尴尬道:“曹兄过奖了。”
坐在一旁的殷柔也同样惊讶地看着他,虽说他二人相识已经够久了,但他仍能时不时地带给她惊喜,想必,这也是自己会爱上他的原因之一吧!
唐寅和曹章一直聊到中午,后者才起身告辞。
本来唐寅还想留他共用午膳,但被他推辞了,理由很简单,避嫌。身为官员,就如同处在瓜田李下,谨言慎行,方能得到地方百姓的拥护和爱戴。
自己的好意虽然被曹章推却,但唐寅却很是欣赏他,在心中又给他多加了几分。
送走曹章,唐寅回到房中,刚坐下,便听到门外有人说道:“曹大人还真是一个好官呢!”
唐寅和殷柔举目一瞧,双双愣住了。只见房门外站着一位妙龄女子,看起来二十左右的年纪,身材高窕,修长又匀称,看上去略有些清瘦,但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再配上一身合体的淡黄色衣裙,煞是迷人,向脸上看,柳叶眉浓密又细长,杏核眼大而明亮,清澈放光,小巧的鼻子高高挺起,薄薄的双唇挂着一丝顽皮的笑意。
这是任谁看了都会眼前为之一亮的美人,即便是以容貌绝美著称的殷柔也忍不住多看了她好几眼。
唐寅的愣神倒不是因为她的美貌,而是心中的落差太大。在他感觉,古灵精怪的江半雪应该长得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脸,哪想到会是这么一个万里挑一、天下少有的美人?
他甚至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是江半雪?”
“怎么?人家只是换了一套衣服,殿下就认不出来了?”说话之间,她还特意低头瞅瞅自己身上的衣裙。
唐寅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以她的性格,配上再好看的皮囊恐怕也勾不起男人的兴趣。他淡笑着说道:“尹兰的眼光不错,这身衣服刚好适合你。”
江半雪静静地站在房门口,等唐寅继续说下去,可是等了半晌也没听到他的下文,她忍不住问道:“殿下就没有别的话要说了吗?”
“你还要我说什么?如果没有其它的事,就回你的房间去吧!”唐寅抬起手来,向外挥了挥。
见状,她难掩心中的失望,但对唐寅的好感却又加深几分,他与别的男人不一样,不会见到自己就像要把自己活剥生吞了似的。
她笑呵呵地耸耸肩,说道:“那小女子先告辞了,等会再过来。”说完话,她转身快步走开。
等她离去,殷柔看向唐寅,笑问道:“寅,你不觉得她很漂亮吗?”
“再美也比不过柔儿,无论是谁。”唐寅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脸,感觉掌心传来的柔软,不由得一阵心悸。他对殷柔的爱意是烙印在灵魂上的,这也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相比的。
殷柔能感受到他对自己那份深切的情义,她微微侧着头,像小猫咪似的在唐寅的手掌上来回磨蹭着。他的手掌很粗糙,长有厚厚的茧子,不过却能带给她浓烈的安全感与安心。
翌日。
唐寅和殷柔等人起床不久,曹章便赶过来送行。他对唐寅可谓是依依不舍,一再叮嘱他,以后要经常书信联系。
直至把唐寅等人送出安城,又走出好远,曹章才带人回去。
路上,唐寅对江半雪说道:“你也该回家了。”
江半雪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连声说道:“不行、不行,回了家,父亲还是会*婚的,何况……”说着话,她面露羞涩地垂下头,说道:“我现在就更不能回去了。”
唐寅顿感头痛地问道:“这又是为何?”
“殿下想想,小女子被殿下收留了一晚,这要是传出去,小女子以后还怎么嫁人啊?再者说,若是让左邻右舍知道是殿下抛弃了小女子,传扬出去,对殿下的名誉也有影响不是!”
唐寅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他还从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而且还是个貌美如花、沉鱼落雁的女子。他几乎是咬着牙说道:“如果你不说,谁又能知道?”
江半雪无辜地眨眨大眼睛,说道:“殿下也应该看得出来,小女子是个话多的人,万一什么时候说漏了嘴……当然,小女子的名节倒无关紧要,关键是影响到殿下声誉就不好了。”
“这么说来,你是吃定我了呗?当初你可是答应过我的,只在我这里停留一天。”
“小女子觉得在殿下身边穿得好、吃得饱,挺舒服的,所以,便不想走了。”江半雪满脸堆笑地说道:“殿下应该也不会介意身边多我这么一个人吧!”
“介意!”唐寅懒得再和她废话,侧头喝道:“尹兰,‘请’江家小姐回家!”他特意加重请字,意思已再明显不过。
尹兰本就很讨厌江半雪,此时又见她死皮赖脸的硬要贴在大王身边,心中更气,她大步流星走上前去,一边抓向她的手腕,一边沉声说道:“你若再敢对大王无礼,可休怪我……”
她的话没有说完,脸上已顿显惊色。她原本是抓向江半雪的手腕,可是眼前突然一花,自己的手腕却被对方反扣住。
江半雪的拇指死死摁在她的脉门上,看似纤细娇嫩的手指变得如铁钳一般,并未见她如何用力,尹兰的半边身子已是酥麻成一团,人也不由自主地软了下去。
就在近前的阿三阿四看得真切,二人眼中精光一闪,齐声喝道:“大胆!”说话之间,二人双双上前,分别去抓她的左右双臂,想将她制住。
江半雪反应也快,扣着尹兰的手腕,抖臂膀一甩,直接把她抛向冲过来的阿三阿四二人。
阿三阿四无奈,只能收住身影,先把尹兰接住,而后再看江半雪,在她身上散发出来沉重的灵压,她脚下的泥土、沙砾无风自动,围绕着她慢慢地旋转、滚动。
“你们不是我的对手,除了风王殿下之外,无论你们当中的谁过来,都讨不到便宜!”江半雪高傲地扬起头来,环视阿三阿四、尹兰以及傲晴和肖敏。
别说众人大吃一惊,就连唐寅也被她突然散发出来的强大灵压吓了一跳,暗道一声好高深的修为。
能把自身散发出来的灵压内敛起来,使人不易察觉,她的修为至少也得在灵天境。
见到唐寅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自己,江半雪急忙收起灵压,解释道:“我可没有故意骗殿下,早在山寨里的时候我就对殿下说过,我的本事很厉害的!”
第十集 第六百九十五章
第六百九十五章
风军士卒皆被唐寅盛气凌人的语气气笑了,他们上下打量着唐寅,看到只着普通百姓的衣服,又年纪不大,显然不是达官显贵,又非高官大员的衙内,哪会把他放在眼里。
一名士卒冷笑着问道:“小子,你以为你是谁啊?大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唐寅挑了挑眉毛,说道:“你只管进去报信,就说要见他的人是唐寅,让他立刻出来见我!”
唐寅……
唐寅?众士卒们先是面露疑惑之后,猛然间,一各个都把眼睛瞪圆了。唐寅?那不是大王吗?士卒们难以置信地看着唐寅,目瞪口呆,久久回不过来神。
见状,他没好气地呵斥道:“还不快去?”
不知道眼前这个普通百姓打扮的青年所说是真是假,不过士卒们也没敢怠慢,其中一人象是被鬼追似的转身向院内飞快跑去。其他留下来的那些士卒下意识地倒退几步,大眼瞪小眼地盯着唐寅,这时他们也不知是该跪地施礼,还是该上前把他拿下问个清楚。
时间不长,院内有一群人快步跑了出来,为首的一位是名文官,四十出头的模样,中等身材,面白如玉,五官端正,相貌堂堂。这人出了院门,举目向前一瞧,正好和唐寅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中年文官身子突的一震,急忙抢步上前,跪地施礼,气喘吁吁地颤声说道:“臣……臣丞相副史王霄参见大王!”
丞相副史是四品的文官,直属于右相。王霄的官阶较低,没资格参加风国的朝议,不过他可见过唐寅,这时候也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
见管事之人跪地施礼,左右的风军士卒彻底傻眼了,这个青年真的是大王?这……这怎么可能?大王怎么只穿百姓的衣服?
人们呆呆地站立好一会才猛然回过神来,接着,哗啦啦甲胄的摩擦声连成一片,周围的风军士卒纷纷单膝跪地,尤其是刚才拦阻唐寅并出言不逊的那几位,跪在地上都直哆嗦,身子快抖成了一团。
唐寅没有理会他们,也没有怪罪之意,毕竟自己穿着便装,怪不得下面的兄弟认不出自己。
他垂目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王霄,眉头微微皱起。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丞相副史只不过是个区区四品的小官,他能盖得起这么大的宅子?还能调动军队为他看护?唐寅感觉好笑。
他没有让王霄起来,而是问道:“这里是怎么回事?是为谁建造宅子?”
王霄垂首,咽口吐沫,小心翼翼地说道:“回大王,这并不是在建造官邸,而是在建造学院,哦……是灵武学院!”
“啊!”听他这么一说,唐寅才恍然大悟,没错,邱真是有说过灵武学院的地址设在城东,他本以为都筹备的差不多了,原来才刚建成个雏形。不过邱真的手笔也够大的,竟然给自己建造一座这么大的灵武学院,这得花费多少银子?难怪最近张哲的脸色一直都很难看。
邱真是建造灵武学院的负责人,不过建造的具体细节他插不上手,也不懂如何规划,这事只能交给右相上官元吉来办。王霄正是上官元吉派过来的监工,他自身也是土木工程方面的人才。
“你起来吧!”唐寅背着手,向面前的王霄扬了扬头。
王霄还是第一次与唐寅面对面的说话,显得非常紧张,他本已站起身形,突然又觉得不对,重新跪地,说道:“不知大王大驾光临,微臣有失远迎,还望大王恕罪!”
元吉选中的属下果然一个比一个酸。唐寅乐了,说道:“本王并未怪你,还跪在这里干什么?带本王进去瞧瞧!”
“是是是!多谢大王!”王霄重新站起身,目光一转,落到唐寅身边的殷柔身上,暗道一声好漂亮的姑娘啊!他见过唐寅,可没见过殷柔,难免有惊艳之感。
唐寅不想多做解释,揽着殷柔走进院中。
如果按照唐寅当初交代邱真的时间开始算,如此浩大的工程,目前完成的进度算是很快的了。当然,这座灵武学院也并非是平地而起的,它本身就是由数座大宅子组成,只不过中间全部打通,又在原来的基础上进行翻修、重建,所以工程的进度比新建要快得多。
院内到处都在施工,十分杂乱,土堆、乱石堆积的到处都是。
王霄特意找来工程图交给唐寅,他每走到一处,王霄便在地图上指点其具体位置,并详细解说建成之后的功用。唐寅走到学院的中央,眼前是一座高高耸立的楼阁,楼阁并未建完,也未封顶,不过即便如此已有四层之高。
连殷柔都惊讶的张开小口,喃喃说道:“好高啊!”
不清楚她的具体身份,但看唐寅和她的亲密程度,想必也是关系非浅,背景不凡。
王霄冲着殷柔拱手施礼,说道:“小姐,这座楼阁便是学院的主殿,也是学院的核心,计划要建造七层,完工之后,将会是我大风国内最高的建筑!”说话时,他的脸上也难掩骄傲之色。
唐寅惊讶道:“要建那么高?”
“是啊,大王!邱相特别交代过,这座主殿要成为大风日后的标志性建筑,所以一定要宏伟、磅礴、大气!”
扑哧!唐寅忍不住笑出声来,嘟囔道:“七层高的殿堂,够宏伟、够磅礴、够大气,不过也够耗费银子的。”
王霄面色一正,说道:“邱相说,大王曾说过天下没有哪个国家是因教育而亡国的,教育是培养人才的基础,而人才是国家的根基。”
唐寅瞥了他一眼,纠正道:“前半句是我说的没错,后半句是邱真他自己加的。”
殷柔抬起手,以袖掩口,嗤嗤的笑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爱屋及屋的关系,即便看唐寅和属下谈论正事的时候,她也觉得非常有趣。
唐寅问王霄道:“王大人,看来你对耗费钱财兴建灵武学院一事也是很支持的?”
“是的!大王!”王霄动容说道:“我国就是因为灵武人才匮乏,才会受到宁国的欺负,才会有上次的河东惨败,导致二十万的风国儿郎埋骨它乡,今日大王兴建灵武学院,不仅造福于今世,更是造福大风的后代子孙,此举之重要甚至远胜于夺回河东郡。”
“哦?”这话唐寅喜欢听,感觉十分中肯,他仰面而笑,赞道:“王大人比朝中的许多一品、二品大员都要有眼界,只做丞相副史实在是屈才了,等灵武学院建成之后,就升做丞相长史吧!”
他一句话,把王霄的官阶一下子抬高两级,后者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只是个监工,也没做什么啊,大王怎么如此厚待自己?他怔了半晌才想起要跪地谢恩。
殷柔拉着唐寅围绕着完工过半的主殿观望,好象突然想起什么,她转头眼巴巴地看向唐寅,低声说道:“寅,有件事你要答应我。”
唐寅一愣,疑问道:“什么事?”
“你先答应我好不好?”
眨了眨眼睛,唐寅聪明地回道:“好!只要是我能办到的又不影响原则的,我都可以答应你。”顺他意的事,都是不违背原则的,不顺他意的事,自然都是有违原则的。
殷柔眨眨大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轻声说道:“等灵武学院建成之后,我要来这里学习。”
万万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唐寅有些不知做何反应,沉默片刻,他疑问道:“你喜欢学灵武?”
殷柔笑道:“我只是喜欢热闹!”
只因为喜欢热闹而来灵武学院,这不是胡闹吗?唐寅的第一反应是反对,但转念又一想,殷柔甚少有开口求他的时候,自己若是一口否决太伤她的心了,另外殷柔参加灵武学院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对灵武学院本身的好处太大了。
殷柔是帝国的公主,天子最宠爱的妹妹,她肯加入灵武学院,这无疑是最具有轰动性的广告效益,到时不仅能吸引风国的人才,甚至还会把其他诸国的才俊吸引过来,有利于风国对灵武人才的招揽。
何况自己也可以让她只在灵武学院挂个名,并不用亲自来上课。
想到这里,唐寅笑呵呵地说道:“我还以为是多么大不了的事呢!这个简单,等灵武学院建成之后,我让你做第一批入院的学生。”
“真的?”听闻这话,殷柔的双眼都闪闪放光,好象夜空中最明亮的两颗繁星,让唐寅一时间看的有些恍惚。不过他很快又觉得内疚,如果殷柔知道他心里的真实想法,还会这么兴奋吗?
有生以来,他难得的生出了罪恶感……
这次偷偷出宫游玩,是殷柔住进皇宫以来最为兴奋的一天,直到晚上要就寝的时候还是满脸的笑意。看到她这副高兴的模样,肖敏也觉得很开心,同时心里还有股酸酸的滋味,公主和唐寅在一起比和自己在一起时要高兴得多啊……
唐寅回到王府,没等进门,唐忠先从里面迎了出来,见面便说道:“大王,雷震求见,他已等您一下午了,现在大堂。”
“不见!”唐寅想也没想地回道:“告诉他,本王累了,有什么事,明早再说。”
第十集 第六百九十六章
~日期:~09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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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六章
唐寅对雷震也多少有些不满,他一再来向自己请辞,难道当自己是豺狼虎豹不成?投军对他而言就那么难以接受吗?
见他脸色不佳,唐忠未敢再多言,躬身施礼,应了一声:“是!大王!”
唐寅不愿见雷震,后者也无法强求,而且没有唐寅的允许,他也不敢私自离开盐城。
翌日一早,雷震又来王府,求见唐寅。这回唐寅同意见他了。
当雷震见到唐寅的时候,后者正在吃饭,与他同桌的还有左相邱真。
雷震必恭必敬的向二人施礼问好,唐寅看着他一笑,问道:“听说你昨天整整一下午都在等本王?”
“是的,大王。”雷震垂首说道。
“本王昨日入宫,与天子商议国务,傍晚回来的时候实在太累了,你不会怪本王吧?”唐寅笑问道。
“小人不敢。”雷震脸色微变,急忙又拱手施礼。就算他心里有天大的不满,也不敢在唐寅面前坦然承认。
“那就好。”唐寅招招手,说道:“坐过来一块吃吧!”
啊?雷震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唐寅是什么身份,那可是一国之君,竟要和自己这个平民一起吃饭,太不可思议了。正在他愣神的时候,唐寅已令下面的仆人再准备一套餐具。
“大王,小人……”雷震回神,急忙要推辞,唐寅摆断他的话,说道:“你来的这么早,早饭想必也没吃,不吃早饭很伤身的,等吃完饭后,本王带你去见两个人。”
雷震一愣,疑问道:“不知大王要带小人去见谁?”
唐寅故作神秘地笑眯眯道:“等见了面后你自然会知道。”
王府的早饭很不错,有清凉爽口的小菜,有味道鲜美的清汤,还有入口即化的饭后点心,不过雷震却是食不知味。和唐寅一桌共食,他显得十分紧张,另外他心里也充满好奇,不知道唐寅要带自己去见谁,在盐城,他不记得自己有旧识。
好不容易把这顿早饭吃完,看到唐寅站起身形,雷震也急忙跟着起身。唐寅冲着他笑道:“本王带你去见的这两个人,一定是你最想见到的。”
听闻这话,雷震心里就更好奇了,不知道唐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邱真在旁一直都是笑呵呵的,沉默无语,现在他很期待雷震在盐城里突然看到自己父母时的情景。
唐寅令唐忠备马,他要出行,另外又令人去右相府,通知上官元吉,让他代替自己上早朝。
出了王府,唐寅、邱真、雷震骑马,直奔雷父、雷母的家中而去。
上,雷震已好奇到了极点,几度欲开口询问,但看到唐寅高深莫测的模样,到了嘴边的问话又咽了回去。反正他已打定了主意,不管唐寅让自己见的是谁,他都会趁今天这个机会向唐寅请辞,返回自己的老家。
走了大概不到半个钟头,唐寅在一座大宅前勒住缰绳,停了下来,回头对雷震说道:“到了。”
雷震举目一瞧,这座宅子虽算不上豪宅,但占地也不小,向上看,府门上方的牌匾上写有‘雷府’两个大字,这让雷震心头一惊。天下雷姓的人并不多,唐寅把自己带到这座雷府,难道它的主人是自己的亲戚不成?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自己家亲戚也都是平民,没听说谁在都城有这么大一座宅子。
看雷震脸色时阴时晴,变换不定,唐寅心中暗笑,翻身下马,甩头说道:“雷震,到了这里你不用拘谨,随本王进去吧!”
雷震茫然地跟随在唐寅的身后,走进府内。
此时府门早已打开,十数名仆从分立两侧,见唐寅走过来,人们纷纷跪地,齐声说道:“大王!”
唐寅脚步不停,直向里面的大堂而去。
大堂里有三人,一对鬓发斑白的老夫妇,还有一位身穿官服的中年人。
看到唐寅大步流星从外面走进来,那名中年官员急忙对老夫妇低声说道:“大王到了,快快施礼!”
“小……小人……见过大王!”那对老夫妇双双跪地叩首,说话时声音也颤抖的厉害。
唐寅抢步上前,含笑将二老搀扶起来,说道:“两位老人家不必客气!”
跟随唐寅近来的雷震举目向里面一瞧,别人没看清楚,只看清那对老夫妇了。
他的眼睛猛的瞪圆,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他忍不住用力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没错,这对老夫妇不是旁人,正是他的老父老母。
虽然没穿平日里破旧的衣服,而是换成了锦带华衣,但雷震对自己的父母是不会认错的。他怔了好半晌,ォ下意识地惊叫道:“爹?娘?您……您二老怎么会在这?”
和雷震截然相反的是,雷父、雷母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之色,先是小心翼翼地看眼唐寅,接着故露不悦之色,说道:“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这里是你的家,我们不在这还在哪?”
“家?”雷震感觉自己的神经都快错乱了,自己什么时候在盐城有家了,父母又是什么时候到的盐城?自己怎么一点风声都未听到?
看雷震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来神,唐寅轻笑出声,邱真则走到雷震的身边,正色说道:“雷震,你现在贵为大风的子爵,这座宅子,是大王奖赏给你的,伯父、伯母也是大王下令接到都城的。我大风堂堂子爵的双亲,岂能再做普通的猎户,何况伯父、父母已辛苦一辈子了,现在也该享享清福了。”
“……”
啊!这下雷震全明白了,难怪大王当初要授予自己子爵的爵位,原来是早有预谋,要趁机塞给自己一座大宅,把自己拴在都城,当初大王所说比武之后任凭自己去留也完全是骗人的,他根本就没打算放自己离开。
现在倒好,父母都被接来了,自己还回什么家啊?这里就是自己的家了。
对唐寅如此欺骗自己,雷震心里当然感觉不舒服,不过唐寅肯花费这么大的心思留住自己,这一点又让他无比感动,尤其是唐寅把雷父雷母接到盐城来,让雷震特别窝心,恐怕除了唐寅,再没有哪个君主能在他这个平民身上花费如此大的工夫了。
他深吸口气,缓步走到父母近前,双膝一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爹、娘,儿给您二老请安了。”顿了一下,他又问道:“这段时间,您二老在盐城……住的还习惯吗?”
问完之后他立刻又后悔了,觉得自己问的是废话。
只看二老红光满面、喜笑颜开的模样,他已然知道这段时间父母在盐城住的肯定很舒适,而且还很开心,并非是受大王的强迫或者挟持ォ留下的。
“好好好。”老太太抢先笑道:“这里又大又舒服,吃的、穿的、用的都有,光是下人就有十多个呢,左右的街坊也都很好。儿啊,你能有出息,爹和娘都替你高兴,这些都是大王给你的,你可要好好为大王做事啊!”
雷父雷母都是粗人,讲不出什么大道理,但却很朴实,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
这,正是唐寅和邱真最想看到的。
雷震心里明镜似的,但也不点破,不管大王是演戏也好,故意做作也罢,总之能看到父母如此开心,他也就知足了。
他跪在地上没有起来,转回身顺势又向唐寅叩首,说道:“大王的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小人愿投军中,尽忠报国,不过,小人也有一个要求,请大王应允。”
雷父雷母脸色同是一变,自己这娃是疯了不成,竟然和大王谈起条件了?二老担忧地看眼唐寅,接着不满地呵斥道:“震儿……”
唐寅冲二老摆摆手,然后垂目看着跪在地上的雷震,笑问道:“雷震,你有什么要求,吧!”
雷震深吸口气,抬起头来,对上唐寅的目光,正色说道:“小人投军之后,不会离开风国半步,若有强敌来犯,小人纵然粉身碎骨,万死不辞,但若大王挥军远征,请留小人于国内。小人……也只有这一个要求。”
唐寅闻言,立刻皱起眉头。
就连邱真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投军就是投军,身在军中,就得服从将令,哪有只能留守国内而不愿出征的道理?这个雷震,简直是持ォ傲物,太目中无人了。
邱真本以为唐寅会反对,会暴怒,哪知他直勾勾地盯着雷震半晌,表情慢慢缓和下来,轻轻叹道:“雷震,你提出这样的要求,是为了就近孝敬父母吧?”
“是的,大王。”雷震面露悲色,说道:“小人的两位兄弟皆客死异乡……小人投军之后,即便战死沙场,也要死在风国本土……还望大王海涵。”
唐寅点点头,幽幽说道:“俗话说忠孝难两全,但本王倒是认为作为一个人,首先应做到孝,其次ォ是忠,若是连对自己的父母都不孝,又何谈能为国尽忠呢?你的请求,本王准了!”才子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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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第六百九十七章
第六百九十七章
此时殷柔业已由睡梦中惊醒,她有看到一条白影奔自己过来,也有看到闪来一道长长的寒光,可是她却无力作出闪躲。
现在唐寅被三名刺客夹击,一时间摆脱不开,而且房间内布满沉重的灵压,他的暗影飘移也无法施展,眼睁睁看着殷柔陷入危境,他急得心如火烧。
就在那名刺客的灵剑马上要砍到殷柔的瞬间,斜刺里突然射来一剑,这一剑,正挡在刺客的灵剑上,发出当啷一声的金鸣声。
那白甲刺客被震得身形一阵摇晃,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关键时刻,救下殷柔的正是江半雪。那刺客两眼闪烁着精光,直勾勾地怒视着她,咬牙说道:“你真就这么讨厌师傅吗?”
江半雪也不答话,身子周围散出灵雾,顷刻之间灵铠已披挂在身,她手持灵剑,跃到殷柔面前,把她死死护在自己的身后,接着,毫无畏惧地对上刺客凶狠又暴怒的目光。
见状,白甲刺客冷哼一声,不再多话,手中灵剑突然乍现出霞光万道,而后,顶级的大范围杀伤技能灵乱·极释放出来。
他打算下杀手,*退江半雪,哪知后者根本不躲不让,凝聚体内的灵气,同样释放出灵乱·极,与他来个针锋相对。
他二人之间的距离太近,释放的又都是最顶级的大范围杀伤技能,谁都不敢保证一定能把对方放出的灵刃全部接下。
白甲刺客一心想*退江半雪,他站在原地未动,而江半雪更无法避让,因为在她身后的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殷柔,她若让开,殷柔必会惨死于乱刃之下。
嘭、嘭、嘭!二人释放的灵刃碰撞在一处,爆发出一连串皮革爆裂的闷响声,弹飞开的灵刃向四面八方飞射,劲气在房间内化为旋风,将桌子、柜子等物吹得腾飞到空中,绕着房间飞速的旋转。
这一招针尖对麦芒的对决过后,白甲刺客周身上下也不知被灵刃撕开多少条口气,喷出一大团血雾,与此同时,整个人直接从屋内摔飞到房外。
伴随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响,窗外传来白甲刺客撕心裂肺的吼叫声:“这笔帐,师傅自会来找你清算!”喊声是由大变小,显然,对方正以飞快的速度逃离客栈。
随着白甲刺客负伤而逃,另外那三名与唐寅对战的刺客也无心恋战,各自虚晃一招,也打算破窗而逃。
可唐寅又哪肯轻易放走他们,身形射出,仿似离弦之箭,追上最后那名刺客,双刀齐出,分取那人的后脖根和后心。
那刺客反应也快,回手一剑,挡开唐寅的双刀,并借助双刀传来的力道,顺势弹出窗户。
但是他忽视了一点,他的两名同伴已先行撤走,只靠他一人的灵压,限制不住唐寅的暗影飘移。
他跳出窗户后,还以为自己可以顺利逃走,可是,当他在空中往下看的时候,脸色顿时大变,原来在地上早已站有一人,正是刚才追杀他的唐寅,只见他手中的双刀高高举起,正在下面等着他落下来呢!
刺客吓出一身的冷汗,但现在他人在空中,找不到着力点,更不可能改变自己下落的方向,他只能拼尽全力,在空中仓促之间释放出灵乱·风,希望能把唐寅*开。
他的灵乱·风才刚刚释放出来,地面的唐寅便消失不见,他稍愣了一下,立刻感觉自己的头顶上方有灵压波动,他下意识地仰头向上看,没看到别的,只看见一道燃火的黑色电光直奔自己而来,仅接着,是一阵的天旋地转。
扑通!唐寅和那刺客的尸体几乎是同时落地,他踩在尸体身上,而刺客的脑袋已轱辘出好远,白色的灵雾凝聚在空中,随着他仰头吸气,全部钻进他的鼻孔里。
“江半雪,代我保护好柔儿,我去追敌!”唐寅在窗外喊喝一声,而后,直奔前方两名刺客逃走的方向追去。
其实他不知道,在刺客逃走之后,江半雪也像被吸干了力气似的,身子软绵绵地瘫坐在地。
她与刺客近距离的互相释放灵乱·极,是打得白甲刺客重伤逃走,但她自己也不是全身而退,在她的手臂、腿部都有被灵刃划破,灵铠破裂,鲜血直流。
这时候,殷柔总算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随手抓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然后踉跄着下了床榻,来到江半雪近前,关切地问道:“半雪,你伤得怎么样?严不严重?”
江半雪边喘着粗气边慢慢摇了摇头,说道:“夫人,我……我没事的……”
“出了这么多血,怎么会没事……”她话音未落,房门被人一下子撞开,紧接着,阿三阿四、肖敏、傲晴、尹兰五人全部冲入房内。
“夫人,发生了什么事?”看着像刚刮过飓风似的房间,再看到臂膀、大腿还流淌着鲜血的江半雪,众人都吓傻了眼,脸色苍白,膛目结舌。
“刚才突然来了刺客,寅已去追敌,半雪为了保护我也负了伤,你们快过来帮忙医治!”殷柔急声说道,顿了一下,她又摇头道:“你们把金疮药留下,赶快去助寅一臂之力!”
阿三阿四看到破碎的窗户,二话不说,双双跳了出去,尹兰、傲晴紧随其后,也窜了出去,只有肖敏留下来,帮着江半雪处理和包扎身上的伤口。
好在江半雪修为深厚,灵铠坚韧,在灵乱·极之下,灵铠卸掉了大部分的力道,灵刃仅仅是伤到她的皮肉而已,并不算严重,上了金疮药便无大碍。
肖敏边帮她包扎伤口也边忍不住问道:“刺客是什么人,竟然能把你伤得这么重?”江半雪的灵武她以前可是见识过的,尹兰在她面前连一个照面都没走过去就被她制住,能伤到她的人,岂不是厉害到可怕的地步?
江半雪面露难色,垂首未语,殷柔在旁接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不过,刚才多亏有半雪在,不然,我恐怕……”说到这里,她回想刚才的场景,后怕地打了个冷战。
肖敏面色凝重,沉默片刻,她冲着江半雪拱手说道:“多谢半雪小姐出手相救。”
虽然她不喜欢江半雪,但她既然救了公主,就等于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此时亦是真心实意地感激她。
江半雪嘴角动了动,想要说话,但终究还是把话咽回到肚子里,眼珠子转动个不停,脸色变换不定,也看不出来她心里在想什么。
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时间,肖敏把江半雪身上的四道伤口全部包扎完毕,这时,出去追刺客的唐寅等人也都纷纷撤回来。
对方跑得太快,而且早有准备,逃进民宅区后便不见了踪影,唐寅和随后赶到的阿三阿四等人找了一大圈也没有发现,最后只能无功而返。
“寅……”看到唐寅回来,殷柔立刻起身,扑进他的怀中,把他搂抱得紧紧的,通过她颤抖的身躯,唐寅也能感受到她所受到的惊吓。
他回抱住殷柔的同时,对周围众人说道:“你们先去,在门外等我。”
“是!”众人答应了一声,纷纷退出房间。江半雪也站起身,跟随众人慢慢走了出去,她本以为唐寅会叫住自己,不过,他倒是一句话都没说。
等众人全部出了房间,唐寅这才散掉身上灵铠,快速地穿好衣服。等殷柔也全部穿戴整齐之后,他方把门外的众人重新叫入房内。
他没有看别人,目光直勾勾地落在江半雪身上,说道:“江半雪,现在,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即便当时他正与三名刺客激战,但也有听到白甲刺客对江半雪说的话,他二人显然是认识的,也就是说,刺客之所以找上自己,全是因为她。
随着唐寅的问话,阿三阿四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江半雪身上,目光中带着疑问和茫然,想不明白大王为何要她的解释,难道她与刺客有关?
江半雪深垂着头,沉默了半晌,才嗓音沙哑地低声说道:“我……我是神池大长老的徒弟……”
“这我知道,你已经说过了!”唐寅不耐烦地打断道。
“师傅他……他……”江半雪紧紧咬住下唇,把心一横,全盘托出,说道:“师傅他想娶我为妻,并向家父提了亲,家父也应允了,可是,我根本就不喜欢师傅,更不可能嫁给师傅,所以我才……”
“所以你才选择逃婚!你根本就不是被山贼抓到双头山的,而是自己藏进去的,以为鱼目混珠,藏在贼窝里神池的人就找不到你了,可你没想到,双头山的山寨竟被我捣毁,所以你又来个顺水推舟,赖在我的身边,寻求庇护,没错吧?”唐寅接着江半雪的话,一口气把话说完。
江半雪的小脑袋垂得更底,颤声说道:“徒弟哪能与师傅成亲,那是**,我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不得以而为之,殿下……会原谅我吗?”
“就是因为你,因为你的隐瞒,才险些让柔儿伤在神池人的手里,你说,我该原谅你吗?”唐寅眯缝着眼睛,语气轻柔地反问道。
第十集 第六百九十八章
“不是故意的?”唐寅气笑了,说道:“你要是故意的话,是不是整个王府都得被你烧掉?”
邵萱小声嘀咕道:“这本来就不能全怪我。”
唐寅说道:“难道还怪我?”
邵萱低着头说道:“如果你不派人把我关起来,我就不会跑,如果我不跑就不会躲到柴房里,如果我不躲到柴房我就不会冷,也不会生火,更不会失控……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你的错……”说话时看唐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的话音也越来越低。
“你倒是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看着邵萱纤细又白皙嫩滑的脖子,唐寅有掐折它的。
邵萱顽劣归顽劣,但直觉很敏锐,感觉到唐寅已气愤到了极点,她马上放低姿态,伸出双手把他的脖子抱住,并讨好的在他的脸上蹭来蹭去,小声说道:“我下次再不敢了嘛……”
唐寅根本不吃她这套,身子向上一挺,争脱开邵萱的小手,语气依然冰冷,问道:“说吧,这回要我怎么罚你,打多少下屁股,五十下?还是一百下?”
邵萱回想起上次挨打时的情景,娇躯顿是一哆嗦,屁股也不自觉的隐隐作疼起来。
她默默地看着唐寅,过了片刻,嘴角开始渐渐下弯,眼中蒙起一层水雾,唐寅还未有所行动,她已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孩子式的放声大哭。
原本盛怒之下的唐寅被她这么一哭又闹的没辙了,他没好气地说道:“我还没打呢,你哭什么?!”
他不说话还好点,听闻他的话,邵萱哭声更大,边哭边断断续续、含糊不清地说道:“你和父王、王兄一样……整天都不理我……整天都不看我……只有我做坏事了ォ会出现……可是一来不是打我就是骂我……”
听着小丫头的控诉,或者说指责、埋怨,唐寅心头一震,怒火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生出怜惜之情。
身为公主,可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风光、那么令人羡慕,亲人们都在争权夺势,为了王位,斗的头破血流,谁会有多余的精力放在她的身上,在王宫里,想体会到冷漠,时时刻刻都可以,但若想体会到亲情,那则是一件奢侈的事。
邵萱的顽劣,也只不过是小孩子要引起大人们注意的恶作剧,或许可恶,或许让人觉得气愤,但她的本性并不是坏的。
看着哭的一塌糊涂、鼻涕眼泪流了满脸的邵萱,唐寅的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突然之间,他似乎能理解邵萱的所作所为了,甚至能感同身受,他童年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他当时的顽劣引来的可不仅仅是呵斥,更有师傅毫不留情的毒打。
“你……别哭了。”唐寅缓缓坐到邵萱的身边,见她仍是哭个不停,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来,将她抱起,放到自己的腿上。
邵萱顺势扑进他的怀中,鼻涕泪眼都抹到他的胸襟上,不过唐寅已毫不介意,反而将她抱紧,柔声说道:“以后,我不会再限制你,如果觉得闷了,也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她的哭声止住,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不确定地问道:“真的……可以吗?”
“恩!”唐寅没有多说话,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
邵萱的眼泪又掉了下来,不过这回她没有再哭出声。
抱着哭成泪人的邵萱,唐寅有种错觉,仿佛自己变成了一位兄长、一位父亲……
这天邵萱烧了王府的柴房,非但没受到唐寅的责罚,反而还让两人的关系得到彻底的改善。
静下心来,仔细观察邵萱,唐寅很快就发现了她的优点。
邵萱极为聪明,无论看书还是看图,皆能过目不忘;她还很懂得察言观色,对方是喜是怒,她总能在第一时间敏锐的觉察到。
得到了唐寅的允许,邵萱几乎天天都围着他打转,只要在王府里,有唐寅的地方总能看到邵萱娇小的身影。
唐寅在观察她,她也在偷偷的观察着唐寅。原来唐寅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可怕,他也有温柔又体贴的一面,另外她还有个‘重大发现’,原来唐寅是吃软不吃硬,这些天来,她在唐寅身边也有惹他生气的时候,但只要抱着他撒撒娇,他便不忍再责骂她。
十日后,邵方抵达盐城。
邵方的到来,在风国并未引起多大的轰动,但对皇廷而言是极具震撼性的。在天子逃到风国避难的情况下邵方肯亲自前来面圣,无疑是表明了自己的忠心,这一点让殷谆大受感动。
在邵方到达盐城的当天,便受到殷谆的接见。
在殷谆面前,邵方义正言辞,一再申明自己对天子的忠心,并大加指责严初抗旨不遵,心怀叵测,狼子野心。
这次会面,殷谆和邵方聊的非常开心,觉得邵方也是个自己可以倚重的王公之一。
等邵方别过殷谆,出了皇宫,立刻被等候在外面的风军将士接到王府。
唐寅有亲自出府迎接,邵萱也有跟随出来。
见面之后,唐寅先是爽朗的大笑出声,说道:“邵兄,我可是等你多日了。”
“哈哈——”邵方也是一阵大笑,迎上前来,向唐寅拱手作揖,说道:“唐兄可不能怪我来的慢,是路途太远啊!”说着话,他目光一偏,看向站在唐寅身边的邵萱,他含笑伸出手来,摸向她的头顶,问道:“又琴,这段时间在唐王兄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邵方和邵萱不仅是同父,也是同母,按理说两人的关系应该极为亲近ォ对,但邵萱表现出来的模样却很生疏,甚至是有些惧怕。看邵方的手伸过来,她下意识地往唐寅的身后躲,同时轻轻地点下头。
见状,邵方有些尴尬地收回手,对唐寅苦笑道:“唐兄,我的这个妹妹自小就调皮捣蛋惯了,如果有做错的地方,你可要多担待啊!”
唐寅含笑点点头,因为有邵萱在场,他也不好多说什么,虽然两人的关系已有很大的改善,但唐寅要把她送回莫国的决定并未改变。
而且他在的观念中,两人根本就不适合成亲。邵萱的年岁太小,ォ十三岁,与他相差十好几岁,他感觉自己都差不多可以做她的父亲了。
“邵兄,里面请!”唐寅侧身,做个邀请的手势。
邵方客气地摆摆手,说道:“唐兄先请!”
两人并肩走进府内。
边走,邵方也边打量四周,并连连摇头。他幽幽说道:“唐兄,这就是你的新王宫?”
唐寅耸耸肩,笑道:“我习惯叫它王府。”
邵方叹口气,说道:“好好的王宫,你让给了自己天子,自己却住在这种鸟地方,有时候,我真是看不懂你。”
唐寅嗤嗤地笑了,反问道:“我不住在这里,难道还让天子住在这里吗?别忘了,人言可畏啊!”
是这个道理没错,但邵方认为自己可做不到这一点。
他话锋一转,说道:“以前我未来过盐城,今日亲眼所见,感觉盐城可比我想象中要热闹繁华得多。”
这还得多亏天子殷谆!唐寅心中暗笑,嘴上可不会这么说,他随口说道:“自从与莫非斯联邦修好之后,盐城一直都很热闹。”
说话之间,两人走进王府的大厅,分宾主落座后,立刻有侍女送上茶点和水果。
在唐寅面前,邵方没有丝毫的拘谨和做作,他先是拿起茶杯,一口喝干,接着又拿起只苹果,大口啃咬起来。
唐寅就更是随意了,懒散的侧卧着,笑呵呵地说道:“对了,我差点忘记恭喜邵兄成为莫国的新王公。”
邵方悠然一笑,挑起眉毛,一语双关地说道:“这还不是托唐兄的福嘛?!”
说着话,两人又心照不宣的仰面大笑起来。
邵萱在旁听的莫名其妙,但有王兄在场,她规规矩矩的正襟危坐,不敢随便发问。
唐寅收住笑声,面色一正,说道:“明日参加早朝,你我要当天子的面将讨伐宁国的事挑明,无论如何也得让天子下讨逆诏书!”
邵方点点头,边吃着苹果边囫囵不清地说道:“这事我听你的。”
唐寅侧卧的身子略微抬了抬,问道:“邵兄,你莫国亲宁的大臣不在少数,若是对宁出兵,怕是阻力不小吧?”
“哼!”邵方冷笑出声,随手将苹果胡向背后一扔,两眼闪烁着锐光,慢悠悠地说道:“在我的国家,大臣的倾向只能有一种,那就是亲我,谁有二意,我就杀谁,谁若胆敢拦我的路,我就灭他的九族!”
邵方的疯狂,唐寅是见识过的,何况他连自己的父亲都敢害,还有谁是他不敢杀的呢?
唐寅笑眯眯地说道:“严惩那些不听话、不懂事的大臣是有必要的,尤其是对军中的那些将领,必须得换上自己的心腹,不然一旦前方生变,后果不堪设想。”
“这是自然。”邵方说道:“唐兄尽管放心,我绝不会拖你的后腿。”
“哈哈——”唐寅大笑,伸了个指响,上官元武和上官元彪走了出来,两人手中还捧着一面长长的地图,摊开之后,铺在大厅的中央。唐寅缓缓起身,手指下面的地图,说道:“灭宁之后,以炼山为界,炼山以北归我,炼山以南归邵兄,如何?”才子閣
第十集 第六百九十九章
炼山位于宁国中部,并不大,更没长到能把宁国一分为二的程度,唐寅所说的以炼山为界,只是把炼山做为一个标志。
邵方挺身站起,直接走到地图上,低头看了看,一眼便把用红墨标注出来的炼山找到。
炼山的位置刚好位于宁国的中心,北有八郡,南有八郡,恰倒好处的把宁国十六郡平分开来。
表面上看,唐寅的提议公平合理,两国联手灭宁,成功之后各分八郡,但是宁国的都城良州位于炼山以北,而良州的繁华和重要性是一、两个郡都未必比得上的,何况宁国的财富也大多积蓄于都城,良州归了风国,等于宁国的大部分财富都被风国吞占了。
别看邵方疯疯癫癫的,但他可一点不傻,甚至比绝大多数人都精明。
他低头沉吟了片刻,突然仰面哈哈大笑起来,回手抽出佩剑,在地图上的良州位置狠狠刺了一下,与此同时,他转回头看向唐寅。
他未说话,但已用行动把自己要说的话表现的很明白了。
唐寅当然理解他的意思,卧在塌上,慵懒地说道:“良州归我,炼山北方六城归邵兄。”
六城?差不多相当于一个郡。唐寅是用六城来换良州一城。邵方眨眨眼睛,觉得这样的条件还算是可以接受。他悠悠一笑,说道:“唐兄,你我再做一个约定如何?”
唐寅笑问道:“什么约定?”
邵方贼笑着说道:“谁先攻进良州,良州城内的财富就归谁所有,三天之内,能搬多少是多少,另一边不得插手。”
虽说良州距离风国要相对较近一些,但邵方还有是十足的把握能先风国一步攻入良州。
他对莫军的战斗力很有信心,或许莫国的步兵不如风国,弓兵不如宁国,但莫国的骑兵可是纵横天下,无人能敌,距离对于莫军来说,也从来都不是个问题。另外,他麾下有连戈、向问两员大将,即便宁国的第一猛将长孙渊宏亲自出战,也抵挡不住连戈和向问的武力。
唐寅看着信心十足地邵方,眯缝起眼睛嗤嗤笑了,抬头指了指他,说道:“莫国骑兵,日行八百,我军将士的腿脚再快,也快不过骑兵的铁蹄!也罢,良州归风,已算是我占了邵兄的便宜,良州的财富归邵兄,就算是你我扯平吧!”
没等争夺,唐寅倒是先认输了,邵方先是一愣,随即又再次大笑起来,脸上更是得意洋洋。
唐寅侧头看了看两旁的上官兄弟,后者二人会意,走上前来,他低声说道:“先把邵萱公主带出去。”
“是!大王!”
上官兄弟拱手应了一声,走到邵萱近前,说道:“公主,大王请你先回房。”
若是平时,邵萱即便听话也得问个清楚为什么要让自己离开,不过今天有二哥在场,她显得老实了许多,只是不解地看了唐寅一眼,随后乖乖的起身,由上官兄弟护送,缓缓向外走去。
她突然的沉静,令唐寅多少有些不适应,看来邵萱对邵方这个王兄敬畏得很啊!
见唐寅把妹妹支走,知道他接下来要谈论的事情肯定和邵萱有关。
没等唐寅先开口,邵方抢先说道:“唐兄,又琴还未成年,我看等行过成年礼后,你二人立刻就成亲吧,我可是急着喝喜酒呢!当然,又琴的嫁妆我是不会少给的,金银珠宝、城邑土地,唐兄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唐寅挑起眉毛,金银珠宝莫国向来不缺,但连城邑土地都可以做嫁妆,说明邵方对这个妹妹爱护得很,那为什么邵萱还如此怕他呢?
想不明白其中的原由,他也懒着多思,他慢悠悠地道:“邵兄,公主年幼,又生性好动,并不适合做我的妻妾,我看这门婚事……以后再说吧,也烦劳邵兄把公主带回莫国。”
听闻这话,邵方脸色顿变,堂堂的莫国公主,又被退婚又被退人,这等于是打他的脸一样,对方若是旁人,邵方恐怕早就翻脸了,但对方是唐寅,他只能把怒火一压再压。
他深吸口气,沉默了许久,确定自己可以平和的说话了,这ォ开口说道:“唐兄,又琴只是年幼贪玩罢了,等成人之后,定会有所收敛……”
唐寅含笑打断,‘善意’的提醒道:“公主是邵兄的妹妹,邵兄对公主自然是再了解不过了,她平日里的作为,可不仅仅是贪玩而已啊!”
邵方老脸一红。唐寅说的没错,邵萱的性格他是再了解不过了,对这个妹妹,他也是头痛的可以,当初唐寅同意这门亲事的时候,他心里都已乐开了花,终于能送走这个麻烦精,他只差没当场放挂鞭表示庆贺了,现在唐寅却要把邵萱退回来,他肯哪同意,这不仅关系到莫国的颜面,更重要的是,邵萱回国,又不知道要给自己惹出多少麻烦呢!他疼爱这个妹妹是不假,但也不愿意在她身上多思。
他眼珠转了转,说道:“又琴平日里是喜欢搞出一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但唐寅只要找对了方法,她就会消停很长一段时间。”
唐寅好奇地问道:“怎么办法?”
邵方阴阴的一笑,说道:“以后她若再淘气的话,你就杀她身边侍女!做一次,杀两个,做两次,杀四个,几次下来,她就不敢再随便胡闹了。不管怎么说,小姑娘都是心软的嘛,对身边的奴ォ也会产生感情的。”
邵方说的轻描淡写,但左右的侍卫们可听的冷汗直流,这个邵方,简直就冷血到了无与伦比的程度。
唐寅挑了挑眉毛,笑问道:“邵兄平时都是这么教训公主的?”
“当然。”邵方笑呵呵道:“这个办法也最行之有效。”
“我知道了。”唐寅点了点头。他终于知道邵萱为什么会怕邵方了,对于一个ォ十三岁大的小姑娘,有这么一个残忍冷酷的哥哥,怎么可能会不怕。在王宫里,亲情本就淡漠,邵萱自然会和身边的侍女产生很深的感情,她本想用恶作剧的方式吸引大人们的关注,结果却给身边的侍女带来杀身之祸。很难想象,她这十多年来在王宫里的生活是怎么度过的。
连唐寅自己都觉得奇怪,他对邵萱竟会产生出心痛感,甚至很高兴邵方没接受他刚ォ的提议,把邵萱接过莫国去。
“这么说,唐兄是收回让我带走又琴的话喽?”邵方斜睨着他,笑问道。
唐寅说道:“就让公主……在我这里住下吧!”说完话,他颇想抽这个两个嘴巴。
邵方大笑,说道:“这ォ是兄弟嘛!”
“呵呵!”唐寅也笑了。如果他面前有镜子的话定会发现自己笑的很难看。
晚上,唐寅在府内设宴,款待邵方,并留他在王府过夜。
不过邵方并不喜欢住在他人的地方,婉言拒绝了,而是住进盐城的行馆里。
在行馆,他想找多少女人就可以找多少,想玩到多晚都可以晚多玩,自由自在,不受约束,至于安全,他随行的侍卫皆为灵武高手,而且还有大批的风军保护着他,他根本不担心。
表面上看,邵方就是个酒色成性、杀人如麻的人,可若是因此把他看轻,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翌日,早朝。不出预料的,邵方是顶着黑眼圈上的朝堂,那是玩乐一整晚的代价。
朝堂之上,趁着天子未来之机,朝中的大臣们纷纷前来向邵方施礼问好,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
当然,这也是人之常情,莫国的国土大于风国,国力强于风国,人口多于风国,九大诸侯国内,风国只属二流,而莫国则是一流的强国,人们讨好邵方,希望自己能给他留下个好印象,以后也等于多条出路。
邵方对周围聚拢过来的大臣们的反应就是没反应,他精神萎靡,呵欠连连,都未正眼看其中的任何一个人。
从内心来讲,他根本就看不起这些皇廷的大臣,而且唐寅把这些大臣当成宝,自己没必要对他们笑脸相迎,拉关系、套交情,引起唐寅的厌恶。对自己而言,唐寅的重要性胜过这些大臣千百倍。
时间不长,殷谆上朝。
众臣纷纷跪地施礼,三叩九拜,包括邵方在内,而唐寅仅仅是拱手微微施了一礼。
殷谆让众人平身之后,目光落到邵方的脸上,笑问道:“莫王劳顿,昨晚休息的可好?”
在殷谆这个天子面前,邵方表现的还是比较恭敬的。他躬身施礼道:“多谢陛下关心,臣休息的很好。”
“那就好。”殷谆点点头,还要问话,一旁的唐寅已没心思再听这些无关痛痒的废话,他跨出一步,拱手说道:“臣启陛下,臣有事上奏。”
闻声,殷谆只能把到了嘴边的家常话硬咽回去,强颜笑问道:“爱卿有何事上奏?”
唐寅正色说道:“莫王已遵旨入风面圣,而宁王却称病未来,抗旨不遵,明显心坏叵测,对天子不忠,臣望陛下颁布讨逆檄文,征讨宁国。”
又是这一套说词!殷谆厌烦地皱起眉毛,最近他几乎天天都能听到类似的话,怎么唐寅就那么喜欢打仗吗?平平静静的过日子难道不好吗?殷谆实在不明白唐寅为什么如此热中讨伐宁国,非要对宁开战。才子閣
第十集 第七百章
第七百章
无论高震有多着急,只要越泽不点头,他就调不了兵,安国的中央军也无法在北方驻防。《shuyaya》()
其实,越泽说得也没错,风国目前确实是内忧外患,不宜再对外开战,但是,唐寅本来就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人,而且他打仗一向喜欢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现在唐寅还在做着最后的准备,把直属军和第九军先行调到瓦沧郡只是第一步,而后,他又传令各军,尽快平乱,回收兵力,另外朝廷的粮草和物资也在源源不断地向南方转移。
风国这台巨大的战争机器已经开始悄然无声地转动起来,接下,便是寻觅合适的时机,一举攻入安国。
唐寅正在为对安作战进行积极筹备的时候,倒是发生了一件不算大但也不算小的事。
这日,他正在军政堂,听着谷原为他讲解对安作战的详细计划,这时候,一名侍卫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到了唐寅近前,插手施礼,说道:“大王,宫外有人求见!”
“没看到我正在忙吗,不见!”唐寅头也没回,并示意谷原继续往下说。
“大王……”侍卫咽了口唾沫,低声说道:“据报,此人……此人是神池的大长老,皇甫秀台。”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无不大吃一惊,包括唐寅在内。他背着手,缓缓转回身形,看着报信的侍卫,笑了,心中嘀咕道:好一个皇甫秀台,竟然亲自找上门来了。
唐寅身边的阿三阿四也变得异常紧张,先是看眼脸色惨白的江半雪,而后问侍卫道:“皇甫秀台带来多少人?”
“他……他只乘一辆马车,除了车夫之外,身边就只有两个小侍童!”
唐寅点点头,笑道:“来者是客,咱们也不能怠慢了人家。把他带到泰安殿来见我。”
“是!大王!”侍卫答应一声,快步跑了出去。
“大王,要不要把元让将军请来?”阿三阿四紧张地问道。
如果换成旁人,他俩不会这么慌张,但对方是神池的大长老,最顶尖级别的灵武高手,一旦翻脸,当众动起手来,恐怕除了上官元让,再也没人能挡得住他。
“不必,人家是来坐客的嘛,我们又何必如临大敌。”说着话,唐寅对谷原笑道:“今天先这样,把作战计划的细节再完善一下,然后以书面的形式呈报给我,我再仔细研究研究。”
“是!大王!微臣这就去整理。”
“恩!”唐寅答应一声,漫步走出军政堂,迈着四方步,向泰安殿走去。
路上,他见到江半雪脸色难看,凉飕飕的天气,额头已冒出一层虚汗,他含笑说道:“半雪,如果你怕尴尬的话,就不要去了,回自己的住处去等吧!”
“不,大王,我……我不怕!”江半雪硬着头皮说道。
她想过神池的人会来找自己,只是没想到师傅竟然会亲自前来,此时,她心里已不安到了极点,她怕自己不在场的话,自己会糊里糊涂的被唐寅送还给师傅,要‘死’,她也要‘死’个明白,‘死’在当面。
泰安殿。
唐寅居中而坐,向桌案上看了看,有大臣的奏章,还有地方传来的奏报,仅仅一天的工夫,又积攒下不少。
唉!他叹了口气,转头看看身边的阿三阿四,缓缓摇头,又瞧瞧江半雪,眼珠转了转,笑问道:“半雪,你是书香门第出身,自身也很有文采吧?”
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么问,江半雪木然地点点头,然后不解道:“大王为何这么问?”
“没事,就是随便问问罢了。”唐寅随意地挥挥手。
说话之间,门外忽然传来玉佩碰撞的轻响声。
当啷、当啷,声音很有节奏,清脆又悦耳,唐寅听闻没什么感觉,倒是江半雪脸色突变,她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那正是师傅走路时,腰间饰物发出的响音。
师傅来了!意识到这一点,她呼吸困难,心跳加速,浑身冒虚汗,双腿直打颤,在哪里站都站不稳,好像随时都有昏倒的可能。
唐寅看得清楚,暗暗摇头,含笑指了指一旁的屏风,低声说道:“半雪,我看,你还是先回避一下吧!”
江半雪再没有坚持下去的勇气,她感激地冲着唐寅点点头,紧张的连话都没说,三步并成两步,闪到屏风的后面,瘫坐在地上,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皇甫大长老到!”随着侍卫的唱吟,一名白面黑须的中年人从殿门外走了进来。
这人中等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头顶白冠,身穿白衣,脚下白靴,从头到脚一身白,洒脱又飘逸,向脸上看,白面黑须,浓眉大眼,可谓是相貌堂堂,脸上连条皱纹都没有,还泛着光泽,若让不知情的人看,肯定会认为他充其量也就四十出头,实际上,皇甫秀台的年岁也过七十。
随着他的进入,大殿里先是起了一阵风,大殿里的人能清楚地感受到空气流动的加快,但是紧接着,空气又像被凝固住似的,即便是做深呼吸,也只能吸入微薄的空气。
好强大的气场,好沉重的灵压!坐在王位上的唐寅微微点头,不愧是神池的大长老,他带给自己的压力,是到目前为止的第一人,甚至连元让也比不上他。
“皇甫秀台见过风王殿下!”白面中年人在大殿的中央站定,而后,举目看着前方坐得安稳的唐寅,从容不迫地拱手施礼。
“皇甫长老不必客气!”唐寅坐在那里动也没动,更没有给他让座的意思,只是慢悠悠地摆了摆手,毫无惧意地对上他的目光,笑盈盈道:“这是什么风把神池的大长老吹到我镇江来了?”
“本座此次前来拜会风王殿下,是有一事相求!”皇甫秀台凝视着他,缓声说道。
他不开口,唐寅也知道他要说什么,他耸肩说道:“皇甫长老有事请讲当面。”
“本座希望风王殿下能归还本座的未婚妻!”皇甫秀台直言不讳地说道。
“皇甫长老的未婚妻?哈哈,这事可真新鲜,皇甫长老要找未婚妻,不去你的亲家找,怎么跑到本王这里来找了?”唐寅仰面而笑。
皇甫秀台眼中精光一闪,冷声说道:“她叫江半雪,怎么,难道,她不在风王殿下的王宫里吗?”
“她是男是女?”唐寅不着边际地来了一句。
“什么?”皇甫秀台被他问愣了,顿了一下,眉头大皱,说道:“本座的未婚妻当然是女人!”
“哦!”唐寅大点其头,说道:“即便是女人,那就好说了。她在不在王宫里,本王不知道,但本王可以告诉皇甫长老,王宫里女人都是本王的女人,别说是皇甫长老的未婚妻,就算是你过了门的妻子,到了本王的王宫,她也得姓唐而不会再姓皇甫了。”
这一句话,简直就是当面的挑衅,阿三阿四暗暗咧嘴,大王这不是故意在激怒皇甫秀台吗?
果然。皇甫秀台闻言,两眼闪过一道火光,他冷冷注视着唐寅,缓声问道:“这么说来,风王殿下是不想再归还本座的未婚妻了?”
“呵呵,哈哈——”唐寅先是低头轻笑,接着又仰面狂笑,摇头问道:“皇甫长老是聋子还是脑袋不灵光,难道听不懂本王的话吗?如果她在王宫里,她就是本王的女人,如果她不在王宫,皇甫长老也不该来找本王要人。”
顿了一下,他又和颜悦色地说道:“皇甫长老,本王也奉劝你一句,你在神池毕竟是堂堂的大长老,德高望重,像老牛吃嫩草这等事,就留给那些没身份没脸面的人去做吧!”
皇甫秀台阴沉的脸上慢慢浮现出笑容,幽幽说道:“风王执意要抢本座的未婚妻,难道她就这么吸引人吗?”
唐寅摊手说道:“皇甫长老又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的未婚妻就在本王的王宫里呢?”
“证据?”皇甫秀台慢慢抬起手来,周围众人还没弄清楚他要干什么,他停在空中的手猛然落下,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脆响,大殿右侧的屏风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巨刃斩断似的,上半截屏风缓缓倒地,断口处之平整光滑,如同镜面一般,躲于屏风后面的江半雪也随之暴露出来。
只见坐于屏风后的江半雪惊恐地瞪大眼睛,以惧怕和难以置信地目光看向大殿中央的皇甫秀台。
那一瞬间,连唐寅眼中都闪过浓浓的惊讶之色,在未罩灵铠的情况下,以掌为刃,射出灵波,这连自己也做不到。
这个皇甫秀台的灵武修为得高到什么程度?达到什么样的境界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修为最高境界——灵空境?
时间像是静止下来似的,大殿里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一动不动,整个场景看上去就像是被定了格。
也不知过了多久,反应过来的阿三阿四双双抽出佩剑,纵身窜到唐寅身前,把他护在自己的背后。
他俩心中有数,真要是动起手来,把他俩捆在一起再乘以十,也打不过皇甫秀台一个人。
随着阿三阿四一动,大殿外立刻涌进来数十名侍卫,向殿门外看,侍卫则数以百计、千计,黑压压的一大片,分不清个数。
第十集 第七百零一章
第七百零一章
接下来的几天,邵方在风国变的不再那么轻松,天子的讨逆诏书已在起草,风莫联手攻宁一事迫在眉睫,唐寅、邵方开始对出兵的具体时间、地点以及进攻的大致方向进行详细的划分和协调。
三日后,邵方离开风国,返回国内做部署,唐寅也准备起程去往河东,进行对宁国的第二次亲征。
一批批刚刚训练完毕的风国新兵披挂上阵,源源不断的被调派到河东,大批的物资、军械、粮草也随着新兵一并运送过去,战争机器的齿轮开始加速运转。
直到临行的前一天,唐寅ォ去皇宫向殷柔辞行。
听闻他要亲自率领风军与宁国交战,殷柔又惊讶又担忧,她下意识地抓住唐寅的衣袖,紧张地问道:“风宁两国不是已经议和了吗?怎么又要打仗?”
唐寅满面轻松地说道:“宁国对风国一直都是虎视耽耽,宁国不亡,风国永无宁日。”
“那……一定要打吗?”她把唐寅的衣袖抓的更紧了。
唐寅点点头,说道:“箭在弦上,怎能不发?”顿了一下,他拍拍殷柔的小手,柔声安慰道:“不用担心,此战很快就会结束,多则半年,少则三月,我便接你到宁都良州游玩!”
他说的轻松,可是殷柔一点也轻松不下来,战争无常,什么意外都有可能会发生……她甩了甩脑袋,强迫自己不要往不好的地方的想。她小声问道:“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唐寅笑了笑,抬手轻扶她的面颊,说道:“柔儿有这样的心我就知足。你只管在皇宫里等我凯旋的消息。”
“恩……”殷柔也明白,在战场上,自己就是个累赘,什么忙都帮不上,反而还需要别人的保护。她神情落寞地说道:“寅,你……要小心,我等你。”
唐寅没有再多说什么,默默地把她拥入怀中,迷恋地嗅着她身上淡淡又迷人的芬芳。
半个月后,殷谆发布讨逆檄文,谴责宁国不忠,有叛逆之心,邀天下诸王共讨之。
在讨逆檄文发布的第二天,宁国还未做出任何反应的情况下,风、莫两国同时对宁国宣战。
这时候,唐寅已达到河东大营,与他同来的还有邱真、江凡以及纳武令征选上来的十五名将领。
现在风国的河东大营兵力已超过四十万。平原军、三水军、直属军、天鹰军四军的兵力均达到十多万。
对宁作战,风军的首要目标就是渡过漳河,击垮宁军的河西大营,彻底打开进入河西郡的通道。
以前长孙渊宏镇守河西的时候,唐寅连吃两次大亏,损兵折将近十万人,现在宁国镇守河西的统帅已换成魏征,唐寅可不希望在魏征的手里再吃败仗。
经过唐寅与麾下众将的商议,最后制定出作战方案。由天鹰军打头阵,正面进攻河西大营,牵制住宁国战舰,平原军、三水军、直属军迂回到侧翼强渡。
虽然风军在河东大营已做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水战训练,但受船只、装备所限,水战依旧是风军的软肋,这场渡水的首战对风军而言也是最最艰难的。
在唐寅对宁宣战的当天,为了不给宁军过多准备的时间,风军于当日的上午便发动起进攻。
因为天鹰军的任务最重要,也最艰难,风军内的木舟几乎都分给了天鹰军,十多万的大军,近二万艘的小船,由河东大营驶出,直向对岸划去。
对于风军突然发动的攻势,宁军这边也不是没有准备。魏征的能力或许不如长孙渊宏,但也是宁国的一代名将。在风宁签定和约之后,他并未敢掉以轻心,不断地派出密探,监视风国的一举一动。
当天子下圣旨邀宁王入风面圣的时候,魏征便已判断出来这是一个圈套。大王去了,有去无回,若是不去,又落人口实。从这时候开始,魏征在没有接到朝廷命令的情况下就开始积极备战,以应不时之需。
结果还真被他料对了,只不过莫国的突然参战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听闻风营有异动,上万艘的船只向己方大营驶来,魏征冷笑出声,不慌不忙的传令下去,让己方战船迎战。
天鹰军的船只接近两万,而宁军的船只仅有数百,但两方的规模相差太悬殊。
宁军的战船体积庞大,又高又长,大多都分三层或四层,每层都有密密匝匝的箭射口,而且船体之外还包裹着铁皮,不惧冲撞,更要命的是,风军落入宁军手里的破军弩被魏征大肆仿造,并配备到各战船上,有如此强力的武器,战船的战斗力明显又提升一个档次。
双方的船只刚刚展开交战,高下顿分。
宁军在大船上,居高临下,首先射出巨型弩箭,弩箭撞击到小木船上,瞬间就将船体击碎,上面的风军士卒纷纷落水。而风军这边也有破军弩,只是射在宁军的战舰上显得不疼不痒,偌大的船只,庞大的船体,不知得中多少弩箭ォ有沉没的可能。
风军的人数多于宁军,船只数倍于宁军,但战斗力却不成正比。
子缨很清楚己方的短处在哪,敌人的长处又在哪,他不停的传令,击鼓、击鼓、再击鼓,全军猛力冲锋,一定得贴近对方,只要己方的将士能顺利爬到对方的战船上,胜利的就是己方这一边的了。
随着双方船只的不断接近,水战也打到白热化的程度。
双方的弩箭在河面上来回穿梭不断,风军这边的小船不时有被弩箭击中,破碎成木板,落水的士卒不计其数,被侥幸救起者寡,被河水淹死者众,河面之上,浮尸层层,惨叫、呼救声连成一片。
反观宁军,各战船也是不停的遭受着弩箭的射击,尤其是冲在前面的战船,偌大的船体上插满了弩箭,河水顺着破口处不断的灌入船内,然后又被宁军士卒一桶接着一桶的倒出船外,船舱内的宁兵也不时有人被射进来的弩箭撞飞、贯穿身体,死状凄惨无比。
随着双方距离的进一步接近,宁军方面率先展开箭射。
这时候,船体高大的优势再次发挥出来,居高临下的劲射,使宁军能射到风军,而风军却射不到宁军,即便有箭支飞到战船上,也只是强弩之末,难以伤人,更何况宁军还是在躲在船舱里,有坚硬的船身做掩护。
交战中,宁军箭阵的威力彰显无遗,一轮箭阵过后,受到攻击的小船便被雕翎所淹没,船体的内外插满了密集的箭支,船上的风军士卒即便是在有盾牌做掩护的情况下也不免纷纷中箭,往往是一船的风军士卒无一幸免,皆被射成刺猬。
亲自出营督战的魏征站在帅船的最高处,举目观望着前方战场,面露自信的微笑。风军想用小木舟打败己方的巨型战舰,即便投入的兵力再多,也不过是自寻死路。这根本算不上战斗,完全是单方面的屠杀。
战斗还在继续,风军还在做着奋不顾身的自杀性冲锋,但阵亡的人数已飙升到两、三万之多。
正在魏征觉得大局以定之时,突然之间,他身后的一名偏将手指北方,惊声说道:“将军,不好,北方有狼烟!”
魏征急忙扭头北望,可不是嘛,在北方的漳河西岸,各处的烽火台都已被点燃,黑烟滚滚,直冲云霄。
看来,风军不仅是在这一处地方进攻,在北面也投入了兵力。
不知道风军在北方是佯攻还是真攻,魏征不敢分出太多的战船,他回头命令传令官,调动五十只战舰去往北部增援。
他这边刚刚分出五十艘战舰,紧接着,南方狼烟又起。魏征如法炮制,又分出五十艘战船,增援南部受攻地点。
不过风军在南面投入的可不是一个军,而是两军,平原军和直属军。
唐寅统帅直属军,在宁军河西大营的南十里外强行渡河,为了表示次此渡河作战的决心,也为了让将士们舍弃贪生怕死的杂念,唐寅亲自领军出战。因为船只都给了天鹰军,唐寅这边连小木舟都没有,有的只是清一色的木筏。
他所在的木筏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直奔对岸而去,君主都能如此的舍生忘死、身先士卒,下面的将士们哪里还有半点偷生之念,人们无不是憋足力气,划动木桨,紧随唐寅的木筏之后。
在河西大营的南二十里外,也就是风军连续吃到两次败仗的那处地方,是平原军的主攻地点。
上次平原军在此惨败的情景,萧慕青还历历在目,这回他已下定决心一雪前耻,就算是用人填、用人堆,也要冲到对岸去。
平原军自成立以来,还从未败过,唯一的污点就在漳河。此次又是在相同的地点作战,全军将士无不热血沸腾,渡河时,大半的将士都把身上的盔甲甩掉,赤膊上阵,一手持盾,一手划浆,嘴里叼着钢刀,充血的双眼都快放出红光,死死盯着对岸,在河面行驶的速度甚至比唐寅所在的直属军都快。
魏征南派的五十艘战舰没碰到平原军,倒是先碰上了以唐寅为首的直属军。才子閣
第十集 第七百零二章
第七百零二章当唐寅看到宁军的战船时,对方也看到了他们。
巨大的战船顺流直下,相距好远,破军弩的弩箭先发射过来。
唐寅站在木筏上,虎目眯缝着,眨也不眨地看着对面呼啸而来的箭矢。
嗡!
一根又粗又长的弩箭几乎是擦着他的头皮从他头顶上方飞速的掠过,唐寅站在那里,眼皮都未眨动一下,但两边划船的风军侍卫们可吓的不轻,险些把唐寅直接扑倒在船板上。
宁军的弩箭不停射来,风军这边也展开了回射,双方你来我往,弩箭在空中穿梭不断。
这时候唐寅也无法再在木筏上好端端的站着了,他微微侧身,脚下丁字步,双刀出现在掌中,与此同时,身上散发出黑色的雾气,瞬间凝化为灵铠,手中的双刀也完成灵化,合二为一,变为长长的镰刀。
他单手持镰,手臂看似随意的向外一挥,镰刀在空中画出一道半月形的寒光,同时传出咔嚓一声脆响,由中间剖开断成两截的弩箭掉入水中。
见宁军的弩箭越射越烈,上官兄弟沉喝一声:“保护大王!”说话之间,二人和阿三、阿四冲到唐寅前方,用自己的身体将他保护住。
战场之上,唐寅什么时候用过别人保护,那对他而言简直是种侮辱。
“我用你们保护?让开!别在我面前碍事!”唐寅另只是手向左右一推,上官兄弟和阿三、阿四踉踉跄跄各退出两步,尤其是上官兄弟,险些从木筏上掉下去。
刚把四人推开,便有三根弩箭飞射过来,唐寅镰刀抡出,灵波激射,与三根弩箭在空中撞了个正着。咔、咔、咔!三根的弩箭在唐寅的灵波面前,脆弱如草芥,纷纷断为两半。
见双方的距离已不足两里,唐寅振声大喝道:“起盾!防箭阵!”
唐寅与宁军交战的次数太多了,对宁军的打法以及特性全部了然于胸,只看双方相隔的距离,他便判断出来对方的箭阵要到了。
果不其然。唐寅的提醒声刚落没多久,就见宁军战船的上方腾起一片乌云。这片乌云,瞬间就飞到直属军众人的头顶上方,称得上是名副其实的乌云盖顶。
紧接着,叮叮当当、噼噼啪啪的撞击声便连成一片。箭矢射在盾牌上,击打的火星四溅,落在木筏上,眨眼工夫木筏表面就蒙起一层箭羽雕翎。风军阵营中,中箭的惨叫声、人们的落水声此起彼伏,清澈的河水随之变的浑浊、血污。
宁军的弩箭以及连续不断的箭阵仅仅是压制,真正的杀招是战船顺流直下的横冲直撞。
又轻飘飘的木筏对庞大的战船连点阻力都构不成,随着宁军战舰冲入直属军的阵营当中,一艘战船一走一过之间便能撞翻数十条木筏,上面的风军纷纷落水,身子狠狠的撞到战船上,要么骨断筋折,要么昏迷过去沉入河底。
直属军的形式被动到了极点,不过也成功把宁军的战船吸引到近前。唐寅要的就是这样,他回头大吼一声:“暗箭,上!”他话音还未落,周围腾起黑雾,人已消失不见,再现身时,已身在一艘战船的甲板之上。
甲板上的宁军还在居高临下的对下面的风军展开乱射,忙的不亦乐乎,唐寅环视左右,顺手挥舞镰刀,黑色之火生出,依附于镰刀的刀身上。
他狞声说道:“你们统统都得死!”说话之间,燃烧着黑火的镰刀无情地斩向宁军人群中。
扑——呼——刀锋所过之处,人甲俱断,两截的尸体还未落地,便被断口处燃烧的黑火化为白雾,哗啦啦,没有尸体,没有鲜血,只有散落满地的盔甲和弓箭。
“敌人杀上来了!”直到这时候,甲板上的宁军ォ发现甲板的中央来了敌人,宁军的反应也快,纷纷扔掉弓箭,或是从地上抓起长矛,或是抽出佩剑,大呼小叫的向唐寅围杀过去。
他们不上前,唐寅还得一各个的去找他们,宁军一齐上来围攻,正合唐寅心意,也让他省了不少的事。只见他挥舞起镰刀,在宁军当中如入无人之境,又象是虎入羊群,每一道寒光划过,总会伴随着成片盔甲落地的哗啦声。
只是顷刻之间,被唐寅斩杀的宁军已超过五十人,但场面却一点也不血腥,或者说场内根本没有留下一滴血迹,有的只是散落满地的零散盔甲和军服。
不过宁军的围攻并没有因此而减弱,人数反而越来越多,如蚂蚁一般的宁军源源不断的从船舱里涌上甲板,投入到围攻的唐寅的战场当中,当然,人们上来的快,消失的更快,唐寅杀的兴起,接连出刀,连满空飘荡的灵雾都来不及吸入体内。
唐寅斩杀宁兵如切菜,很快就把此战船的船长吸引过来,这人是千夫长的军阶,手持灵枪,分开宁军士卒,冲到唐寅近前,二话没说,分心便刺。
他的修为仅仅达到灵破境,这样的对手唐寅哪会放在眼里,他手中的镰刀向外一挥,将千夫长的灵枪磕开,未等对方收招,他身子顺势向前猛靠,肩膀正撞在千夫长的胸口上。
啪!
随着一声脆响,千夫长胸前的护心镜被唐寅肩头的灵铠硬生生撞碎,其身躯也从甲板上弹飞出去,不等他落地,宁兵当中的唐寅突然消失,周围的宁兵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唐寅已在千夫长的身下现身,单手向上一举,将千夫长摔落的身子高高擎在半空中,没见他如此用力,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那千夫长的脊椎骨已被他狠狠的捏碎,鲜血顺着他手掌上的灵铠滴滴答答流通淌到甲板上。
看着同袍们成群成片的死于敌人之人,宁军士卒虽怕,但整体阵营还不未乱,而现在领头的千夫长被杀,宁军的阵脚一下子乱了套。
有些宁军还是拼死围攻唐寅,而有些士卒已开始往回跑,慌慌张张的躲到船舱里不敢出来。
唐寅此时已杀红了眼,连续使用暗影漂移,他的身影时而在甲板前,时而在甲板后,时而在左,时而又在右,只要有宁兵的地方,就能看到唐寅突然出现的身影,可随着他的现身,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也化为乌有。
很快,偌大的甲板上,除了散落满地的盔甲武器外,已再看到一个宁军。唐寅怎么会就此善罢甘休,他拖着镰刀冲进船舱里,先是船舱的第一层惨叫声四起,很快撕心裂肺的叫声就蔓延到第二层、第三层……
在那一声声的惨叫中,还有大批的宁军士卒由箭窗中跌落出来,摔进河水中。
一艘体积庞大的战船,被唐寅从外向内的横扫一遍,侥幸逃生者寥寥无几,但唐寅总共所用的时间还不到一盏茶。
唐寅重新回到甲板上,举目四望,只见宁军冲过来的战船都已纷纷停止下来,船内船外,到处都在战斗拼杀。最先杀上各战船的是暗箭人员,有了暗箭人员做牵制,为风军士卒赢得了大量攀爬到船上的机会和时间。
如果只打水战,恐怕一百条木筏也不是一艘战船的对起近身肉搏战来,宁军便不占任何优势了。
这时候,宁军的主将也发现战局开始对己方不利了,风军里的暗系修灵者太多,而且各个都是高手,利用船体的牢固去撞击风军的木筏明显是不智之举,也给了敌人可乘之机。
宁军主将急急传令,鸣金收兵,全体撤退出去,与风军的木筏拉开距离。
可是此时他再想撤退,又谈何容易?
那刺耳的金鸣声第一时间引起唐寅的注意,他寻声望去,只见敌船的正中央有一艘大型号的战舰,这艘战舰比周围的战船高一头、大一圈,而且船头还经过精雕细琢,刻成龙头的模样,不用问,这肯定是敌人的主战船。
看那艘战舰正在缓缓调头,看样子是要跑,唐寅嘴角挑起,擒贼先擒王,先破敌军的主战船,其他战船便不战自乱,这个机会岂能放过?想到这里,他健步如飞,快速的向船尾跑去,等到了船尾后,他身子直向外纵出。
人还在半空中,身子化为一团黑雾,消失不见,再现身时,已落到另一艘宁军战船上。
这艘战船只是给他垫脚用的,他即不砍杀周围的宁兵,也未做片刻停顿,好似一道旋风,由船头又一直冲到船尾,身形跳出去的同时,施展暗影漂移,再闪到下一艘船上。
唐寅来的太突然,也跑的太快,甲板上的宁军根本都来不及做出反应,有些人甚至都未看到唐寅与自己擦肩而过,只当是一阵风刮过。
他连续穿过五条战船,终于落到宁军的主战船上。
他在船头的甲板现身后,提刀仰面而笑,大声说道:“魏征派你等来送死,你们还真是不辱使命,不过你们可以放心,本王很快就会送他随你们一同上路!”
哗——随着唐寅的话音,甲板上一片哗然。密压压的宁军瞬间就把唐寅围在当中,一各个手持长枪,死盯着他,如临大敌。才子閣